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销魂暗战(原名后妈的幸福生活)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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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销魂暗战(原名后妈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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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销魂暗战(原名后妈的幸福生活)
第一章
当窗理云鬓,对镜添花黄。想来古今中外,多少女子倚着窗台,对镜梳妆时都有着这样一种心情,女为悦己者容。
今日的盛装打扮,她,美丽的容颜又悦了谁的心呢!
推门而入的少年,脑海内突然浮现了这句话。
少年有着雕刻般的完美的脸庞,发梢还带着些微汗水,紫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绝美的脸庞却不会让人错认为女孩,因为双狭长的双眸所透出来的坚毅与淡淡的疏离,无不昭示着少年清冷高傲的性子。
“精市啊,训练结束了?”少女回头浅浅地微笑,柔柔的嗓音仿佛有着沁人心脾的温润。
望着眼前柔弱的少女,原本清澈的大眼此刻似乎泛着淡淡的哀愁。不禁想起了那些人对幸村家大小姐的评价:幸村幽若,在高雅的气质蕴养下,对人温柔得体,进退得宜,高傲但不失礼。就像所有豪门世家的千金一样,完美精致,是豪门联姻的妻子最佳人选,却也是个毫无特色乏味的人。
“再过两天姐姐就要走了,精市却现在才来看姐姐,好伤心哪,”少女长扇般的睫毛在脸上投成一道淡淡的阴影,将原本就秀巧的花颜衬托得更加羸弱不堪。
“姐姐,你永远是幸村家的大小姐,如果,他敢对不起你,幸村家,一定,一定”皱了皱眉,还是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幸村家若真是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她也不会穿上嫁衣了。他们都知道她只不过是幸村家为了赔罪的工具而已,只因她是幸村家的小姐,而且在迹部家已经有继承人的情况下,她,幸村幽若,理所当然地成了上流社会茶余饭后的谈资。
明明是那女人的过错,却得由眼前的少女来承担,一句一切幸村家的荣耀就打发了他们。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如果他够勇敢,此刻就应该冲到幸村家主面前为姐姐求情;如果他够无畏,此刻应该带着姐姐逃离这座禁锢牢笼;如果他真的爱自己的姐姐,刚才要说的就不会是空洞的安慰而是帮她逃出去的承诺。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忽略那几乎要溢出心口的自责。
突然,一双白皙的小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一节一节地掰开他紧握的拳头。“精市,别怪自己,忘记姐姐跟你说的话了,恩?”少女抬头望着他,一双水眸荡漾着动人的流光。
隐隐地脑海里浮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突然从父亲唯一的孩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弟弟。那个人,他从来不叫她姐姐,因为母亲说,她,不配,她只是低贱的私生子而已。那天,他跟一群嘲笑他的小孩扭打在一起。倒在地上,又站起来,冲上去,或打,或扯,或咬。痛失唯一的感觉,可是他不能认输,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直到那群孩子把他打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为止。
现在想来,原来是骄傲,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服输。
他躺在地上无声的流泪,虽然小时候父亲经常与母亲吵架,可是父亲还是很宠着他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多了一个人分走了属于他的爱。
那个时候,却突然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温润如水却潋滟生辉,就那么看着自己。一想到自己的丑态都被这个人看到,不禁恼羞成怒:“你是谁?给我走开!”
“呵,真是不错的眼神啊。”噙傲而又倔强的眼神,身为幸村家不光彩的存在,她幸村幽若很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她的父亲强硬要求,幸村家根本不可能让她进门,所以她也一直善解人意地呆在房间不随便走动。没想到,偶尔出来一回,会有有趣的发现。
“可是还是太弱了,既然是弱者,何必做无谓的反抗?”何不做适当的示弱,积存实力而厚积薄发。垂下眼帘,幸村幽若冷淡地转身离去。
可是,临走前看到小孩倔强的眼神熠熠生辉,她知道他听懂了他未完的话。
强者为尊。王者的骄傲,得益于无与伦比的实力。
第二章
“看来你想起来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幸村幽若噙着浅浅的微笑,这个少年没有让他失望,他一步步的成长让人欣慰,可也心疼。摩挲着每根手指上的茧,这些都是荣耀的见证。
“精市,如果我不愿意,又有谁能真正逼我呢,”知道眼前的少年是真的心疼自己,相处这么多年,他也是自己在幸村家唯一的牵挂。“好了,不就是嫁给一个快大我一轮的老头啊,还有一个差我几岁的小毛孩。”俏皮地眨眨眼,安慰少年。
“迹部景吾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幸村精市气息不稳的吼道。他无法想象那样一个人居然被称作小毛孩,那跟他同岁的自己……
“而且迹部稹也不是……”老头子,幸村精市无语地望着眼前一张倦怠的小脸,摆明了不感兴趣。他最了解了不是吗,幸村幽若,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世人口中的淑女典范,确是完全的名“负”其实的里子。一切在她眼中不过是场游戏,区别在于无聊与否。
“我亲爱的姐姐,难道说,这次断送终身的婚礼在你眼中也是场游戏?”幸村精市笑的美丽不可方物,眸中却寒芒闪烁。
“小弟啊,你真是了解姐姐啊,不过居然现在才觉悟,小弟就是小弟啊。”幸村幽若娇笑着,迷人的翦翦水眸微漾着动人的流光。上手顺便不老实地抹上他的漂亮的下巴,调笑着:“小弟乖,不气,不气,姐姐疼。”
深呼吸,他怎么就忘了眼前的少女虽有着天使的外表,可造物主却按错了与之对应的心呢,就算是在北极,她也能活地很好很好,要可怜也是可怜那些企鹅。他不得不地承认,与幸村幽若数年来的交手中,他满当当的失败记录上又添了一笔。

“Hollywood  is  a  place  where  they'll  pay  you  a  thousand  dollars  for  a  kiss  and  fifty  cents  for  your  soul,其实不管在哪里,有些东西都是永远存在的”淡淡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让人感受到繁华背后彻骨的冰冷。
在好莱坞,人们愿意用一千元交换你的吻,但只愿意付8分钱买你的灵魂。“这是玛丽莲梦露的名言。”
“玛丽莲梦露?”是谁?
“啊,你不认识的人,”
幸村精市淡淡地看了一眼,此刻她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情,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哀伤流露是他的错觉。她,有很多秘密。
“4月14,是祖父选的吉日吗?”
“好像是迹部家主吧,据说他只在日本停留三天,就要回美国主持公事,只有那天有空。”仿佛评论今天天气好坏一般,谈论着即将是他丈夫的那个人。
幸村精市,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4月14日,宜丧葬,忌嫁娶。

幸村亚夫脸色铁青,这场婚礼就是一场闹剧,而迹部稹的做法无异于让他当中下不了台,一想到幸村家今日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一张脸更是由青到黑。
没错,就是今天本该是主角的新郎到现在还没有露面。这个消息如深水炸弹,引得会场一片喧嚣。宾客们无不窃窃私语虽摄于幸村家主在场,既然迹部家完全不给幸村亚夫面子,那他们大树底下好乘凉,当然是跟着迹部家的风向走。望着那呆站在角落的新娘,众人更是嗤笑,幸村家这次可是面子里子一块丢了。
幸村精市虽然是笑着,却是寒刀阵阵地盯着台上耀眼的少年在主持大局,迹部稹,你欺人太甚。他知道那个张扬的少年,迹部景吾,冰帝网球部部长,父债子偿,很好,立海大等着你。
据说,德国分公司出现了罢工危机,迹部稹去处理了,所以不得不委屈新娘了。谁都知道这是台面上的说法,其实就是迹部家主根本不满意这个强塞给自己的老婆。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另一个主角却毫不所动地扮演好自己新嫁娘的角色。却在心底勾起一抹笑,预料不到的过程与结局,这样才够精彩。对着台上那张扬华丽的少年的背影,这么说这个就是她的儿子了,以唇语说到:那么幸会了。[size=5][/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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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慢慢长夜,该怎么度过呢,别人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呢,恐怕得借酒浇愁,愁更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了吧。即便是不受宠的小姐,毕竟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娇女,就算脾气再好,被当众如此羞辱,也该失态一下吧,更何况楼下有这么多观众,哼,大半夜的还在花园里浇花的,剪草的,不愧是日本第一大财团啊,连下人都个个是“劳模”。
来回地摸着下巴,幸村幽若慵懒地靠着栏杆,一手持着一杯红酒悠悠地摇着。
对她来说不过是从一个围墙转到另一个围墙,从一个姓氏变成另一个姓氏,反正她也从来没有稀罕过那个姓氏,不要也罢。现在的问题是,她是个“弃妇”,如果不想真正下堂了,她就得做一个让谁都挑不出刺的迹部夫人,既然要做一个完美的NPC,那么角色设定就至关重要了。太沉闷或者太活泼都不可以。迹部家的女主人如果见人就怯生生惊吓吓的,那也太丢脸了更加招没道理的嫌恶和麻烦;太活泼了万一引起了迹部稹的注意了也不好,毕竟她只想靠着大树好乘凉而不是想爬上枝头。
咦,摇着红酒的手突然顿住,有人来了,而且是隔壁的阳台?
OK!幸村幽若,展示你演技的时刻来临了,ACTION!
“呐,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啊,Kabji~”果然,优雅的咏叹调自右侧响起。
“Wushi!”
慢慢地回头,疑惑地望向挨着的阳台上突然出现的两个少年。
朦胧的灯光下,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显苍白,巴掌大的瓜子脸五官精致而古典,盘起来的长发却有一缕顽皮地散在纤巧的肩头,衬得整个人像陶瓷娃娃一样精致美丽。
漫不经心地点着泪痣,起码这女人长得还算华丽,迹部景吾想着。
“你是,迹部少爷?”柔柔的嗓音带着略微的颤抖,她飞快移开的眼神又突然僵住,似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又或是为了证明什么,倏地直视少年的眼睛。
但这逃不过他的观察,手指点着泪痣,迹部景吾想着这女人起码还有可取之处,这是在维护属于弱者的尊严?
长长的睫毛下,细长的眼瞳中,载着的,是层层堆积的悲凉,略显低沉的嗓音,似伤心,又似叹息。
“你这不华丽的女人,躲在这里干什么,呐,Kabji~”低沉魅惑的嗓音仿佛带着引人入胜的魔力。
“我,我,看月亮”脱口而出的借口令找到借口的女人眼前一亮,抬头望向苍穹。
可惜,乌云遮住了月亮,没有丝毫的光辉洒向大地,一片黑暗啊。
这个女人,找的借口都这么不华丽。迹部景吾皱了皱眉,对幸村幽若这个不受宠的小姐他略有耳闻,温柔得体,举止得当,原以为是个提线木偶般的存在,今天一看,倒是个寂静宁淡的人。那女人眼睛不安地瞥向院子,自是被他看在眼里,这帮趋利的下人,也是该教训了。
“你们这群不华丽的人在干什么,恩,迹部家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没有刻意的责备,但神态气质里自然而然地存在着那种高高在上。
“谢谢你,”柔柔的嗓音,带着些微的哀愁,望着下面的人作鸟兽散。
“哼,教训没规矩的下人,本大爷可不是为了你,我们走,Kabji~”
“Wushi!”
等到那两个背影消失在阳台后,幽若才扑哧地笑出声来,这个迹部少爷也是个别扭的小孩啊,他如果是大爷,那她不是姑奶奶级别了啊。
敏锐的观察力,精市的情报果然很准啊,自己的眼神只是轻轻一瞥都被他捕捉到了。如果自己一直表现的是一个内向、善良却强撑尊严的世家小姐的话,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迹部景吾是不可能为难自己的。而迹部稹又很少回本家,所以她的婚姻生活应该是平静的咯。
不过,独守空闺,这可跟她所料想的新婚之夜相去太远了,如果迹部稹只有这么点“回敬”的话,那么,她不得不对传闻中的“撒旦”大失所望了,还是,他压根不屑应付她。
是的,他是撒旦。完美的家世,如天神般俊美无涛的外表,令人歆羡的商业才能。但是,他不是天使,比起这些,更不能忽视的是他在商界的冷酷手段。一旦惹上他,那么,精密的算计,算无遗漏的陷阱,不择手段,永远也别想摆脱。
  惹上撒旦,那么就要做好成为祭品的代价。
第四章
虽然日历上显示出的节气是春季,四月,本该是春意朦胧的时候。
可是冰帝的网球部此刻却是阴云密布,窒息的空气像在人体周围密密地匝上了一圈又一圈的钢圈,让人不得不放缓了呼吸,以求稍稍摆脱这种束缚感。
只因他们的帝王,今日心情欠佳。

忍足镜片下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场中的少年跃起高空,带着一贯的嚣张与华丽,破灭的轮舞曲!
黄色的小球如同银河落九天,驰骋而下,直落在球场上,滚落。
一贯的君临天下,睥睨苍穹的气势,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妥。
这边的迹部景吾更是没意识到今天的反常,向来不屑于女人的他,昨天居然为一个原本就打定主意忽视存在的女人破例了,还帮她解了围,虽然可以自我安慰说是为了教训下人,可是,他,迹部景吾从来不自欺欺人。
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可还没等他抓住,就雁过无痕了。想要发泄,可又不知道到底是何情绪,素来高高在上万事如意的大少爷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因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而产生的,就是普通人所说的郁闷而已。
虽然不知道自己烦恼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幸村幽若,本大爷还没有承认你的身份呢,迹部家的女主人的位置。
想到这点,眼神不禁冷冽起来,下手更是不留情,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他并没有刻意地展示他的怒火,而是生长养成的环境让他自然而然地举手投足带着那种气焰。
望着球场中那华丽的身影,忍足脑海内不禁浮现出了这句话。
是了,怒火。镜片微闪,忍足侑士伸手扶了扶眼眶,他们的出生注定他们无所顾忌,万千宠爱于一生,而且印象中的迹部虽然行事张扬却从来没有如此外露的情绪表现。而且,迹部今天真的很不对劲,若是以前的他,此刻,必定交叠着双腿坐在休息长椅上,靠着椅背,饮着果汁,姿态慵懒优雅地看他们训练。可是,今天他上场上近一个小时了,频发破灭的轮舞曲,跟他对打的岳人都哭丧着脸,踉跄着去接球了。
就连素来喧闹的后援团,今日也格外的安静啊,虽然一个个仍是脸带红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迹部,可谁也不敢大声地嚷嚷,明明仍是那个俊美无暇华丽的迹部景吾,只因多了那份眼神的凛冽,就令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感觉到窒息般的逼迫感。

呜,呜,呜,侑士啊,快来救救他吧,迹部好可怕啊,眼神好冷啊,为什么部长变冰山了啊,他不要成变冰棍啊,冰山部长,不要啊,他以后再也不嘲笑青学的人了,他们好可怜啊,呜,快点变回那个华丽丽金灿灿的部长吧。向日岳人哀着一张脸,竭力地去追赶那个黄色的小球。鼓着一张包子脸,苦中作乐地想到,部长,你再不住手,要告你虐待儿童了!

“迹部,该休息下了。” 唉,看着自己的搭档欲哭无泪,忍足侑士不得不拔口相助了,不然,他敢打赌岳人心里正骂着他呢。
优雅地摸着眼下的泪痣,迹部景吾迈着颀长的双腿走向长椅,银灰色的发丝上缀着汗珠,不需要光线折射也能耀眼潋滟非常。
“真是不华丽的人,呐,”对着忍足说道。顺便瞥了一眼像死刑犯被判无罪释放般欢呼着的岳人。
“迹部,认识你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今天的你,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难道是那位迹部夫人?”忍足侑士,他被称作冰帝的天才,自是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聪慧的头脑。
昨天的婚礼,网球部的人并没有参加,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的部长对这场闹剧的不屑。所以,他们并没有收到部长的请柬,更没有必要去参加婚礼。
但是,昨天婚礼上发生的插曲,他们的家族自是知道的,所以他才猜测迹部的反常必定跟幸村幽若有关。

“忍足侑士,绕场200圈,训练加倍。呐,我们走,Kabji~”
“Wushi!”
轻撂了一下额头的碎发,迹部景吾潇洒地转身离开。
留下忍足侑士一脸苦笑,无奈地扶了扶眼镜,真是踩地雷了,岳人,这回真的是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这个迹部夫人真是让人好奇啊,他以过尽千帆的男人第七感发誓。
第五章
美人卷珠帘,
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
不知心恨谁。

一个弃妇该是如何模样呢?
幸村幽若苦思而不得,这真是个严肃的问题。
泪满面,愁满容,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那是深闺怨妇,而不是弃妇,人家怨妇起码还是从甜蜜的小夫妻熬成的,她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呢。摇了摇头,pass。
启朱唇,吐心声,是可忍,孰不可忍也,破口大骂鸣不平?拜托,那是泼妇,而不是弃妇,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恐怕不用迹部家,幸村家主就首先要发难了,嫌丢人。

唉,难啊难,这世界的事缘何就这么难呢,她只不过是想完美地扮一个弃妇而已啊。佛祖啊,上帝啊,玉帝啊,快来个人来告诉她吧,弃妇到底是什么模样啊!
   
“扣扣”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置身于陌生的环境,自是要弄清周围的一切,以寻求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急功近利更是大忌,尤其是这个家主夫人的名头连对下人都没有威慑力的时候。所以,三天来,幸村幽若都呆在自己的房间,只有就餐的时候才下楼。不过,这也足够她了解一些信息了,她注意到,那个精神矍铄的老管家在这个家很有分量,那些下人对他比对她这个夫人还要恭敬。

“谁啊?”理了理思绪,幸村幽若赶紧站起来,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即便对方看不到,也不可大意,你的声音会在不经意间泄露你的状态。
“夫人,是我,松本和”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可得与他打好关系啊,幽若想着就准备去开门,走到一半又顿住了,虽说自己现在的状况是人在屋檐下,可名义上哪有主人给管家开门的。
“进来吧,”顿了顿,折回来顺势倚靠着窗台,唉,该是什么态度好呢,如果趾高气扬地对管家指手画脚,那铁定行不通;本来老人家最有恻隐之心了,可是迹部家的人那可不一定,他绝对是个人精了,太过讨好,反倒是弄巧成拙。

“夫人,”推门而入的老管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金色的夕阳洒满了房间,映的一室温暖。仿佛空谷幽兰,安静地在绽放自己的风情,幸村幽若静静地靠着窗台,望向窗外,又似没有焦距,带着一丝初入陌境的不安与无奈,寂静宁淡感有种轻微的哀愁感,将原本就秀气的花容衬托得更加羸弱。

“啊,是松本管家啊,是要吃饭了吗?麻烦您了。”点了点头,冷淡却得体,高傲但不失礼。
但看在松本管家眼里,就成了这个娃娃可真不容易啊,至此也得维持世家小姐的骄傲。不禁在叹了口气,是个无辜的孩子啊。
“是的,夫人,少爷回来了,正等您下楼呢。”
“恩,麻烦您了,松本管家。”
“夫人,如果您无聊的话可以出门逛逛,想去哪里跟司机说一下就行了”
“出门?那,不用了,嗯,我不太喜欢出门的。”原本苍白的脸颊一听到出门,泛起了尴尬与羞赧的红潮。
“当然,如果您不嫌我老人家闷的话,也可以来找我下下棋的,”松本和可是老狐狸一样的人,岂会不知道她是怕外面的流言。
“真的吗,会不会太打扰了?”
“当然不会了,人老了,您不嫌我啰嗦就行了。”松本和笑着说道,虽然有片刻的犹豫,但她的眼睛却异样清亮,是个单纯的人啊。

在迹部家经历风风雨雨,照顾过两代家主的松本和,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如果此刻,幸村幽若是满脸骄纵地在迹部家指手画脚,或是哭哭啼啼,受尽委屈的模样,那他自有他的手段。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迹部家族,即便这次是迹部家做的太过,可是谁都是护犊子的,尤其是那个孩子还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据他观察,幸村幽若除非必要并不出房门,可见她对自己的处境心似明镜,虽有忧愁却不会表现,举止得当,是个安分守己的人,那迹部家,就不能错待了她。

跟在松本管家后面,幽若扬起一抹轻笑,关上房门下楼。
佛祖啊,上帝啊,玉帝啊,你们真是太可爱了,果然派人来告诉她答案了。
没错,什么是弃妇,弃妇,就是独守一方小天地,蜷缩在被时间遗弃的角落,淡淡的哀愁,直到,悲伤凝固,如一座孤寂的坟。
但是她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下堂妇,所以她另外的身份仍是女主人。她刚才算是钻进死胡同里去了,都怪这几天老听下人窃窃私语说自己是弃妇,忘了“弃妇”对她来说可是有名无实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这还要感谢松本管家给了她灵感呢,他那声叹息虽然轻,可逃不过她的耳朵,更是让她了解了他态度的软化,所以就顺势展现了自己的迷茫不知所措,故意将自己的脆弱又强撑着维持自己的尊严的无措呈现在他的眼前,而后他的邀约更是证明了她押对宝了。
她想,她已经明白了他们的底线,不管是松本管家还是迹部少爷,对他们来说,迹部家的荣耀最重要,而她这个小角色,只要她安守本分,那她就是高贵的迹部夫人,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至于那个让她有“弃妇”之名却无“弃妇”之实的男人,幽若带着狡黠的笑容,恶劣地想到,管他去死啊。
第六章
幽若优雅地顺着蜿蜒的楼梯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套白色的进口沙发,沙发上,迹部景吾正面朝着楼梯,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随意地搁在茶几上,本该是失礼的事情,由他做出来却仿佛是理所应当,果然是天之骄子,不经意间神态气质流露着那种高高在上。

  “阿姨,你就是,恩,你就是突然冒出来的部长的后妈啊?”
咦,幸村幽若一愣,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头,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圆滚滚的大眼,天真地望着自己。谁说小孩都是可爱的天使,早熟以及世故早已令十几岁的男孩不复童真,眼前的少年就充分会利用自己外表的优势,装模作样的扮出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不过,那刻意着重的一声“阿姨”,还有“突然冒出来”更是连白痴都知道来者不善了。而且,她才芳龄一十八啊,一个花季少女,居然被比自己小几岁的人称作阿姨。幸村幽若差点咬碎牙龈,情势逼人强,这死小孩可是迹部景吾带来的,自己得忍,不就是叫声阿姨啊,没什么了不得的,按辈分自己也当得这声称呼。
忍什么忍,是可忍,孰不可忍!死小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班门弄斧。

“嗯,阿姨就是那个,后妈,你,是景吾的朋友吗?”柔柔的嗓音带着些微被叫做阿姨的尴尬,一双淡紫色的水眸带着一股澄净,仿佛能滋润心田。刻意强调了“后妈”,以那大少爷的自尊,恐怕遭殃的人……
“不华丽的女人,谁准你叫本大爷的名字的,呐,Kabji~”仍旧是华丽无比的声音,但此时却带着一点点的恼羞成怒,一双凤眼瞪向岳人,多管闲事地提醒他多了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妈”。
“向日岳人,下周训练翻倍,真是不华丽的人,呐,Kabji~”
“Wushi!”仿佛刻录机般的对话,同时响起。

“不要啊,迹部,我知道错了。”
“三倍,”居然在外人面前丢脸,太不华丽了。
向日岳人哀嚎着,都怪这个女人,自从侑士告诉他三天前,迹部之所以这么反常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向日岳人就是那华丽的炮火,他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报仇,今天可是死缠烂打才让迹部答应来他们家的。而且,他更是准备了很毒辣的招数,侑士说了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年龄,那女人一定会羞愧的哭的。可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呜,侑士,快来帮忙。

这个幸村幽若不简单啊,岳人这么尖锐的问题都能无视之,他可不相信她真的神经粗到听不出岳人的敌意。冷眼旁观的忍足侑士,镜片下的眼眸闪了又闪,所谓旁观者清,他可是看着她借短短的一句话就祸水东引,模糊了焦点。不简单的人啊,更不简单的,是个有着一双美腿的美人。
不过,现在他得赶紧去拯救他的搭档了。

“美丽的女士,我是忍足侑士,网球部的成员之一。”少年低沉的嗓音却意外地带着无法抗拒的魅惑。
幸村幽若看向声音的方向,那个少年,噙着一抹邪笑,迈着颀长的双腿,优雅地举步而来,举手投足尽是魅惑。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及腰的长发柔顺地披着,略一点头,几根秀发横撩过无暇的脸颊,展示着那几丝无助几分柔弱与几许柔情。
看着少年来到跟前,优雅地弯下腰,执起她的手,绅士般地行了个吻手礼。幸村幽若边使劲憋红了脸,表现的一脸羞涩,边不禁晕乎乎地想到,近距离观察,皮肤也很好,果然是秀色可餐啊,她决定了,她等下要吃两碗饭。

“夫人果然跟立海大的网球部长幸村精市是姐弟呢,都是绝色啊。”似乎只是随意的感慨,却又寓意深远。立海大的幸村精市,或许有很多无知的人被那外表所欺,可是,能领导立海大网球部的,又岂是简单之辈。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
幸村幽若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话绝对不是无意的。一个人有意还是无意、是真心还是假意,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啊,把窗户都关起来了的人,绝对不是外表所看起来的那样。

“听口气,似乎你们也是打网球的?”幸村幽若主动出击。
“那是,我们冰帝的网球最厉害了。”岳人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比的骄傲。
想要阻止已是枉然,唉,虽然冰帝不承认立海大多厉害,可是往年的比赛摆在那里呢,忍足侑士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这个搭档啊,祸从口出啊。
 
“可是,我昨晚听精市,嗯,提起全国大赛,”顿了顿,把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说,王者立海大,没有死角。”
看着迹部景吾的脸色终于不华丽地由青转黑,她满足了,那个妹妹头,等下会很惨哦。
“不过,我不懂这些的,精市可能是哄我玩来着,”仿佛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不该说的话,幸村幽若急忙解释,试图不让冰帝的人太尴尬。不过,这个解释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啊。
冲动是魔鬼啊,岳人,这次可救不了你了,忍足侑士以手掩面,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是低估了幸村幽若,三言两语就能陷害人于无形啊。

“今年的全国大赛,冰帝一定是胜者,呐,Kabji~”
“Wushi!”
打了个响指,迹部景吾潇洒地转身走向餐厅。向日岳人,很好,他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第七章
中国有着独特的饭局文化,它是建立联系的桥梁,畅所欲言,沟通无极限啊;它为解决问题,联络感情的铺平了道路;正所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不过,幸村幽若抬头看了看那个,就连吃饭也如阳光般不遗余力地将灿烂洒向人间的“儿子”,不由地撇了撇嘴,太阳都没他这么敬业地照耀大地呢。
再看向那一如盛夏的海水般湛蓝的头发,看到她的目光时,少年还优雅地回笑致意。
将视线移到埋头苦吃的红发少年,幸村幽若不由地在心底笑到,虽说是单纯的少年,可直觉却也敏锐,从一开始对她张开防御网,到现在的安分守己。
不由的一阵无力感在心底蔓延,粗鄙之人,不懂我泱泱大国的传统文化,呜,可悲的是,现在她也是其中的一员了。

无奈地,幸村幽若将“食不言,寝不语”发挥到了极致。
“怎么,是食物不合夫人的胃口吗,”低沉的嗓音带着浸透人心的魔力,让人不由地迷醉。
“怎么会呢,精心烹饪的食物,确实是秀色可餐,让人不禁食指大动呢,”扬起一抹微笑,轻露贝齿,醉人的春瞳,让人忍不住要回她一抹微笑。

“您刚才说的是中文吗?”
“是的,想不到忍足君对中文也有研究啊,”幸村幽若在心底不由地暗叹糟糕,果然得意忘形了,他们世家子弟精通几门外语是正常的,她居然大意了。
“不过,没想到却是班门弄斧了。”幽若决定还是先探探他的底。
“哪里,我对中文一窍不通,只是能分辨出是哪国语言罢了,不知道刚才的意思?”忍足侑士尽管嘴上说着一窍不通,但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优渥富裕且予取予求的成长环境让少年有着绝对的自信。
“哦,秀色可餐啊,就是说食物很美味,让人食指大动的意思。”柔和的嗓音仿佛带着沁人心脾的力量,让人信服她的话。

“不华丽的人,呐,Kabji~”
“Wushi!”
放下手中的刀叉,迹部景吾轻抚泪痣,注意到那两个人看似你来我往气氛温馨的对话,眉毛微调,高深莫测得教人难以分辨他的心绪。

“夫人果然跟幸村部长一样优秀,听说幸村部长也精通中文呢。”看,姐弟俩的相似点又多了一条。话不用多,点到为止,迹部啊,他这个朋友可够意思吧,希望他能听出弦外之音吧。
“精市的优秀值得我骄傲,不过,我可不能跟他比,我学东西很慢,到现在也只会简单的讲几个中文而已,”幸村幽若淡淡地带过了这个话题,说多了反而增加了破绽的几率,画蛇添足更是大忌。
她俨然就是笼罩在弟弟璀璨光环下暗淡的豪门小姐,带着对弟弟的自豪与淡淡的自卑交融成的矛盾,完美的表情,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温馨的晚饭时间,就在两人如谈话家常般的你来我往,你攻我守中度过了。不管是怎样的试探,到了幸村幽若那里,永远是落花随流水,雁过水无痕了。这一刻,连忍足侑士都不由地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迹部景吾漫不经心地打着节拍,银灰色的魅眸在灯光下显得明灭不定,又仿佛如月光下的深潭,高深莫测。

芙蓉如面柳如眉,幸村姐弟都有着完美无瑕的外表。
区别在于,幸村精市,是在精英教育下培养出来的贵公子,可说是文武全才,众人口中的十全十美、无可挑剔的神之子。反观姐姐幸村幽若,比起弟弟,可算是平淡无奇,没有值得夸耀的才艺,从未在社交场合露面,现在想来那些,恐怕就连那些对她的评价,也不尽实。
   
幸村精市,一个把立海大网球带向顶端的人,外人可能被他的外表所欺,但他绝对不能小觑,值得他如此维护着的女人,会如此简单吗?
    迹部景吾扬起一抹张扬的笑容,微眯起那双流光溢彩的银色眼眸:幸村幽若,让本大爷来揭穿你吧!
第八章
“姐姐,我美丽高贵的姐姐,饶了我吧,你再讲那冰帝少年的美貌,我的耳朵要抗议了。”幸村精是淡笑着求饶。
“都是精市的错啦,谁让你养叼了我的胃口嘛,现在难得来了几个能与你的美貌匹敌的少年,我当然要细细品尝,慢慢回味啦。”

“是,都是我的错,”幸村精市从善如流地应着,与幸村幽若多年交手的完败经验,血淋淋地提醒着他女人的心眼有多小。他能想象电话那头的她,此刻的眼睛肯定异样清亮,略嘟着唇撒娇,把责任推给他人而洋洋得意的模样。
紫色的眸子波光流转,扫过墙上的钟,很好,21分17秒,眼神一晃而过闪过一道亮光。忍足侑士,迹部景吾是吗,浪费他们姐弟联络感情的时间的两个人。长的出色不是你们的错,可是在幽若面前到处幌就是你们的罪过了。

“是,他们都是网球部的,我当然知道。”脑海内灵光一闪,他,幸村精市现在可是迹部景吾的“舅舅”,一抹笑容自唇间缓缓绽放,清雅绝伦。
虽说做长辈的似乎不应该与晚辈斤斤计较,可惜他从来不是个大方的人呢,而且,年轻人多点历练总是好事。下个月立海大与冰帝有场友谊赛,他一定会克尽长辈之责,好好磨练他们的。

“姐姐,立海大的三连胜没有死角,”冰帝对王者立海大来说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不用多言,他相信幸村幽若已经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了解她,了解她对强者的执着。
    “对了,还有那个妹妹头……”幸村幽若突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精市,有人来了。”
 
“我要挂了,下次再聊。”幸村幽若凝神细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正准备挂电话。
“怎么跟猫捉老鼠一样,什么时候姐姐你也变得战战兢兢的了。”愉悦的调笑声,通过耳麦之传入幽若的耳膜深处。

她不用想都知道,电话的那头,少年肆无忌惮的笑声,美艳绝尘的容颜此刻必定潋滟生辉,能叫人怔忡的忘了呼吸。
天啊,还有什么比你让你笑傲了十几年,却在最后一秒被反压更悲惨的事情呢。
想也知道,精市肯定不会错过能嘲笑她的机会。她,幸村幽若的一世威名不能毁于一旦。
“精市啊,你不用激我,不挂就不挂。”这点程度的挑战,她还没放在眼里呢,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闪着狡黠。


双手随意地插进裤兜,迹部景吾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上楼梯。边走边回忆这几天幸村幽若的表现,该死的,他居然被愚弄至此。脸色不由地晴转阴,阴转雨,到最后已然是大到暴雨并伴有雷电了。
走在纯白的短毡地毯上,迹部景吾周身阴郁的气息无形中已然贴着“生人勿近”的标签,让人退避三舍。以往虽对人冷淡,高高在上,却与今日的冰冷锐利大相径庭,凡是被他锐利的眼神扫过的女仆都不由垂下头,小心翼翼地挪过他身边,再一溜烟地跑掉。
对他们来说,若以往的少爷还让她们心存一丝少女浪漫的幻想的话,今日一个眼神也终于让她们感受到彼此鸿沟似的距离。
明明仍是那优雅俊美的脸庞,只不过一个眼神,就令她们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压倒性的窒息感。

    经过幸村幽若的房门,迹部景吾的目光更是锐利地仿佛要穿透坚固的木板。站了一会,勾了勾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不急,猫捉老鼠享受的是过程。
  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隐隐地听到房间里传出轻轻的吸气声,带着点颤音,气息不稳。

  “不,精市,我…没事,可…可以…忍的。”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迹部景吾不禁皱了皱眉头,幸村精市,立海大的神之子,这是在诉苦?
他更注意到里面的女人,轻柔的声音不复平常的舒缓,带着点沙哑,似乎隐约有着啜泣声。
毫无疑问,她在哭,而且哭得很低调,像是努力压抑着不让人发现她,似乎听内容还在安慰他的弟弟,不让人发现她的委屈及心酸。

想到此,迹部景吾更是眉头紧蹙,泪水是女人的武器,他曾见过很多女人在父亲面前哭,或梨花带雨,或嚎啕大哭,但都是为了达到吸引父亲的注意的目的。看过无数次的烂招,他早已视觉疲劳了,所以早就免疫。
可是这个女人,这种哭法……

唉,摩挲着泪痣,迹部景吾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此刻正不华丽地对着门板发呆。短毡地毯能消掉脚步声,排除了幸村幽若没有在演戏的可能。如果她够聪明的话,也应该是哭给他看,而不是遮遮掩掩的怕人知晓,果然是一个不华丽的笨女人。
而且刚刚对幸村幽若的猜测,也不过是他建立在假设上的推论,没有证据。他刚才的想法,就像中国那个智子疑邻的故事一样,他不能把幸村幽若跟幸村精市等同起来。

华丽地拂过眼前的碎发,他什么时候居然做出听人墙角这么不华丽的事情了。瞥了眼四周,还好刚才女仆都被他吓走了,赶紧迈开颀长的双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迹部景吾,从来不屑为难女人!对,就是这样。

房内,幸村幽若白皙的脸庞此刻正泛着红潮,面若桃花,一双凤眼更像是弥漫着氤氲的轻雾,略显潮湿。贝齿紧紧地咬着红唇,浑身轻颤地仰躺在床上,拿着话筒的手更是直哆嗦。
“不,该死的,幸村…精市,我…一定, 忍的…住的。”
“哈哈,小…人,我…没事。”

片刻后,
“好了,精市…我…我,投…降了,”略微停顿下,努力地调整呼吸,可惜效果不佳,“你,你可,别,别…再…讲…笑话了。”
哎呦,她的肚子,揉着肚子,幽若气愤地想到,太过分了,明知道她笑点低,精市居然用这招。

电话另一头,幸村精市对着“嘟,嘟”,已然被挂断的电话,笑得风情万种。眼波流转,如深海浸润过的宝石,清澈深邃地仿佛能将人吸入那深深的漩涡。
第九章
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又是一个美丽的一天。伸了伸懒腰,幽若步出房门,准备下楼吃早饭。

“你们在干什么?这是今天的报纸吧,还没看呢,怎么就收起来了。”幽若奇怪地问道,真有胆,被她发现后,居然还往身后藏。
“夫人,这是前几日的报纸,怕是不看了,所以少爷吩咐我们收起来的。”不卑不亢的回答,既不谄媚也不慌张。
“哦,是吗,少爷吩咐的?难道说,在这个家我连看个报纸的权利都没有了,嗯?前几日的报纸是吧,我也将就,给我吧。”明明仍是温和的语调,却让人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寒意,让人不由地诚服。
幽若满意地看着颤颤巍巍地递上来的报纸。可是下一秒,她的脸僵了。

硕大的粗体黑字标题,跃入视线。
4月16日,《八卦江湖》头版:迹部稹携女出酒会 名模相伴风头劲!!!
————名模欲与正妻竞风采!

下面是占了整整一个版面的特大彩色照片:
凭心而论,这是一幅很美的画面:喧嚣的夜景下,男子一身裁剪合宜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尽管只是一个侧脸,也是雕刻般的完美,冷漠,漫不经心地正步出豪华的酒会,昭示着华丽与尊贵。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却打破了这遗世独立般的静谧,艳丽的女人娇媚地贴着他的手臂,神采飞扬。
接下来是有关该模特的简短的文字说明,简单却精炼,详细的从祖籍到何时出道,甚至连三围都有。
原来这就是她的丈夫啊,长的真是不错,幽若撇了撇嘴,不过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看到。

翻开第二版,是对名模碧利斯的采访:
[结婚?情妇?我不在乎]
本报在第一时间与碧利斯取得了联系,这位国际名模表示,她不在乎迹部总裁是否已婚。
当被问及不怕迹部夫人发难时,她神情自若,抿抿嘴唇,笑而不答。
附录:与迹部稹历年来的关系匪浅的女性名单。

幽若快速地浏览着,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汹涌澎湃的怒火。虽不敢说迹部家能掌控新闻走向,但拥有几家国内外主力媒体的迹部财团,遏制住新闻发展的态势还是轻而易举的。
4月16日,真是一个好日子啊,看来,他是存了心让幸村家难堪。

“迹部少爷,什么时候让你们把报纸收起来的?”幽若状似随意地问道,优雅地收起手中的报纸,明亮的黑眸中荡漾着不为人知的心绪。
“前天,”被她轻柔地询问着的女仆,不禁把头垂地更低。
目睹此景的众人,都在心里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尽管主人没有发话,但是他们在深府大宅呆久了的人,岂会不揣测上面的意思,捧高踩低更是习以为常,所以对这夫人更是怠慢。那冰冷的眸光跟柔弱的外表大相径庭,显然她也不是好糊弄的人物,几天的观望以后,众人得出了结论。

幽若自是不知自己无意的一个眼神收服了众人,见众人神情古怪,幽若也不以为意,可能是在同情她。
“把这几天的报纸都拿过来,送到我房间。”
转身上楼,心里却在想着那份大名单,真是丰富多彩啊,不管是名门千金还是国际红星,或是豪门寡妇,都表示与迹部稹有过露水情缘,真是桃花遍地朵朵开啊,车水马龙还真是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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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0-03-29 0
4月17日,《潮流快讯》头版:一场豪门婚礼 新娘几多无奈
——联姻真相大揭露!!!
不久前,本报曾追踪报道过,迹部集团总部大楼出现巨幅海报,身穿和服的美丽女子偎依着迹部稹总裁的亲密照片。
不久后,迹部集团发言人表示,此照片系为电脑合成照片,更表示将对该名女子诉诸法律手段。
与此同时,迹部总部几名员工无故离职。
不久后,迹部前总裁发表声明,不再追究该名女子的行为,但没有透露该名女子的身份,同时宣布将与幸村集团联姻。

事情至此本已平息,又出现了戏剧性的峰回路转。
三天前,迹部现任总裁迹部稹与幸村集团的小姐结婚,据在场不愿透露姓名的人所说,那名神秘女子居然出现在婚礼现场,更令人吃惊的是,新娘居然称其为,姐姐。
是赔罪?是交易?这场婚礼新娘到底扮演何种角色?
笔者认为,此次联姻的内幕值得深思。

幽若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明着是在议论日本第一大财团的是非,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从头到尾都在暗讽幸村集团。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若是没有人撑腰,吃了豹子胆居然敢找幸村家的麻烦,而且,若无迹部稹的暗许,即便他们能拍到照片,也不敢放上去吧。

这是前两天的报纸,她都没出房门,所以没看到,这几天的报纸却是被迹部景吾吩咐收起来了,是为了不让她看到?
现在想来,这真是他迹部大少爷独有的体贴啊,虽然他迹部大少爷总是叫她不华丽的女人。斜着凤眼,略微抬高下颚,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却不会觉得厌恶,反倒是让她觉得真是别扭可爱的紧啊。

迹部稹不愧商场让人闻风丧胆的“撒旦”,连他父亲出面解决的事都不给面子,惹上撒旦,那么就要做好成为祭品的代价。幽若噙着一抹微笑,迷人的翦翦水眸绽放着七彩光芒。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果说随着迹部集团,前几日婚礼上的耻辱,他们忍了,那么这次,对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幸村家的人必不可能再忍气吞声,势必要有所行动,恐怕这正是迹部稹的目的吧。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十章
对上流社会来说,深府豪宅内什么事情没见过,他们更多的则是敏感地嗅到了山雨欲来之势,反正哪边都惹不起,隔岸观火,何乐而不为。何况这回的主演可是迹部家跟幸村家,他们的笑料可是平常看不起的,这次自然是不能错过了;至于普通民众,豪门什么的离他们太遥远,但那可是日本第一财团啊,难得有个窥视豪门韵事的机会,什么?真相?谁在乎啊,他们只是看热闹的。
于是造成了,新闻报、财经报、八卦杂志以铺天盖地的架势,掀起了新一轮的销售热潮。

幽若随意地翻着,居然连财经类的报纸都有,什么迹部集团的发展史,日本第一大财团的成功秘诀……

看着手里的报道,幽若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4月17日,幸村集团发言人表示,将与《潮流快讯》对簿公堂,并将起诉该记者任意诽谤。
4月17日,《潮流快讯》召开记者发布会,大意是:记者维利•史德鲁,一个严谨的德国人,他表示,不会向任何威胁任何集团任何人投降,任何人可以侮辱他,但不能侮辱他的职业精神。更引用了宗教革命家马丁路德的话表示自己的气节。“即使我知道整个世界明天将要毁灭,我今天仍然要种下我的葡萄树。”
随后,幸村集团发言人表示…….
维利•史德鲁表示……

于是,迹部稹的默许下,记者唯恐天下不乱的炒作下,读者的盼望下,一场口水战正式升级。
幽若揉了揉眉心,她只看到幸村家降低了自身的格调跟一个八卦记者斤斤计较,真是让人看尽了笑话而不自知,而迹部稹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幸村家深陷泥淖搞臭了自己的名声。


突然,一份报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4月19日,《日本周刊》特辑:
[维利•史德鲁被迫离职!胁迫?警告?谁来保障公众的知情权!]

