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懂 只是不明白
他早离开
而我
至今 无法放开。
童言在日记簿上如是写。
<一>在熟悉的日子遇见陌生的你
又是一年桂花香,这样的日子,什么都刚刚开始。
云中的校长念着年复一年的开学致辞,‘在这丹桂飘香的日子我们相聚在这里……’
童言站在一片白色的制服里,冲着明晃晃的阳光摆弄手指,咧着一边小酒窝的脸颊傻乐不支,那明媚的笑脸、那一地的光斑就这样撞进林一然的眼里,弥久不曾忘怀。
冗长的晨会被上课铃声敲的四散开来,校长结束了意犹未尽的发言,合上那一纸文书,草草一句‘完了’便立于一旁,乐呵呵地望着下面一片旭日般的孩子,仿佛见着了名族的希望。一旁的教导主任拿过小蜜蜂,疏导同学离场。
高一的孩子挺着笔直的脊背、迈着标准的军式步伐走过国旗台,走向他们信仰的学堂;高二的同学嬉笑打闹,互相调侃假期不见的见闻;高三的学生慢腾腾地挪着步子,迎向那些个一坐下去便被满桌的书卷试题挡住的毕业班老师所通有的的犀利目光。
跟着高三浩荡的队伍,蜗行在散着厚重塑胶味道的跑道上。童言习惯性的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数着走过的步伐。高一的时候这么走着,不记得国旗架旁柱子上的链子掉了多少次;高二的时候也这么走着,没在意周围多少新生小木长出了叶子;高三的时候还是这么走着,没精打采的模样叫旁人退避三舍。
林一然叫她的时候,她还自顾沉浸在模糊光影里。因而,直至手臂被拉住,童言方才停下晃悠的脚步,转头望向来人。
林一然就那么站在童言眼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炙热。童言抬眸望了男孩一眼,又缓缓沉下头去。就那么站立着,女孩看地,男孩看女孩。周围的白色制服一群一伙四下走开,经过这一幕静默,窃窃私语、渐行渐远。男孩恍惚又有了意识,挠挠头,不自在的拿出口袋里的一方米黄色,
“呐,你的一卡通,我刚捡到的”
男孩清晰地吐字,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女孩微楞,接过校园卡、低头道了声谢,又缓缓转身走进已然稀疏的人群。男孩留在原地,目送女孩笨笨的背影,一抹白,浅浅淡淡、融进人群。
在这么一天,林一然深深记下了童言,傻气到略有些呆滞的童言。
也在那么一天,童言第一次见着林一然。
后来想起来,她是在那样的清晨,那样莫名其妙遇见的林一然。
<二>接下来的日子依旧默默地写
童言看向窗外,陈旧的木窗挑拣了些熟络的光点,跃动在靠里些的窗槛上,耳边是数学老师千年不变的尖利音调,sin 、cos如此云云。高中的数学于童言而言,是噩梦的最里层,高中好像伊始便没有做过习题集,卷面上的红色印记总是单薄的2或是3
。顽强的童言总是顶着老师班导和妈妈的巨大压力穿行在教室办公室还有家里。
班导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念,念孩子们即将终了的青春,念孩子们未可知的将来,念不努力必定输得惨烈的今后。
不是不慌的,可恰是那份不愿流俗的固执,那份慵懒的执念,高三的童言依旧听爱听的课,喜欢欢喜的老师。
那日的偶遇并未改变什么,童言的生活,一然的生活,各自继续。
或许,童言闷头走路的时候,经过了球场;或许,一然挥臂撒汗的时候,瞥眸扫过了童言。只是那个有些燥热的九月上午,那个你不言我不语的静默上午,日子过着,便会愈发淡薄罢。
桂花的香气不那么浓重了,小路上的落叶不那么多了,早起的空气不那么黏厚了,夏天过去了,秋天溜走了,时至冬日了。
童言的必备装扮便是笨重的棉衣和厚实的围巾,打背影望过去,像是只正常行走的企鹅,正面看过来便是只走路不太规整的考拉。
呵呵气,跺跺脚,童言最爱这样的日子,寒冷的每个人都不是单个的,暖暖的便很幸福,因着寒冷里的烤红薯,甜滋滋的,一直美到心里。
童言的家直往前走转个弯便是红薯爷爷的小摊,不上课、不赶时间的清晨,童言总要去挑个外面焦焦的大个,捂在怀里,暖手暖心。
<三>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孩
难得是周末,天气出奇的好,闷在家的童言蠢蠢欲动,揣着怀里的红薯乐颠颠的一蹦三跳。
穿过巷子口的时候一个踉跄,怀里的宝贝就那么沿抛物线的轨迹继而自由落体,“哒”的一声炸开。童言傻愣着,温热还在胸口,小手捂得暖暖,那只心爱已然贴近大地的冰凉。童言所在的N市巷子虽不那么深却九曲八弯,所以在童言肃立的当儿,后边的滑轮男生越过她,向那一块狼藉滑过。
接下来的事情,童言如何也不会想得出。滑轮男避让不及,摔了个底朝天。
童言忘记了她的心爱,忘记了天气不错,忘记了妈妈说过不可以快乐别人的难过,童言笑了,并且笑不可抑。待滑轮男站起身来,她还杵在原地自顾傻笑。滑轮男脱掉滑轮,走到她身边,也不看她,说了句什么话,童言不在意听,也不道歉,拿过墙角的扫帚扫了那在清晨看来格外耀眼的一块金黄,依旧揣着小手,自在的走了,而受害者望着渐去的肇事者,无辜、不解、惆怅,心眼里满是道不清的滋味。
<四>原来是你
周一照旧是晨会、课间操、国旗下讲话,排排站的孩子们习惯性地接收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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