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露丝玛丽的《再见星辰》全部的番外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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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露丝玛丽的《再见星辰》全部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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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o1234567

ZxID:6118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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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有理,NP才是王道。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9-08-25 0
— 本帖被 司马空 执行锁定操作(2010-06-29) —

文案:

星子如雨
不断下坠
在坠落过程中
请握紧我的手
因为我
只愿为你闪亮
只可被你救赎
-----------某人心语
本故事纯为意兴之作
想写出一部惊世故事
也许到后来
无法腐坏的脑子无法惊世
只供娱乐
还是我的小白文
永远的小白文风格
女尊世界
男色天下
shelleyming

ZxID:5565251

等级: 自由撰稿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9-08-29 0
我也很想看他全部的番外,谁共享下呀
edith333

ZxID:8451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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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U?O | 忆你我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9-08-29 0
icesmile

ZxID:132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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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9-09-02 0
这个网址打不开呀.
xo1234567

ZxID:6118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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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有理,NP才是王道。
举报 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09-09-10 0
怎么都没有阿
只好自己在来顶一下了
makirain

ZxID:6889866


等级: 脱颖而出
一个人的故事
举报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9-09-14 0
在哪里.............
没有签名的签名
wangai1988

ZxID:8801886

等级: 读书识字
举报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9-09-15 0
想看55555555555
xo1234567

ZxID:6118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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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有理,NP才是王道。
举报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9-09-29 0
别让帖子沉了
在来顶一下
软枝黄蝉

ZxID:839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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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9-10-01 0
  再见星辰(女尊)
  作者:露丝玛丽

  番外之前世情缘(一)
  远古大陆时期,男尊女卑社会,群雄割据各方,人类征战不休,上位统治者荒淫残暴,百姓生活疾苦,整个世界充满混乱与不安。
  位处大陆极东之地的曼亚琪帝国,由于代代国王崇尚武力征服,占据了这世界中许多版块。
  岁月的流沙轻薄地流过曼亚琪帝国厚重历史,仿佛只是转眼功夫,物产富饶的曼亚琪帝国迎来它的第九世君主曼亚琪西斯,已经三十年有余。
  西斯国王爱好玩乐,生性风流浪荡,膝下有子无数,王后佩兰端庄贤惠,却一直无所出,遂由国王作主,任王后亲自选定其中一名出身卑微的皇子,认王后为嫡母,立为王太子。
  立下王太子十年,王后佩兰忽然有喜,继而顺利产下一个女孩。
  是西斯国王在位以来,第一个女儿,也是最后一个女儿。
  小女儿蜜肤黑瞳,长相酷似西斯,国王喜不自胜,即刻召示五洲四海,以国号为女儿加封,举国上下,尊称曼亚琪公主。
  因小公主肌肤发梢之间,天生带有淡淡茉莉异香,小名又唤嘉思曼,取茉莉花之意。
  曼亚琪公主长到七岁,不爱红装爱武装,非要缠着太子哥哥,与他一起学剑弄拳,习较兵法,招来众多哥哥嘲笑,笑她身为女子不物正业。
  父王与母后都支持哥哥们想法,认为女孩子要学的东西,是琴棋书画,以图养成高雅气质,日后嫁人也好讨夫婿欢喜。
  公主尚年幼,却生得一副倔强性格,没有人教她,她就从旁偷学,偷学一年,见识俨然胜过王太子,偶尔言谈列兵之道,被专职教导王太子学问的大先生费兰泽听闻,暗自惊叹不止,主动找到曼亚琪,提出她若喜欢偷学,他便愿意偷教。
  从此两人约定好地点时日,哪怕是风里雨里,也未曾间断。
  这一教一学,便是九年。
  曼亚琪公主十六岁,明眸皓齿,身段美妙……已出落得楚楚动人。
  此时曼亚琪帝国却已不如从前,国力渐衰,屡见异姓蛮族进犯国土,滋扰边城,王太子领兵,十有五败,连续三年被迫议和。
  这一年,王太子再度惨败给西方最大敌国阿卡多,昔年其父西斯曾经踏平对方七城血洗辉煌盛景不再,一时之间,全国凄惶,唯恐对方趁胜追击,大举来到。
  王太子大败后不久,有南方强悍游牧部落首领,派使者入朝向西斯递交国书,声称听闻公主艳名,不胜迎羡,诚心诚意愿结百年之好。
  国书中暗示西斯,若肯玉成此事,全部落精锐骑射,个个以一挡百,以后唯曼亚琪帝国马首是瞻。
  西斯深知南牧骑兵之力,不止对曼亚琪,对阿卡多也构成莫大威胁,若能与其联手,不愁外侮不解,召集群臣商议半夜,终忍痛接受对方和亲结盟要求。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使曼亚琪从小受尽娇宠疼爱,在此等人生大事上,也无半点自主权利。
  她事后从母后嘴中获知,自己将要在三个月后成为和亲公主,远嫁南牧,换取南牧支援,虽心中恨极,却不哭也不闹,反而向父王提出,她很想念王太子哥哥,此去南地,不知何时才回,欲去西境探望过兄长,再预备离国成婚。
  曼亚琪出发前,带了一千名随身侍卫,一千名贴身仕女,将南牧聘礼收取大半,继而一路疾奔,赶了七天七夜的路,到得西境边关。
  到得边关,正逢夜色低迷,曼亚琪王太子阿布明,肩上箭伤未愈,正在营帐中卧床休息,先是听闻阿卡多又神速来袭,又接幼妹抵临消息,一时之间,惊急交加,不知是起身迎敌的好,还是躲在后头,先去接应幼妹的好。
  哪里料到,探子刚跪报完军情,他的主帅帐门立时被人踢开,从门外进入一名红袍战将,浑身披挂银铁鳞甲,一张兽头面具严实遮住面容,唯两只秋水剪瞳,亮若星子。
  阿布明瞪着两只惊讶的眼睛,看对方半跪于地,向他恭谨请战。
  来人声线沙哑魅惑,不知是男是女,但阿布明却听得异常分明,正是平日最喜欢变腔声调,擅长装神弄鬼吓唬人的小妹妹,曼亚琪公主。
  阿布明欲要拒绝,奈何她借口军情紧急,耽误不得,竟是电光火古刹那,已不容分说夺走他帅印与令符,就此隐瞒身份,代兄出征。
  她这一去,是两天两夜,这一仗也打了两天两夜,阿布明躲在后方,陆续接获探子回报,闻听她初次领军,居然有模有样谋略过人,率先杀入敌阵,将已身作诱,继而又巧设陷井,成功退敌出境。
  最后见曼亚琪大胜而归,身上毫发无伤,阿布明真正是惊喜难安。
  曼亚琪就此留在了西境,乔装打扮成参军,商量兄长练兵演武,又毅然拿出她所收聘礼与私房钱,供应军饷粮草急需。
  仅仅一个月时间,西境军事防务形势开始悄然逆转。
  闲来无事,曼亚琪依旧以公主身份穿行于边城大街小巷。
  这日,她一袭七重锦的华丽衣裙,发插玉籫,稳稳安坐于八人抬的皇室官轿之上,派场奢华地,去参加阿布明为迎接她到来特别安排的民间节日盛典,一路行来,一路百姓纷纷低头迎驾。
  公主轿马,浩浩荡荡进到那边城闹市区,曼亚琪听到一阵小小惊呼,不经意地掀帘悄望,忽然怔住。
  骑一匹赤兔烈马的少年,用作头上遮脸挡灰的青纱罩,不知何故,被风吹落,正巧与她迎面而对。
  但见他银发披肩,绿眸若海,唇红鼻挺,容貌绝世至美,他望了一眼被风吹落地面的青纱罩,也不动身去拾,脸上神情异常冰冷淡漠,沉静似湖水,根本没有注意到,曼亚琪悄然投来的惊讶目光。
  番外之前世情缘(二)
  此时正是十月天,秋叶满地,万物萧瑟,这少年一袭翠绿青衫,外套银白狐皮小袄,眉目固然精致如画,却遍身锐气昂扬,仿佛一支淬满寒光的利剑,即使混杂在热闹人群里,也如同独自伫立于天地之间,散发耀眼光芒。
  只是一眼望去,曼亚琪十六岁的少女心,竟不由自主地从胸口深处猛然跳起,疼痛紧缩刹那,呼吸已失去安宁。
  “公主,公主您没事罢?”陪坐于曼亚琪身边的心腹侍女,发现曼亚琪脸色不对,赶紧急切相问。
  她名唤花蕊,长相秀丽,很小便入宫为奴,几乎与曼亚琪一起长大,比曼亚琪大两岁,平日行事稳重可靠,为人极其能干。
  装饰华美的皇家官轿四平八稳地,往少年身边擦肩而过,曼亚琪回过头去,从金丝滚边的锦袖里伸出手来,毫不犹豫地直指对方,艰难开口发令:“花蕊,派几个人跟着他,看他去哪里,千万,千万别给我弄丢了。”
  公主之令不敢有违,侍女花蕊很快传下话去,留下十名勇武侍卫,暗自追随少年而去。
  高高端坐在上,观赏过两轮民间歌舞表演,听闻探子回报,少年去逛了窑子,只身进入边城最有名的勾栏院,一直未出,曼亚琪倍感错愕,继而假扮身体不适,向王兄告假提前离席。
  避开王太子耳目,曼亚琪换作帝国普通男人装扮,小帽短衫,唇间两瞥山羊胡,腰间缠足细软,领了数名心腹,夜探那传说中温柔销,魂的烟花之地。
  很快找到少年置身所在,知道他挑的是勾栏院中花魁陪夜,曼亚琪立时多多打赏,选了花魁旁边的房间,大模大样地进住。
  喝花酒,听小曲,怀抱软香解语,少年做的事,似乎与一般男人没什么两样,而她对这些风月之事,无论在宫廷或是在军队,早已司空见惯,照理说,心里应该很平静才对。
  但,那时那刻,小心暗藏于那丝竹之外的曼亚琪却感觉分外焦躁。
  她只饮过半杯茶,便果断决定,她必须夺了他。
  先是硬来,明做。
  喝令手下侍卫,假意争风吃醋,提剑夹棒,闯进花魁房间,找他打斗。
  未料到少年身手极好,空手入白刃,被团团围攻,亦面不改色,拧身飞纵间,三拳两脚,已打得个个求饶不止。
  害曼亚琪惊叹之余,越加欢喜,夺他之心,也越加强烈。
  从未有过的,强烈,阴暗,疯狂无措。
  她放弃了光明正大,使用迷药,将一管皇室蜜香徐徐燃尽,房内所有人,包括家中侍卫与少年,齐齐倒地,就此不醒人事。
  一路隐迹埋影,趁着夜色深沉之际,曼亚琪命人将少年手脚缚住,装进军队运送粮草的斗车内,返回驻地别宫。
  她将他放在她独睡的寝殿床上,抚摸他沉静睡容,他在梦里的神色,异常天真无暇,眉梢眼角舒展纯净。
  曼亚琪微笑着,覆住他美丽双眼,慢慢脱去他身上衣物,渐次露出他玉雕样的优美体态。
  肤色雪白的锁骨,肩胛,胸膛……小腹……双腿……线条流畅有力,无有一处不性感,无有一处,不诱人。
  依稀感受到她火焰般的目光,他霍然惊醒,眼前一片漆黑,发现自己手脚被缚,立时开始剧烈挣扎。
  她抚住他仰起的长颈,手指轻点向他暴跳的脉膊。
  他浑身僵住,不禁咬牙低问:“谁?你是谁?为何如此待我?”
  她也愣住,他的声音尖锐清冷,如破碎冰棱踏河而来,传入她耳中,却异常地柔滑滚烫,悠扬婉转。
  听着他压抑怒意的问话,她低笑,声线沙哑且放,荡:“别管我是谁,春宵苦短……我只想,与,你……共享欢,乐……”
  “欢乐?!”他怔怔,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已调皮握,住他……下……体间……娇横花蕾……一片惊羞与慌乱中……他依旧保持着高贵的口吻,冷漠拒绝道:“什么欢乐?!这种强加于人的欢乐么?我不稀罕。”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学普通人家的女儿,时时绕君周围,早晚甜言欢颜……但求水滴石穿,慢慢打开君心扉,两情相悦……可是……”曼亚琪长叹息,声音几欲微不可闻,“我时间不够……时间太不够……”
  你时间不够,与我何干?他试图反言驳斥,两片丰润红唇已被她轻轻堵住。
  芬芳甘甜的滋味,不可置疑地,充溢舌头,这次。轮到他错愕。
  只是一吻,他竟如受电击,从尾椎开始,止不住赤……裸躯体……微微颤栗。
  他喘息着,拼命抵制,被她轻易勾起的……可怕……欲望。
  番外之前世情缘(三)
  殊不知,她原本便是绝色的公主,身体发肤别有动人之处,又在父亲风流宫廷中耳濡目染良多,虽未曾真正经历人事,在这方面却是无师自通,又存了坚定心思……要将他,为她所得……故而,虽是一吻,一抚……俨然媚意惑骨。
  她未料到,他个性异常地高傲绝决,发现自己无处逃脱,转瞬竟拼命咬紧了牙,不肯再发一声。
  她以那融烫珍贵的处……子之体,狂野包容他刹那,他分明比她激动许多,鼻翼底下的喘息,忽然凌乱粗重若兽,继而,伴着他剧烈饱满的释,放,满溢奇异冰雪味道。
  她强忍初,夜,疼痛,往他汗湿脸颊温柔落吻。
  见不到点滴光芒的黑暗里,他怔怔失神,他在自己的国家,享有王狮猎手的美誉,鲜血与汗……与精华的味道……他分得很清楚。
  第一次?
  莫非,她,与他同样……都是第一次?
  不……不可能!!!
  如此淫……荡不羁……枉顾礼法,将男人强抢上门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他被自己荒唐想法吓到,更加咬紧了牙关,沉默承接她下,一波的……肆意调戏,撩拨。
  下一波……初历,性,事的漂亮少年……成长速度惊人……他很快变得比……第一次要……坚……挺许多。
  疼痛过后……一颗颗洋溢欢喜与娇弱的汗珠,顺着曼亚琪蜜样额头,无声滴往少年玉石般结实有力的胸膛。
  这次,是她在他怀里微微发抖,好似一只毛皮细滑的幼小猫咪,身姿娇软地趴在他身上,不知名的淡雅香气似有还无,令他心里,从未有过的柔软怜爱忽似野草杂生……他下意识地试图张臂去抱,转瞬惊觉自己手脚还被她绑得死紧,满腔的不甘与郁怒,又由然爆发。
  他在曼亚琪帝国相隔遥远的海岸那边,是受万人追捧的骄傲荣光,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可恶!!他继续咬牙沉默,任那胸膛里疯涌的怒气,往四肢百骸肆意游走不休。
  两人几番,高……潮,轮转,的……热烈纠缠中,曼亚琪忍不住往他耳边低问:“今晚可否让我知晓君子之名?”
  “是要放我走么?”他以为她已满足,唇角不禁撇出一抹轻蒽讥诮。
  “不……一个晚上,可能还不成……”她若有所思,摇头否定。
  他惊怒,面孔绷紧冰冷线条。
  这个晚上,无论曼亚琪如何开口相问,她得到的,终究只是,少年沉默倔强的怒容。
  她爱听他带有奇异冰雪味道的凌乱喘息,更爱听他充满清凉尖锐质感的迷人声音。
  哪怕只是愤怒的表达,她也很欢喜。
  他用不说话来反抗,激发了曼亚琪传自父辈性格里潜藏的残暴因子。
  她耐性用尽,转而操起马鞭,狠狠地抽上他一丝,不挂的男性肉,体……将他那完美肌肤……弄得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她一反柔媚,形如恶魔的举动,令少年震惊莫名……他被迫痛苦地挣扎……直至手足脱臼……神智迷失着,嘴里发出微弱呻吟……
  即便是这样,她也未放过他……仍是……逼他……交……欢,直至天色发白。
  第二夜……第三夜……同样如此。
  第四夜,他奄奄一息,含泪入睡之际,却被她温柔抱住,指尖灵药一一涂遍他斑驳伤口,隐隐约约地,似乎听到她再问他名字,他无意识地靠在她单薄肩头……轻吐出:“泠……我……叫……泠……”
  泠,凤泠,阿卡多帝国的小王子,全名是凤泠。
  曼亚琪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她招惹的,是敌国王子凤泠。
  她只以为,自己一见钟情的清雅少年,单名,一个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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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前世情缘(四)
  曼亚琪帝国,素以物产丰饶闻名于世,这片长时期与阿卡多王朝彼此抗衡的东方大陆,是现任阿卡多君主,凤泠生父凤宇野国王志在必得的远征版图上一块鲜美肥肉。
  这年年初,凤泠随两名王兄率领数十万阿卡多皇族军队,从本土出发,飘洋渡海而来,一路过关斩将,直入曼亚琪西境战线。
  阿卡多精锐铁骑踏处,所向披靡,从未尝过败绩,直到一个月以前。
  原本经常被两名兄长鬼影战术弄得溃不成军的敌方阵营,忽然冒出一名以兽头覆面的神秘将领,独执统帅令旗,不止身手过人,而且精明干练,极具智谋,竟使连环诱陷之计,以区区五千曼亚琪官兵,痛歼阿卡多先锋营两万精锐,勇猛好战的阿卡多皇族远征军副统领,与凤泠感情最为交好的二王兄凤贻亦在此役中,被对方一箭射落马下,摔折颈骨致命。
  凤泠向来面冷心热,暗地里悲痛不止,却表现得更加冷静沉稳,经过一番安排,遂乔装成曼亚琪帝国普通百姓模样,潜入西境,意欲侦探敌情,摸清这名将领底细,为兄长报仇。
  那勾栏院,便是凤泠事先在密信中约定,与阿卡多细作联络见面之地。
  哪里料到,他用作遮面的青纱罩系带忽然在路上散开,露出那过分张扬的绝世美貌,未等到已方联络者,反而引来一场无妄之灾。
  被不知名姓亦不晓身份来历的恶魔女子,拘禁于一片情,欲横流的惨淡漆黑里,他苦苦细数着她抱他的次数,度日如年。
  终于迎来第七夜。
  整个西境边城,从第七日凌晨便开始下雨,仿佛一只看不见的神之大手,在天地之间密密织就叫人无法睁眼的狂暴水幕,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合奏,颇有些大难临头的危险味道。
  他被关在一个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安静地方,被迫蜷缩于冰冷角落,整天昏昏欲睡,如果她不来,他便一直要锁在地板上,浑身赤……裸……仅以一件轻软狐裘勉强蔽体。
  渐渐地,他对她每天踩着银铃来到的轻盈脚步声,变得特别敏感。
  因为,这意味着她又来抱他了,她若来抱他,同时也意味着,他可以离开坚硬冰冷的石砖地板,睡在她强迫合,欢的香暖床上。
  这一夜,很奇怪,她虽然来了,虽然是习惯性地命令下人,将他小心翼翼地从地板抬到床上,却没有急于挑,逗,他,诱引他发浪……然后充满自信地抱他。
  没有像往常那般,狂野热烈地索……欢,反而倚入他胸口,温柔且亲昵地环住他腰肢……声线沙哑魅惑地,往他耳边低唤:“
  泠……泠……泠……”
  她又想玩什么花样?他骤然惊怔,尽管仍是沉默以对,心里却忍不住微微地悸动。
  自从他在痛楚不安的梦里,无意识地告诉她名字以后,她便经常在两人极端的欢愉里……将他名字当作歌调来反复吟唱,。
  谱着他全然陌生的古朴旋律,竟是说不出的悠扬悦耳,韵致深藏。
  起初,猝不及防地听闻她清楚唤出他名字,他差点手脚僵硬,还以为他身份已被揭穿。
  她却只是,泠……泠……泠地叫,仿佛枝头鸟雀纯属好玩般地,发出一声声委婉啁啾……没有凤字……也没有阿卡多。
  隐去所有国名姓氏,他姓名中的字,成为她嘴里的歌,分外单纯简单。
  后来的后来,再听到她叫他名字,他似乎已习惯,无半点担忧,只是依旧冷着一张脸,漠无表情。
  曼亚琪看不到少年脑海里掀到滔天的波涛,她有些恋恋不舍地,抱紧他美丽无暇的身体,抚过他雪玉脸颊,依照自己的想法,向他低低说话:
  “泠,边城十五里柏村东,有一家生药铺,明年此时,你记得去那里,将生药铺前面的沙树底挖开,若看到一颗红宝石,就是男孩,若看到一颗绿宝石,就是女孩。”
  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意思?
  他异常地错愕,不解,因为她太过古怪的言语,终于忍不住开口相问:“你说什么?”
  她长叹息,轻轻吻了吻他忽然张开的唇瓣,好似花园里最动人的火红玫瑰,鲜艳娇美: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从今天开始,你我将再度成为路人,为避免彼此骨血相见不相识,我将来会以宝石颜色告之君。”
  骨血?男孩女孩?宝石颜色?
  难道……难道说……难道说她怀孕了?
  凤泠心思向来敏锐,听到曼亚琪解释,立时反应过来,不禁吓了一大跳,情绪混乱错杂,几度纠结成团,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说什么的好。
  漫漫雨夜,天长看似无尽头,她在他最想不到的时候,毅然放手,声称要放他离去,他反而变得莫名迟疑。
  当她吹熄房内烛光,刻意将那玲珑身影陷入黑暗之中,解脱他手脚,亲手服伺他穿上衣服之际,他咬牙又松开……旋即低低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微愣,继而微笑答道:“嘉思曼。”
  嘉思曼,茉莉花。
  他终于知道,她身上隐隐约约的奇异香气,淡雅恬腻,害他手足酸软无力的媚香,原来是茉莉花香。
  赤兔马,还给了他,随身腰刀,珠宝细软,通通还给了他,她离开前,将一颗迷药喂入他嘴里,令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地睡在勾栏院最漂亮的花魁房间,过去七日七夜所经历,仿佛只是一场空白春梦。
  番外之前世情缘(五)
  曼亚琪贵为帝国公主,知道自己已经注定要远嫁南牧,原本已预备安然接受这种命运,只是未曾料想,竟会在这地处偏远的西境边城,遭遇到她生平第一次动情之人……那冰肌雪肤的美貌少年,气质高贵如玉的泠。
  面对国事战祸,她没有办法任性嫁给自己喜欢的对象,至少,她可以决定生下谁的孩子,传承自他骨肉血脉的孩子,只属于她的孩子。
  大雨滂沱第二日,曼亚琪帝国王太子暨西境驻军统帅阿布明举城之众,欢送王妹返回王都。
  自从公主不辞辛苦远道驾临,王太子军不但连连获胜,数度击退阿卡多骑兵侵略,而且军中纪律亦重整严明,为整个边城带来一片祥和宁景。
  边城百姓们早已私下盛传,美丽聪慧的曼亚琪公主,是天界福祗下凡,她为王太子带来的慰问品,不止是肉眼可见的金银珠宝,还有肉眼看不到的好运气。
  他们怀着一颗颗对曼亚琪感激不尽的赤子之心,很早便等候在曼亚琪即将经过的路上,披着蓑衣,打着雨伞,目视公主出使仪仗队伍徐徐来临,继而慢慢远去。
  浩浩荡荡的公主鸾驾,在人们充满不舍与敬仰的目光里,很快踏上连接边城与王都的宽敞官道,一路向东。
  泠在药力失效后醒转,站在勾栏院楼内临街窗边,看着淹没在一片迷离雨幕里的曼亚琪皇族仪仗,闻听着风雨声里夹杂的喧闹锣鼓,不禁淡然低问:“他们在干什么?”
  花魁收取过曼亚琪手下重金,被密令嘱付,这位深夜送入她卧房,人事不醒的绝色公子,不管住多久,都必须仔细招待,不得有误。
  她听到他开口,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他如此样貌高贵,似出身不低,居然不认识公主鸾驾,却立时言笑殷勤答道:“是曼亚琪公主殿下,出嫁前探望王兄之期已满,现在启程回王都。”
  公主?出嫁前探望王兄?
  这件事,阿卡多细作密信里似乎有提过,只是一语带过,非常简单。
  凤泠记忆甚好,此时经由花魁提醒,胸口忽然诡异缩紧,表面却不动声色道:“不知公主殿下是何时来的西境?”
  “一个月前。”花魁依旧笑容甜腻。
  一个月前,不正是阿卡多先锋营损失惨重之战?
  该死!真是该死!他似乎忽视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吃了一惊,转瞬不由自主推开对方,大步冲出勾栏院,骑上赤兔马,顺着鸾驾痕迹,狂追过去。
  只是,仍然迟了一步,待他追出城门,追上官道,视线中的华丽队伍早渐行渐远,缩成细黑一点。
  心中莫名怀疑,终是无法证实,一切成谜成雾,遍身长满致命藤蔓,将他紧紧困扰。
  他纵马飞奔愤怒若狂,徒劳追出百里路,任雨水淋湿那清俊脸颊,飞扬银发,浑不觉那双碧绿似海冰凉如雪的眸子,死死盯住她远去的方向,仿佛血浸漫染,烧起两团烈烈火焰。
  一个月之后,南牧王派出规模空前的迎亲队伍,隆重热闹地从王都迎娶曼亚琪公主嫁入南地。
  新婚之夜,年逾六旬的南牧王鄂节必却因暴病突发,薨死在红萝喜帐的婚床上,由其第三子鄂伦镇迅速接掌王位,继承了父王名下所有的账篷,兵马,田地财产,还有大批妻妾。
  鄂伦镇继位后第一件事,便是为父王举办风光大葬,并颁下震惊南牧的第一条王令,强制遣散父王妻妾归入普通平民,独留下父王新婚妻子,曼亚琪帝国公主一人,郑重加封为新王后。
  鄂伦镇,正是当初南牧王亲自任命的曼亚琪迎亲使者首领。
  番外之前世情缘(六)
  曼亚琪帝国皇族宫规森严,尽管鄂伦镇是代表整个南牧部族前去王都迎亲,而且也受到了国王西斯的热情礼遇,但却始终没有机会,目睹这位即将成为他新母妃的公主真容。
  鄂伦镇深知,父王鄂节必所谓仰慕公主美貌之言,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漂亮幌子,公主是美是丑,甚至瞎眼少腿,根本就不重要,他们南牧真正想要的,是富庶肥沃的曼亚琪帝国为达到与南牧军事结盟目的,借此次和亲名义,会附送给南牧的种种好处。
  据闻新母妃尚止十六岁,比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要小三岁,他进入曼亚琪国境以来,见到与公主年纪相仿的适婚女子,大多身形瘦弱,脸色苍白,推想这位曼亚琪公主就算再美,也美不到哪里去。
  而家乡可爱的南牧草原上,那些脸蛋红润,身量结实的年轻姑娘,就像格桑花一样,总是竞相盛开在三王子鄂伦镇多情的眼睛里,还有那宽厚有力的手掌下。
  所以,鄂伦镇一直急着完成这次出使任务,急着回到自己的领地。
  南牧迎亲的使者队伍,经过他圆滑妥当的安排打点,未曾有任何耽搁,很快与西斯交接过两国婚书,顺利接出曼亚琪公主,与曼亚琪帝国排场浩大的送亲队伍一起,共同踏上归国行程。
  载有曼亚琪公主及其心腹陪嫁仕女的皇族鸾驾,上午吉时从王都正殿大门出发,一路车马不停,直到黄昏时分。
  公主派人转告鄂伦镇,她需要下轿休息,请所有南牧使者回避。
  这时两国嫁娶队伍,因为携带财宝重物过多,行走速度缓慢,仅行至王都郊野玉泉河边,距离鄂伦镇预备扎营地点,还有好长一段路。
  鄂伦镇迅速斟酌过,考虑到还在对方地盘,她又即将成为自己新母妃,不能不给点面子,遂爽快答允。
  虽是答允得爽快,他生性甚是多疑,见得曼亚琪送亲队伍纷纷下马,手持巨盾,将公主鸾驾密密围住,不禁悄悄躲藏于一边,攀爬至高处,凝神细望。
  朱碧宝顶飞六檐的皇室鸾驾面向玉泉河,由两名秀丽仕女半跪着掀起华帘,从中步出一道曼妙身影。
  凤冠两侧珍珠垂额,看不清相貌,她走了两步,忽然将那沉重凤冠随意扯落,如云堆的黑发似瀑布般,披满腰际,闪烁丝绸般滑润光泽,任风吹扬起海浪样不羁。
  她站在那里,仿佛若有所思般,略回头,抬手望远,正巧望向鄂伦镇藏身方向。
  这一望可不打紧,他全身的血液刹那倒流,就此失魂落魄。
  蜜肤黑瞳的异国女子,腮颊清丽,艳若桃花,神色却说不出的野性高贵。
  黄昏里,漫天晚霞异常地灿烂,借着金乌余光,将这处人迹稀少的荒凉地带,染就一片迷离色彩。
  她遍身都笼罩在这片斑驳七彩的天光里,沉静端凝,如一只暂且陷落地界栖足的金凰鸟。
  她站在长满野花与青草的玉泉河边,开始一件接一件地,在鄂伦镇眼皮底下脱衣服……
  藏身于大树枝头的南牧三王子,痴痴地望住初次见面的曼亚琪公主,欢喜她脱衣服,又害怕她脱衣服。
  一会儿嫌她脱得太慢,一会儿又恨她脱得太快。
  一颗心正不知怎样地浮浮沉沉,她却如同背后长了眼,脱到贴身的朱紫纱裙,骤然停手,继而挥开众人,径直一步接一步地,走到大树底下,冷不防仰面低笑道:
  “看够了么?鄂伦镇。”
  她提足走路的时候,那巨盾阵也跟着变化,追随着她行进的方向,将她接近半裸的艳丽身姿,与南牧迎亲队伍牢牢阻隔开。
  所以,只有鄂伦镇发现,她赤着双脚,精美脚踝处缠两圈银饰,随着她跳舞般的轻盈步伐,会发出一串串细美铃音。
  就好像吹起了催命的号角,害他明知她在朝他逼近,也无力逃开那无比诡异魔咒。
  她粉唇轻抿刹那,笑容妩媚放荡,似尤物,如妖魅。
  他大惊,勉强控制住情绪,举止轻松地落地,镇定行礼道:“抱歉,公主殿下。”
  男人赤色的发束成两根长辫垂放双肩,衬着一张线条介乎少女与少男之间的甜美面容,往往容易叫人忽视他那虎狼般结实刚劲的身材,还有从那深沉细腻的婴儿蓝眼底,隐隐闪出的狡诈残忍光芒。
  曼亚琪在鄂伦镇见到自己之前,其实曾经暗中观察过对方。
  只是,此时此刻,他那被王殿宫女们甚为追捧的迷人蓝眼里,有几许她不熟悉的莫名慌乱。
  美人计。
  这么容易就奏效了么?
  因为他是南牧草原最花心的三王子,所以这招最直接,最容易见效么?
  曼亚琪睨着鄂伦镇不太正常的脸孔神情,心底充满自信,也充满嘲讽地,再度优雅微笑。
  番外之前世情缘(七)
  老南牧王名下妻妾成群,子女若干,再加上南牧游猎族人向来勇猛彪悍,遵行强者为王的传统风俗,他虽分后封了五名15岁以上成年儿子为分部统领,却至今未正式确立王位继承人选,无论是后宫或是朝堂上,明里暗里争宠夺势之恶,比起曼亚琪帝国实在是有过之而不及。
  曼亚琪婚前不守礼教,擅自珠胎暗结,对于注重血脉清白的王族而言,无异奇耻大辱,此事若被发现,对于曼亚琪本人及孩子而言,亦无异灭顶之灾。
  她生性又太骄傲,极其厌烦夹在一大堆莺燕脂粉间,向着一个已经腐朽不堪的男人虚伪献媚。
  曼亚琪反复思量来去,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替罪羊。
  三王子鄂伦镇,一直流连于花蝶丛中,尚未成亲,身边无形少去许多麻烦,她如果能够迅速搞定他,将意味着以后的日子,她只要集中精神对付他一人便足够。
  她知道他表面装得懒惰贪玩,不求上进,实则城府甚深,不然的话,绝对不会从两个哥哥与两个弟弟长期不止的战斗里独享安宁,甚至获得其父特别器重,代表南牧出使曼亚琪。
  从曼亚琪本土到异乡南牧,路途遥远,照目前行速,曼亚琪看过费兰泽老师亲手绘制的羊皮地图,依照最简短的路线测算,也会从秋天走到冬天,历经两个月,引诱鱼儿上钩的时间,相当充裕。
  曼亚琪原本计划不露声色,在路上与鄂伦镇徐徐渐进,她自有百般的手段令他动心。
  她是在高墙王宫里长大的贵族公主,见惯了男女之间的风月伎俩,心智成熟练达,故而将此类事,早理解融会得通透,也看得很淡。
  只是,未曾料,仅是第一天,在他面前脱去几件衣服罢了,他的反应已超出她想像。
  面对她颠倒众生般的明媚微笑,鄂伦镇感觉呼吸异常紧张,他有些窘迫地向她解释,他为公主安危着想,这才暗中守护,没想到竟会冒犯了她。
  听闻她直呼其名,他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其实她已逾矩。
  只有他的父王与生身母亲,才可以叫他的名字,南牧部族其余人等,包括父王名下的所有妃子,见到他面时,也需尊称他一声三王子殿下。
  不等鄂伦镇说完,曼亚琪忽然绷起脸,沉默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鄂伦镇几度找机会,贴近曼亚琪鸾驾,表现热情,甚至讨好态度,她却始终冷淡相对。
  到了第六天晚上,鄂伦镇忍不住了。
  有生以来,他受尽女孩们爱恋,还从未受到这般冷遇。
  他到底是草原上的男子,圆滑性格里也有粗鲁一面,心里不满到发怒,旋即冲进曼亚琪睡觉的营帐,出口愤然相问道:
  “公主殿下,我鄂伦镇是哪里得罪了你,你不肯理我?连半句话都不再跟我说?”
  眼看他不守礼节,几乎冲到曼亚琪面前,她随身的仕女们不禁惊呼。
  营帐内,数名负责送亲的皇族侍卫,立时满脸戒备地,纷纷持起长剑,指向鄂伦镇。
  曼亚琪正坐在镜前梳头,见此情景,却仍是神色漠然,她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鄂伦镇一眼,继而挥手,示意众人全体退出营帐。
  他吃惊地看她收拢去冷漠,微低头,叹息幽幽:“鄂伦镇三王子,我不跟你说话,是为你好,也是为我好。”
  “怎么说?”他一时无法明白,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又向她近了一步。
  “你我身份有别,你是南牧王陛下最信任的儿子,我却是南牧王未过门的妃子,若过于接近,难免瓜甜李下之嫌,将来伤害殿下名声事小,惹得你父王生疑,导致父子不和事大。”她神色那般凛然,又那般地温柔,不慌不忙,向他诉出心中苦衷。