日前,备受国内外关注的迹部总裁名模相伴,冷落妻子的新闻渐渐平息的同时,《潮流快讯》与幸村集团的口水仗备受关注。今日,本报记者得知《潮流快讯》记者维利•史德鲁已被辞退。
本报记者联系了《潮流快讯》,当提及维利•史德鲁被辞退的原因,《潮流快讯》负责人对此表示无奈,他面带苦涩,却仍表示无可奉告,只是低喃维利•史德鲁惹上麻烦了。
当记者与《潮流快讯》其他工作人员提及离职事件时,他们都讳莫如深,频频摇头,表示不愿再谈论此事,提及维利•史德鲁离开时的情形,有人愤愤然地表示一定幸村集团给个说法。

截至目前为止,记者没能与当事人维利•史德鲁取得联系。
让幸村集团给个说法,这“说法”耐人寻味。就此敏感时刻提起“幸村集团”,无法不让人联想到维利•史德鲁的离职,是否是与最近与《潮流快讯》闹得沸沸扬扬的幸村集团的暗箱操作,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故意污蔑,真相到底如何,幸村集团又能否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本报将继续跟踪报道此事,尽请关注。

4月19日,那不就是今天?

等等,这是什么?幽若失态的瞪大了眼睛,不由地逐个字念出声:
“尽管迹部财团有着全球精英组成的律师团队,但截止目前为止,仍已有不少善于处理离婚案件的知名律师联系本报,他们表示出于人道主义援助,愿意为迹部幽若就财产分配问题提供免费咨询。
……………………………………………………….
…………………………………..”

手一哆嗦,报纸如秋冬残叶,慢悠悠地飘落……
好个人道主义,这些人可真够体贴的,幽若牙根紧咬,就差开个网上投票系统来选她什么时候离婚了,怎么不干脆开个电视栏目啊。
很好,她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迹部稹,是你先惹我的!


德国,柏林。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背对着门,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银发男子如帝王般俯视着落地窗外万家灯火的城市夜景。
“安迪,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合适的棋子就该放在恰当的位置,”冷漠的嗓音,高贵而疏离。
“维利•史德鲁是最恰当的人选,不但对工作严谨执着,有着德国人特有的固执,是牵住幸村家最好的人选。但,让报社开除他,是否?”站在办公桌前的男子递上一份报纸,放在桌上。
“安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
皮椅一旋转回身面对站着报告的人,冷漠的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他,迹部稹平生最讨厌别人的威胁。
那个蠢女人居然妄想借此要挟他娶她,那就得承受他的怒火。幸村亚夫那个老狐狸居然怂恿父亲在他来不及阻止前发表联姻的声明。胆敢设计他,那就付出代价。
第十一章
四月,樱花纷飞的季节,一叶一砂仿佛都带着了春天的气息。
宁静的午后,经过的众人无不对小道上的曼妙身影投以热烈的目光,她优雅地仿佛在院落里闲庭漫步,粉色的裙子随风摇曳,及腰的亮丽黑发如瀑布般笔直而下。

漫步在枝繁叶茂的幽静小道上,幽若深深地呼吸着,好久没有这么放空心思,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享受花蕾慢慢绽放和草木的清香。

幸村精市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丽的画面:落英缤纷的樱花树下,站着陶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少女。飞舞的樱花,将少女原本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更加晶莹剔透。她静静地站着,连带着迷离的眼神,遗世独立,仿佛空谷幽兰,不入凡尘不染纤尘一般。

“对这株樱花树可还满意?”柔和的语调,慢条斯理的询问,沁人心脾。
“当然满意。”幽若狡黠地冲眼前的少年眨了眨眼睛,“树大,花盛,我当然满意啦。”
多年来的相处,自是让幸村精市了解眼前的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半点文艺细胞,更别提什么赏花怜花,平日里站在树下,她都嫌有虫子呢。今天她反常地站在樱花树下,那只有一个解释,樱花飘飞的美景,能让她美美的亮相。
至于她刚才所占的位置,周围地上的花瓣最厚,毫无疑问她是研究了风向才选的站位。

“姐姐,你怎么突然来了?”绽开一抹真心的笑容,美丽的少年仿佛连带眉梢都染上了暖意。
“精市,你应该知道我来的原因吧。”幽若抬头直视少年坚毅的眼睛,望着少年顿时僵住了的笑容,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酵,雾气氤氲了双眼。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眼前的柔弱少女根本不需自己担心,但,这个理由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啊。

“那一个个不着痕迹,一环扣一环的的陷进,别人看不出来,那老狐狸难道还看不出来?”幽若随意地挑开几丝横撩过脸颊的头发,毫不在意她口中的老狐狸是自己的祖父。
“自婚礼后,祖父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公司由二叔在打理。”
“幸村德仁?”讽刺地一笑,怪不得,连被人下套了都不知道。
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个人如果好高骛远手高眼低也就算了,偏偏这个草包还是个一意孤行的主,听不得任何反对的声音。

“精市,这件事情,我会处理。”自信的双眸闪耀着动人的光彩,活络了整个面部表情。
“姐,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精市,你知道的,受人恩,我不一定涌泉相报,但受人仇,我是睚眦必报。迹部稹让我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我又怎么能让他好过呢,”对上少年毫不掩饰的担忧的表情,按了按胸口,其实她挺享受这种感觉的,被人关心着,真好。

“姐,迹部稹不是普通人,他能把迹部集团带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的手段……”
“你放心吧,我会做的不着痕迹的。”摇着精市的手,幽若撒娇地保证着,那美丽的容颜顾盼间夺人心魄。
幸村精市凝视着她,是啊,眼前柔弱的少女,才是一步步教会他成长的人啊。他旁观着她黑白颠倒,唱做俱佳的表演,还有,无数次让人防不胜防的恶作剧,他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见证人吗。
可是,如果对手是那冷酷的“撒旦”呢?他真的能放心吗。
第十二章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室内更是阴沉如夜疾风暴雨,窒息般的气氛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小心翼翼地放缓了呼吸。

“我们你们都知道了,十分钟前,迹部集团内部的网络系统遭到骇客破坏,内部所有的电脑都处于瘫痪状态。我要的是一份完整的分析报告,公司负责电脑维护的人员现在在干什么?嗯?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冷厉的质问携着滔天的怒火,令出席会议的众人不禁脊背颤抖。
“这,这因为,因为对方将我们内部的网路全部封锁,并且还加设了层层密码,我们正在尝试着解开密码,所以,可能,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鼓足了勇气,有人尝试着开口解释。
“所以说,只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无情的话语截断了颤抖的解释。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死寂,有人赶紧趁机深呼吸或轻吁一口气,试求稍稍摆脱这种窒息感。

“总裁,”拿着话筒,一向精明干练的执行特助凯尔也不由地犹豫了。
“说,”靠在皮椅上,迹部稹略微松了松颈上宝蓝色的领带。
“总裁,日本总公司来电说,5分钟前,集团内部的网路系统也遭到攻击,网路系统也处在瘫痪状态。”

又是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
“总裁,不好了,美国分公司的网路也受到黑客破坏了……”对上你森冷凛冽的银眸,凯尔还没说完的话不自觉的自动消音了。
“通知各地的公司,做好保密措施,我不想明天任何报纸上出现对此事的报道。”
“是,总裁。”

随着电话铃声的响起,迹部稹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沉下来,冰冷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内的所谓精英,室内的空气骤降。
在场的可谓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不禁被这冰冷的目光骇住,忍不住想抬手拭去额头的冷汗,甚至忍不住往会议桌后面缩,以稀释自身的存在感,借以稍稍摆脱这种束缚感。
他们都心知肚明,密码若是再破解不掉,迹部集团总公司全球子公司内部所存的机密档案和重要文件可能会被全部删除。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若是被当做商业机密卖给对手公司,那真的是无法估计的损失啊,对迹部集团来说也许称不上是灭顶之灾,也会元气大伤。若是被媒体知道了,捕风捉影,那股票大跌是无法避免的了。

这么多年,公司不是没碰到过骇客攻击,可也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的破坏,不仅是对他们全球精英组成的团队的自信,也是对加设了多层密码的防火墙太过于自信了,所以公司负责电脑维护的人员都属于监管了,没想到此次会遇到这么厉害的角色,扇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巴掌。

“这就是迹部集团的精英啊,居然被人进入防火墙还不自知,更别提什么追踪了,我花钱是养一群饭桶的吗?”揉了揉眉头,迹部稹不由地怒火朝天,纵横商场多年,重大的危机不是没遇到过,不管面对什么对手,他都能游刃有余掌握乾坤。
可这回,连对手是谁都摸不着,如果说是别的公司请的骇客,可能性不大,这么厉害的人,他的智囊团不可能没有察觉。
纵横商海怎么可能不用些手段就打下一片天空,如果此次的事件是为了寻仇,也不是没可能。
即便是他,迹部稹,在此刻也不由地感到忧悒。

“哈哈,解开了,解开了,我们成功了。”
外面传来兴奋的呼喊,振奋了室内的人,也终于解救了他们。
略微露出淡淡的微笑,迹部稹起身领着如释重负的众人前往总机房。

“总裁,我们检查过了,所存的档案和资料都还在,没有被删除,”汇报的人一幅庆幸的表情,兴奋地仿佛经历过大火的吞噬,发现自己的家当却奇迹般地完好,劫后余生一般。
“资料都在,那么,我还要感谢那个黑客手下留情是吧,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资料有没有被对方拷贝呢?”冷漠的话语仿佛刺骨的冰水将兴奋的众人浇个透心凉。

“总,总裁,屏幕……”经历这大起大落的,连一贯冷静的执行特助凯尔也不能维持镇定了,指着电脑的手指直哆嗦。
看着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电脑屏幕突然又黑掉,众人不禁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欲哭无泪,这入侵的是电脑,可是折磨的,是他们的心脏啊。

黑掉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一行字:
“历时31分25秒,既然你们已经破解了密码,那就送你们一份小小的礼物吧。”
极其嚣张的话,不断的挑战着众人纤弱的神经,他们已经不敢去看总裁难看的脸色了。

突然,字体消失,出现一幅可爱的画面:一条鱼悠哉游哉地在水里嬉戏着,它游到了一株还没开花的水仙旁,只见那水仙高傲地扭扭腰肢,不屑的把头转向一边。
至于众人为什么会觉得这是棵水仙,而不是蒜苗,蒜苗哪有种在河里的,而且它旁边好多开着花的水仙呢,这棵自然也是水仙花了。
倏地,画面一转,那株高傲的水仙久久不开花,原来它不是水仙而是蒜啊!
接下来的是反复的循环播放。

众人只觉得音乐还挺欢快的,画面色彩也热闹,只是这做的人似乎有点没有艺术细胞啊,这表达的是什么啊,一头雾水……
“嗯哼,这个蒜,难道是装蒜的意思?”
既然有人开了头炮,众人也就踊跃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我觉得,水仙花吧,不是有那个纳西瑟斯的传说啊,所以水仙花代表着自恋……”
“那鱼是什么意思啊?”
“我看着这像是鲤鱼吧。”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鲤鱼啊,在中国有象征着礼义廉耻的意思。”
………………
只能说众人不愧为精英中的精英啊,扩散思维不一般啊。

“那这个到底什么意思啊?”
这个问题问的好,众人看着总裁阴沉的表情,缩了缩肩膀,你推我我推你的,谁都不愿往熗口上撞。
看总裁平日里华丽张扬的,这个,似乎跟水仙,有那么一点点的……当然,他们是绝对不敢说总裁是蒜的。

“这个,可能是在夸您礼义廉耻,这鲤鱼不是……”提出这问题的不得不开口当这牺牲品,谁让他白目呢提了这个问题。
众人白了他一眼,这个理由还不如不说呢,难道人家大费周章地倾入公司网路,就为了赞美总裁?

握紧了拳头,迹部稹的脸色铁青,他从来都是运筹帷幄,掌握乾坤的,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很好,很久没人能将他逼到这份上了,既然有胆量惹他,那么不管是谁,最好有胆量承担他的怒火。
第十三章
纤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一阵敲打,一双纤细匀称的双腿随意地交叠着,幽若惬意地转了一圈皮椅,伸出柔软嫩滑的食指,轻按鼠标。
“您的邮件已发送成功。”
退出发件箱,合上精致小巧的笔记本,幽若随意的顺了顺发梢,红唇扬起,连带着眼梢都染上了笑意,迹部稹,她的回礼才刚开始哦。

起身来到窗口,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涌进室内,一室亮堂。深深地伸了伸懒腰,幽若晶亮的黑瞳熠熠生辉,果真是美好的一天啊,不能辜负这美好的春光啊,找精市喝咖啡去。

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
日本的东京是阳光明媚,而德国的柏林却是疾风骤雨。
相较于幽若的神采飞扬,迹部稹的俊脸此刻却是阴霾密布。

五分钟前的一通急告让经历昨天的网路事件的众人,又绷紧了神经。
“今天的报纸看了吗?”冷漠的嗓音似与平常无异,但仔细听就会发现透着点狠厉。
将手中的报纸“砰”地甩到桌上,迹部稹双手撑着会议桌,俯瞰着众人,俊美,优雅,一双银眸此刻无比冰冷。高傲的姿态,无形的气势朝着他们逼迫而来,众人都有种笼罩在他阴影下的错觉。

众人心中叫苦不迭,虽然昨天网路最终恢复了正常,但是他们还是得通宵加班,重新网络设置密码,全面检测内部的全部电脑,重新整理文件资料等。好不容易打了个盹,就被拖来开会了,哪有时间看报纸啊。
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报纸,顿时报纸上的内容惊住了。昨天的内容,今天居然就上报了,而且是这种毫不起眼的小报。
不可能啊,昨天事情一发生,就下达了死命令,相信没人敢不经允许就透露公司机密。

“总裁,要不,趁现在还没有引起多大关注的时候,把报纸收回了?”
冰冷的眸光,登时让自作聪明的人不由地噤声了。
“没有名气的小报,它的可信度本来就不高,公众不会相信他的真实度的。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要知道这些小报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庆幸,还是有明白人的。

凯尔推了推眼镜,向众人宣布了结果。
“事实上,日本,德国,现在已经有几十家小报都刊登了这则新闻,我已经联系过这些报社了,他们给出的说法都一致,这则消息出现在他们的邮箱,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发的邮件。”

昨天的骇客事件,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恶作剧,可是公司内部的机密资料又没有丢失。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将消息发给各小报的人跟昨天的骇客是同一个人,而且对方深知国内外几家主力媒体都在迹部集团旗下,所以干脆绕开了他们。
修长的手指关节分明,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高明的技术,却不是针对迹部集团,那么,对方的目的就是只是为了让他迹部稹难堪?

“凯尔,告诉旗下的报社赶紧加印特刊,还有电台,公布昨天的骇客事件,让公众真实的了解事情的真相,而作为骇客攻击的最大受害者,我们有必要对其他集团有所警示,不是吗?”
“可是,总裁,这样公司的股票……”
“告诉公关部的人,我相信他们会处理的完美,不然,公司不需要没用的人。”无情的辞令震住了众人。


东京街头,街头露天的咖啡棚内,路人无不惊艳于那美丽的身影。
少女有着柔顺飘逸的如瀑布般的黑发,衬得白皙的肌肤愈加的晶莹剔透。
少年有着美丽绝尘的五官,但是那线条优美的身形和修长的骨架,却不会让仔细打量的人弄错他的性别。

遮阳伞下,两人优雅地喝着咖啡,对几十道仿佛粘在他们身上的惊艳的视线,无动于衷。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两双同样美丽的眸子却是水波流转,正是顾盼间夺人心魄。
“姐,最新消息,一分钟前,属于迹部集团旗下的几家媒体都发表了昨天集团内部网络遭到骇客攻击,几近瘫痪的报道,迹部集团发言人还发表了警示各公司提高警惕的声明。”
噙着一抹淡笑,若不是“几近”两个字刻意地加了重音,精市的表情就仿佛谈论天气般提着这不得了的大事。
“姐,你不要告诉我,你改吃素了。”要说她会手下留情,简直比信撒旦会归附耶和华更令人难以相信。

“你说有可能吗?”斜睥了一眼对面的人,幽若赏了他个大白眼,端起咖啡慢慢的搅着,仍是优雅得体。
“只能说,迹部稹确实有点手段,多了不起眼的两个字,就把迹部集团的危机这么轻描淡写的忽悠过去了,不但体现了他们处理危机的能力,而且还冠冕堂皇的给予了公众知情权,顺便还卖了各集团一个人情。”
国内外主力媒体,在新闻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些小报自是不可比拟的。这么一来,焦点被模糊了不说,公众当然是信赖他们的报道。

“迹部稹很聪明,他若是强力压下这新闻,反倒会适得其反,现在,早上暴跌的股价,反倒稳住了。姐,我说我了,他是不能小觑的人物。”幸村精市关心的看着得意洋洋的少女,迹部稹的逆鳞,连商场老手都不敢轻易撩拨。
“放心吧,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过了这关,我顶多认可他的智商罢了。但是,这个游戏由我开始,自然得按着我的规则来。”幽若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德国,柏林。
“总裁,早上开盘五分钟的时候,我们的股票开始出现暴跌。但是,我们的发言人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后,股票止住了下跌的趋势,估计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会有回升。”
“嗯,”迹部稹不甚在意地听着报告,站在透明的落地窗旁,俯瞰着强化玻璃外的城市景致。
他相信那骇客还有后续动作,但他迹部稹何时惧怕过什么,他的动作越多,破绽的几率就越大。猫捉老鼠,谁是猫,谁是鼠可还不一定呢。

第十四章
一轮弯月挂在暗夜苍穹,将朦胧的光芒洒向大地,难得的,今晚的夜空居然繁星点缀,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啊。
幽若慵懒地靠着栏杆一手撑着小巧的下巴,一手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红色的酒在杯中激起一朵朵小花,注视着手中的美酒,幽若的唇边缓缓地绽放了一抹明媚的笑容,轻轻地啜了一小口,向着遥远的黑夜举杯,轻声低喃,“迹部稹,这个头彩我可是先拿下了,祝你好运吧,cheers!”

“呐,不华丽的女人,你又在这里干什么?”一唱三叹式的咏叹调自右侧的阳台想起。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跟着那Wushi少年。
“我?赏星,赏月,赏……”轻柔舒缓的嗓音,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迹部景吾不华丽的皱了皱眉心,他怎么觉得那后面声弱蚊蝇,几乎若不可闻的字好像是……美人?
他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凝进女子仿佛噙着水样的黑瞳,他迹部景吾有着敏锐看穿对手身心状况的眼力,自然不会看错这柔弱的女人,不由地咕哝道果然是耳朵的错觉 。伸手撩了撩银灰色的碎发,“果然是不华丽的女人啊。嗯,Wushi?”

“桦地君,似乎不在呢。”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眼前少年的窘境,幽若柔和的嗓音能穿透人心般带着纯净。
“本大爷当然知道,不过,你似乎对红酒情有独钟?”这是在转移话题吗,可惜迹部少爷的功力太浅,这话题转的忒生硬。
不过不得不说,有时候确实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这个问题问到幽若的死穴上了,谁见过哪个高贵的小姐嗜酒的。
“借酒消愁愁更愁,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
“哦,是吗,那我刚才看到你拿着酒杯,难道是在向谁敬酒?”
死小孩,得寸进尺,观察力这么好干什么啊,难道她跟他讲,什么叫举杯邀明月啊,其实她刚才只是在缅怀古人?

缅怀?对啊,脑海内灵感一闪,望向远方的眼睛开始迷离,没有焦距。
“其实,是我有个朋友特别喜爱红酒,今天,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她跟他老爸宣战的日子,够特别吧。
朦胧的灯光下,幽若一幅欲语还休的表情,任谁都会误解。
“难道,那个人已经?”少年一脸问错问题后的尴尬表情,令幽若心中一喜,赶紧顺着他的话接。
“是的,物是人非啊。一杯酒,一抔土。”
举起手中的酒杯,将杯中的酒慢慢地倒向院子,幽若的神情虔诚而哀愁,但心里却自窃笑不已,迹部稹,这可不是我在咒你,是你的儿子自己误解的哦,若你泉下有知,千万千万不要怪她啊,若不是此刻时机不对,她真的想仰天大笑啊。

不行,忍不住了,万一笑场那可遭了,得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略微出了声,幽若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声音正常。
“迹部少爷,是在为今天报道上的事情烦恼吗?” 仍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可是看向旁边少年的黑瞳却泄露了她的一丝担忧。

“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迹部集团若是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又怎配是日本第一大财团呢,而且有我父亲在……” 轻抚着泪痣,张扬的语气透着的尽是睥睨天下的张狂,和天下所有孩子一样对自己父亲的崇拜。
注视着这耀眼的少年,幽若笑得优雅,这性子真是别扭的可爱啊。

“这么晚了,迹部少爷怎么还不休息呢,明天还有早训吧?”明明就是有担心吧,知道情况不像报上写的那么云淡风轻吧,还死鸭子嘴硬。
“本大爷的事自有分寸,倒是你,听佣人说,你向他们要了报纸?”
“是啊,说到报纸,真是谢谢你了。”幽若真心的道谢,清澈的眼睛透着真诚。
“好了,本大爷要休息了,真是不华丽。”带着一脸不自然的红晕,迹部景吾转身离开阳台,步伐似乎不复平时的从容。



“总裁,威尔斯夫人的助理来电,说要取消与我们的合作案。”凯尔尽责的报告着,脸上带着一丝的疲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跟威尔斯夫人的合作案可是今年公司的重头戏,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合作案能够创造几亿美金的利润,而且作为威尔斯公爵的遗孀,英国女皇的闺蜜,威尔斯夫人对他们进军英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理由?” 即将失去高达几亿美元的利润,迹部稹的脸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
“威尔斯夫人拒绝接听电话,但她的助理私下透露,说夫人今天收到了不明人士寄来的文件,似乎是关于迹部集团网络被攻击的新闻。”推了推金色边框眼镜,凯尔以公式化的声音不带起伏的报告着。
“就因为这个
还有呢?”把玩着手中全球限量版的金笔,银灰色的魅眸,高深莫测得教人难解他的心绪。

“威尔斯夫人跟公爵一直鹣蝶情深 ,所以最恨桃色新闻缠身的……男子。”
似是为了舒缓情绪,凯尔又推了推眼睛,而且这个男子还是有家室的,盯着阴沉的视线,张了张口,凯尔最终没敢把话说完。

尽管仍旧面无表情,但迹部稹的脑袋高速地运转着,迅速理清了前因后果。 很明显,那骇客侵入了内部网络,必然也看到了这份合作案,知道此次合作的重要性,所以才会从威尔斯夫人入手。若只是网络被攻击的报道,那无所谓,每个公司或多或少都有过这种经历,而且他相信迹部集团处理危机的手段,只会让威尔斯夫人更加坚信双方值得合作。
所以,关键在于那所谓的“桃色新闻”。

他不在乎这个合作案成功与否,对迹部集团这一年的利润来说,或许是个重大的损失,但对他来说,这点损失还不放在心上。失去这个合作案,也不过是放缓进军英国的脚步而已。
不过,对方既然宣战了,那他当然得迎面而上,这个合作案,他迹部稹,势在必得。

解铃还须系铃人。
“凯尔,打电话给本家,了解一下幸村幽若。”深沉的双眸,像一泉深潭,让人琢磨不透。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压根没在意他所提的人是他的妻子,迹部幽若。
“是。”
第十五章
听到敲门声时,幽若正在插花,神情专注,聚精会神。
在日本,花道有着积极重要的地位,它是道德修养的载体,它注重培养从事插花的人身心和谐、心绪宁和,所以更是被当作日本女人的必修课,尤其被上流社会推崇为衡量新娘的验收标准。

这么多年,幽若自然也是受过所谓的新娘课程荼毒的,插花更是必不可少的课程,只不过……
颓废地看了眼手中的花枝,和花瓶里七倒八歪的花条,幽若不禁泄气了,她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人,可是有些事吧真的不能太较真,忿忿地想着都是基因决定了她没什么艺术细胞,果然不能强求啊。
幽若虚抬了抬手,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还好她很有自知之明地关在房间满足自己心血来潮的插花想法。

回过神来,赶紧把插好的花拔出来,放在旁边。
清了清嗓音,“进来吧。”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在干什么呢,居然让本大爷等这么久,呐,Kabji~”将完美的下巴抬高了三十度,迹部少爷华丽张扬地迈进了房间。
“Wushi!”

“是迹部少爷啊,还有桦地君,你好!”
“您,您好。”少年呆滞的眼神飘过一丝局促。
带着淡淡的笑意,幽若看着高大的少年面无表情的脸顿时脸红得像醉虾,同手同脚了不自知。

瞥了眼凌乱的花枝,“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这是在插花?”
“其实我是草月流派的弟子,可惜,学艺不精啊,让你们见笑了。”难得的,幽若说了回实话。
迹部景吾伸出右手,略微握拳在嘴边咳了咳,借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他当然知道,花道讲究天人合一,通过花枝、花形、花色等的和谐统一,使花道者在默然间达到“静、雅、美、真、和”的意境。
看来,刚才是他的敲门声打断她,即使是一瞥,也足够他看清那海绵有被插过的痕迹,插花者在插花过程的谨小细微,不可能粗心得将花瓣留在海绵上,但现在海绵上留着几片花瓣,应该是匆忙拔出来时留下的。

“想说本大爷影响你插花,就直说,难道本大爷会不承认吗,用得着把花都拔出来,呐,Kabji~”这么欲盖弥彰的做法,他迹部景吾才不要承这不华丽的女人的人情呢。
幽若默然了,天地良心,虽然她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是挺出神入化的吧,可难得说了句实话吧,居然没人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大少爷随时随地每时每刻的都在解读人家的行为举止,不累吗。
   
“谈不上什么打扰的,插花时应心神平和,心怀简约,我的心,不够静。”装,再装,拿起一支花,幽若淡淡地说道,一脸的高深莫测,一脸无悲无喜。顺着别人的台阶下,可是她最擅长的。

“本大爷这次来,是告诉你,父亲打电话来说让你去德国,下午三点钟的机票,行李佣人会帮你准备好,等下司机会载你去机场,本少爷先通知你,做好准备,”说完事情,迹部景吾转身离开,每次遇见这个不华丽的女人他总会掉链子,这几天出的状况比他十五年加起来的还多。

“等一下,你是说,是你父亲?”迹部稹此时应该焦头烂额了,怎么会突然要见她这个冷落已久的妻子了,总不见得是对她长相的好奇吧,这其中肯定有文章。不会是发现这次她的杰作了吧,没道理啊……棋逢对手的兴奋与紧张,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肾上腺素。

迹部景吾看着眼前的女人,柔柔的嗓音此刻带着些微的颤抖与激动,白皙剔透的脸颊泛着红霞,醉人的黑瞳此刻透着激动与期待,不会是以为父亲回心转意了吧,他不得不出声打断她的妄想。
“不华丽的女人,我父亲才不会那么没眼光呢,呐,Kabji~”
“Wushi!”
明明白白地表露了自己眼底的不屑,迹部景吾华丽的转身离开,想起自己的父亲,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不华丽的女人,若是你真的因此迷恋上父亲,那,谁也救不了你了。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华丽背影,幽若不由地失笑,真是别扭的孩子啊,担心她就直说嘛,老是这么山路十八弯的,谁能懂的你别扭的关怀啊。
不过,德国啊,真是期待啊。

“总裁,不好了,刚接到松本管家的电话,说夫人在机场被挟持了。”焦急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凯尔气息不匀地报告了这坏消息。
“机场?我记得她应该是在东京机场上机的吧,嗯”冷漠的声音似乎一点也不因这惊涛骇浪般的急告而有所改变,王者迹部稹永远不失冷静。
东京机场?凯尔双眼瞪的比铜铃还大,那不是他们迹部集团的机场吗?一环扣一环,迹部集团仿佛陷入了泥淖……
“告诉他们,迹部集团不需要任何的丑闻,”即便是跟随已久的凯尔,也不禁被这无情的辞令骇住了,那是他的妻子啊……

第十六章
“观众朋友们,下午好,我是记者藤田雅子,现在正在东京机场为您做现场报道!从我身后,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原本井然有序的东京机场,此刻是乱成一团。”
摄像师立刻将镜头对准候机厅,宽敞明亮的候机厅,此刻是人声鼎沸喧嚣吵闹嗡嗡不已。

“现在是15:25分,距离人质被挟持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的时间了,从现场我们可以看到,警察已经赶到现场,并与与机场的保全人员一起在维持秩序,机场工作人员正在为受阻登机口的航班上的数百名旅客进行紧急分流。而在8、9号登机口,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名男子用刀抵着人质的喉咙,激动朝人群叫喊,神情激动。我们了解到,该女子是准备乘坐15:30分从东京飞往柏林的E234航次的飞机,在8号登机口时被突然发狂的男子挟持。”
随着镜头的拉近,可以清楚地看到,该名男子身穿蓝保安制服,袖子上依稀可见“东京机场”等字样,镜头一晃而过,对准了被挟持的人质。

透过电视,看着现场的最新报道,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女记者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啪”地一声,迹部稹将手中的遥控器掷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堀北深泽,34岁,有轻微精神病史,两个月前,进入东京机场做保安,因多次无故旷职,于三天前,被辞退……”
念着手中的报告,迹部稹冷厉的目光像冰刀似的一刀一刀凌迟着众人,“谁能告诉我,三天前被辞退的保安居然还能身穿保安服,大模大样地出现,是在为迹部集团做广告,打名气吗?精神病患做保安,迹部集团是在做慈善事业吗?我不想见到明天的头版头条是机场保安狂性大发,在登机口劫持了总裁夫人,嗯?”
连珠带炮似的诘问令众人无力反驳,那阴翳的眼神扫在身上激起了一身的疙瘩,窒息般的空气仿佛像被人掐住了颈脖,无法呼吸。

“凯尔,通知人事部经理,介绍堀北深泽进来的职工,还有负责审核堀北深泽资料的人事部员工,不管是谁,让他走人,迹部集团旗下任何公司,终身不再入用。”
“总裁,连人事部的员工也,这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要知道,被迹部集团退了的人,可以说没有哪个企业再敢用了,毕竟谁也不想亲撸虎须。
对上那双泛着阴霾的银眸,凯尔自觉地去执行命令了,他怎么忘了,冷酷的作风,毫不留情的手段,这才是眼前的人被称为“撒旦”的原因啊。

“等一下,”看着手中文件的迹部稹若有所思。
“凯尔,将刚才拍到堀北深泽袖子的那几秒剪辑掉。另外,这个叫藤田雅子记者,还有这个摄像师,你查一下他们的资料,如果没有问题,就将他们调升吧,至于职位,你看着办。”
“还有,通知日本各报社,明天他们对本次挟持事件的报道,迹部集团会为他们提供照片,告诉他们迹部集团乐于照顾同行。若是他们拒绝,那么……”

点了点头,凯尔了解了迹部稹的言外之意。这两个人到也是个机灵的,藤田雅子是对堀北深泽机场保安的身份决口不提,而这个摄像师更是知趣地立刻将镜头从身着保安服的堀北深泽上移开,并且此后的镜头一直准头部以上。
赏罚分明是迹部集团的原则,更是迹部稹成功的御下手段。

迹部稹将视线投回到电视屏幕上,幸村幽若,原来这就是他的妻子。即便是见过各国美女,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美。
白皙的小脸此刻面无血色更加苍白,为她平添了一份羸弱。尽管受制于人,却拼命压制自己的恐惧,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湿湿的泪珠泄露了她强装的镇定。明显被揪过的秀丽的黑发此刻已十分凌乱,却又矛盾般地透出那样几分无助几许柔情,与几款风情。
不得不说,幸村幽若的表现出乎他的想象,一个不会令迹部家族失态的女主人,或许,他可以接受她的存在,前提是她能认清她的本分。

但是,若是此刻把镜头对准娇弱的人质的话,电视机前的观众恐怕会惊奇的发现,被劫持的人质居然是双脚分开前后站着,双手微微握拳,右手的肘部更是顶着持刀男子飞腹部,绝对有利的攻击姿势。
可惜场面太过混乱,谈判专家又顾着稳住发狂的犯罪嫌疑人,根本没有人仔细观察她,至于心思缜密的人呢,可惜对着头部以上的画面,迹部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哎哟,嘶,好痛,脖子该不会流血了吧,幽若百般无奈底地想着。唉,她在这男子冲向自己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凭她的反应当然可以立刻避开,悲剧的就是,她忘了正准备进登机口的自己那时是三面环人,正对恶男。避无可避,总不能把抓个人来挡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挟持。
当然,她原本可以趁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先夺去他的凶器,可是,更悲剧的事情发生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在众人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中,她已经被赶来的保安团团围住了。
然后就是,走马观花般的警察,记者,谈判专家的轮番演绎。

对着镜头,幽若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迹部幽若,身为迹部集团的夫人,居然在自家的机场被自家的保安挟持了,还面对着自家的电台。
幽若强忍住即将冲口而出的爆笑,连一向完美的表情扭曲了都顾不上。迹部稹,这次你真的是面子里子一起丢了,不过,她可没忘了这次是因为要去德国才会被挟持的,所以迹部稹才是罪魁祸首,现在是新仇旧恨。
哎呀,好痛,一激动没克制住,居然自己往刀锋上蹭了。

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这么荒诞奇特。
自己往刀伤凑的女子,即便是精神病患者也被震住了,堀北深泽一脸呆滞地看向自己挟持的女子,他女朋友也有这么漂亮的黑发,对,他女朋友,他女朋友也这么漂亮的……呆滞的脸上居然有了神采。
就这一闪神,立刻被蓄势待发的警察扑上来制服住,押着依依呀呀疯狂地寻找地反抗着的堀北深泽进入警车。

看着警车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直到被赶来的松本管家请入车内,幽若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就这么完了?
眨了眨清澈的美目,这也太乌龙了吧。
第十七章
“昨日15时,东京机场一正在进入登机口的女子被一突然发狂的持刀男子挟持。据调查,该男子叫堀北深泽,有轻微精神病史,因看到被挟持人质的黑发与曾经背叛他的女友相似,而狂性大发。半个小时后,该男子被警方成功制服,人质安全。
昨日16时,航空公司给滞留的乘客提供了饮料、方便面、点心等食品,并表示会尽量再调配一架飞机把他们送往目的地。
本报记者了解到,现场围观群众声称看到该男子身着保安制服,质疑其是否为机场员工,至于堀北深泽到底如何持刀进入候机厅,警方称,仍在调查。”

有细心的读者就会发现,今日的各大报纸都不约而同了都选了犯罪嫌疑人与被挟持人质的头部以上的照片刊登,除却角度不同,抓拍的表情不同,是名副其实的大头贴。
即便有半身照的,也只是被挟持的人质的,至于犯罪嫌疑人?哝,看到他的手没,拿刀架在人质的脖子上呢。
什么?他那时的衣服
他们对精神病患发狂前是否焚香沐浴,换洗更衣不感兴趣,反正报纸上已经登了他的长相,不是吗。

“姐,别看了,”少年一把夺过幽若手中的报纸,揉了揉,准确地投入身后的垃圾箱,
“这种严重失实的报道,有什么好看的。”不染纤尘的容颜不复平日的温润尔雅,紫色的双眸流光肆意,璀璨地如暗夜的繁星,却也如星光般的清冷,略微上扬的嘴角表露着他的不屑。

“精市,你可有得学呢,严重失实?是选择性披露而已。就你刚才这句话,他们甚至可以无辜地告你诽谤呢,他们哪一句话违背了新闻的及时性、准确性、真实性的原则啊,”这种把戏,她早驾轻就熟登峰造极了,只消一眼,幽若就能猜到他们的托词了。
“这明明白白地就是欺骗,是误导,明眼人都知道这些报纸在给迹部集团歌功颂德。”不再云淡风轻,精市精致的容颜尽是不满,居然这样都不能将脏水泼到迹部集团。
“那也是大众被骗得心甘情愿 ,就算他们给出保安服是偷的是骗的这种不靠谱的理由,你觉得会有人站出来指正吗?即便有,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闭口的方法,他们比任何人都懂。至于真相?迹部稹掌握着日本新闻界的咽喉,这就是真相。”幽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平淡地陈述着世态炎凉。

“撇开报纸不提,你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柔弱到连个疯子都制服不了了?”多年的朝夕相处,过招拆招,他当然知道他这个姐姐对角色扮演的执着,现在居然执着到连命都不要了。她知不知道,刚听到消息时,他脑子一片空白,那种窒息般的感受,他真的不想再体验一回了。

“精市,你不是老说我没艺术细胞啊,演戏也是艺术啊,我这是为艺术而献身,这种精神……”望着病床上仍旧无所谓似地调侃着的人,幸村精市不由地怒气高涨。
“所以,你就自己凑上去让人家放血是不是,苦肉计演得很开心?”似是携着炸药一般,紫色的双眸透着灼人的火焰,大有眼前的人一点头,就将她吞噬的戾气。

这么多年,幽若第一次看到这么情绪外露怒气腾腾的精市,当下决定坦白从宽。
“苦肉计?不是,精市,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再说,我演苦肉计给谁看啊,你知道的,没有获利的事情我不做的啊。”精市稍稍地缓和了表情,做事斤斤计较投入和产出的她,确实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
看着精市稍稍缓和下来的表情,幽若再接再厉。

“我是可以制服他,可是中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啦。后来电台都来了,我总不能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表演淑女变辣妹,”对上少年又阴沉下来的眼神,幽若赶紧表态。
“你知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啦,他冲向我时,步伐虚浮,而他挟持着我时,我更加肯定了,他的手臂肌肉虽然紧实,但腹部肌肉却很松弛,顶多也就有点蛮力,至于反应能力,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即便是突然发狠,我也能百分百制服的。”
撒娇似地拉着精市的衣摆摇晃着,仰着头,黑亮的眸子异常清亮,一幅你快夸我的乖巧表情。

“为什么去德国都不告诉我一声,迹部稹当你是什么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知道她的不在意,因为不在意迹部稹所以连怨恨都没有,可他不能控制自己不去为她委屈,为她不平。
“精市,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才打算等到了德国再告诉你的。放心吧,迹部稹既然想亲身体验一下水深火热的生活,善良的我当然得让他如愿。”迷人的桃花眼一挑,幽若笑的桃花妖娆,妩媚尽显。


“凯尔,这边的事情你找人交代好,明天随我一起回日本。”双手插在西装裤内,俯瞰着百叶窗外喧哗的闹市,迹部稹不由地感到心头烦闷。
“那,三天后威尔斯夫人的宴会?”凯尔不禁诧异地望向高傲的帝王,威尔斯夫人虽然拒绝了合作,但此时发来邀请函,也许就是改变主意的征兆,所以先前才会让夫人来德国,趁此改变威尔斯夫人的想法。
此刻,即便是跟随他多年的凯尔,也一头雾水,没有失败是总裁执掌迹部集团以来的宗旨,没有道理总裁会放着大好的机会不争取啊。

经历过机场劫持人质事件,即便不用承受当众的责难,但是想必民众心里还是留下了东京航空公司疏于管理的印象,千里白堤毁于蝼蚁,若是不好的印象越积越多,迹部集团肯定有影响,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从本本上消除这些负面影响。
幸村幽若,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她,是个变数。
一想到,昨天那把刀划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殷红的血珠沁在锋利的刀锋上,迹部稹不由地烦躁。
这次回去,也可以趁机观察那个女人。原本打算带她一起出现在威尔斯夫人面前,以扭转威尔斯夫人的印象。现在,想来这个打算确实急功近利了些,甚至会被威尔斯夫人当作是恶意欺骗,不过,他倒是大可以趁这次回日本的时间……
第十八章
一向笑容温婉的幽若,此刻突然笑得桃花朵朵开,似乎连眼梢都媚起来了,让人也忍不住回她一抹笑容。
可是,幸村精市只觉得非常恐怖,正所谓笑眼迎人更胜刀光剑影,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是冲着迹部稹去的。

看着一向冷静自持的弟弟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幽若不禁玩心大起,眼梢略挑,红唇轻轻向上勾起,白皙柔滑手就要搭向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赶紧先发制人,对准幽若脖子上的纱布,按了下去,出手快准狠。

鲜艳的血珠立刻染红了白色的纱布,如寒冬腊梅,娇艳欲滴。
“啊,好痛,又要流血了啊,”幽若含羞带怯地凝望着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弟弟,晶亮的黑眸中尽是指控。
“痛就好,就是让你痛,长点记性,可以时时刻刻提醒你,爱看戏,爱演戏,也得先有命在。”平时不是精明的很啊,是谁经常教育他,常在河边走要保证不湿鞋的,现在居然自己以身犯险。
他的心真的很小很小,他顾不得别人怎样,只要她平安。

“精市,我没事,你别担心……”幽若收起刚才的娇媚,恢复完美的名门淑女模样,精致小巧的五官,因着不一样的情绪显露,千娇百媚的少女立刻被纤弱淑女所替代。
已经目睹过无数次这种场景的幸村精市,自然知道接下来该上演什么戏码了,多年的默契,使他不必开口询问,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如水,自觉地配合着。

果然,房门应声而开。
推门而入的少年们,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画面:
单人高级病房,粉色的落地式窗帘甚至彰显着一丝高雅。柔弱的少女此刻正靠着枕头坐在床头,低声与关心的少年诉说着什么,嘴角噙着一抹安抚人心的淡淡的微笑,是感动,是欣慰,乌黑的双眸柔和地似乎能沁出水来。

“原来是立海大的幸村部长啊,本大爷记得今天立海大似乎没放假吧?看来一向以严谨的学风著称的立海大似乎闻名不如见面啊,呐,Kabji~”轻轻抚摸着眼底的泪痣,一点也不讶异会在这里碰到自己的对手,他可记得明天便是友谊赛的日子,一开口便是浓浓的硝烟味。
“Wushi!”
“什么立海大三连胜啊,根本就是自吹自擂,是把,侑士?”
一头红色艳丽的头发的少年随着清丽悦耳的声音,出现在众人眼前,骄傲地插着双手,部长在讽刺立海大的部长,他向日岳人当然要为部长摇旗呐喊了。
被点名的忍足侑士,淡定地推了推眼镜,一阵无力。

“立海大的学风确实严谨,事出紧急,所以我不得不逃课来东京。不像冰帝的诸位能随心所欲地来探望我姐姐,能让外甥这么关心,倍感欣慰。”
完美的礼仪,绝美的容貌却不柔弱,温和的语调却透着淡淡的疏离,话中有话地指责迹部家的过失才让其姐受伤,这才是立海大的神之子。



“舅舅?本大爷有承认你这个不华丽的称呼吗?”仍然是华丽的咏叹调,却在最后略微的上扬,濒临破音。
“对啊,他的姐姐是部长的后妈,那就是他是部长的舅舅,侑士,对不对”向日岳人惊呼,兴奋地拉着自己的搭档说着这一新发现。
忍足无奈地看着沦为这场交锋的炮火的搭档,不知该高兴自己在搭档心里的地位之高,以至于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能记得自己的存在,还是该无奈搭档的少根筋,他永远是那被殃及的池鱼。

“看来,连冰帝队员都记得的事情,迹部部长似乎…..选择性失忆,正好,就地医治,忍足同学家的医院,迹部部长不用见外的。”犀利的言辞透露着他对迹部家的不满。
幸村幽若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瞪着他,弄得硝烟四起的,她怎么收尾啊。

“我们年龄相当,既然迹部君不好意思,我也不好强求,但事实胜于雄辩,迹部君既然不愿……”
脊背的汗毛都被她怨念的视线扫描地竖起来了,精市感肯定,破坏她的剧本的代价,自己绝对没有兴趣体验,不得不收起自己的不满,恢复翩翩风度。
“精市,迹部少爷既然不愿意就算了,不要强人所难,就当没有……”幽若的声音戛然而止,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低着的小脸看不出表情。
聪明人都心里算盘拨地哗哗响,就当没有什么?就当今天没有提起舅舅这回事,还是压根就当幸村幽若没有嫁给迹部家主?

