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烽火情天》(2014/08/05,200L)》作者:尉迟兰心_C级授权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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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二战)烽火情天》(2014/08/05,200L)》作者:尉迟兰心_C级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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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fal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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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烽火情天》(2014/08/05,200L)》作者:尉迟兰心_C级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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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img]http://img011.photo.21cn.com/photos/mark/20121218/m620x800/57A7C786013DEE4B8DC921CEE48A5676.jpg[/img]

[color=#31859b]那一年,飞扬的坠落了,深爱的缄默了,柔软的心依旧,却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表达。

四个女孩,在纷飞的战火中,爱着她们所爱的人。[/color]

[color=#953734][font=黑体]
“我穿过街道,走到你身边,现在后悔吗?”“永不。”即使,这条路注定要走得如此坎坷与艰难,即使幸福是如此来之不易。


“我用一生的幸福做赌注,你却舍得让我输。”是不是真的只有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


“你们用自己的生命,去成就几个人膨胀的野心,值得吗?”“为了德意志,值得。”对我来说,世界末日,就是在阵亡军人的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


“我们在各自的路上走了太远。这一次,请你停下来等等我,让我跟上你的脚步。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我爱你,只因为你就是你。[/color][/font]


[color=#e36c09]生命是我的所有
我的生命属于你
我生命的爱
属于你,属于你,属于你
我会睡眠,亦会休息
即使死亡也只是一种短暂的安歇
我在长长绿草下的宁静岁月
也属于你,属于你,属于你


The life that I have is all that I have
And the life that I have is yours
And the love that I have of the life that I have
Is yours ,and yours,and yours
The sleep I shall have,the rest I shall have
Yet death will be but a pause
For the peace of my years in the long green grass
Will be yours,and yours,and yours
[/color]


[color=#4f6128]本文为真实历史背景下的虚构小说,考据党慎入轻拍,对NZ过敏者慎入。

内容标签:异国奇缘 情有独钟 西方罗曼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奥利维亚齐默尔曼,凯瑟琳斯皮尔曼,蒂洛,埃莉诺舍恩曼(梁紫苏) ┃ 配角:约阿希姆派普,马克思温舍,汉斯施特雷洛,郝斯特派普 ┃ 其它:二战[/color]


更新时间:2014.08.05
楼层:200L
更新字数:423232
更新章节:Chapter 166-168
阅读全文链接:[url]http://www.paipai.fm/r5881475u9273741/[/url]

备注:晋江首发


[attachment=11316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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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紫轩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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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求书之心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04楼  发表于: 2015-02-20 0
谢谢楼主分享!~
没错,我是来踢馆滴,书友联盟祝你羊年快乐,来书盟玩耍吧,咩咩咩~
沐君芊

ZxID:20542791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03楼  发表于: 2015-02-06 0
好長好厲害

ZxID:12363564


等级: 内阁元老
配偶: 孤独前行
求卖签啊!!!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02楼  发表于: 2014-11-30 0
楼主更新辛苦啦~加油!(o^^)oo(^^o)
完结的时候请点击举报呀,我们会有完结奖励的哟~

沫夏清茶

ZxID:10900373

等级: 脱颖而出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01楼  发表于: 2014-11-15 0
二战啊
icefalli

ZxID:9273741

等级: 文学大师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00楼  发表于: 2014-08-05 0
— (妞) 8.5更新字数统计6512 (2014-11-30 16:10) —
Chapter 168 橡叶之外的沉重
正如豪赛尔和郝斯特所担心的那样,苏联人果然还有后招。11月19日,苏军最高统帅部筹划了两个多月的“天王星计划”正式实施。苏联的西南方面军和顿河方面军向斯大林格勒进发,并迅速突破了在城市外围防守的罗马尼亚军队。将深陷斯大林格勒城内的第六集团军包围了起来。当德军最高统帅部接到苏军发起反攻的消息后,陆军参谋长蔡茨勒将军力劝希特勒下令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撤出斯大林格勒。然而,戈林却向希特勒保证说自己强大的空军可以有力地保证第六集团军的空中补给。希特勒听信了戈林的保证,要求保卢斯坚守阵地。但事实证明,戈林是个大忽悠。由于恶劣的天气和苏军的防空火力,空投计划很快遭受失败。被围困在城内的德军只得到了一成左右的所需物资,将士们感到了饥饿的威胁。于此同时,苏军不断加强对斯大林格勒的包围圈,并逐步开始缩小包围圈。第六集团军的处境岌岌可危。
11月底,希特勒公开发表演说,表示绝不会从斯大林格勒撤退,被围困的军队也决不能投降。他任命曼施坦因元帅为顿河集团军群的司令,从顿河附近杀出一条血路,营救斯大林格勒的保卢斯第六集团军。曼施坦因迅速分析了自己的处境,如果向前,辛苦建立的战线马上就会被苏军从背后突袭。如果不去营救第六集团军,无疑于公然抵抗希特勒的命令。这位老于世故精明狡猾的元帅最终只派出了很少的解围部队,做出一副解围的样子,但在实际上并没有解决燃眉之急。当然,苏联增援部队的疯狂厮杀也是无法实施营救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外围无法打开的情况下,曼施坦因派出了自己的情报官潜入包围圈,说服保卢斯自己决定是否突围,与解围的部队汇合。优柔寡断的保卢斯害怕背上违抗军令的罪名,放弃了突围的机会。在与时间无情的赛跑中,苏联最严酷的深冬来临。在12月份零下45度的严寒天气中,第六集团军的空运补给越来越少,濒于弹尽粮绝。每天有数千名士兵死于饥饿、严寒和营养失调。在这种情况下,保卢斯派出了一名中将,当面向希特勒汇报了第六集团军的情况。但希特勒还是命令死守,直到第二年春天为止。第六集团军陷入了绝望。
同样是在12月(注),拉尔的战绩超过了一百架。他被召回柏林,由希特勒亲自授予他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在授勋仪式结束后,希特勒和拉尔以及其他同时授勋的飞行员们围在火炉前闲聊。随着战事的深入,拉尔愈发感到力不从心。苏联人的顽强超过他们的想象,而恶劣的天气更是空军难以逾越的鸿沟。一进入冬季,空中部队几乎没法和地面部队形成有效的配合。德军的攻势开始缓慢,甚至被迫转入战略防守。与此同时,大量空中部队被抽调至北非战场,增援在那里进行的阿拉曼战役,这令东线的空军更加捉襟见肘。而阿拉曼战役最终还是失败了。第六集团军被围困在斯大林格勒,联队的飞行员们在私下里的议论中,都表达了对第六集团军未来的悲观情绪。尤其当他们从其他途径听说,大批大批的士兵在城中被饿死、冻死,这种悲观的情绪更是迅速蔓延开来。我们真的能胜利吗?这个巨大的疑问在拉尔的心头盘旋许久。他从来没有想过,帝国的军队会遭受巨大的失利。就连当初不列颠空战的失利,都没有令拉尔产生这样的怀疑。这种怀疑和动摇令拉尔夜不能寐,于心难安。他必须要解决掉它。
其他几位飞行员都避重就轻地与希特勒随意聊着家常,拉尔却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了当地大胆向希特勒发问:“您认为战争将持续多久?当我们攻入苏联时,报纸上说东线的战争将在第一场雪前结束。可是,现在我们却在那里饱受严寒。”我们到底还有几分获胜的把握?这一句,拉尔憋在了心里,没有问出来。
这个问题被提出来之后,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原本谈笑风生的飞行员们敛住了神色,一言不发。他们本就是聪明人,拉尔所想所问,也正是他们所想所问。只不过,他们没有拉尔那样直率大胆。现在问题被摆上了台面,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元首的盛怒或者答案。
希特勒并没有发怒,他沉默了一阵之后,神色凝重地回答道:“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苏联是一片开阔的土地,我们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当敌人从西伯利亚草原纵深来袭时,我们将保护这些区域,就像当年的成吉思汗。”
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让在场的每一位战士失望了。希特勒这番话让众人接收到了两个讯息:一是他都无法确定,这场战争将何时结束。德军何时能彻底攻陷苏联。二是,就目前的状况,德军只能转入防御状态,死保已拿下的地区了。
拉尔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客气地向希特勒道谢,便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当众人从总理府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皆挂着虽沉重但又无比坚毅的神色。战争将会愈发艰苦,会有更多的战士死去,甚至也许有一天,帝国最终会输掉战争。但是以拉尔为代表的帝国军人们,却永远不会忘记军人的职责,放弃自己的信仰,为国家身死而殒身不恤。
拉尔从总理府出来后直接去了医院,他的未婚妻海莲娜正在那里工作。在拉尔的强烈要求下,海莲娜没有再回到前线做战地护士,而是留在了柏林的医院里。两人的结婚申请已经被批下来了,由于圣诞节拉尔无法回国,他和海莲娜的婚礼只能赶在这次回国授勋时举行。时间匆忙,婚礼仪式将一切从简。海莲娜对此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其实只要能和爱人结合,有没有婚礼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但拉尔却十分过意不去,他向海莲娜承诺,有机会一定要补办一场隆重的婚礼给她。
两天后,海莲娜正式成为了拉尔的妻子。婚礼的第二天,拉尔便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新婚妻子,回到苏联继续他出生入死的战斗生涯。


