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异世征途之女尊历险(十三)
主事人姓崔,是个热心的中年半妖女子,在库洛洛的引荐下,赛璐璐客套的道完谢后,找了个由头,提出了想留在伶人团里做事的想法,对方虽因时期敏感,唯恐不良分子混入,去王宫图谋不轨,
有点为难,但终究架不住赛璐璐言辞恳求的哀求和库洛洛巧舌如簧的游说,终于还是松口给了个机会,让赛璐璐去找青丘晓,测试一下是否有资格留在团里,得到了保证的赛璐璐不禁松了口气,至少第一步跨出去了。
“你不回去吗?”跟在被崔管事指派带路去青丘晓帐篷的人身后,赛璐璐瞅了眼身边走的不急不缓的库洛洛,犹豫了下,问道,她不怎么想在认识的人面前表演,感觉太尴尬民。“恩?你介意我跟着吗?”
库洛洛上脸无辜地反问着。你都这么说了,我能再说我介意吗?真是太虚假了,心里腹诽着,赛璐璐表面却也是配套的扯出一抹虚假的笑容,希望库洛洛能够打消跟去的念头。“不,只是接下来的测试应该会比较无聊,只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我想库洛洛先生你不一定会有兴趣。”
“呵,不会啊,我很期待赛璐璐的表演呢,想必一定也是如同你的厨艺一样登峰造极吧。”库洛洛满面微笑,顺势恭维着,可惜,终究还是不解风情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不顺利的话,不要忘记用你的心灵控制。”
“恩,我知道了。”库洛洛的赞赏赛璐璐没听进去,不过后一句却是听进去了,立时,脸色郑重的回了句。还没走到青丘晓的帐蓬前,就听到一阵琴音铮铮,时而悠远古朴,时而流水行云,大有绕梁三日、余韵横生之感,
对方的琴之造诣明显已臻化境,赛璐璐不由微微笑,好感顿生,伸手挑帘入内,风过处,未及见人,扑鼻只觉香风袭面,如兰似麝,清香怡人,却不带半丝腻味脂粉气,坐在几案前的男子身着桃红衣裳,
一头银发灿若银河,紫眸流连间顾盼生辉,端的是艳如春梅绽瑞雪,神似秋月映澄沼,这就是青丘晓吗?赛璐璐略微赞叹地看着对方,这等姿容即使是在妖魔中也属少见呢。
看到两人,青丘晓起了身,笑意盈盈望向库洛洛,说道。“咦,是你啊?赛大相公,怎么,伤已经好了吗?”“青丘公子,多谢你之前的相助,这是我娘子,赛璐璐,今日特来道谢的。”
库洛洛没有直接说明来意,照例又是迂回客套一番,一声娘子叫的已是极其自然顺口。闻言,青丘晓将视线移到了赛璐璐身上,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似乎还嫌不够清楚,他甚至走到赛璐璐身前,绕着转了一圈,才评估似地轻抬手背,抵住嘴唇,说道。
“恩~原来你长这样啊,好年轻啊。”语未竟,就是偏头一笑,本是不含任何暧昧的动作,由他做来,却是妩媚过人,风情万种。“是的,青丘公子,前日多蒙你搭救我们一家,我在此谢过了。”
赛璐璐微笑作答,福身向着青丘晓以大礼婷婷拜倒。奉茶上座,双方寒暄几番后,见着赛璐璐这边似乎尚有其他来意,青丘晓端起一杯茶,轻轻啜饮后,优雅地放下,微微一笑,率先切入了正题。
“贤伉俪今日前来似乎不只是道谢吧,有什么事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被青丘公子看出来,实在是见笑了,事情是这样的…”赛璐璐连忙将之前在崔管事那边的说词复述了一遍。
听完赛璐璐的要求,青丘本来尚算热情的脸,突地冷了下来,回身坐到自己的几案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他冷笑道,话语间毫不客气,犀利讽刺着。“谋个差事?最近我经常碰见来谋个差事的人呢,
我们文心园虽在各国间有那么点小小名声,但天南地北四海为家的,说到底不过是个低下人,以前也不见有这般吃香,天天闹着有人上门要进园里,怎么偏巧赶上黎王大寿了,却个个出来说是生计艰难了,
现在倒好,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吗?轻贱人命倒是做的十足呢,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吧~”赛璐璐闻言一愣,没想到目的不纯的人不止他们几个,不论其他人是为何要进伶园,但眼下他们自然是不能承认青丘的指控了,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赛璐璐温言道。
“这个,青丘公子,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的确是一心来谋取一份差事的,而且你看,就算有所图谋,正常人会拖家带眷出来吗?一切所为也不过是为了糊口二字。”库洛洛微笑着插了一句,附和道。
“青丘公子,我娘子在本籍地时原也是个出色的艺人,只因地方小人又穷,这风雅之事也就难有人欣赏了,家里人又多,生计全压我娘子一人身上,委实艰难,这才与人结伴上京,希望找份好差事,如今,承蒙你相助,
又是我们苦苦寻求的有名望的伶人团,我们自然不想错失这机遇,况且,这决定权还是在你身上,你又何妨给我们个机会,让我娘子表演一番,如是技艺不如人,我们自然不会多加纠缠,但只因莫须有的罪状而不愿接受,我们未免太过冤屈,不是吗?”
“赛大相公倒是能言会道,道理说的似也不差,既如此,也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赛夫人,你会些什么,说来听听。”青丘晓烟波一扫,柳眉一挑,笑道,他对库洛洛的印象不坏,见他帮腔,还是松了一丝口风,向着赛璐璐问道。
“这个,我器乐基本都通一点,不介意的话,可否借我三尺瑶琴,代抚一曲吗?”听闻,赛璐璐思考了下后,试探地问道。“弹琴?我们这边不缺琴师呢,”闻言,青丘无趣地挑弄着发丝把玩着,懒洋洋地回道。
“啊!歌舞的话,我们文心园的人若是称第一,天下怕就无人敢称第二了,你可要慎重考虑啊,不是精湛绝伦到无可挑剔的地步,我可是不收的奥~”青丘一手托腮,堪与桃李争春的明艳脸庞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
听到对方的话,赛璐璐心一凉,虽说松口,但对方那态度分明是故意刁难,显然还是不想招人进来,原以为崔管事被说通了,哪想到,其实真正卡人的是在这里呢,可是,事到如今,放过这个机会未免太过不甘了,琴是明显不行了,歌舞什么的,歌暂且不管它,但那舞,只要几日不练,不要说筋骨跟不上,就连感觉都抓不准了,更何况她更是不知道有几百年没碰过这玩意了。
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扫向一边的库洛洛,他已经递了眼色过来,让他直接催眠青丘晓了,见事态似乎一筹莫展,赛璐璐也唯有出那最后的下策了,叹口气,她上前一步,正打算开口控制对方,
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了几案上的一本戏折子,看样子是思绪不顺利,上面尽是潦草的修改痕迹,将布帛上的唱词都染的漆黑一片了,这个发现顿时让赛璐璐灵光一闪,原本要出口的话语也半道硬生生转成了其他的。
“青丘公子,既然你对琴曲歌舞都不感兴趣,不如听听我的戏如何,我手中倒有些新折子,你若有意,我愿意为你表演一段。”“戏?你且唱来一段听听。”本想让对方知难而退的青丘晓在看到赛璐璐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后,不由迟疑了,视线若有似无地瞟过桌面上苦思依旧无果的新折子,踌躇一番后,说道。
得到机会,赛璐璐也彻底豁出去了,将心一横,眼一闭,在心里自我催眠了一番后,只当眼前根本没人后,她霍地睁开眼睛,端开架势,清唱道。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莫不是裙拖得环佩叮咚。莫不是风吹铁马檐前动,莫不是那梵王宫殿夜鸣钟。
我这里潜身听声在墙东,却原来西厢的人儿理丝桐。他不做铁骑刀熗把壮声冗,他不效缑山鹤唳空。他不逞高怀把风月弄,他却似儿女低语在小窗中。他思已穷恨未穷,都只为娇鸾雏凤失雌雄。他曲未终我意已通,分明是伯劳飞燕各西东。
感怀一曲断肠夜,知音千古此心同,尽在不言中。库洛洛富有兴味地注视着赛璐璐,拜翻译器所赐,他完全能欣赏和理解这种奇怪的艺术形式,赛璐璐的嗓音娇柔婉转,将唱词里体现的故作不知、却又暗藏柔情蜜意的语调唱的是百转千回,
水袖轻扬,身倚低斜,捻起兰花指,欲语半遮面,一颦一笑间皆是女儿家娇柔姿态,步态间似是施施然,却又兀自犹疑半停歇,犹如沉浸在爱河中却又患得患失的深闺少女,将那份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心情演绎的是入木三分。
原来她也是能做出这种表情的嘛,库洛洛微笑着思量着。一曲唱毕,青丘一改之前的轻慢,兴奋地说道。“好,好啊,你这唱腔闻所未闻,但倒是奇特,唱词也是清丽婉约,这决对是革新啊,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快将折子拿来与我看看,我们一起研究研究,啊,或许可以赶上这次的大寿呢,绝对会技惊四座…”
沉醉在即将看见新戏的激动中,青丘晓说着说着,陷入了自我世界不可拔中。“青丘公子,即是说,你愿意让我入团了…”与库洛洛对望一眼,赛璐璐打断了对方的自语,确认着。
“当然。”桃花眼宛如勾魂摄魄地望了过来,青丘晓脸上的笑意明艳照人,热情地想要拉起赛璐璐的手,却在碰到之前,似乎想起避嫌,滞了下,才作势放下。那之后,赛璐璐全力投入到新戏的排演中,整天泡在青丘的帐篷里,本来为了任务,几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她却是忙的连人影都不见,把几个被赛璐璐伺候打理惯的大男人给弄得万分不习惯。
撩开门帘,西索瞅着在几案上奋笔疾书的赛璐璐,懒洋洋却又带着不正经地语气说道。“娘子啊,天天泡在其他男人的帐篷里,我可是要吃醋的啊,还不赶紧回来,家里还有事要你照看呢~”
在外人面前,西索的娘子向来是叫的不遗余力,一点都不见勉强,不过,这几日因为寄人篱下,其他人也已经开始习惯这个称呼了。“啊,好的,青丘公子,我先过去了,忙完了再回来。”
闻听此言,赛璐璐放下了手中的笔,歉意地看着青丘晓,“没事,小赛,你去吧,我自己熟悉下唱词。”青丘晓也是个自来熟,认识了以后,称呼也由赛夫人变成了现在的小赛,整理着手中的布帛,他理解的笑道。
所谓家里有事,其实无非两件,做饭加洗衣,饭食团里虽供应,但不肯将就的几人自然不会去吃,洗衣更是不要指望了,之前曾经让几个大男人自己动手,结果却是立时洗坏了衣服,给当时本就雪上加霜的经济再添一笔负担,倒叫赛璐璐又气又心疼钱,最后还是自己揽下了这活。
所以,当青丘晓在半个时辰后出来散步时,看见的就是赛璐璐在河边浣洗的场景。“哎,你刚才说家里有事,就是这事?你家夫侍呢,怎么不洗呢?”不可思议地看着赛璐璐挽袖浆洗的动作,青丘瞪大了眼睛,质疑道。
“这个,他们不怎么擅长家事~”赛璐璐尴尬的一笑,支吾着。“不擅长所以就不做?哪有这样的男子啊~”青丘红唇微张,一脸惊愕。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 “喂,女人,你洗好了吗?伊路米那小子已经把今天的菜份拿过来了。”
接着一个身影快速闪过,停在了赛璐璐身边,是飞坦,见到青丘,只是漫不经心瞟了他一眼,就盯回赛璐璐看。“还有一件就好了,你要不先把这盆带回去吧,跟他们说我马上回来烧饭。”赛璐璐指了指手边放着洗干净的一盆衣服,说道。
听到两人的对话,青丘再也忍不住,不禁讶异地问出了声,“你是侍郎吧,竟然叫自己的妻主女人,太放肆了吧,而且不仅让自己的妻主洗衣,还要做饭?”本以为那侍郎如此粗鲁无礼的叫了“女人”二字,
赛璐璐定会教训,没想到她却是完全不以为忤,司空见惯的样子,吃惊地盯视着赛璐璐,青丘简直难以相信居然会有这样的女人。赛璐璐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脸色有点红,在女尊世界,
这样的行为必然是比较惊世骇俗的,所以平时洗衣她都是避开人群,到比较远的地方去,做饭也是在自己帐篷后,掩人耳目,没想到今天却被青丘晓撞个正着。不等赛璐璐回话,飞坦却先眯起了金色的眼前,不爽地盯着青丘。
“你算哪根葱?我们之间的事你管得着吗?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飞坦,不要乱来。”赛璐璐眉头一皱,一把拉住想要滋事的飞坦,才转头向着青丘解释道。“厄,只是称呼问题,也无妨,饭菜的话,他们吃不惯,所以了~”
“就算吃不惯,一般也是男人做吧,你这些相公们也真是绝了~,嘛~不过,你倒是心疼他们~”青丘晓不以为然的驳斥着,随即笑道。“呵呵呵,还好吧~”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答话的赛璐璐只有尴尬的陪着笑脸。
“还扯什么,走了。”抱起一边的木盆,将最后一件洗干净的衣服丢进去,飞坦不耐烦地催促道,脚下已经先走了。“青丘公子,先失陪了。”赛璐璐欠身行了一礼,笑笑告辞了。
青丘看着与世俗截然相反,男在前,女在后渐渐走远的两人,半晌,勾起了一个若有所思地笑容,眼底闪着明亮的微光。几天后,赛璐璐他们跟着文心园到达了密云,密云已是人流鼎沸,黎国此次大寿办的极为隆重,
绵延长达一个月时间,各国皆派出使臣前来道贺,宫内庆祝的节目安排更是要求日日无重样,天天要翻新,为此甚至广招天下有名的伶人班子前去歌舞助兴,黎王还大手笔地在城外摆开十里流水宴席招待四方自发前来觐见朝贺的天下人士。
一时间,密云人满为患,各国使臣、伶人班子、行商客脚、贩夫走卒甚至一些不良分子都涌入了这座城,将街头塞的是满满当当,连客栈之类的都爆满了,好在文心园是御召,因此倒被安排了个固定驿馆。
文心园的节目被安排在了后半个月,赛璐璐自然依旧和青丘晓扑在一起,排练节目,库洛洛那几个在事情确定后,早就各自找事活动去了,天天也是连个人影都不见,只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
小半个月来的相处,赛璐璐和青丘晓也是日渐熟悉,这日,排练间隙,无事可做,她向着青丘晓探问着此次大寿的情况,“对了,一般大寿不过三五天,这次为什么会如此排场,即使说还要为那什么玉贵君祝寿,也太过隆重了吧。”
青丘晓停止了拨弄琴弦的手,解释着。“其实算是三喜临门吧,这次不仅是黎王三十华诞,也是蓝皇夫有喜,如果生下孩子,就是太女了,不过,大家倒是对这事都不上心,全天下的眼睛都看着玉贵君去了。”
抬眼看见赛璐璐似乎非常茫然,完全不解这玉贵君有什么好看的样子,青丘晓继续说道。“那玉贵君就是玉潇离,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加才子,当初多少王室贵胄为了他,都快打破头了,
偏偏人家只专情于自己的未婚妻,结果那黎王使了什么卑鄙手段,弄死了他的未婚妻,将他强娶入宫,刚一入宫不过两月,就已经册封到贵君位置了,这次大张旗鼓的庆祝,也是为了显摆吧。”
“奥,这样啊,那这样看,这玉贵君也算是个可怜人呢。”赛璐璐点点头,说道。“是啊,命不由己,就算你天下无双,绝色倾城,不也一样遭人摆布,我如果找个妻主,一定要是个愿意以我为重的人才好。”青丘晓感叹道。
“你一定会找到的,青丘公子。”赛璐璐笑着安慰。“可惜,好女子难找啊,多是负心女子薄命郎啊,我见你对你家相公们倒是真好,言听计从,要不,再多加我一个,你看如何?”青丘晓装模作样的叹了几句,随即半真半假地笑问道。
“哈?青丘公子,你说笑了,”赛璐璐一愣,随即不自在地说道。“不,我是认真的,小赛。”青丘晓突地拉起了赛璐璐的手,紫色的眸子如同一泓深潭,幽深不见底,却印出别样执着。
看到对方似是当真,赛璐璐怔了下,一边努力抽回自己的手,一边好言劝解着。“青丘公子,你是如玉如珠之人,必定以后能找到愿与你琴瑟和鸣的意中人,我已是有夫之妇,也无貌无德,又哪能高攀上呢。”
“说什么高攀不高攀,我也不过是一个戏子,你太自谦了,小赛,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这几天你们夫妻相处,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我想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愿意尊重他人,不拘束别人自由的妻主啊,本以为是我的奢求,没想到,却真的被我遇见了,你让我怎么能够错失这个机会呢。”
青丘晓放开了赛璐璐的手,但却依旧深情凝视着。“这个,不是的,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啊…”看对方一副“你不用再说了,我两眼都看见你对他们有多好”的怀疑表情,赛璐璐现在是有苦说不出,看着好,是因为根本就是半路夫妻,互相客气,其实哪有真感情啊,虚情假意倒是十足,但是现在她也只有狠心拒绝了。
