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否還看著一樣的月亮?
透過水面,我們的手是否依然緊握?
到底是不是清醒?如果我不曾睡去,那麼為何無論怎麼睜大眼睛我都看不見你。
只能感受,重重禪紗的盡頭,也許有你,也許沒有你。
如果沒有你,那還有什麼?就算有什麼,那又怎麼。
其實,都不干我的事。我眼裡只有你,其他的便罷。
然後你看到了嗎?我在你鏡裡種下的那朵赤曇,色豔如血,依然在夜裡綻放。
你錯過了嗎?
然而我現在看不見月亮,因為在下雨。雨不停,天不清,就看不見月亮了。
那麼你是否也對著窗外嘆息?我好像總是聽見你的嘆息。
那麼你的笑呢?是我忘了,還是你不曾快樂。如果你不曾快樂,那我該怎麼辦?
要怎麼樣,才會在笑的同時又能幸福。我學不會,你是不是也學不會?不懂的幸福的兩個人,永遠不會幸福。如果你放手,我放手,然後會解脫嗎?
但我想,放手之後的世界大概就是地獄吧。
只是為了你下地獄又何妨?
執子之手,與子共存亡。
再怎麼不堪也認,既然放不放手都是地獄,我又何必放手。至少在有你的地方,我能夠告訴自己不用恐懼,恐懼寂寞。
所以你還在嗎?
在水面之上,在水面之下。
除了緊握的雙手,我們還剩下什麼?什麼都不剩了吧。或許你有,或許你沒有。我只知道放手之後我不會是仰頭呼吸的那個人,也不會是掙扎上岸的那個人
,就在水下的月光裡,這樣融化吧。融成一片碎波粼粼,閃閃爍爍。
那麼當你仰望星空的時候,你會想起我嗎?想起在冷澈浩渺的水裡,曾經有個人緊緊握住你的手,在知道你必會離去的同時,恐懼你身影的消逝。
殘留在指尖的溫度會很熟悉,然而更多只是一片茫然,因為不曾看清。
水面之下,水面之上。
能夠清楚分明嗎?曖昧的界線,碰不得的底限。
終究我們誰也沒跨越,所以,永遠也不會有擁抱的那一天吧?因為會痛。我們在最初落水時就受了太多傷,或許是不小心,或許是蓄意。一道道翻騰的血肉很間單的證實,不管有意無意,他們總只懂的傷害。卻聽不見我的哀號,你的呻吟。
你哭了嗎?我看不見。還是我聽見的啜泣聲其實只是我自己。
我哭了嗎?我不知道。那麼你是否察覺了,抑或是同樣疑惑。
然後猜測。
但都是徒勞無功,因為我們什麼也不能做。簡簡單單的療傷也不懂,因為我們只懂得不要放手。
如果有一天,你學會放手,你會不會也同時痊癒。這樣的話,你還會記得我嗎?大概不會吧。我只是痛我只是夢,你的現實裡沒有我,我的現實大概也沒有你。
我不知道。
如果這只是一場噩夢,那醒過來的我是不是幸福?是不是從來不曾難過?但如果不曾難過,我又怎麼會知道什麼叫做痛?如果如果,那麼那麼,這麼多的假設,是不是都不過庸人自擾?
就這樣吧。日接著夜,夜連著日,日即夜夜即日,任時間流逝。
我依然靜止在水裡,等待你離去,或等待你不離去。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