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阳光,淡淡的爱情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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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评论] 金色阳光,淡淡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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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9-02-26 0
金色阳光,淡淡的爱情
— 本帖被 °○丶唐无语 从 品书评文 移动到本区(2013-03-18) —
引子--赵静得知丈夫有了外遇。
“该死的,那个令她发疯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赵静心中暗暗骂道。一定是她,她总是在美国这边的中午时分,也就是国内晚上1点左右打进来。看着丈夫迅速的拿起手机,神秘的躲到里屋去接电话,更证实了赵静的猜测。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是向丈夫摊派,还是像现在这样假装不知道。
一个月前当她发现那封情意绵绵的电子邮件,满眼的爱啊,想啊的这类字眼,就知道丈夫有了外遇,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手足无措过,她曾经一万次的在心中想如何抢过电话,冲着电话骂对方是狐狸精,是可耻的第三者,是.......,然后居高临下的在丈夫面前扔掉电话,一走了之,但是一看到明明和亮亮,那是他们的一对儿女,明明6岁,亮亮才3岁。赵静就狠不下心了。

赵静和丈夫张子晨现在居住在美国加州,一个充满阳光的城市。八年前,她随丈夫来到美国。丈夫是拿H1签证到美国做访问学者,半年后他们就提交了绿卡申请书,现在他们早已经拥有了绿卡。平凡的生活使她很少回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赵静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她是如何与自己的丈夫相识、结婚以及一起渡过的艰辛岁月,她那双明亮的黑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思绪远远的远远的飘到了八年前。

缘分--网络情缘
八年前,赵静是国内一家广告公司的美工,张子晨在一所研究院读博士,他们相识在一个红娘网上,当时赵静用的笔名是天使静静,也许正是这个天使二字吸引了张子晨,就这么误打误撞的相识到相爱结婚。也许是幸福来得不易,赵静始终都清晰地记得他们初相见的那个晚上。

赵静是一个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文静而腼腆,对陌生人的注视不敢超过1分钟的那种姑娘,也许正是这种个性使得她到了25岁还没有如意郎中。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就留成愁。疲劳工作了一天,回到家中看到母亲愁苦的脸,父亲越见越少的笑容,离了婚回娘家住的姐姐和外甥女,赵静的心就越发的焦急和不安。老式的两居室加上永远都昏暗的灯光,时不时游荡在屋中的家里人,她越来越感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她是一个渴望拥有温馨家庭的女人,她理想中的爱人是一个有知识有学问,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不走运,她生活在工厂区,父母朋友邻居给她介绍的竟是工人,技师,甚至还有钱包鼓鼓的包工头。这很令赵静失望,见多了由失望变到了绝望。她甚至自己偷偷的跑到婚介所留过档案。婚介所的阿姨们居然把她当成了婚托,今天通知见一个,明天通知见一个,什么三教九流都有,一天晚上她居然接到一个自称什么团伙的老三,开宝马的,吓得她三天没敢开手机。
俗话说机遇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得到了一个信息。
“哎,你听说了吗,琳琳要出国了,在周周交友网上吊到一个老外。”
“是吗,她不是有个很好的男朋友吗。”
“嗨,她就想出国,现在这个男朋友是学中文的,出不了国,吹了。”

周周交友网,赵静的心中不由一动,是啊,靠人不如靠己,她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走出洗手间,回到座位上,打开google, 搜索周周交友网,一下子就找到了网址,点击一看,呵!会员真不少啊 。要说古时候的红娘,使人想到涂脂抹粉的半老徐娘,那么21世纪的红娘,范围可就广了。就在她芊芊细指点“提交”按钮的那一刻,网络那头的一位仁仁君子张子晨,正在周周交友网上搜索目标,突然“天使静静”吸引了他,他有一种强烈的想见见这位天使的冲动。现代社会的月老也随着科技的发展,瘦身成一条数据线,两个大龄青年男女就这样相识了。

