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如汝:孟西漠
如果一切只有开始而没有结局,大概也就不会有那么许多的悲伤痛楚。
《大漠谣》,从看到玉儿扯下屏风后发现对面站着的人是霍去病时,我的心就不可自抑地感到了绝望,绝望到难有勇气看后面的故事。错过了一次,便终究再也无法挽回了吗,昔年里慎重的鸳鸯藤、玲珑的金玉耳环、新年里温暖的长寿面、悠长的笛声、他赠你的楼兰锦服、那些只言片语却渗透着关心的信笺……只是一个转身,便轻易得忘记了么。
玉儿啊玉儿,你的千般绝望万分伤心,我都看得明白,换作是任何一个女子,也都无法坦然回身了吧。只是,为何还是止不住得怨念,止不住得心疼那个白衣寞寞的男子。
其实,你也从未能将他的心思看得周全吧,如果可以,也便不会堪堪就放手心死了对不对。
只是,苦了我们这些看了个通透的看客。这是多么残忍的通透,不能言语无处用力,只能生生看你们错过。如果没有番外里他的独白,如果没有……那么你和霍去病再怎样恩爱,至少不会让我们为那孤月一样的男子心疼到窒息吧。
可是,我却不能如你一样幸免于这场心痛。所谓的“通则痛”,原来如此。
只因看得通透,才知道从你们相逢的第一天开始到最后,不只有你,他也一直在付出。只是他的付出,那么隐忍,隐忍到苦涩。其实,他对你的爱何尝少于你给他的,你道他是薄情郎,哪知他非薄情浅义,只是情到浓处仿转淡。只是,转念一想,他这“转淡”的模样要做给你看,只怕伤你一分,已伤了自己十分百分,又叫观者情何以堪!
我不能自已得心酸。宁愿去相信他是无心负了曾那么深爱他的玉儿,宁愿相信他是在拥有时不懂得珍惜的笨蛋,只因惟有如此,才能不因他的结果而无法呼吸。然而,他没有,他不是。
他是那样深情的男子,可以为了深爱的人幸福,放弃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健康,甚至,自己的生命……
心头明明有巨石碾压,却又空得发慌,喉头生涩的痛苦直要往上冒,却又只能强忍住,只怕一个不小心,悲伤就会如决堤的洪水般将身心,连同灵魂都一起吞没。
那个清逸俊郎,眉目如画,会在月下吹笛,会在灯下执卷的清风男子已经不在了,他的身他的心他的一切一切曾经那么生动,让山水也因之而显寂寞,却又能让冬雪也随之而有颜色,如今,都已不在了。可是那眉梢温柔,眼角笑意如何去忘?那孤灯只影,身形萧瑟如何去忘?那痛苦怜惜,樱红点雪如何去忘?忘不了,忘不了……若他只做卓然世外的翩翩公子,若他淡然从不识人间烟火……可他偏偏爱了,深爱却不能,这一生绝望的身世,偏逢造化弄人,是不是天也妒你,真不许皎玉人间见白头。
我没有别的办法。斯人如汝,我没有勇气深爱,如此疼痛,是不是玉儿也是如此,因为太过疼痛,所以再也不敢触碰。我只能希望她是如此,那样,你的心或者至少可以少一些寒彻骨髓的孤独和悲伤。
只能忘记。终究,只能选择忘记。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念着你是不真实的,你是从未存在过的,如果众生真的平等,上天是不会让一个人如此……如此……如此孤独的。
白衣公子,便让我第一次的,也是最后一次的,唤你一声——“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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