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就在我们好不容易拦到一辆的士并想上车的时候,琪琪突然唤住了我。是的,我们提前向伊炆辞别了。
我护着宇霖,让他先进入车厢,边问道,“嗯?什么事?”
她换上一副严肃的口吻问我,“你也会起酒疹吗?”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我却只能够百思不得其解地望向她,“你又不是没和我喝过酒,我当然不会长酒疹啊……”
琪琪闻言,倒抽了一口气,花了好半响的时间才再度开口说,“酒疹其实是會遺傳的。”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只想到了一个人、三个字,那就是尹乐天。他为了我喝下了那一瓶酒精高达95度的伏特加,而且他也深知自己会因为严重的酒精过敏而?……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匆匆地撂下一句话嘱咐琪琪好好地帮我照顾宇霖,我便四处地寻找他的身影。
我终于明白那一个举手的暗意了——训完耀昸一挂人等之后,他便转身离开,而隔我们一个桌子的寂晨走向他,在他耳边不停地唠叨,他只是冷静地举起手阻止他,就走出了婚宴会场,就再也没回来过。
原来寂晨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尹乐天滴酒沾不得,可我这个替他生下一个孩子的女人却一直都不晓得,很可悲,也很可笑……
我走到了男厕门外候着。这是我唯一能猜想到的地方,因为一个患有酒疹的人可以透过冰冰凉凉的水温减少奇痒难耐的痛苦。
蓦地,男厕的门敞开了,我惊见了他,可是我很没用地闪进了女厕里头。我想我知道了我的答案,在事隔多年的今日,我依旧不能够坦然地面对他、问他一句‘你好吗?’,甚至连一句‘好久不见’都不敢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就当我以为他已经离去很久之后,我才缓缓地打开了女厕的门,望了望婚宴会场的方向,不禁暗自庆幸道。
忽地,一句“你在找我吗?”冷不防地从后方传进我耳膜里,令我的身子霎时僵住了,只是这一回不一样,我手中没持着任何东西,所以没有东西掉落在地。
我转身望向他,八年不见,他变了,比以前更成熟了……不知道谁说的,结了婚的男人会成熟稳重许多,我想好像是这样吧!
我看见他在笑,正确来说,他是苦笑。他靠着墙上,顶着一身发红的皮肤,一副快奄奄一息的样子,让我愧疚不已……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都撂在他那儿将近了十年的岁月,不管是爱意、歉意、念意,还是愧意。
“谢谢你,替我挡了那一瓶酒。”我说。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双眼。我想,一个桌子的距离,的确能够让他清楚地听进了我对耀昸他们所说的那番话,那他应该也猜想到宇霖的身份了。
对于这一点,我并不想做多解释,终究他还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理论上来说不应该和一个替他生下儿子的前任女友纠缠不清。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之际,他揪住了我的手腕处。那一瞬间,涩涩的泪水蒙住了我的双眼,我顿时了解了故事中学妹的心情,失去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拥有不到了,于是我做了一件可怕的事,一件伦理伦常我都不应该做的事……
我回头吻住了他。他抱住了我,努力滴回应着我的吻。
其实,遇到对的人,就是感觉那个人不会再走了,无需耍任何心机和手段,不用去想怎么留住他的人、心和胃,他就是不会走。
我想我遇见了,就在我和他彼此认识的十年以后。
后来,我才知道尹乐天已经和他的老婆,也就是前妻,离婚了四个月,就在我带着宇霖回国的那一天。
再后来,寂晨、允浩、燕燕、苇苇、莎莎他们都晓得尹乐天又和我在一起的事,大伙儿都颇有默契地对此反对不已,只有宇霖和琪琪乐得不已。
再再后来:
“尹乐天,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就知道宇霖的事?!”我揪住他不放手,除非他回答了我的问题。可他却耍流氓地当着儿子的面,亲了我一口,借机挣开了我的钳制。
宇霖别开脸,一副眼见为不净的样子,“老爸,你什么时候和老妈结婚?”
“这很重要吗?”他蹲下身子与儿子平视道。
我不管说者有心还是无心,但听者有心。“Sorry,”我双手插腰,带点不悦的口吻说,“是我选择不结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