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在这推拒的闲散里,我踩碎了一地的松籽。
秋光无限宽广,陪在这条柏油路旁,即便已接近夜昏,也充满了夜昏的柔情。我又静静地走在了这条柏油路上,看这天青色欲雨。离去只是一个月,如今也有了不同的风景,不同的感觉。不同于秋的丰实,不同于烟雨前的清冷,也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种感怀。不急不缓,忘却昨日里的来去匆匆,忘却前一秒还被颠得只剩半条命的车途。静静地走着路,人既已归来,心还需急些什么?此刻,我不再是一个心情急躁的人。
一直想找个时间,去看看一些细景,可上次离开时,也只来得及那回顾的一眼,然后我告诉自己:恩,看过了,至少我回顾的那片天空的确是看过了。天青挂不住烟雨,倏忽落下,换去又一个夜晚。我从梦中醒来,筹划着去寻找那些类似热闹的场景。可是今天注定是不属于热闹的,尽管我乘兴而出。却惹得一身烟雨,泱泱而归。
在一个我熟悉的分岔路口,我决定去涉足一条我不太熟悉的路,既已寻不到热闹,去寻这一番清冷,也不失为一处好景致。路过小树林,看树林的枝杈又密了一点,它们都在我离开的时间里生长了十二分之一的年轮。小溪里的水声,哗哗啦啦,响得甚是清盈,配上这烟雨里秋清冷的色调,让人不觉打了个冷颤。如若不是看到清盈里,河底长满青苔的默石,这溪流也不妨归为一处热闹的场景。我闲散地失着神,沿着小溪边走过,也发现了,其实很多东西都正生机勃勃。是否是因为这场雨,把这些叶子、茎、杆都打上了妆粉,即便无心惹繁华,也乐得自在让秋细赏。
我本以为,这个地方除了这树林,就是这野草,也难怪我会因为那抹浅黄退步回来。这是一株茶树,尚不及我的对掌高,我要弯下腰才能把它看清楚。茶树独自生在小溪边,杂草的茎藤在它周围延伸、缠绕。细看才会发现它的花苞打满了矮小的枝丫,却独独只盛开了一朵,也许是开得太匆忙,白色的五片小花瓣还未打理得平整,皱巴巴的,咋看像刚生出的小婴儿,我却一眼看出了它的美。我伸手扶住它沉甸甸的花枝,触碰的瞬间,才觉得这个伸手的动作是那么的熟悉,那时的我和它一样小。而现在,我只是想再把它看清楚一点,至于摘花的习惯早就不再有了。我轻轻托着它的枝丫,看着它花瓣围成的芯里睡满了浅黄的花蕊,都刚刚睡着吧,脸上还挂着雨珠的晶莹,如受委屈的小孩子那般可怜。秋天的叶子,不用想也知道,是深绿了,绿得很浓厚,一不小心,就体现出了,它正在经历四季的沧桑,即使是花,也藏不住。
雨越下越大,淋湿了我的衣角,我起身准备离开,才发现,茶树边竟是一颗橘树,挂满了青涩的橘子,对上我昨晚的梦境。原来,今天,我注定要来这个地方,这就是我的际遇。我能不能自恋地想:那朵茶花,就盛开在我做梦的时候,而所有的匆忙,都只为了等候我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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