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青春(军旅)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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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飞扬的青春(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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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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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9-03-01 0
^飞扬的青春(军旅)
— 本帖被 逆° 从 原创小说 移动到本区(2016-03-31) —
第一章  离别的站台 

美丽的吉林省延吉市在皑皑白雪的衬映下,更显妖饶。
延吉市火车站人声顶沸,所见之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在凄厉北风中翘首企盼,无限伤感的观望着,呼出的呵气清晰可见,像是一朵朵绽放的窗花。
“不要问,
不要说,
这一刻,
让我们偎着烛光静静的等候,
伤离别,
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
再见不会太遥远,
若有缘,
有缘就能期待明天,
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
这首“祝福”是站台里刘飞扬的同学们专门为他而唱的,歌声深远悠长,就像是要把松花江的水穿透似的,清脆而空灵。夹杂在队伍里的刘飞扬,用手向上拽了拽背包绳,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尽力的搜寻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他知道,父母并没有离开车站,因为有一种心情叫他们无法接受。就像他接过父母为他买的水果时,他一直朝前走,没有回头,他不想让那种心情悲悯成泪水,让两边的人都拿不起、放不下,所以,除了故作坚强,没有别的办法。
而眼前,同学们的音容笑貌突然有种久违了的陌生感,歌声抑扬顿挫,像一架古琴,飘出来的每个音符都消逝在心灵的最深处。就在他刚才回头的一刹那,站在前面指挥着大伙唱歌的那个长发女孩婉尔的冲他回眸一笑,那晶莹的眼眸像是一块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微微轻扬着的嘴角,像是停在牡丹花上的白蝴蝶,似一缕春风在山涧回荡着。路越往前走,歌声越渺茫,然而女孩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她叫李薇,是他们班的班长兼文艺委员。在一次运动会上,因为一首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而名声大振。
“刘飞扬,你看什么呢?快走!”接他的那个干部叫他,因为他光顾回头看“亲友团”,看李薇,却不知已经掉队了。
“刘飞扬,好样的!”
“刘飞扬,我们等你回来!”
……
他红着脸看了眼李薇,李薇却破天荒的冲他腼腆的笑了一下。刘飞扬的心差点跳出来,手不自觉的伸进了口袋,那是刚才他和同学们告别时,李薇偷偷塞给他的一封信。曾经一看见李薇就脸红的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口袋里的手轻轻的捏着信的一角,他分明能感受到李薇的气息,那是从信封时散发出来的,像兰花一样有着一种淡雅的清香。
“嗨!等着我,等着我胜利的好消息。”刘飞扬连蹦带跳的喊了起来。
“刘飞扬!刘飞扬!刘飞扬!……”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分荣耀,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祝福你,我最爱的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同学们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李薇挥舞着胳膊,带头领唱,悠扬的旋律传的很远,直飘到了天的尽头,与落日的余辉一同漫过了刘飞扬的眉宇之间。
随着一阵悠长的汽笛声,车轮缓缓地开动了。车窗外,送行的人群奋力挥动着臂膀,火车渐行渐远,直至李薇的歌声,李薇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都定格在刘飞扬脑海里。
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被北风吹得支离破碎。刘飞扬的思绪突然陷入无尽的茫然中。“这就是我的军旅生涯的开始吗?”,他反问自己。
广播里一首接一首的放着军歌,铿锵的旋律让刘飞扬浑身发热,他似乎第一次找到当兵的自豪感。此时,广播里正放着宋祖英的一首《兵哥哥》。“天涯有个兵哥哥,去年他当兵到哨所……”,听着听着,刘飞扬脑海里出现了李薇的身影——站台上的人已经散尽,只有李薇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为自己轻唱着,眼睛里满是忧伤……。“想得美!”刘飞扬暗骂一句,笑了。
信,李薇的信。刘飞扬迫不急待的从口袋里掏出李薇在站台上塞给他的信。粉红色的信纸,右下角有一片枫林,圆的像心,红的像火。
里面会写些什么呢?一瞬间,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爆炸开来。刘飞扬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加快。打开?不。留着?然而,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他想立刻揭开“谜底”。刘飞扬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抽出信低,展开……他沸腾到顶点的血液突然冷却了——里面根本没有刘飞扬期待看到的内容,而是一张全班同学的签名留念。刘飞扬苦苦地一笑,失落、感激……他也说不清楚。
窗外的景色像演电影一样,在刘飞扬脑中一幕一幕的快速闪过。而此时,窗外起伏的山峦、空旷寂静的土地、绚丽夺目的霓虹灯光,像是一部老片子,或是一首怀旧的老歌,沟起了他无限的回忆。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军人!”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刘飞扬在课堂上向全体师生大声宣布着自己的志向。
“我决定去当兵!”正上高二的刘飞扬那天一进家门,就把书包扔到了床上,对着坐在桌子边等着他吃饭的父母意志坚定的说。母亲手一抖,不小心把筷子碰到了地上。
“到部队里好好干,时刻记住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千万不要给我们丢脸!”请客那天,父亲喝了好多酒,语重心长的总和他重复着这句话。
“没事,都回去吧,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是刘飞扬进站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时的心情挺酸的,想再多跟父母说会儿话,却又不敢回头,生怕母亲忍不住哭出来。
……
蝶飞梦舞

ZxID:11918240

等级: 牙牙学语
o(︶︿︶)o 唉。。。。。。好烦啊、、、、
举报 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11-11-19 0
我觉得军人特帅,想找个军人做亲爱的。。。。。花痴了。。。。
浪里的鱼

ZxID:4709938

等级: 派派新人
举报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9-03-02 0
第四章  兵的情结

刘飞扬没当兵之前听人家说过,只要当了兵,就什么都会干了。现在他对这句话的感受是越来越深刻,事儿不是干不干的问题,是想不想干的问题,只要想干,什么都会干。比如说洗衣服,你不洗就没得穿,所以你必须得洗。
人都是逼出来的。
记得那次包饺子,人家是擀皮的擀皮,包馅的包馅。他什么都不会,以前在家这都他妈的工作。所以他就在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王有才包。杨胜急了说,刘飞扬,你就不能伸把手?刘飞扬狡诈的笑道,我这么看着,相当于两个刘飞扬在干活。杨胜听完鼻子都气歪了,说,好,那我们大家都一起看着,不就相当于二十二个人在包饺子吗?大家都别包了。
刘飞扬觉得这班长太能钻牛角尖,不就包个饺子吗,还真急了?!
