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主题活动]
他是我喜欢的人,那种喜欢可以是单方面的。关于他的事情,就像是一个线头,如果花一些时间,就可以顺藤摸瓜地发现很多和他相关的事情。因为他喜欢把什么都表现出来,他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想就怎么做,他有时木讷,有时恶狠狠的,却总是很单纯,有时候还很白痴。这点和我不一样。我对他的感情是隐藏很深的,深到可以和自己背道而驰的程度。比如我看着他的照片的时候,是带着“不怎么样”的眼光去判定的,照片里的他明明不怎么样,无论是发型还是着装,就连身材也不怎么样,但再看上两眼“不怎么样”的他,就会让我感动起来,心里想着“这就是我喜欢的人呀”,有点哭泣的气氛。
——改自《痕记》
琐碎的,酸楚的,温暖的,我才发现,越细小的东西,仿然积聚起越大的情感。只言片语碎得不成文字,有的让人很疼,有的又很暖。我认命地陷入这样一种错觉。在他模糊了性别观念的脑海里,我大概是一个知己,一个损友,一个没准能相处很久的兄弟。我摸他的头发,他便依样拍我的头,我拍他的肩膀,他施以回击。我挫败地想,这是兄弟的相处模式啊。
我看到他的名字,就会有潮水一样的记忆涌上来。但是,闭上眼睛,我却记不清他的脸。想起三年前刚刚入学的时候他一脸严肃地纠正“是但余钟磬音”,不是“但余钟磐音”。我微微牵起嘴角。他曾说的那些话,就当成记忆,送给我吧。
我在黑板上写今日作业,他说:“语文作业交出来!我知道你有的!”我郁闷地指黑板,我不正在写么。他说:“说出来快么。”
他说:“十五分钟就做完了?两篇现代文?你确定?牛人!”我淡然点头,是啊是啊。
他说:“我觉得这边该是怎样怎样的思想感情,好像还要深点,啊,才三分,我想多了想多了。”
秋游的时候坐在一排车座里。他和我聊盗梦空间,骇客帝国,我给他听久石让的那首风居住的街道,说黑泽明的七武士。完全牛头不对马嘴,两方都听的很高兴。
然后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我非常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膝盖触了触他的膝盖。一瞬间感觉自己很卑微。
到要下车的时候看他醒,尚且满眼迷茫,我嘲弄他“听god is a girl也能睡着的,真强悍”。
他奸笑说:“我知道你有吃的,掏出来吧。”认命地上缴。
他看着我面前一节课还未动的雪白的草稿纸,说:“你在做什么?虚度光阴?”
他夺过铅笔,一边飞速写过程,得意洋洋地说:“你没用了~”
他说:“啊算错了……嗯,我懒得做了。”其实是不会做做不下去了。
他说:“有糖吗?”无糖不欢的我心甘情愿地被蹭。
他一脸淡定地把我刚拆开喝了两口的牛奶整罐喝掉,然后说:“还有吗?”似乎完全不觉得牛奶的主人还是个女生。恍然间发现我已经习惯拆了牛奶很久都不喝完了。
一道题解了两个小时,硬是搞不出来,和他说要淡定。他窝火地说:“你还要干吗?没事走掉!”怔忪一会儿,当即炸毛,不道歉就不理你。
他一边顺手喝光我为数不多的牛奶,满不在乎地说:“随便你,不理我那是你的损失。”
第二天他跑过来找我,双手合十,笑的很猥琐:“Sorry~好啦好啦请我吃饭吧。”
他递过一张卡片,说:“幸运条纹人很适合你这种理科差的人。”
我梦到他考进保送生,约我出去,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最后也没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说:“再见。”我看他远去,在梦里泪流满面。醒来发现脸是干的。
期末考刚考完,一大堆人跟他说走吧走吧下学期看不到你了。他笑的很傻,明明那么期待又往反里说:“如果保送的名额是二十二个,我也许就是二十三名吧,全校也独一无二呢。”
他说:“啊哈哈哈我选择题乱蒙也蒙对了。”
他说:“你怎么了?”
他说:“你没事吧?”我顾不上看他,数学实在考的太糟了。
家长会的时候我妈听他妈描述,他回家说我考到脸刷白。
有女生给他递小纸条,他特正气地说:“中考考好没?高考考好没?这种事情到时候再说!”我一边觉得特别欣赏那个女孩子,因为她和我看中的是同一个人,有眼光。一边觉得他一句话要逼得我永远只能当他的朋友了。我害怕说出来,就必须远离。从前一直想,如果变成男的,就可以和他朝夕相处了吧,可以拥抱,可以勾肩搭背。但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我蓦然发现,我现在和某些bl文的男主角很相似,可以摸可以欺负,可以朝夕相处可以日久生(友)情但不能向着爱慕的方向去想。
榜单发告,他差了八名没能保送。他很沮丧,头埋在臂膀里,但我知道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也许看到的是黑暗,也可能是课桌上奇怪的纹理。迅速平静过来,他跑到老师身边大吼“啊啊啊差两分为什么没考进啊!!”我坐在讲台边上看他们闹腾,特别的安静。
他说要一辈子一个人过七夕,我不能说我陪你。
我说他不拘小节就会Can’t marry,他嘻嘻笑笑。
某天聊起归宿,他说要在生命的最后,旅行到死。我说我要旅行之后,叶落归根。他笑。我说我给你收尸吧。他说好,只要你记得我就行。
升初三换班主任的时候,他一脸的郁闷,我说最后所有的人都会死在回忆里的,没什么可伤心。
他说他不会忘记我。
纵使他只将我作为一个友人记住,我突然间觉得非常的心满意足。
或许爱可以天长地久,地老天荒,但喜欢不可以。没有什么样的喜欢能够这样长久。但这又如何?
我任凭这种感觉在心里生根发芽,或许并不会开花。
或许很多年后,我看着我喜爱的那个人,他的脚步越行越远,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慢慢走。
他说,我要做彭格列一样的人,不是废材纲哦。
我笑了,好啊,那我就做狱寺隼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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