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再美丽,也只是瞬间的极致.熄了,灭了,散了,淡了,便只是结束.
曾经以为感情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它有时毫无力量,曾经以为感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感情,阴晴圆缺,在每段感情中不断重演.换任何人,都不会天色常蓝.只要一经尝试,即会融入血液,从此断了退路.
曾听故事而言,曾在火车上邂逅这样一段情感,依稀仿佛是昨日,却知已隔了好几个年头,那是一个黄昏日落,那是一个青春却略带沧桑的脸孔,旁边的座位已搁置了一张张即将步往另一个城市的身躯,那舟车劳顿的面孔是烦躁的,过了一个又一个站口,火车依然往它指定的地点设置的路线毫不犹豫的前行.她随手把行李放在了一边,因为没有座位,两个人只能在人烟稀少的进出口贴着墙壁.随口聊起了身处,却皆是同一个方向而出,由此来了亲切,也许是她的郁闷需要找个人倾诉,她讲起了那段在她看来已知过去,却尚未结束的往事,在她看来,家是一个避风的港湾,却远不是一个安宁守护的让心落地的出口,每天放学回家的那刻都是迟疑的,总是忧虑那里是不是一个战争,幼小的人却早早经历了眼泪和伤感,她羡慕别人,却无从分享快乐的来源.日子一天似一天,她越发忧郁了,家变得更变本加厉,小时的愿望变得如此单纯,只要一个漆着白墙的小屋就足够了,那是她专属的小屋.她说,她注入了太多的感情,而牺牲了太多的眼泪,人类只要拥有了感情,就像能够随时扼杀的刽子手,即使呼吸也是带着血腥的.抬起来她略了略眼里的痕迹,长大了,她上班了,上班她也没有自主权,没有一切该是她拥有的,别人给了她临幸就是给了她恩惠,她要感恩,而却不是抱怨,她不喜欢那份工作,可是她没得选择,她曾试着在路中央直挺挺的站着,等着前面的不管是两个轮子的还是多个轮子的,能够让她自生自灭,她想她会很感谢它们的.可是面对一次次的车主的怒骂,她灰心了.她放弃了,原来老天还是不想让她就这么走了.她不是存钱的能手,她赚了一分然后花了一分,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的回来,然后家里的火山爆发了,她没了工作等于噩梦苏醒了,每天守在窗边,家里的每个人都几近冷血了,他们对她的失望让她更加无地自容,在一个凌晨,她收拾好行李,看了这个生活了二十个年头,却每天似有暴雨的家,看着一张张此刻安宁的睡脸,她狠下了心,走出了这个门槛,那次的远门是历尽艰辛的,她说她差点永远回不来了,在另一个城市的站口下了车,陪同的是个女孩子,她热心的挽留她,那个女孩其实也是善良的,她没有隐瞒她的世界是处于烟花之地的,是呼吸纸醉金迷的空气,她胆怯了,她知道只要一走进那里,她此生就完了,她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女孩答应了她,帮她叫了辆车,让她驶往她该去的地方,她回过头看着女孩钻进了计程车,她有点茫然,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而在徘徊的那刻她看到了供房中介的牌匾,她走进去,门口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他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然后把她指向了里面那个瘦小,年龄应该不大,却看起来苍老很多的男人,那前额的黑发已然无法再生长了,男人让她交了中介费,帮她找房子,她糊里糊涂的给了他,却因无处可去,男人收留了她,来到男人所租的房子,那是一个比较幽闭的地处,旁边是正在施工的场地,她没想到晚上男人会对她不轨,男人跟她说了他的故事,跟他在一起的女孩离开了他,他说他很想那个女孩,听着男人说了他一夜的故事,她觉得此刻没有比任何一刻还要清醒,她是断然不会让男人冒犯她的,虽然男人没再对她做什么,她还是把那双已然犯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听到外面的鸡鸣声,她说那刻她真有点喜极而泣了.终于熬到了早上,男人带她去看房子,她告诉男人,有个朋友要来接她,叫他等等她,她不知道男人是不是过于信任她,还是有了她的钱他不怕她去哪了,男人总之答应了,她慢慢的走到火车旁边,她不敢走得大步或是跑步过去,她怕男人会起疑心,她终于进了那个有着好几层挡道的屏风里,她的心静静的安定下来,她不敢把头抬得更高一点,她还是有点怕男人突然发现而追过来,直到坐进火车的位置上,她把头伸到了窗外,这个城市已经远离了她的视线,她没想到那个折断她羽翼的随时有着暴风雨的港湾还是她的终点.她终究飞不起来呀.她还是回来了,一夜的辛苦已然是她精疲力尽了,她的命运还是那座生她养她,虽然没有给予她过多的足够的温暖的避风港.旁边女孩的眼睫已沾了湿气,她看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孔却因麻木已归于面无表情,原来并不是人人都能幸福,各人应有各人的宿命,这趟旅途给了她太多的感慨,也许女孩和那张苍白的容颜,她们的心里永远不会遗忘曾经的任性曾带给她们多少的伤痕.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往事却依然在延续,如果能够遗忘,能够在瞬间失去记忆,起码我们会多一些幸福,但愿过眼云烟心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