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泞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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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 黑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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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略知一二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9-04-24 0
黑泥泞
— 本帖被 Kalid^赦生° 从 小说故事 移动到本区(2011-01-08) —
4月24日,在小雅的威逼利诱下将高中时期写的东东发了上来.虽然现在看起来非常的囧,但是还请各位别

拍砖啊.

此篇只有5章,结局有点不伦不类的.或者说还没有结局..反正是早期囧作,被杀本猫也就认了.

(小雅:说那么多干嘛?赶快放上去被批斗.)
(本猫: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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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得知她的死讯时是去年的3月,她消失的一年零二十七天后.听前来参加的葬礼的亲朋好友说是自杀的,至于为什么自杀就不的而知了.葬礼显得十分清净,参加葬礼的人寥寥无几。主持葬礼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较为名贵的灰色西装,上衣口袋上挂着葬礼用的白色丧花。
  她的父亲站在灵堂前,看着她的照片显得目光呆滞。我上前向他微微鞠躬,他反应有些迟钝的向我回礼,然后递给我几根香。上完香后我在来宾名单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发现有一个名字十分眼熟,于是寻找起这个名字的主人来。由于前来参加的人不多,有的上完香写下姓名后就离开了,所以我很快的在角落里发现了他,我曾经的挚友,本木。
  本木似乎勃受打击,以至于我在他身旁坐下来5分钟也没有发现。于是我先开口说“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本木缓缓的抬起头,看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脸上几乎没有可以称之为表情的表情。
  本木一直很爱她,虽然他和我都知道,她谁都不爱。她想要的只是别人的爱而已,当得到后又狠狠的将其摔碎。但经管如此本木还是一如既往的给予她爱,他的爱是伟大的,不寻求回报的。相比之下我便显得十分渺小。
  又过了5分钟后本木说“喂,你相信吗?舒洁会自杀,你会相信吗?”
  “大概吧。”我说“当某种东西到达一定的程度时,人就会想解放出来。”
  “我不信,舒洁绝对不会自杀。”
  “哦,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因为她是舒洁啊!”
  说实话起初得知舒洁的死讯时候我也不大相信,因为她是那么一个享受生活的人。甚至可以为了自己的快乐不惜伤害别人,她怎么可能会想到自杀呢。可后来才知道她真的是自杀的,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类似于遗书的东西。上面只写了“请将我火化后洒入大海”几个字,警察调查认证也是自杀。但自杀的理由谁也不知道,完全没有一点先兆。
  “本木,去哪喝点怎么样?”我说
  “恩,也好,总比待在这里强。”
  然后我和本木便在附近的一家路边烧烤摊坐下,随便点了点菜,要了四瓶啤酒。我们默默喝着酒,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吃完菜喝完酒后我问本木要不要再来点,本木摇摇头说这里不是喝酒的地方。于是我们找了附近的一个水吧继续喝酒,我要了一杯啤酒,而本木要了几杯叫不出名的鸡尾酒。我们依旧沉默的喝着酒,这时水吧的音响里播放出约拉维尔的"献给公主的安魂曲"。
  “这种时候听这种音乐真的会让人感到悲伤啊。”本木闭着双眼仰起头,跟随着节奏摆动着头。
  “是啊,到最后依然这么悲伤。”
  “羽唏,你最后一次见舒洁是什么时候?”
  “去年的二月。”我回答着说
  “哦,你知道吗?那时候她和我在一起。”
  “基本上可以猜到。”
  “你不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她跟谁在一起那也都是她自身的问题,你我都无法干涉的。”
  “呵,你还是老样子。”本木笑了笑“她虽然和我在一起,但我从来没见她发自内心的开心过。虽然她依旧那么的任性、霸道,但无论我在怎么的满足她,她也都没有发自内心的开心过,或许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那时我明白了,她的确从来没爱过我。或许象你说的一样,她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于是我醒了,在伤痕累累中清醒过来。我不是笨蛋,也不是白痴,我能分辨值得于不值得。而后我提出了分手,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或者说我本希望她反驳的。但她没有,而是很平静的接受了我的提议,平静到不可思议,然后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是的,昨天听她朋友说的。”我回答说
  本木继续喝着酒,想把自己灌醉般的猛喝。我在他身边看着他,仿佛看到那个时候的那个我,曾经也曾这样给自己灌滚烫的酒精,只是那个时候我是为另一个女孩而不是舒洁。当时舒洁一直陪着我,也没有说安慰我的话,只是一味的看着我猛喝。当我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笑着回答说等我喝醉了总得要有个人背我回家吧。那个时候的舒洁还算是个好女孩,而我也还不认识本木。
  差不多到打佯的时间,本木已经醉成一滩,还好我还保持的二分之一的清醒。付过帐之后出门想拦辆车,但是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满身酒臭的本木来到一家旅馆,帮他脱掉鞋后便把他扔到床上。此时的本木已经熟睡,我想没有个5.6和小时是醒不过来的,于是我下楼打车离开了。
  车在午夜11点的街道上奔驰着,街边其他的店铺早已关门,只有那些娱乐场所还金碧辉煌。此刻突然想起舒洁来,那时候我和她还有奇雅、月华总是穿梭在灯火阑珊处,奇雅是个幽默的人,和他在一起仿佛自己也变的有趣起来。那时候舒洁与奇雅正在交往中,而我则和月华在一起。因为我和奇雅在同一个班里又在同一个寝室,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无所不谈的朋友。奇雅总是抱怨如今的教育体系怎么怎么的不好,食堂的饭菜又贵又难吃什么的。而我却认为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怎样来补贴由于挥霍过度所造成的经济空缺。
  认识舒洁和月华是在高中三年纪的时候,那时侯的高中生都想装扮的成熟些,这样可以让那些新进校的学妹们有学长的感觉。奇雅和我在这点是意见是出奇的统一,奇雅说“如果你要是穿上纯黑色的中山装,或是洁白的衬衫加上一根黑色的领带,黑色的西裤在配上一双白袜黑皮鞋的话利马和你绝交。想想看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多么的无聊,要真是这样我宁愿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直到死去。”
  “放心吧,自从小时候差点被领带勒死之后就对这种正统的装束没有任何好感。”我吃着热狗回答着
  “被领带勒死的人大概除了你就没别人了。”奇雅开玩笑的说“今天我们去一个新的地方吧,那里不错哦。”
  “哦,随便,反正去哪里目的都是一样的。”
  我们说所的就是夜晚上的特别节目,我刮好胡子换了身比较休闲衣服便和奇雅从寝室后面偷跑出去。我们来到一家夜店,正如奇雅所说的一样,的确是个好地方。里面混杂的人群,空气中漂浮着战场上一般的硝烟。闪烁的灯光很是耀眼,人群伴随的节奏强烈的音乐摆动。空虚的人总在这里出没,就如我和奇雅一样,用不同的方式以同样的目的走到一起。
  奇雅说“我们并不是玩物丧志,而是在寻找某样东西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而已。”我也认同了他的说法,虽然他大多数的说法我并不认同,比如他总是引用莎士比亚的语句:女人是用来被爱的,而不是用来被了解的。这点我就不敢苟同了,我则认为如果不互相了解怎么可能谈到爱呢,村上春树不是说两个人了解的过程就被称之为恋爱。而奇雅却说那只是一种说辞罢了,有时候我觉得奇雅与《挪威的森林》里的永泽颇有几份相似,虽然他并没有《挪威的森林》里的永泽那么有学问。
  就在我和奇雅谈论些不着边际的话时,两个女孩向我搭讪。我有些不知所措,平时大部分是我们去搭讪别人或者是别人来搭讪奇雅,我并没有象奇雅那样长的俊俏,只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而已,既不能让异性产生欲望,也不能给其可以炫耀的地方,基本上属于绝缘体。
  奇雅见我有些神呆边开口解围,不过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很快的就将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虽然有些失落但总比尴尬要强的多。在交谈中知道她们是市七中的学生,于是我们惊讶道省重点的学生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头发较短的女孩反驳着说“难道重点学院的学生就不允许有娱乐的权利吗?”
  奇雅说“那倒不是,只是一般来说能进重点学府的人应该都是抱着书过日子的人,没想到也并不全是如此啊。”
  “那是当然的咯,聪明的人往往不需要很大的努力,而努力的人不一定就会成为聪明的人。”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就是那个聪明的人咯?”
  “宾果,回答正确。”
  奇雅和短发的女孩谈的很投机,而我继续在旁默默的喝着白兰地。此时我发现同我一样默默在旁的还有一个长发的女孩,由于灯光很暗不能看清她的样子,唯一看的清楚的就是她头上的粉红色蝴蝶图案的发夹。
  不一会的时间奇雅便提出去旅馆过夜,当然对方也答应了。我们走出夜店拦了辆车,此刻我才看清楚那两个女孩,头发较短的女孩长的非常的漂亮,如果要怎么形容的话大概可以用诸如沉鱼落燕之类的词语来形容吧,要不我便找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了。而头发较长的女孩虽然不如短发的女孩漂亮但非常有气质,如大家闺秀般给人一种内心里的震撼。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总不能老是喂喂的叫吧。我叫奇雅,他是我的好友羽唏。”在车上奇雅说。
  “我叫舒洁,很干净的名字吧。她叫月华,好听吧。”短发的女孩回答着。
  “哦,舒洁和月华,奇雅和羽唏。呵呵,看来我们的名字也挺般配的。”
