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蒙尘的相册,我突然意识到,那张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已离我远去,那个萦绕在淡淡薰衣草气息里的年少时光,我是回不去了。
不同于大学校园的广阔,那两个校园,占地都不是特别大,没有闲散的气息,到处都可以是温馨而勤奋的身影。
深秋了,那两排梧桐落下的黄色树叶铺了很厚一层,很厚。踩上去没有“嘎吱”的响声,弯下腰,不用心也能发现其中的水迹。“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是在离开它之后的两年里才体会到的心情。
我记得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去学校开家长会,小学的时候。我忐忑的心映衬着梧桐叶上斑驳的树影,忽明,忽灭。丝毫没有忆起夏日的时候这个地方曾是最佳的阴凉地,凉风习习,惬意得年少的我们暂时忘却了头顶可能掉下的小虫。树叶落尽之后,光秃的树丫连鸟也不愿停留,树下,仍旧有一串小小的背影,全都或喜或悲地等待从教室里走出的家人。
十几年前没有塑胶操场,水泥的地板上,我们仍旧奋力地挥洒我们过剩的青春。奔跑的背影,跃动的发辫。年轻,真好!
当我懂得多愁善感的时候,我已会迈着很细碎的步子在小小的林荫道上溜达,脚边为伍的蚂蚁看不懂我的表情,便匆匆地路过,留我在路上继续我不知愁滋味地闲想。傍晚时分,会偶有提前知道爱情滋味的男女走过,之后,空气里残留了甜蜜的温馨,里面,分明有青春的色彩张扬。
窗台上白光跳跃,窗外的景生姿地顾盼,一不小心,便灼了我们的眼。干燥的阳光里满满的都是灰尘的味道,蒸发掉了刚离别的惆怅和又即将分别的哀伤。
男生们在球场上奔跑,跃起,投篮,一气呵成,博得满堂彩。女生们在教室里窝成一团,絮絮地说些心里话,手有一下没一下西拨弄着对方的长发,希望着将她的烦恼梳走,将她的人生理顺。对面昏暗的小树林也生出一丝温柔,目光含着宠溺,密密地将教室里的柔情收紧,包围。
纸盒里躺着的全是薰衣草味的笔芯,一支支静静睡着。我舍不得用,却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当时的我,笔芯全是薰衣草味的,各种笔记本都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或者是属于它的紫色。近乎痴狂的迷恋,也只留在了那个心绪飞扬的年代。
曾经,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