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台上,诸葛在昏黄的日色之下翩翩而立,白衣翻卷的背影刺痛了公瑾的双目。
那人要灵台,他便给他建,那人要符纸,他便给他买。公瑾一生不信鬼神,只不过是信他而已。
可他不该借着自己的信任,如此折辱与他,
他是心高气傲、天纵奇才的少年都督,不是他讥笑的棋子。
诸葛抬手,猎猎东风从他指缝而过,他一如以往淡笑“将军方才说在下在神坛之上欲行苟且之事……不知将军所说苟且之事究竟为何?” 周公谨怔了怔,诸葛拍手道:“莫非将军将在下戏言当真?”他细细看了看周公谨,笑道:“原来将军想给在下抱。只是将军并非女子,又早过娈童年纪,在下如何抱得?”
周公谨一时反应不得,他只觉得从指尖一点点热起来,直烧得他心口发烫,他气得浑身发抖,作声不得。居然是戏言,他居然敢如此戏弄他!什么东风,为何要起?就让那人被杀了才好,车裂,腰斩,剥皮剐肉……火攻不成也罢,曹军不破也罢,只要他死…
幽林深处,他为他抚琴一曲,奏的不是春江花月夜的缱绻情思,也不是高山流水的知音难觅,而是壮志未酬空悲切,是断弦残曲与谁听。
诸葛,天下人赞你贤良,为何在我面前却总是如此捐狂? 诸葛,你算尽天下,却又何苦非要扰乱我心?
“诸葛……”他冷冷看着那人,第一次不拘礼称呼,语气无波无澜,“你以东风诱我,以小乔激我,我不可如此待小乔,你又怎可……如此待我。” 他推开那人,转身而去。手上一点温暖渐渐被冬风吹散,他心中一点恨意渐渐入骨,若在背芒刺。
而后便是再不相见,三袭南郡而无功返,赔了夫人又折兵,攻荆州,取西川,
他以为他能忘,忘记那人亮若繁星的黑眸,忘记那人嘴角微翘的浅笑,
不行,他们的牵扯太深,心心念念间那人的话语已左右自己整个心神。
“都督,都督此病,唯有在下可医。”
“都督许诺,向来不悔,都督若取不得西川,我家主公取之,有何不可?”
“脱了在下衣裳却不动手,莫非都督其实不懂其中之道?”
“听闻都督重病,特来看望……”
“都督以夫人许刘备,不如以都督许诸葛……”
最后,他将他的绿漪琴赠送给他,
他为他再奏长河吟,琴声依旧平和动人,可那日赏琴的人却再也不会出现,
诸葛静坐在院中,弹至十指鲜血淋漓犹未可知,
公瑾,你说我不懂你,你说我一生肆意妄为,从不明执着所为何物,
我用了二十年去明白它,现在醒悟晚了吗?
诸葛擦去嘴角的血,他回过头看着绛袖,目中一片模糊。他眨了眨眼,只看得清人的轮廓,他慢慢伸出手去,抚上那人的脸。
“我也执著过了……”诸葛轻轻笑起来,“看你……还敢不敢说我不懂你……公谨……”
大堂之上,他抬脚走进东吴大营,满堂细语,唯有那人挺直了腰板,倔强着神情。他站在那里等待着,直到那人终于忍不住回头,东吴的都督,竟是那样年轻俊美,好像悬崖峭壁上的一支竹,卓然独立。
公谨,如果那一日没有相见……
不,我怎么舍得不和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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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邓的叨叨: 天啊,历史同人文的评真不是人写的! 俺本以为自己对于这两位已无限了解,书评信手拈来即可。哪知动手方知自身太过浅薄,只凭背过几句诗词,看过几本书籍,便胡乱言语,实属无知小儿之举。 于是某邓披荆斩棘,浏览两位诸多传记(纯属夸张!),方战战兢兢提笔写文,以上全是自己的一家之言,大家看看即可,不满意者一笑置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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