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睚眦》——by鲜血淋漓
父亲说娘是疯子,疯子生的儿子,自然也是疯子。
父亲说家门不幸,出了睚眦,实乃好杀。
一语中的,父亲说得果然没错,可惜他至死才明白。
他杀的第一个人,是个清丽的男孩子,别人送来孝敬他父亲的,他娘看见了不痛快,他便找了点药草,暗地里喂男孩子吃下了,他痛了大半夜,也就死去了,可惜他还是没得到他娘的欢心。
他杀的第二个人,便是他娘,打碎了琉璃盏让他跪。他跪得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怕,拿了金戳子便扎进了他娘的喉咙,那是他想,以后再也没有没有人打他了。
他杀的第三个人,是玫姨的儿子。玫姨是他的姨娘,被他父亲抢来的,那是玫姨已经有了孩子,他父亲容不下那个孩子,让玫姨送了人。梅姨伤心过度,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正好那是他出生,玫姨便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疼,待他是极好的。那是玫姨偷偷带回了儿子。他害怕玫姨不再喜欢他,便抓着那孩子的头发拿刀往脖子上抹,溅了一身的血。后来他父亲没法子,拿铁链锁了他,日日关在小房子里。
人人道封家有个小少爷,疯疯癫癫,被关在小房子里。
他杀的第四个人,便是他的父亲。那是他父亲已经病入膏肓,不得已将他放了出来,可是还吊着命。他看得实在痛苦,便加了一味药,让他痛痛快快地见了阎王。他父亲最后还是没能磕了眼睛,临死前说:睚眦好杀。
他杀的第五个人,是玫姨。他恨玫姨不能全心全意的爱着他,老是透过他思念她的儿子,可惜她的儿子埋在了月季树下,生死相隔。他索性让她去见了她儿子,也算了却了她的相思之苦。
他便是这样的一个人,要别人全心全意爱自己,容不得一丝嫌隙。稍有不满,便以命相抵。
玫姨的儿子马占来了,带走了他。
他杀的第六个人,是个老妈子,她摔了他的杯子,便是死的罪过。
他杀的第七个人,是马占的堂弟,刀从肋下穿入心脏,挣扎两下便没气了。他说剁碎了丢进海里,便没有人知道了。
他杀的第八个人,是马占的儿子。那时马占和他的妻子罗棋闹得厉害。孩子才一岁,他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他母亲的尸身还在楼下,小孩子一个人多孤单,送他去和他的母亲团圆,他也算做件好事。
他杀的第九个人,是马占的仆人,一直以来照顾他。他看着不顺眼,便叫马占拿汽油浇了,烧得一点也不剩。
他杀的第十个人,是马占的堂哥,他诱骗马占的堂哥自杀,又挖了他的脑子,让罗二爷吃了。
他杀的第十一个人,是一对连体姐妹花。他让人吊着,用鱼肠线一点点割开了相连的部分。满屋子的血腥气,他站得稳稳当当。
他杀的第十二个人,是罗二爷,马占的叔叔。温柔乡里入天堂。
他杀的第十三个人,是马占的续弦,他拿刀剖开了她的肚子,要替她接生。
他杀的第十四个人,是马占的兄弟,设了局,让他沾上了毒品。
他杀的第十五个人,是马占。他废了他的双脚,又设了局等他回来,死于自家门口。
后来他把马占埋在了树下。
他天天等着马占回来。
后来的后来他挖出了马占的骸骨,他明白马占回不来了。
他开始想明白一些事情,原来他真的是疯子。
说他是疯子,偏偏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对别人的感情看得真真透彻。可是到了自己跟前,偏偏又模糊的紧。看这样的文真真伤脑筋,费劲得很。
这样的人格也是第一次碰到,要得太贪心,往往不好过。他偏偏要全部,算计了别人,也算计了自己,其实他何尝好过过。人家惹了他,但凡有一丁点不满,他便暗暗生了歹心。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下料子。非得让人家偿命不可。偏激的很。
以第一人称写,真有特色。以疯子的眼光看世界,真真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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