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我答应过
去桃花聚集的地方找你
就算穷尽一生的时间
错过所有的精彩
也要出现在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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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这女子的生命,便如同深秋萧瑟中被日光晒溶的白霜,生如骤遭惊雷暴雨打湿的梨花,死也是空落落的蜡炬余烬伴着青烟一缕,万物虽然都只在她的脚下,容她俯瞰,但在她的眼中,太阳也是一块坚冰。
——【楔子·谶语】
{梨花一季雨一程}
【“寂寞啊,站的越高才越寂寞,寂寞得好像地狱,偏偏出不来。”】
这是女主君煦死前的生命给我的突出感受,便是她的这样一句自白,不是寂寞如地狱让她时时绝望,而是寂寞逃不出来,永无止境的纠缠着她。
作者并没有交代君煦到底身处在怎样的一个组织之中,杀人饮血还是见利忘义,总之情节开始她便已经是了无生趣的一个人了。任何人都不在她的眼中,无论是勉强可算的爱人还是终将敌对的朋友。她只一个念头,生无可恋那便死去吧。
许多人往往觉得生活着是一种巨大的勇气死去却是一种愚不可及的懦弱。然而我要说,正如并没有那么多理由值得我们死去一般也并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值得我们活下去,从小是孤儿的君煦当然也是这样觉得——与其行尸走肉不如干脆消失好了。
当然,她要安排好生命的这最后一程,借着他人之手,君煦得偿心愿的死去了,没做一点儿无谓抒情。
她也是机关算尽的死去,手不染血心不带惑,留下来的人按照她的剧本,得到了在她看来最为严酷的惩罚。
在我看来,君煦这一世算不得一个好人,更算不得一个好女人,但是因着问心无愧,也勉强让人可怜可叹。
{风雨兼程}
那么再次有机会重见天日的君煦,好像也没有得到一点消停的好日子过。
正如同生命不息悲剧不止一样,真的英雄的人生总没有那么多的风花雪月,美人都是包着金丕镶着珠宝的毒药,利剑都是缀满阴谋最终斩杀自己的凶器。
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女,一个挂名的将军,身体原来的主人虚浮,傲慢,外强中干,全军上下连士兵都看不起——真算不得一个好的开始,也预示着一个完全不美好的故事结局。
看书的人都坚信着书中的宿命,哪怕一个勉强会驾驭文章,尚算合格的作者都会精心安排剧中人物的人生轨迹,让读者去参悟这份宿命的不可捉摸。
作为旁观者,我看到这样的一段以君煦身边侍从彩寒为视角的描述:
【“一个孩子,保留着心里唯一的那点自尊,经受着世间的嘲笑,白眼,冷落,忽视,她还能怎样经年累月的保护住自己作为九五之尊子孙的尊严?
可怜她,彩寒可怜她,尽管她打骂他,鄙视他,他依旧守在她身边,因为主子除了他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彩寒知道,主子是怕,怕他离去。
十六年春秋,主子承受着父亲的打骂,而他承受着主子的打骂。也许都是因为怕,因为怨。父亲死了之后,主子的眼神很空茫,木然的在父亲住过的小小的庭院门前坐了一天,而后,更加的拿腔作势,做作的可怜。”】
这就是宿命的开始,这懦弱死去的皇女迫使君煦一醒来就被童落逼迫带着童离去诈降以为内应拿下益州城!
君煦不得不去,因为她总算觉得生命中有了一线光明——侍从彩寒。
任打任骂,自贬自弃都还在这个人身边,端着那一张温暖的脸,真正的命运相依,别无所求。
即使她想与他到一个种满桃花的地方了此残生,却也不得不带着童小将军于千军万马的追杀下诈降益州城!
我不为了自己声名显赫,登上皇位,只望你一生安稳,不见刀剑火光。
正是心中揣着这样一份祈愿,君煦在大军压境,虎狼林立,深渊之地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帝国千古,终有一天会成为历史。人们只是从残卷里阅读着它曾经的故事。我们终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眼中的故事。或者,遗落在时空的裂缝里,永远的消失。”
“而我的爱人想要与我相爱,是我的一切。用一切去换一个别人的故事,还是抛弃所有去成全我的一切。人各有志,元帅是个英雄,而我们,只想要一间茅屋,半亩荒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朝暮暮执子之手,一起慢慢变老,足矣”】
我于黑夜中反复阅读它,泪流满面,心痛无以复加。并不是每一个英雄都有这样的一份胸襟,也并不是每一个作者都能于庸碌的生活琐碎中领悟到这一份真谛,有这份不辜负它的文采和勇气。
爱之所以是爱,正是因为它是永恒存在而不消逝的,虽然爱着的人们终会在时空中湮灭,或者存于炼狱,或者永升天堂,但是爱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过的,它会独立的永生。
君煦的爱虽然换得了益州城争得了童离的心,但是她还是得到一个中毒将死的下场,守城将军沈达破城之际悲愤皇家母女相残,亲情淡薄,与君煦割脸换命,独赴黄泉!
{生离死别}
于是,再没有君煦,也再没有那个城破毒发身亡的渺小皇女,她,是敌国的皇女沈达了。
换了脸,换了身份,她的悲剧也被命运推上顶峰!