“而且,青丘公子,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啊。”“恩~没事,不是那种喜欢也无所谓啊,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了,反正我也是想要找个好妻主,感情什么的,我本来也没指望过啊,比起要你的感情,我更相信入了你家的门后,你也会好好对我呢。”
却不想青丘晓只是略略沉吟了下,就笑容满面地回到。“哈?”赛璐璐傻眼了,但随即推出了挡箭牌,“但是,你看,我家里已经有六位相公了,他们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这好办,现在我就去跟他们说,我相信,一定能和几位哥哥相处好的。”听到这个理由,青丘晓更是笑开了,不由分说,一把拉起赛璐璐,行动迅速地就要去找库洛洛他们几个。
“不,青丘公子,你听我说啊,你…”赛璐璐急了,本来只是托词,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直接去找别人的房里人,普通男人会这么不顾忌颜面吗?她一边挣扎着,一边想要将他往回拖,奈何,却是力气不敌人,照旧被拉着走。
被拉出房间门,赛璐璐还没等继续劝说,却听见青丘晓出言招呼着。“啊,赛大相公,我正好要找你呢。”闻言,赛璐璐呆了下,立时抬头看去,就见库洛洛气定神闲地正从园外回来,她不由心底哀嚎一声,怎么会,库洛洛怎么这时候出现,天啊,这笑话丢死人了,拼命挡在青丘晓面前,赛璐璐努力想要把他劝回去。
“青丘公子,我们还是先回你房里再说吧。”库洛洛一跨进内院,就看见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两人,看着赛璐璐形色可疑,青丘晓却是一副要与他说些什么的迫切样子,思索了下,他笑着出言问道。“青丘公子,有事找我吗?不妨去我房里慢慢谈。”
第七十七章 异世征途之女尊历险(十四)
库洛洛都开口了,赛璐璐就算万般不愿意,也拉不住这两个想要互相沟通的男人,步履沉重的跟在两个对笑笑的天地无光、东拉西扯寒暄的男人身后,她现在的心情很灰暗也很囧,让库洛洛这个冒牌夫君去替她挡烂桃花,想想都觉得寒碜人。
也不知道库洛洛会怎么应对,听到这种事,肯定会觉得不耐烦吧,说不定一个皮球就直接踢回到自己身上了,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就有借口拒绝青丘了。
七想八想间,他们现在住的院子也已经到了,赛璐璐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库洛洛房间里没人,因为驿馆很大,所以现在赛璐璐也不用再和他们挤一间了,除了她自己一间房,剩下的六人每两人一间,库洛洛则是和金一间,忐忑不安地跟着库洛洛进了房间,结果一眼扫去,赛璐璐就绝望地发现侠客和飞坦居然也在。
你们也太离不开自己的团长了吧,无时无刻都要粘在一起吗?咬牙切齿地想着,赛璐璐不由怨念万分地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无辜遭到白眼的侠客和飞坦莫名其妙地对望一眼,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赛璐璐,不过,在瞥见青丘这个外人后,侠客还是装模作样地热情招呼着。
“团长,娘子,你们回来了啊,青丘公子也来了啊。”“团长。”飞坦爽快地招呼完库洛洛后,隔了一秒,视线偏离赛璐璐脸庞30度后,才压低声音唤了一声。“…娘子。”
库洛洛微额首,以示回应,尔雅地向着青丘晓一笑,比了个坐的手势,他温文地说道:“青丘公子,坐,请喝茶。”库洛洛非常自然的吩咐过后,一边的赛璐璐心乱如麻却又无比自然地拿起一边的茶壶,给青丘晓和库洛洛各斟了一杯后,才紧张地坐在了库洛洛身边,却是无意识地和他隔开了一个人的距离。
青丘晓也是个七巧玲珑心的人,从进来时的招呼到刚才的斟茶以及夫妻两人坐的位置,都似乎有点违反常理,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他心里暗自计较一番,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地笑着回礼,顺势坐下了。
“赛大相公客气了,我在此谢过了。”“那么,青丘公子,找我所为何事?”端起一杯茶,库洛洛优雅地啜饮着,闲适地问道。闻言,抢在青丘晓回答之前,赛璐璐犹自不死心地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青丘公子,那件事我们还是回去再慢慢商量一下吧,好吗?”见赛璐璐的反应如此古怪,库洛洛眼中微光一闪,暗自挑眉,随即满脸温煦,笑道。“青丘公子必有要事,请但说无妨,不用顾忌我家娘子。”
青丘晓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冲着赛璐璐妩媚一笑后,他正色对着库洛洛说道。“今日前来,确有一事,恳请赛大相公答应,这几日,我与你娘子—小赛朝夕相处,情愫渐生,小赛人品、学识皆为一等一,又与我志趣相投,
我对她是情难自拔,今生决定非她莫嫁,所以今日厚颜特来自荐枕席,我也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高堂具已亡故,眼下一时间也难以找到媒人,因此我就恬着脸自己给自己做媒了,希望能入你赛家门,
以后共同服饰小赛,今后小弟我也会恪守规矩,晨昏定省,尽心尽力服侍几位哥哥,还望库洛洛哥哥念我一片痴心,能够成全这桩好事。”青丘晓说到最后,甚至连称呼也一并改了。
话音落下,就听见“扑~”的两声和“咳咳咳”的咳嗽声,一重来自库洛洛,一重来自侠客,他也正在喝茶,两人都被青丘晓的惊人之语弄得措手不及而呛到了。
平复了呼吸,和听到此事瞬间带来的冲击,以及被叫哥哥时鸡皮疙瘩争先跳舞的囧然感,库洛洛才捂着嘴,脸色古怪地转头看向了赛璐璐。侠客也是一脸惊愕,满眼疑问,紧盯着赛璐璐看。
被两人齐刷刷地注视着,赛璐璐不由惶急地拼命摆手,死命摇头,以证清白。“不是,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还没辩解完,就听见一个怒意横生的声音插了进来。“臭小子,谁是你哥哥,乱叫什么?”
是飞坦,反应过来后,他只觉得惊怒交加,毫不犹豫地将那个恶心的称呼顶了回去后,转头,他又厉声呵斥着赛璐璐,俨然一幅捉奸在床的样子。“还有,女人你在搞些什么,让你去做任务,你就给我去找野男人回来?”
“你瞎说什么?你自己才是去找野男人呢!”听到飞坦这么说,赛璐璐立时愤怒地跳了起来,狠狠地回瞪回去,大声地回骂道。“你白痴啊,我怎么可能去找什么野男人。”
听到赛璐璐那没大脑的骂人方式,飞坦不由无语了半秒,但随即就怒火中烧地继续质问。“你不要转移话题,那小子究竟怎么回事?没事?没事怎么会自己找上门来?你勾引人的本事倒是强啊~”
飞坦是又妒又恨,这女人太会招蜂引蝶吧,他们几个的事都没搞定,居然不知道哪里又冒出一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来抢人。飞坦的话可谓是火上浇油,把原本就觉得既委屈又愤怒的赛璐璐给气的都快疯了,
紧紧攥紧着拳头,赛璐璐都有种一拳打上飞坦那张脸的冲动了,他居然敢理直气壮地质问自己,弄得好像她是红杏出墙,对不起他一样,凭什么?尤其这个人还曾经强暴过她。
“你凭什么侮辱我?这里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就算我去找男人,又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敢这样问我!”脸色难看地盯着飞坦,赛璐璐大声地说道,她决定了,如果对方再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就要狠狠给他个教训。
飞坦闻言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因为怒气而横生的红晕。“你~”旁边的库洛洛在听到两人似乎有翻旧账的打算,话题也开始向着穿帮的危险方向走后,眼角余光又瞥见青丘晓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立时阻止了两人的嘴仗。
“飞坦,你给我住口,不要忘记你现在侍郎的身份,娘子你也是,冷静一点,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库洛洛特地在“现在侍郎的身份”和“娘子”两字上加了重音。
被库洛洛这么一说,两人才意识到现在还是当着青丘晓的面,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飞坦恶狠狠瞪了青丘晓一眼后,切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做声,赛璐璐则是狠瞪飞坦一眼,随即也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
“好了,让青丘公子见笑了,你说要我做主,也不知道我家娘子是怎么想的呢~”青丘晓的态度是清楚了,可是赛璐璐的意见还是有点模糊,库洛洛眼神瞟向了一边,将问题抛回到赛璐璐身上。
“不,我和青丘公子说了,我于他并无男女之情,我也配不上他,而且已经有了你们了。”赛璐璐连忙将自己之前对青丘晓说的借口搬了出来,用眼神示意库洛洛拒绝。“这样啊~”
库洛洛笑笑,他开始就觉得此事极为荒唐,甚为好笑,被拖着必须要表态更是让他觉得无聊透顶,反正赛璐璐也并没有那个意思,干脆就做个顺水人情替她拒绝算了,刚想回绝,库洛洛却突然想起一件值得利用的事,立时改口了。
“其实,这事我并没有什么意见啊,一切都看娘子的意见了,她要是愿意,我也不介意青丘公子留下来。”“库洛洛先~库洛洛,你怎么这么说?”赛璐璐大吃一惊,焦急地追问道。“团长~为什么不拒绝他?”
侠客也是一呆,不过立刻叫出了声,他不明白库洛洛为什么不是马上干脆利落地拒绝青丘晓。“团长,你在想些什么啊?”飞坦愕然回首,忍不住质疑道。“人家青丘公子一片心意,也不能就这么辜负了不是?反正就看青丘公子你自己的本事了。”
库洛洛不为所动,依旧和煦地笑着。听到库洛洛的口风似乎很松动,青丘晓也是满意地一笑。“嘛,几位哥哥不要为我争执了,今日也是小弟我唐突了,众位哥哥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但是得到库洛洛哥哥的保证我也安心不少,库洛洛哥哥,你真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难怪你是正室啊,实在有容人之胸怀,希望库洛洛哥哥能在其他哥哥面前也为小弟我说两句好话,小弟在此先谢过了。”
青丘晓向着库洛洛行礼拜谢后,望向满脸震惊看着库洛洛的赛璐璐,执起她的手,认真地说道。“小赛,我是一定不会放弃的,你是我寻找多时的人,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夫侍,不要现在立刻说不,也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一下吧。”
看赛璐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青丘不容置疑地发表了自己的声明。说完,从容地整理了下衣袍,他微笑道。“今天就这样,我先告辞了,就不劳各位远送了。”“谁要送你!快滚~”
飞坦头上青筋直冒,恨不得这小子立刻消失。青丘轻笑一声,也不以为忤,拜别了众人,就走了,结果这场笑话,弄了半天,还是以青丘晓不放弃,库洛洛态度含糊结束了。确认青丘晓走远了,赛璐璐才声音重重地问道。
“库洛洛先生,刚才你为什么不拒绝他?”“人家是冲你来的,我也不过是个冒牌郎君,可没有这个权利挡你的姻缘呢,万一以后你哪天又和他看对了眼,到时可不是要怪我今天擅作主张~”
库洛洛两手往后一撑,头微偏,带着恶作剧般的孩子气笑容,一脸轻松自在的挪揄道。“我~xoo#$%%^&~,你是这么体贴的人吗?是这么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吗?还说没有权利勒,就算没权利你也会硬是要主张权利吧,你不是向来将强盗逻辑贯彻到底吗?会在意那个?我信你才有鬼了吧。”
看到库洛洛那小样特纯洁特无辜的表情,赛璐璐一时间胸闷到极点,差点有破口骂人的冲动,嘴里叽咕了下,才忍住了不文明的言词,不过还是没忍住抓狂地诘问。“恩?赛璐璐,真的很了解我呢~”
库洛洛睁大了眼睛,摆了个特纯真的表情,把赛璐璐看了更是气的牙痒痒的。侠客在一旁看不过眼了,库洛洛最近的态度总让他觉得有点诡异,打断了两人间让他感到有点刺眼的笑闹,侠客严肃地问道。
“团长,究竟是为什么呢?”见侠客问了,库洛洛结束了调笑,收起了痞子般的轻佻,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地弧度,不温不火地说道。“不要忘记,我们最终目的是取得夜青璃珠,虽然现在能够名正言顺地进入王宫,
但是和当初计划的并没有什么两样,还是只有赛璐璐一个人能够出入王宫,这样太不保险,我只是想要点例外,能够将我们混入王宫的例外,既然青丘晓对你有意,这事应该很容易办到吧。”
“你原来打着这个主意,这样利用人,太过分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已经对文心园有不好的影响了,我本是打算尽量不惹人怀疑偷出宝重的,你这样一来,万一事发,青丘晓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赛璐璐呆了一下,皱眉说道。“那就是他的事了,你要是不忍心,到时就带着他一起走啊~”库洛洛冷淡地说道,想到赛璐璐或许会带着这人一起走,突然觉得有点不悦。“你~,反正我不会干的,我回房去了。”
赛璐璐瞪了库洛洛半晌,丢下一句就摔门而去。“团长,赛璐璐她~”侠客比了比手势,有点忧虑。“呵,没事,让她去吧,即使赛璐璐不配合,青丘晓会配合的,毕竟有求于人时,总是任人予取予求呢~”
库洛洛不在意地说道,一脸嘲讽。虽说库洛洛有这么个计划,可是飞坦却是死活都看不顺眼青丘那小子,想到以后这小子要经常晃荡在赛璐璐和自己面前,就让他觉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团长和赛璐璐这边不起作用的话,
直接让那边知难而退不就行了,说干就干,飞坦决定出手教训一下青丘晓,侠客虽察觉了飞坦的意图,却是放任他行动,一致对外这点他向来是非常赞同的。冲进了青丘晓的房间,飞坦冲着对方努了努下巴,偏头示意对方出来。
“你,跟我出来一下。”“咦,是飞坦哥哥啊~,欢迎啊~”青丘晓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脸热情地笑着迎了上来。“出来!”飞坦不耐烦地再次说了一句。青丘晓看着对方来势汹汹地样子,眼眸一转,随即不在意地跟上,在院子里站定,他谈笑自若地问道。
“飞坦哥哥,可是有话要说啊~”“你离赛璐璐远点~”一句废话都不说,飞坦直接切入正题。“唉~这可不行呢~飞坦哥哥,其实呢,今天的情况我也看在眼里了,小赛分明并没有多喜欢飞坦哥哥你的样子,瞧哥哥你今天那凶神恶煞的蛮横样,
这要是换做寻常人家,想必是早就被休弃了,也就只有温柔的小赛还能容得下你,飞坦哥哥这样的都能留在小赛身边了,我相信,以小赛那柔软的心肠,我这边努力一下,时间长了,一定能加入你们的。”
青丘晓看似客气,话中却是句句带刺。飞坦被青丘晓一口一个飞坦哥哥弄得是浑身汗毛直立,又被他的话气的浑身发抖,立时沉了脸,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知道对方怀有法术,飞坦打算以速度来决一胜负,飞快地抽出一把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了青丘面前,刀口如电光般地向着青丘的右臂斩去。刀光过处,人影晃动,眼前所见似乎砍中了,可是手中却没有任何实感,飞坦一惊,定睛一看,才发现砍中的只是残影。
“飞坦哥哥确实是个普通人吧,既然如此,也不要说小弟欺负你,就让小弟和哥哥比比身手吧~”青丘晓轻松地闪开后,偏头,神情自若地微微一笑,摆开了架势。飞坦越打越吃惊,本以为对方只是会些法术,
可是没想到,身手也是强的离谱,而且,动作间更是招招恶毒,都是些往要害攻击的招式,虽然对方手下留情,在击中前刻意偏移了一点,但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这小子,究竟什么人,飞坦眼神闪动着,常年生死间锻炼出来的感觉告诉他,青丘晓这个人也是个修罗堆里爬出来的。一个后翻避开攻击后,飞坦还没站定,青丘晓已经闪到身前,一脚向着心窝而来,飞坦想闪开,
却是避无可避,被直直地踢在中了,强大的冲力顿时让他斜飞出去,力度大的甚至当场撞断了一面墙。从碎石堆里勉强撑起身体,飞坦喉头耸动了下,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喷射了出来,刚才那一击,明显已经伤到内脏了,这个青丘晓不仅速度快,力气更是大的惊人,难道半妖都是这样的吗?
