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不多说了,看文吧!
“东林,你能来,我们全家都很高兴。”方老爷子显然今天心情很好,话语里也满是笑。
“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知道您喜欢书画,这是朝的的手书,您看看。”蒋东林边说着,边展开了一副字轴,方明明帮着拿起另一头,刚展开,全厅的人都赞叹起来。
今天是方家老爷子80大寿,方明明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告诉了蒋东林,明里暗里都希望他能陪她一起去,但是蒋东林一直都不置可否,直到昨天,才算正式点头。
这不仅仅是方家的家庭大聚会,也是方家所在战线的一次聚会。虽然方伯平、方仲平两兄弟是想给自己老爷子好好操办操办的,但方老爷子却没肯点头,只是召集了家人和特别亲近的一些下属幕僚小聚。
方老爷子这段时间老是在话头里有意无意地提到蒋东林,特别是在方明明和方伯平面前,方伯平父女当然知道老爷子的心意,所以蒋东林真正答应来参加的时候,方明明自己的是满心雀跃的。
蒋东林再清楚不过自己来参加这次生日宴会意味着什么。他和方明明近乎重归于好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的官宦圈子,不仅仅是他和方家的重修旧好,更是代表蒋家似乎又要和方家再度联手了,在这个距离下届选举只有半年多的时间里,这将会是一个极其重要而敏感的信号。
蒋东林和不时来给他敬酒的人谈笑风生着,遇到之前交往多的,还要端着酒杯单独拉到一边耳语几句,然后再称兄道弟地一干而尽。回到座位上不时和方老爷子还有方伯平方仲平交谈几句,期间不忘给身边的方明明不着痕迹地夹菜照应。
蒋东林感受着周围投来的各种眼光,只是不露声色,微微含笑,得体应对,心里却也暗存一分侥幸心理,杨沫虽然人在官场,但离核心权力实在还太远,她应该不会也极少有可能和今天在场的谁私下里有什么交集。直到曾宇从另外一桌来主桌这给他敬酒,蒋东林才心里感到一阵莫名惶恐,但脸上仍然毫无流露,和曾宇就现在神州集团自己分管的业务攀谈了一番,又从国内宏观形势谈到国外市场波动,然后干了两个满杯,才算作数。
这种场合蒋东林向来是应付自如的,尤其是这几年各种历练,更是让他如鱼得水。方明明看着身边这个成熟稳健的男人,谈吐挥洒之间全然是几年前所没有的风姿,好似感觉是一个全新的、自己以前完全不识的充满魅力的男人坐在身边。酒过几巡,不管什么话题蒋东林都能接得住,还能引申开来谈上一些自己的观点,不见生涩、不见轻狂、不见世家子弟多见的纨绔习气。方明明独自抿了口红酒,再看看身边的这个人,不觉眼里全是笑意。
方老爷子显然很高兴,也破天荒地不顾儿女的阻拦喝了几小盅茅台,最后索性把蒋东林拉到身边坐下,私语中不时传出两人的笑声,仿佛过去三年中两家间的嫌隙和龃龉,都在这场酒里成为如烟的过往,似乎谁都不再愿意记得,也不准备记得。
生日宴会过后,方卉卉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多了,看到父亲书房的灯还亮着,隐隐约约透出交谈的男声,她感到有些奇怪,不自觉去到了门外。
“东林,你凭什么让我支持你,在背后反对我自己的亲兄弟?”父亲的声音飘了出来,方卉卉有些意外。
“呵呵,方叔叔,你们兄弟间的家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只是凭我能给你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您想要的那个职位,还有神州集团在澳洲的独立矿股。”蒋东林很开门见山,没有了一贯的外交辞令。
“呵呵,东林,今天晚上我真以为你要重新做回我们方家的好女婿了。”方仲平眼里闪过一丝光,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看着蒋东林说到。
“方叔,这对咱们彼此都是个双赢的事情。”蒋东林没有直接回答他,收起笑容,看着方仲平。
“哈哈,虎父无犬子啊。前阵子得了几支好雪茄,你也试试。”一阵沉默过后,方仲平笑着说。
方卉卉呼出了口气,若有所思地又盯了盯掩着的房门,才轻手轻脚离开书房门口上了楼。