  他暗自愣怔,表面却昂头挺胸道:“这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们两个大活人非得叫那看不见的唾沫星子淹死么?你我光明正大,行得稳坐得正,没什么好怕!”
  “可是,我怕。”她咬唇,眼波黯然,声线沙哑魅惑,仿佛一根轻盈鸟羽,软软滑过他双耳。
  “你怕什么?”他迷惑且不安,原本一腔高亮声音,转瞬变了低低温柔。
  “因为我不够光明,我不够正大。”她眼波流盼刹那,泫然欲泣,抖抖地,吓他一跳,他强定心神,勉强笑问:
  “公主殿下,你……你……何出此言?”
  “我心里,住进了一个人,再也无法容下其他。”曼亚琪说着话,又是一声叹息。
  鄂伦镇差点被她的话,惊得跳起来,他下意识地捏紧拳头,隐含莫名嫉恨地,咬牙逼问道:“谁?是谁?这个人是谁?”
  她忽然起身,腰板笔直站定在这脸色古怪铁青的年轻男子对面,两颗眼瞳定定望住他,像乌木一般黑沉,像星星一般明亮:“怎么办?鄂伦镇,我该怎么办?这个人,却不是你的父王……”
  “不是我父王?那是谁?除了我父王,还会是谁?”他色厉内苒地摇晃起拳头,胸口急跳着质问。
  她不说话,只是仰起脸来,越发镇静地,与他相望。
  他的鼻尖,隐隐嗅到一丝丝仿佛会蚀入骨髓的淡雅奇异香气,他非常疑心,这香气就是从她身上发出。
  他急切探询的眼睛里,清楚映照出她幽深瞳仁深处,焕发着晶莹光泽的瞳仁深处,赤发蓝眸的一张甜美面容,属于他的一张脸。
  “我?是我么?”他望着她美丽双眼,错愕,不敢置信,试探着慌乱低问:“这个人,是我么?”
  她仍是不说话,却轻轻握住了他,不知何时无力垂落的手指。
  柔若无骨的春葱玉手,透过他长满硬茧的指间肌肤,传抵她微凉温度。
  这刹那,天地为他而旋转,说不出的狂喜席卷走鄂伦镇残存理智,他异常激动地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力道之猛,几欲将她拦腰揉裂:“曼亚琪!!曼亚琪!!我……我好开心!!你喜欢的人,你心里的人,居然是我……是我……”
  在这天晚上,鄂伦镇抵制不住满怀疯涌的冲动,抱了曼亚琪,即将成为他新母妃的异国公主。
  一次又一次,似乎永无止境,永不满足。
  很快地,他在她床上流连忘返,浑不知时日。
  她非常非常地美,到最后,鄂伦镇发现,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美丽去形容。
  她是魔魅,是妩媚,是巨毒,包裹层出不穷的诱惑味道,引他义无反顾地,甘愿沉沦。
  她不止诱发了他的原始欲,望……还诱发了他的事业野心,知道她怀上他的孩子以后,他原本小心深藏的宏图野望,一夜之间如火撩原。
  鄂伦镇知道,要留她长久在自己身边,要让他的孩子唤自己父亲,他必须除掉鄂节必。
  现任的南牧王,高坐于王座之上统领南牧大草原的至亲父王,既给予了他强悍生命,同时也传授了他超倍的兽类残忍。
  番外之前世情缘(八)
  两人历经长涂跋涉抵达南牧当晚,便是鄂伦镇心爱的女人曼亚琪与其父王鄂节必正式大婚之日。
  尽管老南牧王的行宫外,是大雪纷飞,行宫内,却是一片春意喜融。
  庆祝国主新婚的酒宴摆满了整座议事大殿,鄂伦镇的兄弟们笑着闹着抢着向父王敬酒,表达庆贺,鄂伦镇也不例外。
  只是他敬的酒,与别人敬的酒,有些不一样。
  这酒无声无息地穿肠入肚,味道与普通美酒无异,当时喝得非常痛快,待老国王喝过这杯酒,摇摇晃晃步入新房寝殿,还未爬上婚床,毒性忽然急剧翻涌,就此倒地不起。
  事起突然,兄弟们还在大酣梦乡,鄂伦镇已经趁机占据了王座,手持传国玉印当场痛心宣布,父王因年事过高,竟由乐生悲,不幸疾亡,从此由他继承王位,执掌草原大地。
  众人虽倍感讶异,奈何鄂伦镇事先早有准备,在踏进国土之前,已安排有亲卫部队,悄然从自己领地开拔,潜伏于王宫附近。
  此时王宫内外,均被鄂伦镇所率王军控制,接受鄂伦镇暗中喝令,但凡有人提出争议,一律杀无赦。
  鄂伦镇在这晚眼睛不眨,连斩三人,包括他一兄一弟,立时堵住幽幽众口,顺利登临大宝。
  三日后,曼亚琪被新王鄂伦镇正式下达国书加封为南牧王后。
  十个月后,曼亚琪产下一子,名唤鄂丹泠。
  人人怀胎十月,曼亚琪的孩子,却在她肚子里颇有大将之风地呆足十二个月,这才慢慢吞吞出生。
  前三个月,曼亚琪害喜严重,几乎足不出户。
  挨过了三个月,她变得生龙活虎,草原上的风彻底唤醒了她自由个性,尽管她挺着大肚子,却执意跟随鄂伦镇巡遍南牧,看牛羊肥壮,骑兵威武,与牧民们且歌且舞,浑无拘束。
  日子久了,她聪慧美丽,体贴臣民,还会辅佐新王行军作战的名声渐次传播开,成为南牧有史以来人望最高的一位贤良王后。
  曼亚琪从发作到产子,因为身体一直活动得很好,时间并不长,只用了两炷香。
  虽只用去两炷香而已,那鄂伦镇却因为风俗所限,只能守在门外,无法看到妻子真正情形,异常焦急不安。
  天刚拂晓时分,他分明听到一声婴儿哭叫,半晌却未看到稳婆出来报喜。
  非常奇怪。
  鄂伦镇按压不住心中急切,迅猛冲进产房,大叫道:“曼亚琪!!曼亚琪你没事罢?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他话未落音,转瞬发现负责接生的稳婆两只脚敞开坐在地板上,神色惊惶失措。
  见到鄂伦镇进来,她嘴唇颤抖着,有些艰难地起身跪倒叩头道:“老奴参见陛下!恳请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她对面,是在床上斜卧的王后曼亚琪,肚腹下覆盖锦锻,脸色略显苍白,呼吸却很是平稳,她怀里,分明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赤……裸婴孩。
  只看见满头的黑发,冰雪般肤质,正冲着她胡乱蹬动手脚。
  虽然还看不清婴孩性别,也没听到婴孩哭闹,却明显母子都健康活着。
  鄂伦镇顾不得稳婆奇怪言语,大步流星冲到床边,试图抱起婴孩:“哦!!曼亚琪!赶快给本王瞧瞧,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
  他是那般充满殷切地出手,眼神是那样欢喜激动,却抱了个空。
  曼亚琪忽然侧身,搂紧了怀中婴孩,轻声道:“他肚子饿了,待我喂他吃过奶,再给陛下看也不迟。”
  虽然她动作很快,他还是看清了,这是一个男孩。
  满头柔顺黑发的小小男婴,睁着一双碧绿如海的清澈眼瞳,明亮漂亮……却也格外夺目刺眼。
  稚嫩面孔呈现几丝冷竣清奇轮廓,鄂伦镇望着他,他也望着鄂伦镇,神情镇定得,好象一个成年人,无畏且无惧。
  鄂伦镇愣住,这是他的孩子么?
  黑眼睛的她,与蓝眼睛的他,会生出绿眼睛的儿子么?
  她肌肤如蜜,他被太阳晒成棕肤的多年以前,皮肤也曾经白净过,但从没有白净到如此晶莹剔透的地步。
  好似天上雪,不染半丝纤尘。
  这个儿子,这个他期盼已久的儿子,长得不象他……完全不象。
  成为父亲这天,鄂伦镇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产房,离开曼亚琪,独自在书房里住了三天三夜。
  他再三,再四地,先是询问那位替许多许多,数不清的家庭接生过的老稳婆,继而是王宫里所有太医,有没有看过黑眼睛的妈妈与蓝眼睛的爸爸,生出绿眼睛的小孩?有没有可能,两种深色皮肤的男女,生出浅色皮肤的子女?
  事关王族血脉,国主基石,太医们都含糊其词,老稳婆亦语焉不详,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这些反而加重了鄂伦镇心里疯长的怀疑。
  他颁下王令,指派心腹,叫他们将这个新生的孩子,从曼亚琪王后身边,悄悄带走,然后与他滴血认亲,如若证实两人血脉不相融,即刻就地处死。
  番外之前世情缘(九)
  又是一个秋叶飘飞的十月天,这天夜深人静之际,鄂伦镇手下趁曼亚琪熟睡,悄悄潜入王后寝宫,从她成日不放的怀抱里,偷走了才出生三天的小男婴。
  早在入夜时分,鄂伦镇便已宣召他深为信任的王族巫师进入宫内祭神坛,将滴血认亲仪式所需事物通通准备妥当。
  盛载清水的银器,削铁如泥的宝刀,祈祷神威的五谷,整整齐齐摆放在燃点香烛的祭桌上。
  已经年满二十岁的青年新王,头束黄金王冠,在祭神坛上神色沉默地来回踱着大步,只等那男婴到来,一切真相大白。
  此时月牙如钩斜隐云背,光华淡淡,将他一张甜美面容,照得阴影重重。
  包在一匹丝棉小被里的男婴很乖,很安静,鄂伦镇有些急不可耐地从心腹手里抢到自己手里的时候,男婴也没有哭,只是忽然睁开一双碧绿通透的眼睛,目光清冷地扫了他一眼,继而又不紧不慢地合拢,任那纤长有致的睫毛在微风里颤啊颤,好象两只小蝴蝶。
  鄂伦镇吃惊地望住怀里婴儿,一颗心差点因他这眼,撞破胸口。
  仪式开始,在巫师叫人烦闷的喃喃诵念里,鄂伦镇双手高高捧起婴儿,神色凝重曲膝倒地……向南牧人世代信奉的长天大喜悲菩萨跪求吉祥与幸福:
  “今日我鄂伦镇滴血认亲,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盼大喜悲菩萨能速降福音,解我迷障,证明这孩子确系我王族血脉,鄂伦镇亲子,他日我鄂伦镇必敞开国库,献上千牲祭品,”
  鄂伦镇咬咬牙,继续低语诉求道:“如若不是,鄂伦镇以祖宗之名发誓,必即刻斩除此祸胎妖孽,交与大喜悲菩萨发落。
  愿菩萨护佑我南牧永远富饶安定!”
  鄂伦镇话毕,立时站起,将孩子交托身边大将,自行卷起袍袖,露出一截结实手臂。
  大将在鄂伦镇示意下,同时小心翼翼地取出藏在小棉被里,小小男婴一只粉藕般的手。
  鄂伦镇面向祭台取刀刹那,冷不防,平地忽然刮起一阵沙砾,迷了他眼睛,接着胸口处感觉一阵剧痛,然后是一阵温热漫过身体。
  他软软地跌倒,吃力睁开眼,看到蜜肤黑瞳的女人,满头乌丝凌乱狂舞,绯裙拖地处,衣角飞袂,艳美若仙子,满脸却修罗般的凛冽杀意,一手抱着刚才还在大将怀中的男婴,一手紧握一把刀尖滴血的锋利宝刀。
  弯弯的月牙形,刀柄镶嵌一颗稀世蓝宝石,就像鄂伦镇眼睛的颜色。
  这宝刀,正是他放在祭台上的那一把,用来滴血认亲的锋利寒刃。
  她毫不犹豫地,插进了他的身体……又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
  只是一刹那而已,鄂伦镇面对的,已是冰火两重天。
  他只知道她聪明,温柔,能歌善舞,还稍为懂得一点运兵之术,做为一个王后,堪称绰绰有余。
  他认识她差不多有一年,却完全不知道,她还有这般杀人于无形的本事,轻快如鬼魅,迅猛似雷电,俨然胜过草原上最优秀的勇士。
  浑身像裂开般难受,也比不过他此时眼底浓重堆积的愤怒,震惊……与悲伤:
  “曼……曼亚琪……我心爱的……女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她冷漠地回答,语气镇静平淡,漆黑眼底隐隐闪烁出一丝说不出的悲悯:
  “鄂伦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生下这孩子之前,我便告诉过我自己,如果你能够容得下这孩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可是你没有。”
  不能容下她孩子的男人,她不能留下。
  大团大团的鲜血,从鄂伦镇身体里涌出来……他要拼尽了劲,手指紧抓住地面,才可以再跟她开口说话:
  “可恶!!曼亚琪……你骗了我……你一开始,便存心要骗我,对不对?”
  “是……鄂伦镇,我是骗了你,”她微笑,优美唇角,渐次荡起残酷意味:“你也利用了我,鄂伦镇,我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表面是遵守承诺,派出大量军队去支援我的国家曼亚琪,却与阿卡多一样贪婪成性,四处强劫我领土,杀害我的人民,这些时日来,你背着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他脸色大变,这些事情,他始终对她隐瞒谨慎,她居然早已知晓,却隐到今天才发。
  他强忍慌乱,狂傲硬声道:“曼……曼亚琪……你应该牢记你的立场与本份,你已经是我的王后,不再是曼亚琪的公主……待我征服天下,无论是曼亚琪,还是南牧,这一切都将有你与我共享,我这样做,没什么不对!”
  “我的立场?我的本份?”她冷若冰霜地笑,笑容里说不出的苍凉:“鄂伦镇,你有问过我么?曾经有问过我半句么?我想要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本份?”
  看着她无情的眼眸,曾经妩媚万般,风情百转的夜色眼瞳……他难堪又难过……生命的气息一点点,随着体内的鲜血在流失,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是苟延残喘地,微弱问了她一句:
  “曼亚琪……曼亚琪……你有没有……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她沉默无言,目光冷清清,比那穿心利刃还要伤人。
  他满腔的悲恨就此失控,在月夜里仰起头来,发出一声凄厉且绝望的惨叫,然后向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曼亚琪……母妃曾经告诉过我,这世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一直不信……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多么地恨你……便有多么地爱你……只盼来生……你能够爱我,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第二日,南牧王宫传出新王鄂伦镇疾病死亡消息,死前留下遗嘱,传玉印王太子鄂丹泠,史称丹阳王。
  因丹阳王年幼,由其生母,王太后曼亚琪暂领摄政大权。
  番外之前世情缘(十)
  同年十二月,鄂伦镇王长兄鄂多亲王欺凌曼亚琪孤儿寡母,南牧朝中无人,率众叛乱。
  曼亚琪迅速集结先夫遗留王军,携同尚在襁褓中的南牧新王,出生仅两个月的幼子鄂丹泠御驾亲征,自命为南牧国兵马统帅,在一望无际的南牧草原摆开万人战场,施奇阵,展计谋,一举击溃声势浩大的鄂多叛军。
  震惊于曼亚琪王太后治军之能,鄂多叛军纷纷向鄂丹泠王军亮出降旗,曼亚琪执意立威,佯装大怒,斥尽叛军不忠不义罪名,严辞拒绝收降,继而命令其铁蹄精锐乘胜追击,并欲擒故纵,刻意网开一面,逼其胡乱逃窜,趁机四处打压整编那些袖手旁观的零散分部军。
  第二年年初,整个南牧兵权已彻底收归曼亚琪王太后所用,但凡她摄政军令颁出,人人惶恐不安,莫敢不从,旋即以其子丹阳王之名昭告天下,宣称南牧平定内乱,胜利挥师回朝。
  至此,因幕后曼亚琪王太后把持朝政有方,她心爱的儿子,那黑发绿瞳,雪肤齿冷,生就异相的小小男婴鄂丹泠被称天命所系,稳坐南牧国君宝座。
  转眼,春来冬去,又一年。
  曼亚琪帝国王太子阿布明历经三年恶战,十万曼亚琪官兵百姓拼死守护的西境边关,终于被阿卡多远征军强行突破。
  曼亚琪西境王军统领阿布明在残酷混战中以身殉职,守城官兵亦死伤无数,阿卡多远征军闯进边城后,烧杀掳虐,无恶不作,西境陷入一片火与血交织的海。
  只是,非常古怪地,保留了一个村子的安宁与平静。
  小小的村落,人烟稀少,掩映在蓝天碧水之间,从村头走到村尾,不过十分钟。
  村东立着一家生药铺,铺前栽有两棵沙树,并肩高连根生,枝密叶绿。
  这个村子的村名,唤作柏村。
  来自阿卡多的骑兵们,约摸一营之数,手持明晃长矛,从早晨开始,便将这村子团团围住,却始终未曾踏进半步。
  直到日落时分,从城里来了一名年轻将领,浑身披挂银亮战甲,腰配阿卡多皇族宝剑,座下跨骑一匹俊美不凡的赤兔马,姿态凛凛,仿佛天神临风而至。
  但见他轻轻地弹指一挥,骑兵们立时鱼贯而入,秩序井然地进入村内,继而迅疾搜捕出全村百姓,一反残杀本性,彬彬有礼地驱使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家门,走出小村,全体在村外等候。
  他坐在马背上,从遮护鼻唇与脸颊的飞鹰战盔里,露出一双碧绿如海的清冷眼瞳,看着从村里走向村外的男女老少。
  这些人,无论性别年龄,皆粗布赤脚,发饰简陋,神情惶惧,面目平淡无特色,都是些平常人等,非常非常普通的曼亚琪民众。
  微微的失望,从他冰雪般的清澈目光里,慢慢散落。
  闻听部属报告,全村已空无一人,尤其是村东生药铺,他轻轻点头,带了随身两名副将,驱马步向村东。
  很快奔入生药铺前头的农家庭院里,他下了马,步过半圈,将两棵紧密相连的双生树凝望片刻,继而淡淡下令道:“挖开它!”
  尖锐冰冷的声线,仿佛破碎冰棱踏河而来,尽管副将们听惯了他声音,仍是止不住心头一紧。
  他是深受阿卡多国王凤宇野宠爱的小儿子,才华横溢,聪敏能干,也是他们最难揣测个性,感觉最难服伺的顶头上司。
  凤泠王子殿下。阿卡多远征军副统帅。
  此次代替王兄统领全军攻破敌城,实可谓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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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前世情缘(十一)
  直属于凤泠名下,这两名身材魁梧的阿卡多副将,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力士,从生药铺里麻利寻出两把农用铁具,很快将沙树挖开,翻开树底泥土,深至两尺处,一只乌金铸就的雕花珠宝盒赫然现出清晰形状。
  小心检查过盒子无毒,且无机关,其中一名副将以双手郑重捧起,呈给凤泠细看。
  盖子完全敞开的珠宝盒内,铺有一层同色系天鹅绒,绒布其上,一枚切割成七面的珍稀红宝石戒指,安静躺卧中央,向着凤泠眼底,折射出明亮光芒。
  分明是一片冰冷的质地,却隐隐感觉说不出的淡淡灼烫。
  没有骗他!她居然真的没有骗他!
  红宝石是男孩,绿宝石是女孩。
  她生了一个儿子。她生下了他的儿子。
  他还尚未成亲,便被迫成为人父,实在不知是笑话,还是耻辱。
  淡定如他,沉稳如他,这位置身万军之中,亦泰然自若,年轻干练的阿卡多王族将领,视线触及珠宝盒内物事刹那,脸色止不住大变。
  他骤然翻身下马,匆匆取出戒指,捏在两根修长指间,勉强镇定着望过去。
  白金戒环镶红宝石,环面镂刻有细美茉莉花纹,式样看起来,非常地高贵大气……手工也极其精巧。
  单凭这枚戒指断定,她绝非普通人家出身。
  心中可怕的臆想,似乎因为手中宝石戒指,又向现实推进了一步,凤泠失神,浑身微微发抖,很冷,很冷,冷得他不由自主地,狂乱忆起她怀抱。
  在被她强行拘禁的密室里,在那已经成为过去的不堪日子里,当他冷得受不了的时候,她便会及时来到,温柔热情地,将他抱紧。
  一次又一次,仿佛一个贪得无厌的恶魔,榨干他身为男人的全部精,力。
  无形中,也给了他奇异的香甜与温暖。
  早已堕落的肉,体,深深记取了她的气息,她的芬芳。
  她放开他后,他坚持走遍曼亚琪西境,探取了对方机密军事联防情报,回到阿卡多部队那晚,止不住欲,痛发作……连续抱了三个女人,结果,也连续杀了三个女人。
  他缩在沾满鲜血的行军营帐里,异常无助地抱住双膝,瑟瑟发抖。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他岂能如此懦弱,受她影响至深?
  失去的尊严,必向她百倍讨回,受到的耻辱,必叫她千倍承受。
  他痛苦想了半夜,天亮之际,一把火烧掉摆放有三具女尸的营帐,然后,亲自去往王兄大营,当着全军立下军令状,主动请战,志愿率领四营步骑先锋,合计七万人之众,以三年为期,不攻破曼亚琪西境,绝不生还。
  他原本能征善战,又加之潜伏西境多日,对曼亚琪守军情况已是了如指掌,未出两年,他便兑现了当日誓言,以敌国远征将领身份,重踏这片曾经带给他羞辱劫难的东方土地。
  将手中戒指略微抬高,凤泠勉强镇定住混乱思绪,不经意发现那戒环背面,本应光滑无疵的戒环内里,隐约凹凸不平。
  他有些迟疑地调转角度,看到有一列小字在夕阳里微微地反光。
  一片丹心独向泠。丹心向泠……丹心向泠……丹心向泠……
  只是简单几字,却犹如无数巨石砸落,砸得他双耳嗡嗡作响,手脚几近无措。
  用力握严那色泽华美的宝石戒指,将它的冰冷与火热尽收掌心,他咬牙低低道:“回城。”
  番外之前世情缘(十二)
  曼亚琪王长兄阿布明英年早逝,不幸战死在西境边关消息,好不容易越过阿卡多军重重设阻,传至南牧王宫的时候,距离阿卡多远征军全面突破曼亚琪帝国西境,已经滞后了整整两个月之久。
  这两个月里,阿卡多帝国大王子暨远征军统领凤泰容及其幼弟远征军副统领凤泠指挥其麾下百万铁骑战甲,以西境为屏障,一鼓作气横扫周边地区,开始向着对方王都方向,长驱直入。
  国王西斯眼看整个帝国汲汲可危,旋即八百里快马加鞭,派遣使臣,一路避过阿卡多耳目,走羊肠穿险地,赶去女儿远嫁之国南牧求援。
  两个月以来,从南牧飞往曼亚琪的信鹰,不见一只转回,曼亚琪表面不动声色地端坐于太后宝座,其实内心早就倍受煎熬。
  她出国前,特别安插在王兄身边的眼睛,成了瞎子的眼睛,暗中扎进西境的耳朵,也成了聋子的耳朵。
  背负曼亚琪举国安危的使臣们出生入死到达南牧国境之际,已是万籁俱寂时分。
  人间四月天,细雨纷飞,依旧是春寒露重。
  闻报家乡来人,曼亚琪大喜过望,顾不得白日劳累,立时披衣而起,急切宣召使臣径直进入后宫相见。
  十名衣衫破败,尘土满面的曼亚琪帝国使臣,历尽艰苦,总算不辱重托,得以见到公主亲切蜜容,个个争相匍匐在地,忍不住痛哭流涕。
  惊悉生养她长大的美丽帝国曼亚琪,连绵数千里的广大西境战线因为王兄之死而彻底崩溃,整个帝国快要沦落为阿卡多凶狠狮爪下待宰羔羊,阿卡多铁蹄行经处,百姓被迫流离失所,就连贵为天命皇族的父王母后亦朝不保夕,曼亚琪初始怒不可遏,火速传出王太后口谕,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待皇室传令官领命而去,曼亚琪却很快冷静下来,独自展开一卷羊皮手制地图,若有所思地观看良久,半天不发一言。
  她慢慢伸出一根兰花般灵秀柔软的手指,神色深沉地抚摸着她始终视若珍宝,因为经常被她翻阅来去,四角略有些破损卷边的羊皮地图,指尖徐徐有力,延顺南牧国境内连绵起伏的山峰,一直滑入阿卡多平坦广阔的海岸线。
  浑不知发生何事,早已威慑于王太后尊严,骑马坐轿,只管自南牧国都各处匆忙奉旨赶到的南牧武将文臣,凌晨时满朝齐聚在王宫议事大殿,看曼亚琪一袭绯色战袍打扮,手持南牧王军帅印,斩钉截铁召示群臣道,久闻阿卡多缰域辽阔,富源巨多,先帝鄂伦镇在世时,曾经面向阿卡多呈遥望之姿,愤恨对方仗着财雄势大,屡次以武力强迫南牧低头纳贡,从不将我南牧放在眼里。
  现其精锐部队被阿卡多国王派出远征曼亚琪,阿卡多国内兵力空虚,正是血耻良机,她曼亚琪身为南牧王太后,国君生母,无时无刻不记得先帝心中憾事,誓必在有生之年,亲率王军远渡阿卡多海洋,踏遍阿卡多万里山河,为南牧扬眉吐气。
  曼亚琪此言一出,举座震惊,但见她风姿凛冽,神态坚决,俨然志若磐石不可摧,竟无一人敢提出异议。
  领军进犯阿卡多,表面看来曼亚琪是不亚如自寻短见的大冒险,实则是曼亚琪经过仔细盘算,想出的曲线救国之计。
  因为曼亚琪国内消息遭逢阿卡多军全面封锁,西境已攻破两月,她却毫不知情,此时即便星夜起程,也是鞭长莫及。
  若取道南牧,直接侵入阿卡多远征军大后方,比起硬碰硬打到曼亚琪王都,从时间与力量抗衡两方面考虑,曼亚琪直觉判定,羸的把握要大许多。
  不出三日,兵肥马壮的南牧王军,高举丹阳王旗,由曼亚琪亲自带领,往阿卡多海岸边境大批进发。
  仍旧是御驾亲征,其幼子鄂丹泠跟在曼亚琪左右。
  小男孩快满三岁,穿着锦锻织就的金黄王袍,头戴明珠王冠,有时睡在曼亚琪马背上,有时坐在战车里,冰雪般的脸蛋长得越发俊秀脱俗,依旧是个不爱笑的主子,神色清冷沉静,只是唤娘亲时,唤得特别亲热。
  早慧又懂事的鄂丹泠,成为曼亚琪单调冷寂的行军路途中,最温暖的安慰。
  出兵第十天,踏出南牧国境三百里之地,官兵们坐上百余支战舰,扬帆启航之际,发现背后出现阿卡多远征军追兵影踪。
  浩浩荡荡,卷起滔天烟尘,无异是千军万马腾腾杀至。
  猎猎的阿卡多王旗迎风招展,旗帜下,一匹浑身浴燃血光的赤兔马背负一名英姿不凡的银甲将领越众飞奔。
  眼看那为首的南牧大船渐行渐远,完全躲开他下令狂射而去的一阵密集箭雨,一双冰冷眼瞳射出两道锋利光芒。
  愤怒,且焦躁。
  这名腰配阿卡多王族宝剑的贵族统领,正是阿卡多小王子凤泠。他带足麾下精兵,暗自埋伏在南牧与曼亚琪接攘地带,整整三天三夜未合眼,未料到由曼亚琪和亲公主率领的南牧王军,并没有照他预想,开拔进曼亚琪境内救援其亲人,反而去了阿卡多海岸,扰他后方安宁。
  飞鸟不进,罗网成空,他原本是想以其王都作威胁,逼她主动现身,却未料已经成为南牧王太后的曼亚琪公主,比传闻中更加狡诈多变,待他截获机密,再去追,竟又是迟了一步。
  当年,她离开西境时,他迟了一步,现在,她离开南牧时,想不到他如此处心积虑,居然又迟了一步。
  鄂丹泠。
  他已经知道,南牧新主的名讳,叫做鄂丹泠,年方三岁。
  一片丹心独向泠。那刻在戒指里的夺目字眼,似乎,并非一句虚假情话。
  番外之前世情缘(十三)
  一路顺风又顺水,曼亚琪带领南牧王军,牢牢牵制住阿卡多远征精锐,横渡阿卡多海区域,仅用去短短一个月时间,便成功抵达敌国大陆。
  阿卡多帝国的王城,与曼亚琪王都格局全然相反,面海而建,背靠山石悬壁,城垛连绵高耸,睥睨天下架势,一揽无遗。
  当晚,将其中两艘战舰伪装成远游商船,曼亚琪扮成大商贾,卸下在阿卡多最为畅销的丝绸珠宝香料等贸易物资,通过守城官兵哨卡检查,大约合二十人之众的南牧勇将,得以潜入阿卡多王城内。
  次日傍晚,曼亚琪凭借舞姬身份,获得进王宫向国王献艺资格。
  她虽名为南牧王太后,却仍只二十芳华,清丽绝色,半笼薄纱犹遮面,一颦一笑妩媚众生,舞姿狂野热烈,凤宇野惊为天人,一曲舞毕,旋即将她强行留下侍寝。
  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阿卡多富丽堂皇的王宫寝殿内,残暴成性的老君主,凤泠生父,自持宝刀不老,雄风永存,未提防这朵异国茉莉花固然销魂,却也夺命,风流事未做成,此身已先死,一颗头更是被曼亚琪当场割下,做了开战祭品,高悬于城墙上方,引发全城惶惶失控。
  以曼亚琪为首的二十人,就此成为南牧王军兵临城下强大内应,
  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便将守护森严的阿卡多王城占为已有。
  曼亚琪为激励南牧王军士气,为兄长报仇血恨,颁布残酷帅令,大开杀戒三天,王城中所有人财物事,皆随官兵们各自本事,肆意夺取。
  第三日,负责救援的阿卡多小王子凤泠追兵赶来,城中已是血光冲天,尸堆成山,令人闻之作呕。
  凤泠心中一片忧惧愤怒,神色举止反而越发沉静自若。
  他驻守在城外,用了无数燃烧火油的小酒坛,绑在投石器里,早晚不停地弹射进城内挑畔,每每有南牧将领出关迎战,尽皆落败。
  从曼亚琪远征回返,却近家门而不能入的阿卡多官兵们,神出鬼没于王城周围,竭尽嘲骂南牧王军不过是些宵小鼠辈,只配躲在女人□,使些下三烂手段,打不过他们,却借机残杀他们的骨肉亲人。
  终于逼出曼亚琪亲自现身。
  正午,天高云淡,一望无际的海洋风平浪静,烈阳下,凤泠见到王城城门大开,先是列开数重南牧国巨盾步兵,朝着阿卡多军营方向缓缓推进,继而一袭绯色战袍的盔甲将领,稳稳伫立于阵内无数骑兵中间,骑一匹耳尖脸长的黑色烈骏,远远地,看不真切,面目模糊,藏在护严鼻唇的红缨铁帽里。
  与凤泠同样,曼亚琪也只看到一名身姿挺拔恍如天神的阿卡多战将,骑在一匹她有几分眼熟的赤兔马上,率先迎风而立,头戴一顶飞鹰展翅的将帅银盔,将对方长相遮住大半。
  两人沉默挥手,一场面对面的恶战,就此展开。
  凤泠命令护翼两营先锋部队,纷纷持起尖利的长矛,层层推进,很快找准巨盾阵破绽,冲散了曼亚琪奇妙阵法。
  凤泠花了整整两年时间,与曼亚琪王太子阿布明盘斗不休,早已看透曼亚琪当日为王兄特别留下的众多战阵奥义。
  如果是第一次遭遇她水桶般密不透风的巨盾阵型,凤泠实在没有把握,他可以这样迅速地,任凭胸中热血沸涨,以猛虎下山之姿接近她身边。
  他的剑,碰到她的剑,两柄饮血无数的皇族王剑骤然相撞,发出清啸如龙吟,曼亚琪不禁惊呆。
  棋逢敌手。她生平第一次,生出这样奇怪的感受。
  捕捉到她刹那的失神,他异常敏捷地,翻转过剑尖,猛然挑落她头顶护盔。
  黑发如丝又如水,垂落了纤细双肩,蜜肤桃腮的女人,睁大一双夜色般的眼睛。
  说不出的野性,媚惑,灵动邪肆。
  仿佛他梦中绘就的模样,红唇翘鼻,身段曼妙,面孔线条清晰饱满,分毫不差。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便失去了呼吸。
  心如鹿撞,心也如火烧,甜蜜苦涩,充溢全身。
  她嗔怒拧眉,查觉他讶异情形,立时已挽剑反攻。
  他抬手相护,雪白指间一枚宝石转瞬耀花了她的眼。
  光芒是赤红,是灼烫,而材质,却是晶莹剔透,隐含沉静冰冷,就像他冰雪样的双眸。
  思念里那冰雪样的清澈双眸,与眼前敌国将领碧绿似海的冷漠瞳珠,渐次重叠,曼亚琪大惊。
  她咬牙,趁着混乱,冲出主阵,凤泠随之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奔至僻静海碓边,她忽然回头,逼近他,有些慌乱地开口相问:“你,究竟是谁?你手里的宝石戒指,是从哪里来的?”
  他挥剑,直指她咽喉,语气淡淡道:“曼亚琪公主……不对,本王应该叫你南牧王太后,太后殿下有什么疑问,也要等本王擒了你再说。
  或者,你自行认输,从此向本王伏首称臣,本王可考虑,饶你性命,不送你去向这戒指主人身边,”
  “泠!我的泠!你……是你杀了泠,抢了我的红宝石戒指么?”因了他意想不到的冷酷言语,她那般沉稳狠戾的一颗心止不住开始往下沉,身子微微发颤。
  曼亚琪变得很慌乱,慌乱得完全听不出他冰棱般的尖锐声线,正是她在沉沉暗夜里,最喜欢听到的声音。
  性感悦耳,惹她迷醉。
  戒指,我的戒指。她的戒指,她送给我的红宝石戒指。
  果然,是她,南牧王太后,曼亚琪公主,就是在西境强行抱过他的恶魔女人。
  满腔的忧烦心事正不知如何自处,曼亚琪已端起长剑,向着凤泠冷冷开言道:“这场仗迟早要决出胜负,只是想不到,我今日杀你,又多了一个理由,为我的泠报仇。”
  “你如果真喜欢这个男人,干嘛不一直陪着他?干嘛要任他自生自灭?”他勉强格开,凝视她含泪的眼,胸口发疼,语气讥诮。
  “你知道什么?!”她大吼,疯狂若兽。
  一剑凌厉而来,他微微侧头,剑砍偏,华贵的飞鹰头盔被碎作两半跌落,露出冰肤雪腮的一张脸。
  清竣冷傲的年轻男子,满头银发被海风吹得飞扬,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完美五官,高鼻浓眉,一双眼瞳淬满寒雪,隐隐却似有绿水流动,温润美丽。
  光洁额角被她剑尖伤到,划出一道深长口子,汩汩渗出鲜血。
  目睹旧人真容,她错愕难抑,手里长剑哐当落地,旋即心胆欲裂扑过去:“泠!!原来你没死!!”
  她忘情扑入他怀里,从自己的马背跳上他的马背,一双手紧搂住他结实长颈,小心替他吮伤口:
  “抱歉,泠……抱歉,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吮过伤口,又撕去披风一角,将他额头细细包扎。
  这中间,他始终沉默不语,因为贪恋这期盼已久的温柔,她热情如火的怀抱,他非常安静地,不说话也不动,任她拥抱良久,这才冷冷道:
  “我是凤泠,阿卡多的凤泠王子,被你亲手杀死的凤宇野国王幼子,不是你的泠。”
  “凤泠?凤泠?”她喃喃低语,似乎从未将他与阿卡多的王子联系在一起,“你是凤泠?!”
  他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是一片冰冷。
  半晌,曼亚琪忽然反应过来,望住远处厮杀成片的两国官兵,脸色阴晴不定地,从他的马背上,又跳到了地上。
  她盯住他,深沉明亮的乌瞳里,隐隐有泪光闪烁,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声线沙哑虚弱:
  “泠……你居然是凤泠?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原来一切的祸事,都是我自己惹出。”
  她仰天长笑,继而长歌当哭,喊声震天的战场,忽化为古怪沉寂。
  她越往后退,步子越急,退到那石礁边缘,他望她摇摇欲坠,止不住色变:“你想做什么?”
  她笑了一笑,笑中依旧含泪:“我真的没想到,泠你居然是阿卡多的人,是阿卡多的王子,泠就是凤泠,凤泠,就是泠……你杀了我哥哥,我杀了你爸爸,我……我做了这么多错事,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凤泠只注意曼亚琪哭哭笑笑极不正常,竟没有发现,她掉落的长剑,又被她拾起。
  她说着话,一剑已横在颈上,毅然决然地割进肉里,见血封喉,他急切嘶吼着,奔上前去:“不……不要!!!!!”
  “你喜欢我?”她惊讶地撇开唇角,“不恨我?”
  他摇头,眼泪掉落,有心想上前阻止,却不敢上前太近,愤怒得有些无力:“你死了,叫我怎么恨你?”
  “不恨就是喜欢的意思。”她长叹息,又是悲伤又是欢喜:“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恨我呢,原来不是。”
  她从怀里取出南牧玉印,扔给他:“儿子跟南牧,都交给你了,泠,我的泠……”
  最后的话音,随着她果断残忍的纵身一跳,彻底消失。
  不容他回绝,不容他不答应。
  他站在她自刎跳海的地方,手脚僵硬,形如石像。
  第一次相见,竟成永别。
  报仇雪耻的种种大计,转眼成空。
  三天后,凤泠王子,继承阿卡多王座,成为阿卡多新国王,与南牧,曼亚琪先后订立和盟。
  据史记载,凤泠王终身未娶,在位十二年。
  正是南牧丹阳王鄂丹泠长到十五岁成人那年,阿卡多帝国国君凤泠昭告天下退隐入海,从此不知所踪。
软枝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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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寒窗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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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漂亮野狼搬家记(一)

