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在新窗播放 来自《梦的延长线》的“Asian Sea”,我很喜欢的一首曲子,不过作为本文BGM来说并不是最理想的一首。 【文案】 http://www.paipai.fm/r4799362_u10244892/ 平凡渺小的灰鼠典漆怎么也无法想到,
被自己捡回家的重伤男子竟是盂山神宫之主、白虎神君殷鉴。
他更无法想到,传闻中超凡脱俗的上界仙家居然就是这样一个夜夜纵欲的花心大萝卜。
同一屋檐下,时不时轰然坍塌的床伴、时不时传来的暧昧不清的呻吟,还有男人时不时的嬉笑挑衅都让典漆气愤不已。
下流!无耻!不要脸!小爷怎么就捡回了你这个大混账!
城中命案接二连三,
沉默寡言的和尚、疯疯癫癫的道者,不明来历的陌路人接连而来,
为人仗义的灰鼠忙得晕头转向。
怎么也料想不到,
大雨倾盆之时,身陷危机之刻,
站在身边施以援手的正是这个被自己时时挂在嘴边咒骂的殷鉴。
百年约定之期将近,
高高在上的神君深情款款:「典漆,我喜欢你。」
依旧平凡依旧渺小的灰鼠暴跳如雷:「呸!你早干什么去了?」
前
可拆做两篇。原本只有一篇,后又少许加了几笔,可单算一篇。
[正]类摘录扩写,诸多剧透;[后]截选小片段稍议。
正 {零}
我总说,《眉目如画》是一个让我从头到尾都微笑着看完的故事。这笑,又不同于公子其他的作品,总是带点苦涩,而是纯粹温暖的、小小的笑容。
也不是就没有了悲伤的片段,可大概,看着那只平凡渺小的小灰鼠忙得晕头转向义愤填膺上蹿下跳时,总会不自觉眯起眼睛。
下笔时,我有些犹豫。既希望有人因为这篇评去看原作,又希望能够一开始看见的就是公子塑造的那个世界;既希望能够一一道尽其中的情愫,又希望能够写得少些、再少些。
事实上,公子的文也是不能说理陈述那般的。便如中国画的工笔写意,西方油画的写实又怎能道尽其中的意蕴?
爱极公子的文字和叙述手法,清雅若莲。在回忆和现实中穿梭出进,如羚羊挂角,于是那散文一般的故事、又带上些说不出看不清的色彩,恍若隔了一幕水帘一片雾烟,细雨朦胧,亦真亦假、亦幻。
欲说还休。
{壹}
那是莲池里一朵白莲。
世人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花中君子。她却不要那君子之名,宁得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
名曰倾城。
她说,她是和尚庙中那座莲池里的一朵白莲。
她说,她喜欢和尚念经的声音,安静地站在禅房外,哪怕一日又一日地听上十年百年也不会厌倦。
她说,她总是莲池中最早绽放的那一个,只为了和尚在睡梦中能闻见自己的一丝清香。
她说,如果更美一点,你是否会回头看我一眼,是不是会把我记得更深些。
她说,你看看我吧,我看了你很久呢。很久很久呀……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何须倾国与倾城,只是想让他停下,回头看一眼罢了。
哪怕双手染血,逆天而行,靠着凡人鲜活跳动的心脏来维持着这一张精致画皮。
{貳}
她说,我呀,怎么会喜欢上你呢?明知……明知……你不会喜欢我的呀。
那些空落落的话,仿佛字字啼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知不知?知不知?
{叁}
春归三月暮,四月时,细雨恰纷纷。
红楼上的歌姬婉转啼唱,短短四句词含在嘴里颠来倒去。
这年景,做妖怪的淡淡无奇,神仙道士和尚却一个赛一个的样貌出众。
小道士无涯长得一副好相貌,清秀又俊俏,可惜是个疯道士。甫一入城便到处拉人询问:“我要找的人是你吗?”没头没脑又疯疯癫癫。
典漆摇摇头。
道者其实不疯,太傻太执着罢了。
一念成魔,再世为人,只余一缕妄执。那是自娘胎里带来的梦靥,许是前一世拖欠了谁或是被谁拖欠。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奚不嗣音?