注:拉尔授勋时间为1942年11月26日,为了行文需要稍作修改。
icefal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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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199楼  发表于: 2014-08-05 0
Chapter 167 索夫洛娃和谢廖沙
要问索夫洛娃大婶平时最喜欢什么,那一定是伏特加。要说索夫洛娃大婶平时最喜欢干什么,那一定是喝伏特加。这位体型彪悍,嗓门粗、脾气大的中年妇女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女人。大家平时都对她客客气气,生怕一不小心惹她不高兴。要知道,索夫洛娃大婶骂起人来,绝对一个小时不带重样儿的。不过,村子里的人都很尊重和喜欢索夫洛娃大婶,因为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眼儿却是极好的。谁家有了困难,她一定第一个跑过去帮忙。当然,这得在她清醒的时候。
喝酒归喝酒,索夫洛娃大婶从来没误了农活,她是全村数一数二的好手。每年属她的收成最好,赚的钱最多。不过,赚的钱大半都贡献给了伏特加。在她心情好的时候,会买一些糖果分给村里的小孩子们。别看她平日对孩子们笑嘻嘻的,可要是有顽皮的小孩来偷她家的母鸡或者鸡蛋,她可是从来不客气。这不,今儿一大早,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就偷偷摸摸地溜进了索夫洛娃大婶的鸡棚,刚想摸几个鸡蛋,就被索夫洛娃大婶逮个正着。
“你们这帮捣蛋鬼!”索夫洛娃大婶通红着脸,扯开大嗓门就喊了起来,“敢偷我的鸡蛋!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她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扫帚,冲着那几个男孩跑了过来。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雪,地面上有些滑,索夫洛娃大婶拖着沉重的身子跑起来速度有些慢。
“大婶,您又吃不了那么多,分我们几个不好吗?”一个男孩嬉皮笑脸地说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一定要教训你!”索夫洛娃大婶追到了“小偷”们的跟前,眼瞅着扫帚就要落在他们的屁股上了。
“大婶,我们就拿三个。”男孩们的行动比胖胖的大婶敏捷得多,他们迅速闪开了。站在稍远的地方讨价还价。
“一个都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你们的父母!让他们狠狠教训你们!”索夫洛娃大婶一边喘气,一边叉着腰恶声恶气地喊道。
“他们才不会教训我们呢!”男孩们做了个鬼脸。
“那就让我们家谢廖沙教训你们!把你们打的哇哇叫!”大婶喊得更大声了。
“得了吧大婶,谁不知道谢廖沙哥哥都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了!他怎么教训我们啊!”男孩们站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他们一点也不怕索夫洛娃大婶。因为他们知道,索夫洛娃大婶从来不会真的教训他们,有时候还会把鸡蛋送给他们。而且大婶的儿子谢廖沙平时也总是对他们和颜悦色的,才不会打他们呢。
“谢廖沙早就能站起来走路了!看他不打你们!”
“谢廖沙哥哥可以走路了啊?”三个男孩中稍小的那一个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那他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讲打仗的故事?”
索夫洛娃大婶突然间泄了气,她把扫帚在雪地里戳了戳,闷声闷气地说道:“过些日子再说吧。”
“干嘛还要过些日子?”那个小男孩不干了,他跑到了索夫洛娃大婶面前,“我真的好想听谢廖沙哥哥是怎么杀德国鬼子的。”
“大婶,您不会是吹牛皮呢吧?谢廖沙哥哥真像您说的那么神吗?”另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揶揄道。
“看你这孩子!你还不相信我!”索夫洛娃大婶的脸再次涨得通红,她气哼哼地跑到屋子里,又气哼哼地跑出来,手里拿着好几个勋章,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给那几个孩子看。
“这是战功奖章,这是勇敢奖章,这是红星勋章,这是优秀士兵证章……这全是谢廖沙得来的。”索夫洛娃大婶的声音有些异样。
“哇!”三个孩子全都围了过来,他们好奇地盯着大婶手中的勋章,其中一个想要拿过来仔细看。
“不许动!”索夫洛娃大婶把勋章藏在了身后,瞪了孩子们一眼。
“谢廖沙哥哥真棒!”男孩们由衷地赞赏道。
“你们谁还敢说我吹牛皮?”大婶的大嗓门又发威了,她凶巴巴地看着孩子们。
“不敢了不敢了。”男孩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最小的那个男孩眼巴巴地瞅了瞅索夫洛娃大婶,乞求着说道:“大婶,那等谢廖沙哥哥完全康复了,就让他给我们讲故事,好不好?”
“好。”索夫洛娃大婶说道,“快回家吧,小鬼头们。每人只许拿一颗鸡蛋,听见没有!”
“听见了,大婶。谢谢您!我们走啦!”男孩们拿了鸡蛋,雀跃着跑开了。
索夫洛娃大婶走回了屋子,她对着那几枚勋章出了会儿神,把它们小心地收好,放到了抽屉里。她又走到了里屋,对着坐在凳子上的年轻男人喊道:“谢廖沙,别偷懒了!快去把后院的积雪扫干净!”她举着扫帚冲他比划着,“拿着这个,到后面去!麻利点儿,别慢吞吞的!”
凳子上的年轻男人站了起来,用右手接过了扫帚,慢慢走到了后院,开始扫雪。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他身材削瘦,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行动有些缓慢。寒风吹过,他打了几个冷颤,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等等!”索夫洛娃大婶跟着走进了后院,把一瓶伏特加递给了年轻人。“看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喝点酒暖暖身子!”
年轻人摇了摇头。索夫洛娃大婶突然间气不打一处来:“谢廖沙,我命令你赶快喝!这对你的伤有好处!”她直接把酒瓶送到了他的嘴边。
年轻人无奈地看了索夫洛娃大婶一眼,把扫帚放在了一边。又用右手接过了酒瓶,不情愿地喝了几口,伏特加的烈性让他咳嗽了起来,脸也憋得通红。索夫洛娃大婶使劲拍着他的后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怎么从前线回来连酒都不会喝了!这哪儿像个男人!”
终于,谢廖沙不咳嗽了。他看到索夫洛娃大婶自己拿起了扫帚,开始清扫积雪。他走过去想帮助她,却被她推开了。“你还是回屋坐着去吧。外面冷。”他执意要帮忙,索夫洛娃大婶不乐意了。“你胆敢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她又开始比划了,“回屋去,回屋去!看看我炉子上的汤熟了没有!”
谢廖沙停下动作,静静地看了看索夫洛娃大婶。焦糖色的眼眸流露出了笑意。他走回屋子,蹲在炉火边,用勺子轻轻搅动着飘着香气、开始沸腾的汤。真好,一会儿又有热汤喝了。
icefal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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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6 升迁
10月份,温舍结束了柏林军事学院的课程,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毕业证书。与此同时,他获得了少校军衔。并被委任为已修整完毕的警卫旗队师第一装甲团一营营长。10月底他就要去法国,与驻扎在那里的警卫旗队师汇合了。临行前,他又去看了看凯瑟琳。碰巧梁紫苏也在,不过谢天谢地,这一次这个姑娘没有再瞪他了。温舍一早听说了施特雷洛的事,看向梁紫苏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悯。梁紫苏忙着和凯瑟琳说话,并没有注意到温舍的眼神。反倒是凯瑟琳察觉到了温舍的目光,她趁梁紫苏削苹果的时候,冲温舍轻轻摇了摇头。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她需要的是能支撑她新生的力量。
早在8月份,蒂洛喜获麟儿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温舍的耳朵里。他又给她寄去了很多礼物,这次去法国前更是如此,他几乎把新生儿一岁前的东西都买全了。事到如今,温舍已经不再奢望与蒂洛还有破镜重圆的可能。他只希望能够以一名朋友的身份关心她。刚出月子不久的蒂洛在收到这些礼物时,既感动又感伤。不过她总算是接受了这些礼物,把它们一一收好,留给小恩斯特用。
除了探望凯瑟琳,温舍又去了趟沐瑙,给住在那里的艾米利亚送去了一张通行证。温舍告诉她,她随时可以离开。艾米利亚比几个月前看起来更消瘦了一些,脸色也不大好。她拿着通行证,一句话也没有说。温舍看着这个样子的艾米利亚,感到说不出的怪异。温舍临走时,艾米利亚对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和温舍一样得到晋升的还有派普。10月份(注),他迎来了两件喜事。一是在10月1日那天,被授予东线纪念勋章。二是在10月14日,他荣升为警卫旗队师第二步兵团三营营长。在此不得不提到被解职调离的前任营长安哈特少校。这个倒霉催的家伙在接到免除指挥权的命令时,连个招呼都没打,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别说与跟随他多年的部下道别,就连与继任者交接这么重要的流程都给抛在了一边。
派普接手的是一支非常年轻的部队。安哈特少校的所作所为给这些年轻人的士气带来了不利的影响。派普选择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向他的新部下们发表了一次既精彩,又鼓舞人心的就职演说。使年轻的士兵们重新点燃了斗志。之后,这位严厉的长官便开始了在全营范围内的实战训练,并下大力气整顿纪律。派普频繁巡视于三营各连,并且经常在训练场或讲堂上搞突然袭击,把官兵们弄得措手不及。魔鬼式的训练本应让官兵们叫苦不迭,但派普总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服从命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派普便成功渡过了与新部下们的磨合期,并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全营。不过,令连长们感到心有余悸的是,长官大人著名的“毒舌”有时会突然发威,严厉尖刻毫不留情面。虽然这只会出现在他们没能达到既定要求的时候,但谁也不愿意当着士兵的面被训斥。为了保存颜面,三营的军官们成了全师最勤奋的军人。当团长提奥多尔维施中校在某个公开场合拿三营的几位连长作为正面典型大加赞扬的时候,三营众人无不在心中暗自庆幸偷笑。套用中国的一句著名古话:孰知长官之毒舌有甚是蛇者乎?
虽然派普在三营的指挥生涯进行的有声有色。但他还是有几件不如意的事。一是在10月份,派普的上司维施中校推荐派普晋升为少校,并在报告中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同时,派普的前任长官,弗林茨维特中校也在报告后面补充了大量好评。可惜这次晋升申请被驳回了,维施和维特皆表示不能理解。派普虽表现得很豁达,但内心不是不失落的。说起来,与他年岁相当的温舍也已经晋升了少校,派普自然不甘落于人后。失落归失落,派普并没有将情绪带入到工作中,依旧一丝不苟地履行着团长的职责。
第二件事,也是他最头疼,最郁闷的一件事。那就是奥利维亚仍旧没有原谅他。这些日子以来,派普像往常一样,不间断地给她写信,用各式各样、接连不断地糖衣炮弹“袭击”奥利维亚,但皆如石沉大海,奥利维亚连一个字都没有回过。派普不得已,使出了苦肉计。他拿出一颗子弹,把它用皮绳穿了起来,做成了一条项链,寄给了奥利维亚。告诉她这是春天的时候,打伤过他的一颗子弹。派普以为这下奥利维亚一定会心疼他的,谁知道小姑娘这回是铁了心不理会他。寄出去的东西连一点回音都没得到。这让派普彻底没了办法。在一次切磋乒乓球球技之后,派普一反平日伶牙俐齿的常态,支支吾吾拐弯抹角地询问自己的副官,也是三营原来的副官奥托丁泽,如何讨姑娘的欢心。这让奥托丁泽大惊失色,苦口婆心地给派普讲解了一个下午教义中的婚姻观。派普对此哭笑不得。
派普在法国郁闷,柏林的奥利维亚也没好到哪儿去。派普一封接一封的信搅乱了她的心绪,特别是当她收到子弹项链时,简直心疼的不得了。她仿佛能看到沾染到子弹上的鲜血,她恨不得马上追到法国去,好好看看派普早已愈合的战伤。可是,只要一想到海因里希派普,她的心就又硬了起来。她赌气不去理会他,就像他曾经好几个月不联系她一样。她彷徨无措,迷茫不安。她想原谅派普,但似乎总是被某种情绪阻碍着。派普的母亲曾几次邀请奥利维亚到她那里去,奥利维亚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前往。在那里她看到了海因里希。派普不在的日子里,他被寄养在了爷爷奶奶家。奥利维亚意识到这个家庭除了自己,几乎每个人都接受了海因里希,他得到了关注和爱。奥利维亚还注意到,海因里希总是在偷偷地观察自己。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好奇与惶恐。奥利维亚也尝试与他交流,她发现这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派普的母亲又适时地说了一些劝解的话,奥利维亚再一次陷入了矛盾纠葛。
icefal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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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妞) 7.8更新字数统计12920 (2014-11-30 16:08) —
Chapter 165 梁氏胎教
10月中旬的时候,JG54增加了一位新的女助手,维尔玛舠舍尔小姐。这位蒂舍尔小姐是一名海军少校的女儿,不过她对大海没什么兴趣,反而从小醉心于飞行。不仅掌握丰富的专业知识,还考取了飞行执照。当然,飞行联队并不需要她驾驶战斗机和苏联人拼命,她的到来,是为了协助指挥部记录和整理资料。
维尔玛是一位体态丰盈的姑娘,相貌有些清冷寡淡,用汉斯菲利普的话说,就像一盘忘了放盐的土豆汤。不仅相貌疏离,她对人也是淡淡的,不太爱说话。工作起来非常认真,近乎苛刻的要求自己。很多时候,连最严格的特劳夫特上校都已经认可的成果,她都还要继续完善修改一遍。这样的姑娘,让联队里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小伙子们各个打了退堂鼓。不过,维尔玛对汉斯菲利普倒是挺客气。这又让梁紫苏暗笑了一阵。汉斯菲利普果然是个大太阳,到哪儿都有向日葵。
对于梁紫苏来说,维尔玛不过点头之交。平日交流不多,工作上是个得力的伙伴。令她高兴的是,因为维尔玛的到来,特劳夫特上校给了她一周的假期。就这样,梁紫苏收拾好东西,回到了柏林。
如今的柏林之于梁紫苏,已经不再是一个美好的存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她和施特雷洛的足迹。每一处街景都能让她回忆起两人绚烂的曾经。她沉浸在回忆中悲伤不已,特别是当她看到街上三三两两走过的国防军军人,他们洋溢着笑容的面孔让梁紫苏更感到一阵凛烈刺骨。
梁紫苏回到柏林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了施特雷洛的父母。施特雷洛的父母已经渐渐从痛失爱子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生活也趋于平静。他们看到梁紫苏的时候,表现得很高兴。施特雷洛的母亲还劝说梁紫苏要尽早为自己打算,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她不知道的是,当施特雷洛阵亡的那一刻,梁紫苏的心也跟着他进入了坟墓。她再没有了爱人的力气。