  “恩?大概吧,反正名字又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车在旅馆下停下,我和月华一个房间,而奇雅和舒洁一个房间。进房之后月华先去洗澡,然后我再去洗。出来后两人坐在沙发上都不说话,气氛几乎到了冰点。月华看上去很紧张,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的咬着嘴皮,看到她如此紧张让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为了消除这种尴尬的气氛我拣了最容易的话来说“要喝点什么吗?”
  “恩?不,不用了。”月华依旧战战兢兢的。
  “哦,那好吧。其实不用那么紧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睡在沙发上。”
  “恩?不……不是那样,只是……”月华想说什么,好象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似的。
  “第一次?”我问。
  “恩。”月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我还是睡沙发好了,第一次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比较好。”
  沉默了一会,房间里只听的见时钟滴滴哒哒转动的声音,月华突然站起身走向我“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你进入我的视线开始。”说着月华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扣。
  “啊?我们好象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说。
  “恩恩。”月华摇摇头,此时她已经一丝不挂的走到我面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一直在观察你,直到今天才有勇气站到你的面前。”
  第一次有女孩子说喜欢我,多少有些高兴,再加上她洁白的玉体似乎已经不容我选择。当晚我们做了很久,虽然当时我并不爱她,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欲望完全占据了理性。
  翌日,我们一起吃过早餐后便送她离开,此时奇雅和舒洁早已不知去向。“或许先回去了也说不一定。”月华说,我看了看左手腕上的电子表,现在是凌晨的6点24分“大概是吧。”我回答着。
  我把月华送上车后她摇下后车窗问我“我们还可以见面吗?”
  我说“可以。”
  然后月华又问我“你会喜欢上我吗?”
  “应该可以。”我老实的回答。
  而后月华冲我笑了笑挥手示意再见,我也挥手目送她离开。送走月华后我给奇雅打了个电话,可不知为什么总是电话信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先回去了,于是我独自回到了宿舍,结果直到半晚奇雅才大摇大摆的回到寝室。
  看他的神情象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我问他“是不是在宿舍走廊的台阶下发现了一枚5角钱的硬币?”
  “真失礼啊,难道就不能是1块钱的硬币吗?”奇雅笑着回答。
  “哦,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根据你的财运来说能捡到5角已经是今日的特运了。”
  “呵呵,今天我心情不错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
  说罢奇雅乐呵呵的躺在上铺上睡觉,并不时的发出嘎嘎的声音,看来他的确遇到了不错的好事。后来得知是和舒洁开始交往的缘故,当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很惊讶。我问奇雅“你不是说不会走进人生无聊的前端吗?仅仅是因为她漂亮?”奇雅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舒洁交往吧。
  但结果还是和千篇一律的学生一样,毕业时候我们一起失恋。奇雅并没有嚎嚎大哭之类的,只是拉我和他一起在天台上喝酒。本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他的精神振奋出呼我的意料。他很兴奋的告诉我即将去德国进修,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这里无聊的教育体制,所以自修德文让他老爸将他送到德国学习。
  我说“这很好啊,起码不用为些琐碎的事而烦恼。”
  “白痴~”奇雅拿着酒瓶说“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这样的学校度过我的高中三年吗?以我的条件如果要进更好的学校的话绝对没有问题。”
  “恩,这点确实是。”我说。
  奇雅喝了口酒,将身体平躺在天台上说“因为这里太简单了、简单的教学、简单的考试和一群简单的人,当然包括你也很简单。这样的简单丝毫没有社会上的那种紧张感,从这里出去的人能升入大学虽好,但绝大部分的人都只能处于社会的下层顶多到中间而已,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着很多有的没的定义,什么公平啊,正义啊随着主导力的不同而随之不同,你明白?”
  “大致上明白。”
  奇雅坐起身又喝了口酒说“所以说我并不对这个社会报有什么期望,或者说我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梦想。因为我清楚的明白,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世界依旧如此,日本每天依旧有那么多人自杀、美国依旧想着怎么打阿富汗。但作为一个人必须要做出选择,要么接受要么逃避。而我的自尊心告诉我不能逃避,于是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将人操纵于手,所以将自己送入黑暗中。而你却不一样,在我进入黑暗之前你已经在那里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呵呵,你果然一点也不了解自己。”奇雅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在你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可以称之为光明的东西,就象是已经衰老的秃鹫一样,黑色的眼眸里反射不出任何光线,就是这样的一个感觉。”
  “是吗?怎么听起来象是白内障的感觉。”我说。
  “哈哈,也差不多,总之就是一双让人直接联想到绝望的眼睛。所以关于你的过去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不是吗?”
  “是吧,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除了问过我名字和家住哪里以外就没问过我别的个人问题了。”
  “一看你就知道是个有过去的人,譬如亲手结束自己初恋对象的性命,然后阴着脸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之类的。所以你跟我很象,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感情,象很多人一样依照自己的方式堕落着。”此时奇雅站起身来手扶在栏杆上举起酒瓶,象《三国演义》里的张飞一样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那些每天辛苦劳动的人也算是堕落?”我问奇雅。
  “当然,恐怕他们到死也未曾想过为什么要如此努力的工作,为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是为所谓的事业?然后默默无闻的了然一生,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没得到过。”
  我们继续在天台上喝着酒,大概到了下午6点钟左右,天色开始渐渐变暗。奇雅说还没喝够,我们便来到学校对面的一家不大不小的水吧里。水吧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穿着灰黑色的吊带上衣和一条浅蓝色的水纹牛仔裤。见我们进来便很热情的招待我们,我们点了几打啤酒和几盘小吃, 奇雅似乎很中意这家水吧的装潢。横视四周好半天对我说“喂 ,羽唏,你觉不觉得这家水吧很有法国爵士岛咖啡的调调。”
  “是吗?完全感觉不出来。”我很诚实的回答他。
  “哎,从某中程度上来讲你还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哦,那么就等他这么可怜吧,反正已经归根结底了。”
  “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在角落里啃着一本维克多·雨果的《悲伤的世界》,大概现在想找出几个看过这本书的高中生没几个了吧。”
  “大概是吧,或许还有也说不一定。”
  “呵呵,大概吧。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你会去读那些让人难懂的书。”
  我笑了笑没再做声,我们就继续默默的喝着啤酒。当啤酒已被解决一大半的时候奇雅突然说“我和舒洁分手了,并不是因为毕业的缘故,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想知道吗?”
  我将酒倒入怀中的酒杯说“洗耳恭听。”
  奇雅耸了耸肩膀说“还记得我们有一次醉酒闹事的时候吗?”
  “记得,第二天被教导主任从派出所领出来的,奇迹般的没被记过处分。”
  “呵呵,那是后来的事了。还记得我们闹事的原因吗?”
  “好象是看不惯几个地痞撒野的缘故吧,具体的什么已经不怎么清楚了。”
  “正确的是有两个女孩被地痞缠住,我和你打赌谁砸破的啤酒瓶比较多,然后我们发疯似的向那群地痞的脑袋上砸着啤酒瓶。”
  “好象是这么回事,结果事后我们谁也记不得到底砸了多少个啤酒瓶了。”
  “呵呵,是啊。如果不是喝醉了的话,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会动手去砸那些地痞。其实当时的两个女孩就是舒洁和月华,因为你第一个冲过去所以最先认出来的就是你。”
  “哦,难怪当时会找我搭讪,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但这跟你和舒洁分手有什么关系?”
  “简单的说是因为舒洁喜欢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只是你身边有月华所以就拿我做为替代品,如此而已。”奇雅说的十分的平静,仿佛这在讲述别人故事般。
  “那你不恨我吗?”我试探着的问。
  “恨,当然恨了,恨不的把你掐死。不过后来我想这样的想法是纯粹的自我同情,她喜不喜欢我,这个问题的根源并不在你,或者说不能仅仅局限于你。这是她的问题,我无法干涉的。所以我提出了分手,她也同意了。就这样以同样的目的走到一起,又以不同的心情各自奔波咯。”奇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丝毫没有一点感觉,象是早晨学生早读时跟着书本读出来一样的生硬。
  “那以后你准备怎样呢?”我问
  “还能怎么样,用省略号来表示时间的过度呗。我对她已经不再存有任何感情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奇雅回答说。
  实际上也是如此,正如奇雅所说的一样。用省略号来表示时间的过度,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奇雅,只是偶尔通过书信联络。直到我写信告诉他舒洁的死讯后,他就再也没有回信了。


