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短文来诠释我所听到的林宥嘉的《说谎》,只是小创作)
1
每天,我都走一样的路,去同一家咖啡店买咖啡。只是今天……
“嗨!好久不见了。”有个女孩拍拍我的肩膀,对我打招呼。我喝了口咖啡,看着她,愣了两秒。哦,想起来了,是她。怎么会是她,都两年了,又见面了。
“怎么这么巧?”我问
她理了理头发,还是以前那副甜美的笑容,“刚好进过,没想到就碰上你了。现在过得怎样?”
“还好啊。跟以前一样。”我漫不经心。
“你还在写词吗?”她惊讶。
我点点头。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问我“你现在的号码是多少?两年前我们一分手,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我有点尴尬,回答“当时我刚好手机不见了。”
她刚输入完我的新号码,就有个电话找她,看她通话时那副表情和那个语调,就知道大概是男朋友了。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带上你女朋友哦!”她落下这句话,又一次消失在人海里。
我站在原地,喝了几口咖啡,茫然地看着过往的人。有多少人离别后能重逢,但是重逢后一定就是美好吗?
第二天晚上,我趴在桌子上凌乱的纸堆上,手机响了,是她。
“明天有空吗?”熟悉的声音。
“嗯。”
“去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餐厅,记得在哪里吧!”
“嗯……”大概吧。
我从纸堆里挣扎着起来,门被推开了。我的合作伙伴阿K进来了。我慵懒地靠在椅子靠背上,“怎么样?”
他递来一张光盘,“我新作的曲子,帮忙填一下词吧,要拿去参加比赛的,用心点。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就不用再窝在这里了。”
对啊。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过着不知道明天的生活。
我把光盘放在电脑里播放,自己就往床上躺,然后,睡着了。
2
从银行取完钱。我寻觅着来到这家已经有两年没来过的餐厅,站在门口愣了愣。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一家,跟记忆中的不同了。她在窗边的座位上坐着,朝我招手,我才确定是这一家。大概是换了装潢了。
“怎么,不认得路了?”她笑着问我。
“很久没来了,换了装潢,差点没认出来。”坐下来,我回答。我感觉到她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当我俩眼神对上时,她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其实本来想要那边那个座位的。”她指指身后角落的窗边的座位。“我们以前经常坐的地方,我还记得,那里打开窗能闻到玫瑰花的香味。”她望着那里,似乎很怀念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
“是吗?玫瑰花,……没什么印象。”我漠然。挖掘记忆深处,似乎又是有的。
她惊异,问我“你不记得了吗?”
我想避开她的目光,“两年了,有很多事会不同的……”
她开始摩挲着自己的双手,神情有点不自然,“对啊,两年,真的变了好多。”我才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是结婚,还是订婚?
一瞬间,两人近乎尴尬。她先打开画匣子。“你女朋友呢?”
