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声音慢慢移步行近,扶疏的花丛之中,有两个孩童穿梭奔跑。我不自觉地停在原地,看得目不转睛。
不要跑。其中一个抓住另一个说。
不行,时辰到了,我是要回去的。被抓住的人说。
今天不要回去吧,留下来,我们可以作更多的游戏。
不行,会被师傅骂。
那种地方回去干什么,永远也不回去,就没有人来骂你。
不行不行不行……小小的人儿拼命摇晃着脑袋,怎样也不答应。
十二岁的赵清持,宛如一竿翠竹,垢白无尘,
对那院墙之外的世界,充满着难以言说的好奇与期盼。
无可否认,清持的童年是干净而单纯,终日被关在灵庙之内的他,腼腆又害羞。
那日,司马燕玲在那小小的灵庙内和他遇见,就注定了命运之轮的启动。
那是他与他的初遇,美好兮如皎月,永远收藏在那青衣小僧心里……
夜正浓。
大殿内华光流彩,歌舞昇平。
我穿着厚重的缎绵,依在旁人身上,懿态娇慵。
相国被逼退后,歌女重整罗裙,丝竹之声再次悠然而起。
我继续依附在旁,对怜惜地低头看我的人笑得灿若莲花。
“爱卿,为了你,本王一定会保全这一片江山,不让你受半点委屈。”身旁的人温柔地抚顺我的眉目,对我说得款款情深。
我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昏君还敢在这里沉迷享乐,痴人说梦。
“我知道。”我答得极尽妩媚:“这是微臣毕生修得的荣幸。”
十八岁的赵清持,媚上欺下,得尽了君王的宠爱。
众人说他只是一个妖人:祸国殃民,涂炭苍生。
他近乎残忍的伤害着心爱的那个男人,曾经的一袭白绢被红尘侵染,只剩渐行渐远。
他亲手推开了两人的距离,那是他与他的对立,缭绕兮如烈焰,燃尽两人的所有回忆与情愫。
我的司马,我以为我得到了你,我真的这样以为。为什么我最后还是要失去?我已经抓得那么紧,告诉我,我到底是如何地失去你?
司马,你应该知道,你我注定要毁灭对方,无论有多少次来生,有多少次轮回,结局无法更改。你总是埋怨我爱得不够,那是你不明白,赵清持的心,已经去到尽头。
今生已然这般受尽折磨,怎消受得永生永世为情所苦。
倘若真有来生,也只愿化作花蝶虫鱼,飞禽鸟兽。
--誓不为人!
二十二岁的赵清持,几度沉浮,几多决绝,他重回皇宫,继续自己的囚鸟生活。
他只是想要招惹仇恨,深深堕落,两耳不闻,在他而言,除了一身白衣,其下全是污秽。
他已不在等待,那是他与他的再聚,茫然兮如雾华,穷尽白衣男子之力也无法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