即便再早熟,智商再高,迹部景吾毕竟也只是15岁的少年,一直以来幸村幽若的待遇他看着眼里,再加上这次她更是因为父亲才去机场被挟持,即便是一向予给欲求高高在上的迹部少爷,此刻也不再理直气壮,所以才会默许忍足侑士招呼着网球部的队员来探望。
“本大爷从来不做自欺欺人那种不华丽的事,呐,Kabji~”仍旧是张扬华丽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如收了屏的孔雀,没有了炫目的光彩。
“Wushi!”

“当舅舅的当然得好好关照外甥,责无旁贷。”仍是温和如水的嗓音,但此刻潋滟生辉的双眼,却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幸村精市趁机向幽若眨了眨眼睛,还是你有办法,懂得攻心为上。
幽若俏皮地回礼,以眼神交流着,迹部景吾对她谈不上内疚,但态度绝对比之前软化了。


从听到“舅舅“开始,就华丽丽的陷入石化状态的冰帝众人,听到了这近乎默认的回答,脸部的石膏仿佛正一点一点地剥落,这还是他们那个睥睨众人的部长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芥川慈郎,他居然奇迹般地醒了,揉着仍旧迷离的双眼,“舅舅,我刚听到谁在喊舅舅……”
病房内温度骤降。

在后来长达半个月,没有觉睡,没有点心,几倍的部训后,幸存下来的芥川慈郎面对众人对他睡功的质疑时,边打着哈欠边迷茫地回答,睡着睡着好像听到有人的磨牙声,他以为有好吃的,就醒了……
众人的心中顿时释然,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啊,那天连慈郎都听到了,然后不约而同地在脑海浮现了一个华丽张扬的名字。
迹部景吾。


扣了扣开着的房门,松本管家带着佣人进来了。
“少爷,各位少爷们,都在啊。”
注意到幽若的纱布上渗着的血珠,看着此刻更加苍白的秀颜,松本管家不禁感到心疼,这么小的孩子,还遭这份罪。
“夫人,我给您送晚饭来了,这些都是补血的,对您有好处。”挥了挥手让佣人退下,松本管家亲自把食盒拿出来,。

补血燕窝、血糯红枣粥、猪肝汤、当归羊肉羹、杞子南枣煲鸡蛋,一排的食盒摆开,全是补血的食物。
“我没事,就一点小伤口还住院这么劳师动众的,还麻烦您特地送来,耽误了去德国,真是抱歉,”略显苍白的声音,似哀伤,又似叹息。
leizhu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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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10-03-29 0
你确定你只是脖子上划了一道,而不是流了几升血?
死小孩,居然敢咒我,我十分确定我很好,
你真的没有内伤吗,也许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姐弟两以眼神交流着,你来我往,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用去德国了,老爷已经回到日本,正在本家休息呢,”松本管家解释道。
倏地,两人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交流中断,失去电波。

“松本管家,你是说,回来了?”小心翼翼的确认着,下意识地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迷离的眼神仍泄露了她的无措。
“不华丽的女人,你可别自作多情,父亲回来才不是因为你。”迹部景吾轻抚泪痣,神情高傲,不自在地撇过脸去,他可不是关心这女人,不过是给她打预防针而已。但绯色的双耳仍泄露了他的别扭的关怀。

幽若可以猜到迹部稹这次回来的目的,迹部集团最近是多事之秋,这次的劫持人质更是让机场声誉受损,他回来无非是想挽回流失的民心。
不过,回来了正好。
噙着淡淡的微笑,如同海上初生的明月,朦胧柔美。
第十九章
坐在稳健行驶着的房车内,幽若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致,放任着自己的思绪游离。
中国是个庞大的礼仪之邦,妇女遵从三从四德,可偏偏有些蛮夷小国东施效颦的,依样画葫芦却学到皮毛,到今日更是只剩下愚蠢的跪式服务。
还好迹部本家的别墅不是传统的日式庭院的建筑,不然,一想到自己娴静地跪在门口,温婉地迎接下班归来的丈夫,并体贴地送上鞋子,脑海内慢慢地浮现迹部稹一幅高高在上如视蝼蚁一般的神情……
NO!NO!NO!
幽若惊恐地摇了摇脑袋,精致的小脸顿时鼓成了一张可爱的包子脸。士可杀不可辱,她幸村幽若绝不会向迹部稹折腰的!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幽若淡然地理了理披着的长发,神情自若地在众人的目光中继续发呆。

想到当自己坚持要回家时,精市不赞同的眼神,那一双璀璨的双眸,眼里面是抗拒与不解。
甚至连松本管家都支支吾吾地建议她在医院多休息几日,是怕她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受伤吧。
歪了歪头,幽若回想着,她当时好像是这么回答的,出门远游的丈夫归家,哪有妻子不在家守候的道理。
松本管家与众人哑口无言的表情,证明了她塑造了一个多么完美无缺的贤妻良母啊。
幽若不雅地在心底嘀咕着,迫不及待?她想,是的。

车子慢慢地驶入迹部别墅,稳稳地停下。
“夫人,老爷吩咐如果您回来的话,请您去书房。”车子刚停妥,就有佣人立刻上前打开车门。
去书房?迹部稹怎么会知道她今天会回来,幽若毫不掩饰自己的讶异,精致的小脸上满是错愕。
“老爷说看到夫人回来就告知,并不知道夫人今天回来。”迹部家的下人,一个个都是精明干练的,只消一个眼神,善于揣摩上意的他们往往就知晓了。
点了点头,幽若表示知道了。


推开雕刻精美的书房大门,说起来幽若是第一次踏进书房。作为世家小姐,她当然知晓书房重地的敏感性,所以即便在迹部家闲逛时,也从不踏入书房半部。
入眼的是光洁宽敞的落地窗,深蓝色的窗帘静静地垂落两边,原本宽敞明亮的书房却给人一种冰冷的压迫感。
房间的两侧则是高高满满的书架,中间摆放着一套进口的黑色真皮沙发,落地窗前摆放着宽大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但此刻,房间内空无一人。

环顾四周,桌上散乱的文件中,一抹大红色突兀地闯入幽若的视线。
那是一份请帖。
走到桌边,幽若拿起请帖,还带着清新的香水味,浓烈却不呛人,高级的纸质,烫印的金边,封面上印着一株百合,上面还镶着几颗碎钻。
香水,百合,碎钻,只能让她想起一个人。
一张宴会请帖都这么大手笔,不愧是威尔斯夫人。

咦,这日期。
幽若看了看手表,确实是今天啊,那不是?
威尔斯夫人拒绝迹部集团的理由,她可是一清二楚,看到这张请帖,她大概可以猜到迹部稹之前让她去德国的原因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迹部稹是想让她这个迹部夫人亲自现身说法,让他的绯闻不攻自破。
迹部稹心思缜密,不战而退更不是的作风,也许他原先对这件合作案并不怎么上心,但被人挑衅而失去合作案就完全样了。所以如果他对这次合作势在必得的话,没道理会错过威尔斯夫人的宴会啊。
这张请帖还打开着,显然迹部稹是刚刚还看过,以他利益至上的工作原则不可能还会关注一个不参加又即将要过期的宴会,而他严谨的性格更不可能看完请帖还随意地扔在桌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刚才很可能心情烦躁。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嗓音不期然地出现,本是魅惑的声音却融入了一丝冷漠,昭示着声音的主人无与伦比的高贵。
嗬,幽若错愕地回头,猛然扩大的瞳孔显示着她的惊恐,手中的请帖颤悠悠地如秋冬枯叶飘零大地。
“谁准你随便进来的?嗯?” 一把握住幸村幽若的手,随意地动他的办公桌,迹部稹冷漠地盯着眼前的人。

惊恐虽假,但错愕确是真的,她是第一次被人靠这么近,却没有发觉。虽然她刚才是有走神,但对迹部稹,她不得不重新估算了。
但更错愕的是,她居然被抓住了手腕,挣不开。
什么,挣不开?
望向自己的右手,幽若一点都不怀疑作用在她手腕上的力量绝对能够轻而易举地掰断她的手,虽然离开反应过来迹部稹的意图,但是还好关键时刻她记起了自己此刻的形象,她是柔弱的幸村幽若。
不能硬拼卸掉他的力道,那就只能智取了。
幽若赶紧顺势跌向迹部稹,趁他后退时,用手肘不经意地撞在他腹部以稍稍减轻他的力道。

哦,该死的,居然脱臼了。
很好,迹部稹,这份见面礼她一定要还的。
第二十章
“啊,痛~~~”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了迹部别墅。其声悲惨兮,如怨如慕,如泣如述,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闭嘴,”松开握住她的手,迹部稹不耐烦地盯着跌坐在地毯上的女人,冰冷的视线如冷冽的剑影,审视着出现在书房的女人。
“对不起,可,可是真的很痛,”阴沉的目光下,幽若低垂着头,不敢多吭半声。
“解释。”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没动他的文件,可是谁给了她这个权利居然随意进出他的书房。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叫这么大声的,失礼了。”头一点一点地埋地更低了,对一个礼仪完美的大家闺秀,居然大吼大叫确实是有失体统,居然在第一次见面就在丈夫面前失态了,幽若表现的愈加惶恐。
迹部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他问的是她为什么随意进入书房,而不是为什么会大叫的解释。果然是呆板无趣的大小姐,礼仪形态,完美精致,却索然无味,没有脑子的绣花枕头。

“失礼?难道说幸村家的女儿都是这么急不可耐地要爬上男人的床吗?我还以为你跟幸村雅子会有所不同,现在,”
迹部稹顿了顿,满意地看到因为他的话,地上的少女柔弱的身子更是抖地如风中枯叶一般,“该说真不愧是幸村家的人吗?”
满意地看到在他的目光下,幽若畏惧似的缩了缩瘦弱的肩膀,低垂的脑袋下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迹部稹不耐地瞥了一眼识相地没有哭出声的幽若,不然他绝对有办法让她哭个够。
敢设计他,既然这么想嫁给他,那他自然不能让幸村家的人好过,姐债妹偿,老头既然要保幸村雅子,那被放弃的幸村幽若,就由她来承受他的怒气。

死死地咬住嘴唇,幽若的双眼寒冰一片,迹部稹,你这只自大的猪。不但狂妄还有被害妄想症,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罢了,她还不屑临幸他呢,看惯精市的美色,对于蒲柳之姿,她早就被养叼了。
但是,她还是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慌乱地摇着脑袋,急忙解释道:“不,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一抬头,倒是被眼前的美景惊住了,雕刻般完美无瑕的脸上,即便此刻是冷漠的表情,也是平添了他的一份邪魅,睡袍下露出的结实精瘦的小腿,更是引人遐想,银色的发丝还带着些许湿意……
好吧,幽若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她承认迹部稹不只几分姿色而已。
顺着地毯上水渍的痕迹,果然书房是连着迹部稹的卧室,此刻,书房右侧雕刻精美的木门正打开着,很明显,刚才迹部稹在洗澡,突然听到响声,所以才出现地这么突然。

嘈杂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表明来人的众多。幽若讽刺地勾了勾嘴角,迹部稹,她才是掌控游戏的主导权的一方,既然观众到场了,那就action吧。

众人立刻循赶到声源,也就是案发现场——书房,松本管家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众人不禁为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幽若透明白皙的容颜此刻苍白如纸,颤抖的身子摇摇欲坠,那神情含着委屈夹杂着焦急与受伤,浓密的睫毛上头还沾着湿湿的泪珠,明亮的双眼此刻泪水涟涟,却强撑着不让它落下,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松本管家,什么时候迹部家的规矩改了,都不通知我一声,嗯?”不带起伏的冷酷嗓音透着主人淡淡的不悦与责问。
“大家都是因为听到叫声赶过来的,怕出什么事了,所以没等您允许就进来了,真的很抱歉。”不卑不亢地回答,松本管家神色自若地应对着来自主人的责问。
“对不起,真的,我敲门了,可是一直没有人应,我就推门进来了,我怕您找我有什么急事。”
幽若慌乱的声音急急地响起,插进两人的对话之中。天时地利人和,她等的就是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再解释,才能显示她的弱小她的清白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深怕在场的人不相信,幽若看向一旁的松本管家,水漾漾的大眼,显示着她的无辜与无措,。
“我可以作证,是您让佣人通知夫人来书房见您的,而且许多佣人也可以证明,夫人是才回来没有休息就直接进书房了。可能您正在沐浴,所以没听到敲门声吧。”松本管家不疾不徐地解释着。
幽若忙不迭地点头,以示无辜。
她刚才真的是太大意了,一心琢磨着怎么对付迹部稹,居然真的忘了敲门。不过,在心底扬起一抹笑容,哼,她就是没敲门又怎样。


松本管家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幽若,叹了叹气,这可怜的女孩子真的是被吓着了,无意中碰到她的右手,惹得她低呼出声。
“松本管家,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幽若飞快地撇了一眼冷眼旁观的男人,不自在地冲松本管家笑了笑,赶紧拉了拉衣袖,试图盖住又红又肿的手腕。
只是,任谁都看的出这笑容有多勉强。
那几乎不含任何希望的神情,怔住了围观的下人,不论什么委屈,她都不能诉说出口,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这就是豪门里的悲喜剧,不是吗。在迹部家服侍多年,这种事情明明是司空惯见了,可是他们此刻的心头确实沉甸甸的。

这,看着原本瘦小的手腕此刻肿的跟馒头一样,松本管家也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他是看着眼前的男人长大的,看他一步一步地从青涩的少年蜕变成手段狠辣的商人,早知道他是不甘愿任人摆布的,再怎么不愿,也不能对自己的妻子下这么狠的手啊。
“快,快打电话叫井泽医生过来。”松本管家不顾迹部稹阴沉的脸色,扶起幽若离开。
“松本管家,不用麻烦了,真的……”柔柔的抗议声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

迹部稹盯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黑凤翎般的睫毛垂着,遮盖着了清冷却璀璨的双眸。
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他见多了,妄想撒旦怜香惜玉,真是愚蠢。
但是,幸村幽若明明被冤枉了受了委屈,却也强忍泪水,他倒是第一次看到放弃这项天生利器的女人呢,在他的视线下明明吓的颤抖,却努力想维护尊严,是想证明弱者也有尊严吗?
迹部稹不屑地扬了扬嘴角,不过,这样知本分的人,幸村幽若,她通过考验了,他想,他可以承认迹部幽若这个名字。
第二十一章
“还好只是脱臼,不是骨折,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打石膏,但要注意这段时间不要给手太大的压力,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好保养,不然万一以后习惯性脱臼,就麻烦了。”井泽医生一边用纱布给幽若包扎着手腕,一边仔细地叮嘱道。
迹部稹浓密的剑眉微微一挑,冷漠的目光扫过众人射向幽若,引得她又一阵颤抖,这个女人运气不错,居然只是脱臼了。连一些强壮的男子在他的手下,也得骨折。看来刚才她的跌倒倒是恰到好处。

“井泽医生,真是太麻烦您了,”松本管家感激地说道,一边示意佣人带井泽医生出去。
“等一下,井泽医生”幽若叫住快要离开的家庭医生,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身上,使得她紧张地搓了搓手指。
“夫人,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松本管家慈祥的目光无声地鼓励着她。

“不是,我没有不舒服,多谢松本管家关心了,”张嘴欲言,还是没能说出口,似乎十分难以启齿,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两排扇般的睫毛跟着一上一下,在脸上投下一道道淡淡的阴影,使得柔弱的秀颜更加惹人怜爱。
“对不起,如果井泽医生不介意的话,我刚才好像打到迹部君的肚子了,所以,能不能请井泽医生……”幽若怯怯地笑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此刻泛着尴尬与羞赧的红潮。

众人一头雾水,就是再怎么娇生惯养,一个男人被一个瓷娃娃无意中撞到,也不会受伤吧,可能连痛的感觉都没有吧,只能说他们的女主人果然是太善良了……
在幽若湿漉漉的眼睛一脸期待的表情下,井泽医生觉得自己若是打击地说她的关心多余,简直就是太残忍了。
只能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立在门口当门神的迹部稹。


“不必了,我没事。”迹部稹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该死的,他的腹部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肯定淤青了。
被一个风一吹就会倒的女人打到痛,这么耻辱的事情还要他在众人面前呈现?
想到此,迹部稹周身阴郁的气息更加浓厚,不禁让人退避三舍。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居然无意中,”在迹部稹愈加阴沉的目光中,幽若不禁瑟缩着身子,但还是把话说完了,“还是让井泽医生看看吧,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
迹部稹银色的双眸此时凝聚着风暴,谁让这个女人这么多事的,被礼仪课程荼毒了脑子吗,一幅难以启齿的模样,存心让人误会吗。
迹部稹冷着一张俊颜,对走进的井泽医生努力想表现出原本的涵养和风度,可惜未果。   

后遗症?不就打到腹部,有这么夸张吗,难道……
众人不禁思绪万千,拓展思路,再联想到夫人刚才这么羞于启齿一幅难言之隐的表情。
腹部啊,众人的目光不禁慢慢地下移…….一致觉得,对于虽然已婚却实质仍处于未婚生理状况的夫人来说,确实是挺难为情的。而他们的主人肯定是在恼羞成怒,至于原因,有哪个男人被打到那里,能不怒呢。
越推理越觉得对,不然主人为什么不让井泽医生看呢,众人的表情不禁色彩缤纷起来。

至于井泽医生,此刻顶着阴森森的目光压力,不禁叫苦连天,看来他无意中踩到迹部家主的地雷了,也是,这么丢脸的事情,迹部家主确实不能让他知道的,打定主意,立刻拿着药箱,迫不及待地告辞离开,那速度,不由地让人望门兴叹,果然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迹部稹在商场上无往不胜,是因为他在谈判过程中,能轻易看穿对手身心状况,巧妙识破对手的弱点和心理状态,进而趁胜追击。
现在,迹部稹冷冷地扫视着脸色各异,仿佛打翻了调色盘一般五彩缤纷的表情的佣人,他们一丝的脸部肌肉的牵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凡是被他视线扫过的人都不由地小心翼翼地垂下脑袋,深怕一不小心沦为泄愤的牺牲品。
该死的,难道要他跟他们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想到此,迹部稹冰冷的眼刀更是无情地射向他们,然后,转身华丽地离开。


强势,霸道,冷漠而不择手段,高高在上,习惯掌控一切以及俯瞰一切。却无端地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令人沉醉。
这种男人对女人往往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但是当他眼中的蝼蚁是自己时,这种感觉,她真的很讨厌呢。
幽若秀丽的眉毛微挑,晶亮的黑眸带着一丝邪气,男人不过是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
不过这样的游戏,这样的对手,才值得她认真,不是吗。
第二十二章
蔚蓝的天空被晨曦微露的朝阳渲染地金黄一片,一朵朵云彩在春风的吹拂下变幻着身姿,清晨氤氲的薄雾昭示着美好的一天的开始。

东京,迹部摩天大楼。
凯尔一边迅速地浏览着今天的事务安排,一边递上等待签阅的文件,急急地跟着迹部稹走进办公室。
“总裁,这是德国分公司上个季度的利润报表,总的来说,比上个季度上涨了2个百分点,还有,10点钟的会议……”
忽然一顿,凯尔赶紧收住往前的趋势站定,看向一脸肃然的总裁。

“有人进来过,”突然停下的迹部稹,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办公室,肯定地说道。
什么?难道门被人撬开了?凯尔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门锁,完好无损啊。
疑惑地看向自家的上司,他正笑地一脸寒意,眼梢结冰。
顺着他的视线,凯尔看过去,那是,那是白菊花?

精致的小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朵娇小玲珑的白菊花,正在清水中从容地绽放着。
可是,这是谁送的?
“总裁啊,这可能是哪个女职员给您换的吧,这么大的办公室放上花,也挺清新的哦,”在迹部稹越来越阴沉的视线下,凯尔更加紧张了努力地打哈哈,“而且,菊花茶还具有清肝明目,降火散热的……”
被这么寒光毕露的视线扫描着,凯尔欲哭无泪,总裁肯定知道的,白菊花在中国是用来送葬的,可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送上死亡之花来触总裁眉头啊。

“凯尔,查一下,有没有少什么资料或文件,”淡淡地吩咐着凯尔,迹部稹站在明亮宽敞的落地窗前,揽尽东京的繁华。
“是的,”凯尔恭恭敬敬地接下命令,不管在多么被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总裁永远都是冷静自持的。

十分钟后,
“总裁,我看过电梯与办公室的监控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总裁,没有发现丢失什么文件,但是若是对方拷贝了……”凯尔忧虑重重地提出自己的顾虑。
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迹部稹丝毫不担心万一文件被拷贝了会给迹部集团造成无可挽回的灾难。


迹部集团东京的总部大楼,保全措施的严密程度毫不夸张地说可谓是滴水不漏。位于顶楼的总裁办公室更是只有专用的电梯才能到达,平时普通员工根本上不了这层楼。更别提顶楼还设置了全球最顶尖严密的保全系统,而且要进入他的办公室需要特定的卡,而这唯一的一张卡在他手上。
那到底是谁有本事闯进来,还能轻轻松松地全身而退?
答案昭然若揭了,不是吗。

这个人能躲过监控,视他的保全系统如无物,必定有着精湛的电脑技术,甚至是黑客攻击技术。
不在乎任何机密文件档案,但行事却是这么张扬挑衅,看来这个人都跟着自己来到日本了,亦或是他本来就在日本呢?
“上次是鲤鱼,这次是白菊花,看来这个人对中国文化情有独钟啊,”迹部稹笑得一脸深意,谁说毫无头绪的,这不线索就自己送上门了,这个人在日本居住,精通中国文化或者可能就是中国人,拼图的轮廓已经出现了,那么接下来……

“总裁,你看,这是什么?”凯尔对着自己刚打开的文件向他示意道,翻开桌上放着的一叠文件,果然都被涂鸦了。
在文件右下角的留白处,本该是迹部稹签字的地方,此刻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小脸,还顽皮地吐着舌头,娇俏可爱的笑脸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犹如向他们宣战一般。

“凯尔,你说说你的看法,”推了推眼镜,凯尔凝思片刻。
“总裁,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女人,若是男人的话,即便是画一张笑脸,也就一个圆圈,再三笔就够了,不太可能会画上俏皮的吐着舌头的。”凯尔冷静地分析着,作为迹部稹的执行特助,他自然也是心思缜密的人。
“没错,我们很容易陷入思维误区,总以为如此胆大妄为的黑客会是男人,现在,我们应该拓展思路了,女人也很有可能。”酣醇悦耳的嗓音,迹部稹看向凯尔的目光带着淡淡的赞赏。

“还有,你仔细观察这个圆弧的落笔与收笔处。”迹部稹伸出修长的食指点点文件上的笑脸。
“对啊,总裁,如果是惯用右手的人,一般人画圆的时候,应该习惯从左上角开始画的,而这几个笑脸的圆,都是从右上角开始落笔的,圆圈都是在右上角闭合的。所以说,这很有可能是个左撇子,当然不排除他故意用左手的可能。”凯尔惊喜地述说着自己的发现。

“没错,这个人有可能是左撇子,但是你看他的下笔并不是很顺,而且有些断笔,所以故意用左手,或者右手受伤而不得不用左手的可能性更高些。”
迹部稹审视着这个笑脸,顽皮地冲着他吐着舌头,那俏皮灵动似乎能跃出纸张,透过薄薄地纸张,他仿佛能看到一个狡黠乖张的少女。
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一张张笑脸,这么多年,内心深处首次搅动着难以明喻的悸动。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畔,再慢慢地覆上那笑脸……
这场游戏,他才是狩猎者!
第二十三章
柔和的灯光下,美酒佳肴,俊美的男主人,温柔婉约的女主人,华丽张扬的小少爷,还有一群帅气可爱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共进晚餐,乍一看,这是一幅多么和谐温馨的画面啊。

可是,现场的空气很糟,流动的空气仿佛停滞了,带给人逼迫而来的窒息感。在场的佣人都暗自叫苦不迭,本来大家族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可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众人却发现,今天这顿饭着实地诡异啊。
首先,一向张扬华丽的少爷竟然面无表情,周身的光圈都黯淡了许多。
什么?你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持久放电后,要适当缓缓充电?
拜托,他们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们的小少爷可是365天光辉不灭的。
这还不严重吗,这好比太阳不发光,水仙不开花,孔雀不开屏了,你说,这严不严重。

还有,少爷的朋友们,瞧,连一向活力四射的向日少爷,今天都耷拉着脑袋,憔悴地垂着一张小脸,多让人心揪啊~~
其他少爷们也都是精神萎靡啊。

至于夫人,一些上了年纪的佣人都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哎呦,真是造孽啊。她正左手拿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往嘴里送。即便右手不便,可仍是不怨不闹不荠不求的温润如水。低敛眉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在晶莹剔透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但偶尔的略一抬头,却不会让人错过那黑眸中的些许寂寥,让人忍不住心软地想为她抚去那忧伤。

至于许久不在本家出现的老爷,众人更是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打了个寒颤,察言观色揣摩上意是他们的生存手段,可是有些人的想法是不是他们能够随便猜测的,一如迹部稹。

幽若神情寂寥漫不经心地舀着碗里的饭,还是松本管家考虑周到,特地吩咐厨房为她准备了韩式泡饭,不然对着这一桌的海产,干贝蛤蜊鲍鱼,她真的会食不下咽,日本的生鱼片她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
这就是她跟“丈夫”、“儿子”的第一顿团圆饭啊。
幽若感慨着,连一向不遗余力地发光发热的“儿子”,此刻都是黯然无光。
不由地在心底叹了叹气,看来今天精市在友谊赛上没少招呼他,不过迹部景吾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不像是个输不起的人啊,看来精市的怨念真的很深啊,父债子偿啊。

还有那虽然一直不发一语,却仍有着强烈的存在感的迹部稹。
幽若不由地重重地咬着口中的勺子,带着不叫人察觉出的恨意。
一而再再二三地被人挑衅,就算不气急败坏大发雷霆,颜面受损也要阴翳一阵子吧。可是迹部稹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情绪绝不外露,外人根本无法窥视一二。
若不是她肯定他刚从公司回来,她还真的会以为他没看到她的杰作呢。


“你惯用左手?”酣醇悦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的氛围,许是朦胧的灯光的作用,甚至让人产生了冷漠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温和的错觉。。
问者有心,听者更有意。
迹部稹的话却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幽若的心湖,虽然石子小的微不足道,但是一字一句,却在她心中荡起阵阵涟漪。
本该是疑问的语气,却意外地透着一丝肯定。虽然不知道迹部稹的用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迹部稹绝不是为了跟她拉家常而无心问的,更不是灯光美气氛佳而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
这个男人,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甚至于每一个眼神,都有着算计。

“左手当然不如右手灵活,但左手拿勺子的话,却是没问题的。”仍是温柔有礼地回答着,仿佛她右手的不便跟眼前这男人无关,但那有意无意闪躲着的眼神,好不哀怨,好不哀愁,着实惹人怜惜。

“是吗,”听到这暗藏玄机的话语,迹部稹唇角缓缓地绽放了一抹笑意,虽然一闪而逝,在场的人却没有错过。“只吃泡饭会很会很没胃口吧,还是吃点菜吧,让人再拿副筷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刻意的讨好会让人心生嫌弃,但是由迹部稹做来,不必刻意放低姿态,仅是一句话就能收服人心。
幽若在心底嗤笑不已,迹部稹此刻突然提及她的左手是什么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想让自己用筷子,既然这样,贤良的她当然无条件地满足自己丈夫的意愿咯。
幽若脑袋一边飞快地运转着,面上却仍是带着一抹羞涩温柔的笑容。

“谢谢,”羞涩地朝迹部稹点头道谢,白皙嫩滑的脸庞更是娇羞地飘起两朵红云,醉人的春瞳更是水光潋滟柔情似水。
幽若左手拿起筷子,略显笨拙地往自己碗里夹菜。虽然不如左撇子的顺手,但大家都明了,比起一般人她的左手还是相当灵活了。
中国人说,露丑不如藏拙。
但此刻,迹部稹既然费尽心思地想看她的左手,那她总不能太藏拙吧,毕竟这个人是她的“天”她的丈夫啊,以丈夫的意志为她的最高行动指南,这才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望着迹部稹完美的脸部轮廓,幽若笑得更加温柔可人,迹部稹总不可能神通广大到就凭她随性而画的几张笑脸,就断定画的人是左撇子吧。
左撇子!
脑海内突然亮光一闪,幽若脸上的笑容不禁僵住了几秒,一再的得手让她失掉了必要的谨小慎微。果然,那几张画蛇添足的笑脸惹事了,她怎么就忘了,一般情况下,左手画圆跟右手画圆的起笔方向是不同的。
只要有心,自然会发现端倪。

“我听管家说,你似乎很钟情中国菜,那对中国文化必然也有所涉猎吧。”迹部稹微眯着狭长的凤眼,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反常的行为在众人心中引起的轩然大波。
如果说刚才只是猜测,现在,幽若是真的百分百可以肯定,迹部稹铁定在试探自己了。
幽若相信,迹部稹的高傲,绝不容许自己被当做猎物。为什么敢这么笃定,因为她自己也是这种人,习惯了掌握,习惯了狩猎的人,最痛恨的恰恰就是被别人当做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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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10-03-29 0
第二十四章
“我听管家说,你似乎很钟情中国菜,那对中国文化必然也有所涉猎吧。”迹部稹微眯着狭长的凤眼,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反常的行为在众人心中引起的轩然大波。
如果说刚才只是猜测,现在,幽若是真的百分百可以肯定,迹部稹铁定在试探自己了。
幽若相信,迹部稹的高傲,绝不容许自己被当做猎物。为什么敢这么笃定,因为她自己也是这种人,习惯了掌握,习惯了狩猎的人,最痛恨的恰恰就是被别人当做猎物。

“劳烦您费心了,我是挺喜爱中国菜的,色香味俱全不是吗。不过若是说到中国文化,那恐怕真的让您见笑了,我知道的那些恐怕连皮毛都不算呢,”幽若噙着淡淡的笑容,得体地回答到。
幽若仍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往嘴里送着饭。明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入迹部稹的语言陷阱,但她却不得不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略微的犹豫停顿就会被精明的猎人察觉,尤其是在迹部稹的视线像X光一样扫描着自己的神情。
其实只要幽若否认,虽不能完全打消迹部稹的怀疑,但起码能减少他接二连三的试探。但坏就坏在,忍足侑士他们几个上次在餐桌上都听到她卖弄过中文,如果自己此番否认,那可就此消彼长,迹部稹不怀疑了,反倒引起了忍足侑士跟迹部景吾的怀疑,即便他们不清楚个中详情,但他们可都是人精啊。

“是吗,”迹部稹不置可否地应着,酣醇魅惑的声音生生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吃好了,”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餐具,迹部稹起身离开餐桌。

换做在以前,迹部稹相信自己绝不可能将目光施舍给一个循规蹈矩地近乎呆板的女人,即使那个女人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若不是仔细观察,幸村幽若可能真的如她所表现的那样,温顺乖巧,一尊完美精致但却没有灵魂的洋娃娃,像被下了指令一般,一问一答,别人问什么就只答什么。但,相对地,这种做法也相当地高明,她避重就轻的答话,话不多却是点到为止,起码说多错多的错误不会犯。
微微上扬的薄唇,昭示着迹部稹难得的好心情。他的妻子,到底是一只纯良的小兔,还是一只披着兔皮的小狐狸呢,他试目以待。
不过,这并不重要,不管是兔子还是狐狸,他都是最好的猎人!

“我也吃好了,你们继续。”迹部稹离席后,幽若也朝在座的少年们微微颔首,优雅地起身离开。
清丽的声线,仿佛山涧的清淙泉水,一声一声,沁人心脾,带着从未有过的好心情。
临走时迹部稹投向她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其他人可能没注意,但幽若自然没有错过。当然,也可以说是迹部稹有意不让她错过。不管是试探也好,激将也罢,这激地她全身不安分的细胞都活跃起来了,棋逢对手,这才有趣,不是吗。

留下几个爱思考的少年,沉默地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刚才哪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几句寓意颇深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现在这又是春天,又是晨的,当然不能辜负这明媚的大好时光,幽若早早地起床了,身为女主人,自然不用她洗手作羹汤,所以她的任务就是优雅地静坐着,等待她的“丈夫”、“儿子”一起吃早餐咯。
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这么早?”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系着宝石蓝的领带。都说人靠衣装,可眼前这人硬是把黑色的衣服穿出了霸气。
“您早,”幽若赶紧起身九十度的鞠躬,“这可是,我们一家人的第一顿早饭,”适当得体的微笑,完全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恭敬,完美的无懈可击。
“坐下吧。”迹部稹略一颔首,理所当然地接受幽若的大礼问候。
看着坐下的某人,幽若忍不住噙着一抹淡笑,黑亮的双眸更是藏不住那点点笑意。
再看一眼放在自己眼前的橙汁,幽若的笑意不禁更浓了,一双翦翦水眸更是潋滟迷人,不禁想起了昨晚美妙的小插曲……

昨晚她想下楼倒水时, 却意外地发现了一只可爱的绵羊横躺在楼梯口,睡到香甜,白皙的双颊更是闷的粉红。
硬生生地忍住将双手伸过去蹂躏那粉嫩的双颊的冲动,幽若优雅地准备视而不见地迈过去。
原本睡地昏天黑地涎着口水的少年却突然窜起,直往她身上靠。一边还喃喃着“好香,好好闻”。
趁着无人注意,她十八般武艺齐上阵,才把他弄醒。
少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睡眼惺忪地喃喃不清:“啊哦~~~我见过你,嗯~你的味道很好闻,我很喜欢,好困啊……”
一边垂着脑袋,一边以幽若为圆心做着圆心运动,脚下踉跄却不会摔倒。
“我喜欢你的味道,哦,还有一个人也喜欢嘻嘻,部长的爸爸,他也喜欢,慈郎看到了哦,他还拿走了你喝过的杯子呢,贪吃,他要偷喝你的橙汁,用手帕……呼~~呼~~”

幽若看着又睡死过去的少年,晶亮的黑眸意外地透着七分冷意,三分邪魅。
但从芥川慈郎颠前倒后,词不达意的话语中,可推断,最早离席的迹部稹,却又趁没人时用手帕包走她喝过的杯子。
幽若抿了抿绯色的薄唇,她可不觉得迹部稹真的会对她喝的橙汁感兴趣,更别提他还纤尊降贵地收藏。
一个她碰过的杯子,有什么?
而且他还用手帕包走,是为了不破坏她留下的痕迹吗?
指纹?DNA?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迹部稹,难道她会这么蠢在现场留下指纹给你比对?你所掌握的,不过是她要你掌握的而已。迹部稹,你,始终慢她一步啊!