“飞坦!你没事吧~”侠客冲到了飞坦面前,刚才他放心不下,还是打算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看到飞坦受伤。青丘晓收回脚,顺势撩了撩头发,才轻呼一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七分惊讶、三分歉意,说道。
“啊呀~飞坦哥哥,我一个不小心,没有收住力气,不小心弄伤了你,你没事吧?唉,没想到飞坦哥哥身手这般了得,我一个兴奋,没控制住,就多使出了点力气,明知道飞坦哥哥只是个普通人的,真是粗心啊,我真是该打,这要是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小弟在这里给飞坦哥哥赔不是 。”
侠客大致看了下,确认飞坦无大碍后,扶起他,眼神一闪,笑里藏刀地说道。 “青丘公子,没想到啊,真是个能人啊~”“嘛,还好了,不过,看侠客哥哥和飞坦哥哥兄弟情深,小弟真着实羡慕,希望此次之后,能和各位不打不相识,早日有一起侍奉小赛的时候啊~,到时还要请两位哥哥多多指教了。”
青丘晓粲然一笑,说道。“你这是在下宣战布告吗?就这么自信能够加入我们?”侠客不怒反笑,冷冷地说着。“撒~,侠客哥哥看着也是个聪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说句不中听的,这事上,侠客哥哥你还真没有什么发言权呢,库洛洛哥哥都没说什么,而且,这事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小赛手上吧,侠客哥哥这般着急,也未免有点操心过头了吧。”
青丘晓笑靥如花,语气里却是一点都不让人。“呵呵,是吗?那就走着瞧吧,还有啊,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哥哥,以后还是免了吧。”侠客眼神一闪,皮笑肉不笑地回到。“呵呵,礼数不可废啊~啊,我该走了,等会还要和小赛排戏呢~侠客哥哥,飞坦哥哥,多告辞了。”
青丘晓完全不为所动,脸上依旧笑的风情万种。同样挂着春风满面的微笑,目送青丘晓走远,侠客碧色的眼眸里却是一片阴鹜, 恨恨地一拳打在了山壁上。“妈的,那小子,居然是个那么难对付的角色。”
飞坦一身伤,自然是瞒不了任何人,连带地,这桩本来只有四人知晓的囧事自然而然被剩下的三个也知晓了,对于这件事的反应,西索是笑的幸灾乐祸,伊路米却是看不出任何表情,金则是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不过,那之后,青丘晓果然彻底实践了要追求赛璐璐、讨好几位哥哥的决心,开始频频出现在赛璐璐和几个大男人面前,赛璐璐虽然每次好言谢绝,奈何对方却是雷打不动,油盐不进,任凭赛璐璐说破了嘴,依旧不改要嫁入赛家的初衷。
而对于青丘的“哥哥”攻势,几个人也是反应各自不同。“侠客哥哥~”甜蜜的笑过来。“青丘公子,客气了~”灿烂的笑回去。两人对笑到天荒地老,直到笑到有人面部神经抽搐,才各自回房。“金哥哥~”
依旧是甜蜜地笑过来。“这个,青丘公子,可以不要叫哥哥吗?”无奈的金抚平身上的汗毛,第一百次的建议道。“西索哥哥~”还是甜蜜地笑。“嗯哼~阿晓弟弟啊~?,来,和哥哥比划比划啊~★”
一脸兴奋地笑回去,这是自从知道青丘晓很强之后,对他兴趣大增,乐此不彼玩着哥哥弟弟游戏的西索。“库洛洛哥哥~”讨好的笑加甜蜜的笑。“呵,青丘公子,听说你经常出入各国显要之地,能和我说说吗?我对黎国的…很有兴趣呢~”
温文和煦地笑回去,这是逮到机会就故作好奇,在…里面加一堆自己想要知道的阴险算计的库洛洛。“伊路米哥哥~”甜蜜蜜的笑。“我没有你这个弟弟。”面瘫着一张脸看回去,这是伊路米冷淡地回答。“啊~飞坦哥哥~”故作惊喜的笑容。“哼~”冷哼一声,迅速闪过,连影子都不留一个,这是打算无视人到底的飞坦。
第七十八章 异世征途之女尊历险(十五)
驿馆,偏院,休息厅里,六个大男人或坐、或站、或斜倚墙边,神色间或气定神闲、或风轻云淡、或焦躁不耐,他们都在静静等待着,今天就是文心园奉旨进宫的日子。
正如库洛洛当初预计的那样,青丘晓为了讨好他们,对于他提出的希望能够让他们六人一起进宫的要求是立刻就答应了,而且效率极快地马上就搞定了这件事,倒让之前一直反对的赛璐璐即是不解又担忧,
她原以为即使青丘愿意,崔管事也会阻止,没想到青丘一发话,崔管事是半点意见都无,眼见进宫日子渐近,赛璐璐是心头焦灼,虽几次想提点青丘一下,但思来想去,每次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结果磨磨蹭蹭间,就已经到了御前献艺这一天。
“怎么还没好,那女人究竟在磨叽些什么?”飞坦停下了来来回回不停走着的脚步,烦躁地说道,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到了,就是不见赛璐璐出来。侠客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笑眯眯地安抚着。
“嘛~嘛~,耐心一点,进宫见驾不是对仪表很讲究吗?肯定不能像平时那样穿了,你也知道的,女人打扮起来时间总是很长的~”他们几个虽然没什么好修饰的,不过,也顺应情况地换上了比较华丽和隆重的服装。
“有什么好打扮的,那女人怎么打扮也就那样吧,我去催一下。”侠客的话换来飞坦的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飞坦拔腿就往外走,到了门边,却突然停住不动了。“恩?怎么不去了?”
侠客扫了一眼飞坦,笑嘻嘻地问道,但随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阵环佩叮咚声从远渐近,赛璐璐的身姿也随之出现在众人眼前。扫了一眼在门边直直盯着她看的飞坦,赛璐璐略过他,一脚跨进了门口,微微喘着气,不好意思地对着几个人笑道。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几个人望过去,随即各自微微眯起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人就是平时那个只能算清秀的赛璐璐。虽说简单就是美,但如果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到不需要靠任何装饰来点缀的话,
还真没有几个女人能将这句话拥护到底,都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女人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这在赛璐璐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一直穿戴的很朴素保守的她,今天却是盛装出行,按照这里的主流,
打扮的华丽而开放,一袭低胸的紫色肚兜上绣着两朵亭亭玉立的粉色荷花,露出前胸大片白皙的肌肤,下面是三层的薄纱百褶裙,内里一层淡蓝轻纱,中罩淡粉,最外面一层,却是与肚兜相映衬,依旧为淡紫,
三层交叠在一起,颜色自然渐变,给人以朦胧梦幻之感,最外面罩着一件鹅黄水波纹的及地丝纱,衣料下的藕臂、玉背也是若隐若现,欲遮还露,惹人遐思,宽大的袖子不过到小臂处,露出一截皓腕,
只在臂膀上用细长的淡紫色丝带紧束起来,自然垂落,臂弯处则是挂着与内里衣服色调相称的紫罗兰云纹织花披帛。发髻高高梳起,挽成了复杂精致的鬓髻,与平时简单的只以丝带盘发外加一只步摇点缀截然不同,
这次却是全套行头,形制从笄,簪,钗,华胜到步摇、篦,钿花样样不缺,密刻细缕,精雕细琢,两侧各妆点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垂珠步摇,行动处,头上步摇不时随风摇摆,显得婀娜多姿。
身上饰物也是件件齐全,颈项间一根缕空花朵项链弥补了前胸空荡荡的感觉,皓腕处几个细致的镯子层层叠叠套在一起,裙子上点缀着长流苏玉带扣。脸上更是精心修饰过了,双颊敷粉、炭笔画眉、胭脂匀脸、眼扫淡影,唇涂红密,一眼望去,端的是楚楚动人。
“赛璐璐,很漂亮,你很适合这种类型的衣服,将飘逸的气质完全衬托出来了。”库洛洛一脸微笑,率先夸道,该说果然是不抱期望才会更有惊喜吗?赛璐璐平时不打扮,长相也不过清秀,所以现在这么一妆点,倒真是让人有惊艳之感了。
“嗯哼~小璐璐今天特别美奥~平时也这样穿就好了呢~”西索也是不落人后,要说讨女人欢心,他自然也是完全不逊色于库洛洛的。“这身打扮不错啊,赛璐璐,完全就是一个古典美人啊。”侠客终于反应过来,立刻跟上,甜言蜜语地赞道。
伊路米头微偏,没说什么,只是盯着赛璐璐看,不过神色间也是一幅非常满意的样子。飞坦默不作声,心里还在回想着刚才乍见时的悸动,走在外面,被阳光映照而变幻莫测的眼睛显得她更美,
虽然现在浅淡似水的眼眸衬得也不错就是了,如果头发是原来的颜色,应该更漂亮吧,扫着赛璐璐现在伪装的青黑发色,飞坦有点遗憾地想着,突然发觉之前自己说的那女人打扮不打扮都一样这句话简直是大谬。
金傻眼的看着判若两人的赛璐璐,半晌,才脸色微红地赞了一句。“赛璐璐,很好看啊。”“谢谢。”哪个女人不爱听赞美词,即使是赛璐璐,收到这么多的夸赞,就算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心里欢喜的,羞涩一笑,脸色飞红,她低头回道。
“小赛,我就知道这身衣服适合你,果然称得上闲静似姣花照水, 行动如弱柳扶风啊~”背后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是青丘,虽然依旧是一身红衣,款式却是奢华万分,头上还带着璎珞冠,整个人多了一丝英气,却依旧不失妖娆。
“青丘公子谬赞了,还要谢谢你为我准备衣服呢。”赛璐璐闻言回头,微笑着道谢。“小赛不用与我如此见外,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青丘笑盈盈地说道。
带上斗笠,遮住自己的眼睛后,赛璐璐和库洛洛他们一辆车,青丘和剩余的人一辆,两辆马车向着王宫驶去。 黎国王宫建在密云城东的帝贤山上,建筑群落依山而上,蜿蜒几百里,亭台楼阁皆依景物巧手安排布置,错落有序,与风景相得益彰、浑然天成,从下面远望,整座王宫云遮雾撩,犹如蓬莱仙境一般。
顺利进入宫内,在宫侍接引下,文心园所有人都被安置在了山腹南侧的一处殿室里,除了正规的表演节目,因为还要应付临时的献艺传召,所以后半个月,这里就是他们的临时住处,这个安排倒是正中库洛洛的下怀。
赛璐璐和库洛洛他们被分在了一个独立的别院里,一共有三座宫室,按照表面身份,她和库洛洛一个宫,其他人则是在剩下的两间宫室,好在房子够大,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一间房。几个人刚收拾停当,青丘就过来通知他们上殿了,宴客正殿在山顶上。
这个世界的伶人团体并不像其他世界那样备受歧视,所以文心园也在殿内被安置了一个位置,虽然只是尽头的一个偏远角落,不过对于赛璐璐来说,却是正合适,不但方便进出,而且即使有些什么失礼的小动作也不太引人注意。
赛璐璐和库洛洛跪坐在同一个几案之后,侠客他们按规矩本来只能站在后面,好在这个角落只有他们几个,赛璐璐也不可能计较几人的行为,所以其他人也是闲适地各自盘腿坐下,四处打量着。青丘晓则是因为名气响亮,被特别优待,安排在了前面席位。
“陛下驾到、皇正君驾到、玉贵君驾到~”突然之间,绵长的三声唱诺响起,大殿立时一片寂静,众人皆伏地跪拜,赛璐璐也弯下了腰,库洛洛他们却依旧纹丝不动,所幸几个大男人本也是坐着,其他人的头更全是低着,唯一站着的三个也是目不斜视,压根没往边边角落里看,这种失礼的行为才没显得特别突兀,平安顺利地混了过去。
随着皇帝落座,大宴正式开始,表演之前,照例是一番歌功颂德,华丽的词藻连篇累牍,喋喋不休,赛璐璐发呆地听着,对于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不过旁边的侠客他们却似乎兴趣浓厚,观察了一会,就开始评头论足着。
“恩~那个女皇帝长的还真不怎么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穿上龙袍也没有皇帝样吧,呵呵,虽然人家好像就是皇帝,年纪看着也比她两个男人大嘛,这就叫倒贴小白脸吧,恩?好像不太准确,嘛,不管了,不过,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玉潇离长的倒的确是不错。”
侠客眯起眼,手搭凉棚,说道。“长的好有屁用,一个男人居然被女人强抢进宫,真是逊到家了~”飞坦扫了一眼后,随即鄙视地说道。“也是,这么弱,要是在流星街,估计也就是一个禁脔的命吧~”
侠客笑嘻嘻地附和道。“你们小点声,当心被人听见。”听到那两个一点都不避讳的言辞,赛璐璐连忙转头阻止,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地往上面看了一眼,不晓得长的不错的玉潇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程度,能够让侠客和飞坦两人都承认外貌真的不错。
玉潇离很容易找,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和他坐的位置这种世俗的理由,而是因为一眼望去,你眼中只能看见这个人,他穿了件淡雅素净的白衣,如墨的黑发倾斜而下,只以一根白玉簪子挽起,其余再无妆点,明明只是简单的黑与白,却硬是压过所有盛装打扮的人,华服美饰,在他面前都失却了颜色,显得暗淡无光。
如果说青丘晓美的像妖,邪魅妖娆,诱惑人坠入红尘,那玉潇离就是谪仙,飘逸出尘,仙姿玉质,清雅无双,美的天地为之失色,日月为之无光,只是他现在眉间一丝忧郁轻拢,灿若子夜的眼眸也似一潭死水,幽深无波,半点情绪都无,宛如一座冰雪雕塑,冷冷清清。
看清玉潇离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不真实起来,天地间只剩下眼前那个如玉如英的男子,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赛璐璐浑身颤抖着,一脸不敢置信,片刻后,手紧紧地捂住了心口,似乎痛苦万分,嘴唇不停翕动着,却是喉咙添堵,久久无法成言,半晌,才低哑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声音却仿佛穿透了千年时空,如雾似幻。
“…零音…”恍然如梦般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动了两步后,仿佛魔咒被打破了一样,赛璐璐突然急切地走了两步,随即就想要冲上前去,没走一步,手攸地被抓住了,她却是浑然不觉,只是执拗地想要更接近,好将那个午夜梦回时才得见的身影看个仔细。
看到赛璐璐满脸神思恍惚,不顾场合地莫名其妙地就想往上冲的突兀举动,库洛洛手疾眼快地立时拉住了她,却看见她头也不回,只顾着往前走,手中不由加重了力道,眉头轻扬,一句疑问顺势而出。
“赛璐璐,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要去看清楚!零音,是零音吗?”手腕被扼的生疼,让赛璐璐的大脑稍微清明了一丝,可是现在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只想确认眼前所见,眼神依旧胶着在殿上之人身上,赛璐璐激烈地挣扎着,甚至忘记了使用能力,只是靠着力气死命想要摆脱库洛洛的控制。
看少女突然情绪如此激动,库洛洛眉头微皱,手下使力,一个顺势将赛璐璐又拉回跌坐在地,同时,左手轻轻拍了赛璐璐的脸颊一下。“看清楚?看清楚什么?零音?那是谁?上面坐着的是玉潇离,不是什么零音,你清醒一点!”
