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热闹的,花儿们一点也不怕羞,绽放出美丽的笑颜好奇地看着天。天上能掉馅饼吗?她们的脖子怎么伸得那么长,累不累?风儿一来,好像是被挠着了,嘻嘻哈哈,你推我搡,闹着玩呢!没心没肺,像群小大姐,人们看见了,点亮了眼睛,烧着了心,可她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美!
谷雨过后,夏天就接踵而至了。天是热了点,可想一想那雨后的荷塘,是不是沁人心脾呢。荷花像个堕入凡尘的仙女,香而美。你寻着香气而来,可一见她的清姿,却被唬住了,觉得自己是个泥人儿,是连荷叶也不配当的。
秋天是黄色的。你看柿子熟了,黄黄的;南瓜长肥了,也黄黄的。还有那可爱的小葫芦坠在枯藤间,也黄澄澄得发着光。有一天,在外婆的菜园里就寻到了这样的葫芦,我的手脚不快,没有立马摘下,先跑回屋向外婆报告这一重大发现。听我说时,外婆就咧开嘴笑了,等我说完,她的眼睛也笑了。她说那是舅妈种的,宝宝喜欢玩,特地交代要等长老了才能摘下来。我问,那怎样才算老呢?皮儿硬了,抓在手里很轻就算老了,外婆如是说。那我去看看它是不是老了,没等她答应,我已飞到了乱藤中,捏一捏硬邦邦的,掂一掂也没什么重量,我断定它是老了的。老了,反而更俊了,起码颜色是饱满可喜的。“隔壁小黄的儿子也像你这样,天天来看,还要捧一捧,我提醒他不好摘,不是婆婆种的,下年等婆婆自己种了,再让他来摘。”外婆也进了菜园子,跟我说着话。小黄的儿子刚上二年级,倒是听话,说不摘就不摘了,我比他大多了,肯定也只是看着玩,不会当真据为己有的。我们祖孙俩又巡视了一会菜园,便踱出去了。
冬天,松、竹、梅耐得了寒,是三个好朋友。我们家没种这些树,冬天对我来说有点寂寞。城市越来越大,我家前面就新建了个批发菜场,看,多近,走几步就进城了。星期天,妈妈放假了,我很高兴,可妈妈却有些发愁,干一天活就是多少钱,歇一天就没了额!妈妈喜欢跑东跑西,虽然心疼钱,可一到放假,总是载着我上宜兴上高塍。有了菜场,当然要去逛逛的。天气冷,裹得很严实,围着围巾,戴着帽子,还有手套。我望望妈妈,只见两个眼珠子乌溜乌溜地转。我嘻嘻地笑了,我妈妈也嘻嘻地笑。我们两个就沿着马路向菜场进发了,沿途都是蔬菜大棚,这时节种的是草莓,果农们在路边摆着摊,一张破旧的小方桌,上面搁着大小两个篮子,大篮装大草莓,小篮里的草莓就小些。桌前挂着个牌子,写着碗口大的“奶油草莓”,妈妈说那草莓吃起来有奶油味儿,问我要不要买。我摇摇头,说不爱吃。四十五块钱一斤,要是不那么贵,或许还是想尝尝的。那些果农就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缩手缩脚,脸又黑又黄,有点干裂,像霜打了的柿子。他们坐在风里应该很冷吧,我坐在屋子里一会儿手脚就冰凉了。妈妈只说,卖菜的都很辛苦,卖到钱就开心了。走过去的时候轻轻松松,可回去时妈妈看着那大包小包,就懊悔没有骑车。我抱了个南瓜,提了一条平菇还有几个生姜,妈妈呢,光那一大捆芹菜就让人咋舌。虽然费了点力气,可这有什么,我依然满心欢喜,仿佛那香喷喷脆生生的蔬果是我自己种出来的,今天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