“凯尔,比对结果出来了吗?”迹部稹仍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仿佛刚刚的问题不是出自他口。
“总裁,杯子上的指纹很清晰,但办公室的玻璃瓶上采不到指纹。”凯尔恭恭敬敬地站在办公桌旁,尽责地报告着调查结果。
迹部稹抬头撇了他一眼又重新关注手中的文件。但一个眼神,充分让凯尔了解到了自家上司对这个简略的结果不满。
“总裁,事实上小玻璃瓶上很干净,没有任何指纹的痕迹,所以很有可能是被人擦拭了。”

迹部稹冷漠地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个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理所当然地留下挑衅的物品,自然是考虑周详做好万无一失的计划,又怎么可能大意到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就这文件上的笑脸,会留下自己的笔迹,恐怕是他得意忘形后临时起意的。
第二十五章
在日本,能在迹部集团工作的自然都是在外绝对独当一面的精英,他们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备受褒奖。
可是,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却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龙颜。
这个男人仿佛注定就是让别人自惭形秽的,不必刻意,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霸气。
迹部稹,一个在日本无人敢攫其锋芒,触其逆鳞的名字。

“中国的市场是个有着极大潜力的市场,它的背后有着无法想象的庞大购买力……上一主题的设计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所以这次要再接再厉……牡丹太过雍容华贵,普通百姓必然穿不出所要的效果,所以我们的春装第二篇的主题是菊花,或娇小玲珑,或含苞待放,正是人淡如菊,清新雅致……”
设计部的部长对着投影仪滔滔不绝,他相信反季节的菊花必定让这次的春装耳目一新,风靡一时。

静,很静,偌大的会议室安静地仿佛没有别人的呼吸声,只有设计部经理高亢的声音逐渐转弱转弱,直至呐呐声最终连这唯一的声音也消失了。
对着投影仪详细地介绍自己精心准备的企划的设计部部长,不再是一副激情澎湃指点江山状,终于意识到了室内的气氛不对,这虽然是春寒料峭,可这室内的温度起码比室外低了十几摄氏度吧,难道总裁对他的方案不满意?
不是吧,想到此,设计部经理不由地冷汗涔涔。

“怎么不继续说了?嗯……”没有刻意的责问,但一开口的话语确实字字冰玑啊,寒冰料峭啊。
“倒多亏了井下部长,让我也对中国文化长了点见识……”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随意地扫了眼在投影仪前瑟瑟发抖的人。
清脆的敲击声,一声一声仿佛揪着众人的心。如果说原本的心已提至嗓子眼,此刻却是随着敲击声忽上忽下,考验着众人脆弱的神经。
这个男人,不必刻意地展示怒气,一个眼神就不怒自威,让人不由地臣服。
迹部稹从来不给多余的选项:臣服,没有多余的选择。

坐在迹部稹右手边记录的凯尔,众人强烈求救的视线使得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设计部部长的目光更是殷切地让他头皮发麻。
可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是他不顾同事之谊,见死不救,实在是,他此刻开口绝对是引火上升的不智之举,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能他们多担待了。谁让他运气这么背踩到总裁的痛处啊,又是中国文化,又是菊花的,还嫌卖弄的不够多啊。
镇定地推了推眼镜,凯尔手中仍是飞快地书写着,心里却不由地在腹诽:以他多年常伴君王侧的经验,从来没遇到过挫折的总裁,被人提及痛处,此刻绝对是恼羞成怒了。
对于如何应付发怒的总裁,他经验丰富地绝对可以应付自如;但,如果是应付恼羞成怒的男人,恕他无能为力了。
井下部长啊,你研究中国文化为什么就不研究彻底一点啊,难道没听过这句话啊,惟小人与恼羞成怒的男人难养也。


“井下部长,重新做一份企划,明天早上放我桌上。”迹部稹冷冷了瞥了一眼仍兀自发抖的设计部,公私分明他还是知道的,不能错过中国这块大蛋糕,但不代表他可以忍受菊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企划中。
“东京机场这周的运营情况如何?”解决东京机场事件的后遗症,才是他回日本的主要目的。
“总裁,这周机场的乘坐率…..”顶着那无形的压力,报告的人相信,只有自己的报告不如君意,伴君如伴虎啊,那下场……
想到此,不禁泪眼惺忪地望向井下部长,部长啊,终于步你后尘与你作伴了啊,你不孤单了。
咬了咬牙关,只能受死了,冲口而出“乘坐率不到上周的60%。”

“是吗。凯尔,你说。”那冷漠的声音,阴沉的视线仿佛来自地狱,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众人。
优雅地起身,朝迹部稹欠了欠身,凯尔走向投影仪说明自己的调查结果。

“虽然看似井泽挟持人质事件告一段落,但网络上却仍是余波阵阵。有65%的网友表示不信任或质疑东京机场的保全系统;20%的网友表示宁愿绕路选择关西机场登机;而有96%的网友表示,对被挟持的女子的现状很关注,质疑我们集团对受害者的事后补偿是否到位……”凯尔变换着投影仪上的数据,温柔的声线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地介绍着。

“嗯,凯尔你下来吧,那公关部的策划呢?”迹部稹满意地朝着自己的御用机要住手略微颔首。
被点名的公关部经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视死忽如归地踏上了演讲台的不归路。
“我认为,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此次挟持人质事件带给迹部集团的是一个严重的公关危机……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96%的网友都表示关注受害女子的现状,我们要想消除大众的不信任心理,就得从该名女子入手。”

咳咳,凯尔虚握拳头放在嘴边干咳,打断公关部经理的滔滔不绝,无奈地摇摇了头,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可惜,任凭他怎么使眼色,正为自己完美的企划激动的公关部经理压根收不到他的颜色。

“如果只是单纯地请该名女子,召开一个简单的新闻发布会,那影响能有多大?电台新闻中匆匆提及的一句话?报纸上一登而过的一段话?那绝对不能起到深刻广泛的影响……
所以我们公关部觉得,让这个女子为我们机场拍一个广告,大街小巷的广告牌,电视黄金时段的重复播报,才能达到广而告之的效果。那优雅淡然的笑容,即便受胁迫,却仍是高贵得体,怪不得能惹得众多网友牵挂呢,绝对上镜啊。
受害者都反而为我们做代言,既打消了民众的不信任,又为机场做了宣传,一个全新的安全的温馨的东京机场……”

这一刻,会议室的温度跌倒冰点,空气凝结。
凯尔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位身先士卒的公关部牛人,连手中的笔掉了都不自知。连受害者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么侃侃而谈,而且还天花乱坠的。该夸他勇气可嘉吗?摇了摇头,他宁愿相信这位仁兄是活得不耐烦厌世了。
凯尔忍住抚额的冲动,斜光观察着BOSS的脸色。
第二十六章

一个利落的急转,黑色保时捷地位超然地稳稳停在迹部集团宽敞的大门出口,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保安们举步上前欲予以制止,不管是谁,也不论地位有多特殊,迹部集团的大门可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停车的。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司机赶紧小跑着恭敬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双纤细白皙匀称毫无假疵的小腿率先露在众人眼前,艳丽的红色高跟皮鞋恍惚了众人的眼,那张扬耀眼的颜色,教人无法移开目光。

只见车内的女子略一低头,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出随风轻舞,占据了围观的众人的视线。
视线随着出了房车的女子移动,这一看,不由惹得众人一阵吸气,低呼。
精致无暇的五官,巴掌般大的小脸晶莹剔透,因着众人黏在身上的灼人视线而透着淡淡的蔷薇色的脸颊,更是衬托了她如鲜花般的娇嫩羸弱,也意外地平添了几许风情。

优雅得体地步出高级房车,幽若朝司机略一颔首示意他先回去。优雅地站定,环顾一圈,围观的都是保安和柜台服务小姐,讶异的眼神毫无掩饰地表明对她身份的疑惑。
好啊,迹部稹明知道她第一次来公司,居然连个引她上楼的人都没用,不用说,肯定更没有跟服务台的人说允许她上楼了,是啊,这种小事哪值得他大总裁上心啊;
迹部稹这是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吗,也许最好还是她被门卫拦下挡在外面是不是,好借此羞辱她?
迷人的黑瞳中一闪而过的怒气快的让人捉摸不到: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拿娇?所以,她可以大胆的猜测迹部稹等下肯定是有事相求咯?
幽若高傲地抬起小巧的下巴,迹部稹,这点小把戏就能难住她了,做梦吧。

临走时投向他们的一瞥,晶亮的黑瞳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气,但一闪而过的羞涩更是不由地让人会心一笑,婉转流露的笑容,高贵中却透着稚嫩。
众人本也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虽然做着基层工作,但在迹部集团工作也算是金饭碗了,不是谁都敢随便给他们脸色看的。但这个少女的高傲却不会让人心生嫌恶,众人也不由地忘了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她旁若无人地迈进大楼。

“她到底是谁啊?”柜台服务小姐不由地喃喃出声,美丽柔弱的脸庞叫女人都恍然地失了心神。
“好美啊,美的跟仙女似的~~~”一句感慨惹得众人点头附和。
“好面熟啊,在哪里见到过呢?”抓耳挠腮,苦思不得。
“啊,我知道了,就是那个,那个啊!!!”有人惊呼出声,高亢的声音仿佛发现了什么奇迹。
“到底哪个啊?”不耐烦的大重奏响起。
“就是机场被挟持的那个受害者啊!”
“是哦,这样近距离看,果然比那时还要美丽几倍啊!”
“作孽啊,这么柔弱的女子居然惨遭疯子的毒手,万幸没事啊~”一声真心的感叹,引得众人不住地附和。
“不过,她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众人疑惑地望向柳腰款摆的背影,一头雾水。


幽若噙着淡然的笑容,款摆柳腰,姿态优雅地缓缓步入迹部集团的摩天大楼。
不费吹灰之力。迹部稹,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的保全系统脆弱地多么不堪一击吧。
幽若邪魅的一笑,身后那些人嘈杂的窃窃私语自然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朵。
她是来做什么的?
眨了眨黑凤翎般的长睫毛,其实她自己也很想知道呢。半个小时前,迹部稹大爷来电急召,宣她到他的办公室觐见。
抿了抿玫瑰色的红唇,幽若眼底的笑意更深:很让人意外,也很让人期待,不是吗。

自然而然地走到左侧电梯,准备按下电梯按钮。
突地,柔软无骨的小手不由地一顿,一楼有两部电梯,第一次来这里的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只有左侧的电梯才能直通顶楼!
一阵冷风自衣领灌入,沿着后背直到脊椎骨,惊得一身的寒毛。小心使得万年船啊,不能得意忘形。
幽若在心底轻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智者千虑,这时候出了差错那可真是得剖腹了。
赶紧调整面部表情。

幽若状似疑惑地望着左侧的的豪华电梯,但她的脸部神情和肢体动作,早已充分地将她的想法袒露得一清二楚了:为什么找不到任何的升降按钮,只有一个类似刷卡的沟槽?
不由地在心底嗤笑,这大厅的监控哪个在哪个方向,她早已一清二楚。
幽若不着痕迹地略一侧身,似是无意地面朝着最近的摄像头,好叫监控那头的人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清她的面部神情。
精致的小脸讶异不已,黑亮的双瞳尽是困惑,叫人看了忍不住为她一解疑虑。

幽若疑惑地将目光从左侧的电梯移至右侧,略一思索,纤纤细指按下右侧电梯的上升按钮。
电梯的门缓缓地打开,果然,只有到27楼的按钮,没有总裁办公室所在的28楼按钮。
对着电梯里的微小摄像头,幽若漾着水意的双眸因为好不掩饰的吃惊而瞠的很大,似乎意识到自己此番所遇到的刁难,尝试着勾出一抹僵硬的嘴角弧线,可惜未果。

呆在狭小的电梯里,幽若不禁思绪万千。
以迹部稹的心思,必然不可能让她这个强塞给她的迹部夫人出现在公司抑或是任何员工面前,更别提给她任何机会在迹部总部指手画脚耀武扬威的机会了。
那么这次是,下马威?试探?
恐怕两者皆有,打着一箭双雕的好算盘吧。
恨恨地在心底盘算着,一箭双雕,就怕你的箭是银样蜡熗头啊,不够利,到时候反被鹰啄啊。
幽若默默地按下了表示着27的圆圈按钮,看着一层一层显示的数字,不由地感叹,只能等下再爬一层楼梯上去了。



迹部稹行事作风乖张狠厉,从不按牌出张,剑走偏锋,是以就连商场老前辈也看不透这个后起之秀,不敢轻易攫其锋芒。
但,就连最亲近的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的迹部稹,最了解他的人恰恰是他的对手。
此刻,迹部稹果然监控室内,观察着幽若的一举一动。

看着电脑屏幕中幽若毫无所觉地困惑于电梯之前,最后不得不按下职工电梯。迹部稹没有丝毫的愧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不放过任何可用的机会,才使得他能够在商场战无不胜。
迹部家的女主人不是这么好当的,不过,这个女人没有通行证居然还能通过保安进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迹部稹微眯双眸,银灰色的双眼弥漫着呼啸的怒火。迹部总部的保安是该大清洗了。
直到看到监控画面,电梯里的幽若无措困惑的脸庞,迹部稹的怒火才渐渐平息。

“凯尔,去带这个女人上来。”迹部稹冷漠的声音仿佛他口中的女人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甲而已。
“是,”恭敬地略一鞠躬,凯尔退出监控室。
第二十七章
随着叮铃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出现在幽若面前的正是等候已久的凯尔,见到刚踏出电梯的幽若,他立刻礼数周到地朝幽若来了个四十五度的鞠躬。
“夫人,总裁请我带您上去。”温文儒雅的外表,斯文有礼的凯尔不由地让人心生好感。

“你是?”幽若淡淡地撇了一眼随即高傲地旋开了头颅,温柔的嗓音却透着淡淡的疏离,本该询问的语气却带着命令的意味。高人一等的家世使得千金小姐在面对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时,不自觉地端起了架子。
进退得宜,高傲但不失礼。这才是幸村家的小姐,迹部家的女主人。
幽若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迹部稹的得力干将,但此刻理应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当然得理所应当地表现出应有的疑惑。

“我是总裁的执行特助,您可以叫我凯尔。”仿佛一点也不介意幽若的命令语气,凯尔仍是斯文有礼,就像他原本就知道未曾谋面的迹部幽若就该是这个形象。
跟随迹部稹多年,自是清楚地知道迹部稹对他这个便宜夫人的态度,若是换成有些逢迎拍马的人,此刻必然要踩低捧高来迎合上意,但凯尔却仍是一副彬彬有礼一派斯文的表现。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片刻,幽若心底对凯尔的评分不由地升高。
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个知本分的聪明人。聪明人很多,但手高眼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故作聪明的人更多,知进退守本分的聪明人就稀少了。

“那么带路吧。”柔和舒雅的语气,投向凯尔的黑眸沉静地不起一丝波澜。
“夫人,请稍后。”凯尔从灰色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磁卡,转身朝左侧那部华丽的电梯走去,那里同样有个刷卡的沟槽,将磁卡自上而下轻轻地一滑。
叮当,装帧精美的电梯门应声而开。

“哦,原来如此啊。”空灵轻缓的声音自他的右侧响起,明明是恍然大悟的语气却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连字里行间的起伏似乎都不曾有。
凯尔不禁回首,无暇精致的小脸此刻已然一脸惨白,玫瑰色的上唇翕动着连他所听不到的音节,不,可能主人根本就没打算发出任何音节。
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颤抖吧,凯尔望进那黑白分明的双目,平静柔和的双眸,小心翼翼地掩藏着不叫人发觉的无奈与哀愁,与仿佛认命般的悲凉,凯尔不禁逃避似地避开了那双黑瞳,顾不得什么礼仪,率先迈进了电梯。

有戏。不敢对视她的眼睛啊,是不忍。
幽若不由地在心底得意,有什么比敌方大将的倒戈,更让人心血沸腾呢。迹部稹啊,这可是你自己亲自将爱将送到她的手中啊。
“没想到,原来特定的人才有资格直接上顶楼啊,我没……”
幽若紧随着跟进电梯,望着慢慢阖上的电梯门。睫毛轻颤,投向门上的眼神迷离而又哀怨,幽幽的叹息好不叫人怜惜。

“夫人,其实不能怪总裁,是我忘了夫人是第一次来总部大楼,忘了给您准备电梯的磁卡,真是万分抱歉。”温柔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狭小空间里弥漫着的低沉。
凯尔从来没觉得作为一个杀伐果断的上位者,要想带领集团在诡谲沉浮的商界开辟一番天地,手段狠厉些有什么不对。
试问有哪个商场霸主是靠善良来创造财富的,靠心慈手软来积累财产的?更何况他跟随多年的那个人,不仅仅是霸主,更是是绝对的王者!
所以,他服迹部稹,他敬总裁,同样地他也惧那个冷血撒旦,从无二心。
但,一想到,刚刚那幽幽的叹息,木然的眼神,心底仿佛出现了一个质疑的声音,对待一个弱女子,总裁是不是真的太过了?

“特助,我想,我并没有愚昧到不会分辨,更不需要你的怜悯。”她的家庭她的教育,自有她应有的气节与傲气。
冷冷的嗓音带着些微的颤抖嘶哑,她可以被迹部稹冷落,被大小杂志嘲笑,但是绝不容许外人的怜悯,那样拙劣的说辞,是对她的侮辱。
电梯门一开,幽若首先踏出电梯。仿佛为了提醒着自己的身份,抑或是为了维持她最后的尊严。那优雅的背影,倔强地挺地笔直的后背,努力维护者多年以来属于她的骄傲。
几个眼神婉转流露,恰到好处的语气表达,幽若相信自己已经成功演绎了一个哀愁美丽却又智慧骄傲的豪门少妇形象。
身后那复杂的视线告知着她,她的演技更上一层楼了。


“咦,你不是?”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不容错过的惊喜,一个略微秃顶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幽若的去路。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幽若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左胸的名牌上写着,中川泽,公关部经理。
“对,对,你就是那个机场…..”幽若无语地看着眼前这傻笑地仿佛少年怀春一般模样的男人。
“没错,我就是机场那个被挟持的人,请问您?”礼貌地略一颔首,幽若接过他的话,主动出击。迹部稹的第二关总不可能是这么个人吧?

“对,对不起,唐突了。”九十度的大鞠躬,不由地让人惊叹他那发福的肚子,这可真伸缩自如的。
“我是公关部的经理,中川泽,没想到总裁真的接受我的企划了,真的请您来了……”公关经理越讲越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地就差手舞足蹈了。
“企划?”幽若不动声色地适当地表示自己的疑惑。
看来,迹部稹急召她的理由就跟这企划有关?

“对啊,就是……”为美女服务,他义不容辞啊。
“中川经理,您怎么在这里?”温润的声音,凯尔赶上率先离去的幽若,看到的便是两人相谈见欢的场景,不由地一愣,这,可别出什么岔子。
“是特助啊,您怎么也在这啊,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都不给我透个气,我看总裁那天的脸色,以为没戏了呢,居然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直接连人都给我找好了。”肥头大耳的中川经理更是笑得连脸上的褶子都一颤一颤地,还用胳膊顶了一下凯尔,一幅哥俩好的模样。

“什么同意啊,中川经理,我想您误会了,她……”怪不得公关部越来越不作为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啊,简直没脑子!
不等凯尔话说我,中川经理急忙打断。
“别,千万别谦虚了,人都在这了,我完美的广告企划啊,力挽狂澜,我中川泽的名头就要在公关部打响了。”兀自地沉浸在美好的未来幻想中,对凯尔的眼神示意视而不见。

“凯尔特助,我想在见你们总裁之前,你似乎应该告诉我什么。”柔和的嗓音透着决心,幽若淡淡地望着他。
“其实……”凯尔绞尽脑汁,试图力挽狂澜,总裁就是拉不下颜面请夫人帮忙,才让他领夫人去办公室,准备省略得当、概括有加地说明这件事的,结果,被一活宝给毁了,恼羞成怒的男人,他不想再面对了啊!

“来,我来告诉你,就是那个机场事件的后遗症啊,我们迹部集团真的要劳烦你出面了,就一个广告,那可是我的企划哦……”轻柔的嗓音立刻使得中川经理回神,向美女邀功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占去,一说起他的企划立马又滔滔不绝了。
“那件事啊……”噙着一抹恍然的淡笑,唇齿间慢慢地吐出几个字符。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闪亮的黑瞳,笑意弥深。

迹部稹,算盘打的不错嘛。
幽若遗憾地摇了摇头,看来,是贵人事忙,已经忘了她的手不巧正伤着,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真的是有心无力咯。
若是不急,就慢慢等着吧,等她的手好。不过,就怕有人等不及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幽若觉得此刻真是遍体通凉,神清气爽啊,连带着看中川经理肥嘟嘟的脸一颤一颤地嘴唇张合,都显得顺眼喜气了。
第二十八章

“夫人,总裁正在办公室等着您,我带您过去吧。”
中川经理真笑得花枝乱颤,努力地试图散发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的雄性荷尔蒙,可惜除了一脸交错的褶子更加沟壑纵横,魅力倒是无处窥视,但惊吓着实不小。
交叉分明的条条细纹如蜿蜒的小路,真是条条小道通黄泉啊。
不是他不想做功德造“浮屠”,但对于这么眼巴巴地要所花下鬼的人,有心无力啊。
也罢,好歹也使他少受几刀吧。凯尔不禁无奈地叹了叹气。

挺拔的身形不着痕迹地插入相对站着的两个人中间,挡去了中川经理无限风情的脸。
点了点头,幽若朝着他指的方向轻移莲步。叩,叩,叩,清脆的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
留下身后的中川经理双手作捧心状一脸陶醉地对着那摇曳的身影,那一声声叩击完全地敲开了他沉寂已久的心灵,他完美的女神啊,他保持童子之身就是为了他生命中的女神啊,优雅知性,美丽高贵,妩媚大方……
等等。凯尔为什么叫她夫人?明明看起来不超过二十的少女,哪个混蛋居然敢辣手摧花,对,一定是那个混蛋哄骗纯真的少女踏入狼窟的,要不就是威逼利诱…….她的女神啊……

“对了,中川经理。”暮然回首,幽若嫣然一笑,俨然是春风拂面,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是,我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应着,泪眼朦胧,他的女神啊,果然跟他心灵相通,五百年的擦肩而过竟换来今生的罗敷有夫…..
太惨了,真是惨绝人寰,人间悲剧。
不自觉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地握住那双小手。
执手相望泪眼,竟无语凝烟。
手若柔荑,肤如凝脂,柔软无骨……咦,手指颀长,骨节分明,不信邪地再三确认,不对呀,这手怎么比他的还大啊?

“不知道,中川经理对我这手可还满意?”清雅的嗓音似乎带着一股凉意,凯尔非常温和地看着完全陷入脑内小剧场的某人。
中川经理一点一点机械地抬起头,那温润的俊脸依旧,只是印堂发黑,不由地打了个哆嗦,他居然调戏总裁座下首席红人,可以预见他未来的日子是一片黑暗啊。
强忍着一身的疙瘩,优雅地抽回自己的手,凯尔拿出手帕细细地擦拭着,中川泽冲上来的时候,明明想握住夫人的手的,后来怎么会变成握住自己的手了呢。
好像是夫人那时候正抬手撩了一下头发,正巧手肘轻轻地碰了一下他准备伸出来护着的手,力的作用正好将他的手向前推了一下,然后就浑浑噩噩地被握住了……
还好,心下庆幸,夫人的清白护住了,至于他自己的清白?就算他牺牲小我吧。

“对了,想起来,我好想还没有自我介绍,真是太失礼了。”对中川经理来说,这无异于天籁之音仿佛春回大地了。
“我是迹部幽若,请多多指教。”优雅地略微颔首,带着完美的微笑,幽若转身离开。
幽若真心的欢喜着,迹部集团的员工果然很有趣啊。
迹部稹,这可是你自己引狼入室的,可别怪着她登堂入室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以这中川经理的脱线程度,她担保明天,不,下午,迹部集团的人就都知道迹部夫人的到来了。

“迹部幽若,真是好名字,迹部就是那个混蛋丈夫的……”Nani?迹部?仿佛一桶冰块从头浇下,全身的毛孔都因着这个名字吓的猛地张开,手脚冰冷哆嗦。

“我说中川经理,你就算不学习不看报,好歹也知道迹部这个姓吧。”凯尔看向中川的眼神就像对着他的遗体做最后的告别,摇了摇头无奈地离开。
双目无神地对着那两个离去的背影,谁说他不学习不看报的,其实他起码也说对了一些不是吗,明明就是威逼利诱下才不得不从幸村幽若变成迹部幽若的,那个混蛋,骂错了吗。
呜~~~~他真的骂错了。
如果说中川经理刚才是担心他的未来会黑暗多久,那么现在则是担忧总裁给不给他体验黑暗的机会了……



站在豪华精美的木雕大门外,幽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凯尔淡淡的关心与鼓励的目光下,轻轻叩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不带任何语气词,无一不显示着里面之人的强势与不容忤逆。

推门而入,巨大宽敞的透明玻璃落地窗,略微降着的蓝色百叶帘,眼熟的布置令人恍然产生错觉。
家里书房的玻璃落地窗配上深蓝色的窗帘,办公室的玻璃落地窗与蓝色的百叶帘。
蓝色,确实适合冷漠的人,冷心,冷清,最适合迹部稹不过了。
无一不透着迹部稹对落地窗的钟情,毫无疑问,办公室的主人肯定经常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喧哗之都。
一点点细节,却帮她更好地了解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习惯了从高处睥睨众人,如同这冷硬奢华的办公室,不带一丝人气。


幽若安静本分地端坐在沙发一端,双腿并拢略微斜放,两手交叉轻放在膝盖上,优雅高贵。
静静地等待着豪华办公桌的那一头,打从她进门后就没有抬头压根无视她存在的男人。
她浏览过电脑里的迹部集团近今年的几项重大的决策,她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不精,但单从决策带来的一个个累加的数字足以说明迹部稹的大刀阔斧目光犀利手段独到。
这个男人,张扬高调肆意妄无可厚非,因为他自信到不惧任何阴谋算计,强大到高高在上也不怕被当做靶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是细枝幼苗,不是参天大树。

奢华的办公室,高档的进口沙发,精美华丽的装饰,但,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却使得这超大的办公室生出冷硬的不带一丝人气的冰冷感觉。
静,静地窒息,偌大的办公室静地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迹部幽若”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地念着这个名字,唇舌相抵,出口的是华丽的咏叹调。
“是,打扰您了。”迅速从沙发上起身,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快速却优雅从容。
双手交叠置前,对着办公桌后面的人优雅地行了鞠躬礼。
“我的员工,已经热情地为你介绍了今天让你来的目的了,不是吗?”不容置疑的声音,可不会真的让人觉得他在称赞按热情的部下。

幽若不着痕迹地看向门边的玻璃,果然,特殊的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一举一动。
“是的,中川经理非常友善热情,不过他并没有透露太多,所以我还是不太清楚,什么广告的……”幽若不疾不徐地柔柔应着,果然看到迹部稹听到广告两个字后,正在签约文件的右手,下笔有力了许多,那力道,恐怕能穿透薄薄的纸张吧。
“那么,看看你面前的这份文件吧,笔在旁边。”不再废话,开门见山,直入主题,迹部稹的语气更是绝对的命令。

茶几上果然放着一份早已备好的文件,幽若认真的翻看着。
中心大意如下:她,迹部幽若,必须配合迹部公司的广告进程,期间配合宣传工作,以达到挽回声誉的效果,并且不得泄露她迹部家主夫人的身份。
八字真言得以概况:履行义务没有权利。
“我不会签的。”柔柔的嗓音向迹部稹诉说着她的坚定。
第二十九章
我不会签的。”柔柔的嗓音向迹部稹诉说着她的坚定。

“哦?”幽若进门后这么久,迹部稹停下手中的笔首次抬头正眼打量着她,带着不可置信和一丝玩味。
出嫁从夫,听从丈夫的命令这才是完美的贤妻良母,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声音。什么搪瓷般的洋娃娃也有自己的思维了,值得他浪费三分钟的时间听一听理由,不是吗。

“能帮上您的忙,作为妻子本不应该拒绝,但是,”柔柔儒软的嗓音,顿了顿,幽若抬起右手臂,宽敞的春装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本该无暇的肌肤,却被手腕处包裹着的纱布破坏了美感。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交代近期不可用手,所以,我很遗憾,让您失望了。”即便自己的丈夫忘了他亲手造成的伤害,幽若仍是好脾气地柔柔地解释着缘由。
“我记得是脱臼吧,无妨。”袖子遮住,看不出什么。下笔不停,迹部稹不甚在意地继续手中的工作。


完美的演员,不管观众的目光是否投向自己,都应该神到、心到、眼到。
听闻这无情的话语,幽若倔强地咬着顿失血色的嘴唇,黑亮的双眼仿若枯井顿时神采。但是,她是名门千金,自有她应有的气节与傲气,想到此幽若不由地挺直了腰杆。
广告名模,当红明星,也许对普通人来说是耀眼之星风光无限,但在上流世家的眼里,尤其是传统的世家看来,也不过是二流戏子,玩玩可以,却绝不可以登堂入室。她的母亲,幸村家主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把她挡在幸村家门外吗。
“您置幸村家于何地呢?”幽若直视那肆意流转的银眸,温柔的嗓音带着从所未有的坚定。

“条件。”迹部稹邪魅的一笑,任何人任何事归根结底也就是门生意而已,既是生意,便没有他迹部稹没有谈不成的。
“您不会以为我的拒绝是为了要价吧,迹部……君。”不染纤尘的笑容消失不见,带着一闪而过的怒气,硬是克制住把即将冲口而出口的迹部稹改成敬称。
仿佛这话对她是极大的侮辱,比让她去抛头露面当二流戏子更让人难堪。

优雅地一蹬腿,起身推开皮椅。迹部稹优雅无比地踱着步子来到幽若身边。身高的差距,让他轻而易举霸气地抓过她小巧光洁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面对自己。
“我想,幸村家应该有教导你应有的礼仪,对待自己的丈夫,现在就算了,明天,不如就我国的跪式礼仪吧,我想你应该能表现出应有的仪态,我很期待。”邪肆的笑容,流光溢彩的银眸明明白白的表露着,他对眼前的人的定位:玩具。



“你,不,请您,移开手好吗?”黑色的眼睛渐渐地弥漫着氤氲的雾气,让那闪着怒气的黑瞳显得不甚分明。
强撑着开口的语句到最后已然是破碎的颤音,柔弱地让铁尺心肠的人也心生不忍。
可惜,迹部稹,无心。
无视那楚楚可怜几欲垂泪的小脸,迹部稹帅气地松开幽若漂亮的下巴,邪气地俯视着她。
“说出你的条件,别等我没耐心,嗯?”机会只有一次,他没有多少耐性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
迹部稹邪气地俯身,霸道地吐着无情的话语,俊美无俦的脸宛如恶魔。
不过,凝视着那羸弱的秀颜,那比平时黑亮倔强不少的眼神,倒是衬得无暇的脸更加流光溢彩了,让他不由地晃神,似曾相识。


面上一脸的困惑,但大脑却已在高速运转。
不染尘埃纯洁可人的小姐可能出身豪门世家,但却绝不可能是高府大院里的庶小姐。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她清楚地知道多少深闺丑陋,恶意陷害接踵而至,没有点心机,怎么能云淡风轻地存活至今呢,怪不得迹部稹认定她在耍手段讲条件了。
既然他认定自己是在拿娇想以此要挟漫天要价,那她就不妨开口谈点条件好了。对迹部稹来说,一个略有心机却总在他控制下的女人总好过一个看似不荠不求云淡风轻却连他都看不清琢磨不透的迹部夫人。
如果趁机可以打消迹部稹的怀疑,何乐而不为啊。
那么,现在就是她展示她那不值得一提的小心机的时候了。

幽若优雅地后退几步,跟迹部稹保持安全距离,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柔浅笑,
“我的条件是,您要配我回幸村本家,”在那慑人的视线下,幽若不由地挺直了身板,将未完的话说完。
“您可以冷落我无视我,但我只有一个请求,但婚礼过后这么久,您也该去拜访一下爷爷。”

“把合同签了,我不想以后有不必要的麻烦。”以防万一,毕竟有幸村雅子的前车之鉴,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自是不屑,可是,麻烦。
“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幽若慢慢地用左手略显笨拙地在眼前的文件底部,签上自己的名字,迹部幽若。
迹部集团知道她身份的,也就刚才见过的那两人。她相信,既然迹部稹警告她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那么这份文件就不会让第三个人经手,而是由他自己收着。毕竟,让自己的合法妻子签下这种合同,岂不贻笑大方。
这份合同的最大约束力,不过是对她的一个警告吧,一个单方面的约束力,是对她的。


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满意地看到幽若因左手不便略显凌乱的字迹。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愚蠢呢,幸村雅子是这样,幸村幽若也是这样,看望爷爷?恐怕是为争了面子吧。明明可以提出一个更有价值的条件,却是要他陪她回门,迹部夫人的头衔就这么看重吗?
眯起魅惑的凤眼,迹部稹略挑了挑眉,不过,一个略有心计却识时务的女人,比起一个脑袋空空的花瓶,不得不说,幸村幽若比幸村雅子高明太多了。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告辞了。”幽若对着迹部稹弯腰九十度的大鞠躬,不住地自我催眠,不气,不气,想象着接下来迹部稹看到她惊心准备的礼物的表情,幽若才觉得腰没那么僵硬了。
“广告的事,会让凯尔负责联系你。”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迹部稹不甚在意地开口。
对着那一副惟我独尊的高傲神情,幽若的火气又蹭蹭蹭地上去了。不行,咽不下这口气,礼物归礼物,现在先收点利息再说。

“原来,您喜欢菊花?”轻柔的嗓音,仿佛带着天大的惊喜。
晶亮的黑眸注视着办公桌上的那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那是一朵快要枯萎的白菊,几片花瓣飘落在水面上,即便枯萎了都不舍得扔掉,可见主人的喜爱程度了。
迹部稹阴鸷地看向那不知好歹的女人,但对着那张因发现他的喜好毫不掩饰的雀跃神情,迹部稹不由地怔了怔,有了片刻的恍然,渐渐地与那记忆深处,那晶莹流转的翦翦水眸,慢慢地重合……
这片刻的失神,他自然错过了幽若最后的一句话。
“既然您喜欢,我会让佣人在家里都摆上菊花的。”瞧,她是个多么贤惠的妻子啊。

中川的选择
宁静的午后,小小的茶水间,中川经理静静地注视着桌子上放置的属于他的茶杯。也许,今天以后,他就,就再也没有机会在这里喝茶了。

瞧,他居然发现了多么重大的秘密,被挟持的居然就是夫人,可是总裁却压下了夫人的身份,让夫人受尽委屈,怎的忍心?
不行。
中川他可以预料他的未来,也许他会被辞退,他会下岗,也许会被所有企业拒之门外,没有人会聘用迹部集团辞退的人。
寂寥地环顾四周,到处都有着属于他的回忆。以往茶余饭后,趁着休息的空隙,各部门同事以他为中心枢纽,在这片小小的天地,津津有味地同无数同道中人,痴女怨男讨论着各自的小道新闻,互通有无互相交换,再探讨发掘出新的版本。

可是,今天,却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他舍不得,他走了以后,迹部总部的精神文化可靠谁发扬光大啊。
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属于自己的杯子,眼前渐渐浮现了那巧笑倩兮的无暇精致的脸庞,不由地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但是他的女神啊,明明是尊贵的身份,连来自己家的集团都没人知道身份。不行,就算是最后一天在迹部集团,也有燃烧完最后的力量,他要用有限的时间让更多的人知道女神的身份,得到她应有的尊贵。
不行,在其位谋其政,就算总裁要炒他,那也是明天的事了,只要他还是这八卦志愿者,就要发一分钟的光,燃烧最后一分钟的热!

“经,经理,你没事吧?”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发问,看着中川经理一下愤怒地揪着他那所剩不多的毛发,一下万分柔情地抚摸着茶杯,突然又仿佛灵魂附体一般雄赳赳气昂昂,来人不由地毛孔全开,寒毛直竖,拿着茶杯的手直哆嗦。
“小智啊,来来来。”看到是熟人,中川经理倏地松了一口气,快速地走到门口,神经兮兮地探头左右张望,神秘兮兮地关上门。
“你来的正好,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神秘地凑过脑袋,在来人的耳边轻声道。
“什么,什么啊?”轻轻的应和道,颤抖的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怎么办,手好像抖的更厉害了。看中川经理神秘的程度,他的男人第七感告诉他,这次的秘密是他入职场以来最大的,好兴奋啊。

“唉,还是不要害你了,我不入地狱谁如地狱。不说了,不说了。”略一犹豫,中川经理缓缓地挺直身板。
“说吧,别藏着掖着,大家有什么好料也都没瞒着你啊。”众人齐声揶揄。
望着神出鬼没的众人,中川经理不由地老泪纵横,也罢,总裁今天没有打发他走,也许就明天请他走人了,面对这么可爱的同事们,他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女神,您放心,在公司的最后一天,我一定尽最大的力量,让您得到更多的人怜惜尊重,不能眼看着总裁这么欺压您。
带着壮士扼腕般的壮烈,中川经理示意大家低头,附耳,小声…….

小小的茶水间,此刻鸦雀无声。
众人都在默默地咀嚼消化着中川经理的话,然后仿佛突然回过神来,机械地转着脖子看向此刻已然痛不欲生的人,假的吧?
得到对方无比哀怨却毫不犹豫地点头肯定,中川经理虽然脱线了点,信口雌黄了点,但他对消息的严谨信誉还是值得他们相信的。
所以,这是真的!!!

然后异口同声地,销魂地抽了口气,冷静一下沸腾燃烧的熊熊八卦之火:这,这,简直太…太….劲爆了。
哦,痴女们,陶醉似的吸了一口气,能为俊美无比的总裁效劳,夫人真是幸福啊。
哦,美丽的夫人,他们一定会护卫您的。将心比心,怨男们,他们平时被总裁的冷箭凌迟地生不如死,没想到夫人的命比他们还苦,夫人居然得忍受无情的撒旦一辈子~~
陶醉着,迷离着,决心着,但他们都没有错过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总裁居然让夫人牺牲色相?!


“嘘。“中川经理冲着众人比了比手势,做拉链状。
知道了。众人默契洗无声地点点头,保密,他们知道了。
但,跟自己的女朋友说应该没事吧……某男一想到自己女友对总裁的痴迷,不由地在心中打着小算盘。
跟老婆大人唠叨唠叨总….行…吧,有人迟疑地想着这应该能讨好自己的黄脸婆吧。
跟姐妹们八卦一下有何不可。红唇一嘟,对总裁是痴迷归痴迷,但精英女性向来分得清崇拜跟现实的楚汉河界,女人当然要帮女人啦。

不愧是他的好同盟啊,看着众多各自盘算的表情,中川经理老怀欣慰,夫人,总裁居然打算隐瞒您的身份让您拍广告,这个企划是他提的,就让他来将功赎罪吧,他一会让更多的人都知道您的身份,这是您应该得的。
也许没有报社敢报道这条新闻,所有他只能尽量一点点地让人知道。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第三十章
倦怠的夕阳将天空的云彩渲染地如血般绚烂,俯瞰着这忙碌的人世,将朦胧的身影,拉长,拉长再缩短,直至夜幕降临。

幽若孤身回到迹部大宅的时候,从门卫至花匠到女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目光洗礼。想必是迹部稹的传召让他们多了点旁的心思,不过却没有人贸然地示好,只能说果然是迹部家的佣人吗,这点恐怕松本管家功不可没。
幽若何尝不明白他们的那点小算盘,不由地在心底嗤笑,无非是想探探风向,好趁机下注决定对她这当家主母的态度?不然,复杂的宅门大院,站错阵营,可大可小的事,万一遇上狠厉的主人,可就万劫不复了。
所以,作壁上观才是上策。
leizhu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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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10-03-29 0
“夫人,您怎么不打电话让司机去接您回来呢。”松本管家果然善解人意,没有问出怎么不等迹部稹一起坐车回来这种蠢问题。
“没什么,我看时间还早,就自己随便逛了一下,不怕你们笑话,我还没有好好逛过东京呢。”幽若淡淡地朝松本管家点头招呼,适当地露出一个含蓄温婉的笑容。
“您这白菊花是?”注意到幽若手中抱着的一束包装精美的白菊花花束,松本管家迟疑地问道。

“好看吗?我刚才经过花店,就带了一束回家。”羞涩的少女,晶亮的黑眸闪着耀眼的星光,精致的脸蛋上是掩饰不住的雀跃神情,嫩绿色的连衣裙,引人遐思缱绻的娇气,娇小淡然的花儿,确实是人比花娇,人淡如菊。
松本管家不由地点点头,好看是挺好看的,可是这寓意……十几年前,他曾参加过一个中国老友的丧礼,用的似乎就是白菊花。
松本管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淡然自持的夫人,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呢。不住地感慨,还是不要打击她吧,不就是一束花嘛,能有什么,一切唯心而已。
至于其他在场的佣人,他们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淡然娇小的花儿,很衬他们的夫人。

“松本管家,您说好看就好,我刚让花店的人送了一车过来,相信过会就到了,我们家有娇艳绚烂的玫瑰园,我想再开一个种菊花的,免得以后经常买很麻烦,您说呢?”幽若可人地柔柔问着管家的意见,心里却是欢呼不已,不由地在脑内想象着迹部稹每天早上收到一株菊花的问候,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夫人,您的意思是,不单单一束,还有一车?这种的,这种的白菊花?”松本管家不信邪地摇了摇头,不确定地喃喃问道,果然是他经常吹嘘老当益壮,所以现在好了,报应来了,居然出现了幻听。

“是啊,我看迹部君,”含蓄地顿了顿,幽若恰到好处地红云浮面,柔柔地开口解释,“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株菊花,都快枯萎了都没舍得扔掉,我猜他应该很喜欢的,所以离开的时候我说要把家里都布上菊花,他也没反对。”
其实即使听到,也来不及阻止幽若离开的步伐吧,更何况他根本没听到吧。幽若快乐地恨不得此刻能放声高歌了。
听到幽若的话,众多佣人不由地低呼,他们有错啊,伺候老爷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老爷的爱好,呜~~他们有罪。亏他们还是英国专业管家学院毕业的,太疏忽,太大意了。
“所以,我让花店送过来了。”温柔地为自己的行为做了一番解释。

松本管家欲哭无泪,这手里的一大束不够,还定了一车?
灵堂也用不了这么多白菊花吧…….
“不过跟迹部少爷的品味倒是两个极端,一个妩媚娇艳的玫瑰,一个清雅淡然的菊花……”幽若喃喃自语道。
可是,那单纯为发现丈夫喜好而欢欣的少女,对上那纯洁无比的眼神,松本管家不由地心软了。自己又怎么开的了口呢,只能希望,老爷他,真的喜欢菊花吧。
不然,怪也只怪,老爷没事在办公桌摆菊花干嘛。
“啊,肯定是他们来了。”听到声响,幽若开心地告知众人。

众人是新奇地看着这千姿百态、样式缤纷的菊花,但,不管怎么变化,清一色的都是白菊花。
松本管家则是麻木地看着搬运工喜笑颜开地将一片盆盆菊花搬进院子,五彩缤纷种类繁多的菊花,为什么偏偏都是白菊花啊,不用说,他能想象到夫人的回答,因为老爷办公桌上摆的就是这种啊。
试问,被对待至此,却仍一心付出,他能忍心责怪一个如此卑微的女人吗?


“你这不华丽的女人,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啊…. 呐,Kabji~”
“Wushi!”响亮雄厚的声音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宽阔雄伟的身形为那华丽的少爷开阔道路。
一个漂亮的侧手翻,亮丽的红色妹妹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哪,部长,是菊花啊。”清丽的声线,邀功似的为那华丽大爷解答。
可怜的岳人啊,人家大少爷用的不是疑问句啊,那是反问句!反问句!
果然,收到一记不华丽的眼刀,向日岳人委屈地扁扁嘴,部长的家就是跟他反冲啦。

“赶紧撤掉。”根据他大少爷的华丽美学,他的视线里,不能出现玫瑰以外的花种。
“部长,部长,这些菊花,弄的好漂亮啊,”单纯的孩子兴奋地看着满园的花盆,卷散型、舞环型、莲座型……好多叫不出名字的设计啊,虽然是单调的白菊花,却很别致。
“你们家有宴会吗?要装扮吗,我来帮忙吧。”单纯的岳人自告奋勇地请缨。
在众人不注意地角落,幽若不由地抽了抽嘴角,白菊花的宴会,万鬼纵歌,群魔乱舞吗?