力道虽轻,也是一记耳光,扇过去后,赛璐璐昏眩的大脑终于清醒了,捂着自己微感火辣辣的脸颊,她茫然地转头看向了歌舞升平的热闹宴席和那个格格不入的冷清身影,又无错地转回头,望向眼中带着疑问面无表情的库洛洛身上,眼神一一扫过旁边或惊讶、或疑惑、或担心看着她的几张脸,半晌,才小声嗫嚅着,却是半点不成句子。
“我…我…”“团长,你打的太重了吧。没事吧,赛璐璐。”看着不过片刻,便有点微肿的赛璐璐的脸颊,侠客即使心底疑虑,还是凑到近前,手抚了上去,替她揉着,嘴里不禁抱怨了一句,虽然他心里也清楚,其实库洛洛根本没用一点力气,只是普通人对于力气的承受度与他们相差太多造成的。
对于侠客关心则乱的质疑,库洛洛不置地词,只是依旧抓着赛璐璐的手,注视着她。“侠客,用这个,赛璐璐,你还好吧,刚才你究竟怎么了?”金将桌上摆放着用来清洁的丝布沾了点水,递了过去,眼底带着担心望向赛璐璐。
“嗯哼~库洛洛真是不怜香惜玉,不过,小璐璐,不说点什么吗?”西索被赛璐璐这么一闹,也有点好奇,眯眼扫了上座的事件中心人物一眼后,问道。“你认识那个玉潇离?”
从那个绝色倾城的玉潇离身上将视线移回,伊路米淡淡地问道,这样失态的赛璐璐他是第一次看见。飞坦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侠客拿着丝布捂在赛璐璐脸颊上的手,又扫了一眼库洛洛同样握着不放的手,眉头紧皱了片刻,才盯回赛璐璐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侧跪在地,赛璐璐木呆呆地感受着脸颊上逐渐晕开的清凉感,带走了原先的火辣辣,听到几人的疑问,不禁眼帘低垂,轻声说道。“对不起,只是我以为看到了一个熟人,所以有点忘形了,不好意思,我不会再这样了。”
说是这么说,眼眸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往玉潇离那个方向瞟啊瞟的。“熟人?嗯哼~怕不只是熟人这么简单吧~”扫了眼赛璐璐魂不守舍的样子,西索眼中精光四射,意味深长地说道。“我…”
赛璐璐还没及开口,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小赛,是我们上殿表演的时候,该准备下了,咦,你脸颊怎么了?”青丘晓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但随即注意到了眼前奇怪的气氛,疑惑地问道。
“不,没事,我现在就过去。”赛璐璐强打起精神,勉强笑着回了一句,就想站起,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觉了被库洛洛握着的手。“不要再失态了,注意场合。”库洛洛淡淡嘱咐了一句,放开了一直压着她的手。
“恩。”轻轻点了点头,赛璐璐转身和青丘晓向着大殿正中央走去,越是靠近那个人影,她的心就跳的越快,情难自禁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影,赛璐璐怔怔地想着,果然一模一样。
青丘晓在那里见驾恭维答话,赛璐璐这边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跟着一个动作个口令的跪伏、行礼,直到青丘晓奇怪地轻触了一下,提醒她表演开始了,赛璐璐才慌慌张张地起了个头。
心不在焉地在台上唱着,赛璐璐眼里却满满都是玉潇离的身影,可是,对方却连一眼都没望过来,让她满心失落,连几次唱错词都没有意识到,青丘晓注意到了赛璐璐的视线,虽心里疑窦丛生,还是在台上尽力补救,这出戏才没有搞砸,好在他们本来演的就是新折子,所以除了青丘晓,没有人发觉其中的不对。
一折戏演完,黎王满意非常,吩咐旁边的人厚厚赏赐后,就要命人退下,眼见又要与眼前人相隔甚远,鬼使神差地,赛璐璐开口了。“陛下,听闻今日是玉贵君大寿,我愿再献上一曲,以示恭贺。”
话是对着黎王说的,可是赛璐璐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玉潇离,但即使如此,对方依旧神色不动,半点都没有注意到赛璐璐,黎王闻言,意外之后,倒是满脸愉悦,传到。“既如此,你且唱来。”
青丘晓即使讶异,可是少女话都出口了,自然也只有退到一边,只是担心地看着赛璐璐,不知道她怎么会突发奇想,眼神若有所思地扫过玉潇离和赛璐璐,他在那里暗自沉吟。“是~”赛璐璐行礼后,深吸了一口气,唱了起来。
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 如沐春光 宁死也无憾国色天香 任由纠缠 那怕人生短你情我愿 你来我往 何等有幸配成双啊~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 海枯石烂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赛璐璐唱着唱着,身姿不由轻轻舞动了起来,这首爱不释手,是她以前与零音笑闹时唱的,那时总戏言对方才是鲜花美人,插在了自己这朵牛粪上,零音却笑说牛粪营养才好,更适合鲜花啊。
赛璐璐也不知自己在期望什么,眼前人根本不可能是零音,这首歌也不会激起他半点波澜,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在偏殿角落的几个男人也是脸色各异,库洛洛一脸阴沉地看着在场中格外娇艳翩翩起舞的少女,虽然这不算失态,可是赛璐璐的样子分明不寻常,看着她对玉潇离含情脉脉的表情,库洛洛就觉得心里一阵不快。
侠客和飞坦也是满心不豫,神色异样地在赛璐璐和玉潇离之间来回。伊路米呆呆地盯着赛璐璐难得的妩媚风华,却又觉得这般风情似乎有点刺眼。西索微微勾起唇,欣赏着少女绰约的舞姿,笑的意味不明。
金看着看着,不由心头一阵悸动,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危险,立时收敛了心神,力保澄明地观赏着少女的歌舞。“好!好!”一曲唱毕,黎王龙心大悦,这首歌让她感觉简直是为自己和玉潇离量身定做一样,不由满意非常,连声叫好,她传话到。
“你这首歌真是不错,可有名字?”赛璐璐根本没有听见黎王的问话,只是满脸神伤的看着玉潇离,正如她心里明白的,玉潇离全无反应,甚至隐有厌恶之色,明知他不是零音,那种表情依旧让赛璐璐觉得心口发滞。
见下首之人不回答,视线只是痴痴凝望身边之人,黎王终于注意到了异样,立时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大胆!你在看些什么?朕的玉贵君是你这等之人能够随便直视的吗?来人啊,给我拉出去斩了。”
青丘晓见势不对,连忙上前一步,拉她跪伏在地,一把按下赛璐璐的头颅,出言求情道。“陛下息怒,小赛只是被玉贵君天人之姿所摄,一时失态,还望陛下海涵,小赛,还不磕头谢罪。”“草民该死,恳请陛下恕罪。”
赛璐璐此时想不出一点奉承阿谀或者开脱之词,只是机械地求饶着。“放肆,朕的玉贵君是你们这等人能够随便轻慢意淫的吗?太无廉耻了,今日不重重罚怎么了得。”黎王依旧满面怒容,不肯罢休。
坐在黎王身边的蓝皇夫扫子一眼赛璐璐,又看了一眼玉潇离后,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侧首,温言向着黎王劝到。“陛下,请不要动怒,今天是玉贵君大寿的日子,见红就未免太不吉利了,也有损玉贵君的阴德,还是算了吧,玉贵君,你说呢?”
玉贵君闻言,终于看了一眼赛璐璐,刚才对方那灼灼的目光其实他有所感,只是心头死灰,万般不想思考,如今见要闹出人命,想起对方那眼神虽觉古怪,却是半点不带淫邪,终于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皇夫所言甚是,恳请陛下开恩。”“哼,既然两位皇夫都开口了,今日就饶过你了,再有下次,定当不饶,下去!”黎王重重一哼,手一挥,喝道。赛璐璐拜伏谢恩后,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青丘晓不用跟来,才步履沉重地走回了自己那个角落。
第七十九章 异世征途之女尊历险(十六)
良人已逝,这是她再清楚不过的事实,可是看到那个神似的身影,还是会悸动,还是会难舍,只因那对于自己来说太过幸福,幸福到令自己失去如此之久后再度直面依然会痛苦,依然会奢求那根本不存在的可能性,
所以她任性了,放纵自己,唱了那首试探缅怀的歌,但得到的却只是玉潇离的冷漠不在意,以及因为自己失态而险些酿成的杀身之祸,迷梦破碎了,沉浸在过往幻影中的赛璐璐也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
到此为止吧,纠结于一个神似的身影就太过可笑了,赛璐璐微垂首,缓缓地、平静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每走一步,她的心都在慢慢冷却,在自己的角落站定后,赛璐璐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后,心湖终于不再狂风骤雨,纵然涟漪依旧在,也不过是死水微澜,不起波兴。
抬起头,赛璐璐一脸清明地看向角落里坐着的几个男人,果然不意外地瞥见了疑惑、探究、兴味盎然以及讶异的视线,扫向之前给予警告的库洛洛,发现他神色依旧如常,只是眼中却是暗沉无波,似有不豫,对视片刻,赛璐璐移开视线,淡淡说了一句。
“对不起,还是失态了,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在公众场合再这样了,不过,关于你们现在心底有的疑问,我不想回答,所以也请你们到此为止吧。”干脆利落地道完歉,赛璐璐径自坐了下来,不再看那几个男人,
只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盯着表演台中间一点,脸色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端庄有礼的笑容,任谁看来,都是一副热衷于宴席却又依旧保持着风度的良好形象,当然,仔细看,就能看见赛璐璐的眼神其实并没有焦距,完全处于放空状态。
少女话一出口,堵死了所有即将出口的疑惑,各自扫了一眼赛璐璐,几个人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或各自想着事,或将心力专注到了宴席上,库洛洛端起酒杯,漫不经心地啜饮了一口,盯着坐在他身侧的少女,一脸深思。
歌舞还在继续,黎王在又一轮表演结束后,宣布了一个对于他们的任务来说至关重要的消息。“今日是玉贵君大寿,朕决定将宝重—夜青璃珠赠与爱君收藏。”黎王从一个侍者手上接过了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个鸡蛋大小闪着青色光华的珠子,托在手中,向众人展示,朗声道。
一言既出,举座哗然,黎国宝重不过二件,按常理该为皇帝和皇夫各持一件,如今,居然越过蓝皇夫直接交托给玉贵君,可见这玉贵君是何等受宠了,一时间,众人意味不明的视线一起投向了事件的三个中心人物。
中心人物之一,黎王,似乎完全不觉得此种做法有何不妥,只是带着满脸偏爱地看向了坐于下首左侧的玉潇离,温柔说道: “爱君,这夜青璃珠能避水火,能解百毒,人佩戴在身,有冬暖夏凉之效,今日,我就将夜青璃珠交与爱君了。”
中心人物之二,玉贵君,却是神色不动,宠辱不惊,命人接过东西,淡淡谢恩就不再言语。中心人物之三,蓝皇夫,顶着众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评估的眼神,依旧坐的庄重得体,甚至还满面笑容地恭候道:“都说鲜花配美人,宝剑赠英雄,这夜青璃珠也只有玉贵君这样的无上之姿拿着,才能相得益彰,互为衬托呢。”
一言既出,黎王也是满心愉悦,直夸皇夫识大体,众人争相歌功颂德,却没有一人知道,蓝皇夫藏在袖中的手是攥的死紧,骨节暴突,似有万般怨恨。眼前的一幕对几个大男人来说无异于看戏,不过,能得知夜青璃珠的下落和今后该着手的方向倒是重大收获。
和几个人交换了下眼色,库洛洛决定回去再从长计议,看向身侧的赛璐璐,却发觉她的眼神依旧定定望着虚空一点,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是置若罔闻。曲终人散,宴罢舞休,被侠客轻拍唤了一声,赛璐璐才终于从发呆状里回过神来,
歉意的笑了下,赛璐璐就打算和库洛洛他们回自己下榻的地方,青丘晓走了过来,柔媚的桃花眼带着担忧和疑惑,波光粼粼地看向赛璐璐,“小赛,你今天究竟怎么了?你和玉贵君之间…”
青丘虽然含蓄地没有问下去,赛璐璐自然明了,不过对着库洛洛他们几个她都不可能说出自己失态的理由,现在更不可能与不相熟的青丘晓和盘托出,满脸歉意的行了一礼,赛璐璐微笑作答。
“对不起,青丘公子,刚才累你受过了,我与那玉贵君并无什么,只是一场误会,多亏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否则怕是不能善罢甘休,我在此谢过了。”青丘见赛璐璐的态度恢复了正常,也不再细究,只是烟波一勾,笑嘻嘻地说道,“小赛与我客气什么,反正将来也是一家人,不帮你帮谁呢~”
“呵呵~”青丘晓的固执和随时随地不忘上位强调自己的意图让已经劝过无数次的赛璐璐除了困扰的一笑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就连飞坦,都已经懒得在那里发出鄙视的不屑哼声了。
一行人正欲下山,却听见一声苍老的女声在背后叫住了他们。“前面那位夫人,请留步!”赛璐璐闻言回头,就只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老年女子步履急切地走了过来,到她面前,也不急着开口,只是一味地细细观察着自己,神色间渐渐染上一抹怀疑、不敢置信和激动。
看着对方这种如同故人相见的表情和架势。赛璐璐在起初的茫然后,突地心头一跳,不会是过去相熟之人吧,可是当初来此地后她曾查过时间,距离她离开明明已经过了百多年了,除非是妖魔,相熟之人应早已不在人世才对啊,按下心中突然升起的犹疑,赛璐璐面上依旧礼节性地开口问道。
“这位老夫人有礼了,不知叫住在下所谓何事?听到赛璐璐的声音,老妇似是一惊,低声喃喃自语了句‘声音也很相似’后,才正色言道。“失礼了,老身官拜铭国右丞,姓梁,表字蓉绣,夫人相貌与老身一位故人极为相似,故而唐突打搅,不知可否请教夫人尊姓大名?”
话音落下,赛璐璐不由浑身轻轻震颤了一下,铭国,这正是她当初停留这个世界时,所耗时间最长也是牵绊最多的国家,梁蓉绣,咀嚼着这个有点耳熟的名字,赛璐璐也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对方来,
老妇沟壑纵横苍桑的脸庞上依稀还能看出一点年轻时的影子,一个人名和身影攸地划过脑海,认出的瞬间,赛璐璐不由怔了一下,今天难道是故人相会日吗?还嫌她的心不够大起大落吗?