第二章

在舒洁的葬礼结束后的两个星期,我意外的接到了月华的来电。她说突然想和我见面,所以就向本木问了我现在的电话号码。正如我所说的一样,如果不嫌麻烦什么都可以查到。我们约在的星期三的下午两点,因为那个时候世人都比较忙碌,惟独除了我和月华这等闲人而已。
  星期三的下午我如约而至的来到月华所说的露天咖啡厅,因为我提早到达所以就在外面靠花篮的地方坐下要了一杯曼巴。男招待很优雅的放下咖啡杯后问我还需要些什么,我摇头示意,然后这个男招待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春天时分花开的很是旺盛,因为我坐的位置离花篮很近,所以可以闻到扑鼻的香味。虽说香味很弄,但又不会象贵妇人擦了很多名贵香水在身上般的觉得喘不过气。只是此时我很难分辨所闻到的香味是手中的曼巴所散发出来的还是身边花篮所散发出来的。我在此坐了大约40多分钟,手中正拿着一本《复仇女神》阅读时,月华已经悄悄的坐在了我的对面,当我伸手拿咖啡杯的时候才发现。
  “来了很久了吗?”月华将右手放在桌子上,左手拿着刚刚从烟盒里取出的香烟点燃。
  “没有,也只是刚到而已。”我回答着。
  “哦,看你的咖啡杯不大象是刚到而已吧。”月华看着我面前只剩三分之一曼巴的咖啡杯说。
  “因为我不喜欢让人等,反而比较喜欢等人而已。”我解释着说。
  “呵呵,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完全没有进步。”月华吸了一口烟然后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出来吗?”
    我摇摇头说“我又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月华将还剩一半的香烟轻轻的在烟缸里熄灭,同招待也要了一杯曼巴。然后转过脸对我说“你知道舒洁为什么会自杀吗?”
  “不知道。”我说。
  “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舒洁是个很坏的女人,她为了她的目的不择手段,就象当初对我一样。而她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全然不为此而觉得惭愧。”月华拿出一包七星,抽出一只放在唇边却没有点燃。
  “大概吧。”我应声附和的说。
  “呵,舒洁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于想得到的东西会拼命的去争取,不想得到的东西则不去争取。对于一样东西的执着持久度来说,我的确不如她。当初我离开你也是因为她,我想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恩,是的。”
  “舒洁自杀的前一晚来找过我,虽然我并不想见她。但她还是请求我出来,于是我们在第一次遇到你的那个地方见面。她告诉我你就象那片可以实现愿望的四叶三叶草一样,给予别人希望却永远不属于任何人。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我一生就只见她哭过两次。一次是因为重感冒要打针的时候,相信吗?一个快20岁的人也会怕打针怕的哭出来。”
  “相信,每次去医院的时候我的屁股总是隐隐作痛。”我说。
  “呵呵,那是心理问题,可以归纳到条件性心理暗示。第二次便是谈到你的时候,她告诉我其实你从来没对她做过什么,一切都是她编造出来的。现在看来当初你的确没有对我撒谎,不过已经错过的应该的时间了。于是我原谅了她,象读书时那样抱着她对她说:乖,乖,不开心的事明天就会过去的。渐渐的她也平静了下来,笑着说没问题的。我看她说话清晰精神振奋的,完全没有要自杀的前兆。”说到这里月华喝了一口咖啡,将左手上的香烟点燃。
  “那这跟她自杀有什么联系吗?”我问。
  “具体的也不怎么清楚,不过有百分之九十是因为你。”
  “我?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是一样的不了解自己,或说你根本就没打算要了解自己。你的魅力不在乎外表,而是皮层里面的东西。舒洁除了美丽的外表,里面恐怕只有腐朽的烂肉。虽然这样说有些过分,但的确如此。她的满口谎话欺骗着所有人,而被欺骗的人完全不会为曾经被欺骗而懊恼。而你对她而言就象防腐剂一般,又象是被很重的铁门封锁漆黑的深海一样。总是很轻易的看穿她的谎言,却又不揭穿她。对所有人只表现出一半的自己,还有另外一半被封印在了那扇门里,无论谁怎么敲打你始终不愿意打开它。”月华喝了口咖啡,然后将剩一半的烟轻轻的熄灭。“我这样说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了解。你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别人,而事后全然不知为什么。”
  “哦,是吗?大概是吧。难怪前段时间关系还不错的野猫最近不理我了。”我右手拖着书左手拿着咖啡杯说。
  “呵,人和猫可不一样。”月华起身准备离开,这时我才发现她变的越来越近乎完美的无懈可击。看的出刚修过的留海长碎发上带着一个粉红色蝴蝶图案的发夹,她起身时白色的连衣裙轻轻的舞动着的蕾丝边,让我突然联想到了偷食禁果的夏娃那样的纯洁清澈。
  “我先走了,还有约会呢。”月华向坐在对面的我说。
    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便也起身说“那么我也去赴另一个鸿门宴了。”
    我们几乎同时走出露天咖啡厅,在分手的时候我说“现在的发型很适合你,很可爱。”
  “是吗?”月华摸了摸头发说“那你喜欢吗?”
  “非常喜欢。”我回答。
    月华呵呵的笑了笑便上车离开了,目送她远去后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好象少了点什么。感觉是非同寻常的东西,又象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于是在心中对自己默念三次:不管了,然后打车离开。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鸿门宴,百般无聊的我决定去图书馆啃些不痛不痒的快餐小说。认识本木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下午,那是奇雅走后的一个月。上完下午的课程后发现时间还很早,但又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就去图书馆看书。
    图书馆还是老样子的空空如也,一个管理员趴在柜台上睡觉,还有一个则拿着镜子补状。这里让我感兴趣的书基本上已经读过了,实在不知道应该看什么。在图书馆的书架间闲逛的时候我发现靠窗边有一个人正抱着一本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这年头居然会有人看这种书,于是对看这本书的人产生了点兴趣。从外表上看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穿着一套淡蓝色的运动休闲装头发有点凌乱,象是几天没有打理了。因为窗外的光线问题使我无法清楚的看到他的脸,我走近些想看清楚这是张什么样的脸。这是张有些胡渣的脸,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感觉。
    我站在他身边大约3分钟的样子他才发现我,我问他“看这本书会想哭吗?”他没有做声只是摇摇头。接着继续沉默,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问我“你看过这本书吗?”
  “恩,很早以前看过。”我回答。
  “你看了之后会想哭吗?”
  “没有特别的感觉,就象是每天吃的面包一样。”
  “和我一样,没有特别的感觉。我叫本木,林本木。”
  “我叫夏羽唏,既然没什么感觉那为什么要看呢?”
  “被逼的。”本木无奈的说。
  “被逼的?”我惊讶的说。
  “恩,被女朋友逼的。”本木耸耸肩叹气的说。
  “原来如此。”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我来看这本书,而且还要写什么读后感。如果有空写那东西的话,我宁愿去写几篇貌似论文的东西赚点学分。”
  “没办法,谁叫你喜欢她呢。”
    此后我们在学校里碰见过几次,渐渐的便熟落起来。当然还有他的女朋友,是个叫小伊天真活泼的女孩非常爱凑热闹。我问本木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本木自己也说不知道,只知道就是喜欢而已。那时候我、本木还有小伊经常一起三人约会,小伊不停的给我介绍女孩。每次我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或者就转移话题。
    本木是个非常健谈的人,气氛的营造者。不管我怎么样的心情,他都能让我打心眼里的舒坦起来。而小伊就象个孩子一样的天真无邪,天真到有点小白的地步了。比如本木将他珍藏的一本写真杂志借给我的时候被小伊看见了,于是本木对小伊说“这世界上有很多规则,比如礼仪和交通规则一般。有些东西只能以特定的人群接纳,就象有些地方只能女士进去有些地方只能男士进去一样。这里面记载着男士看了会更强壮,女士看了会变笨的东西。所以我为了不误伤到你即将这危险的物品交于羽唏之手,让他将这恶魔的果实完全的销毁于世。”