第二件事就是去看望凯瑟琳,这时候凯瑟琳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很担心梁紫苏,想说点什么,又生怕让她触景生情。梁紫苏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对凯瑟琳肚子的娃娃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她首先向凯瑟琳讲述了一大堆孕期注意事项,从怀孕第一个月讲到了第十个月,一边讲一边喝了好几杯茶。在现代,梁紫苏的表姐怀孕时,她没少跟着一起受这类教育。现在全部把它用在了凯瑟琳身上。凯瑟琳从来没有听过这些,她以一副虚心学习的姿态听着梁紫苏的科普。
除了科普孕期注意事项之外,梁紫苏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大堆男明星、纳粹宣传海报,坐在凯瑟琳家的沙发上仔细挑着,一边挑还一边念念有词。凯瑟琳一边吃水果(郝斯特要求她每天必须吃新鲜的水果),一边好奇地看着梁紫苏的举动。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埃莉诺,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胎教。”梁紫苏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
“谁也不愿意生个丑八怪出来,对吧?你怀孕的时候多看看帅哥,眼睛和心灵得到了净化与升华,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是帅哥。”梁紫苏拿起了一张男明星的海报,欣赏了一阵后说道,“这个太严肃了,不好。”随后,又拿起了一张空军的宣传海报。
“这个家伙挺漂亮,不过太妖冶了,也不好。”说罢把海报放在了一边。
“咦?”凯瑟琳拿起了那张海报,“这不是马尔塞尤?”
“谁?”梁紫苏好奇地问道。东线就是个天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地方,除了飞行员就只能看见飞机了。梁紫苏与外界消息隔绝了好久了。
“非洲之星。”凯瑟琳说道,“一名很优秀的飞行员。”
“哦。”梁紫苏淡淡说道,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趣。马尔塞尤最辉煌的时候,正是施特雷洛刚刚阵亡不久,梁紫苏伤心回东线的那段时间。她不认识马尔塞尤也在情理之中。
凯瑟琳见梁紫苏没有再继续探究马尔塞尤的生平,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就在9月份的最后一天,这位优秀的飞行员阵亡了。和施特雷洛相似的是,他们都曾约定回家后要与心爱的姑娘结婚。他们的阵亡对国家是损失,对于深爱他们的人来说,却是灾难。
“凯瑟琳,你想什么呢?”梁紫苏碰了碰陷入沉思的凯瑟琳。
“没什么。”凯瑟琳赶忙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她冲梁紫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我看你还是别费心思找这些了。他们哪个也没有郝斯特英俊。”
梁紫苏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用一种全新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凯瑟琳一阵,笑眯眯地说道:“果然婚姻使人进步啊,凯瑟琳,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对于再次听不懂梁紫苏的语言,凯瑟琳感到十分欣慰与高兴。
“不过你说的对。你家郝斯特确实足够英俊了,天天看他照片就行了。”梁紫苏托着腮帮子感慨了一阵,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要怀的是女儿怎么办?我改天再去找些女明星照片来!费雯丽!她最漂亮!”
“不会是女儿的,一定是儿子。”凯瑟琳突然固执了起来。
“你喜欢儿子?”梁紫苏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
“不是。我想郝斯特应该会喜欢男孩。”凯瑟琳摸了摸肚子,一定要是个儿子。
梁紫苏撇了撇嘴角,没有说话。原来重男轻女的不止中国人呀。
“埃莉诺,能不能陪我去街上逛逛?我想买点水果。”凯瑟琳说道。
“好。唉不对,陪你上街?逛逛?”梁紫苏像猫儿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一边猛摆手一边说,“你想吃水果我帮你买去。陪孕妇逛街我可不在行!”
“你怎么了埃莉诺?”凯瑟琳疑惑不已。
“我不擅长遛孕妇!”遛狗行,遛孕妇,太可怕了!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万一有个闪失,郝斯特不把她劈成八段!
梁紫苏反应如此之大不是没有理由。在现代,有一次她和挺着大肚子的表姐一起逛街,一辆横冲直撞的电瓶车扫到了她俩,两个人都摔倒了。梁紫苏直接趴在了表姐的肚子上,表姐的孩子差一点早产。因为此事,梁紫苏被父母训斥了整整一个礼拜。从此,她的心理蒙上了阴影。
“嗯?”凯瑟琳又听天书了,不过大概意思她到是明白了。“我自己去好了。”
“不行!你自己出门太危险!”梁紫苏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怎么办?”凯瑟琳彻底被梁紫苏绕晕了。
“你在前面走,我在五米之外看着你。”
“……好吧。”凯瑟琳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决定。于是,在这个深秋的午后,柏林的大街上出现了一副奇景:一位身材娇小的孕妇在前面走着,几米之外的后面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那名孕妇,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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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4 后施特雷洛时代
1942年的冷空气似乎来得特别早,至少对于梁紫苏来说是这样的。几个月前,她失去了最爱的人,她的心缺了一块。即便朋友们努力帮她把那一块碎片缝上,但那些缝隙却是再也填补不上的。虽然刚刚进入10月份,如冬日般的寒风便透过缝隙吹入她的心里,一阵阵的冷。很多个夜晚,梁紫苏都会梦到施特雷洛,梦到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每一次,她都会带着微笑醒来,以为睁开眼马上就能见到她的呆瓜。每一次睁开眼后,却是无尽的伤痛与沉默。
梁紫苏不想让关心她的人再为自己担心,她积极投入了工作,并出色完成。联队里的小伙子们对她更好了,大家像是事先约好一般,默契地不提与施特雷洛有关的任何事。梁紫苏感激他们的心意,在人前努力调整了状态。很快,她又变回原来那个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姑娘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独自舔舐心中的伤口。
自从她6月份回到了JG54,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比如说——联队长特劳夫特上校研究出了拦截夜间苏联侵扰飞机的战术,帮助联队在拦截任务中频频取得战果,而自己没有遭到任何损失。这一战术也被其他联队借鉴、改进并应用起来,皆获得了不俗的效果。梁紫苏对这件事情颇为得意,因为有几个小点子还是她帮忙想出来的呢。再比如,奥托蘒祗尔在8月底举行了婚礼。这场婚礼是在JG54的驻地举行的,新娘没有出现。按照战时制度,前线战士可以凭借邮寄的文件举行婚礼。因拉尔的重出江湖而回归到JG54的一大队大队长,汉斯菲利普上尉主持了全部仪式。梁紫苏一边观礼一边腹诽,这种没人性的战时制度简直就是让新娘子守活寡啊。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自己和施特雷洛没能兑现的婚礼诺言,心中又是一阵凄苦。为了不让众人看出她的异样,梁紫苏悄悄离开了仪式现场。
除了奥托蘒祗尔,诺沃特尼也收获了一份爱情。意料之中的,格蕾特蘒祗尔锲而不舍的追求终于感动了诺沃特尼,他们正式走到了一起。梁紫苏咂了咂嘴巴说,格蕾特蘒祗尔是个典型的悍妇坯子,将来诺沃特尼有的受了。汉斯菲利普听后笑道就算是这样,也是人家情侣间的小情趣,梁紫苏脑补之后感到一阵恶寒。其实诺沃特尼和格蕾特蘒祗尔是很般配的一对儿,他们从家庭出身到兴趣爱好到脾气秉性都有很多相似之处,加上格蕾特的哥哥又是诺沃特尼的战友,这样的结合怎么看怎么般配,两个人结婚也是早晚的事儿。
说起汉斯菲利普,他的回归是梁紫苏这几个月来为数不多的能让她感到高兴的事。这意味着又有人能毫无怨言地被她的毒舌损了。汉斯菲利普念着梁紫苏的悲惨遭遇,对她的容忍度更加提升了。不过,自从施特雷洛阵亡。梁紫苏本身也少了斗嘴的兴致。对汉斯菲利普的“人身攻击”少了很多。但她依旧能感到,汉斯菲利普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梁紫苏不禁感慨心中的好姐妹真是个好男人,她突然间萌生了要给他张罗终身大事的念头。当汉斯菲利普得知她这个企图之后,一连好几天,见到梁紫苏都绕道走。终于有一天,梁紫苏无意中偷窥到,汉斯菲利普居然在给奥利维亚写信。这让梁紫苏大惊失色。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这是公然挑战派普的权威!”
“我管他怎么想。”汉斯菲利普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
“你给奥利维亚写信,不怕派普看到了迁怒于奥利维亚吗?”
“他看不到。”
“为什么?”梁紫苏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们不会是闹离婚呢吧?”
“差不多。”
“你干的?”
“……跟我没关系。”
“派普红杏出墙了?”
“埃莉诺,你这个修辞不对……不过意思是对的。”
“不会吧……”梁紫苏挠了挠头皮,表示不相信。“他们是公认的模范夫妻。派普是柏林第一模范丈夫!”
“知人知面不知心。”汉斯菲利普冷笑了一下。
“你知派普心?”梁紫苏疑惑了。
“……埃莉诺,你这个修辞还是有问题。”汉斯菲利普顿生一种无力感。
“算了,人家夫妻的事,我不多问。我就问你,你给奥利维亚写信,她回吗?”
“偶尔回。”
“你要追求她吗?”
“我从来没放弃过。”
“你确定她会接受你吗?”
“不确定。”
“……”梁紫苏低头沉思了一阵,笑着说道,“也对,遇到自己真心爱的姑娘,就不要放弃。让她时刻感受到你的爱,说不定,有一天你就成功了。”
“只有死亡才能停止我追求的脚步。”汉斯菲利普像是发誓一般说道。
“别说死,汉斯菲利普,别提这个字。”梁紫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死亡会吞噬掉世间的一切美好。宁愿得不到,也不要死后才被人怀念。”
“虽然我的脚步停止了,但我的灵魂会永远跟随着她,保护她不受伤害。”
“你算了汉斯菲利普!”梁紫苏突然间提高了声音,她看起来很生气,怒视着汉斯菲利普大声说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什么灵魂什么意念全是狗屁!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埃莉诺!”汉斯菲利普看到梁紫苏激动的样子,知道自己无意中触到了她的伤心事。他感到十分内疚,马上试图安抚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达我对奥利维亚的爱。我当然不会轻易就死去,我还要把她追求到手呢。”
“对不起……”梁紫苏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刚才汉斯菲利普说的那些话,刺到了她的痛处。施特雷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即便他的灵魂跟随着他,他在另一个地方注视着她,甚至他像《人鬼情未了》中的山姆,幻化成灵体默默保护着她。对于她而言也毫无意义了。她只希望他能好端端地活着,哪怕残疾了也无所谓。她知道自己刚刚有些无理取闹,她为此感到抱歉。但听到汉斯菲利普那样说,她真的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是我该说对不起,埃莉诺。”汉斯菲利普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了梁紫苏,“我明白,我理解。我会好好活着的,我发誓。”
“你们都要好好的。”梁紫苏的眼泪滴在了汉斯菲利普的军装上,她抽了抽鼻子,赶快把眼睛擦干了。都发过誓了,不在人前哭了,居然还哭,真是不争气。
“我们会的。”汉斯菲利普轻拍着梁紫苏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对她说道,“埃莉诺,虽然现在并不太合适,但我还是要说,过去的事,试着把它放下吧。人们总是要向前看,向前走的。”
“我懂。”梁紫苏答道。这些浅显的道理,她怎能不懂?但心上的那道伤疤太深太重,恐怕要很久很久才能慢慢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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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3 巷战
小恩斯特的降生为两个家庭带来了无限的欢乐。每个人都对他倾注了所有的爱和期望,耐心地陪伴着他长大。这样简单的快乐,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微不足道。但在那个残酷的年代,却显得弥足珍贵。
就在小恩斯特刚刚满月不久,东线的战局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9月12日,希特勒亲自飞抵乌克兰的文尼察,召见保卢斯上将和魏克斯上将,命令他们于明日对斯大林格勒发起新的进攻。9月13日,德军开始攻城。保卢斯的第六军团担当主力,从城北实施猛烈突击。苏军中将崔可夫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发出了无比悲壮的誓言:敌人只能踏着我们的尸体前进,而苏军是杀不完的。保卢斯为了在寒冬到来之前攻陷斯大林格勒,愈发猛烈地进攻。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两天之后,德军从城北突入了市区,与苏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斯大林格勒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在满是瓦砾和废墟的城中,苏军中的每一位士兵都抱着必死的态度,绝望地抗击着敌人。在巷战最艰苦的时候,一名新到作战的苏军士兵平均存活时间不到24小时,一名苏军军官不多于3天。这样破釜沉舟的作战方式,令德军在向斯大林格勒城内推进的同时,亦付出了巨大的死伤代价。
苏军的近身作战让习惯了机动作战的德军非常不适应,他们被迫投入了艰苦而快速的战斗。苏联士兵在城内真正做到了寸土必争,分分不让。在每一个废墟、街道、工厂、住宅、楼梯间、地下室……苏军与德军逐屋进行战斗,他们以血肉之躯,守卫着这座破烂的城市。
苏军的第十三近卫步兵师被授予收复马马耶夫岗及一号火车站的任务,这个师的士兵在头24小时内便阵亡了30%。火车站在6小时内14度易手。而在下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第十三近卫步兵师便消失了。他们恪守了崔可夫中将代表每一位苏联士兵所发出的誓言,消灭了和他们差不多人数的德军。最终,德国人踏着苏联人和战友的尸体,攻占了这两个地点。
9月25日,德军进入了市中心。苏联人的殊死抵抗让德国人的推进只能用米来计算。由扬科夫巴甫洛夫指挥的一个6人小分队占据了城中心的一座公寓楼,顽强地抵抗着德国人。而德军为了占领这座大楼,阵亡人数比占领巴黎时的阵亡人数还多。这座顽强的堡垒最终还是被德国人攻克,最后仅剩下了一堵墙。而这座墙一直留到了现在,上面刻着58。以表明,他们6个人坚守了58天。不论是战争中的哪一方,不论他们最终胜利或失败,请记住这些人,记住这些为了国家和理想而殒身不恤的鲜活的生命们。