片刻的沉默让等候的老妇奇怪地看了过来,附带库洛洛他们疑问的眼神,刚才她轻微的震颤并没有逃过观察力敏锐的他们的眼睛。按下心中的起伏,赛璐璐神情不变,只是从容有礼地回答着老妇。
“原来是铭国梁丞相,在下有礼了,尊姓大名不敢当,鄙姓赛,双名一个璐字。”“赛璐璐?连名字都一样,太师,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老妇微楞过后,眼睛突地一亮,拉起了赛璐璐的手,急切地问道。
呆呆地看着拉着她的手,没有确认清楚就兀自激动的梁丞相,赛璐璐心头一时感慨不已,故人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忘她,再相见,依旧直率热忱一如当年,可是,面上,她却只能装出茫然不解、一脸困惑地样子。
“梁丞相,怕是认错人了吧,不管你说的太师是谁,我与丞相今日乃是初次见面,断然不会是你所言之人。”青丘晓突然插了一句。“太师?梁丞相说的莫非是一百五十多年前铭国三公之一兼兵马大元帅,铭国已故高太皇太君之义母,赛璐璐太师吗?”
“正是。”老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眼神却片刻不离赛璐璐,热切地等待着答案。“你不是太师吗?可是,一模一样啊。”赛璐璐只感觉心头苦涩,旧日友人在前,却只能故作不知,只因为时间已经阻隔了一切,就连蓉绣这样寿命比一般人长的半妖都已经老态龙钟,曾经身为人类的铭国赛璐璐太师又怎么可能还存在呢?
青丘晓眼神在赛璐璐和梁丞相身上几个来回后,就专注地盯着赛璐璐看,片刻后,眼底突然快速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讶异、了然和彻悟。抿了抿唇,赛璐璐温和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梁丞相,很抱歉,我不是,虽不知我与那赛太师有何相似之处,但只要是人,怎么可能过了百多年依旧年轻不死呢。”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实话,偏偏于她却是再虚假不过的废话,不过当初两人相交,终究没有涉及到她的秘密,梁丞相最后还是满腹遗憾的告辞了,可是,却不知这番言论听在了解一点内情的库洛洛他们耳里就像是在宣告一样。
金瞅了瞅沉默走在边上的赛璐璐,她一脸面无表情,周身环绕着沉重的低气压,空气里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让几次想开口的金,都碍于气氛缩了回去。一行人送走了青丘,回到了自己的殿室,赛璐璐静静地与众人说了声去休息,就打算回自己宫室。
库洛洛突然发问道,口气却是万分肯定。“那个梁蓉绣并没有认错人对吗?一百多年前的铭国太师就是你。”闻言,赛璐璐的脚步顿住了,却依旧背对着众人,片刻,才回了一句,却是与往常温和的语调截然相反,淡如水,冷如冰,字字坚硬。
“与你何干!”说完,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关上了房门。“嗯哼~我也去休息了~”西索玩味地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随之,打了个哈欠,耸耸肩也走了。其他几个各自犹豫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散了,库洛洛则是进了与赛璐璐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间。
深夜,库洛洛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几个小时前他听见赛璐璐推门出去后就再也没听见她有回来过的动静,略略思考了下,库洛洛披上衣服,推门走了出去。室外,夜凉如水,玉宇无尘,银河泻影,冷月皎洁,花荫满庭,碧波潭清,端的是个良宵之夜,库洛洛一路漫步,最后在湖边的凉亭里发现了对月独坐,自斟自饮的赛璐璐。
少女没有注意到他的接近,依旧仰望着天上的一轮孤月,侧脸在阴影中一瞬间竟让库洛洛觉得有种少女在哭泣的感觉,酒如同水一般不要钱似地被少女不停地灌下去,喝得急了,酒水顺着赛璐璐的唇边溢肆而下,沾湿了脖颈、衣襟,晶莹的液滴宛似露珠般,在月下闪着光华,给少女平添一份诱惑。
视线一一扫过赛璐璐的唇、胸,库洛洛走上前,才发觉凉亭地上居然七零八落地堆着五六个空酒坛子,库洛洛不由皱了皱眉,少女这种喝法,已经不算是饮酒,而是酗酒了,走到赛璐璐身边,他从少女手中抽走了酒壶。
“赛璐璐,可以了,你已经喝的够多了。”少女满身酒气,两颊酡红,显然已经是醉的不知天南地北了,不过脸色却是异常平静,看见库洛洛,也只是盯着他,却不作声,库洛洛微微一笑,说道。
“我送你回去吧。”牵起少女的手,库洛洛就想将她拉起来,却在下一秒从少女那边感觉传来一阵巨大的力度,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被拉坐在了赛璐璐身边。用了力量吗?库洛洛讶异过后,暗自挑眉想到,
低头凝望着少女,她的眼神很明亮,亮的犹如天上的星辰一样,在她眼中,满满的都是自己,似乎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一样,正沉醉在这种感觉中,就听见她唤了一声。“零音~是你吗?”
又是零音,虽然映照着自己,但少女心底看见的却不是自己,这让库洛洛有点不悦。怀里攸地多了一抹温暖,库洛洛低头一看,少女紧紧地贴着他,像是在拥抱着一个不想放弃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却又带着绝望。
她低声在他怀里喃喃自语着,库洛洛仔细倾听,却发觉听不懂这种语言。“赛璐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库洛洛想了想,用这个世界的语言循循善诱着。少女果然配合地换成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依偎在他怀里,低声述说着。
“人生如雾亦如梦,情如朝露去匆匆,人生如露亦如电,缘生缘灭还自在,明知道世间一切最终的结果不外如此,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就这么一直不停挣扎着、挣扎着,最想要的求而不得,全般舍弃又做不到,零音,你说我是不是个半吊子啊,佛说人生八苦,上天剥夺了我前四苦,就是为了让我永久沉沦在后四苦中吗?零音,你说啊,给我个答案啊。”
少女说的思想是库洛洛未曾接触过的,在他听来,极度消极,不过她语气里含的那种挣扎绝望却是清楚明白的,虽然库洛洛依旧不理解背后的原因,但模糊间他已经能感觉出赛璐璐隐藏的秘密是多么惊世骇俗了,没有回答赛璐璐的问题,当然本来赛璐璐想问的也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也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所以库洛洛只是自然地问道。
“人生八苦?是哪八苦?零音又是谁?”“零音?你就是零音啊。”赛璐璐从他怀中仰起脸,没有解释,只是一脸莫名地反问道。“我不是零音,你是今天那个梁丞相所说的铭国赛璐璐太师吗?”
库洛洛干脆地否定了,又挑了一个他想知道的问题。“零音,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说倾斜角不是零音?”赛璐璐依旧跳过了后面那个问题,只是纠结于库洛洛就是零音。库洛洛之后又问了几个感兴趣的,
也不知道是赛璐璐太守口如瓶,还是醉的眼里只剩零音了,除了硬要逼着自己承认是那个零音外,一句多余的都没有透露出来,库洛洛有点不喜自己被当做零音的替身,也失去了再问的兴趣,轻巧地推开少女,他打算将她带回房。
“你醉了,回去吧!”没想到,赛璐璐反而更激烈地抱紧了他。“零音,你要走了吗?不要走,能和你相见也只有在梦里,不要这么快就离我而去。”语未竟,赛璐璐就突然吻了上来,库洛洛被动地承受了这个措手不及的亲吻,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反应敏捷如他,在少女凑上来的一瞬间察觉出她的意图后,故意不推开而让事情顺理成章就这么发生了的这个事实的。沾有酒意的冰凉嘴唇按压在了自己的唇上,没有进一步的深入,
只是浅浅地摩擦着,这是一个毫无激情也不带任何挑逗意味的吻,如同初春三月淅淅沥沥地绵绵细雨般,温柔、甜蜜而又细碎,点点滴滴带起了一阵轻轻的酥麻感。
这算是带着爱意的吻吗?库洛洛放纵自己享受着这个明明暧昧十足却没有任何情色淫靡感觉的吻,心中模糊闪过了这样的念头,可是,下一刻,突如其来潮水般的欲望如同过电般地流窜过身体表面,库洛洛喉间低微地呻吟了一声,同时心中微微一诧,自己的自控力有这么弱吗?只是这么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吻就轻易被撩拨了?
继续还是不继续,这是个问题,可是不等库洛洛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依旧覆盖在唇上的柔软触感已经让库洛洛的身体做出了最忠实的选择,瞬间反客为主,库洛洛的舌尖灵活地挑开了赛璐璐的牙关,滑了进去,赛璐璐很努力地回应着他,这让库洛洛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唇舌纠缠几番,带出几根银丝后,库洛洛就着脖子一路顺势吻了下来。
“咯咯~零音~你是小狗吗?别吻脖子,我怕痒~”少女突然娇笑出声,身子扭动着,酡红的脸颊却是笑若春花,听到那个令人心烦的名字,库洛洛放弃了脖子,毫不犹豫地再次堵住了赛璐璐的嘴唇,将那个名字彻底扼杀在口中。
“库洛洛,你干什么?”一个怒喝突然在背后响起,一阵劲风声袭来,库洛洛立时松开了手,灵敏地侧身避过,回头一看,是金,看样子是伸手想将他拉开。金是半夜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结果就在中庭看到了这个旖旎的场景,一呆之后,忍着心里莫名的不快憋闷感,他正打算回避,却突然发觉场景似乎有点不对头,仔细一看后,立时无名火起,毫不犹豫地喝止出声,出手阻止。
看库洛洛退开了,金立刻反应神速地将赛璐璐一把拉过来,少女步履踉跄地跌入了他的怀里,体温高的有点不正常,身上的肚兜已经被扯松了,明显是春光外泄了,金视线一扫,立时脸红地抬头,粗鲁地将肚兜给盖好,才气愤地望着库洛洛。
“库洛洛,你刚才在干什么,赛璐璐明明已经是喝醉了,你不仅不送她回去,居然趁人之危做这种事?”地上的几个空酒坛子和空气里浓烈的酒气自然已经说明了情况。
库洛洛整了整衣服,顺便也平复下莫名被挑起让他完全措手不及来势汹汹的情欲,才气定神闲地说道。“是她先吻上来的,我只是顺势回应一下。”“那你可以拒绝啊!你的自控力到哪里去了?我…呜呜…”
闻言,金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没想到库洛洛居然推卸责任,刚想继续责备,却听到耳边一声低柔的“零音”,随即脖颈就被一双手猛地往下一拉,唇上也立刻堵了一个带着酒意的香滑红唇,柔软地舌头如灵蛇一般滑入了口中。
金只觉得轰地一声,脸色瞬间涨的通红,想要推开,却是和以前曾经有过的古怪反应一样,莫名又起了冲动,本来打算推开的手,也鬼使神差的变成了将少女搂抱的更紧。库洛洛看着吻得难分难舍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立时伸手,近乎粗暴将赛璐璐再次拖了过来。
怀中的少女突然被强行拉开了,一阵冷风灌到了怀里,也让金清醒了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他脸红地喘息着,抬头就看到库洛洛特别冷、特别嘲讽的眼神,金一下子有点欲辩无力。“这个~”
“金,你又为什么不拒绝?你的自控力呢?说的和做的似乎截然相反啊~”按下心中的不快,库洛洛风轻云淡地问道。“我~”金张了张口,随即就沉默了。“零音?有两个零音?”被拖出金怀里的少女很是茫然地左瞅瞅,又望望,一副大惑不解地样子。
“这里没有零音。好了,回去吧。”库洛洛声音有点不悦,但随即缓和语调,淡淡说道,箍紧了赛璐璐的手。“很疼啊,零音,你轻点啊。”赛璐璐被抓的不由痛的蹙紧了眉头。听到赛璐璐的话,库洛洛脸色更暗了,手上的力度也丝毫未松,金看不过眼了,说道。
“库洛洛,还是我送她回去吧。”说完,也拉起赛璐璐的手。“疼,疼死了啊,我说很疼啊,既然不是零音就都给我放手!”被库洛洛往前拖,金又拉着不放,在中间的赛璐璐眉头越皱越紧,似乎终于体认到两人不是零音后,愤怒地嚷道,毫不客气地用瞬移将两个人甩落到湖里后,随即身影一晃,自己也凭空消失了踪影。
夏末秋初的湖水沁凉万分,当库洛洛和金两个落汤鸡爬上岸时,已经是郁闷到家了。可是也不能不管那个喝醉酒的人,万一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问题就大了,现在也只有希望少女没有移动很远了,
金边想着,边催促着库洛洛一起去找人,外面一圈搜下来,没找到人,去了侠客和飞坦那也没见到人,虽然侠客和飞坦看见湿嗒嗒的二人组是诧异万分,简单地说了下情况,两人向伊路米和西索住的地方走,希望少女能在那,侠客和飞坦也跟了上去。
还没到宫室门口,就看见正在往外走的伊路米,身后跟着步态姗姗地西索,看见他们,西索先招呼着。“嗯哼~,怎么全来了?让我猜猜,是来找小璐璐的?不过,团长和金那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啊?”