    一般来说一听就知道是个很烂的理由,小伊却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而且相信的彻彻底底。所以,大致上我知道为什么本木会那么的喜欢她了。如果不舒洁的出现,本木应该还和小伊在一起,或许现在都已经谈婚论嫁了。
那是月华与我正式分手后的第三天,舒洁来学校找我。当时我很不想看见她,如果不是她的话事情不会变的如此复杂。由于连续三天的宿醉使得我头痛的厉害,象是要爆炸了一样。前两天本木同我一起宿醉,而后由于小伊的关系本木一脸无奈的回到小伊的身边,第三天我只能独自一人在酒吧里喝着闷酒。
这时舒洁在酒吧里找到已经神志不清的我,本以为她是来欣赏被亲手推入悬崖的人是怎么样的垂死挣扎。不过她并没有我想的那样说些讽刺意味的话,只是一味的看着我猛灌。我拿着盛满烈酒的杯子说“喂,说点什么吧。你不会只是来看我喝酒的吧,应该有话要说的吧。”
“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用了,不是吗?”舒洁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说。
“哦,那干嘛还出现在我面前。”
“呵呵,最起码等你喝醉了有人背你回家吧。”
我没有再说话,继续喝着我的酒,或许这个时候也只有酒精的麻醉会让我觉得舒服一点。不知道喝了多久,当胃酸作用使我开始觉得反胃的时候大概已经是凌晨了。
隔天醒来时我已经在寝室里平躺着了,刚起身头就开始嗡嗡作响。“我是怎么回来的?”我问生活管理员,此时生活管理员十分惊讶的说“难道你无故外宿了?”。好像管理员一直以为我乖乖的呆在寝室里睡觉,不过我的确看见舒洁了,难道是由于酒精作用产生的幻觉?如果真的是幻觉的话,那也太真实了吧。如果说是梦幻也未尝不可,因为这几天我一直过着如梦幻般的生活。算了,也不去刨根问底了。看着镜子里那凹陷的双眼,仿佛是两个看不到底的黑洞。就象奇雅所说的一样,反射不出任何光线。
为了不至于就此倒下,于是我来到食堂准备给腹部添置点氨基酸。我点了一碗酸菜汤,红烧土豆和白饭。因为大清早的食堂人并不多,所以我很快的在大门左边靠墙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开始进食这几天来第一顿可以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正当我把土豆压成泥状混合着饭送入口中时,本木突然从很后出现十分用力的拍了下我的肩膀。象是在用苍蝇拍结束苍蝇的生命似的,我也很配合他的动作将刚放入口中的食物喷溅式射出。本木似乎并不介意的在我对面坐下,然后用一种非常期待的眼神问我“她是谁?”
“啊?她?哪个她啊?”我不解的反问。
“少装蒜了,难怪每次要介绍女孩子给你的时候总是会扯开话题。”此时本木用种‘你有罪’的眼神注视着我。
“非也非也,我的确不知道你说的她是谁。”
“就是昨天凌晨从寝室窗户把你拖进来的女孩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嘛。”
大致上已经猜到是谁啊,看来的确不是幻觉,舒洁果然出现过。“艳福?除了小学4年纪的时候遇到一个漂亮的姐姐送我回家以外就很久没发生过了。”
“少瞎摆了,我可是亲眼目睹的哦。”
“亲眼目睹?你在我的寝室干嘛?”
“额,这个嘛……”
“擅自进入他人房间我可以告你盗窃的哦。”
“哎呀,别那么认真嘛,咱两谁跟谁啊。啊哈哈哈哈”大概是怕我刨根问底,本木带着机械的笑容象电影倒带一样的逃离我的视线。
本木离开后我继续吃着早餐,将食物送进嘴巴时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要隐瞒呢?难道是由于酒精刺激大脑而导致思维短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越想越想不明白,仿佛就象是走进了一个没有指向牌的街道般。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总有那么一天会恍然大悟。
吃完饭后回到寝室看了下课程表,准备下午的课程。书桌上还放着三天前月华寄给我的信,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象是在梦游一样,感觉如此之真实又觉得如此的不现实。信不是很长,除了一些琐碎的事外就是在最后写的‘再也不见’。至今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还是不怎么清楚,那是平生第一次有被耍了的感觉。
下午来到教室,在以往的位子坐下。教授拿着手杖缓缓的进入教室走到讲台中央,把手杖放在讲台左边翻开名册开始点名。这时本木在我身旁坐下来说“今天想起来上课啦?”
“我可不希望杀了那么久的时间而被3.1掉。”我回答说。
“哟,看来你不需要安慰什么的了。本想来安慰安慰你的,看来失败了。”
“少恶心了,你的安慰必定是出于某种目的。再说三天已经足够了,难道我要象劳伦斯的作品一样,沉溺于苦难与折磨之中?”
“不是,只是想套点消息的说。结果被你提前看出来了,宣告失败咯。”本木耸了耸肩说。
“消息?那女孩的消息?喂,难道说你对她一见钟情?小心我告诉小伊。”
“额,千万不要啊,纯粹是从欣赏的角度出发。”
“一只猫对一只鱼说,我很欣赏你身上的鳞片,可以给我看看吗?如果你是那只鱼你会相信吗。”
估计认为已经套不出什么了,本木只好无奈的就此作罢,然后开始记起笔记来。下课后我起身离开,恍然间觉得有谁在背后注视着我。本能的回过头一看,差点叫出声来。舒洁离我还有10公分处背着手,身体前倾35度看着我。差点就撞到她的脸上,我本能的退后三步。结果脚一踩空,屁股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满精神的嘛,还以为你会有点憔悴的说。”舒洁身体前倾90度对坐在地板上的我说。
“还好,有负你的期望真是对不起啊。”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此时本木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注视着我。
“哎,这是舒洁,他是我的同学本木,还有我要去吃饭了。”迅速的介绍完毕后便走出教室去食堂吃饭。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食欲,纯粹是为了避开那个人而已。本以为本木会随后跟上来,结果等我慢悠慢悠的吃完饭还是未出现,见色忘友的家伙。
而后本木开始变的忙碌起来,对小伊的话也爱理不理的。这让我有总莫名的罪恶感,仿佛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结果事实果真如此,和预想的一样。本木因为舒洁背叛的小伊,就象被使了魔法般,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实在没办法于是我将本木和小伊一同约出来,起码彻彻底底的谈一次也好。于是我们约在一家水吧,只准本木一个人来。
我和小伊在最里面靠墙的位子上等待着本木的出现,小伊坐在我的对面。水吧的灯光不是很好,需要把视线集中在一点上才能看清对方。墙上贴着很多字条,全是些恋爱中的男女许下的诺言。
“曾经我们也一样。”小伊望着那些纸条说。“全心的投入,然后许下诺言。结果还是不能实现什么,诺言没有任何意义。”
“不是有首歌是这样唱的吗:原来承诺不过是因为没把握。”我摆弄着桌上的蜡烛说。
“是啊,当初为什么就没有怀疑过呢。”
本想说点什么,刚想开口又咽了下去。此时本木出现在门口,还算守信用只是一个人来。我挥手示意,他便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本木坐下后感觉气氛降至冰点,本木望着门外的行人,小伊则低着头搅拌着咖啡杯。就这样默默无语了大概10分钟,本木突然开口说“事已到此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就算是我的不对,说我喜新厌旧也罢。”
“并没有人说是你的错,只是你总该给个理由吧,这不是一瞬间就结束的事。”我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说。
“的确就是一瞬间的事,简单的说我现在已经失去了兴趣,已经不想在照顾小孩了。”
本木的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耳光正中他的脸上。打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小伊。本木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小伊。
“这下我们算是正式分手了。”小伊红着眼说。
“恩。”然后本木转身离开了,而小伊站在原地注视着本木的离开。
“对不起。”我看着有些呆滞的小伊说“本想让你们和解的,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没关系,他打从开始就没有想要和解的意思。”小伊摇摇头说“没事的,我已经想通了。”
自此之后我也没有在看见过小伊了,3年后小伊在自家的浴室里割腕自杀了。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本木时,我清楚的听到舒洁在他怀里。他却惺惺作态的说“啊,这样啊,我真难过。”挂掉电话后从此我不再与他联系