斯大林格勒这座城市,对于希特勒和斯大林来说,已经变成了威望的象征。他们不计代价地运用着手中一切可用的牌面。双方的指挥官更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保卢斯的眼睛无法控制的抽筋,崔可夫则患上了湿疹,双手完全被包扎起来。斯大林格勒,已经成为他们心头的一道魔咒。
郝斯特派普从5月份开始,便跟随豪赛尔奔赴波兰组建党卫军装甲军团。这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着斯大林格勒的战局,苏联人的顽强让德国人吃尽了苦头。10月份的波兰已经迎来了萧瑟的秋风,而斯大林格勒则迎来了初雪。这意味着,苏联的冬季已经到来。第六军团已经在斯大林格勒城内与苏联人鏖战了一个月,前进愈发艰难,郝斯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斯大林如此不惜亮出几乎所有底牌死守斯大林格勒,必是另有图谋。第六军团深陷泥潭,只怕有朝一日全线崩溃。再有三个月,他的妻子凯瑟琳就要诞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了。郝斯特希望是个女儿,这样就能和凯瑟琳一样聪慧沉静了。他很想亲眼看到孩子的降生,充分体会为人父的喜悦。
这天,郝斯特刚刚走进指挥部,就听到几名军官在议论着斯大林格勒的形势。他们各个神色严峻,显然对战势非常担忧。
“城市里全是破烂透顶的建筑物,还有几米高的废墟。我们的坦克在那里毫无用武之地!”
“俄国佬儿不知道从哪儿调来些狙击手,他们就隐藏在废墟里。我们的人吃了大亏!”
“我们的狙击手呢?”
“鬼知道!国防军那帮家伙简直软弱无能!”
“别说这些风凉话了,如果是你到了斯大林格勒去,能比他们强多少?”
“党卫军还能比国防军差?”
“说真的,我们还在这鬼地方待着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到前线去?”
“我们有很多武器还没有到位,而且很多新兵还需要训练。”
“战场就是最好的训练场!把他们拉到东线去,不出一天就出师!”
“恕我直言,先生们。现在把我们的士兵拉到斯大林格勒去,不出一天他们就会全部阵亡。”总指挥室的门开了,豪赛尔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名军官,气势不怒自威。
“长官!”刚刚议论地热火朝天的军官们立刻站得笔直,向着豪赛尔行了一个标准军礼。
“我必须警告你们。第一,禁止在私下议论有关斯大林格勒的任何事。第二,禁止再说出不利于军内团结的话。不论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他们都在为帝国流血牺牲!第三,如果想让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活得久一点,必须全力以赴地去训练他们!听懂了吗?”
“听懂了,长官!”
“那么现在,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是,长官!”那几个军官回答得异常响亮,灰溜溜地离开了指挥部。
豪赛尔看了看在走廊另一边的郝斯特,冲他笑了一下:“派普上尉,你进来吧。”
郝斯特走进总指挥室后,把相关的资料文件放在了豪赛尔的办公桌上,并对这几日装甲军团的武器到位情况作了简要的汇报。豪赛尔背对着郝斯特,两眼出神地望向窗外。操场上,一列新兵正在操练。这些新兵大都不超过20岁,是一群满怀热血的爱国青年。当郝斯特汇报完毕,豪赛尔静默了很久,久到郝斯特以为他走神了。他刚想提醒自己的长官时,豪赛尔却率先开口了。
“郝斯特,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报告长官,十八岁的时候我加入了青年团。”郝斯特答道。他和弟弟是前后脚加入的青年团,在那里他接受了滑翔机驾驶训练,并通过了考核。
“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一名陆军上尉了。”豪赛尔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和这些孩子一样,急于证明自己,并对未来充满了美好希望。”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郝斯特的品格与能力都得到了豪赛尔的充分认可。他发自内心地欣赏这位年轻人,甚至把他看做自己的亲生儿子般看待。在工作之外,私下里他也很关心这位晚辈的生活。而郝斯特也异常敬重豪赛尔,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不仅是他工作中的良师,更是生活中的益友。
“我们在苏联的战线拉得太长了。”豪赛尔突然改变了话题。岁月爬上了这位老兵的眼角,却未曾磨灭他的意志。在战场上,他永远保持着高昂的斗志。但是今天,他的声音中却显露出了疲惫。
“郝斯特,你怎么看这场战役?”
“正如您所说,我们的战线拉得太长。一些地区甚至没有兵力来防守。这对我军极其不利,俄国人很容易将我们的阵线打乱。斯大林格勒陷入苦战,不容乐观。我认为……”
“不如放弃。”豪赛尔说出了郝斯特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这个结论让二人都沉默了。
“哈尔德将军也是这样说的,结果他被解职了。”豪赛尔叹了口气。“我不明白元首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这个城市。我们的损失太惨重了,已得不偿失。而且我预感,这绝不是苏联人最后的底牌。他们一定密谋这什么。”
“我也有同感。”郝斯特说道,“第六军团和第四装甲军几乎是孤军深入,一旦外围有其他苏联军队增援,后果将不堪设想。”
“保卢斯的军队,也许保不住了……这些年轻人,不能就这样白白去送死。”豪赛尔的眼神又望向了窗外。一张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面容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他们的眼神还很稚嫩,却已经肩负起了一个民族的责任。豪赛尔非常清楚,在不远的将来,这些孩子会跟随他奔赴最残酷的苏联战场,他们也许再也不能回到家乡。希特勒接二连三的战略失误已经葬送了无数士兵的生命,他决不能再任由这样的态势继续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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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2 两小无猜的冤家
现在让我们将时间退回到1942年的8月。这个月,奥地利的维森菲尔德亲王一家和巴伐利亚的鲁普雷希特公爵一家即将迎来一件令他们激动万分的大事——维森菲尔德小亲王和蒂洛小姐的第一个爱情结晶要诞生了。两个家庭都对这件事情报以了极大的关注,蒂洛的预产期在8月初,7月中旬的时候,安娜女伯爵就请来了最有名的产科医生和护士,安排他们在瓦腾堡的庄园住下,严阵以待。玛利亚女公爵也把家里的管事嬷嬷谢维娅派到了瓦腾堡,和莉丝贝特一起看护蒂洛。就这样一直到了8月8日,蒂洛的孩子还是不见动静,他似乎是知道大人们的翘首以盼,淘气地和他们玩捉迷藏,就是不出来。到了8月9日上午,从荷兰回家进行短暂休假的维森菲尔德带了一位老朋友回家。
“蒂洛,亲爱的。”维森菲尔德走上前去搀扶住拖着后腰迎接他的妻子。得益于医生护士们,还有谢维娅和莉丝贝特的功劳,蒂洛看起来依旧红光满面,气色极好。又得益于庄园里的厨师们,她比初夏时更丰腴了些。当然,这些对于维森菲尔德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是蒂洛,他就百看不厌。
“快来见见我的好朋友,另一个海因里希。”维森菲尔德笑眯眯地说道,“海因里希騠虎煓大路德维希簠靟嘠夏彦威廷根施坦因亲王。你可以和我一样,叫他海因里希。结婚的时候他有作战任务,没能来参加婚礼。”
当蒂洛看清来人时,突然感到一阵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看了一眼兴高采烈地丈夫,硬挤出一个笑容,咬牙切齿地说道:“别来无恙,夏彦亲王。”
“好久不见,维特尔斯巴赫小姐。”这位夏彦亲王身型清瘦高挑,拥有一头暗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削瘦的脸颊和高高的额头使他看起来不易亲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笔挺的身姿和端正的气质昭示着他是一位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这位年轻的男人此刻正同样以一副苦大仇深地表情看着蒂洛。
“原来您也加入了空军。”蒂洛盯着一身空军上尉制服的夏彦亲王,冷冰冰地说道。她往维森菲尔德怀里靠了靠,她现在不能长时间站立,肚子里的小家伙给她增添了不少负重。
“很荣幸,我成为了一名夜战飞行员。”夏彦亲王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彬彬有礼。
两人一反常态的举动让维森菲尔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看了看妻子和朋友,好奇地问道:“蒂洛,海因里希,你们认识?”
“不认识!”两个人不仅异口同声,还同时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这……”维森菲尔德彻底迷惑了。傻子都能看出来,蒂洛和夏彦亲王不仅认识,而且关系相当不怎么样。
海因里希騠虎煓大路德维希簠靟嘠夏彦威廷根施坦因。想起这个名字蒂洛就头疼。在她的记忆中,凡是和这位亲王有关的,没有一件好事情。
蒂洛第一次见到夏彦亲王是在她14岁那年,那一年的9月份,蒂洛参加了一年一度的马术比赛,并一举夺得了冠军。她的马上英姿给在场的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她脖子上挂着奖牌,手里捧着奖杯得意地走到父母和哥哥面前时,得到了他们以及其他人的交口赞誉。每个女孩,在十几岁的时候都会带着点小小的虚荣心和攀比心,谁也不愿意被别人比下去,蒂洛也不例外。当她被引荐给从瑞士回国的威廷根施坦因亲王和妻子福瑞森女男爵一家时,同样获得了溢美之词。只除了15岁的夏彦亲王。
少年时期的夏彦亲王比现在看起来更纤细些,他的脸色微微泛白,看起来不那么健康,但是眼神却透露着坚定与高傲。当众人凑趣地让他评价一下蒂洛的骑术时,他毫不客气地提出了好几个不足之处,各个都说中了蒂洛的弱点。这让蒂洛非常下不来台。其实,就算是全世界最好的马术选手,也会有弱点存在。更何况是非专业出身的蒂洛。但一向完美主义,严于律己到近乎苛责的小夏彦亲王才不会管这些,他犀利的言辞深深刺伤了少女时期的蒂洛的尊严。她马上把他归入到了拒绝往来的黑名单里。
后来,蒂洛和夏彦亲王又在当年的圣诞舞会上见面了。根据舞会的安排,所有未成年的贵族子女们要带一份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礼物,把它们包裹起来挂在圣诞树上,并写下自己的祝福。每个人再随意从树上挑选一件别人制作的东西,当做自己的圣诞礼物。蒂洛拆开自己挑选的礼物时,发现竟然是夏彦亲王制作的汽车模型。她怀着邪恶的小心理,走到夏彦亲王面前,对汽车模型大肆批判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说,你根本没有做手工的天分,这是我收到的最糟糕的圣诞礼物。其实内心里,蒂洛觉得夏彦亲王做的汽车模型非常精致逼真,但她嘴上才不会承认哩。谁让他当初让她颜面无光的,她一定要报复回来。
正如蒂洛所预料,夏彦亲王气得脸色都变了。他恨恨地瞪了蒂洛一样,转身离开了。蒂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要知道,夏彦亲王从小迷恋一切与机械有关的东西,他11岁的时候还画过梦想中的小汽车。这个汽车模型,正是照着那幅画制作的。夏彦亲王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一心想得到赞扬,结果却被蒂洛泼了冷水。这下子,两个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再见到夏彦亲王,是两年后的一次舞会。彼时蒂洛已经长成了二八年华亭亭玉立的少女,夏彦亲王也已经是一个潇洒俊逸的青年了。不过这对小说里典型的神仙眷侣组合却相看两厌。当福瑞森女男爵和玛利亚女公爵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要结为亲家的时候,夏彦亲王和蒂洛毫不客气地当场表达了对对方的厌恶之情。令福瑞森女男爵和玛利亚女公爵目瞪口呆。舞会结束后,夏彦亲王和蒂洛皆遭到了来自长辈的训斥,抨击他们丝毫没有一个绅士和淑女应有的谦逊和度量。两人虽然都虚心接受了教训,但心底里对对方的厌恶更加浓烈了。在这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对方。直到今日,维森菲尔德把夏彦亲王引进家门。
“夏彦亲王,多年不见,不知道您的手工技术是否有所提高。我对那个糟糕的圣诞礼物着实记忆犹新。”蒂洛面对夏彦亲王,不知道气性和肚子哪个更大些。
“蒂洛小姐,恐怕您现在也没办法骑马了吧?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名不副实的马术冠军。”成年后的夏彦亲王,温文尔雅,文质彬彬,飞行联队中的战友无一不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可面对蒂洛,他的度量和绅士风度都不见了。
“哼!”两个人再次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对对方的厌恶。
“你们这是……”维森菲尔德觉得自己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他怎么也没想到,挚友和妻子竟如此水火不容。
话音未落,蒂洛的脸色变了。她紧皱眉头,捂着肚子开始叫痛。维森菲尔德赶忙把蒂洛搀扶到沙发上坐下,夏彦亲王察觉到事态不妙,迅速找来了医生。这个众人期盼已久的小娃娃,终于肯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了。
小家伙没有折腾他的母亲和医生很久,不消两个小时便呱呱坠地了。安娜女伯爵非常欣喜地得知自己得了个孙子,连声说维森菲尔德家族总算有了继承人。维森菲尔德更是喜形于色,抱着儿子不肯撒手。让蒂洛嘲笑了好一阵。
夏彦亲王也好奇地看了看新生儿,他对这个胖嘟嘟粉嫩嫩的小家伙很是喜欢。他没有逗留太久便离开了,临走时让维森菲尔德告诉蒂洛,既然大家都已经到了做父母的年纪了,年少时的积怨就一笔勾销了。并且特别表示,蒂洛的骑术真的不错。蒂洛听到维森菲尔德的转述之后笑了好久,她对维森菲尔德说,一定要告诉夏彦亲王,他做的汽车模型她很喜欢,而且一直留着。这对别扭了十几年的人,因为一个小生命的到来而冰释前嫌。维森菲尔德不由得感慨生命之神奇。
小家伙的名字很快定了下来,叫恩斯特嘠利普维森菲尔德。蒂洛慈爱地端详着熟睡中的儿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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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1 斯大林格勒
派普没有等到奥利维亚的原谅便回到了巴黎。7月底,纳粹德国会在那里举行一个盛大的阅兵式,派普将跟随警卫旗队师参加这一次阅兵。阅兵式完毕之后,他将跟随三营驻扎到诺曼底地区的维尔纳伊镇。在那里,他的军旅生涯即将迎来新的篇章。
派普的新篇章现在还是后话,暂且不提。1942年的7月,一件影响了整个二战走向的事件逐渐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这是一场具有多个里程碑式意义的战役,也是人类历史上最为血腥、规模最大的战役之一。在后世,它几乎无人不知。它就是斯大林格勒战役。