在大家炙热眼光的注视下,刘飞扬笨手笨脚的包了一个来自外星的饺子,惹得大伙哄堂大笑。王有才对着那个经典的饺子端详了半天,叹了口气说“这包子太小!”
别看黑磊黑,其实挺内秀的,小饺子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杨胜对此是大嘉赞赏“你们看看人家巧克力,一看就是经常替父母分忧,你们不行啊。”黑磊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看了就像一个烧糊了的土豆。
刘飞扬把嘴一撇,冷笑着说,这都是女人干的活!话音未落,王有才就把面扬到了刘飞扬脸上。孙明一看刘飞扬成了白脸的曹操,也兴致极高的过来凑趣,端起一碗面泼在刘飞扬身上。刘飞扬操起剩下的半盆面,“哗”一泼,五班每个人身上都沾上了面,跟刚在雪地里打完滚似的,显得十分狼狈。杨胜无耐的吹了吹身上的面粉,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恶狠狠的环视着高呼雀越的兄弟们,因为他知道,这帮人,当然包括他,马上就要倒霉了。
果然,没等他们把身上的面打扫干净,队长就以浪费国家粮食,无视组织纪律为名,罚他们在操场跑了五十圈。于是新兵连的第一顿饺子没有吃到嘴里,倒喝了一肚子的东北风,王有才最惨,最后累得把早饭都吐出来了,以后一听说要包饺子,他就恶心。
让刘飞扬恶心的不是包饺子,而是五班的“三绝”,即:黑磊的呼噜,孙明的臭脚,王有才的梦话。说他们是“三绝”那是有依据的,黑磊的呼噜只要响起来,连棚上的电灯都被震得左右摇摆。有一次,在一楼住着的他们,楞把在二楼拐角处住着的“黑熊”给震醒了,可想而知,这内功绝对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就连欧阳峰恐怕也自叹不如。孙明的臭脚穿着鞋都能把人熏得胵息而亡,洗了也不管用,就那股烂香蕉夹杂着猪屎的臭味,谁闻谁死。王有才的梦话更绝,通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声大笑,笑完之后就开始哭,什么鬼呀、神啊、郭静啊、黄容啊都是他装扮的对像。有时候吓得刘飞扬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了小便都不敢去厕所,一忍就是一夜,差点憋出了前列腺炎。这“三绝”是五班公认了的,不过好像就他对这“三绝”比较敏感,其他人都把这当成了一个笑谈,该吃吃,该睡睡,甚至闻着孙明的臭脚吃花生,黑磊的呼噜越响,他们睡得就越香。刘飞扬疯了,孤军奋斗的他每天最难熬的就是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压得床板“吱吱”响,杨胜听了,暗地里打趣他说“兄弟,自我安慰容易伤身。”刘飞扬听完差点哭了,他说,班长,你是知不道啊,咱班的“三绝”让我睡不着啊。再这么下去,我该死了。杨胜谈笑自若的说,有那么邪呼吗?你呀,还是不困。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是刘飞扬的老爸常说的一句话,现在他把这句话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无限伤感,极度郁闷的刘飞扬在心中谋划起了对付“三绝”的办法,他深信,这世界没有一门武功可以堪称第一,总有克制它的招数。办法总比困难多,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与“三绝”的斗争在五班敲敲的拉开了帷幕。
最棘手的就是黑磊的呼噜,他以前听人说,打呼噜是因为枕头矮,枕高点就没事了。当然这是一种病,需要治疗。但眼前只能在黑磊熟睡的时候,偷偷的给他垫枕头。平时睡觉衣服都是摆在床边的,到了晚上,呼噜响起的时候,刘飞扬跳下床把黑磊的衣服折了折,放在了他的枕头下面。这招果然管用,呼噜声马上就没了。可没过两分钟,刘飞扬刚合上眼,拆房子声又响了起来。刘飞扬只好穿个小裤头又过去给黑磊垫枕头,黑磊的衣服用完了,他就把王有才的衣服拽过来,往他枕头下面垫,这一垫不要紧,由于垫得太高,把黑磊给垫醒了。
“干什么你!”黑磊瞪着眼睛怒视着刘飞扬。
“我给你垫枕头!”刘飞扬没见过这号人,一天到晚凶巴巴的。
黑磊诧异的看了看垫得跟小山一样的枕头,没好气的说:“你有病吧。”
“你他妈有病!”刘飞扬反正也睡不着了,心想都别睡,咱们一起看星星。
两个老冤家又扭打在了一起,五班的兄弟被他们的打骂声吵醒了,都过来劝架。杨胜气急败坏的拉开了他俩,黑磊还不依不饶,杨胜造着他的脸就扇了一个耳光。刘飞扬暗笑的功夫,只觉得脸一麻,也被扇了一下。
在杨胜问明原因之后,他才明白事情的真相,事情罪魁祸手居然是黑磊的“呼噜”。
“这打呼噜怎么控制,我天生的。”黑磊愤愤不平。
刘飞扬更委屈,但他懒得搭理他,只是捂着脸,扭着头看着雪白的墙壁不发一言。
杨胜说:“好了好了,人家刘飞扬也没错,替你垫垫枕头,这叫感情,你还急了!”也许他也意识到,此时的刘飞扬更需要安慰。
最后,杨胜的一翻话为这起小风波做了一个很好的总结,起码大家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杨胜说,我们从五湖四海走到一起,不容易,那就是缘分。大家在一起相处得学会包容,学会迁就,相互体谅着点,不都有了,为这点小事,值当吗?也许你三十年、五十年之后,记忆最深的就是站在你们身边的这些兄弟!
