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阳好,白晓碧特意叫温海脱了外袍拿来洗洗,毕竟他以前衣食都是很讲究的。她趁着日头洗过,拧干衣裳,坐在石头上歇息。看着清亮的水,她一时之间竟玩心大起,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好心情,跑去找了根草茎,蘸着水在石头上写字。
自从那夜之后,温海对她明显比往日亲切,态度更加暧昧,也更喜欢逗她。他的意思白晓碧当然清楚。想起那句“我不做你师父可好”,还有那火热的唇,她就脸颊发烫,心中想着,手底下不自觉就写出了“温海”二字。
伤已痊愈,他却一直不提出去的话,这也是白晓碧高兴的缘故。她宁可清清净净地跟他在这儿过一辈子,也不想出去,不想见到外面的事,不想再卷入什么纷争,不想被周围人利用,更不想见到那个人。
那个名字就像噩梦般,再也挥之不去。
他救了她,也利用了她。
他说拿她当妹妹,却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拿言语羞辱她。
他答应饶她性命,只不过,那是打算带她回去继续利用。
没打算多想,不需要多想。
在她的记忆中,他永远是寒夜里那个微笑着的公子。
她宁可今生只见那一面,便再也不要遇上他。
手微微发抖,似要写些什么,白晓碧深深地吸了口气,迅速丢开草茎。
“字还不错。”
“师父。”
温海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旁,看着石头上的字。
白晓碧慌得起身,拿脚去擦那字,口里道:“衣裳洗好了。”
“很好。”温海称赞道,眼睛却并没有看衣裳,而是盯着她的脸,唇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天底下可有徒弟写师父名讳的?”
白晓碧尴尬地后退。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他竟已不再像先前那般小心,或者说根本就没再将他当师父。
温海迫近她,“为师不知道,别的徒弟是不是都这样?”
白晓碧退到石头边缘,只得停住,正要说话,他已强行将她拉入了怀内。
两人的唇再次碰到一起。
此刻是白天,与那天夜里的感觉完全不同,身旁流水声,山林鸟鸣声,刹那间似乎全都消失,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唯独剩下二人。
白晓碧双眼半闭,头顶的天空似在旋转,眩晕感越来越重,她渐渐地不再抗拒,软在他怀里。
许久,温海抬头离开,却将她拦腰抱起。
白晓碧在他怀中喘息,有点不安,“师父。”
他俯下头看她的眼睛,“我不做你师父,如何?”
白晓碧迟疑道:“师父伤好了么?”
他哦了一声,“没全好,但可以做很多事。”
白晓碧没听明白,“我是说,师父……不打算出去?”
温海道:“你想回去?”
白晓碧连忙摇头。
温海笑道:“莫非你打算和我在这里住到老?”
他特地加重“和我”二字,白晓碧再笨也清楚其中意思,亦鼓起勇气问道:“我……我们不要出去好不好?”
她双颊绯红,竟如染了胭脂一般,比漫天彩霞还要娇艳美丽,那亮晶晶的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越发可怜可爱,温海看得心中一动,顺口应道:“好。”
白晓碧喜悦,伸臂搂住他的脖子。
温海抱着她大步朝木屋走去。
“衣裳……”
“不要了。”
见他如此迫不及待,白晓碧到底不是真傻,隐约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未免有些紧张羞涩。她亦不知是对是错,极度不安之下,索性将脸深深地埋在他怀里。这引得他一声笑,脚下走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