第三章

一如既往的午后,一如既往的咖啡和一如既往的我。坐在一如既往的位子上,看着一如既往的书。在结束课程等待发榜的是时间里,总是在这家环境不错的咖啡厅杀杀多余的时间。觉得时间会有多余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我了,就在我闲坐在靠窗的位子时候,窗外街道上正来往着匆忙的人群。街道前的电线杆孤单的耸立在那里,上面贴满了小纸广告,来往的人群却没有一人停下来看过,相互面无表情的迎面而过。
相比之下店内就显得悠闲的很多,两个穿着白色衬衣系着棕色围裙的服务生在柜台前说笑。右前方坐着四个穿着第一中学校服的女孩,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时而大笑时而沉默。在她们的右边有一个室内花台,花台上摆放着许多颜色鲜艳的人工花束。如果不是花色太过鲜明,要不然很难分辨出真伪。
由于濒临暑假,所以店内不是很热闹,我用两只手都能数清这里的人头。不多不少刚好10个人。正在我佩服起自己的先见之明时门铃响起,一个抱着摩托车头盔一身苏格兰风格的红发女孩出现在店内。她的出现马上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只不过3秒钟之后所有人继续做起自己的事来。然而我却注视了她近1分钟,并不是她有多漂亮,充其量也就中上而已。而是她的出现打破了我用两只手清点的记录,让我不得不用上脚指。
她点了杯冰咖啡在我前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将头盔放在身边后便用左手托住侧脸往着窗外,象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她就以这个姿势保持了30分钟以上,期间除了服务生将冰咖啡端到她面前时抬了一下头以外,就象扑克牌的女皇一样始终只露出个侧脸。天色渐渐暗下来,大概已经是下午的5点至6点之间。她一口气将冰咖啡喝尽,起身离开了咖啡厅,一切的动静象是翻动扑克牌般。
看着窗外深蓝色的天空,感觉自己象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只要把帆布盖在鸟笼上便以为已经是晚上了,然后旁若无人的睡着。就算主人将出口打开也不会飞出去,因为已经习惯了鸟笼的生活。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电子时钟,上面写着18:37四个数字。
走出咖啡厅4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我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套着一件浅灰色格子外套,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一双帆布鞋。时间并不算晚的街道异常的清净,偶尔来往的车辆经过身边带来一丝凉风。我拿着书将衣领收紧,继续向我所住的5楼出租宿舍走去。咖啡厅离我所住的地方并不算远,大约20分钟的脚程,如果骑车的话更快。虽然所租的地方离学校有些偏远,但好在交通比较便利,出门向右走5分钟便可以乘坐巴士直达学院门口。房东是一位非常和蔼的老妇人,对房客的要求也不算苛刻。只要不带太多人在房间里折腾或者11点后还把音响音量放太大的话,基本上就不会要求些什么了。
在经过广场公园时,不知为什么停下了脚步。此时公园里已经空无一人,堆着小山的沙坑里还放着公用的铲子和桶。旁边很久没有维修过的街灯下的长椅上,还摆着几片已枯黄的树叶。沙坑的后面是两个秋千,不知有多久没玩过秋千了。我已经记不清了,最后一次应该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吧,当时还和几个小朋友比谁荡的比较高。现在那些儿时的玩伴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无聊呢?现在这已无从追究,就算我们迎面而过谁也不会记得谁了。
我在秋千上坐下,将书放在膝盖上双手抓着两边的掉链轻轻的摇晃着。让大脑清净一下,偶尔发下白痴也不算坏事。此时就让自己当一个白痴吧,什么也不去想。不知道就这样摇晃了多久,直到第一滴雨落在我的鼻尖的时候我才想起10点钟之后大门的电子锁就要加密码了。
雨下的并不大,或说并不能算是雨。因为完全看不见雨落的痕迹,只能靠地面积水的水波来确认。这种绵绵细雨也是最容易让人感冒的了,本来就有些微凉的夜晚又变的更加寒冷,于是我加快了脚步。
雨渐渐大起来,我也由最初的快步变成了小跑前进。就在经过顿桥的口时候,我忽然听到某个地方传出一段忧伤的口哨声。寻着声音望过去,一个靠在摩托车上的人背对着我面向河流吹着口哨。因为灯光很暗所以我看不清那人的脸,由于好奇心的作用使我渐渐的靠近那人。一个红发一身苏格兰风格的女孩印入我的眼境,此时她也发现了我的存在看了过来。我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与其擦身而过,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那张侧脸在哭泣。逃离般的离开后,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是踏入了沼泽,正慢慢的被其所吞噬。
回到宿舍将不知哪天剩下未洗的碗收拾干净后便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准备去和周公倾诉下心中的黯然。在入睡前最后还清醒的时候,我看见了书桌上的电子钟写着21:01四个数字。
翌日,当第二道阳光直射我的眼睛时,我便从床上不怎么情愿的爬起来。又是一天的开始,无聊的一天的开始。来到学校看了看公告,上面尽些琐碎的注意事项。对我来说反正已无所谓,今天我在另一个城市的第一个暑假正式开始了。我周围的其他学生似乎都很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大学的暑假又没有令人头痛的作业,可以尽情的放松。不知为什么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或者说不知道为什么要高兴起来。
3月末舒洁葬礼结束后的三个星期,与月华见面后的一个礼拜。我办理了转院手续,从那个城市转到了这里。本以为在无人知晓的城市里会比较放松,但事实上却是十分的无聊。没有什么期待,也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就象是放在墙角的欧式吊钟一样,除了记录时间的过度外,没有任何意义滴答滴答的转动着。
一个人百般无聊的在房间的发呆,电视里播放着的韩剧的故事情节猜也可以知道结果。这让我突然怀念起学校的日子,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怀念起学校。开课的时候起码知道每天应该做些什么,起码每天还有点生活频率的东西支持着。而现在就只有庞大的时间空洞丢给我,填满这些空洞就象是在想如何缝合断成两节的人一样,不具备任何意义。
中午肚子发出警钟,告诉我应该先填补胃的空洞。于是顺手拿起一本桌面上的书,向那个时间屠宰场的咖啡厅走去。此刻的咖啡厅比往常更加清净,那两个服务生依旧在柜台前说笑。我在往常的位子坐下点了份特餐,然后环望四周。发现安静的咖啡厅里,就只有我一位客人。这未免太清净了点吧,感觉象是我一个人将整个咖啡厅包下来一样。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服务生将特餐送到我的面前并另外抵给我一杯咖啡。
“我并没有要咖啡。”我说。
服务生笑了笑说“这是送的,您是本店第二位客人。”
“第二?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位呢。”我笑着说。
“呵呵,如果你早来一个小时的话那您就是第一位了。”服务生抱着托盘说“您慢用,我回去做事了。”
“恩,好的。谢谢。”我点了点头说。
我边看着书边吃着午餐,咖啡厅突然传出一首《You Raise Me Up》。我放下手中的书与餐具,静静的欣赏这首老歌。看来咖啡厅的店长是个非常怀旧的人,如今所有的咖啡厅不是播放流行音乐就是贝多芬、肖邦、舒伯特和莫扎特等。如果要欣赏这些音乐的话,我宁愿买张CD回家躺在床上带着耳机慢慢欣赏。
“在看什么书呢?”一个声音在我对面响起,我将仰望着的头放下睁开眼睛。一头红发带着一个黑色发夹,穿着小格子无袖T恤和一件无袖外套的女孩坐在我的对面。我微张着嘴迟疑了近10秒钟后说“赫尔曼·黑塞的《车轮下》。”
“哦,你好象经常出现在这里吧。很喜欢这个咖啡厅?”女孩双手托着下巴说。
“啊恩,这里比较安静,音乐也不错。”我回答说。
“你喜欢这类的音乐?”女孩象是发现出土文物般的惊讶的说。
“还好,个人比较喜欢乔治哈里森和约拉维尔。”
“奇怪的人。”女孩说。
‘再怎么也不如你奇怪吧。’正想这么说的,不过为了世界的和平还是咽了下去。
女孩挥手示意服务生要点些东西,于是服务生走了过来询问需要点什么。“我要特A餐和冰咖啡,记他的帐上。”女孩一边对服务生说一边指着我。
“为什么要记我帐上,我可没说要请你。”说她轻浮倒不如说象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但我实在是没理由要为一个才看见不倒10分钟的陌生人付帐。
“这是因为你偷窥他人的秘密必须付出的代价。”女孩用锐利的眼光看着我说。
“偷窥……秘密……?”我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发现她好象就是昨天在顿桥边的女孩。“你是……昨天的……?”我小心翼翼的问,象是在尝试点燃一个威力不小的鞭炮一样。
“就是你昨天偷窥的对象,只让你请一顿饭算是便宜你了。”女孩有些大声的回答说。此时柜台的服务生用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认为我有某种不良爱好。
“是是是,麻烦你小声点,我可不想在警察局过夜。”我无奈的说。
服务生将食物放到她的面前,然后看着我偷笑后离开了。她到是若无其事般的吃着免费的午餐,而我却觉得周围的气氛变的怪怪的。为什么没多少人的咖啡厅里让我感受到了灼热的目光,有种不妙的感觉。
女孩淅沥的吃完东西后说“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听她的意思象是想继续敲诈我似的,于是我回答说“回寝室写貌似论文的东西。”
“啊~真没劲,书呆子一样。”
“没错,我就是属于书呆子一类。”
“哦。”女孩仰着头想了想“那把你的手机号码留下,以后随传随到。”
“手机这种高科技含量的东西我是没有,再说由于时间与空间的问题也不可能随传随到。”我说。
“这样啊,没关系,反正我有办法找到你的。嘿嘿~”女孩笑着说“时间不早,节目刚好。我走啦,拜拜。”
“拜。”目送她出店门口后听见轰隆的摩托车发动的声音,10分钟后我也起身离开了咖啡厅。在走出店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看了看手机迟疑了一会按下了接听键。