  艾弥扎克,男,布乔亚星人。
  18岁志愿加入布乔亚军部,效力于副帅青蕊夫人特别机动部队麾下,24岁因为建立奇功,由一介普通下级军官,直接跃升为布乔亚帝国军部情报部部长,并被授予四星上将军衔。
  正是炙手可热之际,年轻有为的艾弥扎克担当此重职不到一年,毅然请求辞去部长职务,光荣引退,甘愿从今后远离权力中心,放弃大好前程,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布乔亚军部是举座皆惊,包括最高统帅,帝国长公主,正陷入热恋中,所以性情变得特别温柔宽和的布妮妃公主。
  她深知他精明能干,不禁大度抛却前嫌(附注,这里的前嫌是指布妮妃表弟卡德喀瑞斯被艾弥扎克在博斗场,打得骨断肉开,胃出血之遗憾事故)极尽挽留之能事,奈何对方去意坚决,最后只好无比痛心地宣布放弃,签发批准公文。
  知道在她们心中,风度翩翩,最是英俊迷人的艾弥部长,离开军部已成定局,办公大楼里的女官们份外依依不舍。
  尤其是他身边副官,纯真又漂亮的女孩芙姬儿,忍不住满腔别情,暗地里哭了好几场。
  因为她有一点点清楚,他辞职内幕。
  她含泪问过他,为什么?
  他叹息答道,因为有很重要的人,需要他陪在她身边,所以他需要放弃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
  这个人是谁,芙姬儿不用猜,也知道,除了朱利明铛,不会有别人。
  他如此隐讳地提起对方的时候,一双深亮紫瞳里闪出的温暖光彩,就跟对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望住对方的神色,一模一样。
  所以,芙姬儿心里,非常非常地明白,他这一辞职,不止是远离军部,也是远离生他养大的布乔亚首府,那充满了可爱田园气息,他始终爱护有加的艾弥农庄,从此天遥地远,不知何时可以再会。
  至少,哪怕心里再痛苦,芙姬儿也希望,能够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尽量想办法呆在她最爱的长官左右,直到他走。
  抱持这样想法的芙姬儿,理所当然,成为艾弥整理行装的得力助手。
  整理工作第三天,出发在即,不见扎克踪影,明铛亲自赶到农庄来催。
  她被庭院里堆得像小山一般高的大小物事惊呆。
  触目都是些花花草草,方的圆的盒子,智能行李包,差不多快要将大门都堵死,她瞪着眼睛问扎克:“你这是做什么?”
  扎克满脸无辜地,从遮住他身形的无数捆小树苗里抬起头来,抿唇轻笑道:“我的公主,我不是在听从你的吩咐,在准备搬家么?”
  那是他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优质杂交果苗,他舍不得丢下,一定要带走。
  他的额头覆着层细汗,黑色的丝质衬衣两只袖子挽卷,露出两条结实优美手臂,裤脚也是随意撸起,赤足站在泥地里,很显然已经忙碌许久,有些乱糟糟的模样,散发着说不出的野性男人味。
  “搬……搬家?”明铛吃了一惊,转瞬不耐烦道:“我只叫你抓紧时间,将在布乔亚没有办结的事务赶快整理妥当,该道别的人赶快道别,可没叫你搬家。”
  “公主的意思,我不用搬家,我以后还可以住在农庄里么?”扎克凝视明铛,低声相问。
  男人骤然收起笑意的俊朗面容,即便笼罩进明亮天光里,也奇怪涂抹几许悲伤阴影,明铛心里忽然一软,表面仍是骄傲强横道:
  “你以后要随我住进朱利王宫,怎么可能再住在布乔亚的农庄里?”
  她说是这样说,转瞬却叫了几个人,帮忙将扎克杂七杂八的行李,这也不忍心丢弃,那也不乐意丢下的种子,苗木,众多明铛叫不出名字的畜植养殖样本器具等等,一鼓脑直接装进硝芒的飞船货舱。
  眼看一切准备就绪,未料到扎克又牵了两匹马过来:“亲爱的公主殿下,小米很重要,大麦也很重要,怎么办呢?”
  小米是扎克曾经借给布妮妃骑过的俊美白马,大麦是明铛追求衣世里骑过的棕色帅骑。
  她的耐性快要耗尽,瞪住这两匹嘶嘶欢叫的大活物,差点晕死过去:“都重要!!都很重要!!我看你还不如索性将农庄的泥土也通通带走的好!!”
  “当真?”明铛咬牙切齿的吼叫,却令扎克整张脸都变得明亮起来,笑容异常爽朗纯净:“公主殿下!你太了解扎克了!!非常感谢!!”
  结果,艾弥扎克正式移居朱利星球的超长行李清单里,多了整整三大重型卡车车厢才可以吞吃得下的,充满布乔亚气息的肥沃黑土。
  番外之漂亮野狼搬家记(二)
  坐在回国的朱利女皇号豪华星舰上,里奇惊讶发现,明铛身边多了一人。
  他自己坐在明铛左边,这人坐在明铛右边。
  黑发紫瞳,五官硬朗,笑意温和。
  正是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布乔亚军部情报高官,他曾经欲杀之而后快的危险人物,害他误以为明铛遭劫被害的罪魁祸首,艾弥扎克。
  里奇非常不客气地指着扎克,向明铛提出质问:“他怎么在这里?”
  “什么他呀他的。”明铛轻松拨开男孩手指,喝了一口茶,继而不紧不慢道:“请注意你的措词,里奇上校。这是艾弥先生,我新任的朱利王宫总管兼农业部高级荣誉顾问,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你们两人要好好相处才对。”
  “新的朱利王……王宫总管……还……还兼任农业部高级荣誉顾问?”里奇瞪大了眼,刚刚端进手里的一杯冰橙汁,差点狂抖洒出:“当当!!你有没搞错?他不是布乔亚的情报部长么?”
  “已经辞职了。”扎克耸耸肩,竭力掩饰住他心里,比里奇更加震惊错愕的情绪。
  总管兼顾问,真是非常奇怪的职务安排。
  如果不是里奇在场,扎克很怀疑自己,是否可以保持住沉稳常态。
  直接从座位跌落下地,似乎才能够真实表示出他此时此刻满脑子生腾激荡的巨浪起伏。
  这是他第一次听闻明铛明确态度。
  关于他的位置,在太阳底下的位置。
  并非单纯的秘密情人。
  扎克简短的一句辞职插言,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费兰泽里奇,他有些不依不饶地,冲着明铛质疑道:
  “就算他辞职不做部长,也还是布乔亚星人,朱利王宫是什么地方,当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事关女皇起居饮食安危的重要职务,怎么可以轻率交给这种人?!!”
  明铛目光严肃,望住年轻的朱利贵族军官义愤填膺的一张酷美脸容,平静开口道:
  “里奇,拜托你稍为控制一下言行。
  我现在可以肯定告诉你,这绝对不是因为我个人心血来潮而做出的轻率决定。
  我是在为我的朱利,也是为我自己,不拘一格引进人才。”
  “人,人才?我们朱利要什么有什么,还会缺一个总管人选么?”里奇怒瞪住扎克,脸色铁青,发出不服气的低吼。
  很讨厌,真的很讨厌,她若有似无的偏袒……向艾弥扎克。
  “要什么有什么?”明铛莫名笑了一笑,唇角扬起一抹淡淡顽皮讥诮:“亲爱的里奇先生,我现在想来一份五香脆皮鸭做成的春卷,一份八分熟牛排,加番茄汁调味,你能够在15分钟内,替我搞定么?”
  明铛所言,正是里奇弱项,真正刺到他痛脚,骄傲如他,也不禁有些为难地,脸色变了几变,嘴里含糊嘀咕道:“有……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肯出马……自然手到擒来,”
  说是这样说,他屁股沾着椅子,却是丝毫也未动过。
  明铛也不急着催他行动,只是微微地叹息,充满说不出的失望之意。
  他窘迫地转过脸,面对明铛忽然靠近过来的一张清丽脸腮,她似笑非笑的模样,莫名给他无尽压力,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瞪住那个始终在旁边袖手旁观看好戏的沉静男子,恨恨发难道:
  “难道他就能搞定?”
  里奇不假思索的话一出口,目睹对方虽未答话,但那深沉眼底隐隐流露几分自信神采,立时开始大大地后悔。
  糟……糟透了!!!他最受不得激,有时候一激动,明知是陷井,也情不自禁地往下跳。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他的野猫女神似乎早吃准了他性格,在故意引他入笼,好给对方表现机会呢!
  里奇故意挑衅的话,清楚传入扎克双耳,他却依旧泰然不动,直到明铛一记命令的眼神斜睨过来,这才欠身离座,向着明铛姿态优雅地弯腰行礼,抿唇轻笑道:“为陛下效劳,不胜荣幸。”
  十五分钟后。
  两份五香脆皮鸭为内容做成的白面炸春卷,两份八分熟牛排,外加番茄汁调味与咖喱汁调味,依次端至明铛,与里奇面前。
  其中以翠菜红萝装盘点缀,卖相极佳,再加上香气扑鼻,不由得里奇馋涎狂吞,食指大动。
  番茄汁调味,是明铛喜好。而咖喱汁佐料,则是里奇最爱。
  里奇没有注意到,为制造出最优效果,明铛事前特别吩咐过星舰餐饮服务部,延迟开餐时间十分钟。
  扎克的手艺,原本就已出类拔萃,独出一帜,又是有针对性见人发货,里奇的肚子原本就禁不住饥饿,此时眼睛里看到,鼻子里闻到,全是他喜欢吃的食物。
  酷美男孩怀揣一番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定立场,很快变得不那么坚定,最后变成完全没有了立场。
  天大地大,管饱自己的空肚子最重要。
  至此,明铛拿扎克厨艺作武器,旗开得胜,顺利羸过第一局,暂且塞住了她的男孩嘴巴。
  回到朱利帝国的当天晚上,艾弥扎克便跟随明铛住进了朱利王宫。
  由于白天在万众欢迎的机场,费兰泽里奇死对头,司各特星索王子主动对明铛投怀送抱的情景,强烈刺激了里奇,他既没有去军部报道,也没去王宫帮明铛整理新居,只管怒冲冲回到家里,扑进自己卧床,与星索同样,睡了个人事不醒。
  扎克近水楼台,成为明铛回国第一晚,女皇身边侍寝人。
  番外之漂亮野狼搬家记(三)
  尽管明铛没想到扎克会带上艾弥农庄差不多全部的家当移居朱利,但她在去往布乔亚朱利以前,有考虑到漂亮野狼喜欢侍弄土地的独特兴趣,特别选定座落在王宫东角的安特女皇内务府,拨给他一个人独享。
  所以,也算歪打正着,一楼几间原本堆放陈年旧物的大房子,勉勉强强塞满了扎克心爱的苗木庄稼样本,林林总总的大把干货食材……各色锅碗瓢盆。等等等……
  二楼与三楼,则全部空荡荡,可供扎克为所欲为。
  自从女皇佩兰发动政变成功后,曾经临时关押过其生母安特的内务府被视同废弃,人员流散,荒草杂生,渐次成为避忌之所,地方虽然很大,却实在因为缺少照顾,失修情况严重。
  落入扎克眼中,却是意外的惊喜。
  一幢三层楼的安静院落,耕地面积是房屋面积的三倍左右,足以令他小施拳脚。
  从无到有,变荒凉干枯为丰盛欣荣,一直是他最喜欢做的事,这种从心底生出的成就感,可以凭借双手创造一切的美好,会令人特别满足且骄傲。
  忙碌到夜深,终于将他的新居整理出雏形,扎克去见明铛。
  白日里,两名新旧女皇举办了隆重的交接仪式,佩兰在明铛宣誓就任的那天,已搬出王宫,在司各特家附近的皇族假日庄园居住。
  她交给明铛的,是一个没有留下自己任何私物痕迹的华美王宫。
  明铛与扎克同样,花了一整天时间,来接受适应她的新环境。
  在议事偏殿处理完一些需要她亲自定夺的朝政杂务,明铛约了佩兰共进晚餐。
  母女俩气氛古怪地面对面,坐在一家佩兰很钟意的帝都民族饭店餐厅里。
  明铛给了佩兰一张纸条,害佩兰忽然忍不住激动抽泣,一顿饭吃得断断续续。
  是西斯的字,简单又潦草:答应过带你去蔓植西海看风景的,你还有没兴趣?
  看到日渐苍老的妈妈,那张悲喜流泪的脸,明铛心里也不好过,早知道如此,她应该早一点,催爸爸做这件事。
  在真正心爱的人面前,不存在任何例外,即便是最残忍坚强的铁腕女皇朱利佩兰,也只不过是一个被男人简单言行,便轻易感动的普通女人。
  吃罢饭,与佩兰道别,明铛返回王宫,情绪久久不平,随意梳洗过,拣了本书,倚在床边细读。
  正是读得入神之际,扎克来到。
  男人一袭纯黑的总管礼服打扮,长裤笔挺,礼服领襟处缀一枚水晶别针饰品,模样异常地斯文贵气。
  明铛两腿交叠而卧,柔软绒棉的绯色睡袍,腰带半松,隐隐露出蜜糖般娇挺胸部,于一派庄重沉静里透出几分自然野性。
  扎克轻轻走近明铛,明铛也不抬头,依旧捧着书看,语气淡淡道:“艾弥先生,我好象给你放过假了罢?准许你明日再正式上任。”
  “是的,陛下。”扎克伸出一根手指,温柔拂过女人腮边黑发:
  “请原谅扎克失礼。是扎克现在很想见陛下,所以忍不住提早来向陛下报到。”
  “你不累么?我的小野狼。”明铛仰起脸来,捉住扎克手指,一缕似有还无的笑意飞快掠过唇角:“我对你的体贴,你难道感觉不到么?”
  她晚上没有唤他,是知道他跟随她长途飞行而来,还要亲力亲为安顿新居,肯定很是疲惫,想叫他好好休息。
  未料到他,艾弥扎克,她可爱的宠物,会主动送上门来。
  “陛下?!”扎克看出她眼底深亮,神采异样地邪肆,有些慌乱,也有些欢喜。
  “叫公主。”明铛捏紧扎克下巴,强横地命令他跪倒在地:“别忘记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是你的什么。”
  男人温顺地曲膝,轻轻回:“是,我的公主。”
  “脱,衣服。”明铛放了手,坐在床头,继续命令:“我没叫停不许停。”
  她看着扎克毫无反抗地,将礼服扣子慢慢解开,脱落在地……然后是长裤,鞋子。
  “很好。”明铛微眯了眼,抚向扎克脑袋,笑着赞许道:“呆会如果做得更好,我会另有奖赏。”
  “嗯。”扎克脸色微红,低声应答。
  他开始解去领结,预备脱,去衬衣的时候,明铛冷不丁阻止:“衬衣给我留着,你先将裤子全脱……了。”
  下,体赤,裸,仅以一件白衬衣,遮住羞,处的男人,坦露出两条性感长腿的样子,非常地诱人。
  明铛命令扎克跪在地上,再站起来,反复转过好几圈,让她欣赏够,这才稍微放过他,叫他爬上她的床。
  扎克满脸早已羞红,却压抑不住,被她那般审视时,体内莫名兴奋。
  他喘着粗气,任明铛压倒在身上,手指掀起衬衣下摆,握紧他烫灼玉……茎。
  又挺又直,翘得很厉害。
  真是非常非常地漂亮。
  明铛低笑若魅,一边抚爱拍打男人曲线紧绷的敏感美臀,一边对他欲……望尖端,故意挑,逗不止。
  “呜……呜……”他在她怀中,忍不住发出急促呻吟,有痛楚,也有放荡。
  太过充分的欢痛前戏,挑战着扎克忍耐极限,他很快变得勇猛无匹,扔去宠物本份……反过来将明铛吃了个一干二净。
  仿佛新婚之夜,又仿佛归顺之日,在朱利王宫的第一个晚上。
  多年以后,扎克忆起当年,仍是脸红心跳,羞辱与欢愉共同带来的古怪快感,从此陪伴一生。
软枝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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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寒窗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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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星奇大战(一)