我顿了顿,“最近,单身。”
“我们分开之后,就没有别的交往对象?”她眼里有种隐隐的担心。
“也不是。两年里有过几个不错的,但是后来都……可能都觉得我不可靠吧。”我轻描淡写。
“只靠写词生活,你不觉得辛苦吗?”她搅拌着咖啡。
服务生过来,我也点了一杯咖啡。“没办法,就是想写词。不过平时也做兼职,生活也还过得去。”
她轻轻地笑着,“我记得你以前,一开始创作,手机就关机,一整个星期都像消失了一样。你这样,哪个女生会想和你在一起啊。”
“对啊,她们都像你这么想的,然后我们就分手了。”我自嘲着。
她的脸色突然变了,表情凝固在脸上。我马上意识到她在我刚才那句话里听到了什么。我尴尬地转移开视线。
她似乎是强忍着情绪,才说出那句话的。“你还在怪我当年和你分手吗?”我的话戳到她的软肋。她就是这样,很害怕自己做了什么事伤害到别人,然后就特别愧疚。
我试图转移话题,“我不是那个意思。像我这样穷的,谁会嫁给我啊。你的选择是对的。”手指关节不自觉地擦擦鼻子。
我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讲什么,只是看着她有点质疑,有点自责的眼神。就像以前和她吵完架之后的让人窒息的沉默。幸运的是,这个时候,点的菜上来了。
“不知道这两年你的口味有没有变,我是照记忆中你爱吃的点的。如果不喜欢可以再点些别的。”她脸上的乌云有点散开。
看看桌上的菜,确实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时间倒退了。温暖,又有种心酸,想逃脱的感觉。
“这两年都是为生活奔波,哪会变口味啊。”我说着,示意她也吃。
吃了几口,细细咀嚼了一会儿,她惊喜地说,“味道都没变哦。”我也点头赞同。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味道了。
“跟我说说你这两年的生活吧,过得还好吗?”我转移了话题。
“还不错啊。到国外游学了一年,回来之后也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她愉快地跟我讲游学的趣事和工作的趣事。
我保持和悦的笑容,心里却有种苍凉。果然,我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还是离开我会过得更好。
“我看你过得挺好的嘛,应该有不错的对象了,怎么会突然想起要请我这个前任吃饭呢?”我问着,眼睛不自觉地瞄她手上的戒指。
“没事啊,就是好久不见,想找你叙叙旧。再说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再见还是朋友嘛,就当作是请你这个大学同学吃个饭。”她没打算马上把目的说出来。我也很乐意相信她的话。
只是往后她开始跟我说起大学时曾经追求过她的一个学长,心里有一块地方被蝎子的刺扎到了。
“我游学的时候碰到他,没想到回国工作也和他在同一个单位。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我能估计到,那只戒指的来源。
我点点头,很不自然地喝了一口咖啡。
她悄悄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先不让我看见。然后慢慢地切入主题。
“作为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并且希望你当天能够出席——”她双手奉上喜帖。
那封喜帖有够像行刑签的。“我的婚礼。”我怔了怔,不知道要怎么作出反应。
“你,要结婚了……”我极力遏制住自己手的颤抖,接过喜帖,新郎是那个学长。上面的颜色很刺眼。
“你会来吗?”她问。
“……”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快接了电话。他在那边劈头盖脸就问我去了哪里。说他的曲子的词我一个字都没写就自己跑出去。都是一大堆气冲冲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回来,行了吧。”我对着电话说。
我挂了电话。“有事要忙吗?”她问。
“对啊,现在就要马上回去。对不起啊。”我说着就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结帐。
“这顿是我请的,还是我来付钱吧。”她拿出钱包准备掏钱。我抢先一步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几张大钞放在桌子上,看到桌面上的喜帖,虽然刺眼,礼节上,还是放进包里,站起身准备走。
“你钱包里为什么还放着我们的合照?”她怔怔地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钱包里两年没换的照片,瞬间有种无处躲藏的感觉。“我……总是忘记换。”我随便编了一个牵强的理由。
“别说谎了。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到放不下。所以当时分手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她的眼眶里多了一点水分。
“没有,真的没有。我不是告诉你那天刚好手机丢了。还有就是,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谎?你知道我这个人不擅长谎言的。”