张子晨出生在山东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是那种完全靠自己走进这座大城市的人,他在上高中的时候,就牢记老师送给他们的座右铭,“今后穿布鞋还是穿皮鞋,全靠自己的考分”。张子晨为了今后穿上皮鞋,用他那本来就遗传良好的大脑,和自身的刻苦,考进了南京大学生物专业。面临着毕业分配时,张子晨为了不被分回农村,又再一次运用了智慧与刻苦的有机结合,考入了本校的研究生专业,6年的南京生活使他已经不能够满足于呆在这座曾经的六朝古都,他要进军首都,随即又考入了一所知名的研究院读博士。
这不间断的深造,使他无暇顾及个人问题,当过完第29个生日时,张子晨有些着急了。看着自己的师兄从国外专程回来相亲,又失望的离开。张子晨决定完成他的下一个人生目标,寻找另一半。于是他频频的约见周围好心的阿姨大婶们介绍的姑娘们,有老师、护士、居然还有一位大他10岁的大姐。他走马灯似的相亲,应付着姑娘们的提问,中心问题就一个,“你能出国吗!”这样的问题总是使张子晨心中不悦,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姑娘们飞向国外跳板。他心中理想的伴侣是一位恬静婉约的姑娘,秀丽中带点羞涩。在这个现代化高速发展的都市,每个人都在快节奏的运动着,想找这样一位姑娘谈何容易,难怪他们实验室的技术员王女士曾经无不感慨的说:“你太理想化了,还是现实点好。”
其实,早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张子晨曾经和本实验室的一个唐山来的师妹相处过,后来他来到了北京,这段情就不了了之了,分手是张子晨提出来的。张子晨喜欢大城市的姑娘,喜欢她们的新潮贵气,那个师妹看上去有点“土”,傻笑时总是露出那口少了半颗牙的牙齿,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一点,一直在与唐山师妹相处时,张子晨总是保留着适当的距离,那个师妹倒好像是一往情深。

这样两个异常渴求生命另一半的寂寞有缘人,今天傍晚就要拉开他们婚姻的序幕。

第一次见面—赵静终于见到了张子晨博士
赵静的公司位于国贸大厦22层,是一家拥有六七十名员工的不大不小的一间公司,赵静在美编组做美工,负责文字排版,图像处理的工作,公司不乏年轻的异性,也曾有过年轻的帅哥同事对赵静表示过好感,可她觉得他们太年轻不可靠,谈乱爱还可以,但决不是结婚的对象,赵静也就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赵静理想中的白马王子,至少要比自己大5岁以上,有学历有事业,最好是本市人,这个条件是可选的,如果条件特别优秀的,外省人也是可以的,张子晨正好符合上述条件,赵静欣然地答应了今晚的见面。
为了照顾女士方便,第一次见面安排在国贸旁边的一个小饭馆。冬天的傍晚黑的很快,赵静害怕傍晚,傍晚的空气中总夹杂着各种的味道,嗅觉的,触觉的、情感的,总是让她想起温馨的二人世界,更使她的心感到彷徨。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也许就在今晚。
与网友约会,赵静的心不由得砰砰直跳,网上的新闻标题一个劲的向脑子里钻,“与网友见面惨遭非礼”,阿弥陀佛,赵静心中默念着。终于下班了,赵静收拾好提包,穿上她那件从地摊上买来的小红棉袄,来到了卫生间,四根长长的管灯加上那占了半个墙的镜子,照得小红棉袄越发显得寒酸,“脸蛋还算秀气,人托衣裳吧”赵静自嘲的想着,她是不舍得乱花钱的,她怕自己孤老一生,攒钱为了买房子。她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赵静乘电梯下到了大堂,大堂明晃晃的灯光使她看不清大厦外面的世界,她正向外面走,就听见身后一个略带些山东口音的普通话响起:“你是赵静吗?”。
赵静回头一看:一张敦厚的脸,鼻子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的年轻小伙子正望着自己。
赵静说:“我是,你是?!”
小伙子赶忙说:“我是张子晨”
“奥,你好!你很准时。”
“那个小饭馆有一点偏,我怕你找不到,所以在这里等你。”
“谢谢,那咱们现在走吧。”赵静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她怕被同事看见,低了一下头赶紧说。
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的走出国贸大厦,北方的冬天入夜的很早,墨黑的苍穹几粒繁星点缀在那里,与地上的路灯相互辉映,增加了几分朦胧的感觉,路灯下的两个人默默的向西走着,谁也不先讲话,时间好像停顿了一样,有些令人窒息的感觉。昏暗的环境使得赵静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求赶快到达那个小饭馆,明亮的环境能使她紧张的心情安静下来。而张子晨此刻的心里也在翻腾,姑娘的外在条件还可以,不知道内在如何。
挑选在这个小饭馆见面,是张子晨特意进行过实地勘察的,他现在虽说是拿生活补助读博士,但补助少的可怜,大厦内的餐厅他大概扫了一眼,东西少而贵,吃不饱,而且很嘈杂不是个谈话的地方,于是他就敲定了这个距离最近,看上去又不是很豪华的宏夫餐厅。从国贸大厦到宏夫餐厅大约两站地的路程,刚出大厦没多久,张子晨秉承着山东人特有的快步行走方式,走到了最前面,赵静赶不上他,只能低着头在后面跟着,走了约莫十分钟的光景,脚下的灯光突然变亮了,赵静抬头一看,一个街边小饭馆常用的白底红边灯箱上嵌着四个红色的大字,“宏天餐厅”,再仔细一看不是“宏天”是“宏夫”,由于长时间不保养,夫字头顶的点不亮了。餐厅的位置在两栋居民楼之间的一块空地上,整体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形,使人不由得想起路边的公共厕所,看样子这位的经济条件挺拮据的,赵静有些失望的想着。