他要找一个人。
疯道士孜孜不倦地拉着路人的袖子,几番被拒绝又几番重振旗鼓。
茶庄的竹妖靠琴音来吸取凡人元神,摄人心魄的琴声里,幻的是人的心。他看着道士眉宇间至纯至真一股清气,说我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名唤沈吟。
沈字同沉,沈吟,亦是沉吟。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道者一天天虚弱,典漆拦着他问,“他拔出你的剑了吗?”能拔出剑的便是他要找的人。
道士不答了。
又怎会不知你是不是他,否则,怎会不让你拔剑?可是在那琴声里,你就是他呀……
寻找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永远都在茫茫人海里无所适从不知所措。不停地拦住路人,不停地提问,然后不停地收获白眼与嘲弄。
就歇那么一会儿……
落泪。微笑。再起程。多少个春秋这样走过。
固执得一点都不可爱。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那边的红衣歌姬还在唱,流年不改。
只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
{肆}
那么典漆呢?
那个相貌平平、只有一双眼目似点漆的灰鼠典漆又是如何?
那个喜欢人间烟火红尘的阿漆。
那个修为不济,又喜欢多管闲事的阿漆。
那个仗义,走到哪儿朋友便能交到哪儿的阿漆。
那个喜欢装威风,一口一个“小爷”,又很胆小的阿漆。
那个百年间,总是红着脸大骂白虎神君下流无耻不要脸的阿漆。
那个喜欢举着风车小小跑上两步、听耳边“呼啦啦啦”声响的阿漆。
分明是那样平凡渺小的灰鼠,我却又分明看到一种别样的风流与睿智。
比如那时,他听着茶馆里的人妖奇缘心中嗤笑,世间哪有不吃人的妖怪。
比如那时,他看着和尚断尽凡间七情六欲足足修了八世,想问他行走于这条坎坷修行路上可曾有片刻悔意?
比如那时,楚眸用言语挑拨,灰鼠淡淡地望着他,说你不喜欢他。你喜欢楚腰,你姐姐。
比如那时,楚眸掐着他的脖子问“若死的是殷鉴呢,你怎么办?”,灰鼠眨眨眼,“找个更好的。”
我相信那些话都是真的。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了?
却是几分多情,几分冷情。
{伍}
绝美高傲的潋滟公主对勖扬说,“我后悔我爱上你。所有爱上你的人只怕都会后悔。”
那时文舒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端端心底一声叹息。确实,后悔了,早已后悔。
之于典漆,又有什么悔与不悔。
喜欢就是喜欢了,后悔便不去喜欢。哪能任由一颗真心被轻贱。
此情应待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所以当高高在上的白虎神君三番暗示问他想要什么时,他只是随口说“那就让我成仙吧”,从不想费力去思考这些。
所以当殷鉴表白说我喜欢你时,他却说我们这锅汤已经熬了一百年了,是不是也到了熬干的时候了呢?
那年冰天雪地,小灰鼠典漆裹了一身毛裘在廊下赏雪,说有个书呆子会偷偷把厨房里馒头搁到灰鼠家的洞口,说有时他会大胆地爬上书桌看书生在纸上笔走龙蛇肆意挥洒,说后来书生上京赶考一朝登皇榜,说他的一路高升全家跟着迁进了京城的大宅,说人生常变就如这三月的天,说后来他被下狱,革了白玉的腰带,除了紫红的蟒袍。
平凡渺小的小灰鼠平视前方,说去看他做什么?救他做什么?
看了又能怎样,救了又能怎样。
便像茶馆里那老妖怪每日说的评书一样,妖怪感念书生从前的情谊,特特危急之中赶来救他,于是两人一同远遁山林逍遥自在,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么?
殷鉴坐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灰鼠的背影,你喜欢他吧?
喜欢了又怎样,又怎样呢?
