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在遥远的乡村,那有一条小溪流过,小溪两边植物丰茂,远远看去,小溪像绿色长龙。小溪经过村头向村外流去。村头有座老石桥,溪边的大树将其掩蔽。
建桥的历史大概连桥自己也已不太清晰,天生的使命定注了一生的固守。千年的风雨中,明媚的阳光可是你灿烂的笑容,电闪雷鸣可是你愤怒时的咆哮?时间在桥下奏响溪流,向着村外袅袅而去,老桥却一直闭目静坐。
多少年来,总有一些景象在不断重复着。妇女们常常在桥下洗衣洗菜,她们总是欢笑不断。孩子们爱在桥上玩耍,挑担进村作买卖的,也最喜欢在这里歇息乘凉。有时,村里有人老去,村民们吹着喇叭穿着白服排着长队,经过那桥将他送出去;有时,村里取亲或嫁女,村发们又吹起喇叭,披红结彩地将其迎来或送去。那老桥,紧密联系着村民的生活,更是村子与外界交流的枢纽。
凝聚了千年的思考,在清秀的山水中依然紧闭双眼,承受了行人的脚步又倾听了他们的欢聚时的笑语和离别时的哭泣,更承载着千年的沧桑变故。黄梅时节纷纷雨时,那老桥是江南最好的诠释与点缀。
童年的记忆总能念起一种感情——那老桥藏着我多少琐碎的记忆,寄寓了我多少思念和深情?在我离去的多年间,它竟成了我最深切的留恋。偶尔能回村庄,每次走出村头,总不敢回望,因为我感觉到有人在村头守望。如果说年少离别的留恋仅归是一种稚幼的情愫,那么多年后久别的思念该会是某种思想的牵引吧!
其实在我心灵的深处,总是不断地回望那村头,回望那老桥,那焦虑而充满希望的眼神。每当有回乡的机会,我便掩饰不住心中强压的热切,盛行了上千年的乡愁诗似乎暗示了什么,我一直在思考。当一种依恋化成一种思念,游子了心中总能燃起一股冲溃一切的力量。于是那桥成了一个漂泊者心灵的支柱与力量的源泉。
株守乡井,我怀念那桥,怀念那桥下淌过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