母女相斗,姐妹阋墙,头枕利刃,脚踏白骨,她完全成了一个合格的王者——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她既把握住了时局的那一瞬,也坐稳了悬崖边上的那个无冕之王座。
但在我看来,所有的人都从她身边不断的离开,不断的离开。
作者慈悲的提供了这样一个光彩绚烂的迷局,她每靠近出口一步就更加身不由己摇摇欲坠,生命之光枯荣凋零万般变化只余了一点微弱烛火之色。
像是瑟缩弱小的幼兽离了母体,她的灵魂早离开了她的身体,所以她再一次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行尸走肉。
这就再不是静若处子,动若游龙的那个鲜活生命,她为了别人而活的那一瞬,益州城的她和前世的她生死重叠,轮回重现!
【黑发润湿蜿蜒在身旁,散发着酒香,一身绸缎白衣如水波般皱着。从玲珑高挑的身体上倾泻而下,微微有些凌乱,光华的丝绸折射着微弱的光线,散发着肉眼难辨的柔和光晕,和价值连城的珠玉废墟的微光交相辉映。】
这是一幅淡到绮丽,绮丽到颓靡的画面。正是作者为她准备的丧服,正是为一个王者,为一个美人送葬的最高规格的礼赞。
秦国求和,举国欢欣,然而于她正是穷途末路中的最后辉煌,她太累了,天总也不亮,她想要好好休息了。
积弱成疾,一病不起……
【“一生一世,十里桃花。从来没有时间好好看过我自己的国家,我想用我余下的时间,亲眼看看秦国”】
这是她最后的愿望,找到那个种满桃花的地方和那个等着她的人,然而——
【“朕不许!!”
“他死了!我早就查过他!!童落早就明确告诉过我,他被射穿了心脏,割断了喉咙,就地掩埋了!!
他死了!!死在你和童离踏入益州城的同时!!!”
君煦那双眼睛彻底没有光泽,生命随着希望的完结,迅速的流逝。殿内,阳光明媚,君煦偏了偏头,眼前一片黑暗,身体冒着寒气难道她在雪地里睡着了么?还是,邹意打了她一熗之后,她却在意识弥留之时做了一个梦?
手下的人呼吸微弱,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早就没有了光泽。】
是啊,既然爱的人已经死了,那么我为什么还活着呢,既然我们的生死无论是宏大还是微渺都不影响我们的爱它会永恒存在,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反复勉力维持活下去来做为证明了。
【正史上的平阳亲王勇猛好战,体恤百姓,很久很久以后,朗季城,王柏镇还供着她的庙宇。野史上的她,风流多情,童离随之而逝,封钦终身未嫁,而统一秦越的皇帝沈诺为她栽种了满宫的桃花。】
世界和生命既然到此终止,我们的悲戚愉悦也就都画上句号,何必还去理会正史野史后人传说。
{男色}
既然是个女尊的故事,就不可避免的要提到男色。
男主角总共有三个人:彩寒,封钦,沈诺。
对于他们的外表作者着墨不多。
彩寒:“我家漂亮的彩寒,总是掉眼泪”
封钦:阳光透过窗棂,床上一片绚烂明亮,男孩衣衫凌乱,黑色的外衣腰带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白色的绸衣外翻,黑白两色在床上旖旎纠缠,黑色的长发如水般流淌,微微闪着蓝光。蜜色的胸膛若隐若现,柔韧的腰部一呼一吸之间缓慢有力的起伏。
沈诺: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眼角像上了胭脂一般妩媚逼人,君煦暗红深黑相间的羊毛织锦披风落在他的腿上,成为一个圆,淡粉色的外罩搭在在腰际,厚厚的乳白色锦缎内衫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十五岁的少年,雌雄莫辨。
描写浑然一体,活色生香,然而不难看出虽然彩寒只是“漂亮”但却是“我家的”。封钦和沈诺再是姿色动人,也是入得了眼入不了心。
{世界观}
这个故事,虽然是套用了女尊的世界观,但是通篇读完不难看出这不是为了扩大女性能力或者实现一些愚蠢的妄想。作者只是为了着力描述一个女性她最大所能抗击的种种不幸,所以放在传统的世界观里显然是不够的,但架构在女尊的世界里就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大家不妨放下对于女尊的一些成见,单纯的来看待这个故事,并且作者为了保证情节的紧迫张力和剧情的残酷现实性,所以风花雪月的故事只不过是蜻蜓点水,锦上添花罢了。
{结语}
悲剧之美。
这是我想要说的,悲剧的力量,不仅仅在于打碎美好的东西给你看,而在于使你最大限度的感受到生之迫切珍贵死之绝望无辜。
每个人所拥有的美好东西都是有限的,所以我们往往需要通过悲剧明白美好的易逝之处。从而奋发图强,激起生存的力量。
此文使我观之深思难忘,然而此次时间迫切,我于紧急之中难以细致描绘此文之一二神韵,惟愿大家能够顾惜愚力微薄,言语诚挚,拨冗一观。
——猫于2009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二十三点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