前座开车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礼貌中透着一点探寻和冷漠,杨沫实在没法把他和温和无害的王译联系起来,两人真的是亲兄弟么?倒是副驾驶上的年轻女孩子,一路心无城府、雀跃热情地不时回头给杨沫介绍沿路的香港街道。
香港其实不是第一次来,北京居民个人来港非常方便,杨沫的职务还没到因私出境受限的级别,所以和妈妈也来玩过两次。但是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路的热情相随,倒是也扫去一些杨沫此时心情的阴郁。
照理,杨沫应该是感到高兴才对的。又是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他却在周五的中午一通电话问她有没有港澳通行证,有的话赶紧拿上,再带上身份证。然后杨沫又在处长有点了然的笑容中尴尬地早退了。一路通关、登机都非常顺利,没有要杨沫操心的地方。蒋东林只说去度个周末,杨沫却没有表现出他以为会有的那份高兴,一路闷闷的,他也没敢去深究。
飞机下来就是这个叫王伟的男子来接他们,看样子他和蒋东林很熟稔,俩人话虽不多,却默契十足,眼神里也都没有其他时候的那股过分礼貌与客套。
晚上吃饭的时候又多出几个人,都是杨沫没有见过的,杨沫也不多话,只是坐在蒋东林身边默默地吃菜,吃得不多,时不时他会给杨沫贴心地夹菜。王伟坐在主人位,倒是颇有意味地看了杨沫好几眼。
除了那个一路给杨沫介绍香港风情的女孩,其他男人都没有带女伴。女孩执意要坐在杨沫下手,主人位上的王伟也没有异议。杨沫一顿饭吃下来,几乎都是右侧着脸在听女孩说,谈话间,杨沫大概知道她是王伟的未婚妻,叫方默如。杨沫觉得有些惊讶,毕竟那个叫王伟的男人那么冷峻严肃,实在想象不出有这么一个可爱娇俏的未婚妻。倒是在车上两人不经意间的亲昵小动作,还有王伟看方默如时宠溺的眼神,现在想来让杨沫也小小地觉得心生羡慕。
“方默如,方默如。”杨沫听着这个姓,只觉得阴郁的心口仿佛被什么掀开了一个口子,撕得生疼。
虽然难得参与蒋东林平时的社交活动,却也并非第一次,但今天杨沫觉得尤其难熬。男人们谈生意说时局,旁边的方默如一个劲儿让杨沫多吃一点。杨沫看了看身边和几个男人正谈笑风生的蒋东林,一丝酸楚又涌上了鼻头。
中午接到蒋东林的电话虽然仓促,但却让快一周没有见到他的杨沫也心生欢喜雀跃。只是下午的那一通曾宇的电话,似乎一下就把所有的期许和甜蜜都无情地打碎了。曾宇仍然是那个态度,口气却比以前几次都平静。他再次平静地告诉杨沫蒋东林并不适合她,他平静地告诉杨沫前几天的生日宴会上发生了什么,然后平静地让杨沫自己多留心。
杨沫想起下班后见到蒋东林到现在,他正常地一如平日,没有半点心虚的表现,举手投足全是一贯的笃定和潇洒,但此时看在杨沫的眼里,却感觉是无尽的背叛和欺骗。或者,连背叛和欺骗也谈不上吧,从头到尾,谁也没给过谁什么承诺,他们到底算什么,她到底是他的谁,杨沫不知道,也许,只是个中的一个吧。杨沫有点痛恨自己的软弱和痴迷,只是每次都贪恋那种感觉,每次都放不开,所以,才一错再错直到现在吧。
浑浑噩噩的一顿饭,杨沫只觉得味如嚼蜡,虽然包间外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很美,觥筹交错间带来的微醺很醉人,却宠不淡杨沫内心的苦涩。
饭后男人们聊性未尽,还准备转战雪茄吧。方默如在杨沫身边早就坐不住了,一把拉过杨沫的手,说到:“最讨厌去那了,烟雾缭绕的,我们两个沫沫去逛街了。”
杨沫听到和自己相同乳名的称呼,微微笑了笑,看着方默如点了点头。
蒋东林似乎不愿意杨沫离开自己身边单独活动,笑着对杨沫说:“明天我陪你去逛街,今晚不早了,还是不要单独出去了。”
王伟早看出了蒋东林的不愿意,走过来拉起方默如的手“你别调皮,明天再逛,今晚跟我们一起。”
“沫沫,你说,你是想去吸二手烟还是跟我去逛逛?逛街一定要女人一起才有意思啦。”方默如不依,还是拉着杨沫的手,微微撒娇说到。
“你们去玩吧,有这个小默默带着我,丢不了的。”杨沫没有看蒋东林的眼睛,只是微微笑着说到。
名品店一家挨着一家,方默如显然是很多店的常客,杨沫看着店员围着她团团转的样子,自己走到一边,坐着翻看桌上的货品图册。
“沫沫,你怎么坐着了?好多新品,你来试试呀。”方默如操着不太标准的广东普通话,边说边把杨沫拉出了沙发。