这场战役严格说来,从5月份已经开始。当时,德军已经在克里米亚和哈尔科夫地区占得先机。从6月底开始,南方集团军群开始了对苏联南部的进攻。德军的攻势一如既往地顺利,顿河及斯巴顿盆地最富饶的地区均落入德军之手。帝国的军队按照原定计划,向目标斯大林格勒推进。这样令人满意的结果使希特勒大喜过望,然后他的脑子被驴踢了一下,做出了一个极端愚蠢的决定——命令霍特第四装甲集团军从斯大林格勒方向南下,支援克莱斯特第一装甲集团军强渡顿河下游。于是,斯大林格勒方向的进攻部队就只剩下了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早在1941年,希特勒就犯过同样的错误,他调动古德里安的装甲兵团去参加基辅会战,导致德军未能攻下莫斯科。而这一次,他再次亲手毁了自己的战争,将帝国的军人们送上了不归路。
孤军前进的第六集团军由于各种客观原因,放缓了进攻的步伐,苏军得到了宝贵的准备时间。胜利的天平就在这样不易被人觉察的时刻,悄悄发生着倾斜。
7月17日,苏德双方在斯大林格勒附近展开了激烈的交战,标志着这场永垂史册的战役正式开始。由保卢斯上将率领的第六集团军很快突破了苏联人的防线。斯大林按捺不住焦急与恼火的心情,于7月28日发布命令:凡是不服从命令而离开战斗岗位或者撤退的军人都将被熗毙,并严厉要求苏军部队绝对不许后退一步。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下,斯大林格勒的守军开始了背水一战。德国第六集团军由于缺少装甲兵力的支援,被迫转入防御态势。但苏军的情势也并不乐观。
到了7月30日,也就是巴黎阅兵式的后一天。希特勒的脑袋突然间又被鸡爪子挠了一下,为了保住高加索油田,他突然间深刻意识到了斯大林格勒战役的重要性。于是,第四装甲集团军又被命令支援斯大林格勒战役。霍特带领着军队一路向东北方向进击,到了8月9日,由于苏军的抵抗和反击越来越顽强,霍特不得已转入守势。和第六集团军一样,决定稍加喘息,再一鼓作气,攻下斯大林格勒。
除了地面部队,德国空军也在迅猛果断地完成着自己的战斗任务。7月底,空中部队开始轰炸伏尔加河,意图切断进入斯大林格勒的补给线。短短几天之内,32艘苏军船只被击沉。由里希特霍芬男爵指挥的第四航空队对斯大林格勒开始了猛烈轰炸。苏军的战斗机升空反抗,但很快被德国飞机打得四散溃逃。德国人完全控制了天空。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秋天由于背部受重伤而导致暂时瘫痪的拉尔,凭借惊人的毅力,不仅重新站了起来,而且在8月份的时候重新回到了战场。在战事如火如荼的8月,他击落了26架苏联飞机。他在写给海莲娜的信中异常兴奋地提及自己飞速增长的战绩,并说一定会在今年拿到橡叶饰。在拉尔回到前线之前,海莲娜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现在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早前施特雷洛的阵亡曾带给她极大的心理震撼,她非常不情愿拉尔又回到那个人间炼狱。但作为一名帝国军人,他必须响应国家的号召,担负起军人的职责。被拉尔视作荣耀的十字勋章在海莲娜看来根本不重要,她唯一的心愿,就是他能够平安归来。
8月19日,保卢斯和霍特重新发起了进攻。他们的军队艰难地向斯大林格勒行进着,面对苏军的负隅顽抗,德国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在9月初的时候,到达了斯大林格勒城下,斯大林格勒危在旦夕。
斯大林几乎派出了所有可用的部队,命令死守斯大林格勒。他禁止城内的居民撤走,因为他相信他们的存在能够鼓励守军进行更顽强的抵抗。城内的平民,包括妇女和儿童都被派往修筑战壕及防御工事。事实上,即使没有命令,斯大林格勒的居民也主动这样做了。他们自告奋勇地为守军的行动提供后方支援,很多年轻的女性自愿加入了防守军团。还有很多老人,相互扶持着、掩护着,在补给线已被德军切断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挖出秘密通道,偷偷往城内运送物资。面对强大凶猛的敌人,斯大林格勒人民的精神与勇气,支撑着这座城市免于沦陷的命运,更支撑着苏军战胜敌人的信心。
德军接连不断地轰炸令数以万计的平民丧生,斯大林格勒这座苏联南部重镇的大片土地,在数千吨炸弹的袭击下,变成废墟和焦土。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希特勒将战火蔓延到了许多善良人民的美丽家园,一座又一座城市被涂炭,被摧毁。
面对岌岌可危的城市,苏军统帅部调整的作战方案。他们认为,只有用城市作为诱饵,吸引住德军的重兵集团,再用强大的预备队合围第六集团军,才能挽救斯大林格勒。根据这个思想,代号为“天王星”的计划正式出炉。但由于计划最快到11月中旬才能部署成功,这意味着斯大林格勒还要坚持2个半月。70多天的时间,对于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人们来说,转瞬即逝。但对于胶着于战场上的苏德双方来说,却度日如年。我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信念,能够支持斯大林格勒的守军和人民熬过这两个半月,也许是对家园的热爱,也许是对自由的渴望。我更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执念,才能让希特勒固执己见,拒不听从他人的建议,放弃攻克无望的斯大林格勒,挽救深陷泥潭的德军于水火。也许是膨胀的野心侵蚀了他的理智,也许是他对帝国的军队抱有太大的信心。
上述两个问题,我相信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种解答。当历史的车轮碾过尸横遍野的战场,结果却只有一个。它告诉我们,1942年的11月,世界和人类的进程,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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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0 不过心伤
奥利维亚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她的头有些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过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还记得昨晚自己去酒吧喝酒,一直喝到意识模糊。走出酒吧的时候,好像有个男人一直跟着自己。想到这儿,奥利维亚突然间紧张了起来。她马上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裙子好好的穿在身上,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这才松了口气。她酒量很浅,昨天喝那么多完全是因为郁结于心。下次不能在这样了,奥利维亚心道,如果遇到歹人,后果将不堪设想。不过,到底是哪个好心人把她送到这儿来的呢?正在思索间,门开了,走进来的身影让奥利维亚着实吃了一惊。
“汉斯菲利普?”奥利维亚呆呆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滞。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汉斯菲利普倒了一杯水,递给奥利维亚。昨晚,他从狂热中惊醒过来,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然后,他帮她穿上了衣服,自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默默地陪着她。就这样过了一夜,他全身都发麻了。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厚重的窗帘挡不住悄悄溜进来的暖阳,暖黄的光束照在奥利维亚酣睡地面容上,更显得她五官精致玲珑。汉斯菲利普深吸了几口气,为了让自己不再失控,他必须要出去透透气。汉斯菲利普在街上转了一大圈,又买了一份早点,这才慢吞吞地回到酒店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在床上发怔的奥利维亚。    
“你怎么会在这儿?昨天是你把我送到这里的?”奥利维亚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光了。她确实渴得要命。
“休假。”汉斯菲利普简短地答道,转而又忍不住轻轻责备起奥利维亚,“你怎么一个人去酒吧喝酒?还喝成那个样子?幸亏是遇见了我,要是遇见别有用心的人……”
“我已经检讨过自己了。”奥利维亚叹了口气。
“派普呢?他怎么让你一个人半夜跑出来?” 他深深凝视着她,她的脸色有些憔悴,眼中流露出一股落寞。这让他心疼不已。
“……”奥利维亚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她现在不想提他。
“他欺负你了?”看到奥利维亚这幅样子,一股怒气直奔汉斯菲利普心头。
“没有。”奥利维亚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延伸,她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从床上站了起来。双脚刚着地时,她感到一阵眩晕,就要向前倒去。汉斯菲利普眼疾手快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男人身上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唤醒了奥利维亚的一部分记忆,她从汉斯菲利普的怀中挣脱出来。狐疑地看着他。“昨晚……”
“什么都没发生。”汉斯菲利普迅速接口,他稍微有些紧张。“你睡在床上,我不放心你,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夜。”
奥利维亚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她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想多了。”
“你和派普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汉斯菲利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继续纠结于上一个话题。
“没怎么。”
“你不说,我可以去打听。”
“求你,别这样。”奥利维亚带着哭腔说道。
“奥利维亚!”汉斯菲利普发自肺腑,满怀深情地呼唤了她一声,他捧起了她的脸,看着她带着委屈的面容。“我看不得你这个样子!我不允许他这样对你!”
“汉斯菲利普,你别管我了。我没事。我想我该走了。昨天真的谢谢你。”奥利维亚侧开脸,不去看汉斯菲利普灼热的眼神。他眼神燃烧的火焰就快要把她融化掉了。这样浓烈地爱情,她没办法回应,只能选择无视。
“……我送你。”汉斯菲利普无奈地说道。他拿起了进门时放在桌子上的纸袋。“吃点东西吧。”
“谢谢。”奥利维亚接过了纸袋。她默默地跟着汉斯菲利普走出了房间。一路上,两人皆无话。
“这是你家?”汉斯菲利普提出了疑问。他记得奥利维亚不住在这里。
“我家。”
“你们分居了?你们要离婚了?”汉斯菲利普又心疼又恼怒,但心底里又有那么一点点窃喜。奥利维亚若是真的结束与派普的婚姻,意味着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了。他一定不会辜负她,他要把他所能付出的全部都给她。
“别问了。”奥利维亚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她低着头走进了家门。
“奥利维亚。”汉斯菲利普没有跟上她,而是在身后叫住了她。
“什么?”奥利维亚回头看着他。
“我希望你知道,不论发生了什么,有一个人,在永远等着你。”汉斯菲利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郑重地许下了承诺,他守候着可以兑现的那一天。
别说永远,汉斯菲利普,永远太沉重了,我已不堪重荷。一个声音在奥利维亚的心头萦绕。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汉斯菲利普落寞的背影逐渐远去。
似乎除了奥利维亚,所有人都特别为海因里希派普的到来而高兴。派普的父母看到海因里希的第一眼,就立刻爱上了这个孩子。派普的母亲不住地说他长得太像约亨小时候了,派普的父亲则更看重海因里希的聪慧和才智,他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帮助儿子来教育他的问题了。私下里,派普的母亲也询问过奥利维亚的态度,派普不愿多谈,只说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
希姆莱果真如汉娜维施所说,特地让派普带着儿子来见自己。希姆莱异常热情地送了孩子一大堆礼物,并积极建议他加入少年团,将来和他父亲一样,做一名武装党卫军。当听说孩子的母亲已经过世时,希姆莱颇有些失望。要是这女人还活着,他一定会想办法让派普和奥利维亚离婚,然后娶她为妻。也许连希姆莱自己都忘了,当年反对派普和奥利维亚结合的初衷。找机会拆散这对有情人,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真的那么讨厌奥利维亚吗?恐怕也不是的。可能,他只是因为派普当年没有遵从他的安排而耿耿于怀吧。派普他忌恨不起来,就只好迁怒于奥利维亚了。
汉斯菲利普很快也知道了奥利维亚痛苦的原因。他怒不可遏地想找要到派普,先暴揍他一顿再说。可惜的是,直到假期结束,他都没能见到派普。临走时,汉斯菲利普又去探望了奥利维亚,更可惜的是,他也没能见到她。奥利维亚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等了很久都没能等来心上人,只得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前线。苏联深邃无垠的苍穹上,接连不断的恶战还将继续,他将和其他更多的飞行员们,将青春与热血洒在那一片湛蓝或灰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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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9 一夜迷情
对于汉斯菲利普来说,1942年是他的幸运年。虽然春天时他差点被苏联人俘虏,不过这只是虚惊一场。或许是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后的一段时间,汉斯菲利普在东线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就。4月份来临时,他以86架的战绩获得了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战绩位列全空军第8位。这个成绩并没有让汉斯菲利普就此满足,在进入夏天之前,他成为全空军第4位击落100架敌机的飞行员。汉斯菲利普的优异表现获得了“上层人物”的极大赞许。宣传部长戈培尔又找到了新的“男主角”,兴奋地开始树立下一个典型。空军元帅戈林表示要亲自面见这位青年才俊。汉斯菲利普并不喜欢这种活动,他以战事繁重为由婉拒了戈林。到了7月份,戈林按捺不住亲眼见到空战精英的心情,又向汉斯菲利普发出了邀请。汉斯菲利普不好再次拒绝,只能从愈加严峻的战事中抽身赶回柏林,接受戈林的接见。JG52的联队长顺便给了这位已十分疲惫的王牌飞行员一周假期,要他养足精神再回前线作战。
汉斯菲利普在被戈林和随时不落空的戈培尔轮番轰炸完之后,终于松了口气。今晚的柏林,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天空,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漂浮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令人说不出的心旷神怡。夏夜是如此的美丽,只可怜了汉斯菲利普形单影只。百无聊赖之下,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选帝侯大街的一家酒吧,带着些许烦忧自斟自饮。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奇妙,有些你日思夜想却求而不得的人,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当汉斯菲利普一口气灌下了一大瓶酒之后,无意中在酒吧的角落看到了一个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奥利维亚?汉斯菲利普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他使劲闭了闭眼睛,又慢慢地睁开。他没有看错,奥利维亚确实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一杯接一杯地给自己灌酒。今晚的她,身着一条素色连衣裙,一截羊脂玉般的小腿露在裙子外面,煞是可爱。由于酒精的作用,她脸颊通红,碧眼微有些湿润。脸上的神情传达了一个信息,她非常不开心。