“我不信。”她的眼睛有点红。
我只知道,自己要赶快离开。“我真的要走了。说实话,要不是昨天碰见你,我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你。”我转身离开。逃离现场。
我转了个弯,保证自己离开了她的视线。往吵杂的地方走,努力不去想刚才的种种,还有随之汹涌而来的邈远的回忆。大学3年,都是她。毕业两年里,也是她。我原本以为她是最理解我的。但是生活的残酷还是使她离开了。
我在心里大声对自己说。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
压抑住心里不愿承认的躁动,我回到公寓里,在铺满纸张的桌子上,放着那首曲子,开始工作。
对,就一头栽在里面。什么都别想。
我没有
说谎
真的
(3)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地上,就在桌子旁边。周围都是纸团,椅子就在身边。看样子,是写着写着睡着了,然后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继续睡。看看手机,已经离我刚开始写过了50个小时,我确定这一觉是连天来的唯一一次。
“喂!起来了,给你买了早餐!”阿K提着早餐推开房门进来了。大概是看在我连续工作的份上好心犒劳我的。
“谢了,兄弟。”我接过早餐,就坐在地上吃。他拿起我唯一一份幸存的稿纸(实际上也差点没揉成纸团)开始验收成果。我也感谢他这两天不打扰我。这也是我能忍他的坏脾气的原因。
“你就不能写工整点吗?”他指着那张纸上的内容,是原文上旁边有不断重叠的修改,整个画面就是一个乱。
我嚼着早餐,含糊地说,“草稿就是这样乱的,你还是等我再改一遍再看吧。”
“你快点啊,还有5天就要比赛了。”他说着就往外走,留给我创作空间。
“知道了。”我吞下一口早餐,坐到桌前,开始整理那张草稿上的内容。
这首歌的名字叫
《说谎》
30个小时之后
修改完,对上曲调。发现还有一段主旋律是空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往下写。我往床上躺,想要睡过去。
手机响了。我也没看是谁,直接放到耳边听。
“是我。你在干嘛?”电话那头传来的,她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打了个呵欠,用慵懒的声音问,“有事吗?”
“你刚睡醒吗?想不到你工作这么忙。”她没有怀疑。
“今天,你能来吗?”她问。
今天?什么日子?连续工作让记忆混乱。
我的手往后一撑,压倒自己的包,突然想起来了。从包里翻出那张喜帖。日期就是今天。
我轻轻咳了咳,说,“对不起,今天恐怕是不能来了。”我能想象到她现在大概是穿着婚纱,化妆美美的妆在打电话。
“祝你幸福。”我准备挂了,可是。
“你还好吧?”她的同情心发作。
“忘了我吧。幸福的新娘子。”
对,忘了吧。
挂了电话。我又在床上躺了许久。忽然想起有件东西被我放在某个角落,突然很想看看,就开始翻。在墙角的杂物里,翻出两年前的手机。犹豫了很久,给它插上电源,开了机。
手机里都是和她发的短信。还有分手那天,我把手机丢到杂物堆里后的语音短信。
“对不起,我不是不爱你了。只是……恐怕我们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对不起,再见了。”
我吞下喉咙因为压抑的痛。坐到桌子前,拿起笔,补上最后一段歌词。
我没有说谎是爱情说谎
它带你来骗我说可我没有可能有希望
我没有说谎
祝你做个幸福的新娘
我的心事请你全遗忘
比赛那天,当宣布第一名是我们的《说谎》,阿K高兴得大叫着跳起来。我也开心,只是内心里还是蒙上一层雾。
后来被一个歌手收入专辑中做主打。我听了那个歌手的演唱。那是夜深的时候独自听的,居然哭了。不知道为什么……
但愿她听到了。或最好,她没听到这首歌,就算听了,也没有发现填词人是我。
END
林宥嘉《说谎》
是有过几个不错对象
说起来并不寂寞孤单
可能我浪荡让人家不安
才会结果都指望
我没有什么阴影魔障
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又不脆弱何况那算什么伤
反正爱情不就都这样
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
你懂我的我对你从来就不会假装
我哪有说谎
请别以为你有多难忘
消失真的不是我逞强
我好久没来这间餐厅
没想到已经换了装潢
角落那窗口闻的到玫瑰花香
被你一说是有些印象
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
你知道的我缺点之一就是很健忘
我哪有说谎
是很感谢今晚的相伴
但我竟然有些不习惯
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
爱一个人没爱到难道就会怎么样
别说我说谎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
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我没有说谎是爱情说谎
它带你来骗我说可我没有可能有希望
我没有说谎
祝你做个幸福的新娘
我的心事请你全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