也许是杨胜的那番话起了作用,刘飞扬专门让李薇给他寄来了治疗呼噜和脚气的药,当他把这两样药递到黑磊和孙明手里的时候,三个人把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从那以后黑磊就没有打过呼噜,偶尔也打,不过声音小多了。孙明的脚上抹了刘飞扬给的药,还打了香水,屋里喷香喷香的,王有才天天抻个脖子拼命的嗅,不过晚上还是造样说梦话,可刘飞扬却没有了厌恶感,他把那些梦话当成笑话听,仔细一品,还真有意思。
睡眠一好,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有意思的事儿就多了。让刘飞扬觉得更有意思的是拉歌比赛,说白了就是比谁的士气高。尤其是那次和八班黑熊他们拉歌更让他记忆犹新。为了战胜八班,他们收集、自创了不少经典的拉歌词汇。中队长在队前刚宣布完比赛正式开始,情绪高涨的刘飞扬就指挥着大伙对着黑熊吼了起来     
刘飞扬:八班呀么,
五  班:嗬嘿!
刘飞扬:唱一个呀么,
五  班:嗬嘿!
刘飞扬:你们的歌声,
五  班:稀哩哩哩、嚓啦啦啦、唆罗罗罗呔。
刘飞扬:唱一个呀么,
五  班:嗬嘿!(鼓掌)
黑熊哧牙一笑说,小子,有两下子。于是八班在他指挥下唱了一首“当兵为什么”,刘飞扬听了忍不住偷偷的乐,那句“当兵为什么?当兵为打仗!”经八班的一唱就成了“当兵为什么?当兵是大傻!”
随着台下的掌声断断续续的响起,黑熊又发起了挑战:
黑熊:冬瓜皮 西瓜皮
八班:五班不许耍赖皮
黑熊:让你唱 你就唱
八班:扭扭蹑蹑不象样
黑熊:像什么
八班:大姑娘 哄——
杨胜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有才说,听见没听见,人家说你呢!
王有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浅浅的笑着,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冲正在热烈欢呼的战友们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停!今儿俺就给他来一个‘小薇’”
“不行!不行!必须是部队歌曲。”黑熊知道千万不能让他唱“小薇”,否则今天在座的都有性命之忧!
“那就来个‘军中绿花’!”王有才操着厚重的河南口音,胳膊很带劲的划了一个弧,就像以前他们村的老村长开会时晃着胳膊比划着说“社会主义就是人人有饭吃!”
一曲“军中绿花”完毕,大家仿佛听到了翻版的“小薇”,五班的兄弟看着八班战士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打冷颤的情景不禁放声高呼。”王有才就劲又拉起了歌:
王有才:五班唱了一串豪迈的歌
五班:八班何时才能赶上我
王有才:七不咙咚呛咚呛
五班:唱起来
王有才:嘿嘿
五班:唱起来
八班的姚远突然也来劲了:
姚远:说不唱 就不唱
八班:你能把我怎么样
姚远:嘿嘿
八班:怎么样
……
那一天的歌拉的,刘飞扬晚上做梦都在拉歌。其实这拉歌就是让学歌增加一点趣味性。说实话部队里有些歌确实很枯燥,只不过唱熟了,才觉得挺好听。这拉歌不过是激起你想唱的欲望,因为部队里的歌实在是不需要什么调,只要有劲儿就行,一吼就全都有了。与其说是唱歌,不如说是“吼歌。”归根结底,这拉歌也算得上是部队的一道特色菜。
在双休日,最难得一见的风景的就是晾衣场上一派人山人海,床单招展的景象。东西只要一样了,便很难分得清主人是谁?于是部队里经常出现丢东西或是拿错东西的现象。从主观上讲,没有梁上君子。从客观上讲,林子大了,鸟的种类也就多了起来。所以衣服洗完是要有人全程负责看管的,如此一来,晾衣场下面三三两两坐满了看衣服的小兵,通常他们手里拿个收音机,或者是一大包零食,也有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牌来消磨时间的。经济社会好就好在,服务行业健全,小商小贩无孔不入,能抓住各种可以利用的机会赚取高额利润。训练基地周边的村民,也注意到双休日所带来的无限商机,在铁栅栏外面纷纷卖起了小商品,什么鸡鸭鱼肉,烟酒糖茶,应有尽有。仿佛一个流动超市,绵绵二三里,好不壮观。
刘飞扬清楚的记得,那次他跑到铁栅栏那去晾衣服,外面一个卖雪糕的老大娘硬塞给他一只伊利小豆陷的雪糕。而且还十分慈祥的说了一句,孩子,当兵是不是很累啊,我瞅你怎么这么累呢。刘飞扬红着脸说,不累,不累。佯装推辞着不要。老大娘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就像一朵九月的菊花,与落日的黄昏静静的倒映着。“拿着吧,不管你要钱,以后只要你想吃,就过来拿。”刘飞扬是非常的感动,倒不是因为一块雪糕,上学时,他就学会了“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的句子,此时,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妈妈,母亲忙忙碌碌的身影又在他的脑海里浮现起来。王有才听传奇故事一样听得神乎其乎,张着大嘴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什么?给你吃的,还不要钱?”刘飞扬得意的点了点头。王有才想那人一定是观音菩萨,是神,只有神,才有这样的胸襟,当然神也会倦顾每个人,当然也包括他。于是王有才也跑到卖雪糕的老大娘那瞎转悠,转了半天没人理他,他就自言自语的说,哎呀,我怎么这么累呢。卖雪糕的老大娘看都不看他一眼,还接着扯着脖子喊“卖雪糕,便宜了——”一顿折腾之后,王有才没有得到刘飞扬般的待遇,为了挽回面子,他只好一口咬定刘飞扬在吹牛,或是说,卖雪糕的是刘飞扬他二姨。
