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往车站的公交上,看着同行的大包小包,听着母亲打过来的电话,周围是汽车的喧闹和灯光的绚烂。我只是从一座不是家的城市去往另一座不是终点的城市。然后将自己迷失在不知名的惆怅里。
没有离去的哀伤,没有到达的欢乐,不会有人为这样的离开或者抵达表示伤心或者欢喜。一个人,真正孤立在两座城市中,被那些鬼怪的灯光打上离人的色彩。因为没有归依,所以没有顺理成章的期待。
沿途,沿途是火车的轰鸣和昏沉的睡眠,加上别人神色慌张的期盼或者因不远的团聚而淡淡谈笑的释然。我站在过道里,看着窗子外面从万千灯火换作乡间的田里地头。翠绿因为绵绵的雨滴,愈加的冷。试着抱紧自己,藏进那片雨里,躲进那片翠绿之间,借着别人的热闹,忘记自己孤独的存在。
每一个车站,每一座城市的哭泣之所,每一颗心的悸动之所。当我不再为了某次的出行而感慨,是不是我便行将就木,默数此生路过的数不尽的站台。
最后一个毕业季,在各种路途上,飞快的度过,轮胎的跑动将岁月的痕迹一层层覆盖。渐渐成长,思考如何变得强大和不摧。愿望的美好,现实的劳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变得无所谓的虐待。知道怎样或许都好,或许都不好,便只剩下越见疲惫的身体和亢奋不知所以的心灵。矛盾让这个季节,因为大段大段的车程,留下一段又一段相似的心情。
慢慢将这座生活了四年的城市纳入自己故乡一样的小镇。我路过的街市,将会路过的街市和那些反复走过的道路,在真正的异乡时,开始怀念,原来一直把自己当作外人的只有自己。城市冰冷或者温暖,不过是不同时间不同的心境,它一直在那里,不曾因为任何改变。只有你,突然一天发现,原来会想念它。想念它或许也拥挤的街道,但是比别的城市拥挤的可爱,想念它一样会有的脏乱差,但是那是熟悉的样子。不得不再一次认清,人都那么护短。
想到这份工作,以后大半时间的出差,不停在城市之间转换,见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人轻易就熟络起来,那样的自己不敢想象。不过日子,总在想象不到的时光里静静就度过了,将来某一天,是否会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境那么难以理解。想起搬家那天,毕业那天,整理的杂物,急于盖章毕业而混乱的人群,一样的烦杂,却都在午夜冷寂下来,剩下一个人的空旷屋子。突然抛开了孤寂,兴奋的看小说看到黎明,短暂睡眠后起身,再踏上去往车站的路。
最后,忽然就想老气横秋的感慨一句,日子不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度过么,那些夹杂在其中的大小事件,大不过重复琐碎的日常生活,所以有什么可以悲伤彷徨和不安的,终归要过去的心境,再想起,不知道会不会笑话这时的自己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