  费兰泽里奇,男,朱利帝星人。
  21岁毕业于朱利皇朝男校历史系,同年因朱利所属殖民星阿卡多爆发布乔亚侵略战争志愿应征入伍,加入朱利军部,以朱利星舰部队普通士兵身份一举擒获敌方指挥官,荣立特等功,连升三级,获得贵族星级军衔。
  不足一年,又因其骁勇善战,飞行成绩突出再度连升三级,现为朱利星舰部队第一大队先锋中队队长,授领上校职衔。
  费兰泽里奇在战争以前,从青少年时代开始,便参加过众多级别各异的运动竞技类赛事,在方程式,篮球,自行车,百米跨栏,网球……等等方面赢得奖杯无数,是闻名帝都的天才体育明星。
  费兰泽里奇本人,身材健美结实,满头金红色头发,常年是闪烁艳阳般光泽的凌乱随意造型,配着一双湖水蓝深邃眼眸,满脸不羁任性味道,偶尔笑起来,却会流露一丝活泼顽皮,每逢出现在公众场合,总会引起万千粉丝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激动尖叫。
  只是尖叫而已,她们再也没有非份之想,因为,她们知道,形象酷美迷人的费兰泽里奇先生,已经有了正式交往的对象。
  他的现任女友名字,叫做朱利明铛,与她们亲手投票选出的现任朱利女皇,是同一人。
  只是她们不太知道,这两个遍身看起来闪闪发亮,长相风度无可挑剔的公众人物,跟世间普通恋人一样,也有自己的烦恼与悲喜,偶尔也会闹别扭生闲气。
  话说里奇跟随明铛结束布乔亚国事访问后,从万众欢迎的官方机场直接回到家里,睡了整整一天一晚,被老爸布维基拖起来吃早饭。
  看着儿子坐在餐桌前,眉目不展,满脸沮丧模样,布维基知子莫若父,自然明白他情绪低落所为何来,往他盘子里放上一枚煎蛋,温和开口道:
  “里奇,躲在家里吃干醋,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爸爸!我好象什么也没说过罢?!”里奇有些窘迫地避开父亲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往嘴里狠咬了一口鸡蛋:“好端端地,你干,干嘛说我吃干醋!”
  “如果你心里没有介意,应该陪同朱利明铛一起送司各特星索回去才对,感谢对方在你们出国期间,尽心尽意地主导政事,”布维基在电视里,看到了星索靠在明铛肩膀疲惫入睡一幕,这个经常满脸冷漠的司各特王子,对朱利明铛那般毫无防备模样,确实叫人又是震惊又是疑惑。
  如果他也爱朱利明铛的话,绝对是儿子强劲情敌。
  布维基是一个非常好强的男人,心里一旦决定支持儿子与昔时仇敌之女交往,就会坚持到底。
  他可不希望自己深以为傲的独子,平白无故地输在起跑线上。
  布维基故意叹了口气,继而严肃言道:“爸爸叫你不要跟朱利明铛交往,你偏要,既然交往了,你就应该想到对方贵为朱利女皇,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
  这刹那,里奇完全忘记了掩饰,用力折断手里筷子,愤怒道:“有什么不可以?妈妈不就只和爸爸一个人结婚了么?”
  “那是特例,里奇。”布维基又叹了口气,慢慢道,“而且当年,与你妈妈交往的男人,也不止爸爸一个,她最后只和我一个人结婚,是嫌他们烦。”
  “爸爸?!你在说什么呀?!”里奇大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爸爸说起陈年往事。
  “你妈妈是一个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人。”布维基微微笑开,语气里温柔四溢:“当年有很多优秀的年轻男孩,都很喜欢她,欣赏她,经常围绕在她身边,争取她注意,所以,你妈妈当年,其实有很多男朋友。”
  “爸爸!!”里奇尖叫,布维基这番意想不到的话,从根本上击溃了妈妈在他心目中的专情形象:“你胡说!!妈妈是因为只爱爸爸一个人,才跟爸爸结婚的!!”
  “你妈妈很有魅力,里奇,你要记住,结婚与恋爱,是两回事。”布维基昂然道,“她身边的男人越多,证明她越优秀,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向她求婚。”
  “求婚?!向妈妈?爸爸,不是妈妈向你求婚么?”里奇弄糊涂了,妈妈在生的时候,一直告诉他,是她主动向爸爸求婚,因为非常非常地爱他。
  “不是。里奇,是我坚决向你妈妈求的婚。用我一辈子的时间为幸福保证,甘愿放弃星海家族的姓氏与荣誉,还有财产继承权,才让她答应。”布维基沉声否认。
  “星海家族?!爸爸,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里奇大惊,布维基平静无波的回话,彻底颠倒了他从小听到的大众普及版本。
  父亲布维基原本是特别小行星的普通流民,与妈妈在战乱中相识相爱。
  他完全不知道,距离朱利星11.5万光年,远在银河系彼端的罗布罗衫星球,闻名星际联盟的星海军事学院,才是甘塞思-布维基长大的地方。
  甘塞思,是罗布罗衫帝国排名第一的军事大贵族姓氏,也是布维基当年为了爱情,毅然忍痛舍弃的骄傲姓氏。
  费兰泽朗怡妮,作为朱利军部代表,进入学院成为布维基父亲甘塞思院长亲自授课的指挥系军校生,留学罗布罗衫的时候,布维基对她一见钟情,终于无法自拔。
  明知父母已经为自己作主,许给皇族女子为夫,他还是拒绝了。
  为不连累家人,放弃一切,对外宣称暴病死亡,以一介平民身份,与朱利贵族上尉费兰泽朗怡妮,在逃婚路上结为夫妻。
  朗怡妮是在帮助他逃婚的路上,才知道布维基爱的人,是自己。
  她只以为他倔强爱自由,不愿为过早的婚姻束缚,受满腔正义感指使出手相助,却不料他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手捧玫瑰,转而向她跪地求婚。
  布维基没有向里奇说谎,当年美丽聪慧的朗怡妮身边,确实有许多许多的好男人。
  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里奇。
  里奇的妈妈,他深爱的妻子,是一个在感情方面,超级白痴,也超级迟钝的女人。
  不管那些男孩子,如何地暗送秋波,传递情愫,如果不是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我喜欢你,她是绝对不会察觉。
  对于这一点,布维基感觉,非常非常地值得庆幸。
  费兰泽朗怡妮,与她结婚后,布维基更加认定,这个女人,是他生平所见,最最最迟钝的女人。
  碍于那个年代,礼教相对严厉,朗怡妮接触到的异性,又多是家世良好的年轻男子,他们的含蓄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布维基才那么容易地求婚成功。
  婚后,布维基很快发现,费兰泽好友女皇佩兰的丈夫,朱尔诺,好象对他的妻子费兰泽,怀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于是,他半开玩笑地,试探朗怡妮,朱尔诺好象很喜欢你,有没考虑过跟他结婚?
  朗怡妮非常吃惊地红了脸,慌乱反驳,怎么可能呢?朱尔诺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好哥哥,一直都是佩兰的绝佳男友,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布维基看着妻子胭脂样的惊羞脸色,隐隐明白,朗怡妮其实也喜欢朱尔诺,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喜欢,叫爱情。
  而朱尔诺,真正喜欢 的人,应该,一直是朗怡妮……只是对方太胆怯太害羞,以致于错失认识朗怡妮比他早许多年的好机会,可以每天都向她表白一次的好机会。
  最终,让他这个后来人,得到了朗怡妮,这世间最美丽的花朵,永远盛开在他心上的花朵。
  前尘往事,好似一幕幕悲欢曲折的走马灯,在布维基脑海里飞快闪过。
  他不惜自暴身世,将真实与谎言,苦心加工成一篇气势浩瀚的战前总动员,存心激励儿子道:
  “你妈妈是怕别人笑话爸爸,才那样骗你。
  爸爸不认为向你妈妈求婚,有什么好丢脸的。
  遇到好女人,就要极力争取,看到她身边有人,什么也不说就逃掉,才是真正的丢脸。”
  “哦!!爸爸!!你说得很对!我才不会输给司各特星索!”里奇满腔斗志,被布维基迅速激起,满脸自信地捏紧了拳头:“我现在就给当当打电话,叫她来约会!!”
  男孩子这边电话还没拨通,那边电话已来,正是叫他又爱又恨的小野猫女神朱利明铛。
  电话接通,里奇转瞬已是眉开眼笑,跳上楼去换衣服,然后冲着爸爸狂挥手告别:
  “爸爸!!当当今天约我去王宫!!!我走了!!不必再准备中餐,也不必再准备晚餐!!爸爸!!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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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星奇大战(二)
  司各特星索,男,朱利帝星人。
  生父不详,母亲是赫赫有名的帝国军部鹰帅,司各特丽尔,上面有两个姐姐,长姐司各特雪倪,长期活跃于星际联盟的著名企业家,自20岁开始从姨姑,司各特丽尔亲妹司各特苍尔手里执掌司各特财团大权至今,二姐司各特雪代,帝都军校毕业,现担任朱利军部情报部部长。
  家里三名女性,个个都是独挡一面,事业有成,对外女权思想严重,对内却是满怀母性泛滥成灾,司各特星索又是家中唯一男丁,所受家人关照宠溺程度,随其年岁增长,竟是有增无减,叫人叹为观止。
  司各特星索由于其家族权势,生下来不足满月便被女皇特别封以王子称号。
  王子18岁那年,匿名参加全国方程式比赛,凭借其出神入化的华丽多变车技,轻松夺冠,在领奖台上,他那张一直被妈妈刻意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冰雪脸孔,就此曝露于广大平民面前,从此以后,年年蝉连帝国第一美男子称号。
  同年十月,司各特星索通过全国考试,顺利取得朱利帝都皇朝男校电气专业博士学位,19岁取得博士生导师资格,入主皇朝男校电脑科技研究院,专攻软件程序设计,业余受聘于朱利军部,负责信息中心站保密维护工作。
  不管是在研究院为主,还是业余在军部受聘,工作时间完全是凭王子随心所欲,这两个地方,十天半个月不见他人影,不知所踪,是常事。
  平日无聊之余……喜欢编制一些奇异诡怪的黑客及反黑客技巧应用包,卖给长姐雪倪名下游戏开发公司,赚些零用钱。
  司各特星索生性内向沉默,不喜多言,故而从小便对手语颇有研究,因为他在狗仔队面前,经常使出好似舞蹈般灵动优美的手指语言拒绝采访,很快掀起了影响全国范围的,经久不熄的学习手语热潮,极大地推动了朱利帝国聋哑学校教育建设事业的蓬勃发展。
  拜王子喜欢用手语表达意思的特点所赐,他在帝都方程式比赛中遇见的唯一敌手,同校后辈费兰泽里奇,一个不太喜欢钻研学问与书本的纯运动系男孩,也被迫赶鸭子上架,努力熟悉了一些复杂手语方面的简单皮毛。
  里奇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避免对方在骂他的时候,他因为看不明白,变成傻瓜遭人耻笑的恶劣局面。
  但是,他学会以后才知道,结果,除了因为看明白对方那经常带有嘲弄与挑衅的不屑言语,刺激自己发怒到脑冲血,好象,再没有任何好处。
  这天,曾经过去的历史,再度开始惊人地重演。
  这天,是里奇被明铛约到王宫去见面,游玩的第三天。
  司各特元帅官邸的王子卧室,迎来早间第一缕晨光,冰肌雪肤的王子殿下司各特星索,终于从三天两晚的漫长睡眠里苏醒过来,睁开了一双波光敛滟的碧海深眸。
  醒来第一句话:“朱利明铛呢?”
  哲特吓了一跳,赶紧回报:“殿下,女皇陛下前日送您回家后,就直接到宫里去了,这两天有来过电话慰问,知道殿下一直睡着,也就不敢吵醒殿下。”
  “嗯。”星索坐在床头淡淡应了,继而冷冷吩咐道:“哲特,替我备车去王宫。”
  两个小时后,洗过头,又泡过澡,暗金色短款风衣配雪白长裤,浑身上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王子殿下,气质高贵且出尘,排场异常张扬地现身于朱利王宫。
  正是忙碌的时候,此时明铛已经离开王宫,去军部巡查。
  事先了解过她中午会回宫,星索也不急,转瞬大模大样地,往王宫东边,意态悠闲地散步到王宫西边。
  走到王宫西边的赛马场附近,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热闹笑声:
  “哈哈!好样的!大麦!你真是好样的!”
  说话声音很熟悉,星索不禁微怔,旋即悄然走过去。
  但见那天高云淡的露天赛马道上,一位天神般风姿凛然的酷美男子,挺胸纵缰,动作利落地骑一匹棕色骏马绕着场地,纵情狂奔不止。
  但见他额头飘飞的金红色发梢下,一双湖水蓝的眼睛在阳光里闪闪发亮。
  这人,星索认得,正是费兰泽里奇。
  赛马场旁边,另外站有一名男子,一袭纯黑的总管礼服穿在身上,说不出的妥贴斯文,紫眸黑发,硬朗五官隐隐流露几许柔媚神色,唇角轻抿刹那,一丝微苦笑意若有似无。
  番外之星奇大战(三)
  男人手里,还牵着一匹与里奇棕骏资质不相伯仲的俊美白马,腹背四蹄无一丝杂毛,仿佛银色月光落地,霜华四溢。
  这位笑容略显古怪的年轻男人,星索也认得,艾弥扎克,曾经非常亲昵地与朱利明铛手挽手,随意出入于她在朱宏市的住宅风铃屋,也曾经背叛过朱利明铛,并以其性命威胁洛尔的不明流民,其现在身份,应该是布乔亚军部情部报报长。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穿着朱利王宫总管的礼服,出现在朱利王宫里,非常刺眼地,出现在他这位司各特王子暨朱利首相大人面前。
  星索走到距离扎克不远的地方,安静伫立,脑海慢慢掠过一片乌云。
  查觉身边细微动静,扎克飞快侧过头去,发现是满脸神色冰冷的朱利王子殿下司各特星索,眼底不禁闪出一抹惊愕。
  今天的运气,对他而言似乎非常不好。
  扎克原本是心情非常爽朗地,一大早便起来遛马。
  左手牵大麦,右手牵小米,一人两骑,于大好晴光下,踏青吹风,是多么悠闲适意的头等妙事啊!!
  先任女皇佩兰喜静,王宫西侧的露天赛马场,与他的新居内务府遭逢同等悲惨命运,多年被弃置不用。
  马厩更是灰尘成集,窗破墙损,看不到一根马毛。
  扎克正愁他超可爱的汗血宝马,大麦与小米没有地方住,会被明铛强行送出宫去,寄养至远郊农庄。
  走遍王宫角落,借熟悉工作环境之机,无意挖掘到此等风水宝地,扎克简直是大喜过望。
  他立即发动王宫里的勤杂工们,听他指挥点石成金,不到一天便将经历悠久岁月洗涤的王宫露天赛马场修复原状,重焕过去风采。
  好不容易,扎克让他的大麦和小米结束了两晚露舍生涯,住进宽敞明亮的马厩里,真是大大松了口气,误以为从此安枕无忧。
  哪里料到被费兰泽里奇撞见,看到赛场内,马儿扬蹄撒欢,神气且威武,竟是喜不自胜,硬要骑上试试身手。
  扎克起初拒绝:“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恕不外借。”
  他心里还记恨着布妮妃鞭打过他的小米,不愿意他的爱马再吃苦。
  明铛急着要出门,怕里奇发起脾气来,不好收拾,只好强令扎克忍痛割爱,叫他暂且借里奇玩一玩。
  她是他的公主,也是他的主人,扎克没有立场再反对,暗自苦笑之余,终于隐约明白,她说过的话,所有人都可以吃醋,只有他,不可以吃醋,绝对不允许,那句话背后的意思。
  里奇是第一次进宫,对什么都特别好奇,王宫雄伟华美,占地宽广,扎克职责所在,他逛到哪里,便需陪他到哪里,还要打起精神,应付他时不时的疑问,说不累不烦,是骗人。
  一个费兰泽里奇,已足够他伤脑筋,再加上一个比里奇更加任性出名的王子殿下司各特星索,扎克不知道今天,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明铛。
  此时箭已在弦上,于公于私,扎克都是避无可避。
  他看到星索,勉强镇定着,向他弯腰行礼道:“见过殿下!”
  对方动作优雅端庄,神态不卑亦不亢,每一处细节都无懈可击,星索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指,握紧又松开,目光冷冷掠过扎克,径直望向纵马疾奔的里奇,语气淡淡道:
  “那是你的马?”
  扎克愣住,司各特星索说话,经常是没头也没尾,却出奇地击中重点。
  他有些艰难地点头:“是的,殿下。”
  “这也是你的马?”碧绿似海的一双清冷瞳珠,璀灿流光,不紧不慢睨向扎克手中白马。
  扎克继续艰难答话:“是的,殿下。”
  星索点头:“很好。”
  他说着话,转瞬已拉住马头上缰绳,眉峰微拧,目中射出两道锐利锋芒,冰凉彻骨直视扎克道:“还不松手么?总管先生,难道你想得罪朱利女皇的客人?”
  扎克吃了一惊,迟疑片刻,知道他所言甚对,旋即下意识地放开了手里绳缰。
  他眼睁睁望着星索翻身上马,一副孤高凛冽姿态,扬尘冲进赛马场,直奔里奇,这才开始反应过来,他分明是利用他弱点……强抢了他的马。
  星索一马当先,满头银发如风招展,冷不丁抢在里奇前方数十米处。
  里奇没想到原本独享的露天马场内,竟会悄无声息地闯进一人一马两道多余身影,而且,还是他相当讨厌的死对头,司各特星索。
  他忍不住大叫着,夹紧马腹,紧追上去:“司各特星索!!你怎么在这里?!”
  听闻背后里奇吼叫,星索略顿身形,止住白马飞步,转脸面向对方,五指弯曲曼张,放至胸口处,向着里奇,无比傲慢地比了一个手势。
  根本就没有回答里奇问题,解释他为什么在这里。
  只是一个挑衅的手势,你在怕我么?
  里奇大怒:“我干嘛要怕你?!”
  星索不语,仍是以手语相回,不怕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里奇气极而笑,故作轻蔑道:“我干嘛非要放马过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你骑你的,我骑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星索继续以手语相激,原来你是怕自己会输,所以缩起脑袋,躲到一边自个骑自己么?
  里奇再次大怒:“谁怕谁呀?!要比过才知道谁厉害!”
  见里奇已经应战,星索继续神色冷漠地,伸张五支雪白手指,优美比划道,单纯比赛骑马没什么意思,敢不敢跟我下赌注?
  里奇坚决摇头,满脸嘲弄反对道:“军部有军规,严禁赌博,尊敬王子殿下,你有你的元帅老妈罩着,自然不怕受罚,我是一介平民出身,头上没有保护伞,我可不想到头来被你陷害!!”
  星索也摇头,向里奇断然否认,赌注与钱有关
  “什么赌注?!”里奇微怔,满腔的好奇心都被他勾起。
  两个男人八只马脚,开始慢慢凑到一起,定下赛马赌注。
  比赛采取三局两胜制。每局时间以一个小时为限。
  赌注一:败者在有羸者出现的场合,不管是何时何地,必须立即低头。退避三舍,方圆千米之远。
  赌注二:败者三个月以内,不能与朱利明铛说半句话,就算朱利明铛主动发问,也绝对不准理睬。
  番外之星奇大战(四)
  中午十二点,是朱利王宫正式开餐时间。
  明铛从军部准点回返,女皇车驾进入王宫大门后,始终未看到她新任的王宫总管艾弥扎克先生现身出来相迎,她不禁心生疑惑,正要拨电话细问究竟,王宫副总管带了数名侍卫,满头大汗地赶至明铛车前,一边弯腰拉门,一边恭敬报告道:
  司各特星索王子与费兰泽里奇上校,正在陛下的王宫里举行骑术友谊比赛,艾弥总管因为要在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确保两位贵客安全,实在分,身乏术,暂且没有办法亲自服伺陛下进餐,午餐主食与甜点都已准备妥当,委托副总管先生全权代劳,若有不到之处,恳请陛下原谅。
  明铛闻言大惊,哪里还有心情自已去吃午餐,立时转身,吩咐随从们共同奔向露天赛马场。
  副总管听到女皇下令,非常为难地低了头,小小声道:“启禀陛下,王子与上校不在赛马场。”
  “不是在骑马比赛么?不在赛马场,还会在哪里?”明铛拧眉发问。
  抵不住女皇两道锋利目光扫射,副总管只好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向明铛解释详情。
  两个男人事先的决斗约定,只有两个男人最清楚,星索与里奇两人,在露天赛马场私自订下古怪赌局之际,距离扎克有点远,所以就连当时唯一的旁观者扎克,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副总管向明铛报告的,是星索与里奇比赛开始以后,发生的事情。
  星索叫扎克当裁判,第一局叫他领人守在王宫御花园东角,率先触到终点彩带者为胜。
  扎克错愕,还来不及发问,终点为什么不是在赛马道内,星索已经率先冲出围栏,驱着小米左奔右突,前行目标……扎克看得很清楚,分明是御花园方向!
  然后是一眨眼功夫,金发蓝眼的俊美男孩费兰泽里奇,犹如一道迅猛闪电,跟着疾奔追出,嘴里发出愤怒大吼:“司各特星索!!!你使诈!!!还没鸣熗,你怎么可以偷跑?!”
  继而,扎克看到星索身姿端凝骑在雪白大马背上,高扬起一只手,向着里奇回以一记嘲弄手语,兵不厌诈。
  这无异是向里奇发出,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高难度挑战。
  里奇忽然收起怒容,仰天大笑着,用力拍了两下马屁股,一鼓作气狂追了上去:“好!!算你狠!!司各特星索!!你好样的!!且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兵不厌诈!!”
  很快,整个王宫,平日里总是华美又安静的朱利王宫,完全出自小王子的主意,被设为障碍骑马比赛场,有些悲惨地沦为星索与里奇座骑铁蹄混战场,两人所到之处,花损草折,鸡飞狗跳,宫内巡逻侍卫与工作人员避之不及,险情倍出,纷纷吓得惨无颜色。
  两个人不止是你追我赶,还展开了一系列你跑我堵,我跃你截的战略战术,时常不忘记指挥马脚,在并肩之机,你踢我来,我踹你,力求不计一切代价,找准一切机会,打倒敌人。
  两个钟头下来,预订的三局两胜制,两人已经各羸一局,险险打成平手,现在已到了最后一局。
  两个男人互不示弱地的一场骑马比赛,进入异常胶着的白热化。
  最后一局的终点,是后殿餐厅。
  星索与里奇,叫人心惊肉跳地,几乎是同步地,达达马蹄争先恐后,踏上餐厅前,那仅可容纳单人单骑通过的莲花池小桥刹那,明铛冷不丁斜地里跳出,站在前方,左手拉住星索马缰,右手拉住里奇马缰,瞪着两只乌黑眼瞳,没好气地喝令道: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通通都给我下来!!!”
  番外之星奇大战(五)
  军校小霸王一声吼,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耳骤然嗡嗡发麻之际,发现冲到眼前的女人,平日里艳若春花般的蜜肤桃腮,掩不住此时满面严霜,浑身威武怒意更是溢于言表,星索与里奇激斗正酣,皆未防备到明铛半路闯进,见她脸色阴沉难看得紧,不禁齐齐吓了一跳。
  里奇吃不住明铛火烧目光,先跳下马来。
  星索死撑着,横眉抿唇,端坐于白马背上,与明铛沉默对峙。
  明铛亦不发一言,只管瞪住星索冰雪雕就的一张脸,一秒,两秒,三秒。
  两人之间的气氛颇有些诡异,且微妙。
  三秒过去,星索步里奇后尘,安静提足落地。
  引得旁观众人纷纷错愕瞠目,他们还是初次见到,傲慢任性又自大的司各特王子殿下,表现如此顺从姿态。
  这时节,扎克已经跟上来,接过明铛手里缰绳,一边轻声道歉,一边试图牵马离开:“请陛下息怒,都是大麦与小米惹的祸,扎克回头一定严厉管教。”
  明铛飞快望过扎克,继而出口阻止道:“艾弥总管,你的马先交给别人好了,麻烦你带两位客人去更衣沐浴,再去餐厅吃饭。”
  听到明铛下令,语气转了几许温柔,里奇心里断定她气已消,立时撅嘴反对道:
  “当当!!我肚子快要饿死了!先吃饭再去洗澡也不迟!”
  明铛瞪住里奇,没好气斥责道:“现在知道肚子饿了?刚才贪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肚子饿?!你身为星舰部队先锋中队长,怎么可以没有一点点时间观念?”
  里奇不服气地申辩道:“当当!我就是因为特别有时间观念,才向司各特星索提议,最后一局将餐厅当作终点站嘛!再说了,你干嘛光说我?不说别人?
  将你的王宫弄得乱七八糟的人,绝对不是我哦!!”
  绝对不是你?!一个巴掌怎么可能拍得响?!
  里奇不提醒还好,他这般含沙射影故意提醒,明铛勉强压制下去的满腔怒火,又止不住腾腾地往上翻。
  顾惜她个人风度,明铛咬紧牙,叹了口气,拍拍男孩肩膀,异常温柔道:“谁对谁错,这些没什么重要。赶快随艾弥总管去换衣服好么?小心别着凉了。”
  最后一句,带着女人独特的沙哑魅惑声线,俨然一剂奇妙迷魂药,烫得里奇心里迅速酥软,他笑得眉眼弯弯,非常顽皮地,向着明铛举手致意道:“是!!我的女皇陛下!!保证不会着凉!”
  里奇兴高采烈地,跟着扎克先行转身告退,唯独星索站在原地没动,明铛少不得推他一推:
  “殿下,我备了薄酒,期盼你浴后光临。”
  星索自始至终,沉默不语。
  明铛也不急,只是说话间,手指不动声色地,轻抚过他腮边银发,似笑非笑道:“殿下,北风是美容大忌,在室外呆得太久,恐怕对皮肤有损。”
  明铛话未落音,星索已经大踏步转身,去往里奇与扎克同一方向――朱利王宫贵宾休养阁。
  明铛望住他高挺背影,唇角露出一抹淡淡微笑。
  大雪已经消融的朱利一月,还是春寒料峭的天气,两个几乎闹遍王宫的男人,虽因为几轮紧张刺激的骑马运动,跑出一身热汗,但那鼻尖却着实都被冷风冻得红红的,落入明铛视线,气恼之余,却也心疼。
  艾弥扎克也是同样,负责全场调度,提防两人胡乱马蹄,对王宫重地造成不必要滋扰,其劳心劳力强度,超过当事者双倍还不止,从他额头濡湿的黑发,即可见端倪。
  待三个男人整理完毕,个个荣光焕发,或坐或站,出现在餐厅里,风神迥异,别具美感,令明铛享用了一顿很不错的午餐,堪称眼睛与舌头的盛宴。
  明铛非常满意,也非常闲适自得。
  不过,时间没超出三天,她很快发现,这种闲适自得的心情,在有星索与里奇共同出现的地方,总是维持不了多久。
  表面看来,对司各特星索与费兰泽里奇两人而言,最为关键的赛马决胜局,由于明铛半路杀出原因,被迫中断无下文。
  但,不代表,两人怀揣以久的争雄之心,会因此,生出半点退减之意。
  两天以后,明铛所在的朱利女皇王宫,再度沦为喧哗热闹,惊险状况不断的超面积竞技场。
  这次不再是赛马,而是赛车。
  王宫曲折幽深的皇城走道,长廓大街,花园地角,在一夜之间,被星索趁着明铛离宫机会,派人彻底装饰改造成众多考较车技的方程式比赛场地。
  第二天早间,在王宫大门上方,拉开巨大横幅,激动起无数狗仔与若干公民们的眼球,几欲夺眶而出:
  司各特星索王子携白金升级版极品飞梭VS费兰泽里奇上校携黄金珍藏版烈火战车。
  仅面向高等贵族限量销售的白金升级版极品飞梭,由司各特财团友情赞助。
  宣言平民更需要高品质享受的黄金珍藏版烈火战车,由来薇尔财团友情赞助。
  番外之星奇大战(六)
  这场声势浩大的顶级方程式比赛,事关两人在朱利帝国赛车手大联盟中王者排名,星索与里奇都是自信满怀,双双同意改良刚刚结束的赛马规则,采取一局定输赢。
  起点是王宫前门,终点是王宫后门。