孙明的日记越写越厚,电话越打越频。一看他红光满面的时候,肯定是和对象聊爽了。孙明本身不属于帅哥的行列,只不过是很耐看,瘦得跟大头人似的,离远了看就是一根火柴。刘飞扬看过他对像的照片,那个女孩长得挺漂亮,身材玲珑有致,长了一对跟王有才一样的酒窝。名子很有个性,叫温柔。孙明深深的陷进了温柔乡里不能自拔,一天不给温柔打电话就像干了什么缺德事似的,诚慌诚恐。刘飞扬就想不通,天天打电话,一聊一个多小时,哪有那么多话说,看来孙明真不是一般人。孙明跟座山貂一样仔细,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但是对买IC卡打电话却是向来不眨眼睛,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天经地意”。
又是一个双休日,杨胜一早就请假出去了,听说是去汇嫂子了。座山貂带着王有才去晾衣场捡馅饼。其它几个兄弟玩起了“斗地主”,刘飞扬和黑磊兴致勃勃的下起了象棋。当然,孙明又去温柔乡里“此恨绵绵无绝期”去了,正当黑磊获胜,刘飞扬要悔棋的功夫,见孙明红着眼睛,鼻青脸肿的走了进来。不用说,凭借刘飞扬多年在道上混的经验,这肯定是让人给揍了。
在刘飞扬和黑磊的追问之下,孙明哽咽着讲述了他的遭遇,今天打电话的人特别多,大约二十多个人排着队等着打电话。好不容易剩一个人就轮到孙明了,可那哥们一碰上电话,仿佛手上粘了胶水,一聊一个钟头,丝毫没有“放下屠刀”的意思,仍然后劲十足的熬着电话粥。那哥们好像给他妈打电话,就跟吃奶的孩子离不开娘似的,听得孙明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最后孙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催促道,哥们,你能不能快点?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呢?那小子根本不在乎,十分轻狂的看了眼孙明,仍就柔声细语的“妈、妈”的嘬着娘的奶头。孙明被彻底的激怒了,上去就把他推到了一边,两个人就扭打起来,身材瘦弱的孙明就吃了个大亏,电话没打成,还挂了彩。孙明越说越委屈,差一点眼泪就流出来了。刘飞扬把象棋一摔,吼道,太熊人了,走,哥们替你报仇去! 
刘飞扬、黑磊、孙明私下里的感情是最铁的,刘飞扬经常拍着孙明的胸脯说,你,我,黑磊,哥们!
所以,刘飞扬就跟自己挨揍似的,死活要替孙明讨个公道。被刘飞扬这么一激,黑磊的火也上来了,三个人浩浩荡荡的晃到了公共电话那,剥开左一层,右一层的人群,刘飞扬嘴里还停的念叨着:“那小子在哪呢?那小子在哪呢?”
“就是他!”孙明指着正抱着电话如痴如醉的那个家伙叫了起来。
打电话那小子警觉的一回头,看到张牙舞爪的孙明和两尊泥菩萨一样的刘飞扬和黑磊。
“怎么是你?!”刘飞扬不敢相信,打孙明那小子竟然是八班的姚远。
“什么?这瘦猴子是你兄弟?!”姚远张着嘴巴跟吃错药了似的。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伴随着刘飞扬这句感叹的话就意味着这场意外以和解而告终。极度郁闷的孙明只能认栽,从那以后,孙明苦练体能,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没过多久,果然小胸肌越练越结实,王有才也时常讨好般的说,孙明现在,三五个人近不得他的身。
部队里令行禁止不准用手机,偏巧刘飞扬临来的时候,偷偷的带了一部。为了不暴露目标,他把这个秘密隐藏在了自己的枕头里。白天他关机,晚上给他的同学们发着短信,偶尔也给李薇发个短信,其实他这部手机就是为了偶尔的那一用。纸里永远是包不住火的,后来他这个秘密被王有才发现了,这回王有才抓住了刘飞扬的把柄,也就有了要挟刘飞扬给他用电话的理由。用之前他总是信誓旦旦的说,我要是说出去,就让我脑袋上长两儿根天线。刘飞扬当然知道这种离谱的毒誓无论科技怎么发达,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要是真长出两根天线,那就是变形金钢,到那时,谁还能弄得了他?他也知道王有才能当着你的面对你发誓,也能对着杨胜的面发誓,那功夫他就会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要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后屁股上长块电池。
但你要不借他用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王有才如愿以偿的拿起了手机躲在被窝里发起了短信,刘飞扬就提心掉胆的替王有才捏了一把汗。
一串婉转的音乐声,吓得刚要入睡的刘飞扬一哆嗦。他知道,让他担心的事儿终于发生了。杨胜像一条嗅觉异常灵敏的狗,披着大衣掀开了王有才的被子。王有才缩成一团,红着脸,假装刚睡醒的样子问杨胜“班长,干什么?”