“到了,咱们进去吧”憋了半天的张子晨终于开口了。
“嗯”赵静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张子晨殷勤地掀开了沾满油污的半透明塑料质地的门帘子,赵静微微低着头走进去,明亮的三排节能大管灯照得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她定了定神看看里面,竖着摆着三排桌椅,分散坐着三对正在吃饭的人,赵静选了一个靠角落的地方径直走了过去,她面对着门坐下,这是她一贯的习惯,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前生一定是只猫,所以今生才沿袭了一些猫的习性,孤僻冷漠,连坐都和猫一样,喜欢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用眼睛去观察周围的人和事。
“想什么呢”张子晨边对着她坐下边说,他发现这位很容易走神,必须在适当的时候拉她一把。
“奥,没什么”赵静怔了一下赶紧说。
“您两位点些什么?”服务的小姐的工作效率很高,已经拿着菜单出现在他们面前,差一点又吓她一跳。
“奥,你点吧,我没有忌口的”赵静犹豫了一下说
“好,来一个皮蛋豆腐,一个干煸扁豆,一个茄子煲,两碗米饭。”张子晨熟练的操着山东普通话说。
“还要点别的吗”服务小姐响亮的问。
“暂时没了,一会儿不够我们再叫。”
“一个皮蛋豆腐,一个干煸扁豆,一个茄子煲,两碗米饭。”服务小姐悻悻地扭着屁股走了。
“你好像经常来”赵静试探着问。
“那倒不是,偶尔会和师兄弟下馆子,家常菜都差不多”张子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听口音你是山东人?”
“恩,山东济南的。”赵静多少有些失望,因为赵静的父亲就是一个山东人,赵静的母亲总是说山东人这不好那不好,从小就提醒她千万别找个山东人做丈夫。
“你怎么啦”张子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
“奥,没什么”
突然,赵静看见张子晨正在摆弄筷子的手,他的手背红彤彤的,好像在发廊里看见的洗头妹的手。
“你的手怎么回事?”赵静警觉的问。
“做实验时酒精泡的”张子晨轻松的回答。
“你不带手套吗”赵静脑子在飞速的转动着,网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大标题又浮现在眼前,“与网友见面惨遭非礼”。
“你不会是民工假冒博士吧”赵静突然这样说,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张子晨一愣,这位女士警惕性还真高了,“肯定不是,你放心”边说边掏出学生证递给赵静。
赵静仔细看了看,不好意思地还给他。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害怕,你知道现在治安不是很好”
“没关系,应该的”
这时服务小姐端上来一盘皮蛋豆腐,两碗米饭。
“饿了吧,先吃点”张子晨友善的说,
他们座位的隔壁桌,坐了两个民工打扮的人,总是侧目好像在偷听他们的谈话,其中一个人总是盯着赵静看,赵静很害怕,把头低了低,不说话了。
接着菜都上齐了。
张子晨的兴致好像特别好,不停的说着他的实验如何如何,虽然赵静一句也听不懂,可还是装作很认真地听着,她有些饿了,边吃边听边点头,张子晨说的越多她吃的越多。终于菜饭都见底了。她感觉张子晨饭量很小,一直在他们谈恋爱期间她都是这样感觉的,当然这个感觉很快在他们结婚之后就改变了,其实他的饭量很大。