“西索,你看见赛璐璐了?”库洛洛简明扼要地问道。“来过,又走了呢~”西索摊摊手。“走了?你怎么不拦住她,没看见她喝醉了吗?”金立时说道。“嗯哼~拦不住啊,突然就消失了,我这不是和伊路米正打算出去找吗?放她那个样子,有点危险啊~,谁知道小璐璐居然会酒?后?乱?性呢~”
西索耸耸肩,随即郁闷地一字一顿地说道。“酒后乱性?难道说她也将你当成‘零音’吻了你?”金脸色有点发白。“也?除了我和伊路米还有谁?”西索撩了撩头发,微诧过后,眼神锐利地一扫而过,嘴唇一勾,笑道。
“嗯哼~是团长和金吧,小璐璐这个发酒疯方式不太好啊~要让她戒酒呢,否则哪次就被人吃下肚了~”一边的侠客和飞坦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刚才库洛洛他们并没有说清楚,不过现下一对证,自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伊路米沉默地听着,刚才他听到在浴室洗澡的西索突然有不寻常的响动,出于谨慎,就进去查看,结果就看见西索将赛璐璐压在了身下,怒火攻心的拉开两人后,撇去为什么赛璐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疑问,还没等伊路米教训一下西索,
就被赛璐璐也给吻了,不寻常的身体冲动让伊路米很费解,靠着最后一点残余的自制力,当然还有不想在西索面前上演活春宫而死命推开赛璐璐后,就看见西索那家伙又伸魔爪过去,两人争执时,赛璐璐突然失去了踪影。
突地,一声穿金裂帛的声音划过夜空,紧接着,响起一阵铮铮琴音,隐约夹着细微的歌声,几人对望一眼,立刻向着声源跑去,靠近时,却看见一个奇异的景象。月夜下,碧波潭上,那个寻找多时的少女就如同凌波仙子一般,
轻盈地翩翩起舞在微光粼粼的湖面上,脚边是无数的水莲,少女身周浮动着无数的细碎飞花,如同有灵性般地随着少女的手指旋转、飘舞着。歌狂乱,舞徘徊,凉亭里摆放着的古筝琴弦无人自动,奏出的也是凄凉的调子,看着如同发泄一般狂舞着的少女,几人沉默了。
月下纵情高歌的少女,在库洛洛眼里看来,带着种诡异的美感,明明只是懵懂无知的豆蔻年华,身上却如同披着千年风霜般的沧桑、空茫,矛盾但又统一,静静地听着少妇哀愁凄婉的歌声,库洛洛心中充满了探究,少女的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
“嗯哼~,小璐璐跳的很开心嘛,可我这被挑起的情欲要找谁去发泄啊~”西索满眼欣赏地看着少女,半晌,突然哀怨地鼓起了包子脸。“管你去死!”飞坦火大地回了一句。
唱够了,跳够了,似乎终于不想闹腾了,赛璐璐缓缓地放低了身体,就这样侧躺在湖面上,沉沉地睡了过去,清晨,当阳光洒在身上时,赛璐璐头疼欲裂地坐起身,呆坐了会,梳洗完后,才捂着脑袋慢慢踱到饭厅,一进去,她就收到了六对如同探照灯般射过来的目光,
众人的视线让赛璐璐有点茫然,被这么看着,更是让她觉得压迫感好大,不自在地往旁边移了移,想要避开视线焦点,却发觉众人的视线也跟着好的移动在一起移动,顶着六束感觉特别意味深长的目光,赛璐璐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忐忑地出声问道。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嗯哼~,小璐璐,不记得昨天的事了?”看赛璐璐一脸懵懂的样子,西索似笑非笑地问道。“昨天有什么事?”对于西索的问题,赛璐璐很莫名,捂着自己的脑袋,回到。
伊路米推过来一碗醒酒汤,赛璐璐楞了下,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昨天喝酒了?谢谢你啊,伊路米。”“赛璐璐,你不记得醉酒以后的事了?”看赛璐璐态度无比自然的样子,侠客试探着问道。
“醉酒后有什么事?”赛璐璐眼神直白地看了回来,想了想,问道。“是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吗?那样的话,我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哎,赛璐璐,你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喝酒了。”
金扒拉了下头发,想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最后长叹一口气后,郁卒地说道。“我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喝酒。”赛璐璐皱眉立刻反驳道,她几乎从不沾酒,要喝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发泄,排遣郁闷,所以向来是独酌,昨天心情大起大落,她实在是无法忍受,想要借酒浇愁,但也是选在半夜才开始喝。
“嗯哼~那小璐璐最好以后连酒都不要喝会比较好奥~”西索笑眯眯地给了个更进一步的建议。“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你们倒是说明白啊。”死也不会想到昨天自己的疯狂举动,所以赛璐璐也有点不爽了,这几个家伙就会卖关子。
“女人,你昨天~”飞坦忍不住了,张嘴就要说出昨天的事,一个肉丸子凌空飞了过来,堵在了口里。“飞坦,吃饭。”库洛洛放下筷子,淡淡地说道,转头,向着赛璐璐补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喝醉酒,喜欢唱唱跳跳。”“奥,难怪了,吵醒你们了吧,不好意思。”赛璐璐一脸恍然大悟,认真地向着几个人道歉.
第八十章 异世征途之女尊历险(十七)
既然已经混入王宫了,下一步就是拟定具体计划去盗取夜青璃珠了,分析现有情况,整合情报、排查问题点,人力配置,时间点安排,这种智谋型的工作也只有库洛洛这个统筹计划惯了的人才能完全胜任,所以,饭后,当几个人开始商讨计划时,理所当然地由他进行主导。
舒适的摆了个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的动作,这是库洛洛惯常思考和发布命令的姿势,他开了个头。“先总结下目前的情况和下步该采取的行动吧,夜青璃珠在玉潇离手里,所以首要任务是弄清楚对方居住的宫殿位置和他收藏夜青璃珠的具体地点,其次,是守备问题,不仅是护卫夜青璃珠的警备力量,也需要彻底了解这个王宫的总体防护,然后就是合适的时间点选择和人员安排了。”
条理清楚地将行动步骤大致罗列后,库洛洛望向了赛璐璐,问道。“在拟定具体的计划之前,赛璐璐,将你知道的先说明一下吧,越详细越好,我需要参考。”点点头,赛璐璐回想了下,才仔细解释道。
“黎国王宫的具体宫室分布我不是很清楚,但总体格局应该是差不多的,稍后我可以画一张基本分布图给你,然后关于守备力量,这个我记得各国是通用的,由外至内,按级别高低分为三层警戒力量,由不同的结界覆盖,再安置人员驻守。”
“王宫外围的范围从山脚下到半山腰不到点,主要是侍从居住区和用来招待身份不高的人的宫室,我们现在就是在这个区域,这里的结界只有一种作用,那就是限制通过空间移动法术出入王宫的能力。
王宫中间区域从半山腰到山脊上,由使臣和朝臣用来休息的会馆以及侍君们的宫室组成,这里的结界力量更强,不论是妖魔还是人类,大型法术、杀伤力极大的法术和所有空间类法术都被禁止了,只有一些辅助性的小法术还可以使用。
山脊到山顶属于最里面的区域,包括了议事大殿、宗庙、祭台、国库、皇帝和皇夫的居住区,这里的结界禁止一切法术的应用,妖魔在这个区域的话,连身体素质都会下降到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我们要找的夜青璃珠就是收在国库里的。”
“国库?你确定?夜青璃珠不是已经赐给玉潇离了吗?为什么不是在他身边?”库洛洛略一思忖,提出了一个疑点。摇摇头,赛璐璐说明道。
“不是,一国的宝重何等珍贵,怎么可能存放在不安全的地方,黎王将夜青璃珠赏赐给他的意思是指他将开启权利让渡给了玉贵君,宝重一般都会收在专门的贮纳盒里,盒子上施加过法术封印,能够反弹一切法术,同样禁止蛮力破坏,只有被承认的人才能打开,所以,现在也只有玉贵君能从盒子里取出夜青璃珠。”
“恩?是吗?光取得夜青璃珠还不够啊,那东西到手之后,你可以用心灵控制让他开启盒子。”库洛洛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是大问题,随口说道。“不行,盒子上有识别阵法,非本人的意志,盒子是不会开启的。”
赛璐璐摇头再次否定了。“那就让他自己开启,多的是方法让他做到。”飞坦阴沉地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暴虐的弧度。想起飞坦的‘特长’,曾经亲自领教过他的手段的赛璐璐不禁轻轻颤抖了下,那即是恐惧,也是愤怒,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飞坦,赛璐璐一脸严肃。
“那是不可能的!出于本人的意志,是指非强迫,非控制,心甘情愿地,你用刑和我用心灵控制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让他在非主观意识下打开盒子,不要尽想些歪脑筋!为什么不能想办法争取他的配合呢?”
“切!”少女一闪而过的情绪变化和动作尽收飞坦眼底,心头闪过不明的窒闷,他没有再反驳少女。“他的配合?不太可能吧?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玉潇离有什么理由要配合我们?不采取强制手段我看是没办法的吧。”
侠客不以为意地顺势接口,对于赛璐璐的想法他不怎么认同,太过天真了。“也并不一定啊,他的事你们都知道的,昨天看他的表现,就能感觉出其实他并不愿意留在皇宫,甚至可以说和黎王还有仇,所以我觉得完全可以做个交易,以带他离开王宫为交换条件,让他主动打开盒子。”
赛璐璐连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知道夜青璃珠在玉潇离手里后,她就一直在思考是否有两全其美之法。“嗯哼~听上去的确可行,不过小璐璐对玉潇离真的挺上心呢~”
西索斜睨了赛璐璐一眼,满脸戏谑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对方如果能够心甘情愿地跟我们离开,不是更好吗?脱逃的成功率也能提高。”
闻言,赛璐璐不禁有点局促,脸色微红,小声辩驳道,她的确是带了点私心,因为她不想看见这张脸上会出现郁郁寡欢的神情,所以才希望能够助玉潇离一臂之力,让他脱离这个禁锢的牢笼。
打断了其他人想要出口的话语,库洛洛将话题再次导回正事上。“总之,无论是否提出交易,玉潇离是一定要带走的,这样我们的人力就必须分成两股,一支去拿夜青璃珠,一支去抓玉潇离,只能说,现在的情况比我预想中容易太多了,
国库这边,如果法术不能用的话,单靠身体素质,这里的人不会是对手,因为是强攻,也是关键点,所以就由金、西索和我一起去,然后是玉潇离这边,中层区域小型法术能用,所以胜负只有靠速度了,
要抢在对方发动能力之前拿下,这由飞坦、伊路米你们来做,侠客在外围,灵活机动安排路线突围,赛璐璐的话,就跟着我们这边吧,以防万一,人员安排大致是这样,然后是具体的路线和时间点选择…”
听到这里,赛璐璐犹豫了下,插口打断了库洛洛。“等一下,那个,最好不要太过指望我的力量,外围地方用来限制远距离移动的力量很强,我或许能够一个人出去,但是绝对没有办法同时带这么多人一起走,到了中间区域我的能力基本就已经比较弱了,最里面的话,效果还要差。”
当初虽然和库洛洛他们说打算不引人注意偷出宝重,但其实赛璐璐自己并没有多少信心,关键就在于这里的结界同样可以作用于她身上,由里到外,层层削减。
闻言,几个人都讶异地看了过来,没想到少女居然还有这么严重的问题,之前完全没提过。不做无把握的事、不和比自己的强的人为敌既是揍敌客家的家训,也是伊路米信奉的准则,所以赛璐璐的鲁莽让他非常不赞同,正想开口教育两句,就听见金抢先责备道。
“赛璐璐,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当时如果没有青丘晓出面,我们进不来的话,这任务就全压在你身上了,你没想过这里面的严重性吗?”“对不起,但是因为也不算完全失去能力,所以我想拼一下,拿到东西就离开的话,还是有成功可能的。”
被金的气势压倒,赛璐璐不由缩了缩肩膀,吞吞吐吐地说道。金立时气结,他担心的不是任务,而是赛璐璐老是不将自己的安全当回事,实在是让他不知说什么好,揉揉太阳穴,他无奈地开口。
“唉,我不是在说那个,拿不到东西能离开也就算了,万一被抓了怎么办?太轻率了,这样无异于送死!等一下,送死?你不会就是想靠那个…”
说到一半,金突然想起在赛璐璐死后身上出现的奇异现象,不敢置信地盯着她,追问道。“咦?不,不是的,”赛璐璐立刻焦急地否认了,顿了下,手无意识地抚摸过腕上,呐呐言道。
“当初想到的是另一个方法。”“另一个方法?和那只认主的手镯有关~?”西索瞟了眼赛璐璐手上的华丽手镯,问道。“咦?不是特别相关。”赛璐璐立时抽回了摆弄镯子的手。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既然赛璐璐的能力会受影响,那你就加入飞坦、伊路米、侠客那组吧,作为接应,可以吗?”库洛洛暂时没什么兴趣去研究赛璐璐的秘密,这个机会总是有的,眼下还是任务要紧,摆了下手,示意两人停止,他看向赛璐璐,问道。
见她点头应允了,才进行下一步安排。“最后就是时间点的选择了,我们这边人数过多,想要自然、正大光明地出去,最好还是和伶人团一起出宫,所以文心园献艺任务结束的前一天晚上,就是最佳行动时间,以上,有异议吗?”
扫了眼全场,没人提出问题,库洛洛最后归纳道。“那么,分配下接下来几天的任务吧,伊路米和侠客想办法弄清楚从这里到国库附近的地形、守卫和脱逃路线,飞坦和西索负责玉潇离寝宫附近的地形和守备,我和金探查脱逃路线,赛璐璐你想办法接近玉潇离,寻找时机说服。”
一锤定音,几个人点点头,各自散开,想办法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帝贤山,南山麓,一座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在云海间若隐若现,甘甜纯美的琵琶声从一个伸出悬崖的露台上溢荡而出,清音直上九霄,随风向远方飘散。
露台上约有七八个人,两个男子坐在上座,身后各跟着两三个侍从,一名红衣少女位居下首,姿势端正的跪坐与地,闭目垂首,专心致志地弹奏着手中的琵琶。
一曲终了,坐在左侧的蓝衣男子合掌轻击几声,赞道:“赛卿果然才艺过人,这琵琶也奏的是精妙绝伦,这几日轮番下来,竟没有你不擅的乐器,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微微一顿,蓝衣男子笑着转头对身边的白衣男子说道。“不过,要说到究极之音,还是玉贵君这样的天下第一才子当之无愧吧,天下怕无人再敢言能出其右吧,黎国有玉贵君这样的人,实乃我国之幸啊。”
这个男子正是蓝皇夫,一番话,不阴不阳、明褒实贬,看似称赞玉潇离技艺高出赛璐璐一截,实际却是将他贬低到和伶人一般的身份了。玉潇离也不恼,微微侧首,端正平和却又不失谦恭的应道。
“得皇正君谬赞,臣侍惶恐了,乐之一道,博大精深,天下何人敢称第一,不过是些妄名,这几日听赛卿演奏,无论何种器乐技艺都已是炉火纯青,通晓种类更是繁多,光这点就让臣侍望尘莫及。”
“蒙皇正君、玉贵君抬爱了,小人于乐之道不过略通二,怎担得起贵人们的赏识,炉火纯青这四字实在相去甚远,两位贵人不嫌我这俗音,愿拨冗倾听,已是我的无上光荣。”
明争暗斗戏码赛璐璐可没有兴趣搅合,也不想被殃及无辜,小心谨慎地选择应答措辞,保证两边都不得罪,赛璐璐礼仪端正地言道。“赛卿太过自谦了,到底是真才实料还是绣花枕头一包草,这点判断力本宫还是有的。”
蓝皇夫含义不明地笑了笑,不冷不热地说完,随即直起身,面上带着矜持和关切,向着玉潇离言道。“今日也算尽兴了,本君有事在身,先走了,玉贵君,你进宫多日,也不见你开颜,就再听几首解解烦闷吧。赛卿,你可要小心伺候着。”
扫了一眼旁边的赛璐璐,蓝皇夫威仪十足地命令道。“多谢皇夫美意,恭送皇正君。”“小人谨遵旨意,恭送皇正君。”见蓝皇夫要走,玉潇离紧跟其后起身,按宫礼拜谢送驾。
赛璐璐也立刻识相地低头致礼。等蓝皇夫走远后,露台突然陷入了沉默中,玉潇离静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既不吩咐赛璐璐演奏,也不赶人走,只是径自发呆,赛璐璐却是不问自动,轻车熟路的画轴拨弦,弹奏的曲风则是乍然一变,由原本的欢快流畅变成缠绵悱恻,委婉哀戚。
手里拨着弦,赛璐璐心里也在想着事,自从大宴那次以来,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接到玉贵君的口谕,传召她去栖云阁—玉贵君寝宫献艺了,每次去时都只得蓝皇夫和玉贵君两人在场。
几次表演,玉贵君表现的都是兴趣缺缺、不置可否,蓝皇夫却是听过三四曲,就寻借口提前离场,偏生依旧要让她再多留会,再弹几支曲子,而那个要求她来的人,却是从头都尾漠不关心。
几次下来,赛璐璐不免心头疑窦丛生,开始怀疑起这召见口谕是否真出自玉贵君之手,深宫禁地,她一个女子频频出入宫闱,实在让她感到有种阴谋的味道,但是对于抱有接近和说服任务的赛璐璐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根本不可能轻易放弃。
希望是她多想了,反正只要自己行事谨慎,小心注意点应该没问题吧,赛璐璐想着,这几日她并没有开口提过交易的事,觉得时机未成熟,欲速则不达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所以,她每日只是在蓝皇夫离去后,选择一些让人听了后能够想起过往幸福的怀恋曲子,希望能够触动玉潇离的心,只有想起过往甜蜜,才会更加憎恶现有的牢笼,然后要做的就是替他下定决心了。
将一曲既幸福又哀伤的曲子拉完,赛璐璐换了首曲子,这次却是决绝昂扬,宛如挣破束缚般,充满抗争性,奋发、激励人心。自己这样做,似乎很卑鄙啊,和控制利用人心也没什么两样呢,赛璐璐眉头紧锁,心底有点厌恶,对于采取这种手段的自己,可是,卑鄙也好,只要知道玉潇离是真的不眷恋皇宫这点就够。
交替拉了几首或幽怨或激励的曲子,赛璐璐在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后,照例收起乐器,正打算行礼告退时,玉贵君突然开口了。“你再弹一首。”闻言,赛璐璐讶异地抬头,但随即依言再次拨动了弦。
琵琶悠扬中,玉贵君转头向着左右吩咐道。“文宣,我突然想起,圣上前日赏赐给我的金屏风,上次张德君要看,给了他后就一直没要回来,今天陛下要来,我怕她会问起,你去替我将屏风取回来。”
闻言,左边的侍从应声退下,停顿片刻,玉贵君又说道:“文砚,今日总感觉嗓子有点不舒服,你替我去御膳房吩咐人做碗枇杷膏炖雪梨来。”
右边的侍从也应声退下了,看玉潇离支走了两个仆从,赛璐璐微怔过后,领悟到说服的机会终于来了,该说对方不愧是音律高手,闻弦歌而知雅意。果然,估摸着两个侍从差不多走远后,玉潇离开口了。
“赛夫人,你继续弹你的曲子,不要停下。现在没有外人在场了,我想知道,你接近我,究竟想要干什么?那些曲子,你又是在怂恿什么?”“玉贵君,听不出我弹的意思吗?”