第四章

第四天了,已经连续四天吃她的那杀人食物。自从认识她之后感觉我就成了她的试验品,只因为我告诉她书上说要征服一个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然后她便开始研究起从书店里找来的各种料理书籍,并做出许多毁灭性的食物强迫我吃掉。如果长此以往大概我就看不到2008奥运会了,想到这里突然怀念起方便面味道来。
事情要从四天前说起,走出咖啡厅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我们对话也非常的简单,那个人说这几天会有一个亲戚家的孩子来我这里,麻烦我照顾一下。至于是什么亲戚并没有对我说明,我“哦”了一声那个人继续说已经把我的住址和电话写给寄宿者了,让我这几天在家里等。我还是只“哦”了一声便挂掉电话。
真是奇迹啊,他们居然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和住址。我并不记得曾透露给他们或与他们有关联的人,反正我只是多余出来的。回到出租屋,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翻阅着电台。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应该是个男孩吧,否则怎么可能那么放心的扔到我这里来。想着想着电话突然再次响起,上面依旧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一个非常精神的少女的声音“哟,我说我有办法找到你吧。”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带着迷惑我问她“你是谁?”
“真冷淡啊,才分开不到一小时而已就忘记我的声音了。”她说“我在楼下,快下来帮我搬行李,真的好重啊。”
“在楼下?谁的楼下?难道说你就是所说寄宿者?”
“宾果,知道了的话就快下来啦!”
带着疑惑走下楼,眼前出现的果然是那个红发女孩,这时我的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并有种摸两棱的感觉。女孩将大得出奇的行李放在地上对傻站在那里的我说“喂,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帮我把这东西搬上去啊。”我点点头将行李拿起来,没想到真的非常重险些拿不住掉下来。我使出吃奶的劲才把行李抱稳“喂。”我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那么重。”
“哦,都是些女孩子的东西。你真的是男人吗?这点东西都抱不住。”
“这叫一点东西吗?足足有两个24寸彩电大,真怀疑你是怎么搬过来的。”
“还能怎么搬,当然是背过来的咯。”
“怪力女!~”
将行李搬到出租屋后,我将原本拿来放杂物的房间空出来说“这就是你的房间。”
“啊?这么小,这么简陋而且还这么脏。”
“如果有你意见的话可以选择不住,当然我也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真是个冷血的家伙,你忍心看着这么一个纤细的美少女流落街头而不闻不问吗?”
“美少女?哪里哪里?”我举起手到处张望。
“恶魔,冷血大叔!~”她极度不满的吼着。
“谢谢!”我冷笑着回答。
她在无奈中收拾完行李后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喂喂的叫你把。”
“欧阳纱子,叫我纱纱或者纱子就行了。”
“哦,我叫什么你应该知道了。那你为什么来这里?看你样子不像是来这上学的吧。”
“哦,这个嘛。”此时纱子眼中闪烁着光芒说“我是为了我的那个他来这里的。”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起身去厨房弄吃的去了,虽然这都不关我的事,不过最后的结局还是可以预料的,只是当局者往往都向美好的地方想象。
吃饭的时候就看着纱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女孩该有的矜持,让人感觉更像是从阿富汗解救出来的难民一样没有一点魅力。如果硬要说纱子魅力何在的话,大概就是那异常精神的性格吧。虽然很吵,但并不觉得讨厌。不过当第三个碗以同样的方式摔碎时,我暴着青筋对她说“纱子,你最好离碗远一点。”纱子冲我吐了吐舌头便一蹦一跳的离开厨房,留给我的就只剩像是战争残骸般的厨房,她是嫁不出去了那是可以肯定的。
“喂。”吃完饭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纱子问我“是不是会做菜的女孩比较受欢迎呢?”
“恩,这也不一定。不过书上说要征服一个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我回答。
“果然如此啊。”纱子望着天花板发呆似的说。
然后继续的沉默,像是在一间很大的房间里独坐似的。电视机里播放着最近正流行的韩剧,我在茶几左边蹲坐。纱子则坐在茶几的另一侧,手中握着遥控器玩弄,并没有留意电视里韩剧的情节。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纱子突然说。
“恩。”
“为什么对于我的出现你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这很重要吗?”我反问。
“难道不重要吗?习惯的生活突然多出一样东西。”纱子有些激动的说。
“那与我无关,即使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但是依旧无法改变我的世界。再说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情,就算反抗也无济于事。那么就只有接受,无论愿不愿意。”我平静的回答,平静的让我都觉得惊讶。
“果然是个奇怪的人。”纱子说。
“是吗?从外观上来看,我算比较正常的了。”
“你这什么意思?”
“嘛,就这个意思。”
起身朝我的房间走去“我睡觉了,晚安!别看太晚,否则房东太太会敲门的。”在我那不大的床上躺下,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一些碎片。是关于谁的碎片我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反正已习惯了自己的神经质,还好睡魔很快的就来登门拜访。
深夜被一声骚动惊醒,声音来自客厅像是猫在墙壁上将爪子炼磨的更锐利一样。难道说有贼?简陋的出租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就放任那声音随意翻动。把头再次埋在被子里,迎接睡魔的再次洗礼。客厅的声音逐渐大声起来,像是熊试图摇晃树干来取得树枝上的蜂蜜一样。实在忍无可忍便起身顺手拿起柜子边上的棒球棒,悄悄的打开门发出‘吱’的一声。
我轻手轻脚的朝那个声音走过去,举起球棒拉开帘子。眼前出现的一幕差点让我晕过去,只见纱子单手伏着栏杆摇摇欲坠似的坐在阳台上。纱子看到我的出现,先有些惊讶而后伸出另一只手并学着《大话西游》里的台词向我打招呼“哟,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没想到唏仔和我一样啊。”
我没好气的走到她的面前敲了下她的头说“笨蛋,深更半夜的在干嘛,你不睡也别打扰到别人休息啊。”
“好痛,真冷淡啊。被我打扰的人也就只有你而已啊,也不关心下人家为什么睡不着。”纱子摸着被我打的部位说。
“现在还没睡着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失眠、二是做恶梦,根据你的表现应该是第二个。”
“哇,好聪明,的确是做了恶梦。”纱子说“我梦见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早餐,当我吃完最后一块面包的时候发现他们突然不见了。”
“这也叫恶梦?消失就消失咯呗,或许是好事也说不一定。”我说。
“我和你可不一样,虽然处境是差不多但是本质上是不同的。”纱子做了个深呼吸“我害怕他们消失,因为如果他们消失了就像是否定了我的存在一样。但是他们却逐渐的淡出我的世界,自从这头红发开始那个家渐渐的没有了我的位置。人真是矛盾啊,一方面做着让他们为难的事,另一方面却又害怕他们会疏远自己。曾经以为依照他们的意识前进就是我的终点,后来发现那个终点并不是我真的所期望的。然后希望他们听听我的意见,却一次一次被无视。最后演变成完全背弃他们所期望的样子,出现另一个自己。”
“哦,那又如何?觉得悔恨的话就变回去,觉得理所当然的话就继续下去。”我说。
“你还真是冷淡啊,难道你从走出那个家族来就没怀念过你的家人?”纱子问道。
“要弄清楚一点,我的家人只有把我养大的人而已,那个家族里面没有我的家人。”我冷冷的回答“再说我的家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我也就没有了可怀念的对象。”
“嗯,说你冷酷好呢,还是说你冷血好呢。和你对话就像是在和从黑暗中萌生的生物对话一样。”
“怎么都好,现在马上去睡觉,我可不希望三更半夜的被谁敲门告诉我有人企图自杀。”
“是,不过就算自杀也不会选这个地方吧。根本死不了嘛。”纱子笑了笑便回房了。
死不了吗?虽说我所住的地方不算高,但依照加速理论每秒10米来计算的话。从三楼跳下去以头着地还是可以一次性归西的,想到这里我眺望着楼下。深夜的街道果然很死静,两旁只有街灯耸立,街灯下偶尔可以看到几只野猫在翻弄的那些店家扔在那里的垃圾袋。住所街道对面的店面下,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流浪汉躺在那里酣睡。这已经是他漂流的第几个城市了?这不得而知,流浪者通常只会在一个城市待上三天,做些可以很快拿到钱的工作后又转身前往下一个城市。不由得想如果是我的话会去哪里呢?大概也是漫无目的的从这里跳到那里吧,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或许真的是在逃避也说不一定,要不为什么会想到转学呢。也许是晚风的关系,我的太阳穴开始作痛。大脑发出这样的信息,意味这我该去休息了,否则明天打工铁定会迟到。