又坐了一会儿,张子晨似乎也说累了,他们准备走,赵静在等待他买单,赵静是不会买单的,这是她的原则,她的钱要用在刀刃上。以前她也和N个人见过面,凡是请她吃饭的,她就会在心里给这个人加上10分,也不是每个人都很大方,她记得有个人自称很有钱,有房车公司,在一家豪华的西餐厅见面,却只要了一份饭自己吃,让她看着。回家后她运了很长时间的气,最后总结的人生信条是,“钱花在她身上才是有钱”。
张子晨给她的感觉是个很老实的人,这在今后的交往中也得到了验证,因为这个恋爱期间都是他在买单。后来成为她丈夫的张子晨还耿耿于怀的讽刺她,“连根冰棍都没有给他买过”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
恋爱—赵静和张子晨恋爱了。
赵静以前没交男朋友时,周末很空闲,为了不让家里人对她感到厌烦,就办了个国家图书馆的图书证,一到周末她就猫在图书馆,她喜欢读小说,又不愿意花钱买,这一下倒还了她的心愿,从古到今读了个遍。图书馆很大,人也很多,赵静喜欢在三楼,那里是存放通俗小说的馆子,因此人也最多,带座位的桌子很早就被占满了,赵静经常就像别人那样倚着书架子席地而坐,这个馆子是向阳的,和暖的阳光照进图书馆的书架子上,也顺便照在她的身上,她又感到自己变成了猫,一个正在读书的猫,蜷缩在那里,吸着不带腥味的书。

每次读书的时候,她总感到时间过得很快,经常读到忘我的境界,灵魂仿佛飘进了书中,自己变成了主人公,体会他们的喜怒哀乐。把她带回现实的是刺耳的下班铃声,和管理员那毫无感情的尖叫声,“下班了,还书”。她只能悻悻的回家。其实她是不愿意回家的,因为她是一名大龄女青年,她本应该早就从家里消失,可她却像个橡皮糖粘在家里不走,回到家里她总是感到压抑、窒息,好像她亏欠了全家人,她是世界的罪人。她喜欢躲进家里那属于她的小屋不愿意出来,仿佛猫害怕外面的世界,躲进自己的窝里一样有安全感。她给自己的小屋添置了一台电视,这样除了吃饭她就可以不用出屋,甚至连上厕所洗脸都速战速决。她有时甚至怀疑自己的孤僻是一种病,因此她感到自卑。其实她不知道,她的这种孤僻使她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她是吸引人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张子晨知道,他喜欢她的孤僻,不然她怎么能属于他呢,他甚至从不夸她美丽,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静。