“对了,这个花环,是我们店长免费赠送的。”就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不断摇晃的妹妹头的时候,勤快搬运着的店员走到松本管家身边,递上了一个精心制作的别致花环。
果然,噩耗接连不断。松本管家无奈地结果对方殷勤地递上来的花环。麻木地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环,依稀记得,他那中国友人的葬礼上,也是摆满了这种形状的花圈的,只不过形状大了很大,恩,所以,一个是花环,一个是花圈。
果然,他已经很淡定了,突然,灵感一闪。
“你们店长是中国人?”
“是啊,您怎么知道。”店员仿佛遇到了老主顾般热情,为做长期生意而努力。
“没什么,随便问问。” 随意地挥了挥手,松本管家顿时无力了。中国人啊,难怪遇上买那么一车的大主顾,还热情地送小花圈。


“店长真的是好人呢,本来我只是打算买几束的,一个花篮就够了 ,然后他问我是不是给什么人准备的,我就说是啊,他说花篮不好看,弄成花环比较好。没想到,居然免费送给我了,真是太好心了。”幽若真心地感慨着。
“到时候,等迹部君回来的时候,送上这个,他肯定很高兴。”意犹未尽地,幽若又柔柔地补充了一句。

众人不安地怀疑着,老爷真的会喜欢吗,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含义,可是总觉得不安啊。
不过看到夫人难得外露的兴奋,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忍心让她失望啊。
可是,这头炮?
众人眉来眼去,最后一致敲定,只有三朝元老的松本管家才能承受那冰火两重天的怒火。
听到前院隐约传来的开门声,众人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留着手拿花环的松本管家迎接来人。

迹部稹脸色铁青地环顾一周,不禁怒火攻心,因为觉得他喜欢菊花,所以送他花圈?他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比起幸村雅子还算有点脑子呢,拿花圈讨好他?怎么不干脆买棺材啊,瞧那畏缩的神情,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其实,那真的只是花环啊…..幽若讷讷地解释道。每天换着也不用担心浪费,花瓣还可以泡茶,养颜美容,清心明目的….
多么持家有道的贤妻良母啊。
气急败坏的迹部稹,自然没有注意到幽若一闪而过的嘲笑。

在她觉得自己占尽先机玩弄人心的时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却被旁边静静地看戏的人尽收眼底。
    可是幽若没发现,她的笑容却被静静地立着一旁的松柏管家,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
松本管家带着一抹了然于胸的笑意,年轻人就是太嫩了,有摩擦有碰触,才有交流有了解,这才是真正的开始呢。
只能说老太爷,姜不愧是老的辣。等下就打电话告诉老太爷这天大的喜讯。

算计来,算计去,把对方是做棋子的他们,又可知幕后真正的执子者。
第三十一章
你来我往,猜哑谜,打暗语,绵里藏针,刀光剑影。
身心俱疲啊,幽若毫无形象可言地,呈人字形躺在柔软舒适的公主床上,悠闲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荡漾着双腿。柔软的指尖缠绕着发梢,有一茬没一茬地思考着。
看来,迹部稹是杜绝任何她可能接近他的机会,更是命令禁止幽若进入他的卧室。是怕她到时候母凭子贵,会威胁到他儿子继承人的位置?他恐怕根本不知道“慈父”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那么目的还是在于警告羞辱?所以,她敢说,迹部稹心思缜密步步为谋,可却不明白女人的心思。这样的羞辱,只会将贵妇逼成狠妇疯妇。
没错,意思就是,他们至今仍是分房就寝。
望着头顶璀璨明亮的水晶吊灯,幽若不甚在意地想着,这样正合她意,即便不在乎,但不代表她乐意分一半床铺给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这是深入骨子里的传统思维。

不过,这也不代表迹部稹能随意地羞辱自己,一想到下午的情景,幽若不由恨恨地握紧了拳头。
下午,松本管家委婉暗示夫妻同房的想法时,迹部稹不顾众人在场,直接神色冷然地转身走人,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这无异于当众扇她耳光的做法,倒是惹得那一众在场的小辈眼底的同情愈甚,害她她想要装模作样无视都不行。

不过,下午迹部稹神色不善地忍下了这个闷亏,幽若就不由地笑得肠子打结,这样一想,迹部稹刚才特地对她的一番警告,似乎也没那么令她难受了。
不过,该讨的债,还是要讨回来的。他不要她,她也不见得就认可他,但,却被迹部稹抢先一步当众表现的难堪,自己不要,跟别人的拒绝,这可是是两码子事。
幽若邪邪地一笑,谁让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慵懒地翻了个身,慢慢长夜,无心睡眠,那就来点有趣的事吧。


术业有专攻,她就好心地为丈夫排忧解难吧,检查一下迹部集团的网络是否还是那么不堪一击。迹部稹吃一堑长一智,重金聘请来的技术人员,幽若不在意地撇撇嘴,希望这次能让她玩起来更有挑战吧。
狡黠的一笑,幽若懒懒地自床上起身,素色的长裙下摆摇曳,露出赤裸的双足,光洁莹润,优雅地来到桌边,打开精致小巧的笔记本。
慢慢地滑入柔软的皮椅中,随意地交叠着双腿,丝毫不在意,宽松的裙底风情乍泄。
纤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飞舞,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嗯,轻松穿越安全防线,不错,多设了几层密码,破解起来还真的多消磨了她几十秒钟。
好了,迹部总部的服务器……

咦,居然学聪明了,想追踪她?
伸出食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幽若仍然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皮椅,却是目光如炬,还有3秒。好,就是现在,伸出纤纤食指,轻轻一按,OVER。
合上笔记本,幽若精致的小脸笑的好不醉人,春意盎然,桃花纷飞啊。
美容觉时间到,幽若躺在柔软的床上,不由地噙着一抹笑意,今晚肯定有个好梦。
真期待明天迹部稹的脸色呢,最难消受美人恩,希望他吃得消。



小小的茶水间,喧嚣不已,热闹非凡。
今天上班看什么? 挤眉弄眼,一番眉来眼去后,痴女们妩媚的一笑,大家心照不宣,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看到了啊。
看什么,看飞碟? 痴男们疑惑不已。
你OUT啦~~~众女一脸鄙夷,异口同声。
“那到底看什么啊?” 耶,这声音不对啊,不复高亢不复激情甚至低落不已,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的来源,目光所到之处,自有人配合着让出空间。
事情果然很不对劲,三天了,萎靡不振,颓废至极,那个面对八卦激情澎湃的中川经理,哪里去了!

一天,两天,都第三天了,中川经理心中哀嚎不已,这三天他过的可是如履薄冰,颤颤悠悠。到底是生是死,给个准话啊,好过他每天战战兢兢地,生怕就要卷铺盖走人了,严重影响到他与同事信息交流的热情度,对八卦事业的忠诚度,以及对企业文化的贡献度。
这不,他都落伍了。
看什么,到底看什么呢。中川经理守着茶水间一小小的角落,忧郁地扒着一圈地中海仅剩不多的发丝,痛苦不已。
不行,再颓废下去,他就被这群可爱的同事远远地抛在后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八卦今日侃,。
双手握拳,中川经理目光坚定,做发奋状。热情,八卦,兴奋,他终于又充满了能量!

众人默默地对视,脸带笑意,不住地点头,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们热情的中川经理终于回归组织了。
小小的茶水间内,众人自觉地围成一圈,俯首,碰头,低语。
片刻后,众人起身,装模作样的整理外套,优雅地陆续出门。但涨红的脸颊,燃烧的双目,紧抿的双唇,无一不泄露着他们克制的兴奋。
留下呆若木鸡的中川经理,做最后信息的梳理整合,以求能更好的发扬光大,务必做到迹部集团人人都知。

片刻后,中川经理整理如下:
原来,今天众人惊奇地发现桌面上竟然出现一份神秘电子书。说神秘其实也很普通,电子书的名字就如同桌面上别的文件一样,‘共享资料’,普通到很多找文件的职员不小心点错了。
可这点进去一看,不得了,内容精彩地不下任何八卦杂志。

引言,俊美潇洒,风流多金,事业有成的迹部总裁,谁能不爱。名草有主又如何,不能立高枝当凤凰,一夕风流也不亏待。另附若千字好处,此处略。
——惹得众女蠢蠢欲动。
第一篇,总裁的那点风流韵事,连总裁钟爱的颜色,惯穿的牌子,都一一列明,附图附解说。
——众女的口水使得清洁阿姨拖地省了不少水。
第二篇,从着装打扮到香水化妆,详细地剖析了总裁的点召女伴的喜好,有图有真相。果然与迹部稹有过绯闻的名模影星贵妇,无一不作风大胆浓妆艳抹。
——众女不约而同地定下了明天的行头。
第三篇,分析总裁热爱的运动,常去的休闲会场和健身房,附这周的日程安排,某会所与健身房赫然在日程里。
(据凯尔特助的助理爆料,她曾有幸瞄到特助保管的日程表,确实有几个饭局与电子书所述一致,电子书的准确性递增。)
——有了这份珍宝,那不是手到擒来…吞咽着口水,众女浮想联翩。
……………………………………..
……………………………………
……………………….
最后总结,笔者是本着资料共享原则,号召众姐妹近水楼台先得月。

资料丰富,有图有解释,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份神秘的电子书,惹得迹部集团的女性上至高层下至服务台小姐,不由地春心大动,蠢蠢欲动,浮想联翩,总裁对情人虽然无情,可也从不吝啬~~~


中川经理机械麻木地步出茶水间,瞧,他又听到了多么劲爆的消息啊,在迹部集团工作真好,一想到他离开以后,再也没有如此精彩的内容可听,不禁悲从心来,真是心如刀绞啊。
慢着,中川经理不由地脚下一顿,大家都去勾引总裁了,那夫人怎么办?
第三十二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夜间,迹部总部大楼的所有雌性生物,上至高层女强人,普通女白领,甚至连清洁工阿姨。
仿佛一夕间都重回少女时代,容光焕发。轻移莲步柳腰款摆,更是媚眼如丝,眼带桃花,遍洒桃露。
不由地让一干男同事欣赏的目瞪口呆,面对这活色生香的美景,众人更是口水直下三千尺。

这是多么浩如烟海的想象力啊,瞧,不能便装上阵,统一呆板的员工制服,大家也都能各出奇招,穿出不同的婀娜风情。
啊,她把短裙略往膝盖上收了几厘米,平凡的裙装立刻被她穿出婀娜多姿;瞧,她啊,把领子稍作改动,一个别致的蝴蝶结,若隐若现就能窥得内中风情;还有,还有她,那衬衫的腰线设计肯定改动过,挺胸收腹,该有的绝不遮掩,不该有的绝不突显,水蛇腰更显得玲珑有致啊;还有那款式别致,秀气精致,锃光瓦亮的高跟鞋…….
妩媚,挑逗,妖娆,刻板的职业装,硬是被她们穿出了T台上的风采。
这养眼的福利好是很好,但是,阿嚏,阿嚏,男同胞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浓妆艳抹,香气浓郁,阿嚏,阿嚏。


叮,叮,叮……
狭小的电梯里,弥漫着晦暗的沉默。迹部稹完美的俊脸此刻更是笼罩着一层薄霜。
浅浅的一抹笑意为凯尔温润的面容添色不少,可是却出现地太不合时宜了。近几天总裁俊美的容颜总是如寒冰笼罩一般,层层积累,阴郁的气息更是冰冷地如数九寒天一般。不为其他,集团内部,只要性别标签是女的,就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但那热烈暧昧努力挑逗的眼神,未见其人先闻其香的艳福,可不是寻常人能消受的起的。暗送秋波,明示暗示,各种风情,任君点召,凯尔都不禁产生,迹部集团所有的女职工,原来都是总裁私人预备的后宫的错觉。

能进入迹部集团,不仅能力出众,相貌自然也是百里挑一的。但大家都心如明镜,总裁从来不吃窝边草。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接近总裁妄想演绎豪门童话的职工不是没有,但天真的下场,被众人牢牢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怎么这次,全体女职员都一起发作了?是啊,总不能一次性开除全部女职员吧。
再怎么掩饰,还是被迹部稹捕捉到那一抹笑意,凯尔不出所料地得到一记森寒冰冷的眼刀,抿抿嘴,凯尔努力掩饰自己不恰当的笑容。还好有总裁专用电梯,不然,就短短的从大门到电梯口的距离,那露骨热烈的仿佛能融化冰山的眼神,浓郁的香气不由地让人怀疑到底打翻了几瓶香水。直到现在,他仿佛还能闻到那浓郁地呛鼻的香水味。凯尔不由同情地瞄了眼旁边冷颜的男人,总裁这几天已经报销了好几套衣服了,西装外套,衬衫,运动服……。

随着电梯显示的数字不断地攀高,越接近顶楼办公室,迹部稹的怒气,层层积累,喜怒虽不形于色,但压制的怒气早已达到了临界点。
迹部稹正要步出电梯,忽然一顿!深邃的银眸尽是凌人狂放的怒气。
砰!原子弹终于引爆了!

迹部稹一双冷漠的眸子随意地扫过眼前众女子,周身阴翳的气息不禁让一干女子望而却步。
很好,研发部,人力资源部,财务部……什么时候他们的办公室改在了顶楼。
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纡尊降贵地记住这些普通职工的职位,任谁在短短的几日内,不管是高尔夫场地,休闲会所,就连号称严格会员制的健身房,总能“偶遇”到他的员工,那刺鼻的香水,嗲羞的眉眼,一脸娇羞地违背地心引力地往他身上跌,反复提及的自我介绍,他能不记下来吗。

一想到此,迹部稹的神情更加阴鸷了几分。
昨天,回到家,面对的就是迹部幽若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哀怨委屈小媳妇似的神情,还有松本管家眼中不赞同的责问,自己儿子胳膊肘向外拐的指控。
想到此,迹部稹更是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回到房间脱下衣服,才发现,两片形状不匀但鲜艳刺眼的唇印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他的白色运动衫上,不匀称的形状,周边略有涂擦,可见是在匆忙混乱的情况下印上去的。
一想到那弥漫着淡淡忧愁的翦翦水眸,仿佛载着无声的指控,不禁让他生出了些许焦躁。

迹部稹,就连商场菁英也讳莫如深的“撒旦”,他不会愚蠢地以为近几日的事件,会单纯地只是一个巧合,诡异的巧合。
“你们确实精神可嘉。”迹部稹冷淡的嗓音,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尊贵,淡淡地扫了一眼一头雾水却不妨碍她们欢喜的众女子。
“迹部集团现在还未涉及室内装潢领域,难得你们有创新精神,身先士卒地在脸上粉刷几层。”
丝毫不在意无情的辞令对女性来说是多大的羞辱,迹部稹冷淡地对凯尔下着命令:
“还有,迹部集团不是疗养院,小脑障碍,不能保持平衡的,走人。”
潇洒地离去,留下一地破碎的芳心。


轻乐飘飘,提醒着主人来电了。
是总裁的私人手机。
镜片后的双眸微眯,凯尔状似镇定地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
私人手机,客户以外不必通过他这个特助转接,只有少数亲密的人才知道号码的专线。
但这几天,这支一直沉寂的手机却时时飘乐,业务繁忙,每一通电话后,办公室的温度都是直线下降,趋于零下。


迹部稹撇了一眼陌生的号码,状似平静地按下了接听键。
“今天有空吗?”手机另一头传来令人汗毛直立的嗲嗲声。
“打错了。”若是以往,迹部稹必然直接挂断,但这次却是勉强开了尊口。
“死相~~明明网上写的很热情的,现在却这么冷淡,不过,我喜欢~~~”电话那传来破音似的咯咯媚笑。
“不要害羞嘛,come on~baby!晚上8点,凯越宾馆508,不见不散哦,”
“闭嘴。”冷厉的声音携着滔天的怒火。
对方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呸,给脸不要脸,不就是个牛郎吗,居然敢这么对待恩客,要不是我看你
的照片身材还不错,才不光顾你呢……”
冷厉的眼神,迹部稹修长的手指,狠狠地一按,终于安静了。

从前几日的相亲电话,到今日的所谓恩客。
他的私人联系方式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征婚网站,色情网站,居然还有图有说明。
啪,手中一用力,全球限量版手机,拦腰而斩,死无全尸。
那阴寒的目光,放若来自地狱。
第三十三章
美丽的东京夜晚,万家灯火更是为这繁华的夜景增添了醉人的魔力。清冷的星空月朗星疏,与闪烁耀眼的霓虹灯相呼应。
本该,拥挤的人群,热闹的街头,此刻,仿佛时间都停滞在这一瞬,喧嚣的世界瞬间宁静。

转角处,男子伟岸挺直的身影,深蓝色的飞机师制服更是惹得众人频频侧目。一排的金属纽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松垮地系着,略带沉重的喘气声,表明他的匆忙赴约,一脸的歉疚对眼前的女子低声诉说着。
女子略仰着头,露出光滑的颈部与下巴成流畅优美的弧线,绸缎般的墨发柔顺地垂着,简单大方的镶钻发夹更衬得发黑如墨。一袭简单随意的淡色及膝连衣裙,在时尚繁华的东京街头,显得朴素简约,但这随意的雅致也意外地让她更加出挑。她可爱地嘟着嘴巴,神情带些许不满,似乎在抱怨男友的迟到与相聚的短暂。
 
霓虹灯下,灯光璀璨的商店缓缓地飘荡出丝滑悦耳的音乐,柔软了在人群中游动的众人的心。
伴着轻乐飘飘,男子优雅地弯腰,朝女友伸出一只手,邀舞。
女子因吃惊而暮地瞠大的双眼,漾人的黑瞳流转着魅人的眸光。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将自己的手放置在他的掌心。
优雅的舞步,流畅的旋转,即兴而舞。
喧嚣的闹市街头,千奇百怪的事情层出不穷,当街跳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那两道优雅的身影,男子温柔呵护着的那张明媚笑脸,众人像是被施了魔法,怔忡的忘了呼吸。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温馨浪漫的画面。男子接了电话带着歉疚的眼神,匆匆离去,留下女子伫立原地,失望,难过,哀怨。
刹那,美妙的魔法失去了七彩的光芒。
一个暂停,音乐戛然而止,画面瞬间定格在女子难掩悲伤的脸庞。

幽若讶异地望向旁边的人,迹部少爷随意地把玩着遥控器。
“真是不华丽的广告,演文艺剧吗?呐,Kabji~”华丽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满,是为幽若的抛头露面?
“Wushi!”桦地洪亮的声音却似乎有点后劲不足,通红的耳朵昭示着他的内心挣扎,快速地撇了一眼端坐的夫人,凭心而论,这真是非常唯美的广告,干净柔和的画面,男才女貌。

“这才是第一幕呢,看完再评价也来得及啊,而且我可是完全按照中川经理给我的剧本演的。”幽若淡淡地解释道,要提早看录像的是他,不满的也是他,对付别扭的小孩,就要理据充分。
“本大爷就勉强看完吧,呐,Kabji~”
“Wushi!”
无意中知道要让这不华丽的女人拍广告以挽回机场声誉,迹部景吾略带怅然。若女主角不是迹部家的女主人,那这个公关方案确实是最完美的,一本万利的企划。可是,现在的关键人物却是迹部家的女主人,暴露后的争议有多大不言而喻……迹部集团不是没有经历过大的公关危机,父亲的行事作风,那群智囊团不是摆着装饰的,不是非要拍这广告不可的……难道就是为了羞辱幸村家?
虽然他对这女人没多少好感,但,毕竟现在这个女人姓的是迹部……他想,也许他可以理解松本管家总是偏帮她的做法了。
双指抚摸着眼下的泪痣,迹部景吾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果然是父子两,心意相通,血脉相连。
偌大的办公室,安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偌大的电视屏幕,定格住了,那是一张美丽的脸庞,哀怨的表情让观者跟着揪心,晶莹剔透,白皙无暇,精致完美的五官找不出一丝瑕疵。
她,赫然就是迹部幽若。

迹部稹没有开口,冷冷地盯着脑袋快垂到胸口的中川泽。
“中川经理,我让你全权负责,你就负责出这么一场爱情戏?东京机场是什么?为恋人牵线搭桥吗?看来一个小小的公关经理真是委屈你了,大导演,大编剧!”连珠带炮似的发问,迹部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方案的不满。
那哀怨的神情,就如她一直这么看着自己,现在却这么光明正大地注视着别的男人。他不要,不代表可以给别人。迹部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愤怒又有多少是出自对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不快。

“总裁,这是必要的铺垫,请您看完接下来的几幕。”顶着那让头皮发麻的死亡射线,中川经理中规中矩地低头做忏悔状。
心中却是腹诽不已,他心目中的女神,虽然夫人名花有主,但奈何夫却不是良夫,别的他无能为力,但一定要把夫人拍的美美的,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艳。
想到此,中川经理不禁老怀欣慰,看总裁这么生气就知道了,果然效果没有让他失望。
没错,这狗血的浪漫场景就是出自他的编导,不然直接后面的场景就够了,但这样又怎能让全国大众了解夫人的美呢!


第二组画面,镜头一转,宽敞明亮的机场大厅呈现在众人眼前。
不顾女友恳切的不舍留恋,身着飞行师制服的男友,带着歉意的眼神,确实毫不犹豫的转身进入了员工通道。
身为飞行师,加班,时差,都不是他能控制的,更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伴女友,但,作为机长,这就是他的责任。
走在专属的员工通道上,男子坚毅的眼神矛盾地透露着不舍与坚定。

第三个镜头,原本柔软娇气的女子,一反甜美的淑女装,而是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自信地出现在机场。
淡蓝色的外套,简单大方的白色衬衣,袖口略带花边的设计,除去了职业装的刻板,更添几分柔和。领口处点缀着简单的蝴蝶结,为套装平添几分时尚。配套的淡蓝色即膝短裙,瀑布般的长发盘起,戴着同色的空姐帽,为柔软的她,更添了几分端庄。
画面一转,宽敞明亮的舱内,她带着一抹甜美的笑容,细心地为有需要的乘客送上毛毯枕头,耐心地询问着乘客的需要……

飞机平安到达目的地,不期而遇的两人,面对男友讶异的神情,扬起一抹淘气的笑意,狡黠地承认她偷偷地考了空姐。
对上男友感动关心的表情。
“我很好,真的。”柔柔的嗓音带着斩钉截铁的语气,对着镜头的小脸可谓明眸皓齿。
说服人心的肯定,透过镜头,渗入人心,安抚了一众对被劫女人质揪起的心。

最后一个镜头,相视而笑的两人,注视着蔚蓝的天空,客机直冲云霄,拉出长长的彩色喷雾:东京航空。


“把第一幕删掉,”沉默地看完整个广告,迹部稹平静地开口,第一幕本就可有可无。
“总裁,这个,第一幕,不但可以表明我们的员工多么的有责任感,而且还不为美色所惑……”中川经理讷讷地开口解释,在那冷冻线下,声音不由越来越低。
“删掉。”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纯粹是冷漠的命令,不容许出现第二个声音。
“可是,您交由我负责的,所以,片子已经送到电视台了,现在,恐怕都看到了,来…来不及了。”哆嗦地将话说完,中川经理却在心中为自己的智谋呐喊。还好他棋快一招,就是怕总裁会心血来潮看广告,所以他在片子一完成剪辑的时候就送到了电视台,恐怕这时候早就在播出了。
谁让总裁前段时间这么招蝴引蝶的,他当然要帮夫人出这口气,就让夫人成为所有男人爱慕的对象。
……
“那,要不重做?”好吧,他闭嘴,中川经理识相地退出了办公室。
……
迹部稹冷冷地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事到如今,就先看影响如何吧。


看着已经自动重放的广告,迹部景吾优雅地起身,浪漫过后才记得是在为机场做广告啊,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端坐的幽若,不华丽的开头,去掉就好了。优雅地踱着步子离开,还有…还有…不华丽的父亲!
“Wushi!”
沉默的客厅,凭空的出现掷地有声的附和。对上众人疑虑的神情,桦地目光呆滞,部长想什么,不用说,他都知道。
第三十四章
芙蓉如面柳如眉,一双湿漉漉的澄净晶亮的水眸,那明眸皓齿的浅浅一笑,在嘈杂喧嚣的东京街头,她干净地不染纤尘。那柔柔的一句“我很好”轻柔的嗓音安抚人心,迷醉了电视机前多少观众的心,叫人看了不由地心旌动摇。
而且这美女真是意外地让人眼熟啊。

由全球知名摄影师掌镜,迹部集团斥资打造的广告,本该未播先热,免不了一番炒作,但诡异的是,如此大手笔制作,却进行地悄无声息,甚至直到搬上银屏之前都毫无风声。
就此,不得不赞赏迹部集团的工作效率,当天下午广告一经播出,下班的人们就惊奇地发现,早上的街道早已换新颜。街头大屏幕,沿街的广告牌,甚至连地铁站台,都换上了巨幅照片,赫然就是众人惊艳的可人儿。那沁人心脾的一笑,留白处是放大数倍的话:我很好!
但煞风景的是,头顶着蓝天的那架飞机,巨大的机身上的广告词:东京航空!
甚至有热心的粉丝驻足在街头,对着那不断循环播放着的大屏幕,本着严谨细心的科学精神,终于发现,完整的广告播完后,最后一幕那蓝天白云,客机喷雾出的“东京航空”的画面,整整停留了几分钟,才慢悠悠地重新循环播放。


日本的娱乐界沸腾了!
什么是一夜成名!
什么是最佳新人!
绝美的佳人,完美的演出,一颗明日之星正冉冉升起!
一时间,各大影视公司都纷纷伸出橄榄枝。出写真的,拍电影的,拍广告的,上节目的……各种信件如雪花纷飞一般飘向迹部总部大楼。因为女主角没有姓名没有所属公司甚至没有专属的经纪人,只能通过迹部集团取得联系,不过,这也恰恰是各影视公司的机会啊。

日本的新闻界沸腾了!
女主角身份依旧成谜!
但,毫无疑问她绝对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观众面前!
光凭她是不久前机场挟持人质事件的受害人,就够所有记者眼露精光,狼血沸腾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媒体的报道层出不穷五花八门。但主流媒体都异口同声地褒奖有佳,东京机场更是被频频提起。
偶尔有不识相的小报出现那么几声不协调的声音,也迅速地消失了。

有好事的记者采访了自劫持人质事件后,就对东京机场抵触颇深的网友们,问及他们对广告的看法,得到的回答是,广告?哦,广告很唯美啊。什么?抵触东京航空?
对方笑摇着头道,原本就不关他们的事,既然当事人都不计较了,还用这种方式为东京机场博彩,那他们又计较什么呢。然后莫名地发笑,留下一段痴痴的笑声。

一时间,东京机场又人声鼎沸,乘客攘攘。短短三天,东京机场的乘坐率直线上升,甚至有隐隐超过之前的趋势。


一夜之间成为日本最受关注的人,但对迹部幽若的生活却仿佛没有什么影响,任墙外如何波浪滚滚,也激不起墙内的一丝涟漪。

宽敞的浴室内,雾气缭绕,把明亮的玻璃镜氤氲地朦朦胧胧。
偌大的浴池里,幽若正优雅地仰靠在浴池边,任绸缎般的秀发随波逐流。
慵懒地闭着双眼,享受着自上而下汩汩的水流,缓缓地流淌过脸颊。
白色的泡沫覆盖了白玉般的胴体,丰富的泡沫有蔓延的趋势。一只嫩白的小脚丫子突兀地出现在一片白色中,圆润秀气精心修饰过的脚趾随意地拨弄着泡泡。

暖暖的水流汩汩而下,纤长浓密的睫毛沾着湿湿的水珠,轻轻一颤,顺着睫毛慢慢地滑落到光洁的脸颊直泡沫中消失。
电视里还在不厌其烦地播放着她无比熟悉的广告,丝滑流畅的音乐,闭着眼睛,她都知道接下来的每一个画面,每一句台词,甚至于每一个表情。

幽若慵懒地歪着脑袋,放松,任思绪蹁跹。
不由地响起了刚才与精市的那通电话。

“精市,好久都没打电话来了,姐姐好伤心哪,”软软的嗓音带着娇声抱怨。
“是吗,姐姐最近这么忙,当然也不记得要给我打电话了,不过就算我打电话来了,姐姐也没时间抽空应付我吧。”温和的语气仿佛平静如常,但那自嘲埋汰的话出自幸村精市之口,就太不正常了。
“怎么可能,只要是精市的电话,我永远都有空啦。”信誓旦旦地保证。
“是不是看了广告啊,美不美啊?”别扭的小孩,肯定是在为广告的事,才那么阴阳怪气的说话。
“美,怎么可能不美呢,堂堂的迹部夫人,你到底在迹部家到底算什么?”一字一句,让人听得清晰分明,柔柔的声音中带着不可察觉的恨意。
“精市,别生气,相信我,我是自愿的,而且,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讨好地解释着,没有错过心头那抹突如其来的暖意。
“过几天,迹部稹会陪我回幸村家一趟。”淡淡地解释道。
“这是条件?”
...................................
……………………..
不愧是她的弟弟,一点就通。
幸村家的下任家主,虽然他们那不成器的父亲早已失去了资格,但精市的优秀足以胜任,而且,是不得不当。虽然外界早已猜测,幸村家主什么时候卸任交棒给幸村精市,但他们却忽略了幸村家主不只一个儿子的事实,尤其是那个次子还野心不小。

那所谓的二叔,幽若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幸村德仁,鼠目寸光好大喜功还自以为才华横溢。平时就明着暗着排挤他大哥的儿女,本以为以老狐狸的精明,绝对不可能把幸村集团交到这种人手里。
但,他也会老,也会死,如果他突然去世,又没有明确的遗嘱将集团交由儿子还是孙子,那未成年的精市确实毫无胜算,而且幸村德仁不会大度到能容忍优异的如眼中钉一般的侄子存在。
不得不说老狐狸的这一病,公司交由幸村德仁打理这一事,倒给她敲响了警钟。

甩了甩脑袋,扬起一抹真心的笑容,幽若开心地掬起一捧泡沫,轻轻一吹。
以迹部稹的行事作风,即便是作为交换条件,也必不会纡尊降贵地与她演一场夫妻恩爱的戏码,更有可能还会让她在幸村一家人面前更难堪。
但,以迹部稹的矛,攻幸村德仁的盾。付出一点点成本,不费吹灰之力,她要得到最大的收益。借刀杀人,何乐而不为呢。
精市,她一定会为你铺好路的。
一头扎进泡沫中,幽若在心中暗下决心。
她当然是护犊的。
第三十五章
窈窕佳人何其多,仅小小的娱乐界就争奇斗艳星光璀璨,更别提早被电视电影的各国佳丽养叼了的品味。
那恍若昙花一现的神秘女子固然是一个淡然雅致,婉约秀丽的可人,确实是让人眼前一亮。但却绝没有惊采绝艳到令众人神魂颠倒的地步。
但,这就足够了!
“神秘女子” !
还有比这更让人激动的卖点吗!
越是神秘,越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之美,才更能激起人们的好奇心,能让众人心猿意马神魂颠倒为之着迷。
敏锐的商家,可以说是洞察人心的高手,更是擅长心理学,深深地抓住了大众的心态,绝不放过任何一点商机。
重大的商机,凭着多年的职业嗅觉,于是新闻界更是疯狂了。
争版面+争独家+争销量的众报刊杂志==探究神秘女子身份!
于是,长熗短炮齐上阵,各路狗仔队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各出奇招。


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任他们记者如何妙笔生花,浮想联翩,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源,他们又岂敢瞎编乱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更可能今天登了明天就得被迫消失了。
抽丝剥茧,一致决定在迹部集团大楼站岗蹲哨。谁让他们采访不到当事人,迹部集团发言人又沉默是金。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高耸的大楼,固若金汤,周密的保全,更是滴水不漏。一干保安更是精神奕奕一双双利眼扫描着妄想进入集团的陌生人。

明的不成,那就来暗的。直入不成,那就曲线救国。
乔装打扮,插科打诨,旁敲侧击,讨巧卖乖,装可怜博同情。
结局则是一如既往的悲惨。在面对一次又一次被抓——被丢出大门的事实,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终于一个娱记崩溃了,爆发了。
对于他的暴走和无礼的咒骂,众保安连眉头也不皱一声,仍旧目无表情铁面无私地拦下一个妄想浑水摸鱼的记者。但,心中却哀嚎不已,不是他们不讲情面,实在是上头下了死命令,如果放进一个人,他们就得卷铺盖了。


这几天,公关部的员工走路都特别昂首挺胸神采飞扬,为什么?他们的策划完美落幕,广告更是获得一致好评,瞧大楼门口那人影幢幢的盛状就知晓了。
提升不敢说,但毫无疑问,奖励的数字绝对客观。
可是,此刻众人不由地脚底生寒,忐忑不已。
自从总裁十分钟前召集他们开会,本以为是赞赏。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地扫视着众人,不由地让人产生错觉,他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现在,可怜的他们已经不求用功但求无过了。

“咳咳,”清了清嗓音,中川经理撇了一眼头越埋越低几乎要触及桌面的众部下,不由地出声当炮灰:“总裁,可以说,我们的方案非常完美的完成了……”
“完美?中川经理还真是有自信啊,”迹部稹淡淡地撇了一眼眼前低眉顺眼的人,便移开了。但话中的讽刺意味绝不会让人错过。
“自广告播出以后,反响轰动。据统计,广告播出至今,80%的人表示好感,更是到处都可听到人们在讨论这个广告,讨论东京机场。毫不犹豫地说,东京航空的声誉达到了顶峰……”   
知道自家的总裁一向数据说明一切,中川经理自是准备充足,没有点眼力他怎么能爬上经理的职位啊。

迹部稹邪魅的双眸快速地闪过某种情绪,、似懊丧又带着点不快,但快地让人捕捉不到。
轰动,是啊,都轰动到某座偏僻的小岛上了。
一想到昨晚接到老头子“欣慰”的问候电话,顺道表示对秀外惠中的儿媳妇的满意,迹部稹就仿佛被咽到一只苍蝇似的难受。

“粗略估计,有十几家国内外知名影视公司,想与……”至于称谓,中川经理顿了顿,不能当众称呼夫人,犹豫片刻,终于选择了最保守的称呼,“想与女主角签约,还有若干电视台、杂志报刊想约专访…….”中川经理滔滔不绝地诉说着成功的证明,她的女神魅力四射,收复这么多人的倾心自是理所应当的。
“哦,确实成功,倒是栽培出了很有潜质的女星?看来,是我埋没了中川经理的才华,也许,经纪人更适合你?”迹部稹冷冷地挑了一边眉毛,神色未变,但冷冷的声音昭示着他的不悦。
签约,还专访?什么时候迹部集团的公关部变成拉皮条的了?
迹部稹下意识地不愿去深究自己那不快到底来自哪里,真的只是为了迹部家的声誉,还是因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了?

在座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立刻地,就明白了总裁未点明的话,也明了了总裁的怒意绝不是凭空而来,不由地冷汗涔涔。
画蛇添足,他们的任务是粉饰太平,赢回公众的信赖,而不是培养出明日之星,现在却本末倒置,亏的他们还自鸣得意。


不得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铜墙铁壁也能被腐蚀,何况只是人心。
首先,网上惊现神秘博客,很普通的一篇日记,不过内容却大大地不普通。
“今日与友人闲聊,讨论近日红遍日本的那广告女主角时,对方轻蔑地嗤笑,大感困惑。友人终于透露认识此人,更表示她曾姓幸村,不过,嫁人之后……友人立刻闭口不谈,任再三恳求,终于委婉暗示与此次广告的投资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文中更是大胆猜测,不管是幸村的本家,还是旁支分家,小姐本就不多,适龄的也就是那么几个,而且结婚的,也就那么一个!
本来姓幸村,现在的夫姓,迹部!

炒作,质疑,谩骂,观望……..虽然没有肯定的支持声,但这帖子确实红了。一时间,博客的点击率急剧飙升。
虽然网友表示不可信,但不管怎样,都在读者心中留下了波澜痕迹。
有了大胆猜测,那就得小心求证。
日本人的合作精神全球闻名,现在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虽说不信,但是网友们不约而同地自动自发地积极搜证。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据网友“八卦一枚”透露:她的邻居三姨的侄女前不久曾向她透露公司的总裁夫人曾莅临公司。无独有偶,她舅妈的邻居的小姨子的在某一大集团当清洁工的婆婆回忆,在公司看到过广告上的女子。两者一合计,居然是同一天。
什么?两者没有关系?
告诉你,关系可大了,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在同一个公司上班的,那就是迹部集团!而且确凿的证据表明,那天只出现过一个全公司陌生的女子,那就是…….
这说明了什么?
…………
………
怎么可能,这么巧。
如果说广告的女主人就是迹部家的女主人,那东京机场被挟持的不就是……
那可真是笑掉大牙了。
不过,众人不由地惴惴,那博客的可靠性倒在心底不由地提升了几分,打定主意,等下再去仔细研究一下那日志。

无巧不成书。
有记者想另辟蹊径采访幸村集团发言人就民众猜测迹部新任女主人即幸村家的二小姐纡尊降贵拍广告发表声明时,却没想到,一向乐于与记者交流的幸存集团发言人除了表示无话可说,便是彻底贯彻沉默是金的做法。
这下,更是让扑朔迷离的流言猜测更加的……确有其事?


网上热闹了,迹部集团的大门更是热闹非凡。
只要一出公司大门,就有成群结队的记者蜂拥而上,﹩﹟﹡﹠﹪﹍˜﹌劈里啪啦。
普通的员工更是体验了一把做焦点的感觉,不过,高兴归高兴,但抱歉,他们无话可说。
至于,中川经理,则是悲惨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水深火热。总裁的无心关注一个小职员,凯尔的有意为其开脱,夹缝求生下的中川经理照理应该暗自庆幸了。

但,扒了扒稀疏的头发,他真的很苦恼。
网上的身份猜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果迹部集团再置之不理,不回应记者的采访不理会民众的质疑,那也只是让事情陷入僵局而不是彻底解决。
但是,总裁只给他三天的时间,解决网上的不利流言猜测事件,这不应该是发言人的事情吗,为什么也得他操心。烦躁地摸了摸额头,看总裁的意思是不认同一个小小的发布会就能澄清一切,但又猜不透总裁到底是什么想法,是否认还是承认啊。

那到底怎么办啊,否认,那就是说谎,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到时候被揭穿了那才是更大的危机,而且,肯定有很多人见过夫人的,即便他们现在不表态,不代表到时候不落井下石啊;
问题是,如果承认,那得怎么承认才完美。
中川经理焦虑地在办公室来回踱着,虽然没有可行的办法,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能让夫人面对所有的质疑与压力。
突然,灵光一闪,中川经理兴奋地直拍脑门。
第三十六章
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外景菜鸟记者,到贵为电视台王牌更是挤掉前辈负责黄金档访谈栏目,藤田雅子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人啊,忘记了的童鞋可以去翻看第16章。)
从在电台内处处被使唤,到如今拥有一个独立的化妆间,连一些老资格的前辈都敢怒而不敢言,这直升的速度好比坐升降机。
照理她应正是春风得意,可是,藤田雅子很烦恼,很忧心。

望着镜子里那张青春少艾娇柔明媚的脸蛋,对于一些出于酸葡萄心里而在背后说她只是一个好看的花瓶,她自是不予理会。
美丽是女人天生的资本,但是,她却从来不是花瓶,相反论精明,连一些男人都自愧不如。
步步高升,而且还是台长钦点的主持人。至于原因,若是当时她还不明白,但当发现原本的拍档也不着痕迹地升迁的时候,她还能不明白吗。
一切,都是发生在机场采访后,他们一个是记者,一个是摄影师。
但是,如果是升降机,有升便有降。
可万万没想到,这降的机会会来的如此快。
藤田雅子一向自信从容,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开始的访谈栏目,她也不由地打退堂鼓。
一想到自己被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不由地淡淡蹙起好看的眉头,一个优秀的主持人,固然得随机应变善于炒热气氛把握节奏,可是,更离不开嘉宾的配合啊。那位夫人,可怎么也…….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

“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又到了《一周秀》与大家见面的时间,我是藤田雅子,今天,将为大家介绍一位神秘的嘉宾。”甜美悦耳的声音让人不由地会心一笑。
神秘,字面上理解意为“难以捉摸,高深莫测”。可是,电视台杂志报纸任何视线可及的地方,疯狂出现的广告,故作神秘的身份猜测。在经过一个星期的疲劳轰炸后,任谁也不会违心地能说出神秘了。
当然,疯狂的广告并没有适得其反地引起反弹效果,只能说策划人很好地抓住了观众的心理,美女效应外加天生对神秘事物的好奇心。

所以,全日本的观众都知道了,今晚那个美丽的身份成谜的女子将会作为嘉宾出现在栏目中,当然,她还是非常神秘的,因为不知道名字嘛。
稍有头脑的人,则会嗤笑,迹部集团还真是把人当猴子耍,不论那女人是什么身份,新婚之妻也好,旗下艺人也罢,上的是自家电台的栏目,别的不提,免费的宣传就能使栏目收视率创新高了,而且还乘机哄抬了观众席的票价。不过,号称有脑子的人分析归分析,时间一到,还是乖乖地搬张凳子守着电视,好奇心他们也有嘛。

一阵热烈的掌声,白色的丽人缓缓地从后台步出。精致无暇的脸庞略施粉黛,更添别样的妩媚。带着得体的微笑向台下的观众致意,每一步裙摆摇曳都有带着引人遐思缱绻的曼妙。
微笑着与主持人握手后,优雅地在沙发上端坐,双腿并拢斜放着,两手交叉叠放在膝盖上,良好的教养于细微处自然流露。

“我想,在场的各位,相信还有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都对您的身份好奇不已,想必此刻,他们终于可以如愿了。”淡淡的笑意,恬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调侃,藤田雅子开始今天的节目。
幽若的年龄比藤田雅子小许多,这声“您”其实是非常不恰当的。主持人对在某一领域有杰出成就的前辈,或上了年纪的嘉宾,出于礼貌在采访过程中会尊称您,但藤田雅子既早已知道幽若的身份,虽然没看刻意,但下意识还是对幽若用了敬语。

“大家晚上好,我是迹部幽若。”淡淡的笑容,并不过分灿烂明媚,却澄净地让人不由地舒爽。
原本热闹的现场,有了片刻的沉默,然后,全场哗然,喧嚣不已。

什么,若是你问迹部幽若是谁?
百分百得到的回答是,你不上网不看报啊?
也是,这个名字为今年的日本媒体贡献了多少话题,为日本传媒作出了多少贡献,甚至是日本民众的精神娱乐更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现场的摄影师的机灵更是再次得到验证,镜头对着仍旧噙着优雅笑容的迹部幽若,或在藤田雅子之间切换,就是不对准那已笑得人仰马翻捶胸顿足的现场观众。
电视机前的各位,更是捶胸跺地悔恨不已,自己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没买那现场的票呢,啥?很贵?就算再贵,咱不差钱,再差钱也不能差那一张票啊。第一大财团的笑话,他们平民百姓以前可哪有机会瞧啊。
至于故作不屑却仍准时地守在电视机前的日本各大财主们,此刻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即开怀不已又暗自饮恨,原本是想着绝不让迹部稹那小子挣他们的钱,可又错过了如此精彩的现场,哈哈,迹部稹谁让你们迹部家总压他们一头。

“这么年轻就被称为夫人了啊,可真是……”这可是全球直播,即便台下喧闹,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叫保安出来维持秩序。台上的他们更不可能什么都不说,藤田雅子只好随机应变地先聊着,这就是她今晚的任务。
“其实也还好……”任凭喧嚣吵闹,我自岿然不动。
于是,台上两个女人就彷如闺蜜一般,自在而淡然地随意聊着,直到,现场慢慢恢复平静,观众渐渐地收敛笑容静静地听着。

“其实,在东京机场,您完全可以不用在登机口排队的,不是吗?”既然观众已经回神,藤田雅子状似不经意地将话题带入。
“在自己的产业,确实可以享受特权,可是这样对那些付钱买票排队的乘客,不公平。”幽若淡淡地答道,清润的嗓音,仿佛山涧的清淙泉水,一声一声,沁人心脾。心中却不由地腹诽,那天司机一送她到达机场就回去了,她那里有机会享受什么特权啊。

“真正地深入体验,才能发现机场存在的一些不足,才能更好地改进,您真是令人佩服。”藤田雅子好不犹豫地接过话题。
对啊,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茬,更是为原本的哄笑而惭愧,如此冰雪般的女子。
幽若默然,果然人才啊,如此颠倒黑白的功力,怪不得能被钦点负责今晚的访谈,原来就是负责为了给她的话踱上一层金。

“所以,想来,这也是您可以在接下来的广告中演绎地如此细致自然的原因吧,漂亮的空姐可是迷倒了一大片哦。”对幽若的不接话,藤田雅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俏皮的话语引起现场观众善意的笑。
“那对于那天的事,不知道您当时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很害怕,或是惊吓?”这些都是早就准备好的问题,藤田雅子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自然地照本宣科。
“其实害怕肯定有,不过现在想来,若是别的乘客受伤,幸好是自己吧。”柔柔的声音,优雅的笑容,幽若完美地演绎识大体的名门闺秀,木然地念着中川经理给自己准备好的回答,看来他要把自己塑造成圣女啊。

“听说,当时的场景您在看到歹徒冲过来的一刹那,其实可以避开的。”
现场又是一阵哗然,不过这次却不是滔天吵闹,而是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声。原来,迹部夫人在那个疯子冲上前来的时候,本可以自己避过的,但考虑到周围信任机场的所有乘客,而没有动,宁愿自己被挟持。
什么?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怎么可能,迹部集团女主人去自己家机场排队是事实吧,被挟持是事实吧,那这个又为什么不能是事实呢。

若不是肯定中川泽根本没到过现场,幽若都要怀疑他其实扮猪吃老虎了,居然把当时的场景猜地仿若亲见。
本该是完美的show time,幽若本该秀秀她的演技,完美地扮演一个头带光环的圣母,但这公共秀本就是中川经理的策划,若是她的演技太完美,岂不让人生疑。
所以,幽若只是笑,笑得自然,笑得温柔,却是笑而不语。
这在众人看来,更是默认啊。

该访谈节目是仿效美国自由开放的播放环境,为了炒热气氛,设有观众互动环节,使得热情高涨的观众可以直接上台提问展示。
“您的空姐服很漂亮啊,是定做的吗,让东京航空的空姐都换制服吧。”
“飞机长的制服也很帅气啊,”
“服务都像您这么周到就好了……”
………………………………….
……………………………..
………………..
台下的观众热情而友好,言辞中更是流露对东京机场的满意。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轻松愉快的谈话中度过了。
东京航空的公关危机,算是真正的过去了。

默然不应,笑而不答,那羞涩的笑容,更是让在后台一直看着的中川经理内疚不已,这是夫人对谎言的无措啊,是他逼得夫人不得不当众说谎啊。
不过,对于自己这将功赎罪的方案,中川经理自是满意至极。
让全日本的人都见识到迹部女主人的风采,美好的名声自然而来,可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至于总裁?那是明天的事了,反正总裁叫他全权负责,又没规定不许他承认夫人的身份,更何况这场show非常成功。
第三十七章
晨曦的光晕里,被灿烂的旭日渲染的东边的天空,有着难以名喻的美丽。
蔚蓝晴朗的天空,优哉悠哉地随风变幻着的云朵,天朗气清。
清风微风,仿佛能闻到清新的草味,也带着一抹渗人的凉意。

不用吩咐,甚至幽若只是对外面春意盎然的草地多关注了几眼,就有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仆,讨巧地摆好桌子撑开遮阳伞,细心地将她的早餐放好。
一片嫩绿的草地,伴随着不绝于耳的球拍与球的击撞声,小球猛然的落地声,夹杂着少年们激情十足的呐喊声。
确实是该让人神清气爽啊。

不过,幽若怏怏地拿着刀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三明治。微眯起眼,漂亮的眸子对草坪那边的网球场更是充满控诉。
昨晚的节目,可真是让她身心俱疲,没想到下了节目以后,突然蜂拥而来的一群记者,堪比小型发布会了。长熗短炮等着她开口,此起彼伏的闪光灯更是刺激地连眼睛都睁不开,虽然不在乎“迹部夫人”的失态,但幽若的自尊却不允许自己如此不华丽的行为。强撑着睁着眼睛,维持优雅自若的笑容,直到突破人群。
没想到,清早天还未亮的时候,外面却一阵劈里啪啦,噪音震天,这叫她怎能不恼,于是索性起床看个究竟到底是谁敢扰她清梦。

好困啊,优雅地伸出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不禁泪眼婆娑。
“你在这。”低沉的声音带着清晨独有的沙哑,在幽若身后响起。
连个问候语都没有,能将没有礼貌的话讲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就连疑问句,出自他口就带着天经地义的肯定,除了迹部稹还能有谁。

幽若赶紧打起精神,不着痕迹地用指腹拭去眼角因打哈欠而留下的泪花。试着扬了扬嘴角,确保万无一失,才优雅地回首。
“您早。”缓缓地起身,幽若优雅得体地朝迹部稹问候道。
看着优雅自若地迈着颀长的步伐,朝她走来的男人,无可挑剔的家世,完美找不到一丝瑕疵的外貌,举手投足更是浑然天成的霸气,迹部稹不愧上天的宠儿,怪不得即便是被称作无情的撒旦,也能引得女人趋之若鹜。

迹部稹优雅地在另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做好,长腿随意地翘着,幽深的双眸让人辨不出情绪。
但是幽若还是敏感地在他不经意将视线投到前方的网球场时,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厌烦。不由地阴郁一扫而光,心情更是阴转晴,看来,有人也没睡好啊。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带着微微上扬的嘴角,幽若礼貌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你?”迹部稹不疾不徐地反问道,张扬的眉宇带着淡淡的狂狷。一晚上接到数十个打着问候的旗号却实则暗讽的电话,迹部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他的妻子,一夜之间能让所有人都认为他需要“卖妻求荣”?