汉斯菲利普在一旁静静看着奥利维亚,心中有了无数种猜测。夜已深沉,奥利维亚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酒吧门口短短几步路,东倒西歪地碰了三四个客人。汉斯菲利普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离开吧台,跟着奥利维亚走出了酒吧。
奥利维亚从酒里踉踉跄跄的走出来。夜晚的星星,全都不见了;眼前挂着万字旗的楼房,变成了沙漏的形状;原本笔直排在路两侧的街灯,此时忽然变成了一片灯火的森林。她的头很疼,思维也一片混乱。派普对她说,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原谅他了,就告诉他。奥利维亚心下也清楚得很,这件事情,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谁也没办法让她好过。昨日海莲娜劝慰的话语犹在耳边,她说与其计较已经发生的事,不如把眼光放在当下。不论派普曾经做错过什么,重要的是他现在爱的是你。海莲娜还说,如果你放不下派普,离不开他,就必须要接受现实。奥利维亚何尝不懂这些道理,但在感情上她就是接受不了。今天上午,她又在街上遇到了汉娜维施,她眉开眼笑地说自己已经听说了派普有个儿子的事情,这对于他们夫妻来说简直再好不过了。据说希姆莱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表示非常想见见这个孩子。
汉娜维施的话无疑于又在奥利维亚的心上重重刺了几刀。一整天,她都处在极度郁闷的情绪中。她一刻都不能在房间里呆下去了,夜晚刚刚来临,她便跑到了酒吧里。只有酒精才能麻痹自己,才能让自己的心不再泛起悚然地疼痛。她机械地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直到意识渐渐模糊。
“奥利维亚。”
这是谁?他叫自己干嘛?
“你去哪,奥利维亚?”汉斯菲利普几下才抓住奥利维亚乱晃的手,她醉的厉害,而他这一晚上,也不知不觉喝上了头。
“我不要回家!”奥利维亚忽然没了平时那乖巧的样子,猛地冲汉斯菲利普嚷起来。她皱着眉头,蓝色的眼睛里几条淡淡的血丝,让汉斯菲利普看的心疼。她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派普没有好好照顾她吗?
“好,我们不回家,奥利维亚,我们不回家。”汉斯菲利普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大手有力的抚摸着她的金发。
胃里像有个蒸汽机在满负荷运转,而奥利维亚刚刚喝下的酒,就是它的燃料,蒸出酒气随着血管漫遍全身,她的心被酒泡的火辣辣疼。
“奥利维亚。”汉斯菲利普自己也有些晕,他轻唤她名字,小心地把她放在酒店的大床上。
“你……给我过来!”奥利维亚忽然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奥利……”汉斯菲利普话没出口,奥利维亚一下子把他拽得失去平衡,他飞快地一手撑在奥利维亚身边,才没压到她。
奥利维亚感到身侧的温度,他就这么索性在自己身边躺下了?这个可恶的家伙!浑身的酒气融进血管里,身上热的难受,她想把自己的裙子扯开,却笨手笨脚的找不到扣子。
汉斯菲利普看奥利维亚红着脸,折腾半天,他侧身冲她方向,低声问道:“不舒服么?”
“不要……你管!”含含糊糊的溢出一句话。奥利维亚只觉得这个家伙离自己好近,他的呼吸都吐在自己脸上,带着烟草味,他什么时候换了香烟牌子?
汉斯菲利普凝视着奥利维亚。她额角的发丝全都乱了,好看的眉峰因为委屈拧在了一起,蓝眼睛上透着一层水汽,像晶莹剔透的宝石,里面透露出无助与脆弱。这样的奥利维亚叫他心软,他情不自禁地触碰她的脸颊。
“!”奥利维亚觉得他在看自己,他离自己太近了,她生气了。一口咬住他的嘴唇。
疼感传来,他却不觉得难受,轻轻伸出舌头,用湿润的舌尖,敏感的滑过奥利维亚嘴唇上每一寸,引起她一身颤栗,手不由自主地圈住汉斯菲利普脖子,回应起来。
她感到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这双手是那样火热。他掀开裙底,沿着大腿内侧,指尖擦着她光滑的肌肤一路向上。
“恩……”
奥利维亚难耐的呻吟,像是最好的催化剂,令他所有情欲都在此刻爆发,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理智瞬间被抛在脑后。他几下除去自己衣裤,又重新抱起奥利维亚,将自己的吻印在她脖颈,在她心脏位置上留下自己送的“玫瑰”。
奥利维亚浑身酥麻着,感受着他的温度。她的体内渐渐升起一丝渴望,伴着呻吟喘息,她轻轻呼唤起他的名字:“约亨……”
这一声轻唤却像千金巨石压在了汉斯菲利普的胸口,他僵直了身体,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他紧抿着嘴唇,拉过她的裙子,轻轻盖在还在喘息的奥利维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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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8 出走
夜深人静。这个时候,除了喧嚣迷幻的酒吧街,柏林市大多数居民都早已进入了梦乡。奥利维亚和派普已经相视无言了整整90分钟。在这之前,他们默契地停止了争吵,把那个叫做海因里希派普的八岁男孩儿安顿好,给了一间属于他的卧室。当小海因里希乖乖地躺在柔软的小床上逐渐入睡的时候,派普把奥利维亚拉到了书房。向她坦白了自己和伊芙琳褠格雷尔的一切。他道歉、忏悔,他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辞藻,他肠思枯竭地恳求着她的原谅。他非常清楚,奥利维亚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平日虽柔软顺从,但若是真的意冷心灰,恐怕就是圣父降临也再难让她回头。
奥利维亚听完派普的叙述后,竟是出奇的平静。经过最初时的震怒和绝望,她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几乎让她崩溃的现实。所谓接受,是她开始相信,原来这一切是真的了。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可现实往往不遂人愿。当她触摸到海因里希脸上带着小绒毛的细嫩皮肤时,她才不得不使自己相信,这个孩子是真实存在的,让她坠入黑暗深渊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海因里希派普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男孩。他不仅有着和他父亲相似的外貌,也同样拥有着和父亲一样的聪明头脑。虽然从他进到这屋子以后,就没说过几句话。但从眼神中透出的聪慧和敏捷,是难以掩盖的。如果他是别人家的孩子,奥利维亚一定会非常喜爱他的。可她是她的丈夫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这让奥利维亚从情感上根本无法接受。至少现在是如此。
更令她难过的是,派普曾经和那个叫伊芙琳的女人有过如此亲密的关系。她曾经占据过他的心,他们也曾经像她和派普般亲昵。只要一想到这儿,奥利维亚就觉得自己马上要发疯了。她从来没有问过派普的过去,虽然她清楚得很,她不可能是派普的第一个女人,但她一直选择忽视。而现在,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残酷到令她不忍直视。派普一直在强调,他和伊芙琳的亲密关系发生在很久以前。那时候他很年轻,他在这段关系中的确没有扮演一个正面的角色。但他真的以为,伊芙琳也和他一样,已经把这段关系归于记忆深处,早已开始了新的生活,甚至已经嫁人生子。他更没有想到,他们还会有个孩子。如果他能够早些得知这个消息,他一定会选择坦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措手不及。派普还不断地重复着一件事,那就是种种过往,都发生在和奥利维亚认识之前。在认识她的时候,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女人。而认识她之后,在他的眼中,世界上只剩下了两种女人——奥利维亚,和其他女人。他请求得到妻子的原谅,他愿意为此而做任何事。
奥利维亚听着派普发自肺腑的忏悔与表白,心中确有一瞬间的感动。她相信派普对她的爱,她也相信在她之后,派普甚至不曾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但伊芙琳和海因里希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她的心头划出了一道深刻的伤痕,哀伤幽怨如同鲜血般涌出,她必须要找个安静的角落,让血不再流,让伤口慢慢愈合。
“约亨,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奥利维亚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必须离开这儿。”
“你要去哪儿?你休想,不,是求你,别离开我。”派普从未在人前如此低声下气过。在人前,他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党卫军军官。在战场上,他是令敌人胆寒的“闪击派普”。从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从来只有他掌握别人的生死。但是,在深爱的女人面前,在被无数文豪歌颂过的伟大爱情面前,他缴械投降,他低下了头。
“我要去我家。”奥利维亚说道。“我家”说的正是当年父亲送给她的小公寓。在那里,她曾治愈过派普带给她的第一道伤。
“丽薇,就在这儿,好吗?”派普想要拥抱奥利维亚,却被她躲开了。
“不好。”奥利维亚简短地说。她侧过头去,不想让派普看到她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
“丽薇,”派普捧起了奥利维亚的脸,让她和自己对视,“如果这是你坚持的,那么我送你去。”他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个重重的吻,又继续说道:“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刻。”
奥利维亚垂下了眼帘,一言不发。派普放开了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我的妻子,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奥利维亚抬起眼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她的丈夫,他骄傲至此,强势至此,他的占有欲如此之强。就连理屈道歉的时刻都不忘宣示对她的所有权。可是约亨,你难道不懂吗?女人也一样也有骄傲和占有欲的。当初我不过提及汉斯菲利普,你便勃然大怒。今日你加诸于我心种种,难道不比汉斯菲利普之于你更甚许多么?
派普将奥利维亚送到了她的住处,然后沉默地离开了。他需要让她安静几天,她需要时间去想通一些事。明天一早,他要为海因里希安排一个新的生活,他应该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他要弥补作为一名父亲所亏欠他的一切。
派普回到家中,轻轻走进海因里希的卧室,看了看熟睡中的儿子。他就像是另一个他,奇异的血缘感情让派普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慈爱。他居然已经做父亲了!他居然有了一个八岁的儿子!这个认知让派普心中有些微微的自豪与得意。他摸了摸海因里希金黄色的头发,这个动作让床上的小人儿睁开了眼睛。
“我吵醒你了?”派普柔声问道。
“奥利维亚阿姨是不是走了?她一定很生气。对不起。”这孩子的敏感让派普心疼。
“她确实很生气,但她是在生我的气,和你没关系。”派普说道,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轻松些,他不想给这个孩子太大的压力。
“她还会回来吗?”海因里希又问道,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内疚。
“会的。她很喜欢你,但是她现在不喜欢我。”派普苦笑了一下。奥利维亚是那样的善良,她绝不会难为海因里希,她肯定会对他很好。
“因为您和妈妈的事吗?”
“是的。”
“可妈妈已经死了。”说到逝去的母亲,海因里希的眼圈红了。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永远都是那样的慈爱温柔。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生活虽然清苦,但他却非常满足。
“海因里希,关于你母亲,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也不知道她的生活会那样艰苦。”
“您爱她吗?”
“曾经爱过。”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您也爱奥利维亚阿姨吗?”
“是的,很爱。”
“我夹在你们两人中间,是不是很不好?”
“不,这很好。我们会慢慢适应彼此的存在。”
“我喜欢奥利维亚阿姨。”
“那我们一起努力,让她不生气了好吗?”
“好。”
“海因里希,你该睡觉了。”
“您能不能不要走?陪在我身边好吗?妈妈和我提起过您,她说您是个出色的人。我一直很想见到您。”海因里希扬着小脸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我陪着你。”派普脱掉了外套,躺在了海因里希身边。他不知道如何做一名称职的父亲,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看来,他需要准备足够多的爱,来开始扮演这个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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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7 当时年少
约阿希姆派普第一次见到伊芙琳褠格雷尔的时候,是在1933年的春天。彼时他是希特勒青年团的一员,而伊芙琳是德国女青年联盟的成员。对于青年团的男子成员来说,在艰苦的身体和军事训练之余,最令他们高兴的,就是和其他联盟一起参加各种活动了。德国女青年联盟隶属于希特勒青年团,远足、露营、篝火晚会,是这些少男少女相识的最好机会。派普和伊芙琳也是在一次露营中认识的。
最初,他们只是客气的相互打了招呼。派普对身材纤细瘦削的伊芙琳印象不错,他觉得这个算不上漂亮的女孩子笑起来十分舒服,有一种淡泊宁静的气质。和他之前遇到过的很多正处于青春期,咋咋呼呼的女孩子不一样。而伊芙琳对外貌英俊、谈吐得体的派普很是倾心,但她并没有马上将这种感情表现出来。
露营的第二天,在一个集体活动中,派普和伊芙琳被分到了一组。自然而然的,他们多聊了几句。然后惊奇地发现,他们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有了这层联系,两个人感觉彼此亲近了许多。那天的活动结束后,派普和伊芙琳成为了好朋友。
青春萌动期的男女,根本没有友谊可言。好朋友的感情很快就会变质,派普和伊芙琳也是一样。当露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在树林里偷偷接吻了。希特勒青年团和女青年联盟等团体从来都是男孩女孩们释放青春期冲动的良好平台,那时候的德国思想极为开放,一段露水情缘、一夕之欢,在这些年轻人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当活动结束,他们就会马上忘记彼此。在下一次的集会中,寻找新的临时伴侣。
