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总是神秘的,在每一个城市最深处,影影绰绰的,藏着几代人的悲欢离合,它不是文艺的,抽象的,而是带着平民色彩亲和与悠长。
南归是叶城的权威,家长里短的,总有这么个人站在叶城人的心里,他的能力,他的样貌,他的八卦,总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南掌柜是边城的主心骨。
雁落是个孤女,初见南归时,他们两人一个冷面心热,一个善良勤快带着几分狡黠,就在这古老的茶馆,亲和的边城,伴着市井生活,由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
“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经历幼年丧父,又被母亲抛弃的雁落来说,青梅竹马的清光,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任性且高傲的清光对于唾手可得的雁落带着一些鄙夷又一些自得,不珍惜,不看重,最后幡然悔悟,才知道错过的就是自己一直忽略的。南归同样是有故事的人,少年丧母,家同样是他的心结,雁落和南归,两个有着相似经历的人,用自己的人生态度打开了彼此的心结,真正的成为了彼此心里的人。
总的来说:
《胡同奇闻录》的特点就是有趣之中处处见得作者对生活的感悟和对人生、情感的体验,可以说值得细细一品。
书中的经典语句:
“痛失娘亲,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难以承受的痛苦了,爹爹另娶他人,而娶的人正是自己的亲小姨,这种感觉就已经不是痛苦,而是愤怒了。就好像一江奔腾咆哮的水,把站在岸边的自己卷进了沸腾的江流里,那江水像是要把世间的万事万物全都吞噬个干净。自己在水中拼命挣扎,却被一块巨石压在了头顶,永无浮出水面的机会。蚍蜉撼树也罢,螳臂挡车也罢,总之,用尽全身力气,自己也没法推开巨石,那憋在胸口的怒气就快要爆炸了,就快要冲垮自己,就快要彻底地被卷入江底!
南归没法承受自己心中的愤怒与痛苦,他觉得,只要看见爹爹和小姨的脸,自己就感到呼吸困难。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在警告他,永远不要忘记十四岁的那个新年,爹爹在那张母亲曾经休息过的床上未着一缕地搂着小姨。那两具白得刺眼的身体,纠缠交织在一起,如此的荒唐,如此的不堪。
现在,他们竟然还想求得自己的原谅!南归怒视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艾卓,他很想冲过去把艾卓狠狠地揍一顿,以消心头之恨,但残存的理智使得他仅仅是把拳头攥得咯咯响。
夜风越刮越大,黑云如同万匹战马疾驰而过,那仅存的几颗残星挂在幽暗的天幕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空气中流动着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的水雾,那重重的湿气源源不断地拍在南归和艾卓的脸上,拍进他们的胸腔里。无论是天气还是人心,都沉到了深不可测的谷底。”
作者这里对南归心理活动的描写十分到位,且精彩。
“南归恍惚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茫然地抬起头,只见雁落正逆着风,猫着腰朝他走来。这种雷雨天气,她还冒雨出门?!万一着凉生病了怎么办?天这么黑,万一摔倒伤了骨头怎么办?万一被赶路的马车撞到了怎么办?南归的脑子里涌出了无数个万一,这个女孩子,怎么如此不让自己省心呢?担心归担心,能在这个暴雨夜见到雁落,南归突然感到十分踏实,之前的那些浓郁的怨恨与愤怒,似乎都随着这一声‘南归’而烟消云散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如果说之前对雁落的感觉是喜欢,那么现在这种情绪绝对可以称之为爱了。懵懂迟钝的雁落却能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时候跳出来……原来,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关心着自己……南归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朝雁落跑去。”
南归和雁落的感情,是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是在彼此接触后慢慢滋生的相依相恋,真实而让人羡慕。
“弦歌之于雁落,不仅仅是娘亲,更是一道深深的伤口,从弦歌抛下雁落的那天起,这道伤口就存在了,并且从未真正愈合过。雁落一直在等着弦歌回来,等着她说上一句‘我从未恨过你,女儿。’但是现在弦歌糊涂了,她情愿编造一个谎言来欺骗自己,也不愿面对丈夫早逝这件事。对于雁落来说,这不啻于一种更深刻的惩罚。弦歌的做法,时时刻刻提醒着雁落,她爹爹的死责任全在她。弦歌激起了雁落的愧疚感与负罪感,甚至是绝望感。
尽管她爹爹的死,并不是她的错,她从未做错过任何事。但她仍想要取悦弦歌,就像小孩子上学堂希望得到夫子的赞赏一样。雁落必须自己认识到,她爱弦歌,这爱并不卑微,甚至可以说,这爱十分的崇高,远比她母亲弦歌的所作所为来的崇高。子女爱父母,这是天性使然。父母也该用同样的爱回报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以爱的名义加以伤害。弦歌出现之后,不停地在逼迫雁落,让她住到知府衙门也好,让她嫁给清光也罢,她从未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女儿,相反,现在的弦歌和当年抛弃雁落时一样自私。”南归是这样解释沈承希的疑问的,他省略了一句话,那句话是,‘我相信雁落一定会再度走到我面前。’
雅俗共赏,八卦与JQ齐飞,待这个胡同与你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