他们没有像时下时髦青年男女拍拖那样去舞厅去游乐场,他们选择了一条属于自己拍拖的路线,他们几乎每个星期都见上一面,早晨10点钟左右,他和她一个从东,一个从西在军博会和,再坐320路去国家图书馆,到了图书馆,一个去学术馆,一个去小说馆,中午在餐厅集合吃饭,下午2点钟左右离开图书馆。他们会来到旁边的紫竹公园坐着,就这么坐着,两个人的话都很少,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大多数时间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观察公园内的行人,有的时候行人也观察他们。他们尽量坐的距离很宽松,这样椅子看上去没有多余的地方容纳第三个人,他们都不愿意有第三者在场。天冷的时候,他们坐一会儿就去旁边的小饭馆里,还是坐着,这次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饭菜说两句,“菜炒咸了。”“服务不好。”等等。天暖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坐到公园下班。当赵静看到电视剧《青衣》中筱艳秋和面瓜恋爱那一段,她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她甚至怀疑他们被这个作者跟踪,记录了他们在公园的恋爱路线。
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这两个君子就这么淡淡地交往着,人的感情是很难说的一种东东,习惯了某种事物,就会在你的心底里扎下根,这样固定路线的走走坐坐也成了赵静每个星期的期盼。

  “其实语言是多余的。”一群原始部落穿草裙拿长矛的人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原始人就没有语言,赵静边工作边固执地想。
“想什么呢?百凌公司的那个图修改好了吗?”同事小陈催促着。
“好了,好了,马上传给你”赵静赶快说。最近她总是走神,今天走得更远了,都到了原始部落了。
“难道是情窦初开,晚了点吧。”赵静又情不自禁地想。
电话铃响了,肯定是他,他喜欢中午打进来,因为那是他准备去食堂打饭时间点。
“喂,你好,请找一下赵静。”
“我就是。”赵静握着话筒小声地说。
“我准备吃饭去。”张子晨报着流水帐。
“好。”赵静不知道该说什么,几乎每天都是这句开场白。
挂了电话,赵静继续工作,公司的人好像察觉她最近的变化,那几个对她有好感的青年才俊也不在她身边转悠了。
“这样也好,省得闹心。”赵静打趣地想着。

赵静是有变化的,回到那冰冷的家里,看母亲的脸也没有那么铁青了,连整体哇哇叫的外甥女也似乎变成了安琪儿,好像阳光也照进了她的那间永远阴暗的小北房。她开始感到温暖,久违的歌声又飘进了她的嘴里。她盼望周末的到来,她喜欢那千篇一律的路线,虽然没有惊喜,但她仍然盼望着。

领结婚证—赵静和张子晨要结婚了

他们就这样从未更改过路线,不咸不淡的交往着,眼看就快一年了,张子晨马上要博士毕业了。
“我们结婚吧!”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张子晨对赵静说。  
“好”赵静答应的很痛快,好像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建议吓倒。
“这个月底,行吗!?”  
“行!”  
 张子晨抓过赵静的手有些激动,手心里全是汗。赵静也有些激动,她从来不敢想“结婚”这两个字,她总觉得这两个字离她很遥远,于是她也紧紧地握着张子晨的手,湿腻腻的,还有些抖,不知道这抖是谁带给谁的,于是他们两个人就像入党宣誓似地说“咱们结婚。”
不提彩礼,不讲嫁妆,他们好像两个共产主义战士,为了一个信念而结合。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结婚程序,需要做婚前检查。”激动过后,张子晨有些哽咽的说。
“你准备的很充分,我随你吧。”他不愧是博士啊,这都想好了。赵静边想边说。
“我的户口在所里,婚检在小王庄的一家私立医院,我先上网排期。”
“好。”
  
赵静回到家里,没有向父母表示她要领证的事,她想等领到了再告诉他们,她害怕像电视剧里演的,中间出什么状况。她的外表依然沉默,但内心却再也不能平静,她极力在家人面前装作很平静。晚上她做梦了,梦到自己穿着雪白的婚纱向空中飘了起来,好像被人放飞的风筝,下面聚集着很多人正抬头看她,一个人说:“这个风筝做得好,跟真的似的。”
忽然风停了,她一下子从天上掉下来。猛地她从床上坐起来,还好是个梦,吓死她了。她这种状况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佛洛伊德理论:患得患失。日子在难熬也得熬,她急切地盼着体检那天到来。
  