18岁的派普志向远大,敏而好学,才思敏捷,成绩斐然,是众人心中标准的模范生。但骨子里,他其实和其他十几岁的青年没什么区别。他和他们一样,喜欢漂亮、或是特别的女孩,并被她们所吸引。他为伊芙琳而着迷,他们迫不及待地探索着彼此的思想,和身体。偷尝禁果是不可避免的,当时的派普和伊芙琳都是第一次。之后,在派普的帐篷里,或是在伊芙琳的帐篷里,他们乐此不疲地奉献着彼此。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露营结束。很显然,伊芙琳并不想和派普就这样结束,她留下了自己的通信地址,她的家在法兰克福,她希望能再次见到派普。
派普和伊芙琳通过几次信。之后,他便参加了青少年健康发展联合公告发起的野外体育训练营。在那里,派普一丝不苟的刻苦训练,很快成为了校军体队的队长。训练营是全封闭式的,在几个月中,派普和伊芙琳断了联络。事实上,充实的生活让派普逐渐淡忘了和伊芙琳的这段露水情缘。他的思想已经被阿道夫希特勒所鼓吹的帝国梦想,以及对自我的未来规划充满了。
1933年10月,还是高中生的派普通过了体检和血统审核,加入了普通党卫军。并被分配到第七骑兵队下辖的一连。在成为普通党卫军的同时,他不曾荒废他的学业。课余时间,他会随着他的骑兵连一起在辖区范围内兢兢业业地执勤。梦想初步实现的喜悦和忙碌的学习工作让派普更没有时间想起伊芙琳了。在潜意识里,他已经默认了这段关系的结束。奇怪的是,在派普参加野外体育训练营的时候,伊芙琳也没有再写信给派普。他们仿佛同时忘记了曾经度过的美好时光,忘记了曾经给彼此带来欢愉的那个人。
这是一段没有承诺,更算不上拥有爱情的男女关系。和这个国家其它众多的年轻男女一样。他们因寂寞冲动而结合,又因激情消褪而分开。没有人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人人都乐在其中。年少时,不懂爱情为何物,更不懂爱情背后的责任为何物。这样的事,实在稀松平常。
派普的军旅生涯发展的很好,他很聪明,也很幸运。比如,他在1934年遇到了希姆莱,并抓住了这次机会。之后的派普,可以用平步青云来形容。36年加入了警卫旗队,38年正式成为了希姆莱的副官。他曾在闲暇的时刻想起过伊芙琳,并尝试给她写信。虽然他并没有重修旧情的意思,只是作为朋友的单纯问候——遗憾的是,伊芙琳并没有给他回信。派普也就彻底不再想这件事。
在伊芙琳之后,派普也曾与三名女子有过或长或短,或明了或暧昧的关系,但没有一位修成正果。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泡吧,在酒吧里认识并交往过两个女孩子。但她们的浮躁和任性让派普不胜其烦。在结束了与她们的关系后,派普也逐渐厌倦了泡吧。后来他又通过一次社交PARTY结识了一位名媛。这个女孩出身良好,气质端方。派普认为她是一位理想的伴侣。但可惜的是,女孩和派普同样拥有一颗骄傲而敏感的心。他们经常吵架,而且谁也不愿先认错。女孩在盛怒中,总是口不择言地说出很多刻薄伤人的话语,让派普很难接受。虽然他要是刻薄起来,造成的伤害会更大,但他不愿意这样做。于是,在无休止的争吵与冷战中,两人分手了。分手后不久,女孩后悔了,她眼泪汪汪的来找派普,想要与他复合。但派普已不想回头。
从38年的新年到夏天。派普的身边再没出现过其他女孩。偶尔他也会回想起他曾经的女朋友们。他和她们所经历的感情,似乎和人们常说的爱情不太一样。他喜欢她们每一个,但若说是爱,又好像不完全是。他认为他爱着上一任女朋友,因为他曾把她视作结婚的对象。可如果这就是爱,那和莎士比亚笔下所描绘的能够战胜时光及世间一切的爱情,又缺了点什么。
直到那个拥有灿烂晴空的夏日,他在亚历山大广场看到了街对面的奥利维亚,他才如醍醐灌顶般大彻大悟。原来,她才是他的一生。他从未成功的爱上过什么人,是因为他要把一生的爱,都献给她。他的前半生,都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而存在。
他们相爱、结婚。他把他所能付出的,毫无保留地给了她。而他也得到了她的回报。她乖巧、伶俐、懂事,她单纯,却不愚蠢。她全身心的依恋着他,这让他十分受用,他从来也不喜欢强势的女人。他以为他们可以就这样安然地度过一生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伊芙琳给他生了个孩子,并独自抚养了这么多年。
派普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儿子的出现令他惊喜,他想履行父亲的职责。但他更在意奥利维亚的感受。对伊芙琳,他怀有歉疚。她完全可以把孩子送到“生命之泉”,那里有专门抚养此类新生儿的地方,但她没有。对奥利维亚,她是他爱情的全部,他必须挽回她,他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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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6 晴天霹雳
夜晚时分,奥利维亚和派普一起在卧室的床上看书。派普拿着一本尼采的《权力意志》认真的读着,奥利维亚对这些不感兴趣,她靠在派普身上,津津有味地读着另一本小说。这个夏夜显得格外静谧悠闲,房中的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偶尔默契地对视一眼,用眼神传达着彼此的心意。再没有比现在这一幕更加和谐温馨的事情了。夜色渐渐沉了下来,虽然上午已经睡了一觉,但奥利维亚仍感到了困倦。她轻轻打了个呵欠,合上书本准备入睡。正在此时,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奥利维亚皱了皱鼻子,她对被打扰入睡表示了不满。
“你就躺在这儿,我去看看。”派普迅速披上了外衣,翻身下床。
“我和你一起去。”奥利维亚也穿好了外套,跟着派普一起走到了楼下。
以前派普做希姆莱的副官时,在晚上被一个电话叫走的情况时有发生。不过,自从他上了前线,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除了军中的紧急事件,奥利维亚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在这个时间打扰他人的休息。
派普打开了门,夫妻二人意外地发现门口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子站在夜色中,皆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请问,这里是派普家吗?”年轻的女人身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脸上粉黛未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娇羞中带了几分哀婉。
“是的,请问您是?”派普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子,奥利维亚看向派普,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怀念。这让她心里没由来的一紧。
“您就是约阿希姆派普吗?”女子并没有回答派普的问题,而是重新确认了一下他的身份。
“我是。您是?”派普无法确认对方的意图,他下意识地把奥利维亚护在自己身后。这个举动让奥利维亚心里暖融融的。
“我是克里斯汀褠格雷尔。伊芙琳褠格雷尔的妹妹。”
“伊芙琳?”派普微微蹙了蹙眉头。被尘封已久的记忆,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脑海,提醒着他,那些真实存在的过往。
“您还记得她吗?”克里斯汀怯怯地说。
奥利维亚不明就里地看了看派普,又看了看克里斯汀,一股奇怪的气氛在他们之间盘旋。奥利维亚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当伊芙琳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脆生生地开口时,一切都一目了然。
“您就是约阿希姆派普?您就是我的父亲?”
派普猛得一愣,他一把把那个孩子拉进了屋里,仔细端详着。
奥利维亚只觉的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她及时扶住了门框才使自己不马上倒下去。
那个男孩有着和派普如出一辙的清澈深邃的蓝色眼眸,鼻梁英挺,眉宇清晰,连习惯性紧抿着的薄唇都一模一样——这孩子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派普。
“您真的是我的父亲吗?”男孩又问了一句,他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一双水蓝色的眸子好奇又略带腼腆地看着派普。
派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这样的相像程度,没有人能说这不是派普的儿子。
“伊芙琳……她还好吗?”派普艰难地问道。他感到了身边人的情绪波动,他必须尽快地结束这场谈话,去安抚奥利维亚。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觉得奥利维亚马上就要从他的身边溜走了。
“她死了。”克里斯汀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派普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顿生几分唏嘘。
“实在抱歉,我并不想打扰您的生活。原本这个孩子是由伊芙琳独自抚养的,她没打算让您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她生了重病,临终时把这孩子托付给了我。”克里斯汀看起来伤感极了,她带着强烈的歉意继续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的父母由于交通事故死在了波兰,我一个人没办法抚养他……只能把他交给您。您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想您一定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他当然不会不管自己的孩子。”奥利维亚不带温度的话让派普心下颤了一颤。此时此刻,他宁愿看到她的哭闹。而不是这样毫无感情的语调。
“既然送来了,就留下吧。派普先生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奥利维亚看都不看派普一眼,直截了当地替他做出了决定。此时,只有强硬的话语才能掩盖住她滴血的心。
“您是派普夫人吗?”克里斯汀觉嗅出了空气中紧张的味道,她心知自己的到来必然会引起一场家庭风暴。若不是走投无路,她绝不会做出这个选择。战时物资紧缺,她的生活十分艰苦,政府的配给卡仅够支撑她一人,她实在没有能力再养一个孩子。她打听到孩子的生父,约阿希姆派普已经是一名党卫军上尉了,而且颇受重用。孩子跟着他,一定能过上优渥的生活。而且让孩子回到父亲的怀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现在是,不代表以后也是。”奥利维亚话音刚落,派普就一把抱住了她。他清楚地知道这孩子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就在刚刚过去的几分钟里,他想了很多种安抚奥利维亚的办法。他不能失去她,即便这对他们的打击是致命的。他愿付出任何代价,以求得她的宽恕。
“丽薇,求你,别这样。”派普的声音中头一次带着慌张。他抓不住她了,他的丽薇要离开他了,她就要像这夏夜的微风转瞬即逝了。
“那我应该怎样?约亨,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奥利维亚轻飘飘地说道,眼泪打湿了派普胸前的衣裳。
“我可以解释!”派普急切地说道,他把她抱得那样紧,仿佛下一秒钟,她就要消失不见了。
“我不想听!”奥利维亚拼命地要推开派普,她在他怀中挣扎。他偏就使尽了全力,不让她挣脱。
“我让你们不高兴了吗?”一个童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角力,奥利维亚停止了挣扎,她大口喘着气,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派普的手臂中。派普忍着疼痛,任由奥利维亚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与伤痛。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想我应该离开这里。”男孩蓝色的眼眸里映出了忧郁,他早熟的令人心疼。早年艰辛的生活让他有了一颗敏感细致的心,奥利维亚和派普的举动他一一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他扭头看了看门外,却发现克里斯汀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
“你不用离开这里。该离开的是我。”奥利维亚趁派普不备,终于挣脱了他,她毅然决然地要往门外走去。
“丽薇!”派普抢先一步关上了门,他守在门口,不让奥利维亚迈出一步。
“让我走。”
“不。”
“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
“约阿希姆派普,我恨你!”
“我知道。”
啪!
奥利维亚使了很大力气,她的手心如火烧般灼痛。
“我的丽薇下手真重。”派普的左脸泛起了红印,他苦笑着执起妻子的手,轻轻将十指摊开。他将奥利维亚同样发红的掌心置于唇边,轻柔地吻过掌心。温热湿润的气息自掌心传入奥利维亚的心里,她瞬间失去了斗志,趴在派普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她拼命捶打着派普,仿佛这样才能减轻她的恨意。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全身心依恋着的丈夫,居然真的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这令她的心犹如被烈火炙烤一般煎熬。
“丽薇……尽情的恨我吧。但是不准离开我。”派普军人的强硬作风在此刻尽显。这个女人是他的,今生也只能属于他。就算他犯下了弥天大错,她也休想从他身边离去。他们的日子还很长,他总有办法,抚平她内心的伤痛。他总有办法,让他们像原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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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5 化解心结
结束了巴黎的任务,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前一天晚上,派普回到了柏林。丈夫的归来使得奥利维亚的欢喜之情满溢于心。这对蜜里调油的年轻夫妻在分别多日后终于得以团聚,浓情蜜意,互诉衷肠自不必说。就在结婚纪念日当天,派普还特地为妻子准备了烛光晚餐,和一件精心挑选的礼物。奥利维亚开心极了,她小鸟依人般地靠在派普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发自内心的幸福。三年了,她真不敢相信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四年前在亚历山大广场的相遇仿佛就是昨天的事,而转瞬间,他们已经共同走过了一千多个日夜。虽然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也有龃龉,也有争吵,但从未改变的,是彼此心中那份对真挚爱情的坚持。虽然因为战争,他们总是聚少离多,但奥利维亚坚信,爱,不是长久的对视,而是总能朝一个方向望去。她和派普,正是如此,相依相伴着,相互包容着,努力携手走向白头。