第五章

“突然来信确有些冒昧,实感抱歉。或许你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住址,其实这并不难查。只要以境外大使馆的名义,咨询下学校方面就可查到。我是奇雅,不知你还有许些记忆吗?可能没多少了吧。这也难怪,毕竟跟你一起的最长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还好吗?大概你又想说应该问他而不是问你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是想直接给他回信的。可人算不如天算,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转院了。又没登记住址,于是我想你或许知道些什么吧。所以就冒昧来信了。”
“夏天到了啊,到处都可以看见穿着时髦的女孩招摇过市。过去的我们也像是如此,肆无忌惮的浪费着时间感受所谓的青春。得知舒洁的死讯后,老实说还是很受打击的。虽然我一度认为将她已完全遗忘,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容易。原来我只是将她打包起来,埋在了某一个地方。看似消失了一样,实际却还是存在于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散发出微微的气息。直到得知她的死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是那三颗魔豆一样,瞬间攀升出撑天大树。由于在短时间内无法将她砍伐,所以就跨上了旅行包。”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城市,每个城市都有独特的地方。因此这半年里我也过了不少城市。虽说每个城市都有各自特有的地方,可大部分上还是相同的。比如都会有地铁,地铁口都会有交通图,交通图边上也都会有贩卖杂物的小贩。无一例外,不管从哪站下走都是如此。最多就只是小贩的方向不同而已。根据小贩手中入手的商业地图,可以很轻松的找到一些不动产商介绍些便宜的住所。因为我是外国人,所以经常被误认为是观光客。当我表明是留学生的时候,又被紧紧的防御着。不过你也知道,我的社交手段还是有两手的,基本上不到10分钟的样子便可以套近乎。除了遇见个别的别扭受以外。”
“住所定下来后就是工作了,顺便结交些朋友。反正又不会住很长时间,多几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也便于我找些临时的工作。工作倒是很多,不过都不乏单调。但我也没有可挑肥拣瘦的余地。我干的最多的是西餐厅工作,在那里我学会了怎么将土豆皮快速削掉的窍门。其次就是快餐店,而后是加油站,我还做过一阵子二手车推销员,销量还不错。工作结束后便开始不停的砍树,也跟身份不同国籍不同的女孩睡觉。就这样周而复始。”
“那段时间可以称之为堕落吧,曾翻阅过字典查询堕落的意义想离它远一点。身体却不断的陷下去。看过一本书上这样说过:长期流浪生活所需要的是下列三种性格倾向之一。宗教性倾向、艺术性倾向、精神性倾向。若哪一种都不存在,长期流浪便无从谈起。我大概属于第三种倾向,对由她所生长出来的大树所感到的恐慌。忽然间陷入束手无策的境界。”
“不过现在怎么样都以无所谓,既然我决定提起笔写信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就算是走进了开错了门,但也只能前进了。还是不说我了吧,说说那个家伙。毕竟也是为了他才写这封回信的。虽然这封信有些晚,不过我想他还是不会介意的。”
“他就是那样的人,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更确切的说,对所有的事都漠不关心。一副典型的消沉大师的样子。不知道给你说过没有,我第一遇见他的时候。那应该是第二学期的开学典礼结束后,因为有东西忘在教室所以回去拿。一进教室就看见他坐在后面靠窗的位子上看书,当时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记得班上有这样一个消沉的家伙。那时候的他虽说是在看书,但从旁边看来他只是把视线定格在书面上而已。当我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反应极其迟钝。普通人最多在1.2秒之内就能做出反应的动作,他居然用了将近4秒钟的时间来做出这个反应动作。就像是大脑缺氧的重患者一样。”
“不过他的社交能力确实不能忽视,很能把握住别人心里动向。并令其做出他所期望的反应。很厉害的家伙,我是这么想的。总是一脸不杀生的表情,然后让别人按照他的剧本前进。或许在他看来其他人就像是异物种,只要自己一个人就够了。所以他表面上很容易亲近,但心里却是谁也无法触碰到的深海。这点不知他本人知不知道。”
“曾经我问过他有没有梦想或者目标什么,而他的回答却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梦想,更别说什么目标了。”
“这点上我和他是不同的,虽然我也没有什么梦想。但是我还有目标,说是生活的目标也好,自我满足的目标也罢。起码我还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他却完全没有,像是所有的事物都无关紧要一样。 猫一样的性格,天生的不配合者。最容易走上孤独的人格。对他来说生活只是某种的过渡期,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该做的事。例如学生必须遵守校规,而他只会依照自己的意思行动。就算被说成不良也无所谓,对其他人的意见与眼光完全不在乎。”
“不过现在的他大概已经不会再随便和别的女孩睡觉了,况且现在的我也是如此。已经有2个月没和其他女孩睡觉了,虽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不过我担心的并不是性欲的发泄,而是若长此以往很可能彻底丧失对人本身的兴趣。如果他变成这样那就糟糕了,这让我或多或少有些罪恶感。所以为了避免出现这种状况顺便拜托你两件事,一是将附送的另一封信转交给他,只要在12月24日前送到他手里,邮寄或直接给他都行。另一件是你能帮我把他欠我的半打啤酒喝掉,因为我已经没机会喝到了。但又不想浪费,所以心里总是痒痒的。不过并不急于办妥,心情好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好了,就此收笔。另外祝你圣诞快乐,虽然还有一个月才到圣诞节。”
我收到奇雅的来信的时候,已经是12月28日了。两封信捆在一起,皱巴巴的挤在邮箱里。上面没有转寄的邮戳,应该是她放进邮箱里的。但并没有看见她人,或许是不想见我放下信后就离开了。虽然我认为她还不至于这么讨厌我,不过也猜不到其他的理由。反正怎样都好,收到奇雅的来信我已经很满足了。将信和报纸夹在右手腋下,左手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今天家里还是没人,纱子和男朋友跑出去度假已经3天了。电话也不打一个,看来是早已把她的窝给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耳根子清净了许多。也不会每天担心食物中毒,自从纱子出现后难得的悠闲。
在前往我的房间的途中,顺手将报纸扔在客厅茶几上。把奇雅的信带拿到左手上,右手拉开板凳坐下。拆开信封开始查阅晚了将近一年的回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哟,好久不见好。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她果然知道你在哪里。不过是怎么知道的这点我就猜测不到了,连我都无法查到的地址。除非是你告诉她的,虽然觉得不大可能。”
“我这里正下着雪,像是上帝的头皮屑一样让人有种不悦感。这种时候我总是会联想到红色的东西,比如”
“血”
“雪和血读音上是一样的,而两者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这样说像是在玩文字游戏,有些绕口。至于为什么会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间产生连接,这点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就是很自然的联想到而已,就像看见黑色的时候会想到你一样。”
“这样说也有点奇怪,不过我的意思你应该会明白的。只是我无法顺利的将这个意思形成文字。”
“说说血吧,还好四周没其他人。否则我很有可能被认成具有危险性的精神患者,然后被绑着手脚抓进精神病院。谈论血也没有什么好大不了的,只是常人总认为拥有这总思想的不是精神病就是变态。其实精神病和变态差不多是同一个意思,只是前者可以控制后者只能压制。”
“当我看到血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在想血的味道,是否和曾在西餐厅里吃过的血鸭是同样的味道。”
“我应该出生在欧洲19世纪,披着斗篷扮演一只吸血鬼。而你可以弄一个吸血鬼猎人当当,我们在一起决斗不惜一切代价的打到对方。并死在决斗场上,如此一来停泊在19世纪也不算什么坏事。”
“好了言归正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圣诞节早已经过了。这个时候我也应该到了长坂,我决定在此度过我的余生。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那个时候的豪言壮志,我终究败给了这个年代。在现实的时间里,慢慢的向物质低头。什么向社会上层爬行,什么控制他人都已变得如梦泡影。我无法像你那样可以断掉所有牵绊,就像我无法忘记舒洁一样。”
“如今的我又有了很多重要的牵绊,或许你看着有点不可思议。懂得其中规则来渔猎女色的我,会有重要的牵绊。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看遍这个世界后真令人讨厌。太多人在抱怨世上的不公,其实世界就是不公平的,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很多人不了解,也不肯接受现实。却又不肯付出努力,只是一味的朝着被定格的地方前进。没有自我意识,他们所付出的不能称作努力,只能说是一种称之为劳动的交易。虽然我很清楚这点,但是我也无法改变这点。毕竟不管少了谁,地球照样天天都在转。即使是总统去世,很快的还会有另外一个人打着什么口号出现。国家还是一层不变。”
“郁闷,写到这里由生一阵压抑感。我现在每天都在劳动,为了一不小心出生的女儿。说实话我并不爱她母亲,也许连她也一样。不过我不得不负责,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打破绅士的原则。这就是我无法像你一样的原因,对于长期生存在黑暗中的你来说,绅士这个词可以用可笑两个字来形容。”
“还有几天就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吧,你欠我的半打啤酒我让给月华了。我欠舒洁的半打看来可以省了,至于月华欠你的那半打准备什么时候去喝掉?不要错过约定期就好了。大概这次只有你们两个人参加了,更甚至只有你一个人去。反正相信你是一定会去的,你是不喜欢违背许诺的那种性格。到时候记得帮我向爱娜姐问好哦,并感谢她给予我第一次醉酒体验。”
“好了,就此搁笔。前面已经写很多了,我的动向也不用再第二次说明了。再见了,以后多保重。”
看完奇雅的两封信后将信纸重新放回信封里,然后压在了一本厚重的硬皮书下。关上抽屉,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这么快又一年过去了,再过几个月我就24岁了。从高中开始至今6年,一事无成的6年。6年里所拥有的全都没有意义,所成就的全都一文不值。或许我真的应该出生于19世纪的欧洲,弄个什么伯爵之类的头衔。然后由于什么叛军起义而被放逐,最后死在荒野中,这样也许比较适合我。
不过算了,还是返回这个世纪吧。起身走出卧室,然后走出大门去准备3天后离开所需的东西。