道是有情不管别离久,情在相逢终有。
殊不知,书生早不是那个书生,灰鼠也不是那个灰鼠了。
{陆}
并不是不知道喜欢他的,嘴上再硬,心里怎会不知道。
瞥见镜子里那张不出色的面孔,小声说“他再不挑也不会挑上我。”;梦里是百年前的初见,梦醒后脸上有泪;因他的关心问讯,两三句话心里却胡乱高兴;归时迎着黑漆漆的屋子,心里空荡荡……
此情何止落花知,傻子都知了。
那殷鉴呢?
会撑着伞来接他;会担心他、在意他,来茶馆找他、帮他;很久不曾风流,不但不带人回来,还天天守着灰鼠;幽幽地问,“你真的要走?”,目光哀怨如斯。
应该……应该是在意的吧?灰鼠不确定了。
慌慌乱乱地想着,一转眼,又哼一声,抬头挺胸、气定神闲。
那又如何。
喜欢了也会不喜欢,更何况这样无望的一场单相思?
喜欢有时候和熬汤是一样的,要讲火候,要讲耐心。不紧不慢不温不火才能整出一碗鲜汤。一如感情,拖得太久,再浓烈再甜蜜再密不可分也终有劳燕分飞的时候。因为火候大了,熬得太久了,汤就干了。
阿漆给了自己百年。百年之后,你若还是那个高高在上风流多情的神君,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就像那年书生被斩首,灰鼠留在旧宅,却再不会到他的书桌前仿着他的姿态临他的文章。
你若无心我便休。
所以可以放纵自己去喜欢;也可以告诉自己该放手。
情爱是本心,不可压抑;爱情是缘分,不可强求。
怎不是纵情的风流?怎不是看穿的睿智?
{柒}
可看穿了,便真的能放手了么?
阿漆毕竟不是圣贤。
古来圣贤皆寂寞。可阿漆身边有小捕快、和尚、道士、老卦精、老醒木、城东的吊死鬼,城西的狐狸精……那么多那么多人,前一刻还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下一刻就能勾肩搭背下饭馆喝酒。
百年,足以将种种漫不经心发酵成无从说起的纠结。
到底没忍住。
最后一年的除夕,灰鼠扎堆在邻城田鼠家席里,神色恍惚地想着那一句幽幽的挽留,还是坐不住。火急火燎的赶回去,哪怕风尘仆仆赶回家后面对的是他决然而去的背影呢。
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回去做什么?一百年来还没学乖吗?那混账哪年不是怀拥美人?一边骂着自己犯贱,脚下却不停。
风雪茫茫。
男人有墨黑的长发戴银白的长冠,眉目疏朗嘴角含笑。
灰鼠倾身望着他,希望不可抑制的萌生。希望他说……他说……
“我来接你。”
“我迟了吗?”
“迟了。”
“真的?”
“真的。”
“不是还没到一百年吗?”
“迟了就是迟了!”
“不迟吧?你跑来找我了。”
{捌}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时光悄然定格,岁月静好。
栖霞寺供桌上,细颈净瓶里一支素白莲花,和尚敲着木鱼,似是带笑;
南边竹林两个身影,小道士的笑容灿烂若朝阳,竹妖幽碧的瞳孔中几番风云变化;
穿著公服的总捕头大人拉着小捕快武威,迈步前小捕快恋恋不舍地回头,笑容怯怯;
小小的院落里,平日高高在上的神君低头包着粽子,懊恼沮丧,手忙脚乱,却有家的味道;
这般那遭,总绕不过那一句“欢喜”。
有情人终成眷属,千里共婵娟。
{玖}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零}
这篇,是我自写评以来花了最大的心血,却大概也是写得最不理想的。
已经写到百分之七十五的时候回过来读,发现犯了写评的大忌讳:不要讲故事。再想砍掉重练已经不可能了,死马当活马医。那么大家就当故事读也无妨罢。
最初为什么会想写呢。看到那句“心悦君兮知不知?”,印在心中的那朵莲花倏而清晰,我想应该写点什么,那么傻的一朵莲花呀。
然后就有了痴情的莲花,固执的道士,还有阿漆。
公子的每篇文在我心里都有各自地位,即使公子的人物总是隐忍,总是安静,总是淡定的、温润的,可文舒就是文舒,苏凡就是苏凡,从不会混淆。
纨绔,思凡,艳鬼,虽然喜欢,可后来我想,我为什么独独写了眉目如画呢?