不过,这对有情人还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尽管派普极力掩盖,奥利维亚还是细心地发现了他的腿伤。她虎起脸气呼呼地质问丈夫,为什么隐瞒自己受伤的事实,并且就这个问题严重地谴责了他。派普花了好一阵功夫,连哄带骗才让奥利维亚撅起的嘴瘪了下去。奥利维亚叉起腰,“气势汹汹”地警告派普,若是下次再瞒着她,她就对他不客气。谁知这个举动却惹得派普一阵大笑,气得奥利维亚使劲咬了几口他的肩膀才罢休。
第二天,派普和奥利维亚去看望父母,恰巧凯瑟琳也在。当派普听说凯瑟琳怀孕的消息时显得很高兴,他由衷地祝贺了她,并笑着说别看郝斯特结婚比自己晚,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却走到自己前面去了。派普的母亲随口说了句,你们结婚都三年了,也该有个孩子了。派普的无心之言和婆婆的善意提醒听在奥利维亚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她忍不住又难过了起来。
回到家中,派普发现他的妻子情绪非常不好,整个人恹恹的坐在沙发上,连他说的逗趣话都不怎么回应了。这让派普有些摸不着头脑。
“丽薇,我亲爱的,你怎么了?”派普走过来坐在妻子身边,抬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那手虽削瘦却十分温暖。
奥利维亚抬眼与派普对视,他的眼神如湖水般清澈,俊朗地面庞上挂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约亨,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呢?奥利维亚很想这样问,却迟迟开不了口。她怕一旦问出来,就会打破长久以来心照不宣的沉默。思来想去,奥利维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面带忧色地望着派普。
“身体不舒服么?”派普又将手抚上了奥利维亚的额头。奥利维亚使劲摇了摇头。
“约亨。”奥利维亚在派普耳边低语,仿佛是寻求安全感一般,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我在。”派普答道。
派普清亮的眼瞳直视着心爱的妻子,里面散发的光芒轻而易举地剥去了奥利维亚所有的伪装。他想问奥利维亚到底怎么了,却被奥利维亚主动凑上的嘴唇封住了所有的语言。
她的吻如同羽毛般轻盈,温柔的呼吸搔得派普周身阵阵发痒。奥利维亚干脆跨坐在派普身上,温软的双唇游移到他的脖颈。细嫩的柔荑也顺着领口滑进了衣衫里。
派普心领神会地一笑,略带促狭地说道:“丽薇,现在是白天。”
“那又怎么了……”奥利维亚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手指却愈发不听使唤,他军装的扣子怎么也解不开。
“别闹了,丽薇。”派普轻轻把妻子从怀中拉了出来,他的额头抵住奥利维亚的,他吻了吻她的鼻尖,轻声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奥利维亚心中一片酸楚,她到底该如何开口。她已经去偷偷看过医生,医生告诉她,她的健康状况很好,很适宜怀孕。但是三年未曾受孕,难不成是派普的原因?她不敢说,她害怕派普因此而遭受困扰。
“你今天不对劲。确切的说,是从父母家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丽薇,你到底怎么了?”派普重又将妻子搂紧怀里,像哄婴儿般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我……”泪水终于决堤,双肩因抽泣而不住地颤抖。
“别哭,别哭。我的好姑娘。”派普擦着奥利维亚眼角的泪水,轻吻着她的脸颊。
“为什么我都没有小孩……”奥利维亚终于说出了盘桓在心头已久的魔咒,她委屈地咬紧了下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噎着。
“有人对你说什么了?”派普皱起眉头问道。奥利维亚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那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派普又问道。
奥利维亚没有回答,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派普一眼,他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神色间却带着几分释然。
“你不必在意这个。”派普说道。
“我怎么能不在意啊?”奥利维亚带着哭腔说道,“要是再没有孩子,你就要去‘生命之泉’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了……”
听到这话,派普忍不住笑了起来:“傻丫头,谁和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难道不是吗?没孩子就不能晋升……”奥利维亚苦着脸说道。
“通过孩子晋升是途径之一,不过我更愿意靠能力晋升。”
“可是,要是一直都没有孩子怎么办?”奥利维亚又在派普的胸前蹭了蹭,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了他的军装上。派普看着妻子这个孩子气的举动,又笑了一阵。几年过去了,她的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
“你去看过医生了吧,丽薇?”
“嗯……”奥利维亚嗫喏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派普是怎么知道的?
“很好。我也去看过。”派普的话让奥利维亚愣了一下,只听他继续说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默契地不提这件事的原因是一样的。不过,现在算是说清楚了。我很健康,你也很健康。孩子迟早会有,不必急在一时。我更不需要去‘生命之泉’生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丽薇?”话虽如此,但派普何尝不急?但是他不能说。他不想让妻子背负太重的心理包袱。有些压力,需要由他来承担。
“嗯。”悲伤渐渐被安心取代,奥利维亚终于放了心。在派普温暖地怀抱中,她有了沉沉的睡意。
“丽薇,只要你在,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朦胧间,派普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阵摇晃过后,奥利维亚感到自己躺在了柔软地大床上,派普轻柔地吻触让奥利维亚终于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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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4 情关
艾米利亚在失魂落魄中度过了一整天,她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连收拾房间的心情都没有了。直到晚上,她听到钥匙孔转动的声音时,才打起精神,前去迎门。
门开了,温舍走了进来。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似平日总会微笑着和她打招呼。难道他记起什么来了?艾米利亚颇为紧张的想着。她偷偷观察着温舍,却看不到任何端倪。
艾米利亚习惯性地接过温舍的公文包,把它放好。又细心地询问温舍想不想喝点什么,温舍摇了摇头。他扯开了脖领前的扣子,靠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艾米利亚。艾米利亚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缓缓向后退去。
“多娜阿普费鲍姆。”温舍一开口,艾米利亚的心便犹如春雷般炸响。完了,他一定是想起来了。艾米利亚咬紧了嘴唇,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温舍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艾米利亚受到惊吓的样子,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奢求更多,不要给我添麻烦。”
“是的,您是这样说过。”艾米利亚小声说道。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你现在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温舍的蓝色眼眸里释放出迫人的压力,艾米利亚在他面前感到无所遁形。
“我……我不是故意的……”艾米利亚又羞又恼。为什么,明明她是被强迫的那个,怎么看起来反倒是温舍理直气壮地质问她。难道她在他眼中,真就如此不堪吗?除了犹太人的身份,她到底有什么错?
“你就是故意的。”温舍不疾不徐地说道,语气却不容置喙。她居然敢这样做,她居然敢怀着这样的心思,简直岂有此理!看来把她送走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
艾米利亚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跪坐在地板上,声泪俱下地说道:“您喝醉了…我反抗过的,我没有想这样……请您饶恕我吧……我本来就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知道您不能接受……可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你说什么?”温舍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艾米利亚的哭诉好像和他所生气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今天晚上,当蒂洛坐在温舍身边,平静的和他交谈之后。温舍突然间意识到了艾米利亚的变化来源。当温舍有了这个认知之后,他十分生气。艾米利亚居然在偷偷模仿蒂洛!虽然温舍也曾陷入艾米利亚与蒂洛的相似中不能自拔,但在他心中,蒂洛是唯一的,也是无法比拟的。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家。温舍在看到艾米利亚的时候,他更加确定了这种想法。艾米利亚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无一不在模仿蒂洛,除了嘴边的那颗痣,除了先天瘦小的身材,她已经几乎是翻版的蒂洛了。
温舍质问了艾米利亚,艾米利亚如他预料般的惊慌失措。不过,随着质问的深入,温舍发现他们所理解的内容有了偏差。
“你说我喝醉了?你反抗什么?你是说昨晚?”温舍一连串的追问让艾米利亚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她无助地垂下了头,似是在等待温舍最后的审判。
“我昨晚干什么了?”电光火石间,温舍又意识到了些什么。他瞬间有了天塌地陷的感觉。
“没……没什么。”艾米利亚也意识到两人说差了内容,赶忙要收回刚才的话。不过已经晚了,温舍想起了一些事。
“我是不是强迫你做了什么?”温舍按捺住内心懊恼、气愤与悔恨的澎湃交织,平静无波地问道。
“没有。”艾米利亚的语气在温舍听来根本就是欲盖弥彰。温舍彻底确定了一件事。当他确认这件事后,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又做了对不起蒂洛的事情!他居然和犹太女人发生了关系!他竟如此优柔寡断,导致最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温舍深吸了几口气,他闭上了眼睛,大脑飞速运转着。他早该看出来艾米利亚已心属于他,他早该把她送走。他有无数次机会和这个姑娘脱离关系,但他一次机会都没有抓住。他对自己和犹太女人发生关系这件事情非常计较,他认为这是一件极为不光彩的事。但在内心深处,他对艾米利亚又存着一丝愧疚。但这仅存的一丝愧疚很快便被一股羞耻感抹杀了。他睁开了眼睛,毫无感情地看着艾米利亚,用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对她做出了宣判。
“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就把你送走。”
“不!”艾米利亚向前跪行了几步,抱着温舍的腿苦苦哀求着,“求求您,别把我送走!我知道错了,我改!求您饶恕我吧!”
“多娜,我必须送你走。”温舍的军裤被艾米利亚的泪水打湿了,他想挣开艾米利亚的双臂,他动了动腿,艾米利亚却抱得更紧了。“你的错误是不可被原谅的。你不该试图成为蒂洛。”
艾米利亚抬起头看着温舍,眼泪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这幅样子又让温舍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蒂洛。有一次,因为在温舍的口袋里发现了其他女人的手帕,蒂洛和他大吵一架。吵到最后,蒂洛也是这样凄苦落泪的表情。最后,温舍承认了错误,求得了蒂洛的原谅。
“对不起,我只是,太渴望您的注视了……”艾米利亚缓缓松开了抱着温舍的双臂,她颓然地瘫坐在地,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温舍微微侧过了头,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和您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今生最愉快的时光。”艾米利亚轻声说道,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费了很大力气才站起来。她慢慢走近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第一次遇见温舍时穿的衣物。她没有其他的东西,她把整颗心都给了温舍,可最终只剩下了几件衣服。愿赌服输,她对自己说。
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温舍突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一个箭步冲进了艾米利亚的卧室,他看到她黯然地坐在床上,旁边是叠好的衣服。
“我会把你送到巴伐利亚的沐瑙,凯瑟琳在那里有栋小房子。”温舍说道,“那是个小城市,盖世太保不会查到那里去。你又有身份证明,不会有危险。”
“谢谢。”艾米利亚机械地说道,离开温舍,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毫无意义。
“稳妥起见,我会弄一张通行证给你。把你送到瑞士去。”温舍又说道。
“我真的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就让我留在沐瑙吧。求您了。”离开德国,意味着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温舍了。艾米利亚不愿就此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我再考虑考虑。”温舍看着泫然欲泣的艾米利亚,不争气地心软了一下。为了不让这种情绪扩大,他马上离开了这个房间。
那个夜晚,两人皆一夜无眠。
就这样,艾米利亚下一阶段的人生被强行制定了。第二天晚上,温舍连夜驱车送艾米利亚去了沐瑙。他事先和凯瑟琳打了招呼,而凯瑟琳之所以敢让艾米利亚住在那里,是因为郝斯特说过,这块地只属于凯瑟琳,他永远不会过问它的用途。艾米利亚对新家表示满意,温舍在东线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孤独的日子。只要还能有机会再见到温舍,她并不在意自己住在哪里。而温舍赶回柏林的时候,有了一种如释重负又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不论温舍、蒂洛还是艾米利亚,也许都成为了爱情的囚徒,他们被情茧束缚左右,今生再难挣脱。唯一能够聊以自慰的,便是以一副虚骄的心态发誓说:如果能够重来,绝不在“情”字上纠缠。发誓总是轻而易举,但世间真正能做到与情绝缘的,又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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