  比赛开始前半个小时,王宫前门与后门附近的交通要道,造成严重堵塞,众多抗议电话直接拨到负责帝都安全的朱利军部特警指挥中心,元帅司各特丽尔惊悉,很可能是由自家儿子一手造成,背后还有自家长女支持,顾不得再追究其部属失察之罪,迅速下令派出一个连队的精锐交通警卫直奔现场,进行人工疏导,维持秩序。
  半个小时后,只有两名身份非常特殊的男性选手参加的迷你型超豪华方程式,随着那半空里烟气升腾的一声礼炮巨响,正式宣布开始。
  能够到王宫内直接观战的入场票,合计一千张,发行商系司各特财团独力承办,对经过初步受理的申请观众,制订了一系列严格的资格审查程序,而且票价异常地昂贵。
  尽管如此,仍是供不应求,在比赛前晚,早已销售一空。
  很快,这些铁杆观众们期盼以久的视线里,几乎是同时,从空气中呼啸掠过一道银色闪电,与一道金色火花。
  那飞雪般耀眼的闪电身影,是司各特星索的飞梭。
  那艳阳般夺目的火花身影,是费兰泽里奇的战车。
  星索无与伦比的华丽,里奇超级狂猛的强劲,两名驾驶风格完全相反的天才型赛车手,以朱利王宫作为表演舞台,紧紧互咬不放地,展开了一波又一波叫人心潮起伏叹为观止的高强度激烈角逐。
  比赛非常地精采,也非常地有水准。
  如果不是最后一个弯道,星索争得太急,不小心撞破了宫墙一角,里奇不肯示弱,跟着撞折树木两棵,然后又翻下湖的话。
  惊呼声声中,王宫总管扎克早有准备,赶快组织营救。
  所幸飞梭与战车的遇险自保装置设计精巧,两人又都属于反应敏捷类,星索推开了因为车头撞扁被挤压变形的车窗,在扎克帮助下,勉强钻出来,而里奇则在赛车入湖刹那,抢先跳下了车。
  两人稍显狼狈之余,总算没有大碍,
  但,身上多处擦伤却是免不了。
  特别是王子左边脚踝扭伤,立刻肿得老高。
  男孩更是右手手肘撑地时,用力过猛导致骨折,从地面站起身来,才有了感觉,转瞬疼得龇牙裂嘴。
  两个经过玲贵紧急处理,继而在雪倪焦虑坚持下,火速送往医院接受全面检查。
  等明铛闻讯赶去,两人已经双双入住进帝都军部医院特护病房,全部是高级单人间,星索的病房紧挨着里奇的病房。
  先后探望过星索与里奇,知道两个人都是轻伤,明铛暗暗松了口气,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责备扎克道:
  “你是我的总管,这两个人到哪里比赛不好,非要订在王宫比赛,还闹出这么大动静,事先你应该全知情罢?为什么不及时报告,反而要瞒着我?”
  扎克正要答话,一直陪伴着幼弟左右的司各特雪倪,走出星索病房,面对明铛平静开口道:
  “女皇陛下,请不要责怪您的总管,是我诚心拜托他,叫他暂且别跟您提起。”
  “雪倪总裁?!是你的意思?为什么?”明铛愣住。
  司各特雪倪,是司各特财团赖以信任的当家者,办事素来稳重可靠,明铛实在想不到,她居然会毫不避讳地声称,整件事有她插手支持。
  “因为王夫只有一个。”雪倪依旧平静道:“他们迟早要决出胜负,这种方式,我认为,是最为公平的方式。”
  “王夫?胜负?”明铛迟疑低问:“他们两个,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才将自己弄伤的么?”
  “无聊?陛下,您身为朱利王族,应该知道继承人的重要性,您的王夫是谁,将会决定未来的继承人选,如果您不想他们再这样继续斗下去,请您尽快自己作出决定。”
  听闻明铛有些不以为然的言语,雪倪心里很不悦,语气渐变了几许严厉,她想向谁求婚,希望谁入主东宫,关系到星索终身幸福,她身为长姐,必须要逼出对方明确态度。
  “继承人选?”明铛神态古怪地笑了一笑,扬眉斜睨住雪倪道:
  “姐姐你自己都是单身论者,哪里有立场来向我进言?”
  “怎么没有立场?”雪倪咬牙道:“陛下与我不同,您是站在帝国王座上的人,王族血脉连绵千年,不容许您任性断送,因此,您不可能避免婚姻。”
  “将来,由我生的小孩,接替我的位子么?”明铛忽然叹了口气,握起雪倪双手,沙哑轻声道:“如果我是这样的打算,又何必从玛佳她们手里费尽心力争抢这个王位呢?直接送给她们,岂不是更好?”
  “陛下?!”雪倪吃了一惊,沉静眼底不禁流露了,深深迷惑。
  司各特雪倪是世袭大贵族出身,从小接受的,是高等精英教育,指望她理解她真实的想法,还政于民,撇开阶级特权,创建理想的民主与法治社会,应该还有一段很艰难的路程。
  漂亮的言语是苍白,这段路,她只能在不久的将来,用双脚走出的路去做证明。
  “请姐姐放心,我曾经说过,我是星索的女朋友,绝对不是玩笑。”看出雪倪迷惑,明铛没有多做解释,微笑着安慰过雪倪,继而再度走进星索病房。
  星索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合拢了一双绝色眼瞳,姿态很是安静。
  明铛握住他受伤的脚踝,颇有力度地捏了一捏。
  疼!王子疼得身子微颤着,恼怒睁开了眼。
  知道她的小王子根本没有入睡,明铛俯低了身段,往他耳边笑语道:“我的星星,我想现在接你出院,需要我抱你换衣么?”
  是要?还是不要?
  这个问题,很是伤了星索脑筋。
  他轻轻别过脸,沉默片刻,这才冷冷发问道:“去哪里?”
  番外之星奇大战(七)
  明铛答:“回家。”
  “回家?!”星索愣住。
  一双瞳色冰凉的碧绿眼瞳,不禁悄然抬起,望住明铛刹那,闪烁起说不出的迷茫神色。
  在那深深的迷茫里,却又隐隐呈现一抹极其微弱的,莫名的探询与希冀。
  明铛心里一怔,继而肯定道:“嗯,回宫,也是回家。”
  “我自己有家,没必要跟你回宫。”星索咬牙,冷冷拒绝。
  在没有弄懂她的意思以前,他不想自己沦落得太迅速,又随便。
  “若是平日,我自然依着你,随你住哪里都没问题。”明铛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抚向星索雪玉般俊美腮颊,温柔低语道:“可是现在情况有点不同,我是你的女朋友,没办法看着男朋友受伤不管,所以我要带你回家去,在你养伤期间,亲自照顾你。”
  女人沙哑声线,软媚甜淡,恍若流泉钻心,缓缓流进星索心底,他试图想说什么,两片努力张开的玫瑰样丰润红唇,转瞬被她霸道碾吻过来,除了艰难地呼吸,再也无暇发出半点声音:
  “别想拒绝我,我的星星。就算拒绝,也是无效。”
  明铛强硬的态度,根本容不得星索反抗。
  当晚,司各特家族的护卫官哲特,接受朱利女皇直接命令,为王子殿下办理了出院手续,继而带上许多星索专用起居物品,陪同其主子,正式入住朱利王宫,南恒光殿。
  两列穿戴整洁的皇族侍从分站在南恒光殿门口,非常隆重地迎接星索驾临。
  殿内寝室,数十盏古典明灯错落高挂,映照出身边恶魔般的女人,红衣素裹,蜜肤桃腮,真正是清丽绝色,害星索忘记了脚疼,竟心跳不止。
  明铛撇开随从,进入洗浴间,调好水温,亲自服伺星索更衣泡澡。
  星索再度拒绝,拒绝仍是无效……被迫浑身赤……裸着,任明铛看了够。
  禁不住明铛指尖悉心抚慰,星索遍身滑润肌肤,变得异常发烫,他那冷漠紧绷的冰雪脸孔,也因他修直下,体……无法掩藏的娇,挺,而渐染胭脂羞红。
  发现星索正常反应,明铛吻了吻他光洁额头,柔声相问道:“要做么?”
  星索沉默不语,眼底浮起水气晶莹,完全是欲拒还迎之态。
  “这也算特别服务之一,住在女朋友家的好处,殿下如果没有意见,我会很小心地做,保证不碰到你脚伤。”明铛忽然笑了一笑,笑容明艳且妩媚。
  星索迟疑着伸手,将明铛慢慢抱紧入怀。
  明铛身上穿得很少,一件短短的绯色丝裙,经王子这一抱入水,完全湿了。
  跟着湿了,的……还有她的一颗心。
  在水里,两人彼此坦,露交缠……情意绵绵地做了一回。
  明铛顾惜星索脚伤,浴池又过于受限,动作不敢放开,终是嫌做得不过瘾,旋即抱他到床上,将星索伤脚固定,又由着性子绑紧他双手,狠狠做了两回。
  从出访布乔亚到回国,两人太久未有机会亲热,明铛狂情爆发亦是情有可原,只可怜星索才养好的优美颈项……丰艳大腿,内侧……又惨遭明铛几番兽牙狼吻蹂躏,落满青紫伤痕。
  女人骑在星索身上,狂野不羁的行为,令星索含泪忍痛,激情猛射,直到凌晨时分,终于疲累得沉沉睡去。
  番外之星奇大战(八)
  几乎是足不出户地,星索在朱利王宫南恒光殿,住了整整半个月之久。
  这半个月,明铛对星索很是照顾有加。
  除开对方在百忙之余,每每隔个两三天,非要强行陪他睡觉,给星索造成一定程度的困扰外,在普通饮食起居方面,星索勉强感觉,也算是宾至如归,与他在司各特官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王子生活,基本没什么两样。
  半个月的时光很快过去,星索的脚伤经过玲贵精密诊断,也已痊愈。
  这日阳光晴好,星索用罢早餐,在受伤后,第一次走出大殿,闲庭散步。
  双脚久未活动,王宫内处处鸟语花香,星索满腔精力无处使,渐渐越走越远。
  不知不觉,从南恒光殿,一直走到了北恒光殿。
  北恒光殿与南恒光殿呈对角之势,建筑风格雄伟清奇,亭台叠嶂,按惯例,归由历代女皇最为恩宠的爱侣们居住。
  北恒光殿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有两名年轻的皇族卫兵,冷不丁观望到银发王子挺俊身影,步若流星般,径直向他们所在方向走近……原本板紧的公事脸孔,忽变几许惊愕,旋即又开始争着向他敬礼,异口同声地问安道:
  “见过殿下!!”
  照星索走到他们面前继而站稳的距离,不足两拳之远,两人声音略显过吵,甚至还有些慌乱。
  星索敏锐感觉,周围气氛,分明透着莫名古怪。
  两名卫兵话音未落,北恒光殿门内已冲出一人,一袭长及小腿的印花锦缎睡袍紧裹健美身段,迎风飞扬的凌乱金红发梢下,露出一双波光明亮的湖水蓝眼瞳,满脸不耐烦地扭过头,向背后紧追的一群人咬牙狂吼:
  “拜托!!你们不嫌烦么!!都说了不准再跟着我!!!我可不是犯人!!”
  这人右手手臂呈弯折悬吊在胸前,手肘部位以夹板固定,正是在方程式比赛意外事故里,受伤程度比星索严重一点点的费兰泽里奇。
  就在里奇住院第二天,明铛继星索之后,也将他接到宫中养伤。
  为避免两个男人恶斗事件重演,明铛有意错开了照顾里奇的时间,与照顾星索的时间。
  同时,又深知里奇贪玩好动,明铛生恐他猫跳狗跑地,一个不小心加重手肘负担,影响复原进度,故而特别向殿内所有侍卫颁下铁令,限制他活动范围,在里奇伤好之前,严禁踏出北恒光殿半步。
  入宫头几天,里奇吃饭都不用手,全是明铛喂。
  尽管只是两个人吃饭,房里房外的眼睛却不少,弄得里奇超难为情,他百般无奈下,向明铛豪爽宣称,他要趁此机会,掌握左手应用技巧,成为运动场上可以左右开弓的全能型选手。
  明铛表面支持,但凡约好共同用餐之际,却总会令里奇防不胜防地,嘴巴里被迫塞满,她温柔喂过来的食物。
  小野猫女神待他很好,很好,里奇心里都知道,居住在朱利王宫北恒光殿养伤的这段日子,他的幸福生活,非常真实。
  如果,他能够将明铛限制他出门的规矩,忽略不计的话,这种生活堪称圆满。
  这天,是里奇第**次发脾气,执意奔出明铛刻意圈养起他的华美囚笼。
  每次,他都是跑到大殿门口,便被侍卫们软磨硬缠地,半扶半抬地送回房间。
  侍卫们个个说得可怜巴巴,如果上校先生不配合,他们的日月年奖金不仅全泡汤,还会被女皇陛下以失职之名解雇。
  里奇向来吃软不吃硬,每次发脾气都是无疾而终。
  这次却不一样,他一口气从房间里跑到大殿门口,根本未提防,居然会出现新情况。
  司各特星索。
  北恒光殿门口,安静伫立着司各特星索。
  满头银发披肩,一双绿眸似海,那满面冷漠的绝色王子。
  就在里奇一边往外跑,一边扭头向背后狂吼刹那,毫无察觉地,向对方身上凌厉撞去。
  “上校小心!!”
  “殿下小心!!!”
  俨然是火星撞冰山,一发不可收拾,周围人等见之色变,不禁急切相唤。
  说时迟,那时快,星索听闻动静,旋即反应地敏捷地,微侧身,两人就此擦肩而过。
  特级警报似乎在王子姿态优美地侧身之际,轻巧解除,众人正准备松口气,转瞬却发现两人并未真正地擦肩而过。
  众人立时非常惊恐地发现,星索素以自傲的丝缎头发,被里奇脖子上跳起的银质项链给缠住了。
  里奇下意识地捉紧项链,异常错愕发问:“司……司各特星……星索!!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换他问才对。
  费兰泽里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星索同样捉紧他那绞进里奇项链里的银发,被迫略低头,斜睨住里奇,眉峰微拧成恼。
  眼看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众人见势不妙,赶快一拥上前,帮忙解开里奇链子与王子头发。
  绊住星索头发的,是悬挂在项链上的情侣指环。
  一双圈圈套圈圈的指环,设计简洁,也相当廉价,在平民中间流行很久的表达爱意方式。
  头皮被指环扯得发疼,头发解开后,星索神色冷冷地,作势欲将链子扔到地上。
  里奇见状,急得跳脚大叫:“司各特星索!我的项链可没得罪你!麻烦还给我!!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星索微愣,旋即捉回指间,语气淡淡道:“不过一根不值钱的链子罢了,指不定有多少细菌呢!你的经济状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么?不怕你的脖子会戴生锈么?”
  “什么不值钱!司各特星索,你不懂就别乱说话!这可是当当送给我的礼物!!有钱都买不到!!”里奇先是大怒,继而却得意洋洋瞪住星索,满脸骄傲道:“当当说过,凭着这指环,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要求她跟我结婚!!!”
  如果不是缠住了星索头发,里奇差点忘了,这项链与指环,都是明铛在恋爱之初,送给他的大学毕业礼物,内环刻有两人姓名,赋予自己随时求婚的权利。
  照里奇言语指引,星索翻过指环内侧,果然发现刻有明铛名字,转瞬,他不理会里奇强烈抗议,仍是态度决然地扔了项链,神情异常冷漠地沉默离去。
  当晚,在南恒光殿内,明铛未见到星索熟悉身影,听闻扎克报告,始知他在白日已经回返司各特官邸。
  当晚,明铛打电话,星索不接。
  第二日,明铛再打电话,星索仍是不接。
  第三日,明铛去往司各特元帅官邸。
  由司各特雪倪负责出面拒绝:“我弟弟说,不想见你。”
  明铛望天叹息:“是么?不想见我?以后再也不见的意思么?”
  雪倪迟疑片刻,咬牙回道:“这是星索叫我转达的意思。不过,我个人认为,陛下还是现在去见他比较好。”
  雪倪放明铛去了王子卧室。
  王子卧室的窗户和门,都关得很紧,明铛进去的时候,卧室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明铛在一片黑暗里,小心翼翼地找寻她的小王子。
  房间里满是冰雪的味道,凛冽苍凉
  星索就坐在那一片黑暗里,抱住双膝,瑟瑟发抖地坐在那里。
  明明开着暖气的房间,因为他凌乱微弱的呼吸,莫名冷得像冰。
  她摸到他的脸,掌心里是冷冷濡湿。
  明铛百感交集,不得不认命地低头抱住星索,往他耳边沙哑相问道:“我的星星,你想叫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番外之星奇大战(九)
  耳边响起的女人声音,听起来又轻又细,几乎微不可闻,仿佛来自遥远异地,与他毫不相干。
  不错,他早就应该想明白,她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尽管曾经粗暴无礼地闯进他生活,那也是曾经,是过去,并不代表,他以后的人生,都要被她控制。
  只要他肯下定决心,全力挥出慧剑,就此斩除与朱利明铛之间的种种羁绊,没有什么不可能。
  首先,他必须割舍的,是她此时,如同海藻般将他冰冷肉,体密缠回暖的柔滑双臂。
  迟了一秒都不成,继续贪恋她身上至毒至媚的芬芳气息,最终只会令自己,孤独的一个人,堕落到万劫不复的绝望境地。
  将自己藏身于彻底黑暗中的王子,满脑思绪如麻,他咬紧牙关,勉强推开明铛怀抱,唇角扬开一抹阴凉讥诮,昂头反问道:
  “原谅?!我怎么不记得,陛下有做过什么错事,需要专程上门,请求我原谅呢?”
  黑暗里,看不到星索眉目神情,只感觉他的声音,恰如破碎冰棱踏河而来,语气是一成不变的平淡漠然,听不出半点不妥。唯独那残存在掌心里的泪水异常真实。
  明铛慢慢握拢了五指,又松开,松开再握紧。
  爱情如同指间砂,不管当初多么地铭心刻骨,都会随着时光,很快流走不见。
  非常非常地短暂,就像烟花绚烂了夜空,固然美丽夺目,却仍旧是眨眼即逝。
  趁着两情相悦正当时,享受快乐,不问结果,是明铛借以保护自己不受伤的基本信条。
  她受够了父母带来的不正常家庭生活,满是破坏与争吵。
  所以,她讨厌婚姻,逃避责任。
  可是,这握在手里没有半点份量的泪水,属于爱人的眼泪,却如同荆刺一般,透过她肌肤,直刺心底。
  忍住胸口紧缩的疼痛,明铛果断站起身来,拧亮了一盏灯,眼神明亮,直视星索:“殿下,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骤然的亮光,似一柄利剑出鞘,猛烈撕开身边相对安全的黑暗格局,惊得星索别过头去,继续绷紧脸孔线条,声线依旧冷冷道:“我很忙。陛下如果没别的事,恕我不送。”
  明铛望了一眼坐在地板上,模样快要变雕像的小王子,对他坚决逐客之语,故意置若罔闻,反而打开他的电脑,手指如飞,连续不停地敲下若干键。
  从破解星索的密码设置,到电脑正式启动,明铛落指速度与她的思维一样迅捷精准。
  发现明铛居然反客为主,不经他允许,擅自动用他个人电脑,星索不禁错愕难抑,表面却倔强且沉默,抱膝独坐。
  两人共处一室,一灯一电脑,光华盈润婉转,照着明铛与星索彼此背对的脸孔,气氛极度地奇妙诡异。
  如此状态,不知过去多久,明铛停止了敲击键盘,转身向星索郑重告辞道:
  “抱歉,殿下,走到这一步,都是我的不对。
  谢谢你,给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如果你不愿意再见我,我会尽量,在有你的地方,我会尽量回避。”
  明铛说罢话,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去。
  星索看着她背影消失,恍惚若梦,好不容易才醒过神来,艰难挪到他的电脑前。
  半个小时后,他满脸惶急地奔出卧房,顾不得银发凌乱遮住他半边脸颊,脚步跌撞形同疯狂。
  “殿下?!”哲特守在门口,被星索狠狠撞到,差点摔倒。
  “星索!!星索你怎么了?!”冲到楼梯转角,雪倪正拾级而上,望着星索赤足散发,衣衫不整,又是担忧又是吃惊地伸手相扶。
  “朱……朱利明铛……朱利明铛在哪里?!”星索反手捉紧长姐臂腕,一字一顿,哽咽吐字。
  “殿下,你是在找我么?”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女人不紧不慢的清脆话声,星索浑身僵直,缓慢回头。
  那站在他卧房门口不远处,蜜肤桃腮的恶魔女人,眼瞳有如夜色幽黑,眼波亦有如春色妩媚的女人,可不正是残忍扬言从他身边绝决走掉的朱利明铛?!
  一口气看完明铛写在电脑里的文字,星索立时开始后悔。
  不对,在明铛离开房间的时候,他其实就开始后悔了。
  后悔得不得了。
  他原本是想结束一切,却未料结果倍受煎熬的是自己。
  星索万万没有想到,明铛在电脑里,写了一封不是情书的情书,给他。
  他这才知道,她竟对他一见钟情,在他十五岁那年,他还不认识她的时候。
  番外之星奇大战(十)
  朱利星历1992年秋。
  司各特星索15岁,就读皇朝男校高中学园。
  朱利明铛18岁。朱利军部现役四星指挥官,担任星舰先锋部队第一大队队长。
  是周末的一个下午,明铛闲来无事,去往帝都郊野赛车场小练身手。
  她从女子更衣室里换了一套专业赛手服出来,看到一名身材略显细瘦的少年赛手,拎着只银色头盔,似乎刚刚下车,走到男子更衣室前不远处,被人拦住。
  拦住他的人,着浅蓝水手制服,配短裙,顶多不过十五六岁模样,一个相当清纯可爱的年轻女孩,两只眼睛又深又亮,充满了自信。
  女孩子脸色微红地站在男孩子面前,双手捧便当盒。
  明铛一眼望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种告白,接受,或者拒绝的戏码,在她那纪律堪称严明的朱利军校也是常演不衰。
  明铛听到女孩子对男孩子说话,竭力镇定的口吻,压不住她眼底激动:“王子殿下,我很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好么?”
  王子殿下?
  明铛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司空见惯的纯爱场合里,听到女孩子将梦中的对象,直呼为王子。
  她有些好奇地,向着两人站立方向,悄然靠近了两步。
  这轻轻的两步距离,足以叫她看清楚,一袭银装裹身的少年模样。
  眉若青山,眸似绿水,肤色雪白,鼻挺唇红,竟是世间罕见的绝色美貌。
  单凭这长相,饶是素来眼高于顶的朱利明铛将军,也不禁暗自感叹,称他为王子,真正是实至名归。
  正值明铛惊艳,少年已经从口袋里不假思索地取出一面化妆镜,搁到女孩便当盒上,继而冷冷发话道:“拜托你,照照镜子好么?”
  带着锐气十足的绝对骄傲,少年目不斜视,满脸清冷神色,径直掠过女孩,也掠过了明铛身边。
  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就像少年始终不变的淡漠眼瞳,虽然直白坦率,却异常地冰冷无情。
  对方不过短短的一句话,立时将那女孩满怀的自信与勇气迅猛击到谷底,脸色灰败,生不如死。
  这容色绝美的少年,满头柔顺银发长及颈项,仿佛顶着一轮月光出现,昂然独立于孤高悬岩,令明铛感觉非常有趣,也非常讨厌。
  只是那样而已,那样的心情一闪即逝。
  那般超级骄傲自恋的家伙,骨子里透着坚硬傲劲比她还要强烈百倍的家伙,明铛最初,并不打算与他有任何交集。
  只可惜,两个太过相似的非正常人类,根本就是天敌。
  不是征服,就是被征服。
  一年后,当明铛知道,曾经偶然在赛车场邂逅过的王子样少年,居然真是朱利帝国的少年王子,军部元帅司各特丽尔最为珍爱的宝贝幼子,司各特星索,那种莫名心悸的诡异感觉再度回来,巨浪般狂卷了她的理智。
  讨厌的感觉,兴奋的感觉,渴望他在她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那些残忍不羁的疯狂想法,很快交织成一股凶狠之力,迫她不动声色地,开始筹划一切,迅速拉开丑陋黑暗大幕,针对司各特丽尔采取非法报复手段,毅然掳夺了星索。
  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浑不知其中底细,肉,体与心灵,就此悲惨沦陷入恶魔无休无止的双重折磨中。
  当时,明铛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矛盾的古怪心理。
  直到她读了曼亚琪公主传奇。
  这才恍然大悟,她初次遇见星索的感觉,其实与曼亚琪公主对凤泠王子一见钟情,如出一辙。
  只恨她迟钝又愚蠢,错将一腔懵懂热恋当作了满怀的仇恨。
  等到弄明白她自己心意,深爱星索的心意,已是错了又错。
  明铛将往事回忆,初遇星索那幕,写成了一篇词句真切的电子文档。
  他那天穿的衣服,鞋子,言行举止,皆细细描绘,字里行间,深情深藏,饱含沉沉怀念。
  我爱你,我的小王子,从这一天开始。
  永远,永远,没有结束。
  从看到明铛最后告白的话刹那,星索俏冷脸颊,再度不受控制地爬满了冰凉液体。
  番外之星奇大战(十一)
  她定是他命中的煞星,轻易一句话,便可颠覆他自在天地,摧毁他所有坚定。
  星索站在电脑前,流着不知悲喜的眼泪,再也无法忍耐地奔出卧房。
  他以为她已经走出很远,却不料蓦然回首,她竟是那般神清气定地站在那里,就站在他背后。
  多么地不公平!
  他差点被她弄得精神错乱,而她却如此姿态安详,仿佛一面深湖静水,平稳无波。
  星索咬牙,猛然放开雪倪,转身冲上楼去,直逼明铛:“我讨厌你,真的很讨厌你。”
  明铛仰起头来,含泪微笑道:“我知道。”
  她说着话,眼睛望住星索。
  瞳珠漆黑充满魔力,吸引星索不由自主地与她对望。
  明媚光亮深处,清楚照出他披头散发,眼窝深陷,脸上泪痕与颈边吻迹斑驳纵横。
  糟糕!简直糟糕透顶!
  他现在的样子,在她眼里所呈现的样子,真是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是朱利帝国绝色无双的王子,如此不修边幅的狼狈模样,怎么可以拿出来见人?
  在明铛眼里看到了与平日完美优雅风格完全脱线的自己,星索又惊又恼,他迅速退后两步,转眼已经一言不发疾奔回房,伸手狠劲关严了房门。
  房门跟着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明铛错愕之余,不禁露出一抹淡淡苦笑。
  这边星索刚刚关好门,慌乱喘息未定,却听闻门外哲特惊呼道:
  “陛下!!您没事罢?!”
  哲特被明铛吓了一跳。
  星索关门刹那,明铛暗自抵靠墙壁的身子,渐次无力滑落,最后彻底跌坐到王子卧房门口的地毯上。
  对方脸色有些苍白,仿佛瞬间抽掉了体内空气的充气娃娃,显得特别地柔弱软绵。
  哲特不禁走上前去,弯腰相扶。
  这时刻,星索关紧的房门骤然开启,未待哲特有丝毫反应,他冷不防跨前一步,微睁着两只深碧眼眸,冷冷凝视明铛:
  “你,生病了么?”
  因为怀疑明铛生理期来临,星索吐字问话略显艰难。
  “没有。”明铛摇头,继而微笑叹息道:“听元帅向我报告说,殿下这几天身体抱恙,故而不思茶饭,形容消瘦,我只是感同身受罢了。”
  “感同身受?”星索愣住。
  “嗯。”明铛轻抿唇角,神色认真道:“对殿下所受苦痛饥寒,恨不能心随意动,化为殿下身边双生树,全部独力承担。”
  明铛一席奇异情话,磊磊坦荡在长姐与几名护卫官面前说出,听得星索双耳发烫,一双冰冷眼瞳也不禁隐隐流动了几许暖色。
  明铛浑不顾自己女皇身份,双膝弯折独坐于地面,拒绝众人相扶,只管深深望住星索一人,继续沙哑言道:
  “若殿下不嫌弃,能够请殿下陪我共进晚餐么?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原来是饿的。
  她话里的意思是这样么?他不吃饭,她也不会吃饭?他不睡觉,她也会甘愿陪他熬夜?
  星索在满怀震惊里,沉默不语,旋即用力抱起明铛,再度进入房间。
  然后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关门声。
  纯属王子拿脚踢出来的效果。
  他放明铛睡在卧房里柔软的丝绒沙发里,往她耳边冷冷说了一句话:“要等就在这里等,我可没兴趣跟一个受凉感冒的女人吃饭。”
  三十分钟。
  这天晚上,星索跟随明铛出去约会,破天荒地只用了三十分钟,包括洗澡梳头,挑选衣服在内……等等等……
  两天后,星索收到了一只明铛特别订做的镶水晶白金钻戒。
  明铛所谓纪念两人相识九周年礼物。
  愿与君共白头,长长久久。
  这是明铛亲笔写在珠宝盒卡片里的原话。
  至此,司各特星索完全复活。
  七天后,向费兰泽里奇再度提出挑战。
  比赛场,由陆地转为星空。
  这次仍是将朱利明铛事先彻底蒙在鼓里的私自决斗,始作俑者的两人,并未预测到,竟由此拉开了朱利军部星舰部队大规模演习华丽前奏。
  