幽若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还不简单,一个连程序设定都是整天工作,连用餐的时间都是计算好的,不能逾时的机器人。不是找她,难道是突然又闲情逸致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不过,对于迹部稹没有召她去书房谈话,而且将就她,幽若自是清楚原因,造成她对书房有阴影的罪魁祸首可就是眼前的人。
“平时您用完早餐就立刻去公司了。”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面上幽若只是淡淡地一笑,老老实实地回话。
“是吗。”迹部稹不置可否地应着,神色淡淡。精致的五官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原本以为充其量也就是好看的花瓶罢了。现在看来,却是他低估了,还算有点脑子,不过也是女人的小心机而已。

迹部稹随意地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折叠地四四方方的纸,递给幽若。
嗯?幽若不掩疑惑的表情,讶异地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那份合同,也是,这份所谓的合同本来就是对她单方面的约束,既然她履行了义务,这份合约自然也没用了。
让自己的合法妻子签下这种合同,若是这份合同被人看到,对迹部稹,那绝对是更大的笑话。
以迹部稹的谨慎,必然不会让她回去以后处理掉这份文件,看来,迹部稹在今天交还这份合同的目的,就是让她当着他的面撕毁。
那迹部稹承诺的事?等价交换,幽若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放心,既然你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我的承诺自然也要兑现。”虽然交易一早就定下,对于要陪同她回幸村家的要求,他虽然不愉,但比起眼前的女人突然变卦,得寸进尺地提出别的要求,不如他先发制人。而且,拖拖拉拉也不符合他的效率。
迹部稹满意地看到幽若将它撕碎,聪明却不自作聪明。
得到满意的保证,幽若自是笑颜如花。
好一派其乐融融的表象,至于内在,谁是真心谁是假意?Who care!

“小心啊~~”异口同声的呐喊打破了这难得和谐的画面。
划破空气般,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幽若警觉地抬头望向前方,一个黄色的小点飞快地正向她们所在的方向呼啸而来。

原来他们在喊让她小心啊。只是这么突然,她这弱智女流哪能反应得过来呢,只得一脸呆滞地愣住了。
倒是迹部稹,淡定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慢慢地将杯子放回桌上,一脸淡然,似毫不在意。
幽若缓缓抬眼,被突然出现在头顶的一片阴影吓了一跳。
他们出现的速度到快。

“您好,”少年们局促地向来人弯腰鞠躬道,快速跑动后带着略微的气喘。
“嗯。” 迹部稹只是略微颔首,连对许久不见的儿子都没什么亲情流露的人,更别提是对一群自己儿子的好友了,没什么表情是正常的。
不过,幽若还是敏感地捕捉到,迹部稹对于这帮少年的态度绝对是不满的,看来对迹部景吾“玩物丧志”打网球,他是很不赞成啊。
其实,这很容易理解,就像幸村亚夫老狐狸不赞成精市打网球,更是定下了除非拿到冠军,否则不许再提网球的规矩,而幸村德仁则恨不得精市能更加玩物丧志一样。

“父亲,您怎么还没去公司?”对着一向冷漠严厉的父亲,迹部景吾也不由地恭敬。
“今天是周末。”迹部稹连头都没抬,淡淡语气,毫无波澜。
不过幽若却是好不容易忍住才没有笑场,什么时候看迹部稹周末休息过啊,看来迹部稹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严重。
就连一向朝气十足的向日,见到迹部稹也如老鼠见了猫,乖地不得了。但过去紧张的少年们,连问候都是“您”而不是“您们”,幽若自是不好开口。
于是,一片沉默。

“笨女人,你不会躲吗?”华丽的声线隐隐地泛着些许气急败坏与怒其不争。
“Wushi!”
幽若无奈,那球又不是冲着她来,她躲什么啊。迹部少爷那么华丽的人,不是号称以洞察力出名的吗,怎么可能没观察到球要砸的是谁。明明想关心自己父亲吧,连关心的话都得转个弯。
还有,桦地君,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黑白分明的翦翦水眸在面前呼吸不匀的少年们身上转了一圈,慢慢地垂下,对上脚边压歪了几株小草的黄色小球。
真可惜啊,差一点就能狠狠地与旁边这男人来个肌肤之亲呢。
“那就明天吧。”迹部稹优雅地起身,理了理仍旧笔直没有褶皱的外套,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对着似乎颇有深意的话,众人则是一头雾水,但幽若自是听懂了。

“您好,我是凤长太郎,是冰帝网球部的队员。刚才真是对不起,真的很抱歉。”九十度的大鞠躬,浅灰色的头发暮地出现在幽若视线内,清秀的少年一脸的诚恳与发自内心的歉意,耳根更是隐隐泛红。
“你的发球?”就是这么一个腼腆的少年,说刚才那球是他发的?
“真是很抱歉,刚才在练习一球入魂,所以……”
幽若怔怔地望着因她专注的目光而越来越害羞的少年,虽然她不懂网球,但刚刚的发球起码是两百多公里的超球速发球了吧,更世界职业网坛的选手相比也不逊色了吧。
而且发球快,狠,只不过这准头……很有进步空间啊。

“很逊耶!不是喊小心了啊,自己不躲……”宍户亮忍不住嚷嚷道为搭档出气,不过对上幽若无辜地表情,怎么也不能强撑着说完未完的话,谁让这个女人是长辈啊。
幽若则是一脸的无奈,明明是某大少爷别扭嘴硬,才拿她做挡箭牌,没想到却被少年们都误以为差点被砸到的是她了。幽若淡淡地撇了一眼旁边镇定自若的男人,早就知道以那球的弧度砸不到他吧。

“那个…..昨晚的节目我看了哦,你很漂亮。不过,刚才我们叫得那么响,你怎么不躲呢?” 原来觉得这女人很讨厌,一定要嫁给迹部爸爸,不过迹部爸爸好恐怖哦,现在看这女人倒还挺顺眼的。还是小孩子心性的向日怎么也无法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叫阿姨或者夫人,索性就省了称谓吧。

“你也看了啊,谢谢夸奖……因为昨晚回来太晚也很累了,早上……”幽若淡淡地回答着,声音越来越轻,至于后面已然消声。
不过看嘴型,大家怎么都觉得好像是说没休息好,单纯的小动物们则是一脸茫然,没休息好这么早起来干嘛啊。至于道行稍微高点的,则是不自然地干咳几声,这是在抱怨他们太吵了,不但吵到她休息还让她差点受伤?

“你这不华丽的女人,本大爷要在自家的网球场训练,你有什么意见啊?”仍旧是华丽的让人侧目的声音,但配合着自称本大爷的那飘忽的表情,怎么着都给人一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幽若无辜地望着华丽地撩着额前发丝的迹部少爷,以眼神回应,她刚有说什么意见吗?
众人则是目不转睛地望向一向与部长同声同气的桦地君,没听到他洪亮的掷地有声的双重奏,真是怪不自在的。
桦地仍是目光飘忽,一脸木然让人猜不出想法。部长何时需要他的附和,何时不需要,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至于这次?他什么都没听到。
第三十八章
一改平日里的粉嫩梦幻套装,今日幽若特意换上一套淡紫色的即膝连衣裙,一条束腰的银色皮带展露姣好身段,浑身上下更是透着精心修饰后的婉约雅致。如墨般的秀发用镶着碎钻的发段随意地挽着,几缕发丝跳脱地没入精致的锁骨,风情绰约。
原本天然去雕饰的雪肤,此刻略施粉黛,使得白皙剔透的皮肤更加明艳动人,浅笑吟吟更显得光彩夺目,衬得整个人像陶瓷娃娃一般精致。

幽若优雅地顺着蜿蜒的楼梯下来,入目即是那优雅冷冽的身影,迹部稹早已翘着腿端坐在沙发上。不过,幽若注意到,一袭剪裁合理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与宝石蓝的领带相得益彰,用完美来形容也不夸张,但,却与平日的打扮无异。
那个男人虽然是神色淡淡,但只是抬手看向腕表这么一个平常而细微的动作,那无声流露的不耐,却够让下人们诚惶诚恐了,自动自发地一直催着女主人。

女仆恭敬地将包装精美的礼品搬上房车,幽若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有一套精致的茶具,是老爷子的喜好;高尔夫工具盒,看来是为那附庸风雅的幸存德仁准备的;还有一些饰物……看的出准备这些的人,是下了功夫费了一番心思了解那宅子里人的喜好。
在心底狠狠地给那早已坐进后驾驶座的人一个白眼,幽若向站在一旁的松本管家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颔首致谢。

虽然昨天打过电话已经告诉那家子人他们今天会拜访,但上车后,幽若还是先打了通电话回幸村大宅,告知大概到达神奈川的时间,以示尊重。
挂上电话,幽若轻轻地嘘了一口气,听的出来,对话那头幸存老爷子对她的识礼还是很满意的,连语气都不若平时的严厉,不过中气十足的嗓门可一点都听不出是身体不好需要休养的人呢。

迹部稹一向不喜欢在车里放音乐,因为那样会妨碍他在车里看文件,此刻没了幽若打电话的声音,狭小的空间里,车里的气氛很沉闷,在快速却仍稳健行驶的车内,迹部稹更是效率至上,自顾自地在车内翻着文件,翻页的沙沙声显得特别清晰。
幽若只得优雅地端坐着,趁机百般无聊地望着车窗上急速变化着的青葱翠绿的景色,今天是周一,迹部大爷肯纡尊降贵陪她回幸村家可是大大地施恩了。

飞快地驶过豁然开阔的马路,经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大街,豪华的房车利索地一个转弯驶入一条清净的大街,仅是一条马路却隔开了所有的喧嚣,惟留幽静。
路上稀疏的行人使得这条路甚是冷清,但两侧或豪华独立的别墅,或华丽的花园洋房,或清雅幽静的日式大宅,无不昭示着这里的豪华奢侈,寸土寸金。

车子继续行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天然的绿色屏障,浓密青翠的斑竹,幽静清雅的林荫小道。
leizhuer22

ZxID:11347724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10-03-29 0
片刻之后,坐在车内的人的视线豁然开朗,车子地在以淡雅幽静、深邃禅意为境界的明显日式风格的建筑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厚重的木门应声而开,幸村德仁早已迎了出来,后边急急忙忙跟出来的,是他那花枝招展的女儿?
浓妆艳抹,扭着水蛇腰故作妖娆,那如狼似虎的饥渴状,幽若打赌,若不是旁边有人,觉得会扑上去上演儿童不宜的戏码。
幽若无视那投在她身上恶毒的眼神,优雅地挽上迹部稹的胳膊,不过看身边这男人的自若的神情,想必是没收到那位大小姐的电波。

幸村老爷子素来不喜豪华奢侈金碧辉煌,因此大宅内部也是简约为主,木致的回廊、挑檐更是带着浓烈的厚重感。
幸村德仁率先推开面前的纸糊个子拉门,引他们入内。
幽若待迹部稹换下鞋子后,才在门厅处朝内略一鞠躬,脱下鞋后,转身弯腰,把两人的鞋子将鞋尖儿朝外摆放整齐,这才入座。
果然换来坐在主位的老人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利眼,一闪而过的精光,略微的颔首表示他的满意。

“幽若,过来坐这边。” 幸村亚夫拍了拍他旁边的坐垫,示意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但那锐利矍铄的眼神却表明此刻绝不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
幽若略一犹豫,在幸村家她向来是被当做隐形人的存在,她的身份更是让讲究门第出身重视名声的老人不喜。从没被正眼看过的她,今天居然被赐坐得以坐在老爷子的旁边?
若是说幸村亚夫对迹部稹近几日的做法不满是因为亏待了她,还不如说是因为迹部稹大大地落了幸村家的面子,才趁此机会昭示她在幸村家的地位,借以警告迹部稹呢。
不过想归想,幽若还是不发一语,乖巧地落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管老狐狸是出于什么缘由,都不能落了他的面子。

幽若趁着跪坐时,不着痕迹的淡淡扫了一眼,在座的除了本家的几位,还有分家的人,似乎还有与幸村家走得较近的大族,幸村亚夫这老狐狸是准备让人来看戏,趁机给迹部稹一个下马威?
怪不得刚才电话里心情这么好呢,感情是刚才她的那通电话让他在他们面前赚足了面子,扬眉吐气了啊。

面对这么一群人,对着这明显被下了套变了质的拜访,迹部稹仍是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礼仪完美地向祖父问安,对着一大帮子的人更是一阵礼数周到却不过分热忱的寒暄,再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幸村亚夫更是修行多年的老狐狸,平若不苟言笑的他,对着今天才登门的孙女婿,更是表现地仿佛老怀开慰满意至极,仿佛中间一切的闹剧都没发生过。
你来我往,寓意深厚的对话,再加上众人小心陪笑,俨然是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

幽若更是如小媳妇一般,完美地姿态优雅地跪坐一旁,带着得体的笑容。更是能感受到对面幸村雅子痴痴地望向迹部稹那火花四溅的眼神,幽若淡淡地垂下眼睑,不由地感慨,幸村雅子可真是生错时代,不然,普罗米修斯又何苦去偷火种呢,不用干柴,她都能自燃了。

慢慢地转移自己的眼神,不无意外地捕捉到一道不善的视线,妆容精致仪态完美的贵妇,但那恶意的眼神却使的她的气质大打折扣,上挑的眼角更是泄露了她的尖酸刻薄。
幽若优雅地喝着茶,不以为意。精市的母亲,她该尊称为“大妈”的人,又岂是绝不是宅心仁厚易于相处之辈。对自己这张越长越神似生母的脸,是怨恨的吧,幽若摇了摇头,可惜一个贵妇却被一个不值得的丈夫硬生生地逼成了怨妇。

从生意经,到高雅艺术,从政治走向,到品茶论道,不得不说迹部稹是一个博学的人,还能触类旁通,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聊天对象。
在商场打拼多年,幸村亚夫可谓是阅尽商场沉浮,随着年事渐高,他更是心生养性,体验良多。他本是带着刁难的心态与迹部稹谈商,论道,评时政,品名茶,终不得不承认这后起之秀确实出色。
谈得兴起,幸村亚夫,更是赶出了他们,独留两人在房。而这期间,即便是所感兴趣的话题,迹部稹自始至终都是神色淡淡,不卑不亢。


耸了耸肩,老狐狸看来是想跟迹部稹单独谈话吧,就不知道那契合到谈的兴起的表演,有多少水分了。无视那两个女人不善的眼神,幽若率先离开。
日式风格的建筑,简约清幽,崇尚融入自然,幸村大宅里的风景更是不错。宽敞的庭院,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青葱,不由地让人倍感神清气爽。
“幽若?”低沉的声音带着魅人的磁性,但来人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肯定。
幽若缓缓地回头,在阳光下更加流光溢彩的紫发,那绝尘的容颜让人幽若差点将来人误认为是精市了。但那略显忧郁的淡紫色双眸,昭示了他与精市的区别。

“父亲。”幽若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疏离的笑容。撇了一眼他身后的画架与行李箱,她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眼前的人是特地回来看自己的,看来不过是倦鸟终还巢罢了。
“你受委屈了,”明明已是中年,但常年沉浸在艺术之中,与来自家里的压力,矛盾地融合,反倒为他添了一份青涩的愣头小子们所没有的儒雅与忧郁气质,自然惹得众女前仆后继,然后家里更加永无宁日,如此恶性循环,最后他倒好,宣称环游世界追求灵感,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便是好几年。
   
“你怨我是应该的,我没照顾好你。”磁性的声音带着醉人的魅力。
低皱的眉头,忧郁的眼神,这个人演情圣上瘾了吧。他曾为自己的风流花心辩解,那只是多情而已,他最大的错便是情到深处不自控,所以他明知不能负责却仍招惹了她的生母。
而他的懦弱,更是加剧了爱上他的这些女人的悲剧,她母亲如此,精市的母亲又何尝不说如此。在幽若看来,这个懦弱的男人,唯一一次的勇敢便是在众人面前坚持己见接她回家了吧。
那男子一脸受伤的表情,更是让幽若忍不住想大笑。她被他的原配夫人嫌弃的时候,他这父亲在哪里?上演那荒诞的婚礼的时候,他这父亲在哪里?精市因他这不务正业的父亲而被人嗤笑,明里暗里被整的时候,他这父亲又在哪里?

第三十九章
“父亲长途跋涉,想必是累了,先去休息吧。”幽若平淡的语气,不起一丝波澜,更无父女久别后的思念。
“是啊,刚下飞机,还真是有点累了。”对幽若的无礼不以为意,男人好脾气地儒雅一笑,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是意识到自己提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不由地尴尬一笑。
“刚下飞机,不知道父亲坐的可是东京航空?想来全日本都看过我的广告了,连父亲也不例外。”幽若不甚在意的冷嘲道。
“幽若,是父亲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那眼神那语气仿佛真的心怀歉疚,但试问哪一个歉疚的人,却不说悔过的承诺?他的行为,更是像为自己开脱,而不是改正。

“哪里委屈啊,能像父亲一样,为艺术抛头露面,能为艺术的殿堂添砖加瓦,这可是继承您的遗志。”幽若淡淡的语气,柔柔的声调,出口却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幽若,太无礼了,太放肆了,你当我死了吗,遗志!”不得不说,即使是儒雅的好男人也是有脾气的,更何况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
“父亲您抛家弃子,一走便是几年,您留下的话便是为追求艺术,女儿以您遗留下的志向为志向,您不开心吗?” 微扬的嘴角,不疾不徐的声线,幽若淡淡地反问道。

“你,哼~~”再好的涵养,也禁受不住这冷嘲热讽的,而且是来自女儿毫不掩饰的嘲讽,拉起行李箱,男人不由地愤而离去。
望着那气急败坏的身影,幽若难得的好心情,敢做不敢当的男人,就算是她所谓的父亲,也不值得她的尊重,而且她也没那个心情去演一场父慈女孝的戏码。
不过,精市应该会很开心吧,即便他从来不是个称职的父亲,甚至没有在儿女的成长过程中扮演引导者的角色,但不可否认精市的容貌与艺术天赋均来自这个男人,男孩子对父亲更是天生有着崇拜感,这几年,精市虽然不说,但心底总是牵挂他的。

这么一闹,幽若没了赏景的性质,想着回原来的房间看看,精市说过她的房间还是原封不动,除了打扫的下人没人进出过。

“你原来躲在这里啊。”一张色彩斑斓的脸赫然出现在幽若的视线,故作娇媚的嗲嗲声,即便是在明媚的阳光下,也让人不由地心生寒意。
望着那一层厚厚的白色脂粉,幽若恍然,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幸村雅子的真面目了啊。而且,这罪魁祸首好像貌似就是自己!

想来,那还是3年前的时候,情窦初开的少女已过早地识得愁滋味。那时的幸村雅子还是直发素颜,虽称不上冰雪之姿却也算是清秀佳人,小家碧玉。更是对一青涩少年芳心暗许,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糟糕的就是,这“流水”还对偶然见到的幽若两姐弟惊为天人。
因为精市是男生,自然没有竞争力,娇娇女的幸村雅子便视幽若为最大的竞争对手,长辈面前讨巧卖乖,暗里设计陷害,虽然手段弱智,但却胜在密集轰炸疲劳作战,弄的幽若不堪其扰。
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呢,对着眼前的浓妆女子,幽若自顾自地想着。

    好像是自己跟精市在幸村雅子出现的地方,放了无数的艺妓照片,更附夸得天花乱坠的溢美之词;而且,自己跟精市的谈天中更是趁机流露对那些浓妆女子的羡慕,还有什么因年纪小不能化妆之类的无奈;然后精市的出面,更是让幸村雅子那一帮所谓的闺中密友倒戈相向;最后,由那甩了她幸村雅子的男孩出面,声称他欣赏浓妆艳抹的女生,便大功告成了。
倍受打击的娇娇女把自己关在房间几天后,出来便是现在这副模样了。问题是,幸村雅子审美观大变,走妖冶华丽的路线也罢了,偏偏上了岔路,以为越是浓妆越美丽。以至于到现在还对幽若的素颜嗤之以鼻。
根深蒂固的想法岂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想来即便现在有人跟幸村雅子说妆不是越浓越好的,她也不会信的。
   
顺手将垂落到脸颊的发丝撩到耳后,幽若无奈地望着眼前的人,这么蠢的人还真少见。传统的艺妓,为了显示她们的矜持不愿让人看透神情姿态选择浓妆厚粉,而且她们却是只陪酒的。而眼前的人呢,简直就是将艺妓的两大特色发扬光大,浓妆自是不必说,连陪酒都恨不得陪到床了。

“幸村幽若,你聋了啊,没有听到我叫你!”幸村雅子气急败坏地吼道。
“幸村雅子小姐,请注意你的风度,而且,我现在姓迹部,所以,请你称我为迹部夫人,好吗?”幽若淡淡地说着,丝毫不为幸村雅子的坏脾气所动。
但多年的习惯又岂是轻易能改变的,曾经的幸村雅子仗着长辈的疼爱,对身单势薄的幽若总是百般欺凌,呼之即来和之及去也没有人会阻止。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出糗的总是她自己,但幸村幽若就是她的玩具,这个想法是不会变的,即便对方现在是迹部夫人。

“不准,我不准,你,马上离开他,稹是我的!”因着幽若的话,幸村雅子气急败坏地跳脚了,脸上的粉底更是有扑扑直落的趋势。
“恐怕不行……”对上着单蠢的女人,幽若真是无语了,她的智商不是用来浪费在这种单细胞生物身上的,跟她讲话简直是侮辱自己。
话不投机半句。以前无聊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她对逗弄幸村雅子还挺有兴趣的,不过现在,她心情不好,还是去房间等精市放学吧。
再看一眼那布满浓妆的脸都觉得伤眼,幽若当机立断转身离开。

“不许走。”一个侧身抢先拦住幽若,嚣张的语气流露无疑。
看着暴露在空气中那略显暗淡的手臂,幽若淡淡地感慨着,她就不能敬业些,把手臂也涂白吗,这样看着,真的很有违和感啊。
“雅子,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传来的嘶哑的嗓音仿佛尖锐的手指划过黑板的感觉,令人皱眉。

“二叔好。”幽若淡淡地朝来人示意道。
“父亲,你看她什么态度啊,这么嚣张~~”拉着幸村德仁的手臂,一阵摇晃,幸村雅子撒娇诉苦。
“乖,雅子啊,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妹妹点。”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淡淡站立的幽若,考量片刻,顾及到那毕竟是挂名的迹部夫人,幸村德仁只得安慰着女儿。
“让她?”嗲嗲的嗓音突然拔高,尖锐地惊起一群飞鸟,那惊愕地瞠大的眼神配上那苍白的面容更是惊悚万分。
“他抢了我的男人唉!如果不是她,现在我才是迹部太太,我才是啊!而你呢,你就是迹部集团掌权人的岳父啊。想想看,多威风啊,那可是日本第一大财团啊……”
blablabla~~唾沫横飞,口水四溅。

那强大的想象力,幽若真的不得不佩服了。貌似她就是为了替这严重妄想症患者收拾残局才委屈下嫁的吧?
怎么舌头这么一搅动,事情就颠倒了呢。
更加强大的是,那一番毫无章法颠倒黑白激情澎湃的演说,还有观众赞同。那唯一的观众——幸村德仁,似乎是被说得心动不已热血沸腾,仿佛他女儿真的就要嫁入豪门中的豪门了。

一阵协商后,两父女绝对一致炮筒朝外。
“若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更疯子能计较什么,幽若随意地耸了耸肩,维持着表面的礼仪,优雅地准备离开。
“等一下,刚才雅子的话你也听到了,所以……”幸村德仁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幽若,一脸狰狞。
“不好意思,二叔,刚才姐姐语速太快,我还真听地不太真切。”无视那眼里的威胁,幽若淡淡地回答道,不卑不亢。

“二叔,请让让,出来一会了,我应该回去找我的丈夫了。”对着拦住自己去路的幸村德仁,幽若只是特意强调了一下“丈夫”。任你想的如何天花乱坠,此刻她还是迹部夫人,以幸村德仁这装满浆糊的脑子,自是不敢轻易得罪迹部稹的。
果然,看到幸村德仁眼底的犹豫,幽若趁机绕过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爸,你在干什么啦,” 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幸村雅子哪能咽的下这口气,“不过是卑贱的舞女生的野种,是我们幸村家施舍点饭给你,不然今天你就是乞丐。就你,也配当迹部夫人,笑死人了。”
幸村雅子娇媚地以手遮口,更是娇笑连连。
“真是跟你那下贱的妈一样,不,应该说你更厉害是不是,不但抛头露面,还对着全国观众骚首弄姿……”越说越得意,幸村雅子一脸蔑视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铁青的人。

“比起你的丑事,” 死死地握紧拳头,幽若克制住那叫嚣着的怒意,笑得一脸灿烂,开口道,“总比某些人买通酒店服务员,脱光了躺在人家穿上想玩仙人跳,却被光溜溜地丢出来好,是吧?”
“幸村幽若,你居然敢!”幸村雅子一副想冲上来拼命的架势,仿佛要撕裂她的嘴。
“这么气干嘛,难道说那丑事人尽皆知的某人就是……”幽若似笑非笑地盯着幸村雅子,带着猫戏老鼠的悠哉。
“亦或是说,那张高高悬挂的PS过的拼图就能安慰你了,能满足你的妄想了?” 幽若望向幸村雅子的眼神带着好不掩饰的同情,因讶异而瞠大了的眼睛,仿佛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给我住嘴。幸村幽若也好,迹部幽若也罢,你别以为翅膀硬了可以飞了,谁准你这么对雅子说话的。” 幸村德仁射向幽若的眼神更是阴森地仿佛毒蛇。“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还不知道尊卑贵贱了。”
幽若略微低着头,似乎知性守礼地聆听长辈教诲,一声不吭。
“哦,到底谁尊,谁卑,谁贵,谁贱呢。”略带低沉的身线,魅惑的声调此刻听在众人耳里,却带着丝丝冷冽。
“我倒是想知道,准备怎么教训教训我迹部稹的妻子,迹部家的女主人呢?”

幽若轻轻地在心底吁了一口气,赌对了。
刚才幸村德仁开口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身后隐隐传来的微不可察的脚步声,这几株茂盛的大树倒真是天然的屏障。
她可真的是硬生生忍下了胸口翻腾的怒气,她毫不怀疑趾高气扬满脑子浆糊的幸存德仁真的会动手,她可真不想再上演苦肉计了,若是他再不现身她真的要反击了。
但是,现在这个结果很美妙,不是吗,她赌对了。

迹部稹即便再不把她当回事,也不容许这么当众侮辱她吧,尤其是她顶着迹部夫人的头衔的时候,这相当于是对迹部家的挑衅,向来高高在上的他怎能容忍有人冒犯他的尊严。
若是换了别的人这么的侮辱,幽若没把握迹部稹会开尊口。但对象是这两父女就不一样了,毕竟幸村雅子那场仙人跳让他恼怒不已。
所以,与其说迹部稹是为了幽若而拔口相助,不如说是对这两父女厌恶至极,才使得他现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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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父亲。”看到走过来的两个人,尤其是看到老人严峻的脸色,幸村德仁更是脸都绿了,他可是好不容易坐上代理总裁的位置,现在可不能功亏一篑啊。“我太失礼了,真是对不起。”谄媚地过去扶住幸村亚夫,趁机表明自己的悔过。
至于是否诚心,谁在意呢,幸村德仁心底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父亲自己以前对这小蹄子不也是当作没这个人吗,想必这次不过是是做戏给迹部总裁看吧。
“爷爷。”幽若淡淡地向老人家问好,平静的脸色更是没有丝毫怨怼与委屈。
“要不是我带阿稹出来逛逛,四处走走,还不知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幽若的,嗯?”冷厉的视线扫了一眼,幸村亚夫更是面色不善,恨其不争。
“阿稹,家教不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给我三分薄面,你也别跟他们计较。”亲善地拍了拍迹部稹的手,幸村亚夫的态度仿佛是对待一个喜爱的后辈。家丑不可外扬,虽然他一定要严惩,但此刻却不能让别人来笑话,尤其这个人还姓迹部。“您太过自谦了,日本商界谁能不敬您,若您的都是三份薄~面了,那我们岂不薄的没脸没皮了。”迹部稹淡淡地接口道,狂狷的语气丝毫不因眼前是商家泰斗而收敛。没脸没皮,这是在讽刺老爷子?在场的不由呆住了,这算是暗讽吗?都已经是不留情面的奚落了,即使几年幸村亚夫已经渐渐淡出商界准备交棒晚辈,但商场上谁不敬重他,迹部稹这也太狂妄了吧。 “当然,既然您开口了,对于他的失礼,自是好说。”话锋一转,迹部稹不咸不淡地应着,不过那冷冷的眼神,可绝对不像是“好说”。
的 “雅子,还不向幽若道歉,”仿佛没有听出那弦外之意,似是听到满意的回答,幸村亚夫头。“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您偏心,明明我才是喜欢阿稹的……”
高亢尖锐的女高音回荡在幸村本家的上空,那蹦蹦跳跳的癫狂状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好一出家庭伦理剧。
幽若注意到,迹部稹随意地站在一旁,除了开头几句,便不发一语。更是摆明了置身事外的看戏态度,平静地看着这出闹剧。
幽若淡淡地垂下眼帘,镇定地望地,被宠坏的大小姐啊,而且还无知的可怕。没看到那老狐狸的眼睛越来越锐利吗,被发配美国的人这次偷偷跑回来不说,还敢么丢脸,脑子被汉堡牛排堵塞了吧,前账后账一起算,幸村雅子的下场,她真是非常期待啊。
“幸村幽若,我恨你,恨死你了!”此刻又改做咆哮状了。
“雅子~”
“幸村雅子!”
等幽若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幸村雅子更是以无穷的爆发力像疯牛一般冲过来,而自己正以抛物线的弧度向旁边跌去。
那力道作用在身上的一刹那,幽若不由地感慨,幸村雅子的汉堡牛排其实真的不是白吃的,力气大的出奇。
旁边可是湖啊,可是幽若已经来不及动作 了,出于本能,顺势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人……
“迹部幽若!”
“扑通”
“扑通”两声,双双落下水。

“您没事吧,真是对不起,对不起。”一身合身的浴袍,绸缎般的秀发湿透后伏贴身上,平添了几许楚楚可怜。幽若拘谨地鞠躬,不断地朝眼前不断释放寒气的人道歉,一脸的紧张。顺势偷看一眼早已换上干净的浴袍的迹部稹,幽若试图强烈地释放自己不是故意的意图。
不过,哈哈哈,落汤鸡的迹部稹?幽若差在心底笑抽,想来优雅高贵涵养到家的他这么多年都没这么丢脸失态过吧。
“要不?我帮您把头发吹干吧。” 幽若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仍滴着水的头发,与散发着凌厉气息的迹部稹真是不相称啊。
不过,幽若肯定迹部稹是不会真的让她动手帮忙的,毕竟他可不会给自己一点机会靠近。
“还不动手。”简单明了的四个字,却炸的幽若差回不过神来,心中更是忿忿不已,这个人明知道她自己的头发还滴着水呢,长发把后背都打湿了,很容易感冒的啊。
幽若万分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是,我去拿吹风机。”幽若风度极佳地微笑着点头,心中却是暗恨不已。
“您在干什么?”回过身的幽若不由地轻呼出声,那可是精市给画的素描,她的珍藏啊。
“嗯?”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迹部稹那自然的神色仿佛在别人的房间翻动别人的东西,是如此的天经地义,也许日本的大男子主义都把妻子当私有财产?
“没想到您对这个有兴趣。”干巴巴地笑着,幽若柔柔地说道,心中却是懊恼不已,这次回来也是想把精市送她的素描本带走,所以才会先把它放显眼的地方。
“画的不错。”迹部稹随意地撇一眼幽若,放下手中的画本,淡淡地评论道。
“姐姐,幸村雅子那女人……”门外突然想起清雅的男音带着一缕焦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少年推门而入。
然后,消音,有片刻的沉默。
“您好。”紫色的发梢还带着滴滴汗水,流光溢彩的紫眸更是此刻更是带着淡淡的疏离。
虽然没见过迹部稹,但是只消一眼,精市就能猜出他的身份,恍然于迹部景吾完美的样貌遗传自谁,而且眼前的人即使是不言不语光却仍是气势凌厉霸气十足。
精市本就是清冷高傲的性子,待人接物看似随和温润,却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即便是完美的礼仪问候,却逃不开迹部稹的眼力,不过他倒是不以为意。就是他那儿子视为劲敌的少年?倒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你们姐弟许久不见,应该有很多话说吧。”丝毫不在意只是穿着浴衣,迹部稹优雅地起身,举手投足的神态更是仿佛穿着正装一般。
既然他这么说,自是没人反对,幽若觉得个时候可没必要装贤惠,不然惹恼精市,可划不来。
而幸村精市,虽然温柔浅笑教养极佳,却更是巴不得个人消失的彻底。
“这个时候,不是你的部活时间啊,身为部长,居然带头翘训练~~而且不是快大赛了吗,我看迹部少爷可是连周末都在加紧训练。”幽若打趣着眼底泛着关怀的少年。
“比赛不必担心,立海大绝对会实现三连霸。”平日里温柔谦和的人,谈起网球自然而然流露出自信与霸气。
顺手接过幽若手里的吹风机,示意她做好,轻轻地用毛巾擦拭后,精市温柔地替吹着长发。
“适当的放任式教育是必要的,而且,”仿佛想到什么,精市笑得更是春暖花开,“有弦一郎在,他们会很乖的。现在,某人是不是该跟我说一下,春泳滋味如何啊?”
“舒服啊,就是水冰了一点,不过,不建议你这娇弱的少年郎去体验。”幽若不正经地调戏道,望着精市纤细的骨架,感慨万分,怎么几不见,就越长越柔弱了,越长越水灵呢。
“幸村雅子这女人,要不是她的妄为任性,异想开想勾引迹部稹,祖父会把送到美国吗,现在当着祖父的面都敢这么对你,”精市虽然是笑着,却是寒意阵阵。
“好,你都说了,是当着那老狐狸的面闹的,所以,不用我们动手,她就会很惨了,我们只要煽风火负责把火更旺一点持久一点,让她没个几年回不了日本,甚至让老狐狸冻结掉她的卡,”
精市为她生气当然很高兴,有事弟服其劳,但是这次真的没必要脏自己的手。
“或者干脆嫁到阿拉伯去,听那里的人可以娶4个老婆,反正幸村集团有阿拉伯客户的……”
幸村精市莞尔,以祖父不二的严厉作风,幸村雅子真的会很惨。不过,就是号称不动手掺和的人,那跃跃欲试的神情~~
“好,不管他们,那就来说说你的事吧。”一改温和的语气,幸村精市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什么啊?”收起说笑的心情,幽若也是一脸肃穆以对。
“为什么不念大学?”直视那双黑白分明的黑瞳,精市淡淡地问道。
“什么不念啊,是考不上好不好,”居然敢跟她玩语言陷阱,也不想想些是谁教他的。
“是吗,那那份麻省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是怎么回事?”紧紧地盯住那双眼睛,精市步步紧逼。
“什么啊,什么通知书,我怎么不知道。”装傻充愣可是幽若的强项。
“人在谎的时候,眼球会向右转,也是你教我的,怎么,姐姐难道现在在用左脑思考?”精市淡淡地笑着,威胁意味渐浓。

好吧,坦白从宽。
“是,那份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但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嘛,而且身在这个家迟早要联姻的,做家庭主妇念多少书又有什么区别呢。”耸耸肩,幽若无所谓的回答道。
“姐~~”
“好好,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是怎么找到那封信的,难道,偷看?”幽若反问道,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没有,只是看到封面是麻省理工学院,里面没打开,所以其实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录取通知书。”精市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地解释道,他还不至于侵犯隐私吧。
所以,刚才只是诓她的?
是真是假,诈一诈就知道了。他可是好学生,学以致用。精市温柔地笑着,看着眼前倒吸一口气的人,名师出高徒嘛,不由地笑意更甚。
“那那份信,现在在哪里?”随手丢在书柜上都被发现了,幽若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撕碎再撕碎。
“我把它夹在那本素描本里了啊,想着一起给你的。”那咬牙裂齿的神情更是让精市不由地心情大好,终结两人交手过程中,他这么多年数不清的惨败记录,这次的成功了,怎能不高兴。
“那本画册?”幽若不由地瞠目结舌,指着放在桌上的本子的手不由地哆嗦。没么倒霉吧?
“是啊,就是我给你画素描的这本啊,夹在里面了啊,”精市越过木然呆住的幽若,翻开画册寻找。
“奇怪,怎么会没有啊,我特地嘱咐过佣人打扫时不要动的啊,明明就是加在两张画像之间的啊。”仔细的翻了几遍,仍是不见信的踪影,精市暗自戒备地看向姐姐,不会是早知道他的把戏,反过来捉弄他吧?毕竟眼前人素行不良。
肯定是迹部稹那家伙,不告即取谓之偷啊,但是他拿个干什么?
对上精市怀疑的目光,幽若也懒地解释了,只得随意地摆了摆手。
“姐姐,”
顿顿,精市淡淡地开口道,“我回来的时候见过祖父了,他让你去见他。”
姐弟俩眉目传意,一阵火花四溅。
而你现在才告诉我?
我忘了
你…故意的吧!

