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一定要去一次北海道,感受那里像金子似的阳光,触摸像画笔挥上去的大片草地,聆听有一阵没一阵的海风,眺望像是调色板上蓝白色的海水;你还说,你喜欢普罗旺斯,喜欢那里大朵大朵的云彩,像是棉花糖,粘粘的挂在天上,生活在那里,随时随地都很有食欲。你还说了很多,而我能记住的却不多
。
我唯一记得最清晰的,是你说得红莲。那时,你左手夹着烟,右手插在裤兜里,站在窗户前,懒懒的观望外面的繁华。你说,你最喜欢红莲,遗世独立,孤绝傲然。红的凄美。那时,我还不懂惊艳这个词,可是,等你转身看我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那个词。如今,我也开始喜欢画莲,红得发暗。看着看着,就像走入了无底深渊,潮湿幽长。看久了,就会滋生出一种绝望来,没有尽头。
昨晚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株并蒂莲,妖艳的红,摇曳在水中,我伸手摘的时候,却发现它没根。我一下子就醒了。攥出了一手的汗。我又想起你说过的话,有人生来就孤独,那是与生俱来的,没有创伤,没有原因的寂寞。你说,这些人在轮回转世的时候,对前生恋恋不舍,转头观望的时候,看见了彼岸花。他们洗去了记忆,却记得那一片开得寂寞的花火。或许,我们真的是有前世今生,否则,为什么会在无数的梦里,看见一个背影,忽远忽近。等醒来的时候,痛的喘不过气来。
你说,我是被人宠坏的孩子,一直不明白。以前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只道你不了解。现在,等我准备一个人行走时,才知道,我真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宠坏了才会无所顾忌,才会…你会不会对我的后知后觉嗤之以鼻?我想你大概会骂我活该。可我不悔,真的。
此刻我正坐在车上,外边有高低起伏的山,一片苍茫。还有一点一点的雪。我靠在窗上,写这些话的时候,耳机里唱的正是安七炫唱的撕心裂肺的面具。
北记于兰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