“拿出来?!”杨胜有些不耐烦的说。
“班长,拿什么?”王有才神情自若的说。
“你班长我是干什么地,什么事能瞒得了我,手机,拿出来,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抗拒从严,二是抗拒更严,别让我搜,你班长我不想占你便宜。”杨胜不温不火的说着,虽然有些四川口音,但是听起来很有个数。
王有才还在装着大瓣蒜,一个劲的摇头说“没有,没有,班长,你听错了。”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他的名子叫做小薇……”和弦悦耳的铃声从王有才的枕头下面传了出来,王有才下意识的伸手一捂枕头,杨胜一把推开了王有才,把他掀到了一边,从枕头下面拾起了一个银白色的手机,端详了一会,竟然“呵呵呵”的笑起来。刘飞扬此时的心里“哇凉哇凉”的,他只能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狠狠的削着王有才身上的肉。王有才无耐的耸耸肩,悄悄的冲刘飞扬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又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一系列暗语的意思,刘飞扬是这么理解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无心的,放心,我一定给你要回来。
从那以后,王有才天天缠着杨胜要手机,什么手段他都用上了,他用好吃的贿赂过杨胜,用刀子假装自杀威胁过杨胜,自制了一封带血的家书想感动杨胜,但是都以失败而告终。杨胜就像是“运筹于帏握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的诸葛亮,任司马懿瞎折腾,他就摇着他的鹅毛扇。王有才被刘飞扬逼得快疯了,精神高度紧张的他,差点得了抑郁症。百般无耐的王有才不知在哪找了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号码,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去IC卡电话那进行心理咨询“大夫,我感觉我快崩溃了”。
正赶上那段时间,新兵连里这些兵们又有了一项新的工作任务。听说印度受了灾,中国政府出于人道主义,向他们提供了大量的物资进行援助。当然,这些包装的工作就落在了刘飞扬他们身上。看着汽车一辆一辆往营区里运着物品,训练场上就成了地道的陪货中心。堆积如山的物品什么都有,毛巾、牙膏、牙刷、剃须刀、洗发水、香皂,而且还有让人脸红头晕的卫生巾。大家给卫生巾装箱的时候脸都红,就像是干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一样,其实卫生巾就是卫生巾,物质本身是没问题的,关键是思想是否有无问题。反正刘飞扬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也很坦然,而且他还跟孙明说,“安尔乐”这个牌子的挺好用。孙明说,你肯定用过。刘飞扬看孙明一脸诡异的神情,谈笑自若的说,温柔怎么看上你这支烂香蕉了呢。相比之下,王有才看到这些东西显得特紧张,想摸还不敢摸,想看又有点不敢看。刘飞扬在一旁美个滋的观察他好久了,突然,王有才迅速的把一包卫生巾塞进了怀里,然后若无其视的走开了。
刘飞扬被这一幕吓着了,与王有才从前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快速的浮现出来,他冷不丁想到了“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再想想王有才那张白静的小脸,娇嫩的小手,刘飞扬越想越乱,心下合计着,难道王有才也是女儿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尾随在王有才的身后,他想看看王有才到底玩什么花样?王有才一溜小跑回到了班里,把门悄悄的反锁,拿出卫生巾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哼哼,这回看你还不死?”眼见王有才把杨胜的被子打开,把卫生巾贴在了杨胜的被子里面,然后又迅速的把被子给折成了原样。
他知道,这是王有才对杨胜不给他手机所采取的报复手段。
“有前途!”刘飞扬心里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其实他这个“有前途”,不是褒义词,而是贬得不能再贬的贬意词,说简单点是有“挨揍的前途”。果然,当天晚上,杨胜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一拉被子,猛的露出一个卫生巾,粉红粉红的,吓得杨胜“啊!啊!”大叫了两声,原地蹦了好几下。大家伙定睛一看,“哄”一声,都笑起来。座山貂张着他那张永远挨呲没够的大嘴十分淫贱的说:“班长,你还有这嗜好?!”杨胜听完,抓起卫生巾就生生的塞进了座山貂的嘴里。所有人都拿这事打趣杨胜,只有王有才一个人老实巴交的坐在马扎上喝着水,平常对这些事十分上心的他,今天显得特冷静。杨胜的眼睛一转,事情的前因后果就知道个大半。
王有才?杨胜一副笑呵呵的面孔,好像被戏弄的是另有其人。
“到!”王有才懒懒的回应着。
王有才?”杨胜晃到了王有才的身边,趴在他耳朵上又叫了一声。
“到!”王有才这回用着家乡话回答的特别搞笑。
大家伙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像这种无厘头的恶作剧除了王有才,别人是无论如何也琢磨不出来的。于是都看节目一样,津津有味的看着。刘飞扬用眼睛斜了一下王有才,见他还装成特无辜的样子,一副受了八辈子委屈,六月飞雪窦娥冤的表情,也忍不住笑起来。
“行!学会栽赃了,把卫生巾贴到你班长被窝里去了,你小子还真有才。”杨胜阴阳怪气的说着。
“班长,这不可能,这不是我干的,这不可能”。王有才越这样说,越给人以更加坚定的感觉,那就是他干的。
“呵呵呵”杨胜笑着晃起了脑袋,冲大家伙一挥手,说,来呀,把刚才山貂嘴里的玩艺给我塞到应该塞的地方。话音一落,大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王有才按在床上,孙明就去拽他的裤子。
“班长,我—错—了—”王有才拼命的捂着裤腰带,扯着嗓子痛苦的叫喊着。
王有才红着脸蹲在脚落里哆哆嗦嗦的提着裤子。杨胜长叹了口气,诸葛亮哭周瑜般的说,王有才啊,真可怜啊,你也不想想,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斗得过组织吗?蚂蚁和大象扳手腕,想要赢,你得先把爪子练大呀。
王有才一个劲的摇着头,可能是在总结失败的经验教训。
杨胜看一眼刘飞扬,冲他一摆手说,刘飞扬,王有才替你受这么大委屈,你打算怎么请他?