拨弄着琵琶,赛璐璐迂回地问道。“我想我应该明白,可是,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或者说,实现的难度太高了。”玉贵君停顿了下,才模棱两可地回到。
“那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你愿不愿尝试?”赛璐璐同样含糊地追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又如何能保证一定能够离开?”沉默片刻,不再和赛璐璐继续打机锋,玉潇离直接点破了事实,不答反问。
“我的表面身份是上个伶人,当然实际身份也就是上个流浪人,只是我可以向你保证,离开后,我们会带你去投靠铭国,那里有我相熟之人,对方身份很高,一定能够将你安全地隐藏起来。”
赛璐璐从容果断地回到,当考虑玉潇离今后的安置时,赛璐璐就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和蓉绣摊牌并寻求她的帮助。“那交换条件呢?不可能凭白无故地帮我吧。”玉潇离略沉吟,问道。
“我们需要夜青璃珠,所以条件就是当我们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后,你要为我们打开封印的盒子。”赛璐璐将目的说了出来。“夜青璃珠?原来是为了那个,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又如何能确保一定能够让我安全呢,一国的宝重和贵君同时失踪,追兵的力度不会小到哪里去。”
玉潇离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但随即问道。“是的,再周详的计划都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的确也给不出更多的保证和证明了,所以,接下来就要看玉贵君你自己是否有这个决心离开了,这算是场赌博,赌赢了,从此你就自由了,输了,那就是一条命,选择权在玉贵君你自己身上。”
赛璐璐并没有花言巧语哄骗对方的打算,她实事求是地说着可能的结果,顿了下,抬头一瞬不瞬地望着玉潇离,她字字坚定地问道。“但是,我只想问一句,你甘心吗?你愿意后半生都耗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深宫里吗?陪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为她生儿育女?”
一句句话宛如扎入心头的尖刀一样,总是冷情的脸上也渐显苦涩怨恨之色,强自收敛情绪,玉潇离长叹一声,似乎疲倦非常,半晌才吐出一句。“…让我考虑考虑。”
“期盼你给出的好答复,恩,还有,今天的谈话…”赛璐璐松了口气,理解地点点头,随即欲言又止。“这件事无论我答应与否,都不会将你们的事告诉别人的,放心吧。”玉潇离心领神会地接口。
第八十一章 异世征途之女尊历险(十八)
当那个总是替玉贵君来宣口谕的侍从召她去朝霞殿献艺时,赛璐璐无可避免地感到有点吃惊,因为外面即使不是深夜,但就古代的作息时间来看,此时也几乎所有人都已就寝了,可是不等她提出疑问,侍从已经态度倨傲、满脸不耐烦地催促她动身了,见此,赛璐璐也只有向对方告罪一声,回房准备去了。
边收拾着,赛璐璐也在揣测着,玉贵君怎么会选在这个时间传召她,宫闱重地,男女君臣有别,他就不怕落下话柄、惹人口舌吗?就为了听几首曲子?实在不合常理。
还是说,玉贵君终于打算答复她了吗?蓦地灵光一闪,赛璐璐想到了这个可能,自从上次跟他提出交易后,这几天对方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来,也让赛璐璐开始有点焦虑了,或许这次召见就是商谈这事,所以才故意选了这么个避人耳目的时间和地点吧。
虽然这是最合理的猜测,可是,不知怎么的,潜意识中,赛璐璐依旧觉得似乎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纠结于那不知来由也毫无头绪地莫名不安,赛璐璐抱着一把古筝,在回廊里穿行着,当路过库洛洛房间时,在看到里面的灯光后,赛璐璐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虽然库洛洛这个人为人处事手段她敬谢不敏,残存在记忆里的固有印象还是让赛璐璐相当相信库洛洛的判断力和智商的,这件事如果能得到他的意见,或许就可以消去这种古怪地烦躁吧。
可是,想到真的要和库洛洛商量,赛璐璐突然又觉得不好开口了,她要说些什么?她的不安只是一个武断的感觉,能够证明的迹象一个都没有,呆呆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赛璐璐在心中不停挣扎着,就当她打算放弃,准备离开时,房门却在此时吱呀一声地开了,库洛洛就站在门边,一脸温文尔雅地冲她笑着。
“赛璐璐?有事找我吗?怎么不进来?”
门外的少女脸上带着点惊讶和不知所措,让库洛洛更加确定少女一定有事想说,除了必要的交谈,赛璐璐基本从来不会找他,所以当察觉到少女在他门边徘徊时,库洛洛是有点诧异的,等了一会,不见她敲门,他才决定出来看个究竟。
“啊,库洛洛先生,抱歉,打搅你了。”
赛璐璐立刻习惯性地客套了两句,犹豫了下,她决定还是说出来,反正正主都出现了,此时再说没事,也有点牵强。
“那个,刚才传旨过来,玉贵君让我去朝霞殿献艺。”
“恩?是吗?”
被玉贵君召见这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现在要特意再和他说一遍,库洛洛不是很明白地挑了挑眉,但在想到那桩交易后,随即反应过来。“你认为玉潇离是打算给你答复了吗?”
所以赛璐璐才会来找他,是为了商量下一步的步骤吧,想到这点,他立刻给出了几个安排。
“如果真的是谈这事,玉潇离最后不愿意配合的话,不要忘记将他的记忆洗去,他若愿意,为了确认他的诚意,你让他将藏宝阁里的具体分布图以及守备情况罗列一份详细的平面解说图出来,然后标注好夜青璃珠的方位。”
“库洛洛先生也这么认为吗?那应该是我感觉错误吧,既然这样,我先走了,你说的我会去做的。”
听到库洛洛的意见,赛璐璐觉得似乎突然有点保证了,略微放松地笑了下,彻底挥去那种古怪的感觉,赛璐璐点头答应后,就打算走了。
察觉到少女话语中的若有所指,库洛洛出声喊住了她,“等一下,你认为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现在每个环节都必须慎重,如果这里面有他没考虑到的地方,而他就这样放过了,那或许会在将来酿成大问题。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而且去的地方又不是在他自己的寝宫,总感觉要出什么事,可能是王宫这个环境比较让人容易产生一些联想吧,深宫倾轧,勾心斗角之类的,所以一旦事情不合规矩,就会让我觉得背后有阴谋,哎,其实,不可能发生什么吧,应该是我多心了。”
听到库洛洛鼓励性的问话,赛璐璐立马絮絮叨叨将自己的不安宣泄出来,最后略感挫败地住口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到底有什么意义,想要得到安慰?还是希望库洛洛告诉自己她的担心毫无缘由?太没意义了,郁闷地叹了口气,想要把烦闷赶走似地挥挥手,她说道。
“对不起,没事了,库洛洛先生,我走了。”
听完赛璐璐支离破碎的陈述,库洛洛才发现事情居然还有这样的理解方式,他对这种本质上就是争风吃醋的低级戏码并不感兴趣,所以既不熟悉,对这种事也不怎么敏感,但是一旦将思考回路往哪个方向上带后,他瞬间理解了赛璐璐的隐忧。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你这个假设没有任何意义,也不可能抗旨不去,但既然你觉得有问题,以防万一,如果你二个小时之内回不来,我会过去找你。”库洛洛果断地做了决定。
“恩,好的,希望不会有麻烦库洛洛先生的时候。”
库洛洛愿意相信自己,这让赛璐璐有点感激,而且他的保证,也让她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跟着侍从穿行在宽阔静谧的宫道上,赛璐璐静静地走着,却看见前面走来一个人影,向着她热情地招呼着。
“小赛,真巧呢,我正要去找你呢,咦,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是青丘,在月下的他依旧媚态横生,美的妖孽万分,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温柔的,眼眸如波似水地扫过赛璐璐的行头和边上的侍从,青丘晓奇怪地问道。
“青丘公子,是你啊,我被玉贵君召见前去献艺,正在去的路上呢。”赛璐璐也停步,微笑着回道。
“献艺?”
青丘晓闻言,微微一怔,声音带着微妙的疑惑,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天色,随即不经意地问道。
“是在栖云殿?蓝皇夫也在吗?”
“不是,在朝霞殿,蓝皇夫的话,我就不清楚了。”
赛璐璐摇摇头,照实回答。
“赛夫人,没有时间耽搁了。”
“对不起,青丘公子,我先走了。”
听见侍从不轻不重地催促,赛璐璐歉意地望了眼青丘,回了句,就转身跟上了前面的侍从。
“嗯~”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青丘晓眼中闪过一抹微光,意义不明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在原地站了片刻,依旧向着赛璐璐他们住的宫室而去。
朝霞殿,虽也属于第二层防护结界范围内,但因为位置偏僻,又靠近冷宫,所以向来是人迹稀少,就连守备都极其松散。
“赛夫人,请在此处稍待,玉贵君的行辇片刻就到。”
侍从将赛璐璐领进正殿,吩咐了声就告退了,留下她一个人等候。
枯坐了一段时间,还不见玉贵君出现的赛璐璐,只有调弦整音打发时间,坐着坐着,心神慢慢开始恍惚,倦意也逐渐上涌。
“醒醒,醒醒,璐璐,你这个贪睡鬼,可是你自己说要来这里赏花的,怎么现在却独自在这里打盹,再睡下去,我可就要捏你鼻子了。”
朦胧中,耳边有一个轻柔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温柔地呼唤着她,赛璐璐感觉自己的鼻子被人轻轻捏紧了,想要睁开眼睛,眼睑却似有千斤重,浑身也是酸软无力,连开口都做不到。
那个捏着鼻子的手还没有放开,渐渐地,赛璐璐感觉呼吸有点上不来了,越来越痛苦,狠命地一个憋气后,赛璐璐终于睁开了眼睛,挥手打掉了那只手,不爽地骂道。
“哪个混蛋这么缺德,捏住别人的鼻子,是想杀人吗?”
“嘻嘻,谁叫璐璐你都不起来啊~”
一个人影在她头顶上方俯视着她,被赛璐璐拍开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带着明快的笑意和柔情。
赛璐璐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却因为逆光,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不过,那人很快移开了身子,明晃晃地阳光直直地洒了下来,刺眼地让她不由用手臂轻轻挡了一下。
缓和了下视觉,赛璐璐坐起身,抬头看向对方,却在下一秒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眼前是宽阔的花园,各色花卉竞相盛放,争奇斗艳,刚才的男子立在花丛中,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姿容却是比花更胜几分。
“…零…音?你怎么会在这?这是梦吗?我怎么会在这儿,刚才我不是明明…明明在…在哪里?我刚才在做什么?”
惊讶地看着眼前人,赛璐璐吃惊地脱口追问道,奇怪地打量着四周,说道最后,声音逐渐低落,最后茫然地哑口了,记忆像是出现了缺失一样,她想不起来之前自己在哪,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璐璐,你怎么了,是睡迷糊了吗?怎么会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这里是芳菲谷啊,不是你说今天是我们成亲三年的纪念日,所以嚷着要来这里度假吗?”
闻言,‘零音’一脸忧心地走了过来,将她搂住怀里,关切地提点着。
“芳菲谷?今天是成亲三年的纪念日?我说来这里的?我…”
赛璐璐手按在眉心,一脸迷茫,鹦鹉学舌般地喃喃自语着零音的话, 随着话语一句句落下,突然之间,她的脑海也慢慢浮现出了大量的记忆,清晰地验证着刚才零音的话,没有任何不和谐,仿佛刚才确实是她睡迷糊了。
“对啊,今天是纪念日,真是的,看我怎么搞的,对不起啊,零音~”
双手合十,赛璐璐不好意思地笑笑,向着零音撒娇道。
“害我担心,你说要怎么补偿我?”
“唉~又不是故意的…”
…阳光下,百花深处,赛璐璐满脸幸福地笑着,眼中柔情似水,心中洋溢着喜悦,紧紧依偎在零音身边,她双手攀上了对方的脖子,‘零音’也慢慢低头…
“库洛洛哥哥,这边走。”
青丘晓轻声向着后面招呼着,他的脚边倒着2个侍卫。
“青丘公子果然好身手。”
库洛洛从黑暗中显出身形来,赞道,一路潜行过来,几乎都没有他出手的必要,青丘晓一个人就摆平了所有的侍卫暗桩。
当时在他和赛璐璐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正打算动身时,青丘晓正好来找他,旁敲侧击地表示了下对于赛璐璐深夜被传召的疑虑和担心,想到对方更熟悉这里的情况,库洛洛顺势带上了青丘晓。
“这里就是朝霞殿了?”
转头看向漆黑夜色中灯火黯淡、悄无声息的庞大宫殿,库洛洛淡定自若的神色微微敛了起来。
“我们进去吧~”
青丘晓左右张望了下,比了下手势,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库洛洛紧跟在后面。
一路过来,两人一个侍从都没看见,接连搜索了几间房,也是空无一人,突然,其中一个方向响起一声细微的动静,在寂静的宫殿里格外清晰,是在那边吗?库洛洛闻声走去。
推开房门,一股极淡的甜香飘过鼻端,转瞬即逝,库洛洛向着黑黝黝的室内看去,借着月光的照射,他一眼就瞟见赛璐璐和玉潇离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玉潇离抬高赛璐璐的下巴,低头正要吻去,两人脸上都带着温柔甜蜜的笑容,看上去似乎非常幸福,可是,在这个场景的衬托下,却显得愈加诡异和突兀。
库洛洛毫不迟疑地一个手刀击在玉潇离的脖颈,可却诧异地发现,本应昏迷过去的人似是毫无感觉,依旧睁着眼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低头向着赛璐璐唇边凑去。
力道太轻了吗?边想着,库洛洛手下也不慢,一把将玉潇离从赛璐璐身边扯开,多加了一丝力气,一个手刀再次击出,可是玉潇离依旧没有昏迷,不过,被库洛洛两次干扰,他终于不再关注赛璐璐,反而转头含情脉脉地望向了库洛洛,想要继续刚才未完的动作。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库洛洛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退了一步,避开玉潇离的拥抱,他眉头不禁敛了起来,望向赛璐璐那边,却发现赛璐璐紧紧搂着青丘晓,脸上的表情如梦似幻。
几步上前,将赛璐璐揽到自己怀里后,库洛洛试着也给了赛璐璐一个手刀,却发觉依旧还是不起作用。
“库洛洛哥哥,没用的,你是打不昏他们的,因为他们现在本来就是昏迷状态。”
青丘仔细地看了看两人后,突然插口道。
“青丘公子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闻言,库洛洛望向了青丘晓,等待他的解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两个是被貘缠上了。”青丘微一额首,答道。
“貘,那是什么?”