“恩……你慢慢试,我帮你当参谋好了,刚才那件大衣很适合你,版型很不错。”杨沫笑着说。
“哎呀,你看蒋大哥都把黑卡给你了,你干嘛不用,男人赚钱女人花,天经地义的。”方默如倒也心直口快,“再说你这么漂亮,就应该打扮得更漂亮一些才对。”才说着,一件最新款连衣裙已经放到杨沫手中,“你皮肤白,这个颜色应该适合你,去试试。”
杨沫有点不好推却,进去换试了衣服。
“恩,颜色果然好称你,你看香港女孩子大多黑黑黄黄,就是衬不起这个颜色。只是SI有点大了,你看肩膀这都不太合适。”方默如边说着,已经招呼过一个店员用粤语问询起来。
“恩……好可惜,全港都没有小一号了,哎,要是半个月前那次你来的时候我在就好了,那时候还有你的号,好可惜。”
“半个月前?”杨沫一个晃神。
“是啊,半个月前你不是和蒋大哥也来过咩?当时我去了欧洲,回来还跟阿伟后悔没有看到蒋大哥的女朋友。”方默如一副当然的样子。
“我快两年没来过香港了,没合适的尺寸就算了,我去换下来。”杨沫低了头进衣帽间。
方默如此时才知道似乎自己说错话了,暗暗吐了吐舌头,直接虚晃做了个扇自己嘴巴的动作,也有点尴尬起来。
杨沫锁上衣帽间的门就颓然地一屁股软在了地上,眼泪控制不住得直往下掉,一滴一滴滴在身上的裙摆上。杨沫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想让眼泪回去,无奈泪水绝提只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杨沫有点忍不住,咬住自己的虎口不想让外间听到自己的声音,却已经抽噎不已。
再出来的时候,两眼已然通红,方默如看看她,自知自己一时失言犯了事,也不敢再瞎说什么,直说送杨沫回酒店休息。
“沫沫,我认识蒋大哥时间也两年了,你是我第一次见他带出来的女伴。刚才……刚才说的事,其实我也不清楚,你就当我瞎说的,行么?”
“默如,你不用自责,跟你没有关系,谢谢你今晚陪我。你很可爱,认识你非常高兴。”杨沫握了握方默如的手,颇真诚地说。
方默如自认多说多错,再说想带杨沫去维港看看夜景吹吹海风,杨沫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了,直说奔波了一晚,想早点回去休息。
蒋东林倒是很快就回来了,他看套间并没有灯光,只直接去浴室洗澡。
杨沫听到浴室传来了水声,才赤着脚走到了外间,蒋东林的衣服就脱在沙发上,手机却在他的裤兜里响了起来。杨沫掏出一看,短信发送人和短信内容就那么跃然眼前。
“在哪?想你了。”——方明明
眼泪又酸疼了眼睛,鬼使神差般,杨沫颤抖着手滑开了屏锁键,往昔的短信就这样全部出现在眼前。
“谢谢生日礼物,珍珠很漂亮。”——方明明,8月2日22:15
“你喜欢就好。”——蒋东林,8月2日22:40
“你今天的衬衫颜色很好看,要是配我给你买的那条领带,应该更搭。”——方明明8月10日9:24
“你的品位一向很好。”——蒋东林,8月10日10:00
“外面雷太大了,来我房间陪陪我好么?”——方明明,9月3日22:56
…………
“爷爷今天很高兴,那幅字,花了不少钱吧?”——方明明,10月3日21:43
“你高兴就好。”——蒋东林,10月3日22:12
“起飞了么?想你。”——方明明,10月28日17:27
“快飞了,我也是。”——蒋东林,10月28日17:50
杨沫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一滴眼泪“啪嗒”一下滴在这条昨天发送的短信上。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屏幕的光照出杨沫越来越苍白的脸。
浴室里花洒的声音静了下来,杨沫赶紧把手机放回裤兜,又睡回了床上。
温温热热熟悉的味道又拥了上来,蒋东林的手不自觉得就拢上杨沫胸前的那团柔软。脸颊蹭进杨沫的脖子窝里轻轻地呼吸着,带出的鼻息挠得杨沫微微一颤。蒋东林感觉怀里的人微微扭动,再按捺不住,动作大开,就去寻杨沫的唇。
“我累了,睡吧。”黑暗中杨沫别开头,侧过脸不去看他。
“恩,睡吧。”蒋东林微微一滞,放弃继续的动作,却并没有放开怀里的人,腿勾上杨沫的,抱着她一起虾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