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纽约的第二天,当地居住的友人首先带领我们乘地铁前往位於曼克顿北部的哥伦比亚大学。这个景点原本不是我们计划行程之内,也许友人觉得我会喜欢参观这个地方吧。真的,哥伦比亚大学真是非去不可。哥伦比亚大学不但是世界顶尖的知名学府,常春藤盟校之一,而且也是最早接受中国留学生的美国大学之一,文化界大师级人马胡适和蒋梦麟都毕业於该校。徐踏同路,回望前尘;见贤思齐,睹物忆人。
不愧百年老校(一七五四年成立至今已经不止一百年了),古风盎然,从一边闸门穿过学院走廊往另一闸门,所到之处,古典建筑临立,尤其是分别屹立在走廊两侧的仿古罗马建筑物-巴特勒图书馆与现已改為大学行政中心的劳氏纪念图书馆。抬望眼,远眺巴特勒图书馆的顶楼上刻有古代先哲的名字:古希腊诗人荷马、《歷史》的作者希罗多德、剧作家索福克勒斯、哲学家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民主政治家狄摩西尼、古罗马政治家西塞罗、诗人维吉尔。另一边厢,在劳氏纪念图书馆的顶楼上则刻有题词,大意為:英王书院於乔治二世在位期间在新约克郡皇家特许创立,并由纽约州人民延续成為哥伦比亚书院。人民自此获得自由与独立,并守护与珍重其精神,代代延续,薪火相传。以利公益的发展,彰显上帝的荣耀。
纵使美国是一个年轻的国家,独立的国家,然而歷史未曾忘记,古蹟依然保存。从劳氏纪念图书馆的题词可见,那儿没有以爱国為由,政治正确為由,而抹杀前宗主国的功蹟,窜改或歪曲殖民者留下的歷史。政治归政治,事实归事实。常言以史為鑑的国家更应当以此反思。
我们漫步至走廊中段狠狠撸,四周张望,探看当地人做些什麼事情。走廊两旁有一些草坪,以当地的尺度来看并不算宽广,但是对热爱日光浴的美国人来说,那也算是平日休閒的好地方。在草坪上有不少人一边享受阳光一边阅读,更有一个女生穿著比坚尼泳装伏在草地上看书,还有一个小孩子则在另一片草地上发射他的气压火箭玩具。大家在自由的环境,自由的气氛,以自由的方式,自由地对知识的追求与享受。这时候我不禁想起某位香港的大学校长曾经诉说:在美国做教授的时候,他喜爱和其它学生一同坐在大学草地上讨论。他也喜爱狠狠撸狠狠射,在他管理的那所大学也有大片草坪,可惜学生多数只会在拍毕业照的时候稍留一会。
不知不觉来到走廊的尽头,甫出校门便是世界知名艺术表演场地-林肯中心。如果说哥伦比亚大学是古代的经典,那麼林肯中心便是现代的经典。当进入林肯中心的广场,我们便看见一个宏大的水池,池中耸立著一件外形奇特的雕塑。在周围白色的建筑,灰白色地板的衬托下,黑色的水池与石雕便格外显眼,颇有点遗世独立的感觉。然后我们一直向前走,便看见几座大型建筑物,分别是大都会歌剧院、纽约州立剧院和艾弗里费雪厅。它们没有古典的雕栏王砌,也没有后现代的标奇立异。它们都是白色的,方型的,整齐的,展现二十世纪人类对理性与秩序的追求。在寸金尺土的曼克顿地皮上,竟然兴建了这幅佔地六万多平方尺的低密度艺术表演场地。纽约人对美的追求,对美的执著,我实在感动。究竟艺术何价呢?
离开了小色网影院,我们便走到旁边的一间大型书店稍作休息。这间书店是属於全美最大的书籍零售商巴诺书店,楼高数层,地库是售卖多媒体,顶层则售卖杂誌,并附有咖啡室。我一边逛,一边举头惊叹,在香港只有中央图书馆的规模才可以跟它媲美。爱书成痴的友人更是欢喜若狂,对她来说,那儿简直是天堂,那儿才配得起汗牛充栋这四字成语。跟林肯中心一样,那儿也是人山人海,挤满了如她般的爱书之士。虽然互联网大行其道,网上充斥著各类免费电子书和如亚马逊的网上书店,但是这一间传统书店在纸醉金迷的繁华闹市之中也可以寻求到自己的生存空间,也许缘於当地社群尊重知识,尊重前人世人的智慧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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