软枝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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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玲贵滴初叶(一)

  玲贵深森,男,布乔亚星人。
  祖父施琴特科林,系布乔亚医学界首屈一指的妇产科权威,受隔代遗传影响,玲贵从小学时代便表现出对医药学方面的浓厚兴趣,高中毕业以超出录取分数线119分的优异成绩,顺利考入布乔亚帝国首府医科大学,主修古代诊断之术与现代外科技巧,继而历经七年专业研习与临床实践,通过种种医学晋级验证考试,成功取得国家卫生总署颁发一级注册医师资格,成为布乔亚首府第一医院普通外科住院部主治医生。
  这一年,玲贵深森24岁,仅从事业来看,其前途是大好光明,但,他的感情生活却始终呈现一片空白,身边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
  在病人眼中,玲贵医生是一个很专业也很负责的好医生。
  在同事们眼中,作为一名地位受人尊敬,收入又令人艳羡的首府大医院医生,尽管无可否认玲贵在工作中展现的卓越才干,但其人不止长相平平,穿衣打扮毫无品味可言,而且他平日里永远固执保持着三点一线的单调活动规律,除开医院,住地,就是图书馆,对于社交,联谊,舞会,泡吧等等丰富多彩业余
  活动总是嗤之以鼻,实在是个不懂得半点生活情趣的古板男人。
  与病人谈心,与医书为伍,玲贵医生安静平淡,隔绝情,欲的生活,终于在他27岁这年,被一个女人彻底打乱。
  玲贵没有想到,他偶尔表现的一点好奇心,对那个故意摘掉他伪装眼镜的朱利女人出身身份的好奇心,竟会变成一颗巨威炸弹引信,最后将他自己轰伤得体无完肤,苦不堪言,一步一步不得不走进她精心织就的牢笼内,从此,被迫远离了他最爱的布乔亚祖国,与家人相隔两重天地。
  那是一个漆黑无星的夜晚,他因为再度地试图逃走,似乎惹怒了她,被她强逼着,穿上她送的荷衣白裙,然后,又被她恶意调戏得昏死过去。
  次日,玲贵从暗黑梦里艰难苏醒,发现自己手脚曲起以麻绳紧绑,躺在一辆正在行驶的华贵房车后座,身边端坐一抹森寒阴影,但见她黑色小礼服裹大红披肩,蜜肤桃腮,一双乌黑眼瞳光采幽亮流转,眉目之间,竟是说不出的冷艳高贵。
  而他自己却依旧穿着那设计古怪的流苏白裙,勉强裹住半裸,肉体,处于某种异常危险的卑微状态。
  玲贵吓了一跳,旋即仰头怒问道:“朱……朱利明铛,你又想做什么?!”
  “很抱歉,玲贵先生。”明铛略垂睫,斜睨住只能像小狗模样吃力斜趴在她面前的柔媚男子,沙哑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已经订婚了,今天收到你的未婚妻提出要亲自去往朱利帝国接你回国的殷切请求才了解到这一事实。我不该将你强留在朱利,棒打鸳鸯,我现在想改正错误,马上送你回到你的未婚妻子身边,这样做的话,你能原谅我么?”
  玲贵满脸发青:“你,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什么未婚妻!!那都是我爷爷的主意,我可从未承认过!!!”
  “是么?”明铛忽然微笑,手指肆意抚过男人精秀锁骨,若有所思道:“我就说嘛,玲贵先生守身如玉,身子这般地敏感可爱,根本就没什么房,事经验……又怎会平白无故地,钻出一个情深爱浓的未婚妻子呢?!”
  番外之玲贵滴初叶(二)
  呜呜呜,女人手指只是轻轻触及,男人锁骨上那看似吹弹可破的细白肌肤立时如同被火烧过,浮现诱人殷红。
  玲贵又惊又羞地瞪大一双水色眼眸,强行忍住体内忽然开始狂掀的古怪热意,咬牙嘶声道:“女皇陛下,拜托你的手不要放错地方!”
  “哦?不是这里么?”明铛淡拧眉,手指转瞬滑入他衣里,捏住玲贵左胸口微微突起的一颗娇粉樱珠,旋即微微笑道:“抱歉,抱歉,玲贵最敏感的地方,应该是这里才对罢?”
  一阵莫可名状的强烈快感,恍似电流滚袭灭顶,玲贵被迫扭转了瘦紧腰肢,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压抑呻吟。
  这是一个恶魔般的女人,玲贵有些绝望地发现,不管他的理智如何地抗拒,他的身体却根本禁不起她丝毫的挑,逗……总是在她面前无法控制地表现出神情妖媚异常的放,荡之态。
  非常,非常地可恨。
  如果不是朱利明铛,玲贵从未知晓,他竟拥有这样一副敏感到
  近乎淫……乱的羞耻肉,体。
  每寸肌肤,但凡被她手指摸到,都会变得烫热不,安,不由自主地渴盼着她进一步的狂野抚慰。
  尤其是左胸,上的细巧樱,珠,起初不小心被明铛随意碰了几碰,不但明铛没想到,就连玲贵自己也没想到,原本软软垂落于修,直下……体间稚嫩青芽,仿佛遭受到直接刺激……瞬间便娇,挺硬朗得发疼。
  明铛惊讶之余,忍不住拿玲贵痛苦继续试验,结果屡试不爽,心里越加欢喜得意,因他掌握她出身秘密之事,本就拿定主张既不能取他性命,便唯有将他带回朱利彻底监控,如此一来哪里还肯轻易放手?
  要送他回到未婚妻子身边的话,不过是明铛刻意试探罢了,她早令扎克调查得知,玲贵深森与首府医院副院长订立婚约之事,出自其祖父施琴个人行为。
  再听他本人即刻矢口否认,虽几度从她身边试图逃离是真,却是一派性格耿直,完全不懂顺势而为,假装承认此婚事,实现曲线救国之道,倒令明铛颇有些喜出望外。
  望着身边半,裸男人,满脸忍辱含羞模样,明铛低下头,冷不防往他耳边沙哑相问道:
  “玲贵先生,你出来这么久,一定很想念你的父母罢?”
  玲贵错愕,旋即慌乱戒备道:“你,你没事提我父母干嘛?我不是已经答应你,只要我一切都听从于你,就不会对他们不利么?你不会出尔反尔罢?”
  “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明铛微笑着叹了口气,手指顽皮纠结住他腮颊边一缕暖色粟发,忽然认真言道:“不过,做人要有始有终。我既是决定带走你,自然要先给你的父母一个交待。”
  明铛话音刚落,座前卫兵侧身向她敬礼道:“报告陛下,距离目的地,玲贵夫人家还有十分钟即到。”
  “玲贵夫人家?!”玲贵闻言脸色大变,一颗惊惧不安的心迅速往下沉,终于忍不住尖叫道:“是我家里么?你无缘无故,到我妈妈家去做什么?”
  “要带走妈妈的儿子,怎么可以不考虑妈妈的心情?”明铛说着话,利落解开缚紧玲贵手脚的结实麻绳,继而不紧不慢地扔了一套衣服给他道:
  “只有十分钟时间,赶快考虑清楚。如果你想穿着裙子跟我见你的妈妈与爸爸,随你喜欢,如果不愿意,就换上这个。”
  厚绒系腰带的长款立领风衣,配灰色卡琪长裤,然后是一双毛皮短靴。
  没有袜子,没有底裤,也没有毛衫。
  玲贵根本别无选择,只好涨红了脸,在明铛面前,咬牙脱掉裙子,匆忙换上可以去见父母的正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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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玲贵滴初叶(三)
  玲贵父母的家,位于布乔亚帝国首府西区五环路上的一幢三十层普通住宅楼内,建筑面积约摸百余坪米,四房两厅的大众化格局,原本住有玲贵一家五口,玲贵的爸爸妈妈,玲贵自己,还有他的两个弟妹,自从玲贵考上大学搬出去以后,为最小的弟弟腾出了不少空间。
  家里设计装饰风格偏向简单大方,家俱桌椅都是采用价格相对优惠的人工合成轻便高密度塑料制品,而并非倍受上流社会人士推崇的自然材质制作。
  这样的房子,单以玲贵父母双双在一家不太前卫的首府大学文艺出版社所就职薪水来论,无疑是很相衬,但,就玲贵生父施琴小科林出身于布乔亚大贵族的富贵家世而言,却略显简陋了些许,地段也不是很好。
  究其原因,还要从玲贵祖父施琴特科林说起。
  当年,他极力主张门当户对的传统观念,坚决反对儿子小特林与平民女子玲贵欢子交往,故而两人成婚时,不止拒绝出席,甚至没有提供丝毫援助。
  施琴小特林与玲贵欢子白手起家,婚后子女负担沉重,境况算是差强人意。
  到玲贵出生,渐次长大,展现出与祖父科特林同样的聪慧天赋,科特林虽有心认错,愿意给予儿子金钱方面的若干帮助,不料儿媳欢子性格比他更加倔强好胜,根本不愿接受这种迟到的祝福,是以翁媳间关系一直闹得很僵。
  导致玲贵每次去见科特林,都不得不瞒着妈妈,生恐她知道后大发脾气。
  此等微妙关节,明铛经过详细了解,认为是一个很不错的突破口。
  所以,她敢于上门,直面玲贵父母。
  事先虽接到外交部官方通知,得知被首府特警部暗中认定在火灾中意外丧生的大儿子将于今天重返家门,事故发生后几欲悲思成疾的玲贵欢子,眼睁睁看着多日失踪不见音息全无的玲贵深森轻轻敲开房门,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身边还有外人明铛在场,立时冲上去抱住玲贵痛哭了一场。
  玲贵很难受,又不能说太多话,只好默默陪着妈妈流眼泪。
  待欢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玲贵指着明铛,向家里人介绍:“这是朱利女皇陛下。”
  听闻玲贵介绍,一大早便在客厅里翘首急盼玲贵到来的家里人,不禁齐齐吓了一大跳。
  爸爸小特林,妈妈欢子,还有玲贵就读大学一年级的大妹与读初中三年级的小弟,家中合计四人。
  直到昨天傍晚,他们才听说布由恩女皇欣然接受了朱利明铛女皇在两国宴会间所提出的郑重请求,将医术杰出医德高尚的玲贵深森先生特别指派为第一批出往朱利盟国交流工作代表,今天既是回家也是辞行。
  消息传出,玲贵一家人又是骄傲又是疑惑,更多的,却是无法言说的满腹郁闷离情。
  在至高无上的国家利益面前,玲贵一家在感情上是否能够接受这种指令式安排,似乎微不足道。
  到今天为止,布乔亚官方没有派任何人过来征询玲贵家意见。
  那种依依离情,唯有相濡以沫的骨血至亲才能够理解到的深切不舍,令年过半百的欢子情绪异常地不稳定。
  未料到,那位害得他们一家心绪不宁坐立难安的罪魁祸首,朱利帝国新任女皇朱利明铛,居然器重玲贵深森到如此地步,竟会亲自登门拜访。
  撇开家族立场不提,刚刚成为大学新生的玲贵妹妹其实在朱利明铛参加女皇大选开始,已经视她为心目中超级偶像。
  虽然碍于妈妈绷得难看的悲痛脸色,玲贵妹妹不能随意向着忽然来到家里的天王级偶像发出兴奋尖叫,却是两眼闪闪发亮地连忙走过去,抢先为明铛倒茶,欢迎她入座。
  明铛也不客气,旋即姿态优雅地与玲贵家里人围坐一团,柔声说明来意。
  主题是抱歉,与感谢。
  抱歉要带走他们可爱的儿子,亲爱的哥哥,感谢他们为两国友谊做出的忍让与牺牲。
  房间里悲情浓郁的阴霾气氛,受到明铛率性流露的温和态度影响,慢慢裂开一道道轻柔暖光。
  唯独欢子始终望住坐在明铛身边的玲贵,目光直愣,明显心不在焉,冷不丁尖刻插言道:“女皇实在言重了,说到底,不管我家玲贵是留下还是离开,我们都已经无权拒绝罢?”
  “玲贵先生是成年人,他有拒绝的权利,也有接受的权利。”明铛微笑着,不露声色地斜睨过玲贵一眼,继而故意提点欢子道:
  “想必夫人不知道罢?我在国宴上向布由恩女皇提出申请时,首先表示最强烈反对的,是玲贵先生的祖父施琴老先生,当时是玲贵先生挺身而出,向着全场客人表态发言,说他去往我们朱利工作的决心已定,这才阻止了老先生借着酒劲大闹宴会。”
  女人眼神深沉魅惑,不是威胁胜似威胁,说起谎来流畅自然,叫人根本无从辩驳。
  不,不对,就算他想辩驳,也不能,只能顺着她的意思,继续圆下去。
  玲贵惊恼交加中,勉强端正身子,装出满脸镇定神色,向欢子严肃回话道:“妈妈,这确实出自我个人意愿,通过这次朱利大雪灾,我发现朱利帝国的医疗条件比起我们布乔亚来实在相差太远,我很想利用自己所长,为那里的人民多做点事。”
  欢子脸上慢慢浮现出几许悲喜交集,她望了一眼明铛,又望了一眼玲贵,继而向明铛低声道:“既然我们家玲贵都这样说了,我们做大人的自然要尊重他的意思。在深森走之前,陛下可以允许我这个妈妈跟他再说几句体已话么?”
  明铛轻松答道:“这是人之常情,夫人有话,尽管一次说个痛快。”
  转瞬,玲贵跟随母亲走进隔壁房间。
  不过几步路罢了,玲贵挪动步子,感觉异常地艰难。
  那空荡荡的裤子,走起路来,不留神便磨擦到他□,玉,茎,害他羞窘百般。
  “深森,你终于开窍了,照理说,妈妈应该很高兴才对。”欢子的第一句话,令玲贵极度惊愕:“妈妈,你在说什么?”
  “可是你第一次喜欢的人,居然是朱利女皇,妈妈很担心,你以后要怎么办才好?”欢子接下来的第二句话,说得玲贵大惊失色:“妈妈,你有没搞错?!我怎么可能喜欢朱利女皇?!”
  “你是我的儿子,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欢子流着眼泪,再度抱紧了玲贵:“保重,儿子。在朱利,只有你一个人,妈妈不在你身边,不管你怎么喜欢她,先保重自己最要紧。”
  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母亲,很快发现对感情向来不感冒的儿子玲贵,在看明铛的眼神与他平日里看别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喜欢?喜欢朱利明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钟头过后,玲贵道别家人,随明铛回到车子里,妈妈最后所说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徘徊,挥之不去,折磨得他头疼欲裂。
  他有些抗拒地距离明铛很远,侧着身子坐下,转瞬却被明铛强行拉过,捏紧他下巴肆意发问道:“深森不是很想念妈妈么,难得我好心带你去见家人,怎么还摆着一张臭脸呢?”
  玲贵被迫仰起脸,毛茸茸的眼睛里水气莹然,咬牙愤恨道:“别指望我对陛下的恩典感激涕零,你这样做,只是让你自己的良心好过点罢了。”
  “良心?!”明铛骄傲地笑了一笑:“我可没有那种玩意儿。”
  女人说话间,故意顿了顿,继而揽住玲贵腰肢,贴近他耳边一字一顿道:“我想要的,是深森的心。”
  沙哑且磁性的声音,含夹芬芳气息,热烈喷吐而来,玲贵失神愣住,手脚发软刹那,风衣底下的长裤已被她利落解开,褪到膝部处,男人结实□就此光裸无遗,那早胀疼的娇嫩铃,口旋即被她指甲刮落点点晶莹。
  “住……住手……”玲贵惊羞难抑,从换上衣服开始便努力掩藏的秘密全部曝露,他有些无力地倒在明铛怀里,美丽身子无助颤抖着发烫。
  番外之玲贵滴初叶(四)
  唯恐被前座卫兵发现他此时被迫承受的恶劣调戏,玲贵竭力压低的反对言语很是微弱,不但未起到丝毫威慑作用,反而因他那声线具备恬净味道的细柔尾音,极大地挑起了明铛兴致。
  “深森,没想到只一小会儿功夫,你居然湿得这么厉害,可别告诉我,这是童子尿哦。”明铛摸了一把玲贵娇美性,器尖端,似笑非笑地,将他轻浮嘲弄。
  玲贵原本自尊心很强,哪里禁得起她如此刻意刺激,立时面色又青又白,极度的耻辱令他双唇止不住颤抖,羞恨得差点晕死过去:“你……你,你……你。”
  玲贵你了半天,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双眸急闪泪光莹然,倒叫明铛骤然心生怜惜,转瞬张牙,轻轻含吻他耳根道:“深森真可爱,难道不明白我在逗你玩么?又何必生气呢?”
  女人温香软舌,好似一条小蛇钻透玲贵白皙肌理,整只耳朵即刻又是火烧般红透。
  无法言喻的诡异兴奋电流,直击脑神经,令玲贵变得异常慌乱,他有些绝望地咬紧牙关,不敢再出声。
  因为,玲贵很害怕,怕他一出口,表达的不是愤怒与拒绝,而是欢场中男子所发出的无耻浪叫。
  车行到中途,尽管玲贵咬着牙拼命左闪右躲,还是抵不住明铛忽然蛮劲发作,原本包裹肉,体的密实冬衣很快被她扒除得七七八八,长裤掉到脚踝,风衣凌乱散开,露出大半赤,裸胸膛。
  这时刻,玲贵已是严重喘气不匀,快要临近崩溃边缘。
  年轻医生拥有一副比例极好的诱人身材,肌肤光洁,双肩结实平直,腰细腿长,臀部挺翘有度,虽然比不上费兰泽里奇那般地健壮高大,却别有一番精秀之美。
  尤其他被迫屈服于她柔滑指间,这水色般美丽眼瞳忍泪轻睁的模样,非常非常地动人。
  明铛欣赏着玲贵手脚蜷缩于狭窄车座内,艰难挣扎的性感媚态,开始暗自思忖,日后要对玲贵进行怎样的调教,让他在她面前,表现更加妖娆艳丽,风情彻骨。
  一路行驶平稳的高贵房车,开始经过第一个急转弯道,玲贵猝不及防忽然失去平衡,差点跌落座位,他仓促不安地赶紧钻到明铛怀里,伸出两只手将她死死抱住。
  “喂!喂!”明铛吓了一跳,旋即没好气地拍拍玲贵脑袋:“想抱我也不是这般抱法!”
  明铛活泼胸口,几欲被玲贵脑袋用力压扁,导致她呼吸不畅,心情不爽,拍玲贵脑袋所用力道不免略过粗暴……
  车子还在颠簸中行进,玲贵受疼,神态愣愣抬起头,查觉自已居然反手抱着明铛,两人一派亲密无间的暧昧姿态,看她眼神又是满溢嘲弄,玲贵窘迫难忍,转瞬慌乱地松开双臂,再从女人身边努力退远,再退远,直到退到另一边窗口,退无可退。
  明铛见玲贵对自己避之不及,似乎恨不能退避三舍,脸色也不禁冷下来,决定暂且放他安静,回去后再另作计较。
  哪里料到,路上经过第二个急转弯道,满脸敌意静坐异端的玲贵又变成了一只丛林里受惊的兔子,在身子剧烈摇晃失衡中,忙不迭扑入明铛怀抱。
  胸口再度被男人脑袋用力压扁刹那,明铛隐隐感觉,自己似乎不仅仅被对方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这样子,浑然忘却前嫌的样子,在危险的时候不是从她身边逃开,俨然无意识地对她充满了依赖,与莫名的渴求。
  就像他在朱利尤琪的别宫里,被下春药然后被她所救那晚,使尽那些笨拙又天真的动作,独对她一人缠抱不休,令明铛不知是喜还是惊。
  也许,玲贵深森的心,她早已得到了。
  在他还不明白,她也不知道的时候。
  经过第三个急转弯道,玲贵故技重施,抱了明铛又松手退远。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因为明铛难得的宽容再度轻易退远,因为这晚,明铛改变了徐徐渐进的主意,不打算再放过他。
  “深森,你应该明白事不过三的道理,是你自己先勾引我,可别怪我要吃了你。”明铛脱光了玲贵衣服,将他压在身下,吻了玲贵左耳,又吻右耳,自那充血的喉咙里说出热烈宣言。
  吻得男人两只耳朵连着颈脖全变成一片火烧云,玲贵眼神迷离又痛苦,手腕被她握拢,勉强偏过头,羞恨低语道:“不,不,没有。我没有。”
  最初说着没有的男人,很快变成女人手里的一只洁白硬球,被明铛成功击出一支激情全垒打,放欲,望之翅在高空里展飞。啊啊,嗯嗯,玲贵本能一经明铛唤醒,他绷紧的声音也由低到高,又由弱转强,起伏婉转,竟是异常华丽悠扬。
  直至筋疲力尽,明铛心满意足地占领了玲贵高地,坐在车里穿回衣服之际,忍不住连连赞叹玲贵叫床的声音很好听,结果却令玲贵满脸红晕,羞耻得哭起来:“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不说也可以,以后还想不想逃?”明铛得意洋洋,逼问玲贵。
  玲贵柔顺摇头。
  “跟我说句老实话,喜欢跟我上床么?”明铛继续趾高气昂地逼问玲贵。
  看玲贵百般扭捏,不说话,明铛狠劲拧他屁股,他眼泪急速滑落,结结巴巴道:“喜……喜欢。”
  第一次的欢,爱,决定了两人以后的相处模式。
  明铛敏锐发现,她抱过玲贵以后,他会变得非常地温柔顺从,
  她说东就是东,她说西就是西。
  但这种天下太平的美好状态最多维持1个月,短则半个月。
  她需要再抱他一次,才能缓解他又转回原样的别扭敌对态度。
  这样一来,明铛抱玲贵的时候,免不了过程比较粗暴,导致他忍不住刺激,胡乱哭叫,事后,却更加地柔顺乖巧。
  所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这种男女之间的战斗说起来,比起真正的战争还要复杂许多。
  总之,这两人就在这夜开始了这种永远分不清是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古怪人生循环。
软枝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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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赤煞演兵(一)

  赤煞洛尔,又名谢朗特洛尔,曾用名唐甘洛尔,男,朱利帝星人。
  自小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在朱利帝都普通平民区长大。
  洛尔5岁时,偶遇一位为躲避星际战乱隐居民间的自由博击高手,认定他反应机敏,骨骼清奇,极具天赋,执意要做洛尔师傅,开始教他习武,历经十年寒暑,终练出一身好本领。
  洛尔16岁,妈妈唐甘不幸患上重病,昂贵医药费以天文数字逐日累加,家中负担改由少年洛尔一肩挑。
  洛尔为生计所迫,高中未毕业便被迫辍学,加入朱利军部雇佣兵战营,因本人勤奋肯干,胆识过人,仅一年时间已经初露头角,又受那张过于甜美的容貌所累,引起军中某些宵小之辈嫉恨又垂涎,终遭人暗算设计,险被□。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未料到享誉帝国的少女鸾将朱利明铛竟率众闯进犯案现场,这位传闻中行事任性乖张霸王风格严重的贵族星舰指挥官,不过随意使出三拳两脚,便很快救他逃出生天。
  但见她招招凌厉凶狠,势如猛兽,不见血不收回,在她拳脚夹击之下,围在洛尔身边的一干人,皆是躺在地上哀嚎连连。
  就连跟在她背后的部属,亦是个个神态敬畏有加,看她差点打死人,也只是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半句。
  唯有洛尔又是羞窘又是欢喜,怔怔望她身影飘忽轻盈,不似一面倒的蛮横欺压姿态,倒像一团火焰迎风狂舞,逐日追月,说不出的野性洋溢,也说不出的亲切活泼,一时之间,已是魂荡神驰,恍若梦中。
  初识明铛,洛尔顷刻惊为天人,从此心心念念,难以自拔。
  以后又过去十年。
  这中间,两人经历种种误会,生离与死别。
  洛尔二十岁,错指朱利风华为女友,事后痛恨自己优柔寡断,失去向明铛告白良机,旋即在风华故意挑衅下,甘愿接受对方魔鬼式指导,夺取军部全能铁人奖牌。
  洛尔二十二岁,朱利明铛因谋反大罪而入狱,他震惊之余,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唯有泪眼相送,事后深恨自己人微言轻,没有半分力量可以替她脱罪,开始忍辱负重,整日盘旋于军部高层贵族内巧言欢笑,顺利获得元帅丽尔信任,将明铛留下的星舰直属部队交予洛尔统领。
  洛尔二十三岁,从情报部部长司各特雪代嘴里获知明铛狱中死讯,事后百般痛悔自己判断失误,没有提前行动,冒险抢入监狱劫人,独自躲在被子里整整哭了一夜,第二日凌晨,他痛定思痛私自冲进王宫,向女皇佩兰主动请缨,立下生死军令状,从朱利军部毅然分流出星舰先锋部队精锐,合计2000余人,去往朱潮镇压当地万民武装大内乱。
  当时,佩兰问洛尔:“你就是洛尔么?由朱利明铛将军亲自提挈起来的那个雇佣兵战士?”
  这地位高贵无匹的帝国女皇,忽然在他面前提起明铛,还尊称对方为将军。
  她那奇异平静又温柔的语气,令洛尔不觉放松了警惕,忍不住百感交集,点头承认道:“回陛下!是的!将军某日提拔之恩,洛尔没齿难忘!”
  “好!很好!”佩兰击节长叹,继而不假思索地,向丽尔多要了五千精兵供他随意调遣,临走,佩兰亲自送洛尔步出大殿,抬头仰望万里晴空,对他语重心长道:
  “洛尔将军,盼你在朱潮早日枝深叶茂,茁壮成林。离家的鸾鸟,终有飞累想回的一天,需要借助你的高枝赖以栖息。”
  那时,洛尔完全不明白,女皇雾水般深沉话语,究竟是何含意。
  他只是拼了命地,在失去明铛的冷寂五年里,将自己彻底扎根在了朱潮那片炮火不断的广袤土地,想尽办法积攒一切力量。
  直到明铛奇迹般死而复生,悄然现身朱潮军部化装舞会,治愈他干涸枯死的泪腺,直到她参加新皇大选,洛尔总算惊悟,佩兰当年全力支持他去战乱大城朱潮坐镇的真正原因。
  对方智慧城府,实在深不可测,居然轻易看穿他对她的小女儿,朱利明铛怀揣不渝痴情,是以大胆投注,拿洛尔做了明铛他日东山再起基石。
  这一年,赤煞洛尔二十八岁,朱利明铛二十六岁。
  她坐在比当年地位更加尊贵的华美王座上,又一次提拔了他,安排他做了副元帅,肩上四颗星变成五颗星。
  银质的高等贵族军官章徽,不容置疑地扛在他双肩,充满沉甸甸的感觉。
  他没有办法辜负这样的信任,唯有全力以赴。
  即便明铛出访布乔亚,他虽担心得食不下咽,却是想陪也不能陪,只能沉默守在后方。
  得知明铛平安回国,洛尔非常高兴,他赶紧借着筹划战备防务之名,请求她前来巡视军部。
  眼巴巴看到明铛下车,洛尔忍不住奔了上去,纵情施展出一记叫人喘不过气来的热烈熊抱:“长官!!!!!可想死我啦!!!”
  明铛抬腿,踢脚,闪身喝道:“你现在好歹也是副元帅了,给我老实点!!”
  洛尔吃了明铛一脚,转瞬怀里成空,不禁满面悻悻道:“长官!不管我是元帅还是将军,喜欢你,爱你,所以想抱抱你有什么不对?”
  “行了!行了!先给我倒杯水来!”明铛转身走向洛尔办公室。
  洛尔转瞬又变了笑脸,急忙跟着她进去。
  走进专给洛尔使用的副帅办公室,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很不错。
  洛尔刚刚小小得意地松了口气,冷不防想到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又不禁神情担忧地,吞吞吐吐地开口问明铛:“长官……你这次……你这次去,布乔亚都顺利罢?风,风华公主……也还好罢?”
  “一切都很好,你叫我尽量利用她的事,我也做到了。”明铛轻松耸耸肩,懒洋洋坐到洛尔的办公桌后,斜睨住男人有些紧张的甜美脸容,不紧不慢答话:“结果怎样,你也看到了,不用我再多说罢?”
  “利……利用?”洛尔喃喃,慌乱道,“长官……你可以告诉我,是怎样利用她的么?”
  “还能怎么样呢?”明铛诡异笑了一笑,“你不是告诉我,她喜欢我么?对喜欢我的人,要叫她听话,除了上,床,还有什么更简单的方法呢?”
  啊啊啊!
  一双纯净婴儿蓝眼,瞪住明铛刹那,忽然呆呆凝固。
  三秒过后,朱利军部副帅办公室传出一声惨绝人圜的凄厉惨叫:“长官!!!!!!!!!!!!!!!!!!!!!!!!!!!!!!!!!!!”
  番外之赤煞演兵(二)
  明铛这番话,完全是临时起意,不过想跟洛尔开个玩笑罢了,未料到对方反应竟是异常强烈,他那满腔惊恐爆发的超高分贝嚎叫,足以震碎她心肝。
  明铛拧了眉,赶紧捂住双耳,这刹那,洛尔已经脸色发白地冲到她身边,发疯样按紧她肩膀拼命摇晃道:“风华有没对你怎样?她做得厉不厉害?有没叫你受伤?”
  打住!打住!再被你摇晃几下,我不受伤也受伤了!
  明铛猝不及防,被洛尔突如其来的猛劲摇得差点浑身散架,正要没好气地发话,一群人带起一阵旋风紧急破门而入,竟是闻洛尔声音而争相色变的明铛随身卫兵与洛尔心腹部下。
  “陛下!!您没事罢?”
  “副帅!!您可安好?!”
  个个口中疾呼着,奔向各自不同的主子,却因主子都在同一方向,你推我挤,互不相让,甚至不小心踩到对方脚丫子,现场情况立时变成一团糟。
  当即,本就因洛尔一人言行变得热闹非凡的军部副帅办公室,更加地热闹非凡。
  明铛好不容易拨开大群人围攻,将局面镇定下来,心情已是极度不爽,自然没有好脸色再给洛尔。
  导致她巡视军部那天,整个人都处于严重低气压中,而早已被她吓成惊弓之鸟的洛尔,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满怀忧急,却是小心谨慎,除非她自行问话,否则,不敢多出言半句。
  明铛回宫后,副官叶伦发现洛尔情绪很低落,忍不住安慰道:“长官,我觉得女皇陛下好象并不是真生气,她不是最喜欢跳舞么?不如您在帝都军部也组织一场化妆舞会,规模做大点,借机好好哄哄陛下,相信陛下一定会赏脸。”
  洛尔听取叶伦建议,立时振作了精神,开始兴致勃勃地向帝都军部指挥中心大本营所有官兵发出号召,订于三日后,在谢朗特财团名下鲜花广场举办露天化妆舞会。
  对于洛尔邀请,明铛始终迟迟不理,到了这天晚上,舞会举办前半个钟头,才托人传话给洛尔。
  他如果能够在一百个打扮各异的卖花女郎里,一眼认出她,她就答应陪他跳第一支开场舞。
  番外之赤煞演兵(三)
  入夜,天空里忽然飘起了一阵细雨,鲜花广场四周军警林立,守护森严,内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身着各种奇装异服的人们似乎并未受到天气影响,络绎不绝地通过广场前端两大入口竟相亮相。
  舞会开始时间以分秒速度临近,而此次舞会发起者,朱利军部第一副帅洛尔,却根本没有心情去往广场主席台,发布开场舞准备命令。
  他像一个普通的巡逻士兵,默默站守在两大入口中央位置,睁着两只神色焦虑的眼睛,仔细观望着每一个从入口走进参加舞会的客人。
  负责乐队调度的副官叶伦,已经是第五次打来催促他现身的电话,洛尔终于按不住脾气,冲她大吼道:“我不是叫你问过气象专家么?!你到底怎么办事的?!这种毛毛雨的鬼天气,也可以叫做天气很好,月明星稀么?!现在又是雨又是风的,什么气氛都没有了,她怎么肯来?”
  洛尔已经急得抓狂,一丝丝的绝望慢慢涌出心头。
  他真的很怀疑,明铛是不是故意骗自己。
  从头到尾,别说一百个卖花女郎,就是半个卖花女郎的影子,他都没看到。
  他的动态视力与静态视力在军部也算一流程度,洛尔自信,他驻守的地方,应该连一只飞虫也未曾漏掉,更何况是一大把的活人。
  洛尔气冲冲地,正欲掐断信号,转瞬却听到叶伦在电话那端激动叫道:“啊!!我的天!!长官,你快抬头!!拜托你快抬头!好美!真的好美!”
  洛尔错愕,下意识仰起脸来,直视天空。
  只是一刹那功夫,头顶上方,原本满眼都是雾朦朦的漆黑夜空,忽然往地面轻盈飞落无数道叫人应接不暇的曼妙身影。
  那些身影,着各色轻纱衣裙,撑开一把把表面闪闪发亮的降落伞,脸孔半覆兽形面具,仅露出鼻唇,双肩背负芬芳花篮,仿佛踏着云朵自远方翩翩而来,为舞会现场平添缤纷奇异景致。不等她们落地,散布于广场四处的人们,很快查觉到天空里出现的异常情况,纷纷好奇观望刹那,立时如同叶伦一般,忍不住发出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音。
  置身于这些热烈惊叹声里,呆愣望住这群明显打扮成卖花女郎模样的天外来客,洛尔开始感觉心跳如焚,他不得不使尽最大力气,强迫自己冷静。
  直到洛尔视线,终于可以再度聚焦,从天空里现身的卖花女们已经错落有致地降落到广场中央相对空荡的主席台上。
  洛尔慌忙提气迈足,甩开行人,疾奔过去寻找明铛。
  先是一个接一个地看过去,然后又一个接一个地看过来。
  没有。
  她不在这里。
  他以为他的爱人,必是顽皮躲藏于面前这片艳丽花海里的珍贵明珠,只要轻轻地一伸手,就可以触及。
  哪里料到,她根本不在事先所言的一百个卖花女中间。
  洛尔满怀希望变成满怀失望,他咬了咬牙,然后拨通明铛电话:
  “长官,你不来就不来,又何必骗我?”
  “为什么说我骗你?”女人清脆声线,掩不住一抹故作的惊讶尾调。
  “因为这些卖花女郎里,根本就没有你。”洛尔无力叹息低回。
  “面具没有揭开之前,你怎么敢肯定我不在这里?你真的很有把握,不会后悔么?”电话中女人接下来的问询,不自禁地带上了几许认真探询。
  “是的,长官。”洛尔坚决肯定道,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莫名悲伤流出的眼泪,弄花了他精心描就的甜美妆容:“我所爱的人,不是普通人,是会散发独特光芒的凤凰鸟,她生着跟别人不一样的漆黑眼睛,粉淡红唇,会跳舞会歌唱的手与脚。
  非常遗憾,在这些女孩子中间,我没有看到属于她的光。”
  他慢慢说罢,电话那端变得沉默异常,一缕冰凉寒意迅速袭入胸口,洛尔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恍惚失神刹那,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两拍:
  “可怜的家伙,你就只会注意光,不会注意光背后的影子么?”
  洛尔吃了一惊,举至耳边的电话,旋即猝不及防地松脱滑落,却没有直接掉到地上,反而落到身后人悄然张开的掌心里。
  他怔怔回头,望向对方。
  这是一个腰配宝剑,身披黑色织金斗蓬的古神话时代骑士。
  满头金色长发,凌乱卷曲长及膝弯,脸上涂着金粉,刷得厚重的媚蓝眼影,几乎完全遮盖了对方真实面容,唯有两只纯黑眼睛眨呀眨,就像两颗水葡萄,异样地清澈明艳。
  依稀梦里人,就此跳出水月幻境,还他以美丽真实。
  “长……长官?!”洛尔捏紧拳头,吃力相唤。
  他在望她的时候,她也在望他。
  他是全场最漂亮的芭比,拥有一双婴儿蓝色的纯净眼瞳,唇红齿白,面容甜美酷似天使。
  比以往打扮更加漂亮夺目的芭比少年,不是反扮成女孩子穿粉裙的模样,而是以一个男孩子造型出现的少年样芭比。
  穿着童话里才会有的船头花靴,色调夸张的华丽短袍,头戴一顶翠羽歪歪帽,是传说中喜欢吹着牧笛走天下的清纯可爱少年。
  “好难看的芭比娃娃哦!”明铛静静望着站在她面前泪流不止的赤煞芭比,轻轻地抽了抽鼻头,继而又温柔笑起来:“不过,没办法,谁叫我自己弄丢了玩伴呢?这位喜欢哭鼻子的芭比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曲子,陪我走一段路么?”
  番外之赤煞演兵(四)
  洛尔听闻明铛说话,脸上眼泪不但没有止住,反而如同河水决堤般流得更凶了,他呆呆站在原地,异常沮丧道:“长官,难道这是老天注定要捉弄我么?上次你扮乌鸦公主的时候,我事先不知道,跟你同样扮作女人也算情有可原,今晚知道你会扮成卖花女郎,我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特别扮成与卖花女郎最相配的放牧少年,哪里料到,你现在却扮成了男人模样,还非弄个增高鞋垫抢我风头,高我半截,白费我苦心,有谁见过两个男人,而且还是骑士跟牧童搂在一起跳开场舞的?这是哪跟哪呢?简直完全不搭调嘛。”
  明铛气不打一处来,转瞬飞起两脚,毫不客气地将洛尔踹倒在地,恶狠狠道: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跳还是不跳,爽快点给我句话,别啰啰嗦嗦的惹我心烦!”
  明铛说罢,也不理洛尔,径直转背就走。
  女人动起脚来,依旧不留半点情面,角度又狠又准,洛尔只管护住脑袋,肚子结结实实挨了她两招,身子蜷在地上,差点疼得肠子打结,周围受惊人众等,看明铛变脸比翻书快,刹那间黑瞳怒瞪,分明蛮横至极,唯独落入这被打人眼底,竟是说不出的迷人可爱,旋即破涕为笑地,慌忙爬起追过去,嘴里一迭连声冲着明铛叫道:
  “我跳!!我跳!!长官……等等我……我跳还不成么?!”
  很快,轻快悠扬的浪漫开场舞曲,在洛尔一声令下响彻全场。
  小提琴缓缓拉动的音乐声里,明铛脱下斗蓬,现出内里一袭露肩火红短裙,大大的花摆,束着女人灵动摇曳的浮凸身段,仿佛明珠出海,即便刻意遮住了脸容,仍是光彩璀灿照人。
  意料之外的狂喜,洛尔浑身一阵接一阵地火烧火撩,不由暗自痛恨天空里的冰凉细雨早不停,晚不停,偏偏在他热得难受的时候,忽然停止,为月亮与星星让出位置。
  可是,纵然今晚变成月明星稀,万众喜悦又有何用?
  与明铛靠得越近,洛尔越发感觉她野性袭人,芬芳且热烈,犹如危险毒药,无声诱惑召唤着他体内潜藏已久的饥渴欲兽……破牢冲出。
  紧张,兴奋,欢喜不安地,追着明铛跳过半支舞,洛尔忍不住开始急切寻思,如何找个好理由,这支舞跳完,便带她离开众目睽睽的鲜花广场,去往适合两人尽情做,爱之地。
  比起说,洛尔发现,他更喜欢做。
  尤其是在爱,情方面。
  男人这边理由还未想好,女人那边舞步已经渐次放慢。
  明铛借着侧身机会,贴近洛尔耳边低低道:“抱歉,我需要接个电话。”
  是来自扎克的紧急电话,向明铛报告星索与里奇在王宫方程式比赛中,不幸负伤入院之事。
  接过电话,明铛向洛尔匆匆道别,迅速奔向两人入住医院。
  与明铛共同跳过短短半支舞的美好时光,成为洛尔在这晚露天化妆舞会上的唯一收获。
  舞会后,洛尔接到元帅丽尔直接指派,前往阿卡多星整顿部队军防与人事。
  这一去,便是一个月有余。
  这一个月,洛尔被阿卡多繁杂军务缠身,明铛则忙完政事还要兼顾私事,洛尔就连打个电话聊解相思之苦,也变得很艰难。
  通常明铛听到电话里洛尔一开口,就好像没完没了的,情绪高昂式开场白问候,总是非常不耐烦地,粗暴打断道,我现在时间很紧,赶快给我拣重要的说!
  朱利星历2001年2月1日晚7时,阿卡多朱利官方武装驻地代理指挥长官,朱利帝国军部第一副帅赤煞洛尔,接到朱利女皇陛下,朱利明铛在他临时上任后的初次主动来电。
  电话中吩咐他立时组织阿卡多星舰部队先锋营,负责协助正从朱利出发追向阿卡多的的她,围截堵回由司各特星索与费兰泽里奇私自驾驭带领的两支星舰中队。
  明铛没料到,她离开帝都在各地巡视的几天,经她好不容易抚慰得相安无事的两个家伙,竟联合起来,惹出叫她焦头烂额的大乱事。
  司各特星索,与费兰泽里奇,居然背着她,假借了司各特丽尔名号,暗自调集到两支正在休整中的星舰中队,擅自飞行在朱利与阿卡多之间的星际空间,似乎要进行什么公平决斗。
  番外之赤煞演兵(五)
  从明铛电话里了解到事情大概,洛尔不禁连连苦笑,也只有司各特星索,还有费兰泽里奇,能够闯出这种叫人防不胜防,令她大伤脑筋的大祸来,不过,却也非常符合这两个家伙一惯天法无天的个人风格。
  协助她,全力截回,然后眼睁睁目送那两人安然无恙,与她团聚去么?
  如果他还是当年普通小兵,只能跟在长官背后亦步亦趋的话,应该别无选择。
  但,现在他是朱利军部统领百万星舰精锐的第一副帅,完全有权力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他没必要如同一只程序化设计的机器人,依她意思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洛尔结束通话,心中念头飞转几度,继而颁下连续数道紧急命令,传令朱利总部,阿卡多星及其余三大朱利殖民地行星所有星舰部队全员集合,随时准备出战。
  继而,洛尔在率部飞出阿卡多领域途中,向明铛冷静提出,单单只完成截回两人任务,有些欠妥,他担心事后若有人蓄意为难王子与上校,要追究他们违反军法擅自偷领星舰之罪,就算陛下有心维护,恐怕证据确凿不能轻易服众,不如索性将此事彻底明朗公开,由他主动坦承,两人一举一动,预先接受过军部最高指派,其目的是负责发起星舰部队大规模演习战斗。
  明铛吓了一跳,什么大规模演习?我怎么没听过?
  洛尔昂头挺胸,站在他置身旗舰远程通信监视屏中,向明铛露出自信满满的甜美微笑,不紧不慢回话道,长官现在知道也不晚,我赤煞洛尔,代表朱利军部最高指挥中心,现在正式向女皇陛下口头呈交朱利军部实行星舰武装大规模演习申请方案,
  准,还是不准,请陛下示下。
  洛尔的建议,对明铛而言,很有诱惑力。
  她沉思片刻,很快批准了洛尔意见,迅速以朱利军部官方名义委任司各特星索与费兰泽里奇担当红白蓝军突击首领,以大规模演习为借口,发动全军参战,由此消弥两人造成影响。
  番外之赤煞演兵(六)
  获得明铛首肯,洛尔即刻命令两百支先锋星舰紧急启航,分别插上红蓝军旗,全速飞往司各特星索与费兰泽里奇处集中汇合,以实现将阿卡多空间站作为双方抢夺目标,完成初步战略布局任务。
  此时,星索与里奇分别收到明铛远距离通信联络,知道她在百般呼他们不回的情况下,索性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决斗,决定提前实施星舰部队大规模演习计划,特别授予他们俩红蓝军突击队长之职,负责前线调度。
  明铛早在阿卡多反侵战打响之时,便深感朱利星舰部队的整体战斗能力存在许多问题,不但缺乏组织灵动性,各方面联系环节也相当薄弱,互相扯皮推脱职责现象屡见不鲜,说到底与丽尔多年实行重将轻兵,任人唯亲政策有莫大干系。
  她上任时间尚短,又苦于杂务缠身,一直未能抽空从根本上着手整顿军防,洛尔借着星索与里奇闯祸机会提出大规模演习,虽是临时建议,锻炼部队集体战斗能力的想法,却在明铛心目中存活已久,所以,她才那般爽快地批准了洛尔申请。
  随着洛尔一声令下,奉命进入战场的星舰部队同时接受到军部总指挥中心智能程序控制,很快进入演习战斗模式,全部采用糖果型武器进行攻击与防守。
  所谓的糖果型武器,其实是具备口香糖特点的超磁力导弹,导弹发射后,会如同吹出嘴里的彩色泡泡糖,牢牢粘在命中目标上。
  若星舰被这种异形导弹击中头侧,两翼,以及腹下底盘等要害部位,视同全舰战亡,必须无条件自动退出战场。
  星索是蓝军突击队长,他所有武器库里的糖果导弹相应被分配为蓝色。
  而里奇是红军突击队长,他所有武器库里的糖果导弹则相应被分配为红色,以示与对方鲜明区别。
  星索与里奇收到明铛通知,先是下意识地,不约而同地表示拒绝,两个人只是单纯地想进行一场,星空飞行障碍赛罢了,星索从老妈那里调用的四十支星舰,是他暂且借来制作障碍用的道具,他们不想搞得太复杂。
  虽然事情已经被他们搞复杂了。
  明铛深知两人弱点在哪里,轻轻两句话一说,便很轻易就点燃了两个男人身体里原本就已经烧得很是旺盛的好胜心。
  她先对星索说,里奇已经做好准备了,难道殿下想不战而退么?
  星索不语,转瞬却将他的星空飞梭改变为特级战斗星舰状态。
  然后对里奇,明铛依然是如法炮制。
  里奇立刻回给明铛一条简单密语:等着睢吧!当当,胜利是属于我的!
  两人一冷一热的个性,从不同方向异常古怪地带动了整支部队的积极性。
  战斗开始,很快陷入胶着态势,大有热闹拉锯战的劲头。
  正中洛尔下怀。
  两个家伙拼斗的时间越长,他与明铛相处的时间,交流的时间也会越长。
  所以洛尔一边从旁观战,偶尔指导,一边源源不断地向星索与里奇施加增援,补充供应。
  到第二天傍晚,洛尔的心情更是变得极佳,因为明铛已经从朱利赶来,登上他的指挥旗舰。
  番外之赤煞演兵(七)
  知道明铛还没吃晚饭,洛尔特别吩咐旗舰服务餐厅照她平常口味做了几样小菜,顺便取过一支陈年珍藏红酒,意欲与明铛共饮成双。
  但明铛却神色严肃反对道,此次军事演习事关重大,恐怕酒精影响他这个总指挥官正确判定,待星索与里奇所带领的突击部队分出胜负,再举杯为他们庆祝也不迟。
  见明铛意态坚决,说得又句句占理,洛尔不好坚持,嘴里机械式地开始咀嚼食物,完全感觉不出是什么滋味。
  明铛上次发过脾气的余威还在,洛尔勇气严重受损,胆量不禁变小许多,想借着酒劲,再向他的长官发起进攻的打算又被彻底堵死。心里难免失落异常。
  尽管与洛尔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吃饭,明铛的眼睛里却并没有洛尔,她一直注意观望着双方战况发展,饭菜是否精美可口,对此时的明铛而言,毫无意义。
  看到星索正以越来越明显的优势,渐次击退里奇周围十余支星舰战队,开始占上风的时候,明铛索性放下碗筷,意气风发站在智能监控台前,向星索发出连串秘密贺电:
  做得很好!我的殿下,请继续保持。
  洛尔与里奇都不知道,明铛在抵临前线的路上,一直向星索暗传机宜,给予王子殿下最基本的战斗指导。
  论起列阵打仗,她的小王子固然天资聪颖才华盖世,其实仍是不及里奇专业,若要成功达到此次军事演习目标,最大可能地暴露出朱利星舰部队现有缺陷,从而释放出朱利星舰部队潜在能量,很有必要将身为突击首领的两人放在同一水平线上。
  出于综合考虑,明铛毅然决定充当星索军师。
  她也素知他心高气傲,绝对不会轻易接受她相助,故而总是掐在关键环节,以评点形式巧妙提醒星索。
  明铛此举,还有另外一层深意。
  里奇素来便爱显摆图表现,时时不忘追求个人英雄主义,不管是作为一名士兵,还是作为一名指挥官,拥有这种思想虽然无可厚非,有时候甚至还能激励自己与部队士气,但做得过分不懂控制的话,很容易成为战争中导致失败的危险因素。
  明铛很了解里奇,他就像当年在军校里的另一个自己,恨不能将身上那漂亮的大尾巴整日翘到天上,对付这样骄傲自负的家伙,光靠说教,无济于事,只有用无情的现实说话,里奇才会真正地反省,一步步走向成熟。
  洛尔走近明铛背后,看她手指飞动向星索发放信息,忍不住惊讶质问道:
  “长官,你这样做,似乎对费兰泽里奇上校有欠公平罢?”
  “怎么会呢?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里奇上校,还有包括像里奇上校这样的所有参战将士。”明铛微微笑过,旋即转向里奇发出一条紧急信息:
  “我的男孩,你要停在这里么?可别告诉我,你的翅膀只能飞到这种地方!”
  里奇此时,正因为忽然被星索毁掉他周围星舰屏障而沮丧,从而失去正常行动,应对显得有些仓促慌乱。
  他只顾痛快驾驭他的旗舰奋勇向前,忽视了左右防御,刹那间又连失数支护航舰,情形很是狼狈。
  持续被动挨打中的里奇,处于无比艰难困境,接获明铛发来电子密文,犹如一记重拳,擂中他胸口,刺激得他满脸愤怒,向副官下达指示道:
  “给我回电,司各特星索得到的领先二十点,不过是我看在他是外行人的份上,故意发扬绅士风度罢了,最后的结果如何,还请陛下拭目以待!”
  明铛满意地收回里奇答复,回头对洛尔严厉发令道:“洛尔副帅,是时候派出中坚主力了。”
  “长官?!”洛尔略显几分迟疑,“演习方案里的中坚主力出场,时间安排是在明天上午十一时。”
  明铛斜睨住洛尔,唇角抿开一抹淡淡讥嘲道:“洛尔副帅,你应该对你的部队有信心才对,我认为这场战斗,完全可以在明早结束。”
  被看穿了么?他的小算盘。
  在对方漆黑如夜的明亮眸珠里,他根本不应该隐藏什么,堂堂正正地直接坦率去夺取,他想要的东西,才是他本来作风。
  洛尔吃了一惊,旋即下定决心,向着明铛认真举手敬礼道:“是!长官!洛尔明白了!”
  向红蓝两军演习主力部队下达出战指示后,洛尔命令蓝军总司令官,尽可能全力支援费兰泽里奇反击行动,而他则以明铛名义,向里奇严厉指明败给星索原因。
  中坚主力派出后,里奇开始意识到自己抢风头的错误,进而特别针对司各特星索组构演示出新的蓝军先锋星舰阵列。
  阵列经由洛尔在背后悉心点拨,俨然灵活多变,大幅提升了集体合作能力。
  里奇摒弃了个人英雄主义痕迹,明显进步许多,明铛很是欣赏。
  看着明铛迷人笑容,洛尔难忍冲动,小心搂住她腰肢,往她耳边热烈低声道:“长官,我可以要求应得的奖赏么?”
  “洛尔,前几天,谢朗特比坚尼先生来找过我。”明铛叹了口气,背抵男人胸膛,没有挣脱,也没有接受之意。
  未料到明铛会抖转话题,洛尔不禁愣住,他勉强笑道:“长官,洛尔不明白,比坚尼找你,与我何干?”
  “他请求我替你做媒,在帝都找一户足以匹配得起谢朗特财团的名门闺秀,希望你早日成家立业,早生贵子。”明铛一字一顿慢慢说道。
  洛尔一字一句清楚入耳,转瞬满脸苍白,十指用力几欲掐紧她肉里:“你答应了?·”
  番外之赤煞演兵(八)
  明铛握紧洛尔双手,慢慢自他怀里转身,神色沉静低问道:
  “你希望我答应么?”
  女人仰头刹那,密麻流海下的一双眼眸漆黑犹如夜色,看不出丁点起伏波动。
  胸口骤然腾起一股无法言喻的莫名恼恨,洛尔盯住明铛,咬牙反问道:“若是我说不希望,长官会照我的意思去做么?”
  “当然。”明铛又叹了口气,旋即认真肯定道:“你是我最重要的臂膀,在这种私事上,我必须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臂膀?还是最重要的?”洛尔闻言,不但毫无喜悦之意,反而满怀失落,痛楚轻咬的唇角边掠过一丝淡淡嘲笑。
  继而他又忍不住激动地逼近明铛,厉声吼问道:“难道我在你心里,仅仅是臂膀么?除了这些,就再没别的了么?”
  男人一袭天蓝色的高级将领军服,双肩星章银芒闪烁,双排扣的流线设计,军用皮带束腰,内里衫衣领带紧系至颈间,将他结实身段包得密不透风,唯见那涨得通红的甜美脸孔肌肤底下,隐约青筋暴现,张力十足。
  明铛心里一动,手指顺着对方突起的喉结渐次下移,旋即用力纠起洛尔军饰领带,另一只手抚住他腰臀部位,姿态极尽挑逗。
  刹那间,洛尔浑身血液仿佛倒流,刺激得他嘎然止声,手足无措。
  女人冰冷眉目忽变了风情万种,她充满挑衅地面对洛尔,语气异常傲慢道:“要拒绝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洛尔呼吸忽窒,他呆呆望住明铛,一时之间,已是忘记了要如何说话。
  他好象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好象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明铛利落解开洛尔皮带,脱去他外套,不紧不慢地往他耳边低低道:“我有一个玩具盒,放在家里的阁楼上,一直空着,因为我不知道要在我的玩具盒里装什么好。
  现在, 我终于知道了,这个玩具盒不大不小,刚好适合收藏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长……长官?!”洛尔心脏跳得很厉害,她带有沙哑魅惑的言语,与那奇异撩拨的动作,就像一把野火,迅速烧毁着他的理智。
  明铛拧眉,注视洛尔绯红俏容,不满道:“谢朗特先生,你要么回答好,要么回答不好,至于别的,我一个字都不想多听!”
  “好。”洛尔上衣被女人脱,光的时候,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只是声线颤抖且低微,似秋日落叶悄然入地。
  明铛眯起双眼,轻抚过甜美芭比已经肌肤滚烫的坚实胸膛,不满斥责道:“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向长官回答问题,必须嗓门宏亮,咬字准确,我以前应该教过你罢?!”
  “是,长官!”洛尔竭力挺直腰板,双腿并拢站在原地,在明铛逼迫下,喉头哽咽,一声比一声吼得响亮:
  好!长官!
  好!!长官!!
  好!!!长官!!!!
  ……
  直到他泣不成声,几度泪盈于睫,明铛这才叫停。
  待明铛叫停之际,洛尔身上的衣服也被她给脱得七七八八了,□出肌肉层次分明,线条却并不显夸张的性感身材。
  这时候直接受到洛尔旗舰监控的大规模演习已接近白热化,守在临舱的副官叶伦,向洛尔连续转交着来自前线的连串请示。
  “长官!蓝军后卫供给中断,请求支持!!!”
  “长官!!红军准备发动第三次冲锋,请求批准!!!”
  “长官!……”
  洛尔初次被明铛骑在身上,兴奋紧张莫名,还要一心二用,兼顾总指挥职责,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在经受着艰难折磨。
  他忍不住哭着抗议,欲叫叶伦代替他发令,明铛却不容置疑地严厉驳回道:
  “你身为军部副帅,无论处于何种情况,都必须临危不乱,这样的经验与机会都很难得,你若轻易放弃,我岂不是白疼你一场?”
  这天晚上,洛尔经历了一次永生难忘的朱利军部大规模军事指挥演习。
  他在明铛命令下强忍到最后的□,与标志星舰部队演习结束的红军胜利共同抵达,已是第二天黎明。
  