第六章

    周二上午,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请了几天假。跨上行李包,登上了开往故乡的列车。我的行李并不多也许并不能称之为行李,因为背包里所带的东西和旅行八竿子打不到一撇。
    一个人旅行的滋味不坏,又没有繁重的行李。感觉像是在散步似的,没有可能导致食物中毒的饭菜、没有复杂的让人头痛的人际关系、没有可以让人窒息的工作。我所拥有的只是背包里的那些杂物和身上所穿戴的这层皮,别无长物。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随着列车的迅驰与汽鸣声,连仅有的东西也忘得一干二净。列车到站已经是晚上的7点过了,列车站上还是车水马龙的。匆匆来往的人群,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挤满了疲劳而抽搐的脸,流着大汗。
    走出车站半天才拦下一辆出租车,由于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路况不怎么理想,到处都是拥堵的车流。司机大概40多岁左右,穿着出租车行的统一服装,烦躁的叼着一支烟等待前面的车辆开动。我坐在后面翻动手中的书,一本简单易懂的漫画。
    “要听点什么吗?”司机将手中的烟掐死在烟缸里对坐在后面的我说。
    “恩,随便。”我回答说。
    “哦,这就不好办了。随便是最难的题目。”说着司机开始翻动放在副驾前的储藏箱。
    “那你有什么样的音乐?”我放下手中的书对司机说。
    “蛮多的,有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也有比较古典的。”司机继续翻动着储藏箱。
    “这样啊,那有轻音乐吗?”
    说罢司机从储藏箱里拿出一张光碟放入DVD内,随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出小提琴奏鸣曲的声音。无可挑剔的曲子,就像是暖阳下的羽毛。很容易催人入眠,事实上我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直到司机将我摇醒的期间,耳边始终环绕着那段旋律。
    在付车费时我问司机“那是什么曲子?”
    “不知道,是某位客人遗留在车上的。”
    “原来如此,很美的曲子。”
    “是啊,很美的曲子。”
    告别司机后来到爱娜姐的酒吧,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站在爱娜姐的酒吧前,明显扩建过的大门前潦潦倒倒的站着几个人。他们看上去似乎很快乐,但总在一瞬间透露出一丝的寂寞,大概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长期留恋于此的原因。我从他们身边经过推开门,酒吧内飘荡着淡雅的爵士乐。爱娜姐依旧站在吧台前与客人调侃着,顺道灌别人酒。
爱娜姐可以说是一个酒缸,和她喝酒的人没几个还能有意识的。虽说爱娜姐很能喝,不过酒品极差。一旦喝醉就一发不可收拾,又唱又跳还脱衣服。我和奇雅还是高中生的时候,曾见识过一次。
在躲过几个醉醺醺的家伙后,来到吧台前向爱娜姐打招呼。爱娜姐看见我后便拿出一个酒杯,往里面倒上满满一杯白兰地推到我面前说“很久没到我这里来咯。”
    我接过酒杯笑了笑说“没办法,我也要赚钱吃饭啊。”
    “哦?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想法了。”爱娜姐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赊账买东西吧。”
    爱娜姐“唔”了一声,然后将正在播放的爵士乐换成了刚刚在出租车上听到的小提琴奏鸣曲。
    “这是什么曲子?”我端着酒杯问。
    “没有名字。”爱娜姐回答说“一位街头艺人的曲子,曾在地下铁道、天桥下演奏。现在渐渐的没人知道它的名字了,连艺人本身也不记得了。”
    “歌曲完了,但旋律仍在回荡。”
    “是啊,像你们一样。”
    “已经完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
    我默默的喝着杯中的酒,爱娜姐则正在向顾客推酒。环望酒吧,和从前没什么不一样。只是那些就沙发换成了新的,过去那个自动点唱机已经不翼而飞。来客几乎全都是大学生情侣,他们身穿清清爽爽的衣服,像模像样一小口一小口啜着对水酒或鸡尾酒。到规定时间便回家或寝室,然后刷牙洗脸整理后睡觉。第二天保持原来的面貌,走出大门去上课谈恋爱。
当我把头转回来的时候,爱娜姐正注视着我。
    “怎么样,这里还是没变吧。”
    “是啊,除了大门扩建过和新旧替换以外。”
    “总体来说还是没变吧。”爱娜姐笑了笑说“你们的聚会还会照常进行?”
    “唔,应该吧。”我用食指玩弄着酒杯说“大概只有我一个人了。”
    “哦,奇雅还活着?”
    “活着。”我将杯中的白兰地饮尽,然后补充说“他现在在长坂,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这样啊,月华呢?”爱娜姐又递给我一杯白兰地说。
    “活着,不过已经不是我所能理解的范围了。”
    “看来的确如此,需要我陪你吗?”
    “这就不用了,那样非减寿不可。”
    “听你的意思,我好像是吸取精力的巫婆似的。”爱娜姐说。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我回答说。
    离开爱娜姐的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迈着摇晃的脚步来到旅馆,稀里糊涂的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的事就记不清了,反正第二天醒来除了快要爆炸的头以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晚上奇雅果然没有前来赴约,月华则更在意料之中。空空的酒吧里,就我和爱娜姐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开始一个话题,只是默默的喝着那一年剩下的酒。
    记得爱娜姐曾经说过,酒是不会过期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是绝对的,陈年的啤酒像是放了白开水的醋一般。似有似无的感觉,直到我把剩下的那些所谓的酒喝完也没尝出一个所以然来。
    “还要再喝点吗?”爱娜姐摆出一副迷人的微笑问。
    “好啊,不过我想换个地方。”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望着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说“这里太挤了,想换个空旷的地方。”
    “哦,这样啊。我刚好知道一个空旷的地方。”说着爱娜姐边拿起她引以为豪的VSVELSUS皮包,顺便带上我走出酒吧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报出一个我连听都没听过的地方,随着汽车引擎的发动声。那个酒吧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前,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来这个酒吧。
    一路上我们很安静,中间只有司机时不时的扔出几个简单的对话。也不过是恩啊咦哦的回答。我不想问爱娜姐我们要去哪里,反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去哪里都一样。而爱娜姐好像也知道我的这种想法,至始至终一直听着她的PSP。
    PSP里播放的是那个不知名艺人的小提琴曲,一直重复的播放着。不知为什么,那段旋律似乎能触碰到人最深处一样。有种无法言语的穿透力,可那司机并没有特别在意。或许是因为他很充实吧,不需要再去填补什么了的缘故。
    出租车在不知不觉中将墓碑似的高楼扔在了后面,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只有偶尔经过的车辆带来一闪光晕。这里应该是郊区,从出租车上的计价器可以看的出我们离城市有多远。
    又过来大概10分钟的样子,出租车在河岸前的一个超市门口停下。我基本晓得爱娜姐想什么了。意料之中买了很多罐啤酒和两大口袋的零食,在结账的时候差点吓得我把啤酒弄洒。
    “还记得这里吗?”在走向河边的时候爱娜姐突然问我。
    “嗯,大概。”我回答说
    “呵呵,没理由会忘记吧。”爱娜姐笑眯眯的说,但她的这种笑容总会让我心头一阵阵的发毛。
    于是我牵强的说“为什么没理由?忘记就是忘记了,那是大脑皮层的意识。”
    “得,你又开始瞎掰了。你连你第一次和奇雅打架的地方都忘记了?”爱娜姐说。
    “打架?我们为什么打架?”我有点惊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和奇雅从来没有争吵过,更不可能打架了。
    “你还真健忘啊,当时月华和舒洁也在啊。”爱娜姐努力的解说道。
    “是吗?完全没有印象了。”
    “哎~”爱娜姐像是有点惋惜的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的大脑到底用来装什么东西了?”
    “不知道,反正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能是我的大脑里住着一只GF兽,它一直在啃噬我的记忆也说不一定。”说罢爱娜姐很用力的拍了我的头一下。
    坐在河岸看着见不到底的河水,其实这条河并不深。只是夜太黑看不见水纹的波动,从而无法辨别它的深浅。我手中拿着稍微带有酒味的罐装啤酒,爱娜姐则在一旁吃着凤爪。好像我们一直很安静,每次和爱娜姐独处的时候都是如此。曾经记得本来我、奇雅还有爱娜姐去K歌,后来奇雅突然有事离开了。结果我就成了K歌之王。这次也不例外,彼此都很安静。不过也不算坏事,本来我就不怎么喜欢组织词语。
    将第一罐啤酒喝光后,举起空罐子向河里扔过去。大概是由于锻炼不足,空罐只在河水边上停下,并没有预期般的入水。这时爱娜姐突然笑了起来,而且是很大声的笑。让我感觉像是在嘲笑一样,虽然我知道她并不是再笑我没有将空罐扔进河里。
    笑声过后爱娜姐问我说“不会回来了?”
    我看了看她,然后打开第二罐啤酒酌上一口说“大概吧。”
  “看来我赢了。”爱娜姐似笑非笑的说。
  “你赢了?”我不解的问。
  “我曾经和奇雅打过一个赌,你们最终会各自分开。现在我赢了。”
  “哦,赢了又如何呢?奇雅又不在这里。”我继续酌着啤酒。
  “是啊,赢了又如何呢。”说罢爱娜姐打开一罐啤酒。
    我们又不知道安静的坐了多久,直到街灯熄灭。而我又有很多空罐子没有扔进河里,爱娜姐则把那两袋零食严严实实的消灭掉了。
  “我们回去吧。”我对着有些奄奄一息的爱娜姐说。
  “嗯,回你的旅馆。”爱娜姐揉了揉眼睛,似乎已经很想睡觉了。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上面显示着40多个未接来电。至于是谁打的现在来说已不重要了,都已错过了时间就算回过去也是多余。于是看好时间后说“现在可没出租车了,看样子只能在这个地方找个旅馆将就一下了。”
  还好这里的旅馆不难找,很快我和爱娜姐就在一家简陋的旅馆里登记了两个单间。将爱娜姐扔在床上后边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深夜,迷迷糊糊中被什么人吵醒。隐约听到爱娜姐的声音,说什么却听的不是很不清楚。
  第二天醒来,爱娜姐已经退房离开了。什么也没给我留下,只是在床头发了两颗药。大概是治疗宿醉而引起的头痛的药吧。
  “嘛,也无所谓了。”这样想着便穿起衣服走出旅馆,在巴士站前坐上开往和那座城市相反方向的车。在那座城市已经没有我可以做的事了,或者说那里已经不再是我的故乡。我也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了,这辆车会在哪里停靠。对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所能做的就只是坐在上面跟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远。
丨惡丶貓丨

ZxID:2055073

等级: 略知一二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9-04-24 0
早期囧作..别抱太大的希望的好....
lau-j.cheng

ZxID:6040601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9-04-24 0
挖~ 貓耶~ 期待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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