“为我?”刘飞扬看了眼很受伤的王有才,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别装蒜了,你当我不知道,我没收王有才那个电话就是你刘飞扬的,他今天敢出我的丑,可都是你那电话害的。”杨胜说着,把让飞扬的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饶有兴趣的摆弄着。
“班长,你收着吧,我以后不逼‘姑娘’了,我不要了。”刘飞扬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大义凛然的说。
杨胜一脸无耐的按了下手机的音乐播放键,从扬声器里传出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自从离开了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说不一样
其实也一样   
一样的青春留给山高水长
……
“咳!用手机给自己的老爸老妈、什么小薇、温柔、打个电话是可以地,不是不给你,一是影响不好,二是怕你弄丢了,这回就算了,把它拿回去吧,收好了!再让我发现,可真不给你了。”杨胜郑重其事的把电话递到了刘飞扬的手里,调皮的拍了拍刘飞扬的肩膀。
刘飞扬感动得无可无可,拿着的手机像是捧了一块烧红了的铁疙瘩。
王有才“哇”的一声扑到杨胜怀里哭了起来。
日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只要一撒手,就会有种“人在江湖,身不同已”的感觉。新兵连的日子,就是一只小孩手里的风筝,线到了不能再放的时候,想撒手,还有些舍不得。夕阳染红半边的天,雄壮的军歌响彻天宇,刘飞扬授衔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当他和孙明面对面的相互把领章和胸标带到衣服上的时候,一下子觉得孙明突然英俊百倍,英气、神武、还有一点玉树临风。孙明似乎也有同感,在给刘飞扬上完帽徽的时候,他抿着嘴笑着说,我是真喜欢这身衣服!
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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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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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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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摸爬滚打的日子

让刘飞扬兴奋的不是训练有多刺激,而是训练场的环境更让他心潮澎湃,漫天飞舞的黄沙突然有种游戏版“荣誉勋章”的感觉。凛冽的寒风肆虐的刮着,夹杂着鱼腥味的泥沙发了疯的往鼻孔里钻。这是一节战术课,在刘飞扬看来,这是很贴近实战的,拿着熗在地上匍匐也是一门学问,外一战争真爆发了,连子弹都不会躲,还谈什么冲锋陷阵?杨胜迎着风,扯着脖子喊着:“倒!”刘飞扬“咣铛”一声卧倒在地,握着熗,做好了向前冲锋的准备。杨胜对这样的训练早已轻车熟路,所以下命令就跟吐口痰一样轻松。
“前方遮密物40厘米,前进!”
