记得那时最喜欢做的事,便是逃了晚自习,跟S坐上巴士绕着这个城市兜一圈。灯火迷离,车来车往。霓虹灯照在他的脸上,一道一道的阴影划过。
巴士的最后一排双人座,是我们固定的位置。我喜欢在这样的场景下跟他聊天,话题丰富,永远找不到焦点,车上的乘客换了一拨又一拨,唯有我们,从起点坐到终点,再从终点坐回来。
那时正处于高三的紧张阶段,我却总喜欢做些与学习背道而驰的事。大概是被弱化了的叛逆期。同老师抬杠,上课看小说,下课打瞌睡。因为那些期许的目光跟语重心长的谈话让我心生抵触。高二转校后陌生环境的种种不适应,冷漠的性子永远不被热闹的群体接纳,便学会了自娱自乐。
教室最后一排的独座,是和那些乖孩子划清的界限。
直到S的抛出橄榄枝,差不多乖张的性格,是不是放在男生身上更顺理成章一点。
于是终于有这么一个人,可以陪着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天马行空的畅谈,做彼此的倾听者。可以走在你前面,用行动告诉你,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这无关年少的青春萌动,无关暗藏的儿女情事,只是遇见了一个对味的伙伴,一起悠闲的走过了神色匆匆的高中时光。
此去经年,当我们分处于地球的两端隔着一个太平洋的时候,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那些一起坐巴士的时光。
只是我知道,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能花上一整晚的时间陪我坐64路巴士,只为了一路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