是又怎样?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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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幽若缓缓地起身,装模作样地顺顺仍旧伏贴笔直的衣角。在这个家,幸村亚夫就是绝对的权威,可没人敢让他等么久的。
“对了,精市,我们的父亲大人回来了,”优雅地来到门口,停了下来,幽若回首浅笑不甚在意地提起,仿若一个无关的人,果然看到少年敛去温柔的笑容,神色未明。
“如果他终于漂泊地累了,倦了,想回家展现父爱,那们做子女的自然……”说到这,幽若停顿片刻,望进那温柔的紫眸暗含的希冀,开口道,“如果他仍是浪子不回头,反正没有他么多年也过来了,我们也……”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那所谓的父亲这次不过是顺路休憩片刻,又继续花海游荡,受伤的肯定是精市。
虽然精市很优秀很早熟,可是再早熟也不过是个15岁的少年,即便么多年假装无所谓,但潜意识里总是期待父亲的赞许与肯定,看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绘画就知道了。
看到精市略有所思的样子,幽若满意地头,想必精市听懂了她未完的话,若是那个人仍是不知悔改执迷不悟,那更不值得他们的尊重。
这个弟弟,确实值得她自豪。
“祖父,”幽若穿过回廊,在那扇纸糊的格子拉门停下来。
“进来吧。”透过层薄薄的糊纸,那低沉严肃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心。
“是。”幽若轻轻地推开拉门,在门厅处朝里面端坐的老人礼貌地鞠躬后,脱下鞋子,再弯腰将鞋子端正地摆放好后,才略显拘谨地在老人旁边的坐垫上坐下。幸村亚夫喜静,幽若的这一系列动作更是放轻手脚,尽量不发出一丝不协调的响声,做到礼仪完美。
“雅子身为幸村家的大小姐,在家自然是百般宠溺,在外更是人人吹捧,虽然从小聘请名师悉心教导礼仪课程,希望能谦恭优雅,知书达理,却没想到做出这么丢脸不知羞的事情,还累及家族……咳,咳咳。”一阵破碎不间断的咳嗽声打断老人的话,低头又是一阵猛咳嗽。
“祖父,请您放宽心。”幽若起身轻起地拍着老人的后背,柔柔地安慰道。
“没想到,还是你孝顺。”幸村亚夫平静下来,片刻后,似是有感而发,看着幽若的眼神更是亲善。
听到这样的赞美,幽若优雅地浅笑,神情愈发地谦恭。相信老狐狸今天叫她来,不会只是打亲情牌么简单,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以前你在这个家,受委屈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幸村家亏欠了,也亏欠了你的母亲……”老人略带颤抖地轻拍着幽若的手背,言语间流露的尽是悔恨,任谁看了都不忍。
“没有的事,是您将我接回家里,免去了流落街头的命运,幽若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幽若费力地想扯出一抹笑容,可惜未果,那僵硬上扬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假。
这僵硬的笑容,看在幸村亚夫眼里,他的眼神更加的暗淡。
任谁被亲祖父嫌弃,被至亲的人无视,此刻还能笑得温顺,那才会使得老狐狸生疑呢。
虽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委屈与难受,但幽若脑袋却是飞快地盘算着,这只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他率先把些事讲出来,好堵住她的口好让她以后无法再因个这而怨恨?那他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唉,没问过你的意见,便让你嫁入迹部家,可是不满?”幸存亚夫严肃低沉的声音此刻略带温情。
“能嫁入这样的家庭,被全日本的女性嫉妒着,这是幽若几世修来的福分,对祖父的安排是感激不尽。”幽若柔柔地回答着,心中却是疑虑更甚,是准备进入正题?
“看迹部小子刚才的样子,你们的关系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似是不错?”幸村亚夫似是随意地提起,仿佛真的是关心孙女的和蔼祖父。的
“还好吧。”幽若稍稍地低头,适当地流露小女人的娇羞,柔柔地应答着。
老狐狸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听她跟迹部稹的夫妻关系?以老狐狸的傲气再加上幸村集团本身的实力不俗,老狐狸总不可能想从迹部集团捞什么好处吧。刚才还脸亲切地称他为阿稹,一转头便是迹部小子,变脸也太快了,是还在记恨迹部稹的对他的无礼吧。
“人老了,自然看开了,是名,是利,不过一场空,老人家没什么心愿,就是希望晚辈能生活幸福,阖家欢乐,还能求什么呢。”那虔诚莫测的模样,还真有几分看破红尘,得道高僧的玄乎。
这话,若换成别人或许会信,但幽若确实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幸村亚夫是谁,几十年前跟迹部前任家主,一起被号称“双雄”,吞并收购,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丝毫不亚于今的迹部稹。尽管几年有淡出商界的趋势,但光凭现在仍被商场中人尊称声太爷,就知道如何厉害。这样的人会慈爱?看破红尘?还不如是有什么价值值得他来演戏。
但他的话却仿若平地惊雷,让幽若心中一惊,平白无故地,老狐狸怎么会突然有此一说,不得不让她怀疑是不是看出她刚才对他的不屑。
得提起百般精神,小心应对,深怕一步小心被成精了的老人看出破绽,也是以前幽若在幸村家巴不得当隐形人的原因之。
的 “有空,多回家来走动走动吧,精市也很想念你的,而且,” 幸村亚夫略微顿顿,慢慢地开口道,“幸村家总是你的娘家。”
此刻,幽若真的是一头雾水了,这话,可以理解为老狐狸在暗示幸村家会当她的后盾?
“是,有空一定经常回来,就怕太过频繁祖父您会恼呢,听说前段时间,您身体不好,一直没来探视,真是过意不去。”既然老狐狸这样说,不管什么目的,她都接下了,有他支持,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呢,她自然不介意此刻配合着演一出爷孙和乐的戏码。
“好,好,你肯经常回来,当然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幸村亚夫更是好不掩饰自己的欣慰。
幽若笑的愈发温柔。
“不过,今天这件事,确实是德仁他们父女对不起你,我肯定要严惩,幽若想觉得怎么样?”
“全凭祖父做主,幽若没什么意见。”柔柔地笑着,幽若心中却是腹诽不已,老狐狸看似明着在征求的意见,如果她真的敢有什么意见,相信被严惩的对象就得换人了。
“还是幽若识大体,样吧,不能委屈你,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爷爷一定做到。”
幽若更加吃惊了,老狐狸可是在开空头支票啊,如果她狮子大开口要幸村集团呢?他也给?
不过脑子里个想法一闪而过,就否决掉。首先,她无意幸村集团,其次,老狐狸不过是这么一说,虽然明面上没什么条件限制,但却是暗含限制的,自是在合理的范围内,不然她提出过分的条件,他不会蠢的照办的,而且看他老神在在脸成竹在胸的模样,想必是吃定她了,刚才那些温情戏不过是试探吧,看她是不是识时务。
“幽若不敢有什么要求,不过,如果祖父允许的话,幽若放肆了。”温顺地低头,幽若柔柔地道。
“既然允你了,有什么话尽管开口,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幸村亚夫用眼神鼓励着幽若开口。
委屈?曾经给她脸色看的,也有这老狐狸的份,她能开口吗?

所以,这话翻译出来,就是“若是想找德仁父女的麻烦,自己掂量吧。”幸村德仁他们父怎么出格不争气,也轮不到个出嫁的孙女来评判,略微思考,幽若就把中间的弯弯道道想清楚了。
“其实,幽若本不该插嘴公司的事,但是,有句话不得不说,二叔,”略微顿顿,幽若不着痕迹地瞥见幸村亚夫的眼睛可不是真的那么亲和,怕她真的会说什么严惩的话?
“二叔,似乎不适合接手公司。”望一眼恢复严肃面容的幸村亚夫,幽若柔柔地将话讲完。
“幽若这是想赶你二叔离开公司?”重重地强调了“二叔”两字,似是对幽若的对长辈的不敬略带不满。
“您误会了,二叔在公司多年,为祖父分担许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幽若岂敢对长辈不满,只是,二叔在原来的岗位做的很好,代理总裁似乎……”话都到这个份上,有容再不明白老狐狸打的算盘,她可真是白活一世了。
老狐狸假托生病,让跃跃欲试的幸存德仁上位,不过是出于考验,结果自是让他不满。而且他也更加属意将集团交给精市,但精市毕竟还小,这个决定不会服众,反倒会被幸村德仁联合董事会他偏心。所以最好是有什么名目能让幸村德仁死了这条心,既不用出自他的口以免伤父子感情,也使得精市成为那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这个人选就是她?
幽若在心底狠狠地诅咒着这个该死的老狐狸,居然把她当熗使,不过,为了精市,她就暂且认了这回冤大头,总比幸村德仁那该死的家伙会向精市下套好。
“哦,那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呢?”似笑非笑,幸村亚夫一脸的高深莫测。
“精市。”想通后,幽若自是毫无顾忌,淡淡的嗓音,满满的尽是身为人姐的骄傲。
“精市很优秀,可是他毕竟才国中。”若是真的不满,直接否决掉就是了 。明明很满意,幸村亚夫还故作副为难。
“精市的优秀相信大家有目共睹,网球,他能带领立海大走向顶峰,绘画,他能在画坛被当做最有潜质的明日之星。若是专注生意,他的成就……”
幽若趁机打量下旁边的人,看来对她说的很满意,再接再厉,“而且精市也说过,长孙的责任他很清楚,必定不会玩物丧志,今年他就升学了,趁着暑期,可以让他去公司实习一下,早些熟悉公司的环境也好。”
“幽若,你这是建议呢?还是这就是你的条件?”
言下之意,如果只是建议,那他就是会考虑,但不一定听从。如果是条件,他答应过的,那精市继承人的身份就铁板钉钉的事,但是,幽若以后却不能自向他提条件了。幸村亚夫混迹商场多年,自是小心谨慎,现下更是杜绝幽若以后想反悔再提条件的可能。
“是条件。”淡淡的语气,却是毫不犹豫,幽若肯定地接口道。
“很好,我没看错你。”雄浑的笑声震得人耳边嗡嗡响。
优雅地起身鞠躬告辞,轻轻地阖上那扇推门,幽若已懒得理会老狐狸口中那“没有看错”到底是什么含义了。
慢慢地踱着步子,她想着在想的是,老狐狸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承诺永远有效”?
那承诺,是指经常回幸村家,幸村家永远是她后盾?
待幽若离开片刻后,房间里传来穿透人心的笑声。
“哈哈哈,迹部老小子,”幸村亚夫一改平日里严肃锐利的形象,拿着话筒笑得胡子一颤一颤。
“幸村老狐狸,原来死人脸也会笑啊,难道是枯木逢春?哪个女人么倒霉啊,我替她超度超度”在私人海滩上,身穿花色衬衫,悠哉游哉地享受日光浴的老头则是一脸惊吓。
“大人有大量,不跟你晚辈计较。不过,迹部老小子,虽然们多年交情,可是辈分不能乱。你的儿子娶了我的孙女,我的孙女称我爷爷,所以,你的儿子也得叫我一声爷爷,那你叫我什么啊”
“爸?小子阴…﹟&?ゑ…Ж…Φ…ξ”呸呸呸,迹部前任家主此刻可是顾不上什么形象,一段抑扬顿挫绕梁三日的精彩国骂回荡在金色的沙滩上空。
“哈哈哈~~” 两人交手多年,你炒地皮我就办商场,你建酒店我就兴旅游……从这个领域拼到那个行业,斗得不亦乐乎。但是,来往却是堪堪打个平手,分不出胜负,这次让幸村亚夫先赢了半着,他怎能不得意。
“幸村老匹夫,让你半着又如何,免得到时候输的太难看啊。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你到时候别忘给写个‘服’字啊。”
“老狐狸,是别忘昭告世界才对,哼。”
两个加起来年龄过百的人,不约而同地恨恨地挂下手中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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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日暮西沉,金色的余晖渲染开去,微风轻拂,清澈的湖面,水波微颤,波光粼粼。湖边微斜的柳树慵懒地舒展着枝丫,风抚枝微颤。
树下那身挺拔的身影,即便是一身简单的浴衣,便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但却使得这样的美景硬生生的被撕裂一般。不是说他有碍观瞻,相反,端正俊美的五官,颀长的身形,有着令人无法侧目的霸气,但却与着小桥流水花红柳绿不符,仿佛烟雨蒙蒙的温柔水乡,加入了苍茫的大漠黄沙,一个是婉约细致,一个是凌厉大气,都是美,却是无法糅合。
果然,只有钢筋水泥的摩楼冷硬奢华的办公室才适合他身的凌厉。
“要通知松本管家,送一套衣服过来吗?”幽若柔柔地问道,此刻她也是身着浴衣,但是她原来房间里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地保留着,衣柜里自然还有留下来的衣服,可以凑合着穿。
“嗯。”尽管只是一个音节,但迹部稹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线确实魅惑人心。
身为人妻,自然要嘘寒问暖,若是想再进一步成为贤妻良母,那就得观察入微想他所想。
的 在幸村大宅里,迹部稹可以旁若无人地穿着浴衣仿佛身着正装样,但是这不代表他会让自己失礼到穿着浴衣就上车回迹部家。以迹部稹的脾性,若不是迫不得已,他绝不会勉强地穿上别人的浴衣,尽管是全新的。而且鉴于迹部少爷那追求完美到吹毛求疵的地步的高要求,是遗传眼前这人的,自然不能不小心。
根据平日里幽若的观察,迹部稹的一身衣服从衬衣领带到西装外套,没出现过第二个牌子,这样贸贸然地让人去买,必定也不能使得他满意,最好就是让松本管家派人送过来。
“姐姐,姐…夫”精市温和地笑着打招呼,如果忽视后面那几乎为不可闻的称呼,他的礼仪还算非常完美。
迹部稹趁机打量着眼前在同辈中可称的上是非常出色,说是绝对的佼佼者也不为过的少年。完美精致的五官,纤细的骨架,柔和的五官却不会让人认错性别,那眼里的执着坚毅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见到。
迹部稹在心里玩味地念着这个名字,幸村精市,就是在网球上打败景吾的人?虽然他一直不满景吾为这些娱乐分了心神,但是既然做了就要是最好的,这是他一直教导景吾的理念,而他也一直完美的执行着,不管是钢琴书法还是语言,没让他失望过。直到有一天,放在他桌上报告景吾近况的文件内容,赫然是景吾带领的冰帝败给立海大,而且一连两年。
“精市,有什么事情吗?”幽若讶异地回望,顿时了悟精市对迹部稹的别扭与记恨。虽然她觉得精市打断她跟迹部稹的对话有故意的成分,但是精市毕竟不同于那些莽撞的毛头小子不会不分轻重,所以肯定是有话要说。
“你们的衣服都湿了,尤其是姐…夫,没有换洗的衣物,而且姐姐也难得回来一趟,所以爷爷吩咐说,请你们住宿一晚。”柔柔的嗓音,只是中间那称呼着实含糊地可疑。NANI?
差点不华丽的呼喊出声,幽若克制住那一刹那不自住的瞳孔收缩,明面上他们是夫妻,如果要在这住一夜,那不意味着?
“不用了,我刚刚已经打电话给管家让他送衣服过来了,”幽若柔柔地解释道,淡淡地瞥了一眼精市,望向迹部稹的眼神更是纯洁无比。
其实,精市此刻的心情可以是非常矛盾的,既希望幽若能多住一晚毕竟他们姐弟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且难得父亲也在一家团聚,可是样就意味着他得忍受这男人。
等等,一个晚上,一男一女而且还是明面上的合法夫妻,虽不是干柴烈火,但吃亏的总是……?
不得不说姐弟两不愧心有灵犀,一个眼神交流,精市就能充分了悟幽若想要表达的意思。
精市流光溢彩的双眸更是带着坚定,绝对不可以!
虽然姐弟两都觉得以迹部稹的自我,应该不会答应住宿的,不过还是得意思意思问一下他的意见。
“那就这样吧。”迹部稹一锤定音,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两人错愕的表情,不由地心情略好。
那就这样吧,这样的结果就是?
吃完饭后,幽若就在卧室里对着地上那两床铺发呆。
幸村亚夫喜欢传统的和式风格,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家里所有内部装修就连卧房,都是和室设计。整间和室都用来作为床铺,平时铺着单人棉被,此时平铺着双人棉被,略显地拥挤。
望着铺在席子上的垫背,幽若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悲,不是豪华的 ,所以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同床共枕,而且这么宽敞的房间完全可以避免肢体接触,但是,体贴的下人却把两床被子放地中间连条缝隙都没有。
虽然幽若敢肯定迹部稹不会对她用强,他的自尊更不屑,而且他也绝不是精 虫上脑,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相反,也许他是那种冷静到就连激情时都能克制的类型。的所以,他应该不用担心迹部稹会趁机饿狼扑羊,当然她也不是纯良待宰的羊,而且以迹部稹的心性更应该懊丧的是,被老狐狸以“生米煮熟饭”的方式套牢顺带判她个连带责任?(盖:其实老狐狸根本不知道他们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夫妻两准备个房间也是正常吧)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说,迹部稹是属于那种会充分利用资源的人,既是他的所有物,怎么也要物尽其用,不要资源浪费。所以,这么一想,其实她还是……?
东蹭蹭,西蹭蹭,朦胧灯光下的幽若,表情不似平常的淡然,如入了魔障一般,似是带着一点点偏执与执拗。幽若一点一点地将地上的床铺拉开,想了想又觉得太过刻意,又慢慢地退回一点,又觉得太靠近,又推开……如此重复着手下的动作。
其实,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上辈子她更不是纯情少女,与那男人,更是从偶然邂逅到相知相爱,甚至自然而然地同居同食。每次激情过后的温柔体贴更是让她死心塌地,直到无意中听到他与另一个人的对话,才知道她愚蠢地做了人家婚姻的第三者,也可以是“被第三者”,一切不过是这男人跟他女人设的一个代理孕母的局。一想到与他床笫之间的柔情蜜意,都带着丑陋的目的,更是让她恶心不已,连带着对情事更是反感不已。
现在让跟个陌生人,好吧,是个顶着丈夫头衔的陌生人……?她还真的做不到,她不能保证等下不会动手。
“给我一杯咖啡。”隔门外面传来迹部稹低沉的声音,却没有以往丝丝沁人的冷意。
高高在上的语气也打断了幽若的胡思乱想,轻轻抚平已被揉地褶皱的被子,幽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出嫁之前不就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吗,果然一想到以前那些事,就失了平常心啊,都人死灯灭,既然那个世界的她已经死了,又还有什么好牵挂的呢。
隔着扇半透明的隔窗,尤其是灯光下,其实她在里面干什么都能被外间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吧?
理理衣角,幽若优雅地起身,准备给迹部大爷端茶送水。一听到那理所当然的命令声就该让人磨牙了,若是平时,幽若少不得要在咖啡里加点料什么的,她又不是某人的专属女佣,不过,此刻幽若确实没什么反感情绪的,毕竟那声音让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但也绝不会有什么感激之类的愚蠢情绪。
没有咖啡机,更没有咖啡豆,只有盒装的咖啡,幽若做好了被某大爷嫌弃的准备,却意外地没有任何意料中刻薄的话语。
幽若静静地端坐一旁,识相地不去打扰他。
“后天陪我去英国。”出口打破室沉默的居然是迹部稹。
“好。”幽若乖巧地应着,即便疑惑却不会开口问什么,这才是贤妻的典范。
英国?幽若心下却是恍然大悟,迹部稹果然是不认输的人啊,那桩生意黄了,好像还是她的功劳。(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那本画册是幸村精市画的吧。”最能让人放下戒心的,便是谈论她的亲近之人,想来迹部稹也是深谙心理学的。
幽若不知道他语气中的肯定来自哪里,但一向寡言的他这么大大方方地提起画册,想洗脱嫌疑,跟她玩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种把戏。不由在心中吐槽,这才最值得怀疑。
“他是立海大的网球部长,果然很出色。”迹部稹平静的语气带着对少年的肯定。
幽若淡淡的笑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
……
柔和的灯光,静谧的环境,两人平淡的交谈着,与一般夫妻饭后的闲话家常无异。
“知道‘二八定律’吗?”迹部稹突然问道。
幽若不由地一凛,虚虚实实,才是他的目的吧。
幽若一双美目,不掩疑惑地望向迹部稹,脸上的表情更能让人直白无误地读出她此刻的想法,勾股定律,欧姆定律…都知道,但是二八定律,中学有教过个吗?最后恍然,哦,难道是新的黄金分割点?
心中却是愤恨不已,那封信果然是他拿的,看似随意的聊天就是放松警惕好诓。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迹部稹一眼,暗自猜测穿着浴衣的他到底把东西放在哪里了,难道是眼前这堆文件中?
不能怪她反应过度,因为她的被录取的就是商学院,所谓“二八定律” 就是……
“‘二八定律’就是个企业80%的利润来自它20%的项目。”淡淡解释道,迹部稹翻阅文件的手却没有停顿。
迹部稹真的很不对劲,居然么和颜悦色(没有冷言冷语就算是很和蔼了)跟她说话,还替她解惑。
“前段时间你应该很了解东京航空了,你认为航空公司是属于迹部集团80%的项目,还是20%。”迹部稹看似随意地问道,但却没有错过幽若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幽若仍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
仿佛认为没有听到幽若的回答,是意料中的事迹部稹,不以为意地继续道,“而长尾理论确实对二八定律彻底的叛逆。”
淡淡地看了幽若一眼,迹部稹却没有再解释什么是长尾理论,那耐人寻味的瞥,仿佛幽若本该知道。
幽若默然不语,按理应该追问的,但是莫名地她却不想。为什么总是能听懂他们父子同样别扭下的言外之意呢,最惊悚的就是这次了,为什么她仿佛觉得迹部稹的弦外之意,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这么重视东京航空的声誉,而且似乎还是对她的道歉?
她果然出现幻觉了,是吗?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嘈杂的叫喊声,惹得他们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迹部稹是纯粹的不满。而幽若则是疑惑了,幸村老狐狸在家中坐镇,会有谁敢这么放肆不守规矩。
犹了豫片刻,优雅地起身,朝迹部稹躬身,幽若还是决定去外面看看。
吵闹的地方,似乎是精市母亲的房间?
幽若无奈地摇了摇头,毫无疑问,是跟他们所谓的父亲吵架了吧。不过,能让他们连吵架都不顾颜面,弄的如此人尽皆知,想必是挺严重了 。想了想,幽若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毕竟精市应该也会在那里。
入眼的画面,却是让幽若血液凝结,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明明下午还是一脸温柔缱绻的精市,此刻却是怏怏地昏躺在地上。
旁边破碎的花瓶,翻倒的桌椅,那懦弱的男人一脸的无措,和原本高傲的幸村夫人一脸的悲伤惶恐。从她那毫无章法语无伦次的话,幽若可以拼凑出大概的经过,他们吵架到动手,精市出来劝架,却突然晕倒了。
突然,这个词不由地让幽若心惊,精市的身体一向健康,不可能贫血,更不可能因为种事受刺激晕倒,一想到可能会是什么预兆,幽若不由地死死咬住颤抖的嘴唇。

木然地看着担架进来,人群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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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黑夜,街道显得更加清冷寂寥。
“呜拉呜啦~~”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打破了沿街的沉寂。
送往医院的途中,精市终于醒过来了,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得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陆陆续续赶来的一群人将病房挤地水泄不通,与其说是争为最先不如说是唯恐最后。幸村夫人不断啜泣抽噎,幸村德仁关心表皮下透着幸灾乐祸的嘴脸,还有他们父亲懦弱躲闪的眼神……
虽然还没有检查出来是什么症状,但是毫无疑问精市需要休息而不是吵声震,个个只顾着衡量自己的利益,就连身为人母的幸村夫人都没看出精市强颜欢笑下的不安吗。
但是,幽若还是忍下了心中的不满,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都是名正言顺的探视,轮不到自己来教训,温柔地拍拍精市的肩膀,将空间留给那家子人。
轻轻地阖上身后的门,幽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那一直发颤的双腿似乎支撑不住全身的负荷,连站立都显得如此艰难。精市醒过来的神情,淡然地环顾四周却没有丝毫的讶异,对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显得平静异常,是不是表示,这不是他的第一次晕倒?
这代表什么,幽若不敢再往下想,心中的恐慌不由地蔓延……
“病人所患的是急性神经根炎。典型症状是在几天之内,手、脚发麻,由远端往近端延伸……依神经的受犯及程度而有不同,运动神经,感觉神经及自主神经皆可受犯……”办公室内,医生以刻板而毫无起伏的声音详细地向他们解释着检查结果。
话音未落,狭小的办公室里,哭泣声,安慰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但那些吵闹喧杂的声音,幽若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病人?完美能干的精市,从小的光环是,班长、部长、会长……现在的称呼居然是冰冷的令人颤栗的“病人”?
幽若微垂眼帘,微扬的嘴角尽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幸村德仁小人得志的嘴脸,旁亲近族鸡犬升的谄媚,果然是人情冷暖。
静静地冷眼旁观着一大群男男女女张的演技,幽若不由地想了起迹部稹的话,虽然不知道他提出让精市转院到东京综合医院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现在看来,不管是什么目的,起码那里绝对是比神奈川更好的选择。
只要在神奈川,不管哪家医院,免不了这些杂七杂八旁枝末节的亲戚打着探病的名义,冷眼旁边抬高踩低,惹得精市厌烦。
凭心而论,东京综合医院,不论医疗设备医生团队,还是科研成果都是国内流的。当然,有忍足和迹部这样的财团当股东,如此强大的金钱后盾,人才自然蜂拥而来。
最重要的是,不论病情,没有这些人的打扰,精市更容易平复心情吧,从顶峰突然跌至谷底,从优秀的网球选手,到逐渐的可能连球拍都拿不稳,这巨大的反差连大人都会歇斯底里,何况他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可是精市仍是淡淡的笑着,没有怨天尤人。
但,短短的几天,就消受了么多,原本就纤细的骨架,现在更好似风一吹就要倒。故作明媚的笑容,掩盖不了眼底的那黯淡,却让人了看更加地心酸。
太过优秀也是错吗,闪亮的光环下他们都忘了他不是个早熟的少年吗,幸村亚夫那老狐狸就这么放任幸村德仁的肆无忌惮吗。
幽若提出转院的意见,精市只是笑着答应,那眼底的疲惫倦怠之色却让人心疼的揪心,母亲只会无谓的哭泣还得他反过来安慰,那群虚伪至极的人更是让他烦透。的
既然精市不反对,幽若立刻直接杀上门找上老狐狸,更没心情跟他虚与委蛇。当天老狐狸没有宣布精市为继承人的消息,她是有不满,但现在更多的是庆幸了,不然幸村德仁的发难绝对比现在更加猖狂,她不是无法应对,而是懒得分神,毕竟精市的病情才是最重要的。
姜不愧老的辣,怪不得明知道幸村德仁鼠目寸光,却从不明确表示取消他的继承权,原来是以防万一,不把鸡蛋放在同一篮子里,所以,现在精市出事了,他才有幸村德仁可用。
不得不说,老狐狸确实精明谨慎的可怕,幽若的到来仿佛是他意料中的事。
本以为是场硬仗,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没费什么口舌,老狐狸就同意精市转院的事了,甚至还保证不会让他们过多地去打搅。的
他最后的那句话打消了幽若心存的一丝疑虑,当着众人的面,老狐狸必须做到碗水端平,但对精市总还是偏爱的。
响起临走时,老狐狸低沉浑厚的声线意外地透着疲惫“精市毕竟是的我孙子”。就像他所说的,精市是他唯一的孙子,那么以后这就是精市最好的筹码。
“精市,要不要出去走走?”幽若无限温柔地替眼前的少年拉好被角。
“姐,现在才五月份,很热……”精市无奈道,对上那迷人水眸中的哀怨,自动消音了。
“你每跑往我这里跑,没事吗?”接过被削得几乎能看到芯的苹果,精市优雅地细嚼慢咽,仿佛手中的是珍宝般,脸上的神情甚是愉悦。他十岁的时候就能用左手一分钟内不断皮地削好一个苹果,一切荣誉归功于眼前这个人美其名曰的“锻炼”。
更是自学了国中高中的课程,只因,小学他就在做国中的作业,国中更是在做高中的作业。缘于眼前这人出于她亲自动手完成的太完美打击到别人的忧虑,为了拯救世人,只能由他代笔的无奈。
……
只能说过去的这么多年,身为外人眼中的“神之子”他只有可耻的承认,他的存在最大的意义就是眼前这个人的高级菲佣,而且全年无休无薪的那种。并且更为恐怖的是,现在仅仅是她削的坑坑洼洼的半个苹果,他居然就产生了满足感!
“我要照顾你啊,能有什么事,”幽若自然无比地应道,要不是还有身为人妻的自觉,她恨不得就在医院住下了。
原本答应迹部稹要陪他去英国,但是幽若现在压根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每天早上带着炖好的补品出门,晚上带回空空的保温瓶,有时跟厨师商量第二天的菜补,偶尔在听到华丽少年魅人的咏叹调后,去除不必要的挑衅之词,将那拐弯抹角别扭无比的慰问传达给精市。如此循环。
但奇怪的是,迹部稹每天作息照旧,迹部大楼,家里两点一线。他也仿佛忘了英国之行似的,更是对幽若的早出晚归不置可否。只不过那一向冷漠猜不出心思的脸居然硬生生地给人心情不错的…错觉? 换作以前,幽若肯定心存疑虑,但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精市的病情上的她,根本没心情注意些细枝末节,就算注意到,也懒得多想。将纸巾递给精市后,幽若熟练无比地打开保温瓶,浓郁的香气在空中扩散。
“姐姐,我刚吃了饭,又吃了苹果。”精市柔柔的语气显得非常无奈。虽然每的花样都不一样,味道再怎么美味,他也没有第二个胃可以装啊。
“谁让你这么瘦啊,再吃一点。”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住院是件不得了的事,必然会大伤元气。吃什么补什么的道理,幽若非常认可,于是,海鲜粥(以脑补脑),猪肝汤(以血养血),人参鸡汤(以肉补肉)……的
“姐,你饶了我吧~~”少年淡淡的声音透着无奈。的
“乖,张开……”少女轻柔的声音仿佛在哄不听话的小孩吃饭。的
宁静的午后,舒适明亮的高级病房里回荡着两人温馨的对话。的
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幽若疲惫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怎么可能没注意到精市的低落,他掩饰的再好,笑容中的苦涩越浓,那眼底的希冀越发的黯淡,是在那群背着网球拍的少年探望后吧。
一直以来对这个世界她都是冷眼旁观,真正走入心里的也就这么一个弟弟,看着他是怎么从连正确握法都不会,一步步咬牙取得今天的成绩,网球对他的意义,已经不单单是从弱到强的见证,更是他的全部。
她应该相信忍足医生的,但是, “所有的症状并没有都显现出来,还要观察……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使是手术,概率也极低。”
一想到医生那略带抱歉的眼神,她真的很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精市的消弱。手术失败的后果,她真的不敢想象,只能任由无力感汹涌澎湃。
的“扣扣”厚重的木门传来低沉的敲门声。
“进来吧,没锁。”幽若颓废地揉着额角,会进她房间的除了松本管家就是女佣了,没有问名字的必要。
幽若缓缓抬眼,推门而入的却是意料以外的人。
“有什么事吗?”敬称躬身之类的礼节,并省略,幽若淡淡空灵的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的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房间,房间里显得很暗,只开着沙发旁边的一盏落地灯,晕黄的灯光下,坐着的人仿佛被什么事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倦意。
迹部稹略一挑眉,自然无比地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才缓缓开口,
“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五前曾经答应过要去英国。”
英国?幽若略一点头,脑海中已经模糊的影像慢慢地清晰起来,好像是过去几。
“记得就好,准备一下,明天早上的飞机。”魅惑如大提琴般的声线,却换得幽若的怒目而视。
“不好意思,我不能去英国。”不同于平常清丽的嗓音,略带干涩的声音透着坚决。
“不能?就是为幸村精市?”对幽若的反悔,迹部稹置若罔闻,反倒是似乎对幽若的理由很感兴趣。
“听忍足说,他的病情似乎有棘手,”得到幽若肯定的点头后,迹部稹淡然地开口,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但那语气却意外地透着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果然换得幽若恶狠狠的一记眼刀。
“不过,你留下来对他的病情也没什么帮助。”对效率至上的迹部稹来说,任何事情,各司其职分工明确才能利益最大化,他实在不能明白既不是医生又不是专家,会对病人有什么帮助。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出嫁从夫,怎么,幸村家没有教过你吗?”灯光下,那张苍白瘦弱的脸真是让人刺眼,迹部稹带着恶意开口嘲讽到,深邃算计的银眸明明暗暗,让人猜不透他的心绪。
幽若这几日拼命压抑的怒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怒气腾腾的她瞪向迹部稹的双眸更是毫不掩饰的愤戾。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是听过,就不知,迹部君是鸡还是狗啊?”脑海内那根早已紧绷名为理智的弦,此刻终于彻底断开,幽若出口即使毫不留情的奚落。
尖锐的反驳却没有换得迹部稹冷酷的视线扫描,他只是优雅地起身,深深地了瞥了一眼仿佛携着炸药的人,优雅地踱着步子离开,只留下句寓意深厚的话, “Martin. McGrady,在英国。”
短短的几个字,幽若的神情从愤怒到不可置信,从怀疑到欣喜。
Martin. McGrady,若是以前对医学界毫无所知的幽若,自然不会轻易动容,但这几天因为精市的病情疯狂查找有关资料的她,自然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医学界的鬼才,如果能找到他,那精市的病……
迹部稹番外:偏轨的人生

作为迹部集团五代单传的唯一继承人。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因为别的小朋友都是跟爸爸妈妈一起住的,偌大的家里,他每天面对的却只有严厉冷峻的祖父,陪伴他的只有谦恭的佣人。只有当大人夸他聪明优秀时,祖父才会朝他露出很浅很浅微不可察的笑容,年幼的他很惧怕祖父,所以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当他三岁,在白纸上第一次写下自己的名字时侯,还不知道以后的岁月中,这样的签名每天都得重复无数遍。依稀记得,祖父看着自己工工整整的签名后,满意地的说什么使命什么开始。然后,他多很了多家庭教师,礼仪,英语,绘画……

当他四岁,他的同龄人都在吮着手指要糖吃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一年有四个季节,春夏秋冬。
儿童节(“端午节”也称男孩节),爸爸妈妈会陪着他一整天,给他买鲤鱼旗,武士玩偶,祈祷健康成长,他知道了这是春天。

爸爸妈妈会一起回家祭祖先,到处是劈里啪啦的烟火,他知道是夏的盂兰盆节 (“盆”)。
秋中秋(“月见” ) ,爸爸,妈妈,他,祖父,一家人在院子里赏月,那天他可以不用做功课,是年幼的他最快乐的一天。
冬天,他能见到爸爸妈妈一起出现的第四面,他穿着厚重的棉袄,听着电视里的钟声,度过冬除夕(“大晦日”)。
在他十岁之前的记忆里,他更加知道了他跟别人的不同,所以他没有一个朋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他们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但是平时他的妈妈会带着不同的叔叔来看他,有些叔叔会很凶地逼他叫爸爸;爸爸也会偶尔放下公务回国,出现的时候总是神色匆匆,而且他会在不同的报纸里看到放的很大的爸爸的照片,旁边总是有一个很漂亮的阿姨挽着。
但是一年中,爸爸妈妈一起出现的就只有四次。
他很奇怪爸爸妈妈为什么不住一起,但却从来没有问出口过,莽撞只会换来祖父的呵斥。下人们的嚼舌根,使得年幼的他隐隐地知道,以前爸爸妈妈是跟别人一样住在一起的,自从他出生后,好像完成了什么任务,就可以从家里搬出去。
十岁那年,他终于知道了,父母完成的任务是什么,是传承。

迹部家荣耀的延续,迹部集团商业版图的扩展,而他们完成的任务内容,交出的答卷,是他。
怨?恨?他没有那些无聊的情绪。只不过那时候,他知道那对父母不值得他的尊重。他更确定了自己要什么,他是迹部集团的唯继承人,迹部集团是日本前十的财团,但他知道,他一定可以带领迹部集团走向一个巅峰。
有这样得独厚的家世背景,他可以像无数的富二代贵公子一样,流连花丛放浪形骸任意妄为。但是,他没有,还得感谢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让他有么强烈的事业心。
十几岁的他,就知道迹部的品牌价值是无价的,深知传媒的杀伤力绯闻的影响有多大,所以他从来都是以迹部集团完美的继承人形象出现在闪光灯下。当他16岁开始接触集团内部运作,并提出打造属于迹部集团自己的传媒,引得各董事侧目,为岁生日后接手迹部集团铺平道路。
那一年,他知道,他会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
祖父去世后,他不是不知道父亲对他漠然性子的微词,但是他不在意。他的人生在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将他丢给祖父管教时,便已经不属于他了。他的一生什么都是规划好的,从小到大,从念哪所学校,到学什么课程,甚至交什么朋友。迹部家的孩子,被要求做什么都要是最优秀,所以他的学业永远是第一,就连只是防身的剑术,也是让教导的几位师傅赞不绝口,直呼青出于蓝。
不是没注意到父亲平日里愧疚的眼神,但他只觉得是惺惺作态,更是不屑。
十八岁,他早已跳级修完麻省理工学院的毕业学分,是接受家族事业的年纪了。他所谓的父亲却提出迹部家的传统,只有生下继承人以后,才能接手财团。
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死心,他不过是那人为了接受迹部集团的产物,想起之前仍存的一丝妄想,真是可笑,真正的悲哀。
只要生个儿子,就能接收迹部集团大展拳脚?多么讽刺却划算的交易啊,几乎毫不犹豫的,第二年他便有了个一儿子,迹部景吾。
至于孩子的妈?who care ?
他只不过是从一群女人当中选了一个安分守己的。可惜,那女人没有享福的命,难产而死。
只不过,卸任后的迹部集团前任总裁,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但亲自教导孙子,更是成了和蔼的爷爷。多么相似熟悉的场景,只不过,他的祖父冷漠不苟言笑,而他儿子运气比他好,遇到个和蔼的祖父。
那祖孙和乐的场面,确实碍眼至极,儿子周岁后,他便开始空中飞人的生活,德国,美国,法国,他的事业绝不限于日本。但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底那抹空虚却是拼命的扎根发芽,多么可笑,被称为无情撒旦的他,却被寂寞所累?
娶妻,生子,工作,也许他的一生,就是沿着父亲走过的痕迹,单调刻板的重复?
但是个愚蠢的女人的粉墨登场却使得他的人生偏向了另一个方向。虽然他不知道这条人生轨迹将偏向何方,但现在看来,这感觉不赖?的
的在美国参加完应酬的宴会,回到酒店的房间,等待他的是一个赤 裸的艳丽女郎,故作媚态的挑逗,本以为是哪个客户送的礼物,商场上送床伴的生意这往来种事情司空惯见,但是他却是绝对的厌恶。叫来酒店的经理,直接把那女人扔出去,再换了个房间,被那女人碰过的床,脏。
直到那女人把与他的合成照挂到集团对面的大楼,他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幸村雅子。
发律师信,这不过是个开始。无知妄为的女人该得到教训。幸村家想道歉了事,他怎么会就此罢休呢,既然她是幸村家的人,那么,也许是迹部集团的好机会。
幸村老狐狸确实高明,搬出迹部集团的前任总裁。从一个孙换到另一个,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送入迹部家吗,这样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迹部家不缺一个吃饭的人。
婚礼当天,他飞去了德国,那个低俗女人的姐妹,他没兴趣。当晚就接到了父亲的来电质问,多可笑,知子莫若父,他难道没料到硬塞个人给他的后果,做公公的不也是留下烂摊子给孙子?
却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 ,脱离他的掌控。
坐在德国办公室,听到凯尔说她被挟持,第一个反应就是机场的声誉以及丑闻对集团的影响。
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妻子的样子,还是在电视上。那一刹那,其实是有瞬间的惊艳吧,苍白的脸上受惊后瞠大的眼睛,更是羸弱的美。惊恐,却不会歇斯底里,这样的表现,他不得不承认很让他满意。 不是没注意到凯尔他们的欲言又止,不留情面地裁掉十几名人事部职员确实会让一些员工心寒,但是,脑海内一闪而过的是白皙脖子上的一抹刺眼的殷红……
他见过各国美女,不论是大家闺秀的清纯婉约,名门贵妇的成熟妩媚,还是商场女强人的冷静干练;不论是小鸟依人,还是风姿绰约,妖艳明媚的风情,都激不起他心中的涟漪。
再美的人,如果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陶瓷娃娃,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这次倒是他看走眼了,这个女人却不是提线木偶一般的存在,也是有悲有喜,只不过掩饰的很好。但激动时,大眼圆瞠,水波流转的黑眸仿佛注入灵魂,活络呆板的面容,挑动的情绪波动,倒是很有趣的消遣。
资料中说她进退得宜,但手腕脱臼了,会痛的有失体统地大声哀嚎,被他一瞪,却又会识相地梗咽不敢出声。
若她真的如大家闺秀般体贴可人,便不会断章取义地歪解成他喜欢菊花,为讨他欢心会异想开的开菊花园,甚至动松本管家随她胡闹。
若真是传统的日本女性,便不会耍心眼地提出等价交换才肯签下合约。
现在想来,一切不是任何他所知的知礼守礼的小姐会做的事,倒像是在一次次试探着他的底线。
其实,陪她回幸村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还不到跟幸村家闹僵的时候,他自然顺水推舟地应她下的条件。
却没想到她在幸村家过的是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任谁都能呼喝。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迹部女主人,居然就么由着幸村德仁怒骂。他不过是为了迹部家的颜面而出口,却是惹得无妄之灾。
浑身湿漉漉的感觉,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但祸兮福所倚。随意地翻阅着桌上的画册,却见到不同风情的,有嬉笑的,怒骂的,横眉冷对的,张牙舞爪的……不得不,下笔的人很好地捕捉到每个细微的神情,完美地呈现不同风情的她,甚至能让人觉得这是另一个人的错觉。
这,才是真实的她?
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信收起,被麻省理工学院录取,却没有就读?也许他该联系下以前的师长
其实,当幸村精市提出老狐狸让他们留宿一夜的想法后,他第一个反应自然是老狐狸想生米煮成熟饭以便这个女人的位置坐的更稳定。但是,那姐弟两的眉目传神,以及男孩后来略带懊丧的神情,两人同时望向他时那同样神采的庆幸,明明白白地希冀着他的拒绝,这样,他反倒不想么如他们的意了。
不是很宽敞的房间,中规中矩的摆设,胜在简洁婉约。木色温馨的和室,纸糊的半透明的隔窗,方便他在外间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身影,起来坐下起来坐下,直到他不得不出声打扰。
虽然一直浅笑晏晏,温润如水,但却不会滥用笑容,而且还意外地机警,懂得适可而止,她的行事更是很好地诠释安分守己个词。
即便是同处一室,没有特别的事,绝不会出声打扰,却会在最适当的时候送上饮料茶水,她安静地仿若隐形人,连呼吸都为不可闻,一向厌恶跟人相处的他,意外地找不到排斥与她身处同空间的理由。
只是在她起身出门时,却无意中听到那女人的咕哝,什么堂堂大集团总裁,却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虽然吃得比猪好吧,干得却着实比驴多……真没意思……
不就是差遣她泡了杯咖啡,却换来如此的记恨。
幸村精市的发病,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那不华丽的女人更是每天早出晚归,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才真正成了她口中早起的鸡晚睡的狗。提出将幸村精市转院,卖幸村家个人情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未尝没有对那个温润却对他有着莫名敌意的少年的惋惜,却没想到他的病情如此棘手,连忍足都束手无策。
毫无疑问,她根本不记得要去英国的事情了,他该恼火的,从来没有人能这么忽视他的话,但却意外的他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带这女人去英国见威尔斯夫人,是既定的行程,至于Martin. McGrady在英国,算是顺便卖幸村家个人情吧,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其实这趟幸村家的拜访,更有可能是一箭三雕,还有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再次提出去英国的话题,当自己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话的初衷不过也是试探,没想到温顺的兔子也有咬人的时候,惹来意料之外的反诘,或许是意料之中?
“那迹部君是鸡还是狗啊?”那秀气的五官,仍旧温顺的眉目,似乎刚才那尖锐的反问,不是出自眼前人的口,但那黑白分明的水眸却是直接坦荡地表露着她的嘲讽。的怒气腾腾的样子想要将一切燃烧殆尽,那眼底的倔强愤怒,仿佛能绽出火花。
“Martin. McGrady,在英国。”的跟聪明人讲话,一点就通,那恍然若思的神情,他相信,明会有他满意的答案。