刘飞扬就像一条被剁了尾巴的壁虎一样,猖狂的向前逃窜。后面站成一列的战友都忍不住笑了,王有才最夸张,笑得拧成了一股绳。杨胜有些看不惯,于是他问王有才,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王有才戴着没有帽徽的棉帽子,在配上那张冬瓜一样的大圆脸,整个就是一个打入我军内部的敌特分子。
“班长,他裤子挣开了。”
那一天是刘飞扬最丢脸的一天,在训练上他和黑磊同样是五班的顶梁柱,天生就身体协调的他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一拍。不过在战术的训练上他好像没有黑磊天赋好,这让他很郁闷,更让他不能容忍的是班长竟然拿黑磊的动作当标杆,看着黑磊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他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其实他就是不服黑磊,黑磊除了点高,没别的。那堂警姿课就足能说明这一点。那天下午,没有风,只有一轮热不热、温不温的太阳。正站着警姿的刘飞扬汗流颊背的看着前面黑磊的后脑勺。这个脑袋实在是太有型了,就跟一个刚从土里刨出来的马玲薯一样,凹凸不平的理直气壮。队长、指导员、还有班长们都在一旁看节目一样津津有味的欣赏着,他们在看谁流眼泪了。从他们的角度来说,那就是流眼泪,证明你用力瞪眼睛,是真用劲了。相反没流眼泪的同志肯定是在偷懒。王有才的眼泪是哗哗的流,当即就被领导们大肆表扬一番,其实刘飞扬心里明白,王有才的这点水肯定是想家想的。于是他也开始回忆,把自己从小到大受的委屈都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在那种愈悲愈切的感觉中酝酿着眼泪。一只突然飞来的马蜂,打断了他即将酝酿出来的感情,那只马蜂“嗡嗡嗡”的叫着,气焰十分嚣张。马蜂开始围着刘飞扬的脑袋转圈,左一圈,右一圈,右一圈,左一圈,刘飞扬的心就装满了十好几个水桶,一会儿七个上,一会儿八个下。队列里是不让乱动的,可没说不让喘气,刘飞扬对准那只马蜂鼓着塞梆子往前吹,他是想把那只马蜂吹到黑磊那。这一招果然很有效,马蜂好像对黑磊更情有独钟,考察都省了,直接利利索索的叮在了黑磊的脖子上,只见他脖子上的青筋稍微的跳了跳,也没见黑磊伸手去抓,仍旧规规矩矩全身绷得一根棍儿似的站着。刘飞扬吓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家伙还真不简单。正因为如此,黑磊在同批兵里脱影而出,中队长当即给了他一个嘉奖,在以后的大会小会上黑磊就是一个榜样,一个典型。全新兵连的战士都知道五班有一个“拼命三郎”。看着黑磊的名气越来越大,刘飞扬就成了新兵连里的一道特色菜,醋溜白菜——有点酸。
那次跑五公里的时候,黑磊冲在最前面,他排在了倒数第二,本来他与黑磊不相上下,只有一米之隔,再加把劲就有可能超过黑磊。刘飞扬刚要冲刺的功夫,发现王有才正躲在训练场的铁栅栏那与外面一个卖粘糕的讨价还价,而且嘴里还叼着热气腾腾的粘糕。
“你个臭小子!”刘飞扬吐了口唾沫,到底没经得住粘糕的诱惑,做贼心虚的向左右看看,一闪身,跑到了王有才旁边。
“给我点!”
“哎,老板,再来三块钱的。”王有才摇着手里的钱,冲切粘糕的老大爷叫嚷着。
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就跟一个饿了好几天的叫花子突然找到了一只鸡腿般兴奋,喜悦之中还夹杂着股淡淡的酸楚,刘飞扬终于知道当年朱元璋吃“珍珠翡翠白玉汤”时的滋味了,其实充饥是次要的,感觉才是主要的。
“喂,里面有枣吗?”杨胜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的乱草丛中钻了出来。刘飞扬和王有才就像革命残遭失败一样,仓皇不知所措。
下场是不言而喻的,刘飞扬和王有才绕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跑着,杨胜在一边数着数,时不时的还催促道:“快!快!快!”,刘飞扬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动,恨不能一头载倒在地上。王有才“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粘糕都吐了出来,杨胜过去替他锤了锤后背,看了看地上吐的东西,回过头冲在一旁大口大口倒着气的刘飞扬说,看,有枣!
刘飞扬把这一切归咎于点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先想到了父母,后想到了李薇,他能感觉到,好几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压在枕头底下同学们的亲笔签名也在看着他,仿佛耳边又响起了来时的那首歌“祝福”, 想到这,刘飞扬暂时把腿上的酸楚抛了出去,闭上眼睛,随着战友们柔和的气息沉沉的睡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飞扬他们班在这次的队列汇操比赛中,排在了倒数第一。“黑熊”班长还总过来刺激他们,“倒数第一,平常不都倒数第二吗?”。杨胜听罢,仰天长叹道,我太仁慈了!当他咬牙切齿说完这番话后,从里到外确实改变了不少,从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一举变成了冷酷的变形金钢。天天不苟言笑,哭丧着脸,也不让王有才给按摩了,没事就集合大家开会,而且会莫名其秒的做出一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刘飞扬那段时间常想,是不是班长到了更年期该喝“太太口服液”了?让他产生这种荒唐想法的是那次以“总结失败经验,以雪打狼之耻”的班务会,杨胜逐个人大骂了一顿之后,还觉得不过瘾,又把刘飞扬和王有才训练时偷吃粘糕的事儿抖出来当成反面典型,进行大肆批判。直骂得他俩体无完肤,杨胜一口气下来,十五分之内没有一句重复的话,骂人水平可谓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刘飞扬觉得挺委屈,难不成这次名落孙山,是因为那块粘糕?毕竟理亏,也只能受着。末了,杨胜说,从今往后,你们把日后打算怎么干的决心都写在一张纸上,装进口袋里,没事就给我看,给我面纸思过!大家伙一窝蜂似的找笔找纸,坐在马扎上写了起来。刘飞扬死死的握着笔,直直的盯着一格一格的笔记本纸,该写点什么呢?斟酌了半天,大笔一挥“刷刷刷”写了几笔。杨胜看见他还挺美,就说,拿来我看看。刘飞扬眉开眼笑的把纸递到扬胜手里,杨胜打开一看,当即气得口歪眼斜,上面写着一行死蚯蚓般的大字“刘飞扬,纯爷们!”