写这篇评的时候我找了很多其他人写的做参考,看多了桑陌空华、澜渊篱清的纠纠葛葛,恩恩怨怨,唯独没看到那只小灰鼠。
想说,哎呀你们,看看呀瞧瞧,什么上仙神君,又哪及我们家阿漆可爱~
大约,那些个爱恨情仇被念叨得太多,种种过后,只剩那只平凡的小灰鼠,安安静静地坐在小小的院落前,一双眼目似点漆。
总是晃晃悠悠在大街上溜达,啃着热腾腾的肉包子,调侃调侃小捕快,听卦幡变的算命先生胡扯几句,好动快乐的样子。有时,却也会安安静静的。
慢慢地、低低地,用小到不想让他听见的声音说,殷鉴,你呀……
殷鉴,你呀。由你第一次熟练地为我铺床开始,我便喜欢你。
多情总被无情恼,至于是殷鉴恼了典漆呢,还是典漆恼了殷鉴。谁知道呢。
附
1、很爱公子,有机会想说说这位写书人,只恐怕笔力不继。
2、这篇真的花了200%的诚意,结果……心愿与实际真的无关呢泣。
3、如果您觉得这篇文笔还不错,皆是公子的功劳。
4、其实也许、公子的后记足以表达一切。
5、画蛇添足,聊以自慰。
※后悔便不去喜欢:刚写完我也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喜欢的情感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么?再一想觉得还是没错的。喜欢是情感,后悔也是情感。行为尚能说与情感无关,情感怎能不动摇情感?痛并快乐着,那也是物质的痛与精神的快乐。参杂了后悔的爱再不是一股清流,不若放手。
譬如同样让典漆置于文舒的位置,也许他也会贪恋那一点温暖而爱上勖扬君,却绝不会放任自己爱他那样久。鼠类最是经不住诱惑,一双眼睛却也最是明亮通透。
后 [正]的起笔始于四月初,提纲和基调是早已定位改不了的,花了很多心血酝酿。但很大一部分,与其说是评,不如说是花絮?片花?剪辑?并不是我原先心目中想要的东西。大概我是越想认真越做得糟的那种。正因为是非常喜欢的作者,所以兢兢战战不敢用自己粗糙浅显的语言造次。
早先我也觉得不宜用说理性文字评公子的文,现下当做随笔,又忍不住多说几句。
关于竹妖。再看一遍时发现了那一幕,
他又挥手要打,一掌推到道者跟前却迟迟不肯落下,道者镇静淡然的双目之前,幽碧的瞳孔中几番风云变化,最终仿佛怒极了一般,狠狠打开道者奉上的瑶琴。 道士的执着竹妖是不懂的。以为是个渺小的笨道士,却又为什么明知是谎言而不揭穿?似懂而非懂,难免要生出欲懂的心。
确实是贪婪的妖,生命最后惋惜的仍是差点到手的猎物。可迟迟不落的掌是犹豫,几番风云的瞳是动摇。是黄泉中开出一朵莲,一丝善念欲生,稍纵即逝。
关于灰鼠。写了那样长其实只为说说阿漆的风流与睿智。
何谓风流?恣意纵情,不抑本心。
何谓睿智?知事有可为与不可为,明辨它们。
灰鼠从来知道自己的心意,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亦不会否认。
不是有心自虐,可那年进京,冲天紫气的高楼琼阁里没有他的位置;百年间来,怀拥美人无数的臂弯里没有他的位置。
我喜欢你,可我不说。天知,地知,你不知。于他是未曾开始未有结束,于己是早已开始早已结束。
灰鼠目光追随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若不是神君及时驻足回首,百年后你我各自纷飞,某年某月不过又一段往事而已。
王国维评诗曰“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于爱情呢?是否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否此情无计可消除?是否情至深处便是单程车票?我不知道。不可说道不破,此题至今无解。
只是,投我以实意,报之以真心。
没奈何。灰鼠骂一句命贱,没治了,这辈子都没药医了。
呵。
[ 此贴被亚麻残在2010-06-26 09:16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