软枝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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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寒窗墨者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9-10-01 0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一)

  兰戈,男,朱利帝星人。
  出身普通平民, 性格温柔善解人意,15岁时已经出落得份外清秀儒雅,正是青春好年华,却遭遇朱利大灾荒,原本就因人口众多,经常难以为继的家境越发捉襟见肘,兰戈是家中长子,为生活所迫,开始混迹于欢场工作,以图帮助双亲分轻负担。
  历经三年风月生涯,兰戈容貌气质,犹如出淤泥而不染,依旧保持着当初的干净清新,引人竟相追捧,18岁成为朱利帝都最富盛名的高等牛郎俱乐部头牌男孩。
  兰戈18岁那年的冬天,帝都气候异常地寒冷,北风呼呼吹在脸上,像刀子割过肌肤一样地疼。
  兰戈凭常理预计,整个冬天都会在这样深深的寒冷里缓慢度过,就像俱乐部里永远卖不完的酒一样,看不到一线阳光,触手可及的,挥之不去的,唯有与他年纪不相衬的沧桑疲惫,黑暗,与冰凉。
  就在那冰冷黑暗反复循环的夜晚,他接了一个客人。
  这个客人,跟他以前碰到的客人,完全不同。
  她有着丝缎般的滑腻肌肤,说起话来天真活泼,隐含莫名坚强,仿佛童话里高贵美丽的公主,不知从何处出发,一路跋山涉水,悄然来到他身边。
  兰戈在第二天醒来,对方早已离去,人走床空,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他怀中所残留的温暖感觉还在,她曾经往他耳边的沙哑低语,他也还记得。
  她头枕着他臂弯,轻轻赞叹他的嗓音悠扬动人。
  非常非常地真切,她无意的一句夸赞,竟深深说进他心里。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愿望,要成为红遍全朱利帝国,无人不晓的明星歌手,只为与她再度相逢的时候,可以站在她面前纵情歌唱。
  冬去春来之际,兰戈拒绝店长百般挽留,毅然辞去俱乐部工作,先去买了一把吉他,从最简单的乐谱学起,每日弹得指头流血,仍是不肯停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掌握到一个实力歌手应该具备的基本技巧。
  以后,他背着吉他,辗转于朱利帝国各地娱乐表演场所,争取一切机会上台唱歌。
  两年后,兰戈20岁,在一场公园演唱会的暖场演唱中,受到来微尔财团首席执行长官,来微尔沸丝特别赏识,提出签约要求。
  她负责投资,保证在五年内培养他成为一线超人气歌手,令他的名字变作传奇,条件是,用他美丽的肉,体做交换。
  跟人上,床,对兰戈而言,并非难事,他为着能够尽快地博出位,爽快答应了沸丝。
  沸丝自恃身家丰厚,在甩男人方面经验丰富,同时白纸黑字地在对方卖身契约上严正注明,两人之间纯属交易性质……绝对不准涉及。
  关于这一点,兰戈答应得更加爽快。
  可叹沸丝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她当时千算万算,完全没有算到,自己日后,会无法自拔地爱上这个毫不犹豫出卖肉体的男人。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二)
  沸丝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玩腻,却不料对方始终表现温柔容忍的外表下面,深藏一颗高贵又倔强的心。
  她喜欢刺激的性,游戏,在形态各异的交,合方式里,最乐于充当女王角色,这种涉及到人类变态心理的特殊爱好,在一惯追求享乐的贵族们中间,其实相当常见。
  被沸丝花钱买来的性,伙伴,总是经不住她喜怒无常的反复折腾,在床上不等结束,已经哭着叫着,开始求饶。
  每个男人都是一样,不管平日里多漂亮,多骄傲,最后在沸丝的鞭子面前,都会变得卑微可怜,流满眼泪的脸孔又是惊恐又是惶惑。
  唯独兰戈不一样。
  初次领受到她鞭子的滋味时,他居然沉默咬牙,不止半滴眼泪都没有,偶尔勾起的唇角角,甚至还飞过一丝淡淡嘲笑。
  沸丝愕然之余,曾经逼问过兰戈,为什么不像普通人发出哭叫?莫非感觉不到疼痛么?
  他神色平静回答,他早就有了思想准备,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不存在后悔,所以没有什么好哭的。
  沸丝极度讨厌他太过平静的反应,这样的反应,完全打破了她身为强s角色的巨大成就感。
  她忍不住频繁地召他陪伴,对他的折磨也一次次加重。
  渐渐地,不知不觉地,最不拿她当回事的他,竟成为她维持时间最长的性游戏伙伴。
  而每一次强加于他肉体上的折磨,最后都会转变为对自己的精神折磨。
  因为,她已经不满足,她仅仅是他肉体的主人。
  她开始逼他说爱,使尽她所能想到的一切方式,希望他能够爱她,永远只爱她一人。
  可是他拒绝,每次都是不假思索地回以拒绝,哪怕是稍微的敷衍都不肯。
  兰戈是沸丝生平所见,最有个性的男人。
  即便是在情绪亢奋的□中,她紧紧抱着他的时候,都无法真切地感觉到,他确实为她所拥有。
  他的眼神,他的思想,似乎永远神游天外,从来不曾真正属于她。
  对于这样的男人,沸丝渐渐束手无策,唯有一腔绝望热恋,渴盼将他强烈占有的热恋绝爱有如野火燃烧,再也不受控制。
  明明知道他功成名就,提分手是迟早的事,意料中的那天到来,距离两人契约期满还有半年时间,沸丝下意识地,立即以期限未满的正大理由断然拒绝。
  但他却异常坚决表示,甘愿付出他几年来为来薇尔娱乐公司所赚二分之一的赔偿金,只求换取自由一身。
  那数额几乎相当于他现在全部家当,对沸丝,对公司都可算是恩情两清,仁至义尽。
  沸丝经过一番苦留他不成,最后还是忍不住操起手里的鞭子,外加牙齿与指甲,将深爱的男人凌虐得遍体嶙伤。
  他表现寻常,依旧如昔时,毫不还手,也不懂闪避,一副逆来顺受模样,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他抹掉唇角血丝,轻轻说了一句话:
  “沸丝,这是我附送的临别利息,以前欠你的,我想到今天为止全都还足。
  以后若有机会再相见,我不会再允许你随便碰我。”
  就此,兰戈与来薇尔财团名下的娱乐公司彻底脱离了关系,继而为追寻明铛去了布乔亚,几经波折,身上伤未好,又匆匆回返朱利,凭着自己已成天王级歌手的超能人望,全力支持对方参加女王大选,为她四处拉票。
  在加入明铛旗下民众联盟阵营第三天,兰戈依照行程安排,来到了明铛曾经住过的朱宏市,进行票选现场表演。
  在这里,他听到了一则对明铛不太有利的八卦传闻。
  这位未来的女王陛下,在出名之前,经常出没于朱宏市声名最滥的红灯区花草街,作风下流放荡,甚至为了能够夺得花草街牛郎店最大牌的漂亮男孩陪睡权,不惜与店里客人大打出手,若能将这男孩找出来,现身说法,无疑对明铛存在很大的负面影响。
  在朱宏,明铛的对手曼玛,尤其与玛佳,似乎没有放过这条八卦传闻,正集中力量,寻找这个男孩。
  能够举出证据,陪明铛睡过觉的男孩,如果对方愿意作证,局面肯定会变得难以收拾。
  兰戈很担心,他忍不住也去了花草街,追着明铛过去足迹,想方设法打听这个男孩是否确实存在。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三)
  乌斯奥,男,朱利帝星人。
  从小父母双亡,在朱宏市贫民窟孤儿院长到九岁,被一名从事性服务工作的小夜店老板领养,收为养子。
  乌斯奥离开孤儿院,跟随对方去到新家后很快知道,他并非小夜店老板唯一收养的孩子,户口登记在对方名下,与他一起挤住在一间狭窄小屋的,另外还有六个孩子,全部都是这名老板从全国各地孤儿院经过精心选择收养的漂亮男孩,年龄从九岁到十二岁,乌斯奥是最小的一个。
  依照朱利商业劳动法律规定,从事性服务工作者,年满15岁,便可以正式申请挂牌接客。
  小夜店老板收养众多的男孩,目的就是为了壮大自己在朱宏市花草街的特殊事业。
  小夜店老板年轻的时候长得非常美丽,从事性服务工作堪称经验丰富,与一般的夜店老板想法不同,很有长远眼光,认为与其招聘那些已经长成形,不太好管教的男孩子,不如自己辛苦点,从小培养训练他们在这行业取胜必须具备的技巧与手段,尽可能地为自己赚取最大利润。
  乌斯奥不止天生美貌,甚至骨头里都透着一股性感媚劲,不到15岁,已经在小夜店老板收养的男孩们中脱颖而出,由养父独自传授不用上床就可以满足客人需要的捏骨秘艺。
  乌斯奥16岁,养父病危,喜欢他嘴甜舌滑,更喜欢他要钱不要命的性格,临死前竟将夜店家产全权托付。
  从此,小夜店里的红牌男孩,一夜之间,多了两重身份,变成继承养父事业的店长兼老板。
  花草街是朱宏市最富盛名的超级红灯区,前后左右四条主街门面,开满了灯火长明的牛郎店,每到夜晚,每家店的门口,甚至街上都站满了浓妆艳抹沿路招客的年轻男孩,竟争非常激烈,也非常残酷。
  乌斯奥店里最引人注目,长相最出色的男孩,是他自己,所以尽管身为店长,当他发现有偶尔经过店门口,看起来身价不菲的路人,立刻两眼发光,使尽浑身解数抢着去亲自招客这种事,对他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习已为常。
  这天夜晚,如同往日,他闲坐在二楼的窗口,不露声色地观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长年的风月生涯,练就了他一双火眼金睛,什么人真的有钱,什么人假装有钱,乌斯奥通常只需一眼,便一目了然。
  朱历星历1997年的夏夜,花草街的景色不变地闪烁着灯火。
  在这片灯火深处,远远地走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一袭简约黑裙,手提一只小皮箱,走起路来份外轻盈舒展,即便街上热闹鼎沸,乌斯奥还是听到了从她身上依稀发出的细美铃音。
  乌斯奥毫不迟疑地奔下楼去,及时赶在对手发现她之前,拦在对方面前,柔滑眼波如电闪,唇角微勾一抹诱惑:“这位客人,天气炎热,不进来坐坐么?我们店里有最冰凉的果子酒招待,敬请品尝。”
  女人懒洋洋地仰起脸,睁开一双眼神空洞的漆黑眼睛,斜睨住纯粹是刻意搭讪拉客的陌生男子:“我没钱。”
  乌斯奥骤然愣住,这才发现,她的眼睛与脸孔,神色都极其冷漠,也极其疲惫。
  女人气质高贵又大方,此等人物出现在花草街简直是凤毛麟角,乌斯奥一心以为自己找到了金矿,根本未料到居然会看走眼,更加未料到她的拒绝如此直接,一针见血。
  对于没钱的客人,乌斯奥绝对不会浪费一秒时间。
  他条件反射般地,赶紧松开已经揽住她清瘦臂腕的手,轻蔑笑道:“那就算了。下次有钱了,再光顾罢,也许我会考虑给你打折。”
  “多谢。”女人不以为意,淡淡说罢,转身走向乌斯奥对面的店――蓝香坊。
  那是乌斯奥最主要的竟争对手。
  两家店一直为着抢客人的事,互相吵骂不休,有时候还会升级到打架。
  乌斯奥看到蓝香坊的迎宾男孩热情迎上去,与女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女人大模大样走进了对方的店里。
  没钱的人,怎么可能进去与他店里消费水平差不多的蓝香坊?!
  乌斯奥见状,可气坏了,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想到她在骗他呢?!
  大约过了一两个钟头,店里负责调查对手内幕的小弟,向乌斯奥发来最新报告:
  女人不是去花钱的,而是蓝香坊的老板花钱特意请上门的电脑技师,现在色情娱乐业似乎开始流行网络营销手段,蓝香坊的老板计划将店里男孩的照片,还有录影等等通过电脑贴到公开网页上,达到扩大客源目的。
  乌斯奥闻讯,转瞬从深受打击状态恢复精神,对手都开始行动了,他没道理坐着不动。
  蓝香坊的老板有钱请电脑持师,他也有钱请电脑技师。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四)
  乌斯奥店里一直没有电脑,自然也没有熟悉的电脑技师,他实在没想过,他这种小本经营的皮肉生意,居然有朝一日也需要高科技助势生威。
  乌斯奥马上开动他那比电脑差不了多少的精明人脑,很快打定主意,与其像个没头苍蝇般,花力气到外面另外去找,还不如就请这位被死对头蓝香坊召上门来的陌生女人,顺便见机行事,探知竟争对手具体情况。
  耐心等到后半夜,女人终于在蓝香坊忙活完毕,被乌斯奥店里小弟顺利请过来。
  女人似乎很有职业操守,首先向乌斯奥出示了她的执业资格证,然后问他:“你的电脑呢?在哪里?”
  乌斯奥看清了她的名字――明铛。
  明亮的星星,耀眼的铃铛。
  乌斯奥没读过多少书,但在看到她名字刹那,却不自觉的,心中莫名闪出充满了诗意的字眼。
  只是她的眼睛依旧异常空洞,仿佛深不见底的夜色,一张不失清丽线条的蜜样面容,也依旧挂着极度的疲惫与冷漠。
  他挑起了眉毛,端直身段,忍不住斜睨住她,操起一把性感低哑声线,神态略带几许挑衅道:“我若是有电脑,还请你来干嘛?”
  “你找我,原来是想买电脑么?”明铛望了乌斯奥一眼,确认对方所言不假,忽然笑了一笑,转瞬从随身皮箱里取出一本小册子:“先生你很聪明,算是找对人了,我不止负责维修,还帮助朋友代理销售,先给你看一下报价单,品牌机,组装机,应有尽有,随你挑。”
  乌斯奥半信半疑地接过去,一页页飞快翻转,将她那本小册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却失望发现,所有报价都不符合他预算。
  他对电脑完全没概念,一直以为电脑等同于计算器,应该与计算器的价格一样低廉优惠。
  他扔回她的小册子,从牙齿里挤出三个字:“太贵了。”
  “太贵了?!先生你有没搞错?!”明铛原本以为今晚有额外收入,未料竟遇到花草街里吝啬出名的家伙。
  她有些吃惊,又有些生气,她走的是平民路线,手头所掌握全属业界内最便宜货色,在性价比方面,她向来很有自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全朱宏,不对,全朱利,还有没有与我同样功能,价格却卖得更加便宜的地方。”
  尽管内心情绪有了变化,但多年历验却令她早已喜怒不形于色,脸色平淡如常,说话也是懒洋洋地有气无力。
  明铛提起箱子,准备离开之前,递给乌斯奥一张名片,上面印有她的电话号码:“先生,很遗憾,我好象不能帮到你,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或许可以再来联络我。”
  “不,不用,”乌斯奥轻蔑地撇撇嘴,满脸嘲弄道:“我绝对不会改变主意,因为你在这册子里提供的电脑价格,我是绝对无法接受的,除非你能够提供售价不超过1枚朱利金币的产品,满足我的要求。”
  “不超过1枚朱利金币?”明铛面对这个笑容奸滑的夜店男子,也忍不住出口讥笑道:“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一条免费的消息,这种不用花你一文钱的电脑,在街后面的工业产品垃圾处理场有得捡,都是些被主人扔掉,早已淘汰过时的旧玩意,你爱捡多少都成,如果你有本事变废为宝的话。”
  “当真?”这刹那,乌斯奥眼底闪烁出难以言喻的惊喜光芒,他双目炯炯,热切盯住明铛,就象发现了一座还没有任何人涉足过的神秘金山:“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嘛?”明铛的反问落入乌斯奥耳朵里,成为最好的肯定。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向明铛笑着点头道:“很好!我决定要请你了,如果你有本事变废为宝的话,我会付给你应得的人工报酬。”
  “我没说过我可以变废为宝。”明铛开始后悔,她好象一时冲动,被他隐隐捉住了把柄。
  她嘲笑他的话,其实有一半是真的。
  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白手起家,生活艰难,为了尽可能地省钱,曾经从那个垃圾场里,搜集了许多早已过时的电脑零配件,那些积满灰尘的CPU,主板,显卡,集成芯片等等,在她手里重新焕发生命,无偿为她所用。
  “赌上你身为电脑技师的荣誉,你能够对我发誓说,你做不到么?”乌斯奥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低下头,对着她抿唇微笑,十分固执里,带三分希翼。
  通过她隐含骄傲的言语,他感觉自己没有找错人,她就是那个能够满足他特殊要求的电脑技师,能够令他不花分文,就可以拥有一台,甚至无数台具备合格功能电脑的人。
  可恶的家伙,明铛这才发现,他发自内心真正笑起来的时候,腮颊左右会现出迷人至极的清浅酒窝,既顽皮且任性。
  一时之间,她无言以对,沉默答应了他。
  下半夜,明铛没有睡觉,亲自去往垃圾场取材,开始为乌斯奥寻找组装电脑所需配件。然后又应他要求,帮他的店在商城网申请域名注册,将店里男孩的资料,全部放进宣传网页里。
  下半夜,乌斯奥没有客人,一直睡到大天光才起床。
  他精神饱满地审视她的工作成果,这里摸摸那里敲敲,好奇又兴奋。
  明铛在刻痕累累的电脑外壳贴过一层装饰彩膜纸,内里结构纯属混装乱搭的破旧电脑,在外行人乌斯奥看起来,跟普通外卖的成品标牌电脑比起来,根本没什么两样。
  经过一夜无眠,明铛头顶黑眼圈,神色疲惫憔悴地,伸手找乌斯奥要工钱:“满意了罢?这是帐单,麻烦签收。”
  乌斯奥看过明铛的帐单,皮笑肉不笑道:“我可是你的新主顾,以后会长期照顾你生意,初次见面,最起码应该给我打个折罢?”
  “已经打过折了,先生。对我的新主顾,我总是很照顾,这是最低价,我的底限是八八折,不可能再少。”明铛早有准备,立时不慌不忙地答。
  被明铛看穿心意,乌斯奥脸色讪讪,彻底失去笑意喃喃道:“是么?”
  他想少付钱的计划被明铛一把掐死,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男人脑子飞快转了几转,目光慢慢落到女人身上,继而技巧高超地对她抛了个媚眼,声音故意发嗲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罢!”
  乌斯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肯爽快付钱的男人。
  能够不付钱就可以解决的事,他会尽量想办法用不付钱的方式解决。
  他向明铛提议,他乐意陪她上床解乏,免费为她身体进行某种非常快乐的保养服务,借此抵她工钱。
  明铛态度冷淡反对:“跟你上床,我岂不是更累?怎么可能会解乏?”
  “我保证,你跟我做过一次,还会想着第二次。”乌斯奥拿起明铛一只手,抚向他半敞的结实胸口,眉目之间流动出深沉诱惑神采。
  男人穿着一件大腿开叉的的超短花睡袍,未施脂粉的俊美容颜,阳刚十足。
  在花草街,容貌算得上等美色,
  明铛一伸手便知道,他的肌肤紧致充满弹性,身材强壮健美,肌理层次分明,也是花草街很少见的上等资质。
  她双眼微眯,一副不为所动的冷漠态度,将他全身仔细打量,对方眼瞳漆黑犹如夜色,深不见底,看得乌斯奥心里发毛,没有一个客人在他最直接有效的肉,体挑逗下,还可以表现如此沉静。
  就在他失去信心,快要退怯放弃的时候,她忽然发出一阵沙哑低笑:“你确定?”
  “我自然确定。”乌斯奥松了口气,将她用力揽进怀里,自信的笑容又回到脸上:“现在我可以抱你么?”
  她只是假装正经罢了,不会是例外。
  乌斯奥心里再度充满了嘲笑,只是,她的身体意外地柔软娇嫩,抱起来很舒服。
  她在他怀里微笑:“你不是已经在抱我么?”
  这微笑说不出的狂野肆意,他胸口猛然跳了一跳。
  可惜关于他胸口的跳动,她一无所觉,因为下一秒,她已经仿佛一尾鱼从他胸口轻松滑出去,摇头叹息道:
  “可惜你接的客人太多,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我讨厌身子麻木不堪的男人。”
  “你竟敢说我麻木不堪?”乌斯奥脸色铁青,他昂然解开腰带,脱去睡袍,浑身赤,裸无惧地站在她面前:“我哪里麻木不堪?我身上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是活生生的美丽,有力量有技巧,随时随地都可以让客人欲,仙欲,死,你凭什么说我麻木不堪?!”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五)
  相貌魅艳成熟的年轻男孩,□站在黎明的光里,四肢发肤纤毫毕现,他蜂腰长腿,愤怒起伏的胸膛肌肉突起,形状饱满的左右樱珠各穿一枚黄金乳环,平坦下腹中央亦镶有一枚同色脐环。
  他那无懈可击的强健肉,体,因了这些富有□味道的装饰物,无意之间带给明铛强烈的视觉刺激。
  她一直努力深藏的兽,被他鲁莽大胆的举动隐隐唤醒。
  明铛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似笑非笑地向着乌斯奥走近,漆黑眼底流露一抹残酷野性。
  她不紧不慢地捏住他乳环尖端,仔细把玩片刻,继而猛然用力往外拉。
  乌斯奥正值沾沾自喜,以为凭他傲人体态,已经将对方成功迷住,未防到她使出这一招,不禁痛得皱眉尖叫:“啊!!!要死啦!!!你想谋杀我么?!”
  男人一边尖叫着,一边将身子下意识地前倾扑向明铛,以减少她粗暴拖拽起他娇嫩乳晕的痛楚,同时伸出左手捉紧她手腕,试图阻止她继续保持的蛮横拉力。
  根本没有看清明铛用了什么手法,他拼尽全力挥出的左手反而被她轻松握住,整个人转瞬以某种倒栽葱的可笑姿态,跌进女人纤细臂弯。
  她在他摔向地面的刹那,仿佛先知先觉般,敏捷揽住了他腰肢。
  乌斯奥耷垂着脑袋,头重脚轻,俯面朝下,翘臀被迫撅起,止不住大口地喘气,明铛冷不丁又朝他结实屁股狠拍了两掌。
  男人翘挺紧绷的光滑臀肉上,迅速浮起几道红痕。
  火辣辣地疼。
  乌斯奥惊魂未定,立时羞恼交加地发出两声慌乱尖叫:“啊!!啊!!要死啦!!救命啦!!!!你还想干嘛啦?!”
  店里几个小弟听他在房间里叫得凶,纷纷跑上楼来查看究竟,发现平日趾高气昂的漂亮店长大人,此时此刻非常狼狈地,又像是非常亲密地,被他自己请上门的女电脑技师提倒在怀,个个强忍笑意,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唯有躲躲闪闪地小声问他:“奥哥!奥哥!你没事罢?!”
  乌斯奥吃力仰起头来,咬牙朝众人横瞪媚眼,怒声发话道:“还不赶快给我去报警!!!”
  明铛沙哑低笑着,以一记又是暧昧又是威胁的深沉目光,暗示众人识趣离开,旋即往男人耳边淡淡言道:“总算还有痛感,不是无药可救。这笔交易,我接受。”
  两个人的交易,从黎明开始,到黄昏结束。
  是一次不错的交易,明铛事后神清气爽地走在花草街香粉脂浓的大路上,暗暗感叹,男人的捏骨技术,与他的床上技巧,都是首屈一指的专业水平。
  她很快做出决定,如果他要价不是太贵的话,她极度有兴趣,在生活费有保障的前提下,下一次,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去登门找他。
  是一次说不出好,还是不好的交易,乌斯奥事后,流着满身大汗,手脚瘫软如泥累倒在床上,意识模糊不清地做出初步总结。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古怪了。
  居然利用他的痛感,发掘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体敏感点。
  他的脖子,乳,樱……肚脐,包括脚趾,好象没有一处不疼,又好象没有一处不存在着灭顶的快感
  她几乎掌控了他全身的敏锐快感部位,她纤嫩有力的手指俨然化为诡异危险的催情媚药,令他前所未有地状态生猛。
  水乳交融,真正的水乳交融。
  这种与客人共达欢乐高,潮的境界,难道就是养父曾经说过的,最高境界么?
  乌斯奥不明白。
  因为想弄明白,所以他没过多久,都会给明铛打电话,邀请她上门照顾生意。
  她偶尔会带现金来,没有现金,他会非常慷慨地允许她打白条。
  明铛不知道,她是第一个能够打白条跟他上床的客人。
  只是这种关系持续三年之久,乌斯奥还是没弄明白,所以他没事的时候,不用招待客人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给她打电话。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六)
  朱利星历2000年12月下旬,万众瞩目的女王大选刚刚拉开帷幕不久,一场百年未遇的大冰灾以帝都为中心迅速漫延全国,就连朱利帝国以盛产玫瑰闻名的南部城市朱宏也未能幸免。
  尽管被帝国气象专家确定为轻灾区,众多朱宏受灾市民还是接到了三位志在大选的皇族公主,以不同慈善协会名义提供的物资与金钱援助。
  这天,依旧是大雪纷飞,朱宏市花草街头牌夜店店长乌斯奥先生,率领他的男孩们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冒着严寒,徒步去往附近郊区公园,假扮灾民排队,终于成功领取到救济金之后,心里非常高兴。
  这笔救济金到手,意味着他的店面扩大装修计划,终于可以提前实施了。
  乌斯奥为奖励他的男孩们排队辛苦,顺便聊表谢意,忍痛决定请他们下一次馆子。
  他在心里反复盘算过,始终觉得拉面这种小吃,最经济实惠。
  于是,乌斯奥很快找了一家开在花草街入口的拉面馆,二十几个男孩一拥而入,跺脚哈气,有说有笑……立时将客源冷清的拉面馆弄得热闹无比。
  乌斯奥吃完面,准备买单,老板却摇头笑道,有人替他付过钱了。
  听到有人居然肯替自己买单,无形中又省了一笔,乌斯奥更加高兴了。
  此种类似事件,乌斯奥经常会遇到,因为他长得漂亮嘴巴又甜的缘故,很多有钱的女人在外面见到他,都会忍不住抢着帮他付钱买单。
  经验丰富的乌斯奥,满怀自信地认定,这次拉面馆买单事件,无非是历史重演,再度证明他的魅力无人可敌。
  尽管如此,他还是故作矜持地为难老板,质问对方怎么可以不经他允许,擅自收下别人的钱,破坏了他坚决不欠人情的人生原则。
  老板被乌斯奥斥责得脸色发窘,指着拉面馆角落位置,结结巴巴解释道:
  “非……非常抱歉,先生,那位客人说是你的朋友,我以为没有关系,所以才收下他的钱。”
  朋友?
  乌斯奥愣住,至今为止,自他有记忆起,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基本都已经死在孤儿院。
  换言之,能够被乌斯奥称为朋友的人,只存在于他九岁以前的童年时代。
  九岁以后所谓的朋友,不过是乌斯奥纯粹的交际手段。
  想必对方也是如此,借用朋友的名义替他买单,绝对是出于某种目的,找他套近乎。
  乌斯奥冷静地推断着,忍不住好奇转头望去,无论如何,能够有人主动付钱,至少说明他有被人买单的价值。
  他很有兴趣,弄清对方的真正来意。见机行事。
  拉面馆老板手指方向,那独坐一隅的客人,此时听闻动静,转身站起,向着乌斯奥所在地方大步走来。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穿短款掐腰咖啡色休闲棉衣配紧身靴裤,鼻梁上架一副差不多遮住半边脸的金丝眼镜,虽然有点看不清他长相,但对方给人的总体感觉,却是风度翩翩,非常地斯文。
  年轻男子走到乌斯奥面前,停住脚步,伸出手,温柔开口招呼道:“很抱歉,乌斯奥先生,如果我冒昧的行为造成您的困扰,还请原谅。也希望您不要因此怀疑我真心想跟您交朋友的心情。”
  男人的声线充满了沧桑沉郁味道,低沉悠扬。
  他态度不卑不亢地说罢,乌斯奥还不及反应,夜店里最喜欢听流行歌曲的男孩已经忍不住跳起来,冲着对方兴奋叫道:“兰……兰戈……你是兰戈!!!!”
  受明铛影响严重,这个坐在乌斯奥身边的可爱男孩,偶尔经由明铛推荐介绍,听过兰戈唱歌后,很快成为兰戈的铁杆粉丝。
  男孩听出了兰戈独有的声音,极具穿透特色的悦耳声音。
  听对方喝破自己身份,男人也无意隐瞒,反而异常大方地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眼角细长的桃花茶眸,目光坦率环顾众人,旋即微微笑道:
  “大家好!我是兰戈,很高兴在朱宏也有我的歌迷。”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七)
  兰戈早年混迹于朱利帝都风月场所,但凡涉及其中若干关节套路,可算得相当精通。
  他利用演出之余的空闲时间,在花草街各家夜店陆续转了大半圈,然后又经过一番仔细推断,很快锁定目标――乌氏夜生活酒吧。
  正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尽管豌豆上的公主飘然而来,飘然而去,仅在床头留给兰戈一大把金币当作答酬的事,已经是陈年往事过去很久,但他好歹也是明铛花钱买欢的直接见证者,所以当兰戈听闻尤琪与玛曼已经出手,四处派人寻访可能与明铛有染的money男孩时,他比任何人都感觉着急。
  依明铛放任自由的个性,这种事情绝非不可能。
  兰戈很担心,这世界上见钱眼开的人,比比皆是,如果对方为金钱所驱使而夸大其词,明铛声名将会遭受很大影响。
  毕竟,此等赤,裸裸的皮肉买卖,在人们传统观念里,并不光彩。
  根据开在乌氏酒吧对面的蓝香坊小弟向兰戈透露,生得蜜肤黑发的电脑技师,模样看起来酷似当今平民公主朱利明铛的女人,通常深夜到访,而且似乎眼光很高,每次只叫老板乌斯奥单独陪她。
  而乌斯奥此人,在整个花草街都非常出名,几乎无人不晓。
  乌斯奥出名的原因加起来共有三种,美貌出众,吝啬出众,精明出众。
  了解到这些具体情况,兰戈起初感觉有些头疼,转念一想,却忍不住松了口气。
  兰戈心中,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朱利明铛公主表面私生活一片混乱,但如果对她使用简单的滥交字眼做定论,似乎不合实际。
  至少,在这满目都充斥着年轻漂亮男孩的花草街,真正能够跟她上床联系起来的,却唯独只有一个人,就可以说明,她自有她独特的挑人标准。
  而乌斯奥,除了看得见的美貌,肯定还有着他人所看不到的可取之处。
  兰戈想从这里寻找突破口,说服对方加入支持朱利明铛角逐女王宝座的民主联盟,彻底根绝尤琪与玛曼企图收买乌斯奥借机打击明铛的危险后路。
  真是择日不如撞日,他走得累了,正巧路过拉面馆,预备叫过一碗面,休息片刻再去亲自上门找乌斯奥,未料到他后脚才进对方前脚已跟上,两个有着某种相同经历的男人,就此在同一间拉面馆里,不期而遇。
  相对于兰戈的热情大方,乌斯奥表现则相当冷淡。
  他懒洋洋地喝完最后一口汤,抬起眼睛斜睨住兰戈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你想泡我,很遗憾,我不得不表示拒绝,因为我只接女客,不接男客。”
  在大庭广众之下,乌斯奥向来是注目的焦点,对这点,他很是自傲,冷不丁被中途忽然现身的兰戈莫名抢去风头,严重伤害了乌斯奥身为花草街头牌男孩的尊严。
  这个已经享誉朱利帝国的红歌星,似乎不止唱功了得,容貌也极其地儒雅俊秀,隐隐散发着与他全然不同的干净气质。
  他与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存在任何交集,更加没有理由做朋友。
  一股强烈的敌意涌进胸口,乌斯奥对兰戈自然没有好脸色。
  兰戈微窘失笑,连忙辨白道:“不,乌斯奥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话想找你谈。”
  “抱歉,本人时间宝贵,没有你们这种贵族聊天的闲功夫。”乌斯奥拍拍屁股起身,招呼他的男孩们赶快回酒吧。
  “乌斯奥先生,我跟您一样,出身平民,可不是什么贵族。”兰戈紧跟在乌斯奥身边,往他耳边轻轻道:“我可以按照与您聊天的钟点,依您店里陪客的价格算钱给您,希望能够借一步说话。”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八)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受到冰雪天气波及,连日来整个花草街的客流量都呈锐减态势,乌斯奥的夜店自然也未能例外。
  若不是生意清淡,他无所事事的闲暇时间急剧增加,乌斯奥也没空想出带领店里男孩们冒领救济金的主意。
  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动动嘴皮子,陪对方谈谈话,就可以收到报酬,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乌斯奥从来不会拒绝。
  兰戈一番话说罢,拉面馆内有些僵持的气氛瞬间改变,犹如拨开乌云见晴天,乌斯奥骤然弯勾了唇角,皮笑肉不笑道:“兰戈先生,我店里的规矩只收金币,绝对不准赊帐,你有没问题?”
  这是对方已经答应的意思,兰戈爽快点头回话:“没问题。”
  借一步说话的地方,由乌斯奥指定,在他的酒吧二楼。
  乌斯奥在谈话开始以前,特别向兰戈友情推荐店里最贵的一支进口洋酒。
  这种进口洋酒,在超市陈列柜的卖价是100枚金币,在乌斯奥店里的标牌价是1000枚金币,看在兰戈第一次上门的面子上,乌斯奥主动提出给兰戈打个九五折,也就是950枚金币。
  兰戈深知酒吧行情,每种酒进入夜店,都会附加特别服务费提价销售,但按惯例,不应该超过原价的3-5倍。
  而乌斯奥明显利用了兰戈不愿得罪他的心理,借机提价10倍,向他强行推销。
  这950枚金币,兰戈明白,他必须付出,表现他诚意。
  但兰戈也不愿被乌斯奥看成是容易被蒙骗的冤大头,他淡淡苦笑着,略微提醒对方道:“乌斯奥先生,您确实很有眼光,这种洋酒在帝都的销路特别好,初入口感觉苦涩,回味却很悠长,带一点青果型甜味,价格也不是很贵,类似朱利本土产中档酒品牌里的极品。”
  “是么?想不到兰戈先生跟我一样,对酒非常有研究呢!“兰戈语气温柔地点到即止,用词温和且含蓄,乌斯奥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一点就透,闻言脸色不禁讪讪,旋即又拿起劲头,神态娇滴滴地转移话题道: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尽管说罢!”
  兰戈深思片刻,继而直截了当道:“乌斯奥先生,我是专程为朱利明铛公主而来。”
  “哦?原来你就是朱利明铛的代表?!”乌斯奥没有半点惊奇,他只是端着身子往椅子里坐得更稳,慵懒眉目之间,不经意地流盼一抹得意媚色道:“我数着日子,觉得她也该来了。”
  “乌斯奥先生,莫非你已经知道我为何而来?”兰戈微愣,他原本绷紧了全部的精神,预备从乌斯奥口中,谨慎确证对方是否真与明铛发生过肉,体关系,然后再方便行事,未料到对方一副了然于心的平静模样,似乎早有准备。
  “知道,当然知道。”乌斯奥捂住嘴巴,打了个呵欠,转瞬凑近兰戈,声线低低道:“你不防先告诉我,朱利明铛给了你多少预算。”
  兰戈吓了一跳,勉强镇定问道:“乌斯奥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是很明白么?”乌斯奥不紧不慢抿了一口酒,然后偏着脑袋,冷不丁冲兰戈微微一笑,满脸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奸滑味道:“这年头,没什么买不到的,丑闻也一样。
  将要继承帝国王位的朱利公主,跟花草街人尽可妻的男人上过床,怎么样都称得上是一桩不大不小的丑闻罢?”
  “乌斯奥先生,莫非朱利尤琪与朱利玛曼已经找过你么?”兰戈心里忽然涌起不好预感:“你是怎样答复她们的?”
  “朱利玛曼,朱利尤琪,朱利明铛。”乌斯奥不答,反而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抬头仰望天花板,将三个女皇候选人的名字反复念叨不止。
  时间,在乌斯奥有些神经质的低语里,飞快过去半个钟头。
  就在兰戈耐性快要耗尽之际,他终于又回到座位上,眼睛盯住兰戈,认真问道:“兰戈先生,依你之见,这三个女人,谁胜出的机会最大?!”
  尽管不清楚乌斯奥肚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兰戈还是不假思索回道:“我认为,除了朱利明铛,没有别人。我们朱利帝国未来的女王陛下,注定是朱利明铛公主。”
  “你这么看好她?”乌斯奥又是吃惊又是迟疑地反问,从兰戈的眼神里,是毫无疑问的坚定,坦坦荡荡,犹如一望无际的千里平原:“为什么?”
  “乌斯奥先生,如果你认识的明铛,与我认识的朱利明铛公主,是同一个人,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兰戈秀雅面容上隐隐流露出某种他似曾相识的莫名恋慕,令乌斯奥心里忽然一沉:“你喜欢明,对罢?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为她说话的罢?!说她肯定会羸的话。”
  “明?乌斯奥先生,看起来,你好象也喜欢她。”兰戈有些错愕地望住乌斯奥,他无法忽略掉他节奏急剧加快的言语里,那不经意呈现的亲昵。
  深深的,娇蛮亲昵,甚至带些排斥味道。
  “笑……笑话,喜欢明?我么?怎么可能?!”乌斯奥骄傲大笑,差点笑出眼泪,这是他出生以后听到的,最冷的笑话。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笑得肚子疼。
  这种奇怪的,忍不住笑到肚子疼的感觉,令乌斯奥异常地烦躁,他努力止住笑声,满脸冷漠道:
  “兰戈先生,现在似乎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还是赶快告诉我,她交给你的预算数比较好。”
  早在兰戈来到花草街的数日前,乌斯奥店里先后接待了两批客人,她们出手虽然阔绰,叫起酒来也很爽快。
  但说话可疑,眼神可疑,乌斯奥看得出,这些客人,醉翁之意根本不在酒,甚至更不在店里的男孩身上。
  乌斯奥很快发现,他的男孩们尽管是分期分次数地陪那些客人上床,最后,男孩们却都被问了几个相同的问题:
  你认不认识朱利明铛公主,或者是明铛的电脑技师?
  你有没有接过一个叫做明铛的客人?
  明铛小姐是你们店里的老主顾么?
  ……
  客人们的真实来意很快昭然若揭,她们要找的人,是他。
  乌斯奥在网络新闻里,看到明铛出现在朱利第一监狱无数刑犯面前,公开发表竞选演讲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客人们开始争着买乌斯奥的钟,直接间接地找他打探,暗示如果他肯合作,绝对会支付给他丰厚的报酬,担保他这辈子吃穿不愁。
  乌斯奥假装糊涂,全部一问三不知,客人们事先了解他贪钱如命,认定他是不满意她们提出的数字,所以故意拿捏身段。
  结果导致她们反复修改的合作金额节节高升,乌斯奥看着这些快要接近天文数字的迷人金钱,只要他一点头,就可以尽归囊中,变得一天比一天烦恼。
  他从未如此犹豫过,完全不符合他作风。
  他想了又想,想了许久,最后终于想明白了,如果在这场交易里,缺少朱利明铛的加入,他卖给谁都没意思。
  兰戈的出现,正是时候。
  只是乌斯奥没有想到,兰戈的回答是摇头:“没有。乌斯奥先生,朱利明铛公主没有给我任何预算,甚至她根本不知道我来找你。”
  “没有?!没有钱,你来找我干嘛?”乌斯奥失望且愤怒,作势挥手送客。
  兰戈拦住他,语气异常坚决道:“乌斯奥先生!请您别急,朱利明铛公主虽然没有交待,但我可以给你,只要您答应守口如瓶,不管提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
  乌斯奥愣住,与他的迷惑与犹豫,完全不同,对方所表现的,是对朱利明铛没有条件的支持。
  “是么?你究竟是明的什么人,肯这样帮她?”乌斯奥忍不住讥诮道:“我叫你扔下身份,陪客人喝酒上床也可以么?”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九)
  乌斯奥说罢,兰戈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继而抬起头来,双目明亮直视对方,沉静开口道:“乌斯奥先生,如果我肯陪客喝酒上床,你能够答应我,加入我们民主联盟,为朱利明铛公主当选下任女皇,奉献一臂之力么?”
  乌斯奥吓了一跳:“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兰戈神色平静道:“乌斯奥先生,君无戏言,我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反悔。”
  对方始终与他正面相对的清澈眼神里,没有丝毫躲闪,有的只是一片坚决得叫人惊讶的执着认真。
  乌斯奥忽然脸色铁青,一时之间,竟是无力反驳。
  他这句话,在任何人听来,都应该知道不过是一个玩笑,而且还是一个叫人倍感污辱的恶劣玩笑,没有人会当真。
  更何况,兰戈地位特殊,是享誉帝国的实力派歌手,没有必要接受他言语挑衅,自贬身价,学他强颜卖笑。
  兰戈反应,超出乌斯奥所有想象,所有符合人生常理的想象。
  他开始后悔,他似乎找错了开玩笑的对象。
  乌斯奥狠狠瞪住兰戈,忽然似笑非笑道:“兰戈先生,别怪我不提醒你,陪客喝酒上床,好歹也是一门艺术,很辛苦也很伤神,我怕你做到一半受不住累撂挑子,最后还给我安上个逼良为娼的罪名,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算了罢。”
  兰戈摇头,完全不为所动,神色温柔坚定道:“乌斯奥先生,我说过我想成为你的朋友,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朋友之间应该同艰苦共患难,你能做到的事,我也会努力做到,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兰戈先生,这可是你自己甘心情愿!我就不客气了!”乌斯奥咬牙切齿与兰戈三击掌:“我的条件是你在我店里做足一个月,一个月期满之前你若是没有逃走,就算你羸,我会遵守承诺!”
  两天后,明铛接到朱宏民主联盟报告,说是歌手兰戈请假外出半天,却连续二十四小时没有出现,虽然已经报警,但警方调查线索在花草街附近被迫中断。
  同时,喜欢流连于朱宏花草街的富豪贵族之间,开始风闻乌氏夜生活新引进一位漂亮男孩,长相酷似歌手兰戈,性格温柔可人,床上功夫一流,令人垂涎三尺。
  乌斯奥的夜店,在寒冬中独树一帜,每晚好奇寻芳前来的客人爆满。
  这一晚,风雪初停,夜店里又迎来几位衣饰光鲜的客人。
  她们穿着颜色各异的高档面料连帽大衣,面上戴着口罩,仿佛从很远的地方赶来,领头的客人,打赏给门面小弟的小费非常丰厚,指定叫店长乌斯奥亲自招待。
  对方显然很懂规矩,指名之后,不忘记先交指名费
  小弟为难拒绝道:“我们店长很久不接客了。”
  对方闻言,眼睛里流露一抹惊讶,然后转头望向她旁边的同伴。
  这位同伴穿着一袭束腰的纯黑大衣,身段异常窈窕。
  她接到对方递过的询问眼神,迅速走近小弟,往他耳边低低道:
  “阿基,你去告诉乌斯奥,叫他赶快洗干净屁股在床上等着我,不然我立马砸了他的店!”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十)
  对方略带奇特沙哑的魅惑声线在一派嘈杂中清楚入耳,乌氏夜生活酒吧专职负责迎客的男孩阿基,骤然收起了满脸职业性甜笑,吃惊地瞪大双眼望住对方,继而忙不迭地低头应允,转身冲过店面大堂,疾奔上楼去向乌斯奥迅速报信。
  明铛!朱利明铛!
  绝对没错,来人一双夜色般的乌亮眼睛,在七彩灯光里闪烁锐利光芒,他可以肯定,绝对不会认错。
  在阿基印象中,敢这样跟店长奥哥叫板,说话态度嚣张,却满腔理直气壮的客人,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能够令奥哥放弃身价,肯亲自出马相陪的女人,除了昔日的电脑技师,今天的平民公主朱利明铛,再没有别人。
  阿基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乌斯奥房门前,转瞬将他房门敲得震天响。
  乌斯奥笑眯了眼,正坐在房间里的地板上,数钱。
  房间里开着暖气,乌斯奥刚刚洗过澡,身上穿着一件花色华丽的锦缎睡袍,两侧开高叉,习惯性地露出两条丰满长腿。
  一只装满了金币的零钱箱,就搁在乌斯奥曲膝盘坐的大腿上,
  他尖着手指,一枚一枚地数过来又数过去,心里乐开了花。
  自从兰戈来后,众多客人因为其所代表的天王级歌手盛名疯涌而至,导致店里的营业额急剧上升,乌斯奥这几天赚钱赚到眼花手麻,说不开心,是假的。
  可是,钱数到一半,乌斯奥莫名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经常会这样,在开心之后,情绪忽然低沉,会感觉到隐约的慌乱与不安。
  原因不明的慌乱与不安。
  乌斯奥这声与他平常完全不同的伤感叹气,很快被阿基急促敲门声打断。
  “明……你……你是说明铛来了?”等阿基好不容易将事情经过说清楚,乌斯奥已经脸色大变:“她在哪里?!”
  “在这里。”阿基背后不紧不慢响起的女人声音,有若鬼魅飘忽不定,将两个男人齐齐吓了一跳。
  阿基僵硬回头,嘴巴张了几张,发不出半点声音。
  但见无声无息站在他背后的说话人,一袭半长黑色大衣及膝,好似裙摆张扬,摘下口罩后的一张脸,蜜肤粉唇,清丽绝色,正是刚刚在楼底下,吩咐他先来传话的朱利明铛。
  “明,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啦!!!”故作镇定地跨出房门口,乌斯奥望住已经杀上门来的女人,硬着头皮抛了一记电波媚眼,身子一扭一拧地赶快迎了过去。
  他张开双臂,试图亲热地抱住女人。
  明铛看清乌斯奥意图,左脚后退半步,右脚尖跟着微微抬起。刹那间竟绕到男人腰侧,毫不客气地将他打横夹进臂弯,腾出一只手,找准他屁股狠拍两下,似笑非笑道:“奥!确实好久不见,这是见面礼!”
  女人的力道依旧又狠又凶,乌斯奥疼得忍不住尖叫:“啊!你干嘛啦?!要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明铛任乌斯奥胡乱踢腾过,转瞬放他落地,神色凛冽道:“现在给你五分钟时间,将你的夜店全部清场,明白么?!”
  “不明白!”乌斯奥小心揉着屁股,咬唇嗔怒道:“我又不是吓大的,别以为你做了公主就能将我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当然是带着充足的米米,将你的店全包下来,不止是你一个人,还包括你店里所有的男孩,你要拒绝么?送上门来的大生意也不想做?!乌斯奥先生转性了么?决定视金钱如粪土?!”明铛望住男人色厉内苒的撒娇模样,下巴抬起骄傲角度,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话。
  女人言语中充满讥诮,乌斯奥却听得眉目如花,他再也顾不得在明铛面前继续卖弄风情,立时发下话去,叫男孩们一一向客人们解释原因,安排清场。
  明铛叫随身女官提了两箱金币,扔到乌斯奥床上,意态昂然道:“这是买断借据的钱!不许嫌少!”
  女人说话很简洁,乌斯奥心里却非常清楚。
  尽管她早已还清了那些风月旧债,但他却因生性谨慎,备份了许多复印件,现在,如果这些复印件落到她对头手里,显然相当不利。
  乌斯奥想先打开钱箱,看一下具体数字,明铛赏了他一耳光:“别磨磨蹭蹭,耽误跟我上床!”
  这耳光似抽还摸,从他脸颊经过颈脖,一直滑进下腹,调戏意味十足,饶是乌斯奥脸皮奇厚,也不禁羞窘低头,赶快一声不吭地从床底下的保险箱里,取出几份字据,乖乖交给明铛。
  明铛看了,确认过真假,知道乌斯奥底货全出,旋即三把两把撕了纸条,一把火烧得精光。
  乌斯奥心疼在胸口口难开,他指望着字据发财的愿望,被迫彻底落空。
  “我还有一个人,好象在你这里。”明铛微微笑着,冷不丁将乌斯奥一个过肩摔,狠狠扔上床:“等我找到他,再跟你仔细算帐。”
  兰戈,兰戈。
  有若兰花独自散芳的男子,竟肯为了她,做到那种地步。
  明铛在花草街自有她的一套情报网,在赶来夜店之前,已经知道了他失踪原由。
  兰戈接客的房间,被乌斯奥特别安排在店堂后角地下室,非常隐密。
  客人的身份也经乌斯奥精心挑选过,全部都是一掷千金的金主。
  他今晚的客人更是慕名从附近城市而来,事先又付过订金,尽管被店里承诺赔偿,对方却并不愿意轻易罢休,在他房间里纠缠不休。
  “好歹你也得脱光了,跳个舞,让我看过一遍再说,不然我岂不是白来一趟?!”客人身材有些痴肥,两只手力量也不小,又借了些酒劲,将兰戈死死压在身下,眼睛里的欲,望□无遗。兰戈背抵床,侧着脸躲过女人强吻,勉强笑道:“不好意思,夫人,这是店长的意思,说有临时清场,请原谅。”
  乌斯奥依照自己的喜好,将兰戈打扮得极其艳丽,一袭透视纱衣,手脚戴满了黄金饰物,化着夸张性感的妆容,衬着他那双眼角细长的桃花茶眸,不经意望起人来,竟是媚波横流。
  番外之上床不说爱(十一)
  他本无心勾引,但那般不经意呈现的动人风情,落入对方视线,竟是充满了欲拒还迎意思。
  这女客正在兴头上,见他如此模样,哪里还忍耐得住冲动,旋即一把捏紧他胸口衣襟,顺手撕落大半。
  兰戈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开始挣扎,趁他转头刹那,女客已经连续在他的脸颊,颈脖处狠啃了几口,满腔急切道:“好男孩!我真是太钟意你啦!拜托你乖乖地,大不了我再多加点钱,别再给我摆架子好么?”
  “抱,抱歉……”兰戈被她压得死紧,躺在床上有些艰难地伸出双手,反扣对方手腕,以阻止她进一步的无礼,语气依旧温柔道:“我必须听从店里的安排,如果有机会,请夫人下次再来光顾好么?”
  女客双手虽然被制,但仗着体重优势,依旧坐在兰戈肚子上,身子用力前倾,涨红了脸热烈逼近男人,颇有些纠缠不休的劲头:“好男孩!你这次做得好,自然还有下次,就算下下次也不成问题,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乐意!”
  她这边话声刚落,门口忽然吹进一阵冷风,跟着带进一道沙哑低笑:“很遗憾!夫人,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是谁?!”女客吓了一跳,不禁回头相望。
  说时迟那时快,面前一道黑影恍如电光闪过,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脑后猛然传来一阵巨痛,这位占地面积应该有兰戈两个大的高胖女人,竟是半声也未吭,已经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转瞬,女人手腕从兰戈掌中滑开,整个人被一只脚在半空里踢了半圈,然后重重落到地板上。
  这中间,兰戈只顾着错愕地睁大了眼,完全忘记了呼吸。
  风一样飞扬的感觉,灌满了他四肢百骸,冰凉又火热。
  身姿凛冽曼妙,犹如从天边席卷而来的一股奇异旋风,闯进他幽闭房间的不速之客,黑衣长靴,蜜肤乌眸,正是朱利明铛。
  只在遥远梦境里出现的豌豆公主。
  明铛拍拍双手,背后跟来的两名随身女官,配合非常默契地弯下腰,很快将被她一记手刀揍得人事不醒的女客利落拖出房去。
  明铛转身关严房门,慢慢走近兰戈。
  但见床上男人半身衣衫凌乱,接近□,胸前两颗樱珠色泽艳红,形状激突,与他遍体光洁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明铛毫不避讳地捏住他娇嫩樱尖,轻轻揉了一揉,目光斜肆,语气淡漠相问道:“这就是你追求人的方式么?有没想过用这种方式帮助我,我的自尊会放在哪里?有没想过你的爱情太重,我会承受不起?”
  女人言语如刀尖锐划过男人胸口,他心中分明疼极,却止不住急剧喘息着,自那半张的红唇里,发出无法控制的柔腻呻吟。
  既□,又放荡的喘息与呻吟。
  明铛知道,那是被乌斯奥涂过媚药的缘故。
  为了强调并保持他的纯净性感状态,乌斯奥特别在兰戈樱珠上涂满了催情媚药。
  所以他的樱珠才会显得那般突起,新鲜硬实得好似两颗破壳而出的晶莹石榴子。
  只要客人轻轻一碰,他就会忍不住浑身发抖,从滚烫舌尖溢出一声声悦耳呻吟。
  她的歌手,有着很动听的诱人嗓音。
  悠扬婉转,旖旎百转,荡涤心灵穿越肺腑,这声音是世间最美乐器,胜过天籁。
  她很喜欢听他唱歌。
  他的歌声很美很美,有一种安静幸福的力量。
  他应该出现的地方,不是这里。
  绝对不是这里。
  明铛莫名恼极,指尖旋即狠狠加大了蹂躏力度。
  他被迫屈服于她残忍指尖下,发情呻吟不止,脸色渐次绯红,睫毛轻眨刹那,眼角不知不觉渗出一滴悲伤眼泪。
  一滴又一滴,越是动情,越是流得厉害。
  他狠狠咬牙,直到嘴唇出血,疼痛减轻□,这才有机会开口说话:“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请原谅我的鲁莽,不知道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
  “为我歌唱。我根本不需要你做这些多余的事。只要你继续为我,为那些喜欢听你唱歌的人,继续歌唱,我自然会考虑原谅你。”明铛叹了口气,终于肯放开手指。
  她似乎没有告诉过他,她最喜欢的,是他站在光采四溢的舞台上,或是曾经单独相处的温泉池内,对她温柔微笑,在她耳边纵情歌唱。
  她说罢,毅然脱下大衣,覆严兰戈半裸肉体:“马上跟我走。”
  他赤着脚,肩上披着一件女式大衣,慢慢踏在地板上,双颊潮红的俊俏脸孔,从未有过地惴惴不安。
  他望住她,视线渐变模糊,她的眼睛又黑又深,装满了太多秘密,害他无从捕捉。
  他对她,依旧是没有把握,从开始到现在,依旧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她在与他保持距离,一种刻意疏远的距离,她刚才针对他肉体的□调戏,与其说是玩弄,不如说是惩罚更为恰当,态度居高临下,生冷无情。
  “殿下。”他跟在她背后,低声相唤,满眼说不出的绝望:“你是否嫌弃我?所以不肯抱我?”
  “兰戈先生,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两次,我不想再回答你。”她脚步稍顿,却不看他一眼,语气冷冷骄傲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看爱人的眼光有那么差劲么?”
  爱?爱人?!她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兰戈走路跌跌撞撞,思维也变得跌跌撞撞。
  他听不懂。想不懂。头大如斗。
  女人的心思,海底针,猜不透。
  第二日凌晨,兰戈被明铛带上了返回朱利帝都的公主星舰。
  送行者,只有一人――乌氏夜生活酒吧老板――乌斯奥。
  对方像送走瘟神一样,有气无力缩在一张被子里,挥手送走了兰戈,同时向他发誓承诺,他一定坚决参加民主联盟,支持明铛大选。
  兰戈不知道,他走后,乌斯奥趴卧在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整整三天没下地。
  明铛救出兰戈后,她没有失言,非常热烈地抱了乌斯奥。
  前所未有的热烈,导致乌斯奥漂亮挺翘的臀部,受伤惨痛,被明铛兴之所极,掐摸抽打,无所不用其极,臀肉处处红肿不堪。
  他浑身敏感部位,也被她一一问候过。
  乌斯奥在养伤过程中,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真正想对明铛要说的话,不过是一句非常简单的话。
  但是,这句话虽然简单,但他却发现,说出口很艰难。
  也许一辈子也只能藏在心里,无数次地在心里说给她听。
  这句话就是,如果你爱我,请温柔地sm我。
软枝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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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寒窗墨者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9-10-01 0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一)

