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离殇未至。所谓,爱恨犹迟。所谓,白首共约。所谓,华韶相伴。
彼年深爱,终究不过是一场恰逢其时。
我在最好的年龄,最好的季节,恰逢情窦初开,恰逢春怀满心,那么巧,遇着了一个人。又那么那么的巧,那个人偏偏是你。
我总是一遍遍的读红楼,又或者是读红楼里那个生性乖僻的女子。原是满溢温情的,到得最后,却是迷惘了。为什么,单单是黛玉一人赴死,他的宝哥哥为什么不随了她去,若能再硬些心肠,管他阖家老老小小,本是最超脱的一个人,却原来也舍不得这么些身后俗事。那年,家道没落了,去了祖母家,自是小心翼翼的,遇着了一个人,宠我怜我。初遇,他唤,颦儿。青梅竹马的年纪,同榻同食,没有丝毫芥蒂。大了些,却总有那么些的矛盾滋扰,哥哥,不是妹妹与你生隙,只是那金玉良缘是我心头的一个结。
木石前盟、还你一世眼泪,再美,也不过是成全了红楼里的那曲风月遗殇。
只是,黛玉若不死,大观园里的小儿女情事成了俗家夫妻的家长里短,红楼又如何美得起来。是不是所谓让人深记的情长大抵都要以悲剧结局。梁祝化蝶,纵是苦悲,但假使不死,假使成就了那一生一世的相伴,所谓深情不移,所谓愿以生死相许,终为了柴米油盐所浸染。再过了两年,再过了十年,佳人依旧如玉,情长不再,英台再被人夺了去,便问一声,如若如此,山伯,你可愿?山伯,你可悔?
又忆起了那个倾了富贵,倾了华年的汉女,无怨如斯,他为人写长门赋,怜那人的凄怨,怜那人的不得,怜那人的相弃。却独忘了家里的那一个,却还是重蹈覆辙。文君,是怀着怎样的心肠写下了千年婉转的句子,愿得一心人,白头不想离。不相离,我伴你贫贱,想着白头,只是相如,你却不是我的一心人。我倾了此生,辱了家门,违了父兄,换得了一个薄情的人。当初的信誓旦旦,得来了一个笑话。罢罢罢,郎君去矣,不复矣。半生,强装的美好,也如你般,为了生,为了活,我贤良故旧,只是一切都不一样。
很现实的一句话,一个男人,只有在他什么都有的时候,说爱你,才是真的爱你。更现实的一句话,饱暖思淫欲。
莫信,他朝衣锦还乡时,便是报你恩眷时。莫做,你出去闯四方,我为你守家门。
亲爱的,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等到了天地枯绝时,只余你我二人,只余一个馒头,亲爱的,你可愿,舍了它,你可愿说,你吃,我刚才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