第四十四章



不管伦敦的他气怎么多变糟糕,但夜色下的伦敦无疑是迷人的。妖娆璀璨的霓虹灯,却不会给人躁动不安的感觉,更为这不夜城平添了一份绚烂。站在奢华如梦的总统套房,向窗外望去,便是夜景浓妆下的泰晤士河,在如水的夜色璀璨溢彩的盛装下,更衬得泰晤士河的宁静久远。
“夫人,这是威尔斯夫人的资料,请您看一下。”凯尔恭敬地将文件递给幽若,斯文温柔的声音很容易给人好感。
“资料?我们不是来旅游的吗?”幽若轻呼出声,虽然声音很轻但房间内的两人绝对能清晰无比地听到她的话,氤氲的水眸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旅游?凯尔自然地敛目望地,眼观鼻鼻观心,安守本分地当好他的塑像职责。一向完美的笑容不禁有龟裂的倾向,心中更是暗暗生疑,总裁到底是怎么把夫人“骗”到伦敦来的。
“如果这几天想出门逛逛,就让凯尔陪着你。”迹部稹不愧为大功力深厚,他的神情大大方方,更是毫无把人“骗”到伦敦的羞愧。

“好吧。”幽若柔柔地应道,温润的声音更是带着轻抚人心的魔力。
低下头,幽若认真无比虔诚万分地阅读着手中的文件。
威尔斯夫人,去年被某权威杂志评为全球最有影响力的十大女性之一。
威尔斯公爵在世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与鹣蝶情深,被世人所称道,而威尔斯夫人更是厌恶招蜂引蝶的男人。作为英国女皇的闺蜜,她更是曾经揪着绯闻缠身的小王子的耳朵,是以小王子见到都像老鼠见着猫……
她那时候进入迹部集团内部的网络,看到一个数额较大的合作案,就顺手搅黄它咯,却不知道原来威尔斯夫人是这么一个爱恨分明至情至性的人,怪不得就凭八卦杂志的一则绯闻,对这么大的利润额都无动于衷,不跟迹部稹合作就不跟他合作。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作为威尔斯公爵的遗孀,继承了他名下的集团与所有庄园。但跻身英国富豪排行榜前三,靠的绝不是守财,而是大手笔的开疆辟土,尤其是她旗下的“beauty”彩妆品牌,更是垄断欧洲的彩妆市场……”

逐字逐句地将手中的资料看完,幽若心中早就有底了,迹部稹是想开辟彩妆市场,如果能与威尔斯夫人合作,势必能垄断日本的彩妆业。而且凭着威尔斯夫人在英国的绝对影响力,迹部集团旗下的产品自然能稳稳当当不费吹灰之力地在英国打开市场。
这么一块到嘴的肥肉,难怪迹部稹惦记么久。
“beauty“,彩妆……”幽若适当的沉吟片刻,成功得到现在两位男士的注意力后,淡淡地问道,“是准备让我拍这个牌子的广告吗?”
无视迹部稹探究的眼神,幽若回望的眼神更是纯洁无辜。
广告?凯尔的嘴角有瞬间不自然的抽搐,原本笔直地站着的他,听到话,身形似乎有些微的踉跄。
迹部稹完美雕刻的俊颜有了片刻的扭曲,痛苦地咽下了口中的咖啡,明知道她是在装傻,但当着他的面装傻却是另一回事。极佳的自制力才使得他没咳嗽出声,气管被呛住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受。
“咳……” 迹部稹干咳几声后,才淡淡的开口吩咐道,“凯尔,先出去吧。”
“是。”凯尔以优雅却绝不慌乱的脚步快速地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落荒而逃的感觉。

换做以前,幽若的这番装疯卖傻的话一定不会引得迹部稹探究深意,更有可能会使幽若的花瓶标签贴的更牢固。
只是现在,迹部稹当然不以为眼前低眉顺眼的人会是无知柔弱的小羊羔。更有可能,是猜到这次英国的合作案需要她的配合,所以才样大胆的试探吧。 果然风水轮流转,之前他用Martin. McGrady要挟到英国,现在,她换用威尔斯夫人来要挟他了,至于,要挟他什么?从她到英国后便一直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神情,想来也不过就是要先找到Martin. McGrady。
对于些小心机,他倒没有意料中的愤怒。微一挑眉,迹部稹等着幽若先开口,顺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手举到一半又优雅地将杯子放下,似乎…心有余悸?
“对于我那天的失礼,真的很抱歉,希望您不要见怪。”既然是她先有求于人,必要的礼节不可少,幽若派落落大方淡淡的开口,先礼后兵。
“姐弟情深,”迹部稹自然地接下幽若的道歉,先礼后兵的道理,他也懂。
“要先找到人,”也不拿娇,幽若开门见山地出自己的条件。
对上迹部稹了然于心的神情,幽若不以为意,先找到Martin. McGrady就是她的条件,要想让她这几天陪着演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必要的订金总得先付吧。
“我说过了,他在英国,难道你以为我骗你?”想到此,迹部稹不禁皱了皱眉头,从来没有人敢么怀疑他的信用。
“当然不是,一桩事一桩了,只是这边的事没几天似乎结不下,所以……”幽若倒不以为迹部稹真的会用“骗”招,虽然他行事狠厉,但凡这种高高在上狂傲嚣张的人,行骗招招数他自是不屑的。
只不过,习惯先发制人。
“可以,明天就能见到他。”先交出自己手中的筹码,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这种就连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都不会做的生意,迹部稹自然不会做种吃亏的买卖。
但是,他却答应了,既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女人虽然不是什么心软之辈,但也不敢过河拆桥。(盖:其实迹部爸爸对幽若越来越心软了,才是吧~~ 迹部:--#)
褪下璀璨盛装的伦敦,此刻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下,街道上清冷寂静的可怕,偶尔有稀疏的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一晃而过。
街头堆积着泛着恶臭的垃圾,蚊蝇围绕。而且在阴暗的角落,垃圾堆旁,拐角处,小巷里,隐藏着鬼鬼祟祟的身影蠢蠢欲动,那贪婪的眼神在黑暗中都亮的可怕,幽若毫不怀疑若是有一人先行动,其余隐藏着的身影会毫无犹豫地围扑上来,被赤 裸 裸的贪欲驱使的这些人,凶狠绝不亚于丛林中的狼群,也许更可怕。
幽若优雅轻松地跟上身边这个男人快速的步伐,睡眼惺忪漾着水意的双眸,毫不掩饰她的困倦。颠倒的时差本就不容易入睡,而且任谁在睡的正香的时候,凌晨4点钟,被人从柔软的羽绒被中挖出来,都会心生不满。
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街区的诡异,这里大概就是伦敦最混乱的地方,罪犯、吸毒者、流浪汉的居所。但是,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更好奇的是,高高在上的迹部家继承人居然熟悉这种地方,而且,迹部稹带他来这种地方干嘛。
不管在哪里,繁华的表象下总有这种混乱阴暗的街区角落,这里是被神遗忘的角落,是肮脏的繁衍之地。
在幽若跟迹部稹一踏入这个街区,隐藏在角落的阴影就蠢蠢欲动了,但在这里讨生活,自然有一套活命的守则,不然狩猎别人的时候早就成了后来者的盘中餐。略有脑子的只要稍一衡量就没有后续动作了,虽然是两个东方人,一看就是一对夫妻,男的俊美无暇,女的娇小温婉,但那两人的衣着打扮绝对是出自贵族,碰了会很麻烦,而且男人身上流露的霸气,进入这种地方还能神色自若,就知道两个人不是他们能碰的,至于没有眼力的人,看到前辈没有动作,自然也三思而后行,踌躇着放弃。
就这样,在一群瘾君子和流浪汉饮恨的目光中,技巧性地避过满地的污水垃圾,幽若和迹部稹神色不变大大方方地穿梭在号称伦敦最危险的街区,进入一幢在这里毫不起眼的危楼,沿着那铁锈斑斑踩脚都能阵飘摇的楼梯,直到在一扇摇摇欲坠的铁门前停下来。
掌握着日本经济命脉的迹部总裁居然对伦敦的犯罪街这么熟悉,仿佛来过无数次,怎能不让人好奇。幽若抬头看了看冷峻如常的迹部稹,以眼神表达自己的好奇。
无视幽若眼里的困惑之色,迹部稹优雅地抬起右脚,露出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毫不犹豫地踹开眼前锈迹斑斑的大门。
哐当,斑驳的铁门撞在墙上又大力地反弹,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
狭小的房间里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幽若警觉地看向黑暗的小房间,被迹部稹一个大力拉过一旁。
“碰”,幽若回首,赫然发现斑驳的铁门上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再看看门上那无数的大大小心的孔,不用怀疑,扇铁门的毁灭之路就是么来的。
“谁?”阴暗处传来的质问声透着阴狠。
感情迹部稹带她过来就是为了私闯名宅啊。幽若以眼神示意,若是他再不出声,等下迎接他们的可就是刀雨。
“Martin. McGrady”淡淡地撇眼周围的环境带着淡淡的嫌恶,迹部稹开口道。
“阿稹?”顺着门口泄露进来想些许亮光,幽若努力地分辨着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
很有味道的声音,清醇舒适,光听声音幽若会以为是个偏偏浊世贵公子,但事实证明果然不能对住在这里的人,有任何期望。来人略显清瘦的身形,一件风格独特却明显看得出寿命悠久的类似斗篷的布料随意地罩着,满脸络腮胡子随着张合的嘴巴一颤一颤,乍一看像是落拓的中年人。那被络腮覆盖看不清晰的脸,唯一露在外面的鼻子和眼睛倒是很完美,笔挺的鼻梁,一双桃花眼更是熠熠流转。

“阿稹,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倒带着几分不羁的洒脱,只是被那怪腔怪调的日语发音破坏了。这位几欲与阴暗的氛围融为的体的人,狠狠的给了迹部稹一个熊抱,换来迹部稹几乎打结的眉头,却没有动手推开他。
就算刚才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但看到现在还深深地插入门上的那把手术刀,她也猜到这个男人的身份,Martin. McGrady。
幽若无语地看着他,大手一推,把桌子上歪歪倒倒的啤酒瓶推掉露出一点桌面,脚下不停地将随意堆着的衣服踢开,露出勉强可以看见的地面。这个房间唯一贵重的恐怕就是放在一旁的手术箱,可以从敞开的手术箱看出,原本一整套的工具,现在少了一把刀。

“这就是小嫂子吧,你好,我是Martin. McGrady,叫Martin就好。”说完又是一阵爽朗无比的大笑。
听到意料中的自我介绍,幽若此时的感觉非常的复杂,更加神奇的是,幽若感叹自己还能从那丛生的胡子中看到他的酒窝?
“什么?去日本给谁看病?不行,不行。”迹部稹的话换来他惊恐的摇头。
“阿稹,我们兄弟一场,你来找我,当然义不容辞,但是,你也知道的情况啦……”
……
……
……
“所以,你躲在个地方就是为了戒赌?”通过两人的对话,幽若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因为在拉斯维加斯输到差要当牛郎还债,所以才下决心戒赌就躲在个鬼地方?
所以其实所谓神出鬼没的鬼才之所以飘忽不定从不轻易出手,不是因为什么高人多古怪,纯粹是为躲债?
听着一头熊还在那么拼命地哀嚎,什么一离开个地方,进入花花世界他就忍不住手痒……
幽若不禁冷笑,迹部稹的意思她了解,她要找Martin. McGrady,他已经履行承诺带她找到了,但能否让他为精市看病却不再他承诺的范围内,所以还是得靠自己。
“其实要想戒赌的办法很简单,”站在唯一还没被污染的角落,幽若淡淡地道。
“什么?什么,真的有办法,我的老师曾经过,我这个也是一种病,但是谁让我意志薄弱,居然有办法……”清醇尔雅的声音不掩雀跃。“你是不是经常不赌就手痒,看到有人在赌博,甚至连手指都会跳动,恨不得扒开人群自己上。”如果他只有戒赌后才愿意离开个鬼地方,那当然得对症下药,幽若循循善诱道。
“是啊,是啊,跟你说的一模 样,” Martin的头点地更欢了。
“有个武林高手,他跟你的症状很相似,一见到美食就食指大动,曾经因贪吃差点坏大事,后来……”幽若轻柔的声音回荡在阴暗潮湿的小屋,带着淡淡的空灵。
“后来呢,哇,可以戒赌,真是爱死你了,你真是天使。”西方人开口闭口都是love,赞美所有的女人都是天使,幽若很自觉地屏蔽掉这句话,不过她当做没听到,不代表在场的另一个也失聪,迹部稹一脸冷峻。
停顿了片刻,幽若缓缓地开口道,确保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
“很简单,剁了它。”特意放慢的语速,仿佛与阴冷潮湿的空气一般,让人寒毛直立。尤其是她还似无意但却故意地瞥眼门上的手术刀,那森冷的语气绝不是玩笑,大有不动手,我义务帮忙的意图。
阿稹,救命~~可是为了你才刁难小嫂子的,你的老婆真的要跺我的手啊……Martin拼命地在心中呐喊,希望那稳坐如山的好哥们能拉他一把,他可不会真的跟个弱女子动手。
无奈,他的电波传送不到迹部稹的心底。
所以,这趟英国之行,幽若的目的算是达到。
leizhu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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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10-03-29 0
第四十五章



没想到那只熊剃掉络腮胡子,洗刷干净以后倒是人模人样的,五官细腻但却不阴柔,一双桃花眼更是随时在放电。
不是没注意到Martin后来频频向迹部稹使眼色,从带去找Martin,到后来的刁难,与其说是在为难她,不如是迹部稹小鸡肚肠地想找她麻烦,明着是帮她,但这帮法却是大打折扣,实际上还是记恨她那天对他的失礼吧。
不过,现在是她先占上风,那下面她怎么帮他得到威尔斯夫人的合约,可就由她说了算。
喜欢拉郎配的威尔斯夫人爱好举办宴会,但上流人士都心知肚明,威尔斯夫人的宴会邀请的都是未婚的俊男淑女,偶有已婚绅士贵妇,不过是绿叶作陪而已。这种相亲宴会,实在不是谈生意的好地方,所以想从宴会入手,行不通。
而且,他们来伦敦已经两天了,凯尔肯定试着联系过威尔斯夫人的秘书,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就知道肯定没戏了。迹部稹倒是不急,但是她急,就算有Martin当主治医师,她也不放心,她还要赶回去看精市呢,得速战速决。
早上还是天色灰蒙阴雨绵绵,下午倒是意外地阳光灿烂。将那只熊打包回日本后,幽若感觉一身轻松,甚至有逛街的兴致。
络绎不绝的游客,兴致高昂的购物者使得牛津街人声鼎沸人满为患。幽若穿着粉色的洒边上衣配淡色的即膝短裙,简单却不失朝气,随意却不失雅致。幽若随意地在商场里逛着,从一楼慢慢地往上面闲逛,走走停停,因为装修的缘故,东边的电梯停止了运作,到处叠放的梯子,绕路给带来了一些小困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上东方女子脸懵懂的神情,头戴安全帽的中年子恍然大悟,她不懂英文,结结巴巴地用别扭的韩语再道歉,还是一脸茫然,更是紧张的额头渗汗。
看着手中还在嘀嘀嗒嗒的红油漆,脸色煞白,在这里购物人的一件看似普通的衣服,可能他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更何况,原本淡色的裙子上这么触目惊心的一大片,他的工作……想到此脸色更是灰白。
对着眼前憨厚的中年人脸的歉意,幽若心中也是叫苦不迭,绝不是故意要为难他更不想让他丢工作,只不过,这场戏,主角还是迟迟不出场,她怎么唱得下去啊。
幽若不得不承认,这次是她失算了。西方人注重隐私,也很尊重他人的隐私,很少出现街头挤得水泄不通的围观场面,因此路过的人也都只是讶异地看着幕,然后擦肩而过。
“出了什么事。”
幽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拿着对讲机,穿着西装制服匆匆赶过来人。淡淡地扫眼他胸口的名牌,是商场的经理。在他身后十几步左右,站着两个人,一个略微年轻着装干练,陪着一位打扮时髦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子,两人似乎在注意着边发生的事。
“经理,对不起,我不小心将红油漆泼到女士的身上,不过这位女士似乎听不懂我说什么。”油漆工没有推脱责任,诚心诚意地道歉着。 “这位……”经理踌躇下,既然英文听不懂,眼前的东方人也不知道是哪国的。
“我听得懂英语的。”凯尔的资料还是很准确的,起码威尔斯夫人真的按计划带秘书巡视商场,装聋作哑地拖么久终于等到他们出场,幽若自然不能因为个小小的沟通问题而毁自己的计划。 “是啊,刚才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这位先生的话。”幽若淡淡地用流畅的英语解释道。
“听得懂?”经理疑惑一地望眼幽若,真诚地替手下的员工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本商场东区在装修,给您带来困扰,”不得不说,经理也不是省油的灯,精明的眼睛扫视了他们所在位置的周围环境,对着放置在地上的黄色警示牌,上面赫然写着的是“装修中,请绕行,否则后果自负”,更是目光如炬。
“啊,装修,是的,确实很困扰,我走到这边,发现在装修,然后就想着绕路了,谁知道……”幽若看眼裙子上的红油漆,表情甚是无辜,绝对不是故意要走装修的东区过的,只不过正想绕路就被泼红油漆。
无辜地耸耸肩,幽若也配合着看眼地上的黄色警示牌,想要撇开商场的责任,可没么简单。她站的地方,可是离那黄牌还有几十厘米的距离,更别说离那条隔离线还有几米之遥。
“对不起,是我们商场的失误,”知道遇上精明不能随便糊弄的主,经理赶紧掉转熗头,“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油漆拿到外面……”严厉的语气,经理张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责备。
“其实……”幽若试着开口,不想累及旁人。的
“这位小姐,您放心,您的损失,我们商场定承担,您中意什么品牌,要不就您身衣服的牌子,我们给您最新款式……”的
“其实,不是什么大不的事,”幽若微笑着道,醉人的春瞳里载满善意。
“怎么……”经理焦急地截断幽若的话,有关商场声誉的事情可不能马虎。
“这怎么可以。”很舒服的声音,更带着上位者不容反驳的气势,看到幽若短裙上那一大滩的红色,更是皱了皱眉头。
幽若略微回头,那两个女人已经站在他们身边,而刚刚讲话的就是位打扮时髦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子,略一够唇,想必就是威尔斯夫人,今天要钓的大鱼。
“其实真的没这么严重。”幽若淡淡一笑,再他们讶异的眼神中,从包中拿出自己的唇膏还有唇蜜。
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上面的红色污渍果然还没有凝固,幽若淡然地勾唇一笑,用食指指腹将尚未完全凝固的红漆一点一点地涂抹均匀,使它看起来不是那么凌乱没有章法。然后拿出唇膏稍微描画,最后用唇蜜一阵涂涂抹抹。
原本集中的一块红色污渍稍微晕染开去,倒没有原来那么难看了,加上唇膏唇蜜的颜色稍淡,从衣角开始到淡色的短裙,深红,浅红,淡红,点点斑驳,赫然是一幅落英缤纷的美景,至于短裙处最醒目的一滩红色,中间夹杂着些许粉色,俨然是堆积的花瓣,好一幅怡人的美景。
洋洋洒洒的花瓣,悠然飘落的美景,不由地让人会心一笑。而且这红色的落花配上幽若原本就淡色为主简洁大方的衣服,更是相得益彰。
“哦,上帝,真是神奇,很美丽的衣服。”威尔斯夫人好不掩饰她眼底的赞美,以略带夸张的语气道。
“是吗,谢谢。”幽若淡淡地笑道,迷人的水眸更是清澈地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我看你刚才用的唇膏跟唇蜜,都是beauty这季的主打产品……”
……
……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其实,有时候女人跟女人的相识相交就是么微妙。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能让幽若跟威尔斯夫人仿若多年好友一般携手逛了一下午的商场。
“真的不要我送你一程?”威尔斯夫人再次确认,她知道有些东方人就喜欢客套几次,再三确定幽若是不是在跟客气。
“真的不用,我丈夫会来接我的。”幽若无比肯定地道,提起丈夫,精致无暇的脸蛋更是适时地飘起几朵红云,一脸幸福的羞涩。

“幽,不得不说,你的丈夫……”威尔斯夫人略一犹豫,还是选择尊重别人的私隐,不愿在新认识的朋友面前说她丈夫的是非,而且很有可能只是同名同姓,况且,那些捕风捉影的八卦杂志可信度毕竟不高,如果真是同一个人,看好友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很幸福。
“byebye,幽。”威尔斯夫人热情地挥手与幽若告别。

“Betty,bye~~”幽若优雅地挥手告别。
在威尔斯夫人的车绝尘而去后,幽若才慢悠悠地打开旁边的一辆轿车。
“怎么样。”幽若淡淡地问道,提问对象赫然是后座上早已等候多时的迹部稹。
“不得不说,”微微一顿,迹部稹才不疾不徐地道,“也许,该送你一座小金人。”
话外之音,是对幽若演技的绝对肯定。
幽若微微皱眉,迹部稹是在揶揄?耸耸肩,可真够冷的。
如果没有凯尔成功地勾搭上那位机要女秘书,又怎么可能会套出威尔斯夫人今天的行踪,更别提今天的系列计划了。现在想想,就连那油漆工应该都是买通的,表演地可真够逼真的了,泼的位置也恰到好处,不然,她可真的束手无策了。
幽若轻轻地吁口气,就为着刚才那几分钟的涂涂抹抹,没有艺术细胞的,可是练习整整晚上,浪费好几条最喜爱的裙子。整整一个下午,跟威尔斯夫人的闲聊中,总能见缝插针不着痕迹地描述,她的丈夫如何疼爱如何关心,讲得口干舌燥,更重要的是还得夸奖他如何能干如何精明。看威尔斯夫人最后的神情,想必对迹部稹的印象会转好吧。
果然,在第二天,迹部稹便收到威尔斯夫人宴会的请帖,请帖跟上次一样的华丽,淡淡萦绕的香水味,封面上的株樱花树,落英缤纷,很是眼熟。
幽若不由地浅浅笑,看来威尔斯夫人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璀璨的水晶灯下,淑女们舞步翩跹,暗香浮动。觥筹交错,绅士们频频举杯,清脆相碰,到处都是笑语连连,就是威尔斯夫人的宴会。
迹部稹携着幽若才到门口,就得到了全场人的注目。娇小的东方女子一袭黑色的裙子更衬得肤若凝脂,如绸缎似的秀发直直地披着遮住□的后背,略一移步,风情乍现。她身边的男人更是俊美无比,简单的一套黑色西装,却掩不住的尊贵华丽。
真正是龙章凤姿,天生一对。
“哦,幽,你终于来了。”幽若挽着迹部稹的手,刚一入场,便得到一直关注着大门的威尔斯夫人热情的欢迎,语气中更是毫不掩饰欣喜之情。
“哦,这位就是的先生。”威尔斯夫人恍然。
“您好,我是迹部稹。”迹部稹优雅的执起威尔斯夫人的手,轻轻的一吻,整套动作更是行云流水。
“你好,迹部先生,幽说丈夫知道她喜欢英国,为了带她来旅游,更是许下诺言在这期间不谈公事,真是令人感动啊。”威尔斯夫人爽朗地笑着,丝毫不在意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夫人跟已故的公爵之间的深情,我们才是羡慕不已。”迹部稹淡淡的回答道,言语间更是不着痕迹地恭维威尔斯夫人,至于真相?
真相就是,迹部幽若的还击给他造成了一点小麻烦,只不过这小小的麻烦会使得他这趟的英国之行毫无收获。
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既然不谈公事,迹部稹自然得恪守承诺,跟威尔斯夫人阵寒暄客套后,礼貌地表示要去跟几位老朋友打声招呼。 “幽,看起来你真的很幸福,这让我想起来我的丈夫,知道我不胜酒力,他也会体贴地替我换上果汁……”说起与威尔斯公爵的爱情,威尔斯夫人更是脸陶醉不已。
“不过,幽,你这么优秀,他却结过婚,说实话,不仅有个跟你差不几岁的继子,而且……”威尔斯夫人夸张的表情,欲言又止,知道东方人向传统,注重什么传宗接代之类的。
“不会啊,一结婚,丈夫儿子都有了,别人哪有我这么幸运啊,虽然他之前有过婚姻,不过‘二手’男人才更加懂得经营婚姻,不用培训直接上岗……”幽若打趣道,她是个清冷的人,可能两世为人的心理状态使得跟威尔斯夫人很投缘,幽若觉得威尔斯夫人是个很热情爽朗的人,也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而且感觉地出来威尔斯夫人真的是真心与她相交的。
“哈哈哈,”又是阵大笑,威尔斯夫人发现她的这个好朋友不像表面上这么守礼的无趣。“幽,我看昨天你用右手的时候,好像不怎么自然。”
“是啊,前段时间脱臼了。”幽若小心翼翼地活动着右手手腕,淡淡地到。却惹得对方惊呼,“脱臼?”
“是啊,那天,我去书房找他,他……”幽若温柔地解释开头,接着笑而不语,绝不放过任何给迹部稹抹黑的机会。
对上威尔斯夫人好奇的眼神,幽若白皙的小脸更是粉红地如蔷薇一般,家丑不可外扬啊,只是轻轻地朝威尔斯夫人眨眨眼睛。
哦,大家心知肚明,威尔斯夫人了然地头,表示她了解甜蜜的苦衷,心下却是恍然,原来迹部先生好口?而且还是书房,看不出来,冷漠的迹部先生,会么…嗯,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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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10-03-29 0
第四十六章

一句话能搅黄迹部稹的生意,幽若自是高兴万分,但是,如果能被她一句话就困住的人,那就不是迹部稹了。
既然幽若告诉威尔斯夫人他们是来英国旅游的,接下来两天,迹部稹真的甚是悠哉地带着幽若逛逛名胜,看看戏剧,喝喝下午茶,还美其名曰,享受两人难得的假期。
不明所以的威尔斯夫人更打趣他们真是如胶似漆,幽若更是濒临爆发,迹部稹厮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看似以“在旅游期间不谈公事”为由限制住迹部稹,而他原订跟威尔斯夫人签约的计划也没能实现。但是,以目前的情形,因着那爱妻情深的模样,威尔斯夫人对衣冠楚楚的迹部稹好感飙升,暂时的没签约真的不代表什么,只要结束英国之行回到日本,甚至只要份航空快递就能解决所有事情。
想到此,幽若不由地郁啐万分,恨不得将旅行期无限期顺延。但是,迹部稹却仿佛吃定她一般,工作狂不工作,还放松悠哉地享受难得的空闲,吃定她急着回国。最后,凯尔那句欣慰的感叹,“总裁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对幽若来,无异于火上浇油。若是平时,幽若肯定跟迹部稹对干到底,现在,她忍!还是早点搭机回日本吧。
幽若想到还是自己腆着脸要求回日本,迹部稹以“爱妻心切”为由向威尔斯夫人告别,不得已结束假期那惺惺作态的行径,还有威尔斯夫人虽然万分不舍却趁机暧昧无比地向暗示夫复何求的表情,幽若就恨地牙痒痒。
该死的迹部稹!
机场出口,人流如潮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却不会给人嗡嗡吵闹的烦躁感觉。但,仔细观察的话,推搡拥挤的人群中却是弥漫着淡淡的诡异,拉着行李箱原本行色匆匆的人们,纷纷或伫立遥望或快速一瞥不远处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上的巨幅海报,然后,回头、侧目、斜窥,顺着众人的眼神方向,赫然是一对夫妻,男的俊女的俏。然后,众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揉揉眼,瞪大眼睛再继续一饱眼福:鼎鼎大名的迹部夫人啊,干净的素颜居然比照片更好看。
人群纷纷朝目标移动,以至于以幽若与迹部稹为中心,形成一个可疑的怪圈,不断有人靠近,错身,回头。
一 想到飞机上幽若绷着一张脸,空姐更加诚惶诚恐的表情,迹部稹不由地嘴角上扬,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同套空姐服,穿在别人身上居然如此寒酸,果然,迹部幽若人也就长相还算华丽。
不过,很快迹部稹便笑不出来了。对上周围那毫不掩饰的打量神色,被人当做动物园里的猩猩一般参观,迹部稹试图表现良好的风度,可惜未果。一张俊脸更是带着煞气,丝毫没有顾及到身边淑女是否能跟地上他的步伐,健步如飞却又优雅无比。
幽若轻松地跟上迹部稹的脚步,优雅地如闲庭漫步。相较迹部稹的阴翳,幽若的心情倒是慢慢好转。去时匆匆,倒也没有心情好好欣赏焕然一新的机场,嗯,如果不是周围显眼的海报,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不然还真的忘自己在日本可算个名人呢。
幽若委婉地表示要与迹部稹分道,先去医院看望精市的想法,迹部稹碍于公共场所不能发作,只是冷冷的一瞥。
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子,幽若随意地耸耸肩,虽然每天有跟精市通电话,但那别扭的小孩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型,还是不放心。
快速行驶的豪华车内,迹部稹随意地将文件甩到边,几的文件堆积够他忙很久,但是本该争分夺秒的他此刻却效率都没有,那个该死的女人。想到此,迹部稹双银眸更是怒意狂放,毫不掩饰他的不愉。
在机场与迹部稹分手后,幽若立刻打的直奔医院。
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幽若不着痕迹地皱皱秀气的眉头,很吵。
“精市,我回来了,想不想我啊。”幽若优雅地拨开围着病床才少年,来到精市面前。
“桑原,你说她是谁啊,难道是部长的女朋友?”吹着泡泡,丸井文太咕哝不清地问着身边的搭档。很轻的音量,可惜在突然安静无比的病房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文太……” 除泡泡糖到底还知道什么,嗓原无语了。难道你就不看电视不看广告不看报纸的吗,连抬头看部长脸色的勇气都没有,黑人已经在哀悼自己的不幸了,为什么他脱线的搭档总是要拉他下水啊,所幸的是,自己顶多算个从犯吧。
“难道你就不好奇?”吹破泡泡,望着一脸唯唯诺诺的伙伴,可爱的小脸一脸不耐烦,居然有女生敢叫部长的名字呢。

桑原看着仍旧不知死活吹着泡泡的搭档,死的心都有了。
“当然好奇。”魅惑的嗓音带着独有的轻佻自耳边响起,唯恐下不乱。
“精市,看来你的队友都很关心你啊,真是让人感动呢。”轻柔的声音透着笑意,有着少特有的圆润。
对着面前一个比一个笑得温柔的人,仁王雅治不禁头皮发麻,脊背发颤,好奇心果然害死人啊。
“姐。”缓缓抬眼,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眼角却是毫不掩饰的暖意,微扬的嘴角,更是冰雪初融,春暖花开。
然后室内有瞬间的死寂,能得到部长尊重,而且能使部长情绪如此外露的姐姐,连仁王都吃瘪的人,在场的人精立刻就心生警惕,绝对要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望着那同样姿容秀丽的身影,有人可忍不住了。
“部长的姐姐好眼熟啊,不过,跟部长一样漂亮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切原赤也仍旧不知死活地道,学长们那是什么表情啊,哼~他可是立海大的王牌。
“那到底是精市更漂亮还是我更漂亮呢?” 幽若温柔无比地问着,浅笑吟吟,一双清澈的黑眸异常晶亮,女人对这种有关颜面的事总是特别执着。
“真是太松懈了,切原,下周训练翻倍,”真田弦一郎抢先步在不识相的切原开口前接过话来。
“不要啊,为什么啊!”哀嚎声响彻病房。
铁拳封口。
“弦一郎啊,真是~好久不见哪~” 简单的句话,幽若却是咏叹般的高低起伏情意绵绵。
“弦一郎辛苦,看来,大家的精力都很充沛,这样我就放心了。”幸村精市仍是柔柔地笑着,慢条斯理地着欣慰无比的话。
“切原赤也,三倍,文太跟桑原,”真田弦郎略停顿,“文太跟桑原既然精力么充沛,那么就四倍好,雅治,翻倍。”
“为什么切原三倍,跟桑原要四倍啊,副部长偏心。”顾不得泡泡后黏住嘴巴,丸井咕哝不清地喊着,试图争取自己的权利。
殃及池鱼的桑原已经快抓狂,为什么,因为是罪魁祸首啊!
对于响彻耳边的嚎叫声,真田置若罔闻。只是对上姐弟两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真田不自然地拉拉帽檐,耳根稍稍泛红。
他可是念及同队之谊,不然,想到他们几个的下场,黑面神也不由地心头发憷。
部长漂亮,部长绝对会整死人没商量,爱弟心切的姐姐更是会代弟动手,毫无疑问,下场会很惨。
至于,如果短路地说姐姐更漂亮,单就“一样”这个词部长就不会放过他们,姐姐更是要先弟弟之怒而怒,行动力更是恐怖。
想到此,真田不由地再次拉拉帽檐,心中更是悲怆,明明他才是网球队里最劳心劳力造福大众的人,最可恨的就是幸村姐姐,部长唱白脸,他唱红脸,他都已经尽量不去幸村家,不带样欺压良民的啊。
“弦一郎很能干嘛,精市你就放心养病吧。”幽若略带笑意地调侃道,对方不自然的表情更是让心情大好。
“姐,不要老是调侃弦一郎。”精市无奈地笑道,弦一郎也是,明明看起来脸老成,却轻轻调侃下就容易反应过度,就是这样,姐姐才更加起劲。
听着病房里的少年们言语,幽若听懂大概。
冰帝在关东大赛败给青学,幽若有着淡淡的疑惑,毕竟冰帝可是难得能让精市入眼的队伍,而且虽然那华丽的迹部少爷自恋无比,但他追求胜利的韧劲幽若还是挺欣赏的,他带领的队伍初赛就输?
“迹部景吾不是挺厉害的吗?”幽若疑惑地望着自家弟弟,精市从来不跟多提网球的事情,只要知道他带领的立海大会称霸国中网球,就足够。
精市但笑不语,倒是幽若的话换来站着的少年们的不屑,全体不屑,在他们看来,冰帝顶多算是关东霸主,他们立海大可是国中网球界的不败王者,他们追求的是绝对胜利。
“哦,你们觉得青学能赢到关东大赛都是侥幸?那一年级的正式队员也是?”幽若皱皱眉头,骄傲没什么不好,精市向来心思细腻,但过于骄傲高高在上地俯瞰底端,往往会看不到很多东西。
“柳莲二,你说。”被点名的柳莲二也是一愣,他们王者立海大的骄傲从来没想过失败,也许青学的实力是大增,但根本不至于造成他们的困扰。
“越前龙马,青学一年级,曾经在美国夺得青少年网球四连霸,到现在为止的正式比赛,获胜率100%”话音刚落,病房里便吵闹开去。

幽若淡淡地瞥一眼精市,凝重的神情,看来精市还是听进去的话,毕竟有迹部景吾的前车之鉴,立海大不能再大意。
“终于进入决赛,我们一定可以以不败的纪录继续向前。”即便老成如真田弦郎,此刻也不由地热血,话中是绝对的自信。
“姐,离决赛还有几天,帮我去看着他们,好吗?”精市淡淡地道,确实,他也不觉得多一个一年级的正选会对立海大构成什么威胁,但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光靠弦一郎管教,有人真的松懈不少,这是事实。
精市淡淡地扫眼吵闹的队友,笑意渐深。口无遮拦的后果,弦一郎仅罚他们训练翻几倍,他可是很不满意啊,还是让姐姐去教训一下。
“好。”幽若立刻应下,网球对他们的意义,她真的是无法理解,虽然这样不能每陪着精市,不过,只要精市开心便好。
对上精市氤氲的紫眸,幽若也是笑意涟涟,绝对会好好监管的。

“亲爱的小嫂子,你回来了?”清醇的声线,仿若潺潺流水。但那语气里的轻佻不由地让在场的人皱皱眉头。”Martin ”幽若略挑眉,笑得纯良无比,看来有人学不乖呢。
“亲爱的,你的弟弟跟你一样是个美人呢。”勾人的桃花眼醉人无数,可爱的酒窝更是让人心头开朗。
只可惜,他的魅力前所未有地失效了。先不提同性相斥,就连单纯的丸井跟切原都感觉到不对劲,一句话触到部长两个痛脚,部长笑得好妖孽啊。
而且,单就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女性而言,幽若就更不买他的账。
一 袭白大褂,倒是似模似样的,但自从褪下熊皮以后无时无刻不明骚着的人。幽若淡淡地垂下眼睑,盛名之下其实难符,不知道只熊是不是名副其实,如果不是,她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他戒赌。
片刻,Martin也意识到不对劲,不由地脊背发冷,尴尬一笑。他怎么就忘了两朵美人花可是并蒂莲啊,姐姐的狠劲他可不想再领教,至于弟弟,在他来的第一天把他误认为美女的时候,他已经很悲剧地领教过什么叫做美人带刺。
“嗯哼,”清清嗓子,很满意果然没那么冷,“病情已经控制下来,再观察几天,如果没有并发症,就可以动手术。”
例行公事地检查完后,非常识时务地立刻离开,绝不打扰他们姐弟叙旧。
不过,心中却是嘀咕不已,阿稹怎么连个女人都治不了的。日本的女人不是很温婉很体贴,日本男人不是总是炫耀他们的老婆很听话的吗,亏他以前还想娶个娇小可人的日本女人呢。
现在?哦,上帝,饶了他吧,那绝对是个比自杀好不多少的疯狂想法。
晨已翩翩

ZxID:9349445


等级: 热心会员
后生太长,你好难忘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10-03-29 0
麽附件么?
w787465081

ZxID:11367054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10-03-30 0
好想下载呀!
没想过1987

ZxID:8610949

等级: 博览群书
听悲伤的歌,看幸福的戏。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10-03-30 0
没有下载吗,好像很有意思
leizhuer22

ZxID:11347724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10-03-30 0
她以为占尽先机,掌握乾坤;他以为猫捉老鼠,戏耍一下又何妨。
猫捉老鼠,老鼠反戏猫,精明高傲的猎人,尔虞我诈的陷阱,一场拉锯战就此展开,究竟是猫降服了老鼠,还是老鼠斗晕了猫,他们又能否修得正果?

主角:幸村幽若 ┃ 配角:迹部稹,迹部景吾,幸村精市
于亚楠

ZxID:10341928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10-03-30 0
附件在哪里啊真是
l懒训猪

ZxID:6716063

等级: 寒窗墨者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10-03-30 0
我只有1到46章。。
附件: 网王 销魂暗战(原名后妈的幸福生活).rar[点击下载](128 K) ,该附件已加密,拥有1威望才能下载
小瞌

ZxID:11142847

等级: 读书识字
谁执我,敛我半世;谁为我,遮我半生;谁扶我,驱我一世;谁唤我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10-04-01 0
晋江的V了,哪位朋友有的拜托分享一下,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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