  朱利星历2001年10月初,恰逢明铛正式入住朱利王宫三百天,朱利帝国一年一度的丰收狂欢节来到,全国大面积放假三天,家家张灯结彩,个个喜气洋洋,唱歌跳舞欢庆盛典佳节。
  为庆祝此等双喜大事,王宫总管艾弥扎克早在两个星斯前,就向明铛请示,应该如何办理。
  明铛想了片刻,往扎克耳边低语过几句,扎克很快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第二天,一份印刷精美的特别演出名单经由扎克之手,初步出炉:朱利王宫自娱自乐丰收节庆典第一轮活动安排:露天舞台剧:《乱世情缘》主要参演人员名单:朱利明铛――饰曼亚琪公主司各特星索――饰凤泠王子赤煞洛尔―――饰南牧王一世鄂伦镇硝芒―――饰南牧王二世凤丹泠费兰泽里奇――饰公主师傅费兰泽兼凤泠长兄。
  玲贵深森 ―――饰公主随身仕女兼路人甲友情客串人员名单:明莱西斯饰曼亚琪国王朱利佩兰饰曼亚琪王后明莱修达饰曼亚琪王太子以下省略……
  音乐编曲:兰戈舞台剧导演兼后勤:艾弥扎克……
  里奇看到这份名单,立刻跳脚不干:“我绝对不要演两个人,光是换衣服化妆都会累死!”
  洛尔看到这份名单,满脸气得通红道:“长官!我可不想做奸角!更加不想做短命鬼!”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二)
  面对手里抓着演出名单,满脸抗拒的费兰泽里奇,明铛胸有成竹,故意严肃反问道:“你确定?当真不干?”
  “这有什么好确定的?我不干就是不干嘛!”里奇抱起臂膀。仰着头,很是坚持的样子。
  据明铛了解,费兰泽里奇同学从小到大就喜欢摸爬滚打,下海飞天,非常典型的热爱运动儿童。
  这种文艺腔浓重的舞台剧,动不动就会眼泪鼻涕一把流的玩意,里奇向来是嗤之以鼻,毫无兴趣。
  为贵族女性培养知情识趣的绝佳伴侣,皇朝男校非常注重对男孩们各方面的平衡发展,特别设有专门的戏剧表演课程。
  因为里奇容貌生得酷美非凡,他曾经获得出演主角的机会,简直是多不胜数,但是每次,他都会以各种理由逃掉。
  所以,里奇的戏剧表演科目,每年,老师给的都是零分。
  安排他在舞台剧里一人分饰两角,比起他在军部进行的体能训练,完全是小巫见大巫,里奇借口太累非常牵强,根本站不住。
  以他个性,厌嫌舞台剧繁琐麻烦的可能性比较高。
  明铛也不逼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神态为难道:“既然你不想演舞台剧,那换你厨房去帮忙好了。”
  里奇吓了一跳:“我干嘛要去厨房帮忙?!”
  “道理很简单啊!”明铛不紧不慢解释道:“你留下来的空缺只有艾弥总管可以顶上,总管顶了你的缺,你自然要跟人家交换,代替艾弥总管去负责厨房。
  若不然庆典那天,大家都忙得团团转,偏你一个人闲着没事做,太说不过去了罢?”
  里奇硬着头皮听明铛说完话,气焰明显低落了许多。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厨房,那是最能打击他自信心的地方。
  厨房?舞台剧?
  舞台剧?厨房?
  里奇满怀地挣扎矛盾,在心里异常艰难地拈量过,最终还是如明铛所愿,选择了舞台剧。
  明铛温柔微笑着,抱住里奇亲热吻了一记,顺便夸他道:“看来看去,就数我的男孩身体最棒,作为将来注定要统领星舰精锐部队的朱利军部最高指挥官,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在区区舞台剧里身兼两职根本不算什么,就算一人分饰三角也不成问题!”
  解决掉里奇,明铛对付洛尔,更是三下五除二。
  她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角色是由抽签决定,谁叫他运气不好,名字是下下签,他不演奸角谁演奸角?
  洛尔吓了一跳,满腹狐疑质问:“长官!我什么时候抽过签,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明铛瞪大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睛,不怒自威道:“我代替你抽的签!有意见么?”
  洛尔被明铛目光盯得脸颊发热,转瞬声音小了许多,发窘干笑道:“没……没意见……长官亲自替我抽签……洛尔怎么敢有意见……不就是演个奸角嘛……没有奸角还不成不了一台戏呢……长官能够替洛尔抽到这样重要的角色,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两天后,明铛亲自去往朱利国际机场,迎接来自布乔亚的尊贵客人:爸爸西斯与表哥修达。
  收到明铛隆重邀请,可以去朱利王宫与女儿欢聚,顺便客串舞台剧,西斯可乐坏了,他可是吹拉弹唱无所不会的天才型风流浪子,哪里有得玩,哪里就少不了他身影。
  西斯收到明铛电邮后,马上非常果断地推掉了另一场旅行活动,甚至还帮助修达推掉了好几桩相亲计划。
  修达因为准备年底律师升级考试,一直啃书啃得天昏地暗,在飞行路中,也不忘争分夺秒背记相关条款,勤奋归勤奋,可也弄得自己熊猫眼严重,脸色有一点发青。
  修达跟在西斯后面下的飞机,由于疲惫,走得慢了些许。
  西斯在人群里看到明铛,忍不住飞快冲过去,抱起女儿大笑着转了两圈。
  西斯刚放明铛落地,修达跟着走过来。
  蓝发黑眼睛的清秀表哥,一出现在他家恶魔表妹面前,立时已被明铛热烈拥抱住,往他耳边低笑道:“欢迎你!表哥!”
  修达暗淡发青的脸色,忽然变红。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三)
  明铛考虑到表哥修达是第一次来到朱利帝星,特别将他与西斯安排在距离艾弥扎克总管府不远的鸿寿殿居住。
  鸿寿殿是朱利王宫内,修建年代最早的一座皇室宫殿,向来是历代女皇清修养心之处,装饰布局很是注重宁静自然,格调简洁却不失高贵。
  在王宫餐厅享受过一场以表妹明铛为主,仅有舅舅西斯与他自己参加的小型接风宴,已是夜色初临,月上柳梢。
  修达跟随明铛,刚刚踏进鸿寿殿东侧卧房,还来不及稍事修整,前后左右立时被数位神情恭谨的王宫工作人员包围。
  人人点头行礼,对着修达声音整齐问候道:“您好,修达先生!”
  一色的年轻女孩,有点吓到了修达,他止不住窘迫回礼道:“好,好,大家好……”
  “修达先生,麻烦你配合一下,她们要帮你量一下尺寸。”明铛坐在修达旁边的软塌上,懒懒发话。
  “量?量……什么尺寸?”修达猝不及防,为首的一个女孩子已在明铛示意下,异常利落地拿出一条皮尺轻绕住他脖子一圈,他天生敏感的肌肤立时变得奇痒无比,满怀惊讶问话转瞬被一串无法抵制的笑声代替:“哈哈哈!!!别!!!别碰我!!哈哈哈!!!!!拜托!!!”
  量过了修达颈围,接下来是肩宽,胸围,腰围,臀围,腿长,臂长……
  待明铛获得表哥所有身体尺寸,修达一直狂笑不止,肚子抽疼得厉害,若不是在这中间一直被两个护卫竭力扶住,早已瘫软倒地。
  众人完成任务离去,房间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修达异常虚弱地抹去眼角泪水,摇摇晃晃走近明铛,咬牙发怒道:“表妹!你到底想干嘛?!”
  明铛仰起脸,斜睨住修达,不紧不慢道:“表哥,这不是明摆着么?没有你的尺寸,怎么可能做出适合表哥穿的戏服呢?”
  “戏……戏服?”修达吃了一惊,“没事替我做什么戏服?”
  “什么没事?”明铛有点意外,“我在邀请信里不是写得很清楚么?邀请你和爸爸共同来朱利过狂欢节,顺便客串王宫露天舞台剧。”
  可恶!!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的邀请信,从头到尾都是舅舅西斯转达,而西斯舅舅只告诉了他前半部分内容,后半部分却是半字都未曾提。
  可恶的西斯舅舅!一定还记挂着他绝对不再演舞台剧的誓言,所以故意隐瞒!!!
  听闻明铛解释,修达恼得不行,他赶紧向她严正声明道:“我只是来过狂欢节,可没打算演舞台剧,你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明铛叹了口气,睁着两只乌亮眼眸,深深盯住修达:“表哥,你当年在舞台剧里的表白失败,又不是舞台剧的错,喜欢人家女孩应该直接对人家说,借着台词绕来绕去,人家怎么可能听懂?”
  哦!!可恶!他就这么点小秘密,没想到西斯舅舅这个大嘴巴,连这种事情都说给恶魔表妹听了!!叫他面子往哪搁?!
  修达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表妹!!!我完全可以控告你侵犯我的隐私权!!”
  被明铛一语激起了纯属陈谷子烂芝麻的糟糕回忆,这刹那,修达简直头疼欲裂!
  那还是他读初中时候的事,年级合作出演舞台剧《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修达暗恋的女孩子演白雪公主,他演小矮人中的一个。
  西斯知道修达的苦恼后,为他积极出谋划策,叫他借着舞台剧的机会,跟女孩子培养感情,再好好地向对方告白。
  修达害羞,一直说不出口,只会望着天空,说些有的没的。
  比如:白雪公主,你看那朵蘑菇,长得像不像一颗心?
  再比如:啊!可爱的白雪公主……你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你死了,小矮人会很难过(我会很难过)……
  结果,舞台剧演完那天,饰演白雪公主的女孩子被饰演邻国王子的修达好友告白成功。
  事后,修达又痛又悔向西斯舅舅发誓,以后……就算打死他,也绝对绝对不再出演什么舞台剧!!!!
  想起往事,修达不禁激动气愤得用力挥起手臂。
  未料到他先前笑得太厉害,浑身近乎虚脱,他这手臂还未甩到明铛这边,忽然一阵头晕目眩,两脚软软摔倒下去。
  明铛匆匆站起,一手搂紧修达腰肢,一手操起修达膝弯,将他轻松抱往卧室床畔,微笑道歉道:“表哥!你别生气嘛,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了,暂且什么也别想,先保证休息最重要。”
  呜……
  四目交接刹那,两人面孔贴得很近,望着明铛微笑脸容,明眸桃腮,犹如满树春花盛开,修达胸口心跳忽变狂乱。
  他吃力侧过头,惊慌那失去控制的一颗心,又急又响,清楚可怕得叫人不知所措,即便是古代修罗场上的摧战鼓声也不过如此。
  在机场被她拥抱的时候,修达就感觉到表妹好象又变漂亮了。
  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隔了一段时间未见面,她的美丽越来越夺目。
  已经成为朱利女王的恶魔表妹,气质明艳高贵,却隐含野性十足,散发火焰般逼人光芒。
  面对这样的表妹,修达实在没有办法与她对视,只好顺势装作虚弱,努力低垂眉眼,任明铛抱上床睡觉。
  也不管修达听没听进去,明铛又低声安慰了表哥几句,这才告辞离去。
  当晚,明铛差扎克为修达送来许多保养嗓子的水果,食物……药物……林林总总,应有尽有,大盘小碟,摆满了长桌,短茶几……非常夸张。
  据扎克解释,这些东西都是司各特星索王子的家里人提供,好象是王子殿下的妈妈还有姐姐非常非常心疼他排演舞台剧,怕他说话说多了嗓子受损,每天都派人源源不断送到宫里,专呈给王子殿下享用。
  王子殿下一个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也用不了那么多,倒弄得他的南光殿变成了仓库,明铛只好内部消化,尽量分给大家共用。
  修达很吃惊,有没搞错?那个冷冰冰的王子殿下,平常连话都不肯跟别人多说一句的家伙,居然肯配合明铛出演舞台剧,而且还负责演主角?
  修达的疑问,也是扎克的疑问,他想了好多天,也没想通为什么司各特星索没有任何反对,就同意出演凤泠王子。
  他忍不住苦笑着,回答修达:“不知道,原因也许只有陛下清楚。”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四)
  许多世间事,并非能够简单以对错来分,其间变幻莫测,更非人心能够轻易预测。
  扎克固然聪明敏锐,却是完全未料到,在明铛倡导的露天舞台剧里负责主演阿卡多王子凤泠,纯粹出自星索个人意愿。
  《乱世情缘》,正是兰戈当初交给明铛的电子版电影剧本。
  明铛对这部故事青睐有加,特别将它打印成纸制文本,闲来无事时,放在床头反复阅读。
  兰戈见明铛喜欢得紧,又深知因为她身份特殊,与她共同拍摄电影的希望很小,索性另辟溪径,找到圈中好友帮忙,将其中主要情节改编成一出雅俗共赏的音乐舞台剧。
  舞台剧本送到明铛手里当天,恰逢星索与她约会之日。
  约会最后地点在朱利王宫。
  自从方程式比赛负伤后,星索虽有大半时间住在家里,却也有小半时间偶尔住进南光殿。
  星索住在南光殿的时候,明铛一般会主动去往王子寝殿抱他。
  星索住在家里的时候,若是明铛想念王子想得厉害,则会亲自接他去白金庄园,或是朱利王宫。
  这晚,也不例外。
  陪着她的小王子散步逛街,再吃过一顿烛光晚餐,明铛累得够呛,回到女皇寝宫,声称要先去洗澡。
  星索精神十足,留在明铛房间里,对着镜子一一比试他逛街的成果。
  两件新衣服,一双新鞋子。
  尽管数量不多,质地与款式却都是一流,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三样物事,害明铛暗自叫苦不迭,几乎走断了腿。
  星索买东西原本就很挑剔,尤其明铛在场时,他忍不住格外挑剔。
  所以,两人逛街的时间超长。
  以后的以后,导致明铛一提起与王子约会,就会条件反射地,将陪他逛街划等号。
  试过新衣,正准备试新鞋之际,星索无意发现了明铛放在床头的舞台剧剧本。
  明铛还没有看完,剧本向内摊开成两半,封面与封底安静闪烁着一层背景蓝光。
  星索随意翻了几翻,然后放下。沉默片刻,又往回翻,反复翻过来回,继而又放回原处。
  明铛从浴室里出来,看到银发的王子满脸冰冷地坐在床头,拧起两道挺秀眉毛,对着她没头没脑发问道:“那是什么?”
  “什么?”明铛疑惑不解。
  星索视线缓慢转移,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剧本上,明铛立时明白过来,她微笑着走近王子:“殿下是在说剧本么?舞台剧剧本?”
  “陛下拿剧本做什么用?”星索绷紧脸,继续冰冷发问。
  “舞台剧本嘛,自然是用做演出舞台剧。”明铛洗过澡,恢复了几分精神,依旧微笑答道:“狂欢节不是快到了么?难得政局稳定,我想邀请歌手兰戈到王宫来,与我共同出演这部戏,叫齐帝都的王公贵族们都跟着乐一乐,好好活跃活跃气氛。”
  “你当真要演曼亚琪?”星索咬牙转过背,声线尖锐低沉。
  “嗯。电影肯定是拍不成,至少这出舞台剧,”明铛耸耸肩膀,略带遗憾地,弯腰拿起剧本试图递给星索,“我想试着演演曼亚琪,剧本写得相当精采,殿下有兴趣的话,不防看一看。”
  星索推开剧本,身子笔直背对明铛,一字一顿道:“如果你非要出演曼亚琪,凤泠王子的角色,不准你给兰戈,必须由我来演。”
  “星?!我的星星!!我没听错罢?你说你要演凤泠,这是真的么?!”明铛闻言,满怀震惊之余,已是大喜过望。
  其实在她心目中,凤泠王子的第一人选,非星索莫属。
  但明铛没有办法忽略,故事里的凤泠曾经被曼亚琪□的经历。
  如果叫星索演出凤泠,势必要冒着掀开他旧伤口,惹他痛苦的危险。
  这是明铛极度不乐意见到的局面,故而她退而求其次,决定选择兰戈担当男主角。
  星索的主动请缨,完全是明铛意料之外的特大惊喜。
  明铛这边禁不住喜悦满容,连连相问,星索那边却是表面沉默冰冷,内心恨闷如焚。
  忍受到极限,已经不堪忍受。
  除了提出他自己饰演凤泠,似乎别无他法。
  他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才。
  剧本,他翻过一遍,基本看完一遍。
  吻戏,前前后后,剧本描绘曼亚琪公主与凤泠王子的吻戏,多达七处。
  尽管他的吻技一直没有提高,被恶魔带动的次数始终居高不下,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心平气和坐在台下当观众,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接吻。
  这是无法忍受的事情,哪怕是演戏,也不成。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五)
  自从在王宫与明铛约会那晚,司各特家族的王子殿下,坚决主动地向明铛要求,负责出演王宫狂欢节舞台剧第一男主角凤泠以后。便彻底失去了影踪。
  第一天,第二天,司各特家族的三个女主人由于忙碌事业,还没感觉到有任何异样,到了第三天,星索他妈,朱利军部最高元帅司各特丽尔有些按奈不住了,直接打电话给明铛:
  “陛下,您好,我是司各特丽尔。我们家宝贝好象打搅您太久了,于礼不合,能够容许我今晚前来王宫接他回去么?”
  每次星索住进南光殿,不超过三天,丽尔都会急着找明铛,请求入宫接他回家。
  这中间,丽尔想念儿子的原因固然占了多半,但暗地里,也有借机催促明铛赶快敲定婚事的意图。
  而每次,明铛都是装糊涂,将球转踢给星索:”殿下,你妈妈来电,要接么?”
  星索被丽尔宠坏,早就任性惯了,在电话里说不到两句,总是很快挂断。
  这次有些不同,明铛没有将丽尔的电话立马当球踢给星索,反而惊讶反问道:“殿下不是早就回家了么?”
  丽尔吓了一跳,多年的政治生涯令她特别敏感警惕,脸色也不禁跟着大变:”敢问陛下,我家宝贝是什么时候回的家?”
  “三天前。大约,”明铛想了想,有些困难地回话:”好象,是过了中午十二点罢?!”
  可恶!!这可恶的女人!!
  不用明铛再解释,丽尔已经明白,她的心肝儿子星索肯定又遭到了对方过分热烈的粗暴对待,所以睡得很晚才起床。
  尽管星索倍受女皇宠爱,对他本人,对她们整个司各特家族都是件好事。
  但儿子经常被明铛弄得伤痕累累,遮也遮不住的模样,落到丽尔眼里,真正是疼在心里。
  她麻起胆子,忍不住暗示明铛,星索的心脏有一点脆弱,先天不足,只能平常加强保养,没有办法根治,女皇陛下在与她家王子约会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太热情,以免吓坏了星索。
  明铛的答复是:”尽量,丽尔元帅,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我会尽量克制。”
  明铛虽然答复得爽快,但事到临头,往往控制不住自己。
  那天晚上也是如此,星索看过舞台剧本后,那般出乎意料的要求,令明铛兴奋过度,立时忘乎所以,一记接一记的绵长亲吻过去,星索浑身又疼又热,已接近呼吸窒息。
  连续做了两场,星索精疲力竭,转瞬睡了个人事不醒。
  明铛起床的时候,见星索睡容一派纯真恬净,哪里舍得叫他。只管轻手轻脚地独自梳洗整理过,然后去上朝务政。
  晚上回宫,听扎克报告说,王子殿下用过午餐,已经由护卫官哲特护送离宫。
  明铛想当然地认定星索离宫等于是回家,也就没有特别在意。
  如果不是司各特丽尔亲自找她要人,明铛会一直以为王子已经回到司各特元帅官邸。
  因为,她曾经有与他电话联络过,他依旧声线冰冷,态度冷漠,表现如同平常平静,顶多两三个字回她,嗯,知道了,挂了。
  知道星索居然不在官邸,甚至从王宫离开完全未归,俨然在玩叫人心惊肉跳的危险失踪游戏,受到丽尔情绪影响,明铛也有些急了。
  她强行冷静片刻,先给星索拨电话。
  电话显示,你呼叫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再给星索贴身护卫官长哲特拨电话。
  哲特的电话是通了,明铛问他王子在哪里,哲特却异常为难道:
  “陛下,殿下有令,不准告诉大家他在哪里,也不准告诉大家他在做什么,包括朱利明铛女皇在内。”
  知道星索安然无恙,明铛暗暗松了口气,旋即忍不住好奇,使出浑身解数,对着哲特软硬兼施好半天。
  哲特退无可退,终于露出口风,迟疑回话道:”陛下,其实,其实王子殿下正在特训中,请您,请您千万保密……”
  “特训?特训什么?”明铛话音未落,哲特那边已经传来一阵盲音。
  明铛的可视信号被屏闭,所以她看不到,哲特的电话,被无声无息走近他身边的主子星索一把掐死的悲惨情景。
  银发的王子手里拎着一把华丽花剑,一袭古典黑丝绒短袍,长靴马裤,神态高贵威严,站在哲特面前,犹如古代贵族武将复活,一双碧海般的深绿眼瞳内杀气凛冽,他说出的话,更加令哲特欲哭无泪:“哲特,你这个月的奖金,下下个月的奖金,还有下下下个月的奖金,都没有了。”
  凤泠王子的台词,对于司各特星索这样的天才级贵族精英,自然不用再花时间去背,唯一叫他伤脑筋的,是剑术。
  哲特被逼透露给明铛的,所谓特训。星索背着丽尔离家出走,正在秘密进行中的特训,是剑术。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六)
  星索经过一番思量,很快选定朱利皇朝男校,作为他秘密特训的地点。
  这是因为,终身受聘于男校戏剧课的主要指导老师哈米特先生,同时也是享誉盛名的帝国剑术高手,精通各类重剑,花剑与佩剑技巧。
  身为司各特家族的王子殿下,又在男校科技研究院担任着重要职务,星索在皇朝男校里的地位很是尊贵超脱,他几乎是未费吹灰之力,便成功请到了哈米特先生亲临指导,单独为他开小灶。
  哈米特已经年逾五十,授业二十余年,堪称桃李满天下。
  尽管门下徒弟无数,其中亦不乏出类拔萃之辈,但论起资质天赋,放眼整个皇朝男校,真正能够令他看得上眼的,却只有费兰泽里奇与司各特星索两人。
  非常遗憾的是,里奇始终醉心于运动,对戏剧极其不感冒,对冷兵器尤其显得兴趣缺缺。
  而司各特星索,自然更不待言,素来冷漠少语,眼高于顶,见到人也象没见到一样,从不跟老师与同学打招呼。
  哈米特偶尔见他一次已属不易,更惶论与他交谈,收他为徒。
  这次星索肯虚心向他求教剑术,哈米特感觉,简直是奇迹发生。
  哈米特是一个相当具备职业热情的老师,星索又是他暗中垂青很久的学生,教起来竟是不遗余力,恨不能在几天时间内倾囊相授。
  不止是剑术,还包括戏剧表演。
  哈米特在认真教演星索剑术过程中,总忍不住声情并茂地说上几段咏叹调。
  那是古代战场上,勇士们舍生忘死奋勇杀敌的心灵独白。
  手中利剑,原本就是制敌武器。
  握住利剑之人,必须沉着冷静,也必须热血沸腾,方可临危不乱,遇难呈祥。
  哈米特古怪趣致的教学方式,带给星索诸多全新体验。
  尽管他自始至终,都未向对方提过他学习剑术的真正目的,但哈米特短期填鸭式戏剧示范教育,却无形中影响了星索。
  他的凤泠王子,渐次变得丰满有肉。
  短短七天过去,星索从哈米特身上很快掌握了剑的使用方法,也学会了台词的诵读方法,以及某些肢体语言的表达方式。
  七天之后,星索总算告别失踪状态,安然回到了司各特元帅官邸。
  获知王子归来,整个司各特官邸差点被三个女主人彻底掀翻。
  雪代先冲上前去,抢着从车子里抱起星索,她满脸激动兴奋无法言喻:“哦!!我们家的王子!!我们家的博士!!姐姐听说你要出演舞台剧……是真的么?”
  雪代又高又壮的身体,肉感十足,向来令星索感觉很温暖,他没有说半句话,转瞬便在二姐怀里安静睡去。
  满头的银发遮住绝色王子半边脸孔,红润嘴唇如玫瑰花悄然合拢,跟在雪代背后赶来的雪倪,被星索冰雪般沉默呼吸吓到,忍不住变了厉声,转头质问王子身边的司各特家族护卫官长:“哲特你是怎么照顾王子的?!殿下怎么会这样累?为什么王子几天不回家也不懂得报告?!”
  面对雪倪一派严厉神色,哲特暗感不妙,他立时低头,艰难解释道:“报告大小姐……不是我不报告,是王子殿下不准我报告。”
  走在雪倪背后的丽尔闻言,忍不住跳脚大叫道:“哲特!!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报告给朱利明铛了么?”
  丽尔气得不轻,额头青筋暴起老高,这几天,星索不接她这个老妈的电话也就算了,哲特居然不接她这个女主人的电话,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补充说明,不是哲特不接丽尔电话,是他的电话被王子收缴了。)
  特别是当明铛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已经通过哲特找到星索,王子殿下没有什么事,非常安全,只是在为即将出演的狂欢节舞台剧做准备的时候,丽尔真是又惊又怒。
  惊的是,她的宝贝儿子竟会不嫌辛苦出演舞台剧。
  怒的是,司各特家的护卫官竟敢将一片忠心献给了别人,害她这个正牌主人还要从朱利明铛嘴里打听儿子消息。
  见得丽尔暴跳如雷,雪倪反倒迅速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追究哲特责任之际,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星索充分休息。
  等弟弟睡醒,再问他详细情况也不迟。
  有关出演舞台剧的详细情况。
  听到妈妈在家里沉重宣布,弟弟星索被明铛所逼,即将在狂欢节王宫舞台剧中担任重要主角,雪倪与雪代都吓了一跳。
  两个女人的第一个反应基本一致:不相信!绝对不能相信!
  星索回到家的第二天晚上,从王子卧房窗口处隐隐传来一段跌荡叹词:
  “曼亚琪?!你说你叫曼亚琪?抱歉……曼亚琪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只有嘉思曼,才是我手里的鲜花……我唇中的甘泉。告诉我……你到底是叫曼亚琪,还是叫嘉思曼?!”
  雪代躲在楼下,大气也不敢出,那声线尖锐冰冷,犹如破碎冰棱踏河而来。
  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说话的人,不对,在楼上轻轻诵练台词的人,正是弟弟星索。
  雪代没料到,星索冰冷平淡声线只是稍微带了些起伏,便拥有了奇异穿透之力,仿佛发号施令惯了的高级将领,富含莫名杀气与威严。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七)
  不到十分钟,躲在星索卧房楼下偷听他练习舞台剧的人数,很快从雪代一个增加到三个。
  至此,司各特家族的三个女主人,对于明铛所谓司各特王子殿下即将担纲主演狂欢节特别节目之震惊事件,不再抱持任何疑问。
  于是乎,在当晚专门提供给星索享用的宵夜菜单上,增添了许多许多平常没有的品种。
  在家里经过几天综合性秘密加强特训,星索自我评价,他已经非常成功地从菜鸟顺利晋级转型为天鹅后,终于肯在人前露脸了。
  恰逢蔓植星球使者金发小伯爵硝芒,应明铛之邀特别来访朱利王宫,参加舞台剧表演,由星索负责出面接待,我们尊贵的王子殿下,一来为方便客人就近照顾,二来也为配合与明铛排练,索性又搬到女王宫中南光殿小住。
  于是乎,司各特家族的三个女主人,不得不跟着转移关注焦点,将她们各自认为最适合星索保养嗓子,补充体力的营养品,每天不断更新地通通送往南光殿。
  这些东西多了,很占地方,星索看得心烦,他挑三拣四地吃了些精华,其余的,王子殿下看不上眼的,则吩咐哲特扔掉,明铛在社会底层生活时间较长,深知民间疾苦,她知道后哪里舍得浪费,赶紧叫扎克整理分配到王宫各处,也算是资源共享,物尽其用。
  硝芒是在修达到达朱利的前三天,赶到王宫。
  他刚刚与星际联盟组织做成一笔大生意,正是志得意满,深苦无人与他庆祝,接到明铛盛情邀约,与她共度朱利丰收狂欢节,心里非常高兴。
  金发金瞳的蔓植贵族小男孩,在外表现一派成熟世故,举止端庄稳重,一见明铛身影,却立时变了另一个人,迫不及待地奔至她面前,满脸娇嗔道:“小明!抱抱!!”
  明铛还来不及回话,星索已经抢先伸出手,将硝芒举得高高。
  硝芒虽然素称天不怕地不怕,倒底在布乔亚的时候,曾经被星索吓过一回,再遇到这位看起来冷冰冰,实际上很喜欢恶作剧的王子殿下,竟是有点心生畏惧,他又是愤怒又是害怕道:“殿下,我可不敢劳烦您抱!”
  星索睁着一双神情漠然的碧绿眼瞳,望了硝芒一眼,转瞬二话不说,将他径直递到哲特手中:“哲特,换你抱。”
  哲特有些慌乱地接过去,硝芒瞪住哲特,越加生气道:“我也没叫你抱!!”
  “换下一个。直到硝芒先生满足为止。”星索目光冰冷,迅速扫向哲特身边的护卫官,尖锐发话。
  “小明!!!”隐隐感觉境地不妙,硝芒向着明铛投以一记可怜巴巴的求救眼神。
  金发小男孩眼睫轻颤,满脸委屈的模样,比起他平日故意严肃正经的一张大人脸,别提多么地真实可爱。
  明铛不禁大笑道:“小芒!!我们这里,只要你愿意的话,每天都是狂欢节呢!!你要趁早习惯才成!!!!”
  星索带来的护卫官原本就不少,大约二十余人之多,再加上此时呆在客殿里的女王侍卫,合起来竟有百人之众。
  此时听闻星索命令,又得明铛默许,个个自然是卖足了力气,将硝芒抱过来且扔过去,欢声笑语不断。
  惹得硝芒又羞又急,涨红了脸,终于顾不得小小男子汉的面子问题,惊慌失措尖叫出声。
  尖叫过后,他天性里隐藏的童真彻底引发,忍不住被扔高落低的兴奋快乐,又发出一阵阵咯咯大笑。
  结果,抱过了好大一圈,等轮到明铛的时候,小男孩立刻歪倒在她肩膀,笑得累趴了。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八)
  硝氏老管家眼见硝芒笑得累趴,生恐小主人被星索恶作剧弄伤了哪里,旋即心疼地朝明铛伸出手,试图接过去,维护起硝氏皇亲贵族尊严。
  硝芒死撑着搂住明铛柔颈,满脸坚持道:“我就要小明陪我!”
  明铛叹口气,似笑非笑道:“硝芒先生,你是打算现在开始做我的小丹泠了么?!”
  才不是什么小丹泠,是小男友才对!!
  只可惜,我现在太小,只能叫蜜肤黑瞳的曼亚琪公主先抱着我,等我长大了,有力气了,一脚踢飞这可恶的司各特星索,再天天抱着我的曼亚琪公主也不迟!
  硝芒暗自打着小算盘,略带几分遗憾地用力搂紧明铛,回话间,却异常严肃认真道:“小明,我工作很忙,你的工作也很忙,能够在狂欢节前抽出空闲给舞台剧排演的机会恐怕不会很多,儿子与妈妈抓紧时间培养感情,不是很应该么!”
  “好好好!”明铛瞪住小男孩一本正经的天使脸蛋,忍不住刮了刮他翘圆鼻头,半是求饶道:“尊贵的伯爵先生,请允许我为你提供特别服务,送你到餐厅好么?”
  硝芒有些窘迫地躲过明铛指尖,故作镇定道:“有劳女皇陛下。”
  转瞬,硝芒被明铛抱得稳稳,众目睽睽下走向王宫餐厅,看着背后不发一言,只能安静跟随的绝色王子,颇感觉得意洋洋,他情不自禁吐出舌头,冲着星索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席间,星索不动声色,将硝芒冷冷打量来去,发现对方一举一动都只为引起明铛注意,越发证实自己想法,这小鬼头,纯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他的恶魔公主。
  星索终于痛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摧毁明铛的避孕计划,尽早生出一个小恶魔公主,彻底打发掉这个人小鬼大的厉害对头。
  如此古怪决心一下,星索脑神经立刻放松,迎接客人的宴会还未结束,他自己倒先睡着了。
  明铛吓了一跳,不知道她的小王子撞到什么邪,才睡过觉起床不久,居然又很丢脸地,在蔓植贵客面前,手里端着的酒杯忽然掉在地上,人则歪靠在她身上睡着了。
  明铛赶紧叫扎克送王子回房,又马上打电话安排玲贵过去,替星索仔细检查。
  玲贵呆在王宫中,明铛特别为他设立的特殊病理实验室里,不肯离开,他断然拒绝道:“陛下,我正在等待一项很重要的实验结果。”
  明铛听到玲贵语气非常地不友好,知道他又别扭病发作,强忍怒意,平静道:“深森,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谈。”
  “有什么事?!”玲贵咬牙,满腔恨恨爆发道:“亏你还知道我有什么事么?他们个个都是演男人,干嘛非叫我一个扮女人?!”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九)
  其实玲贵自从看过那份名单,便开始暗暗憋了一肚子气,只是明铛整日总是忙忙碌碌,两人尽管同住于王宫之内,却难得见几次面。
  明铛这通电话拨来,不早不迟正好卡在玲贵爆发临界点上,他平日就算再敬业,也终是忍不住找借口,使性子拒绝明铛。
  玲贵一直深恨自己长相过分柔弱,总是容易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故而才刻意在大众面前竭力伪装得平淡模样。
  明铛事先不打招呼,便安排他在舞台剧里男扮女装,此举不但是戳他痛处,暴他短处,站在玲贵立场,简直是极其不尊重他的无礼表现。
  听闻玲贵那边怒意冲天,明铛在电话那端却异常冷静淡定道:“抱歉,深森,如果你能够早点提出反对的话,我或许会考虑一下,可是现在所有的戏服都是按照你的身材特别订制,今天晚上就会送到,如果再安排别人顶替,时间与人力都已经不够。”
  明铛说罢,转瞬不容分说,挂断了电话。
  时间与人力不够,干我何事?
  玲贵满脑子怒火越发上扬,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电话里已经是盲音一片。
  玲贵生气归生气,独自一人呆在寂静的病理实验室里,竟是坐立难安,最后还是起身去了南光殿探望星索。
  玲贵前脚刚刚踏进南光殿门口,星索躺在床上,居然自行醒转,
  他命令哲特叫玲贵直接进到他的王子寝宫,又摒退了包括哲特在内的全部护卫,冷不丁向玲贵提出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玲贵医生,我听说,你的祖父是布乔亚妇产科权威?”
  这个问题,玲贵以前也曾经听许多人问过。
  头顶上有一个名气太大的祖父,对于一心只想钻研医学的玲贵而言,存在许多困扰。
  玲贵脸色略带不快地,生硬回答道:“殿下,施琴特科林之名,在我们布乔亚医学界,确实无人不晓。”
  星索沉默片刻,继而又对玲贵淡淡开口道:“玲贵医生,我还听说,你在诊治不孕不育方面的成就,似乎超过了施琴特科林。”
  “超过倒不敢当,我只是与祖父之间,有些不同见解罢了。”尽管完全不明白星索不找他看病,却主动找他说话的意图,玲贵还是被星索这句不是夸奖的夸奖带动起心底骄傲,脸上不快神情立时散去了许多。
  “我读过你的几篇论文,观点很独特,”星索接下来的话,大出玲贵意外,他不禁吃惊反问道:“殿下?!你刚才是说您有读过我在布乔亚医学卫生杂志发表的文章,不是骗我罢?”
  这位外表冷漠,说话尖锐不留情面的朱利王子殿下,平常只见他对电脑感兴趣,对方程式感兴趣,对恶魔女皇感兴趣之外,玲贵实在想不到,司各特星索甘于牺牲他宝贵的美容式睡眠,翻阅那些措词枯躁艰涩的医学专著的时候,是何等模样。
  更何况,还是现代社会男人们最为讨厌的不孕不育主题。
  面对玲贵充满了疑惑的质问,星索胸有成竹,旋即将玲贵浅谈女子不孕原因一文,简单评点了两句。
  在医学方面,星索虽纯属外行,但他素来博闻强识,天性聪敏,此时又是故意针对玲贵发货,很快顺利引发玲贵满腔激动。
  忍不住将星索评语中谬误,指点反驳不断。
  就这样,玲贵不知不觉,被星索套出精髓。
  可以在明铛坚持事前安全套,事后吃避孕药的严防死守情况下,令她防不胜防的若干秘技。
  等玲贵从南光殿出来的时候,日已西斜。
  夕阳下的王宫,景色特别地宁静致美,玲贵只顾着抬头观赏黄昏,浑然不觉他被日光拉长的影子背后,还跟着数道同样被拉得纤长的影子。
  那为首的影子主人,正是王子殿下的护卫官长哲特。
  哲特在王子身边呆的时间并不短,王子的性格古怪,他也是早已习惯。
  可是这一次,哲特硬着头皮跟踪玲贵的一路上,还是深深感觉,王子的命令就属这次最古怪。
  王子殿下,刚才当着玲贵的面,往他眼前,暗暗打手语,居然是叫他想办法去偷玲贵医生视若珍宝的医书,实在是太过匪易所思。
  这叫哲特根本无法理解。
  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哲特身为司各特家族护卫官,来自星索的命令,无论对错,都不容反抗。
  王子的护卫官,不明白王子偷书用意,下达偷书命令的王子殿下,却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星索在谈话中,得知玲贵离开布乔亚之际,带了一些非常有参考价值的古代珍稀医书来朱利。
  这些医书涉及到各种生育学原理,全部系施琴家族代代相传的宝物。
软枝黄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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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寒窗墨者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9-10-01 0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十)
  玲贵离开南光殿回到明铛拨给的王宫住处后,距离开餐时间还有十来分钟,他照习惯不紧不慢步进他的个人医务工作室里,打开一只放在镶进墙壁中央的智能密码玻璃书柜,取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然后坐在书桌旁,翻至他昨天看到的页面部份,安静做起笔记。
  这些古代线装医学经典,是玲贵祖父施琴特科林,趁着陪同布乔亚女皇亲自为明铛送行机会,偷偷送给玲贵的临别赔礼。
  老人家似乎知道玲贵此去朱利,很难再回,满脸老泪纵横,将自己大半辈子的珍藏几欲全部授予,他满怀期待与不舍,对玲贵反复叮咛:“我的深森哪!爷爷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恐怕等不到你回布乔亚的时候啦!这些书,都是爷爷比女人还要宝贝的宝贝,相信对你的事业,还有生活都会很有帮助,你千万要收好,别弄丢了。”
  玲贵看了两三本,深知施琴所言不虚,对于他目前进行的内科研究确实很有参考价值。
  只是,祖父所谓对他的生活有帮助,玲贵暂时还没看出来。
  玲贵做笔记做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一言一行,已经被司各特星索王子殿下的护卫官长,极具丰富追踪与反追踪经验的哲特先生以及数名得力心腹部属牢牢锁定。
  哲特发现玲贵的防范措施并不严密,甚至可以说,纯属不专业水平,他只需想办法遣开医书主人玲贵深森,顺利完成王子殿下暗自交待的偷书任务,简直是轻而易举。
  正在哲特开动脑筋,打算找借口引玲贵出门的时候,玲贵房间的电话忽然响起。
  这通电话来自王宫总管艾弥扎克,他在电话里略显焦虑道:“玲贵医生,可以请你过来一下么?陛下刚刚发生不明原因的头疼。”
  扎克话音刚落,玲贵已是脸色大变,他匆匆收好手里医书,胡乱放回玻璃柜,便起身径直去了明铛寝宫。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哲特即刻潜进玲贵的工作室,解开玻璃柜密码,吩咐两名手下取出两只高精密度电子扫描仪,以每秒千页速度,开始偷偷记取柜内所有医书内容。
  十分钟后,哲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安然返回南光殿,向星索复命,而玲贵还在赶往明铛寝宫的路上,背负一只简便式医箱,满怀焦虑不安。
  远远地,看到站在寝殿门口等他到来的艾弥扎克,玲贵忍不住急切发问道:“陛下白天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头疼?”
  扎克唇角扬起一抹古怪苦笑,继而轻声回道:“我也不明白,反正医生你进去看过陛下,就知道了。”
  扎克送玲贵到明铛卧房位置,按响电子门铃,里面立时传来明铛极度魅惑的沙哑嗓音:
  “进来罢!”
  救人如救火,玲贵也不客气,旋即抢在扎克前头,昂首大步跨进女皇卧房。
  卧房内,但见一袭红衣披肩的女人,静伫于窗口凭栏望月,眼波流盼刹那,意态悠闲至极,哪里有半点头疼生病模样?
  玲贵吃了一惊,立时皱眉质问道:“陛下不是说头疼么?”
  “没错。”明铛微睁着两只漆黑眼眸,斜睨住玲贵,幽幽叹息道:
  “深森没来之前,我头疼欲裂,深森来了,我的头也不疼了,深森说,这是什么道理?”
  明铛一边说着话,一边逼近玲贵,动作利落地将男人平日用来遮面的古板厚底眼镜飞快摘落。
  猝不及防的惊慌里,玲贵无处可躲,只好素着一张楚楚可怜的秀媚面容,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一会疼一会儿又不疼,我:我只是医生……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是什么道理。”
  回话间,明铛已经紧紧搂住玲贵柔韧腰肢,一双黑瞳锋芒毕露,笑着逼问他道:“深森当真不知,是什么道理呢?还是假装不知?”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十一)
  玲贵没有想到,明铛这晚假装头疼,诓了他来,竟是有抱他的意思。
  看女人明眸桃腮,语笑焉然,玲贵止不住一阵心慌乱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我……我还没吃饭。”
  不等他这句话说完,身上衣物已经被明铛扒掉大半,露出胸膛大片肌肤:“做了再吃也不迟。”
  明铛慢慢说着话,舌尖捉住玲贵细滑耳根,轻轻吻了一吻。
  玲贵被明铛吻得忽然发热,身子不由自主地贴近过去,声音微带颤抖道:“我……我还没洗澡。”
  “做了再洗也不迟。”明铛手指利落解开玲贵长裤,滑入男人光洁下,体间,冷不丁握拢了那受惊直立的小玩意,止不住轻轻笑道:“深森,你这里居然这么快就有反应了,好可爱。”
  玲贵听她言语轻浮,满怀羞窘难抑,却做声不得,只是微微睁着一双水色溶溶的迷离眼眸,任女人肆意吻咬住他焦虑红唇。
  在这种时候,她的年轻医生总是会收起全身尖刺,变得特别温柔可人。
  明铛抱紧衣衫大敞的玲贵,耳朵捕捉着他在自己刻意抚爱里,低低发出的动人呻吟,心内得意无以言表。
  亲吻热烈,拥抱也很有力,女人的所有,都是他无法拒绝的销魂毒药。
  玲贵终于放下最后的防线,一反平常衿持,反手捧起明铛脸颊,施展他小狗样的稚拙舔吻。
  鼻尖被玲贵弄得发痒,明铛有些不甘示弱地张牙含吻玲贵敏感唇舌,很快将他往床上推去。
  待玲贵被明铛顺利压倒,浑身已是一,丝不挂,寸寸肌骨绷紧的年轻肌体,说不出的柔顺美丽。
  玲贵的高,潮总是来得很快,明铛为了延长她的享受过程,喜欢在关键时刻掐卡着他的命,根子,不准他释放。
  直到玲贵兴奋到无以复加,不得不彻底丢下脸面,忍羞哭求她为止。
  这晚,玲贵习惯性的哭求却没有达到他预计效果。
  “陛下,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玲贵活不下去,求你……”这句极度肉麻的话,玲贵在床上说出,已是满脸羞红。
  这句话,是明铛强行教给玲贵的,他被她欺负得差点发疯,才学会了乖巧张口……讨她欢喜。
  每次,他哭着说完这句话后,明铛会非常高兴地吻干他流泪的脸,温柔安慰不止。
  可是,这次听到玲贵依旧是流着眼泪,异常委屈地说出这句话,明铛却没有半点满意的样子,反而不依不饶道:“深森,拜托你告诉我,我的舞台剧,你到底要不要演?”
  不演!!我才不要演女人!!
  玲贵很想昂首挺胸地,义正辞严地大声拒绝。
  可是,面对明铛淫,威浩荡,命,根子又异常严实地掌握在女人手里,玲贵被明铛压在身下,无力挣扎,竟是绝望得想哭。
  接下来,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玲贵一字一滴泪,开始跟着明铛一字一句地念:
  “陛下,玲贵愿意……玲贵真的愿意出演舞台剧,不管是舞台剧,还是别的,只要是陛下吩咐,玲贵甘心为了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求你……”
  结果,玲贵在床上学到的情话大全,又添新篇。
  番外之女皇家的小剧场(十二)
  在玲贵处偷取得若干古代医书资料后,司各特王子殿下在第二天,迅速整理出如下两份古怪资料:
  朱利佩兰,女,现年67岁,生子9名,中途夭折3名,至今尚存6名,其中成年儿子两个,成年女儿四个,如果包括夭折人数,生男率为55.5555555.……%,而生女率则为44.44444.……%。
  司各特丽尔,女,现年70岁,生子3名,成活率百分百,其中成年女儿两个,成年儿子一个,生男率为33.3333333333.……%,而生女率则为66.6666666666……%。
  星索拿着这两份资料进行过一番简单对比,很快得出了一个不容争议的结论,自家老妈司各特丽尔元帅生女儿的本事比起恶魔公主她老妈前任女皇朱利佩兰略高两筹。
  于是,星索特别抽空,回了一趟家里,找到丽尔问问题。
  王子殿下的第一个问题是:“妈妈是否还记得,怀上姐姐雪倪之前,跟阿尔伯特爵士大约相隔多长时间,上一次床?”
  在这里简要说明一下,阿尔伯特爵士是司各特丽尔夫人这辈子唯一办过正式结婚手续的合法丈夫。
  也是星索长姐雪倪的生身父亲。
  只可惜,这个长相漂亮家境也很不错的小伙子,身体不是太好。
  典型的英年早逝代表。
  丽尔原本满脸认真,满怀期待自己的宝贝儿子忽然一反常态亲近自己,是因为终于发现了自家老妈的好。
  哪里料到,他居然问出这么个涉及她个人隐私的问题。
  她一生精明,虽早已学会将厚颜无耻当作褒义词来听,也不禁忽然涨红了一张老脸,扭捏了半天,抵不过星索冰冷视线逼视,只好努力回想着,艰难回话道:“每天……大约……好象……每天都有……”
  星索沉默片刻,继续问道:“妈妈记不记得,在怀上姐姐雪代以前,有跟几个男人上过床?”
  丽尔没料到星索将她的隐私越挖越深,身为母亲的尊严面临严重挑战,她没办法憋住暴躁脾气,立时恼羞成怒道:“你当妈妈很花心么?其实妈妈很专情的!!在一段时间里,只会跟同一个男人在一起,在怀上你姐姐雪代以前,妈妈最喜欢的男孩子叫基曼,妈妈记得清清楚楚哦!!你姐姐雪代的嘴巴长得跟基曼一模一样!!”
  “那妈妈一定记得,跟基曼先生大约相隔多长时间,上一次床?”丽尔的怒气对星索没有丝毫影响,他依旧不紧不慢地问,神情淡漠且平静。
  丽尔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一天两次!!说不准,高兴的时候,会一天三次!!”
  话未落音,丽尔深悔自己失言,老脸变得青红一片。
  她心疼儿子每次与明铛约会过后,烈吻伤痕吓人,一直在星索与明铛耳朵边,有意无意地宣扬,要健康节制的性生活。
  她这句话,无异是自欺欺人,自掘坟墓。
  刹那间,丽尔后悔得差点咬断舌根,恨不能马上自绝于儿子面前,好收回她如此不经大脑的言语。
  问过了妈妈丽尔,他真正想知道的某些信息,星索离开官邸,又去找了佩兰,同样是问问题,问题的内容,与丽尔非常相似。
  不过呢,王子很聪明,懂得灵活运用战略战术,他问明铛老妈,要比问他自己老妈,稍为含蓄委婉一点点。
  尽管如此,佩兰仍是被星索问了个满头雾水,外加面红耳赤,总结其表现,也没强过丽尔多少。
  当晚,回到宫里。
  整座南光殿为了迎接王子,灯火通明,焕发出星索最为喜欢的华美光采。
  王子却命令灯火全熄,唯留床头一点幽亮。
  然后,吩咐哲特给明铛拨了一通电话,叫哲特告诉明铛:
  王子殿下有礼物想送给女皇陛下。
  不知道星索为自己备了什么样的礼物,明铛非常好奇,当即爽快动身前往南光殿,去收她的礼物。
  哲特领明铛,直接进入南光殿王子卧房内。
  明铛黑眸里映出星索床侧一抹柔光,耳中隐隐传来一段乐曲雅致,说不出的心荡神驰。
  正值明铛满腹疑问,不曾提防,被一双修长手臂自背后轻轻抱住,对方呼吸清冷沉静,恰似冰雪包容全身。
  明铛不由自主地转身,伸手反抱住对方,指间触及对方肌肤,是一片凉薄光滑,越往下摸,越感觉她深爱的小王子,似乎在刻意引诱她,居然遍身赤,裸,未着一缕。

    (完结)

楼主留言:

不好意思大大您的番外还没发完耶
可以请大大您在继续发上来吗

软枝黄蝉

ZxID:8391835

等级: 寒窗墨者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9-10-03 0
可是我就这么多啊,下面的没啦
laolaolaolao

ZxID:555929

等级: 牛刀小试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9-10-03 0
话说,这是篇好文啊,不过我没下到番外,谢谢啦
网名难起

ZxID:8281775

等级: 热心会员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9-10-17 0
哈哈,太好了,软枝黄蝉 太谢谢你了。
lingsa

ZxID:9328166

等级: 略知一二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9-10-19 0
还有没有啊,好像还差点诶,呵呵,好像看啊!
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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