这一天终于到了,他们一起来到指定的医院,一进大厅,赵静就有些找不到北,私立医院就是不一样啊,装潢得不像医院倒好像宾馆一样,已经有很多对新人集中在那里了,他们中间的很多人都看上去很年轻也很亲热,有的穿着情侣装,有的相互拥抱着,丝毫没有被医院的环境所影响。赵静和张子晨手拉着手站在那里排着队,不一会儿,出来一个中年女护士,拿着一堆单子。

“男女分开,女的这边,男的那边。”虽然装潢的很美,但服务的内核还是没有变,依然是这样高亢。赵静有些跑题。 
 
他们就像是商场繁忙时间厕所外的情景,男的一队,女的一队。领好表格,按着顺序检查,为女人体检的女医生们都不是很年轻,进门就让脱,她们已经司空见惯了,赵静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即将被屠宰的猪,医生们熟练地摸摸这里捏捏那里,当完成了最恐怖的一项抽血后,总算是过关了。婚后很多年她才知道,男性的体检更可怕。

接下来是等待结果的时间,这个时间是不能被浪费的,大家被安排在进门的大厅里看性教育节目,大厅很美,几张圆形的彩色塑料转椅,配着同色系的小圆桌子,男男女女们成对坐着,大家共同的视线是前方32寸的大彩电,此时彩电里传来悠扬的轻音乐声,夹杂着一个好像文革时期公社大喇叭里女人喊话的声音:“你想拥有幸福的生活吗,你想与伴侣有和谐的性生活吗......”,激昂的声音使赵静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最近她频繁地做梦影响了她的睡眠,也许是常年坐地铁睡觉的缘故,她总是喜欢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坐着睡觉。

张子晨的频繁走动,使赵静保持着清醒,在看性教育的过程中,张子晨上了两次洗手间。赵静眼睛看着电视里的女性裸体,不是不害臊,只是老毛病有犯了,神游去了。她看着这些横七竖八相互腻歪的新人,她觉得她和张子晨好像是上个时代的人,误穿了时空来到这里,她甚至拧了一下自己,好在还知道疼。2个小时后,他们拿到了结果,一切正常。
两天后他们领了结婚证。

当赵静把这个喜讯告诉家人的时候,爸爸发自真诚地撕开满脸的皱纹笑了笑,妈妈抬起头盯着爸爸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表示听见了。赵静从小就知道妈妈不喜欢她,她有两个姐姐,妈妈总是说赵静是个男孩儿就好了,妈妈从小就不喜欢听她讲话,更不喜欢听她说她在外面如何受了委屈,有时还露出一副活该的表情。她的沉默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  

虽然领了证了,但是什么也没有改变,她还在家里住,张子晨告诉她,他打算出国,先让她在家里忍一忍。他们依旧按照过去的拍拖路线行进着,可是感觉不同了,张子晨开始拉她的手,搂她的腰,张子晨按奈不住了。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宾馆里,那天相约在东直门地铁站见面,赵静看见张子晨背了一个硕大的黑色电脑包,她问他里面是什么,他说洗浴用品。到了宾馆她看着他从那个大黑皮包里向外掏,经济装大瓶海飞丝洗发水,一条崭新的大毛巾,一块力士香皂,一把梳子,还有一盒花花绿绿的盒子,拿起来一看“避孕套”。看到这些东西,赵静无语了。“老公真是个爱干净的人。”在床上张子晨做了N次,但每一次时间都很短。赵静都搞不清他上上下下地在干什么。

她记得在网上看过这样一个笑话,“某男50岁娶妻,妻年轻貌美 次日清晨,邻居看见新郎披头散发,扶着墙根艰难地从屋里边走边说:骗子!婚前她跟我说有三十年的积蓄,我还以为是钱呢!”最后离开宾馆的时候,肥皂是不用带走了,几乎快用完了。  

到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张子晨咬了咬嘴唇说:“咱们租个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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