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词,库洛洛确信自己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他看过的书中听见过和看过这个词。
“食梦貘,没有固定形体,寄宿与人的精神,以食梦为生,一般很少能够察觉和防备到它,一旦被貘侵入精神,它能激发人的幻觉,让人做梦,做梦的人会以为这是真实,并且在现实中也会表现出行动来,当梦结束后,食梦貘会吃掉这个梦境,然后就会离开,被寄宿的人醒来后会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梦的制造过程中,却是一无所觉的,这是种非常罕见也很棘手的妖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
青丘晓回想了下,细细解释道。
“你是说他们现在是在做梦?”
库洛洛看了眼赛璐璐,症状的确和梦游挺符合的,“是啊,而且是春梦呢,刚才进来时闻到的香味,应该是情香吧。”
青丘晓走到供桌前,拨了拨香炉里的香灰,捻起一撮闻了下确认后,毫无笑意地笑了笑。
“情香,春药吗?”
听到这个暧昧的名字,库洛洛猜测道。
“不算是,只是有点助性、催情的作用,但没有春药那么霸道,在宫廷里是很常见的一种情 趣物品,意识清醒时闻的话,并不会有太大效果的,可是,因为是在梦中,所以这个效果也被放大了吧。”
青丘晓淡淡解释着。
“既然是做梦,那只要等梦醒了就好了吧。”库洛洛问道。
可是,青丘晓却没有一丝放松的神色。
“没有那么简单,貘给予的梦,不是那么容易醒的呢,梦里的场景必须在现实中也确实发生、实现,全部完成了,人才能醒来呢,否则就会一直昏睡过去,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貘给予的梦是让你在梦里吃饭,那你在现实中就必须真的吃到饭了,而且菜色必须是和梦里一样不差,这才算完成了这个梦境。”
“现实中也要完成,他们做的是春梦,也就是说…”
听到青丘晓的话,库洛洛的眼眸一片幽深,看了眼怀中的少女,他问道。
“就没有其他解除方法吗?”
“很遗憾,没有呢,以人的精神为宿主的妖魔不是靠强硬方法能够驱赶的,硬来的话,会连宿主的精神都一起破坏的,不过,貘给予的梦通常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和恶果,所以一般都是让梦完成,让貘吃到梦,达成心愿了,它就会消失。”
青丘晓眉头微微拧紧,随即冷笑一声,说道。
“做这个陷阱的人想的很好呢,无论是否有人发现,玉贵君的清白都保不住,是个九死一生的难局呢。”
很快想通了这起深宫陷害戏码的症结,库洛洛当机立断说道。
“原来如此,青丘公子,你先回去吧,这边,就由我来处理吧。”
玉潇离现在哪里都不能送,对方既然安排了如此精心的一个局,那无论是玉潇离自己的寝宫,还是去往皇帝的寝宫肯定都会有人严密监视,倒是这个作为陷害场所的朝霞殿,主谋为了隐藏自己,反而不会派人加紧看察,总之,在貘彻底解除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看来只有如此了,小赛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不会奇怪吧,库洛洛哥哥,你自己小心吧,那个有心的捉奸人应该随时会来。”
青丘晓遗憾地看了眼赛璐璐,叮嘱了句,就遁入了夜色中。
扫了眼一边眼看又要抱上来的玉潇离,库洛洛随手将床幔扯了下来,将对方绑在了床柱上,防止他挣扎乱动,做完这一切,他一把拉过赛璐璐,去了隔壁的房间。
一缕初升的朝阳投射进了古色古香的宫殿,却照不进深处的床榻,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红闱帐中,较小玲珑的少女紧密地贴合着男子,两人皆是身无寸缕,只在腰间盖着一层薄被,所幸少女流泻的润泽长发铺满了背后,挡住了些许春色,只是却挡不住空气里弥漫着的旖旎味道。
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趴在他身上少女的秀发,库洛洛却是一脸深思地看着他的另一只手,一本黑色厚底带着血手印的书若隐若现,不过一秒却又不见踪影,尝试了几次后,库洛洛放下了手,感受着身体里那不受控制的力量放肆地四处流窜。
少女的身体有问题,这是以前模糊闪过、而在昨天得到肯定的想法,对于年幼的身体他并没有特别癖好,事实上,他更倾向成熟女性,可是,轻易被撩拨、完全不受他理智控制的欲望,让库洛洛只能认为赛璐璐具有一种对男性的诱惑力,但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赛璐璐居然会是个处女,以及这份额外附赠的力量。
“你究竟藏着多少秘密呢?”
喃喃自语着,库洛洛只知道,那个少女已经令他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难以放开了。
少女此时微弱地动了下身体,要醒了吗?看到这个情况,她会怎么做?尖叫?震惊?还是愤怒?库洛洛承认自己有点好奇,也带着点恶作剧的心态想要看少女的反应。
赛璐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如往常的,刚清醒过来的她反应极其迟钝,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困顿的大脑依旧分不清其中的界线,茫然地感受着身下光滑温热和平时暖烘烘地被褥不相同的触感,迷迷瞪瞪间,赛璐璐不由舒服地蹭了下,却听到头上传来一个含着笑意的调侃声。
“大清早的就这样撩拨我,我不保证我能够忍住奥。”
很熟悉的声音,是谁?赛璐璐抬起头,呆滞地盯着对方,清秀漂亮的脸蛋带着一抹可以说是孩子气的笑容,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眨了眨眼,混沌的大脑在搜索到这张脸属于谁后的千分之一秒间,赛璐璐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如火烧着了屁股一样,她腾地弹跳起来,手脚并用地想要离开,却在下一秒,视野骤然颠倒了,身体悬空了,
她失去平衡地往后倒了下去,随即摔在了坚硬的青石地砖上,附带一声沉闷的咚声,那是她的脑袋狠狠磕到的声音,疼的让赛璐璐的泪花立马飚了出来,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她吃痛地呜咽了一声。
床上的库洛洛半支着身体,一只手还兀自停在空中,刚才少女就像是爆seed了一样,反应速度快的简直突破了极限,还没等他说声当心去拉住她,就眼睁睁地看着惊慌失措地少女在起身离开他的瞬间悲惨地从榻上滚落了下去。
少女的反应和想象中没差,但是这个遭遇却是他没想到的,库洛洛不由略感好笑地轻笑出声,但随即掩嘴轻咳一声,掩饰掉微妙上扬的嘴角后,他再次将手伸到了少女面前,温煦地问道。
“没事吧,赛璐璐?”
听到问话,赛璐璐立刻从痛楚中回过神来,当抬头看见那个赤裸着上半身,将手伸到她面前,等待自己搭上去好拉她起来,神态慵懒,一脸微笑望着她的库洛洛时,她立刻惊恐地翻身坐起,还没等她质问,大脑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随即整个精神似乎都受到了冲击一样,她的眼前蓦地模糊一片,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赛璐璐佝偻起身子,再次按住了脑袋。
“赛璐璐?”
少女不同于刚才的异样痛楚表情让库洛洛立刻收敛了笑意,随手披了件衣服,他下床后,一把抱起少女,将她又放回了床榻上,问道。
“怎么了?”
对于库洛洛的动作,赛璐璐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应该说她根本感知不到他的动作,所有和外界相连的感官都暂时封闭了,沉浸在意识深海中,赛璐璐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因为貘开始分离了,吞食虚假的梦境,还给她一个真实的记忆,无能为力地望着原本清晰的与零音相会的梦境迅速地模糊然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份让赛璐璐越看越震惊的记忆,短暂地时间后,貘满意地从她的精神里消失了,赛璐璐颤抖地放下了手。
貘的梦最大的恐怖之处在于,当陷入梦时,一切对她来说都是真实的,所以她也以为自己是在和零音欢好,可是,现在,在她的回忆里,这场欢好从头到尾都只有库洛洛一个身影,清晰无比,却也刺眼无比。
茫然地转头看向了库洛洛,赛璐璐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原以为美梦过后,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幻影,让人徒增唏嘘,空余悲叹,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世上永远会出现比想象中的极限更极端的情况,美梦醒后最大的痛苦不在于那只是一场无法实现的梦,而是梦醒后,发现美梦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场在现实中真实发生的噩梦。
库洛洛低头凝望着少女,赛璐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是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原本痛楚的神色也慢慢被一种可以名为九天霹雳的不可置信的表情所取代,最终她浑身颤抖地望向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让库洛洛觉得除了用天崩地裂来形容已经没有其他词了。
一声响亮的哐当声响起,门突然被推开了,一票人呼啦地一下子全挤了进来,看到两人,一行人脸上的表情有惊讶的,不自在的,暧昧的,有惊疑的,暗恨的,不甘的,也有羞赧的、惊艳的、不怀好意的,各色表情应有尽有。
库洛洛略微扫了一眼后,立刻动作迅速地将被子往少女身上一盖,这个动作让赛璐璐怔了下后才在醒过来这么长时间后,刚发现她什么都没有穿,再次尖叫一声,她立刻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将自己围的是密不透风。
走在最前面,原本满面怒气的女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一愣,脱口问道:“你们是谁?”
微微一顿后,又转头疑惑地向着身边的人问道。
“皇夫,不是你说有人向你密报,说玉贵君在这里与人私会,现在人呢?”
“这,臣侍不知,臣侍只是收到密报说人在这里,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在最初的冲击过后,已经调整完情绪的男人一脸平静地恭敬答道。
“来人啊,给我搜,看看玉贵君到底在不在!”
女皇打断了蓝皇夫的话,向着左右出言吩咐道,然后再次看向了两人,问道。
“现在,告诉朕,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库洛洛从容不迫地理了下衣服,正打算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压力,空气中的温度也似乎骤然降低了,让人感到脊背一阵发冷,在生死一线间挣扎过无数次的库洛洛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杀气,迅速扫向身后,却发现杀气的来源居然是赛璐璐,她正一脸阴晴不定的望着蓝皇夫。
身上没有一丝血腥味、如同一个普通人的赛璐璐居然有这种程度的杀气,没有念能力,也没有使用其他能力,只靠着凛冽的杀意就放出这种程度的质感和压迫感,这是没有杀过大量人,不在生死地狱闯荡过就不可能出现的,库洛洛很惊讶,可是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走到赛璐璐身边,他一把按住少女,低声说道。
“不管你想干什么,冷静下来,现在不是个好场合。”
赛璐璐抖了一下,低头不语,捏住被子的手却是攥的死紧,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库洛洛正想再提醒下,环绕在少女身边的杀气却突然消失了。
看少女安分了,库洛洛才转身打算开口,一个侍从奔了进来。
“陛下,玉贵君找到了,在隔壁房间,被人绑在床柱上,神情似乎不太对。”
“什么,是你们做的吗?来人啊,将这两个人给我拿下。”
闻言,女皇愤怒地命令道。
“陛下,难道你要让真正陷害玉贵君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见此,库洛洛只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听到库洛洛镇定自若地回答,女皇一摆手,阻止了正要上前捉弄的人,问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蓝皇夫见势不妙,立刻大声喝止道。
“大胆,在陛下面前,你衣冠不雅已是大不敬,现在你妻主都没开口,你居然越俎代庖,真是不守夫道,陛下,此种人的话不足以采信,那女子放纵房内人,必然也不是个正经人,还是快点拿住他们,再慢慢审问吧。”
赛璐璐现在正死命地在压抑杀意,看到那个陷害她和玉贵君,最后还让她和库洛洛做出这种事的人,就觉得满腔愤怒,怕开口会说出不中听的话,她只能咬牙死憋,可现在再也忍不住了,正想出言,却看见库洛洛稍安勿躁的手势。
“呵,皇正君怎么如此沉不住气,莫不是心虚?”
库洛洛也不废话,一针见血地指出蓝皇夫的嫌疑,才慢慢说道。
“我娘子昨日被人陷害,精神大伤,怕是不能得体的回答陛下的问话,这才由我代为解释。”
“小人不雅,难以行礼,望陛下恕罪,但贱内所言,皆为我意,请陛下定夺。”
赛璐璐闻言,也勉强挤出了一句。
听到这里,皇帝也不是个傻子,下一刻,赛璐璐耳边充塞着乱哄哄七嘴八舌的声音,不绝于耳,唇熗舌剑,你来我往,最后女皇勃然大怒拂袖而去,蓝皇夫则是神情颓丧地被人压了下去,玉贵君也被人带走了,最后室内只剩下她和库洛洛两人,一时间,寂静的室内就连清浅的呼吸声也变得异常响亮。
库洛洛慢条斯理地将衣服一一套上身,全部穿戴完毕后,回头看到似乎平静下来,却变成失魂落魄的赛璐璐,他挑眉问道。
“不起来吗?你想在那里坐到什么时候?”
少女毫无反应,库洛洛略一沉吟,走到赛璐璐身边,一个使力,就将她压在了床上,勾起一抹邪肆暧昧的笑容,他慢慢凑近少女的唇边,低语道。
“还是说你想再做一次?那我倒是不介意。”
少女终于动了,从她身上传来巨大的斥力,伴随着清脆的拒绝,库洛洛一下子被弹飞了出去,“别碰我!”
不以为意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库洛洛低头弹了弹衣服,正想站起身, 就听到少女声音低微地开口请求。
“库洛洛先生,请你先出去,我想穿衣服。”
虽然很想说反正看都看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但是库洛洛也不打算再刺激少女了,应了声,他就带门出去了。
房里的赛璐璐木呆呆地穿着衣服,动作却是能放慢多少就放慢多少,现在越晚看到那个人,对她的心灵平静就越有帮助,她无法去责怪库洛洛,这件事上,无论就道义、情理还是处置方法上来说他都没有做错一件事,但是让赛璐璐感到羞愤交加、气苦非常的是,被人占了便宜,还要承认对方是正确的,还不能找他晦气,这才是世上最可恨也最可悲的事。
动作再慢都有穿完衣服的时候,赛璐璐起身下床,却在碰到地面的一瞬间,不由自主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她现在浑身虚软,双腿更是像面条一样,虚浮无力,库洛洛将她压榨的很彻底,在梦中时,虽然意识不清醒,
可是不寻常的身体疲累还是让她恳求过对方好几次希望不要再继续了,可是,那个混蛋却是置之不理,翻着花样折腾她,恐怖的是,一晚上下来其实库洛洛根本没有发泄过多少次,但每次持续的时间却极长,让赛璐璐想诅咒他精尽人亡都没办法。
试着发动水沁想要恢复体力,却发觉精神波动很微弱,无法和水沁同步,赛璐璐也只有暂时算了,呆坐了会,她才慢慢撑起身体,可是走起路来,却感觉人像是在飘一样,摇摇晃晃地打开了房门,就看见库洛洛抱臂斜倚在回廊的柱子上,清秀的脸庞上挂着一抹孩子气的笑容,侧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初升的阳光给他的周身镀了一层光晕,看起来有种温暖人心的感觉。
真是可恨,为什么一个两个看着无害、看着温柔的人其实都是混蛋的不能再混蛋的人呢!狠狠鄙视着刚才心头浮现的错觉,赛璐璐心中咬牙想着。
注意到少女的视线,库洛洛转头看向了她,在发现少女蹒跚地步子后,脸上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理解性笑容,他温和地问道。
“要我抱你走吗?”
什么叫讨了便宜还卖乖,这个笑容就是,太碍眼了!赛璐璐现在都有种想要极力痛打眼前人一顿来发泄的暴力冲动,瞪着库洛洛半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力压下心头起伏,尽量显得一如往常的淡漠平和地回道。
“…不用了,库洛洛先生,我可以自己走。”
“恩~是吗?不舒服的话就跟我说一声吧。”
看少女的态度似乎想要装作这事从没发生过,库洛洛不由轻笑一声,哪有这么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