就因为这六个字,杨胜算是抓到了刘飞扬的小尾巴。每次训练时他总是叫刘飞扬练最难的,而且第一个让他做示范动作。虽然动作很烂,但是刘飞扬很卖力,无形中也能鼓舞个士气什么的。那次练单杠,五班和八班在同一个器械场训练,八班班长就是刘飞扬眼中的“大黑熊”。因为那次“黑熊”班赢得了训练红旗,“大黑熊”十分的猖狂,对五班非常渺视。八班的几个人跟看节目一样,津津有味的看着五班训练的情景,时不时的还能发出只能在看喜剧片时才能出现的笑声,再看“黑熊”,仰着头,咧着嘴,要是再套个被面,就是典型的阿富汗恐怖分子。刘飞扬一想到那天“大黑熊”在队前晃着红旗的情景,他就想笑,让他想起前几年很流行的一部电影“金钢”。好面子的杨胜一下子火了,这也勾起五班兄弟想和八班大战一场的欲望。杨胜说,不服,咱们练练。“黑熊”像电视上曝光的恐怖分子发表声明一样的冷笑道:“你们等死吧!”
黑磊急了,把帽子狠劲往地上一摔,眼睛一瞪,冲到单杠下面,一敲铁管叫道:“谁和我比一比?”
八班队列里走出一个比黑磊还黑的细大个,一笑牙都是黑的:“咱俩比划比划,比谁上得多!”
黑磊说:“你先来!”
黑大个扫了一眼杨胜,又回头瞅瞅“黑熊”班长。“黑熊”还在那冷笑:“嘿嘿嘿,让他们先,这叫笨鸟先飞。”
黑磊嘀咕着说:“谁是笨鸟还两说!”,身体就往上一跃,两手牢牢的抓住了杠,“忽哧、忽哧”的做了起来。刘飞扬带着头数着“十五、十六、十七……三十”黑磊已经是满头大汗,浑身冒着热气,两班的兄弟都看傻了。“黑熊”的嘴丫子也耷拉了下来,就跟被抓了的萨达姆的一样可怜巴巴的。杨胜在一边像一个充了电的不倒翁,欢乎雀越的拍着手:“好了,好了,下来吧,给你们‘黑熊’班长留个面子。”黑磊“扑通”跳下了杠,大家伙“哄”的一声把他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叫嚷着。“黑熊”班长说,你们先别得意,等我们练完了再说。于是,那个黑个子像猫一样,窜上了杠,游忍有余的做到了三十一个,正好比黑磊多一个。八班的兄弟笑得人仰马翻,“黑熊”就跟制造了五角大楼爆炸事件一样兴奋不矣。“嘿嘿”笑道:“哎呀,练,你们得多练那,是不是?”八班的人一唱一喝的说:“是!”
前所未有的愤怒在刘飞扬的心中爆炸开来,他见过熊人的,但还没见过这么熊人的。此时八班的士气比较高,看来这功夫只能智取,不可强攻。刘飞扬在众人极度诧异的目光中,踱了出来。“黑熊”笑得足可以喷饭,“这位大哥,行吗?”刘飞扬一挥手,王有才心领神会,指挥着五班的兄弟喊起了口号:“刘飞扬,纯爷们!”杨胜在一旁“砰砰砰”的敲着额头,他知道,不知什么荒唐的故事又要发生了。
刘飞扬冲“黑熊”班长笑了笑,就跟第一次玩篮球的樱木花道一样楞头楞脑的,给人一种云里雾里高深莫测的感觉。刘飞扬双手一握杠,轻轻的一拉,双腿就勾在了单杠上。慢慢的放下双手,倒控着脑袋,抱着头,看着“黑熊”的裆部说:“比这个,看谁坚持的时间长。”
“黑熊”班长皱着眉头,看着班里相互交头结耳的兄弟们说:“你们,谁能跟他玩玩这个。”
“我来试试。”刘飞扬定睛一瞧,过来这家伙他认识,在来当兵的火车上就坐在他对面,名字叫姚远。
两个老乡,还且还算是一面之缘的朋友,就这样的比起了“杠上倒立”,谁也不服谁的较上了劲。刘飞扬冲姚远小声说道:“你今天成心跟我不过去,是不是?”姚远的大脸像摊鸡蛋一样,炸成了一朵花,“没办法,老兄,各为其主啊。”
刘飞扬“哼”的冷笑了一下。没有脯的事,他刘飞扬是不会干的,而且他更知道这次的输赢将意味着什么。玩杠上倒立,是他从小就乐此不疲的事,有的时候,他能在杠上呆一上午。正因为有了这个绝活,他在学生时代倍受体育老师的青睐。
过了将近十分钟,姚远的脸开始犯青,呼吸出现了困难,差点没从杠上摔下来。幸好“黑熊”班长在旁边护着,才没受伤。五班又是一阵欢呼,王有才又带头叫了起来:“刘飞扬,纯爷们!”,杨胜在一旁涨红着脸,一脸无耐的看着刘飞扬,面部表情极度复杂,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刘飞扬是越挂越美,他都有点不想下去了。于是他洋洋得意的冲黑熊班长吆喝起来,“在来呀,在来呀”。在刘飞扬的挑衅下之,八班兄弟轮翻上阵和刘飞扬比倒立,结果全军覆没,都被刘飞扬PK的体无完肤。就刚才那个黑大个坚持的时间稍长一会,还流了鼻血。五班的兄弟激动得“哇哇”大叫,七手八脚的抱起刘飞扬,狠狠的把他抛向了空中。看着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刘飞扬,杨胜摇了摇头,终于还是笑了起来,好歹这也算是个荣誉啊。
八班的同志们在黑熊的带领下垂头丧气的走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刘飞扬这招是怎么练出来的,于是都纷纷的议论起来,这小子真有点神。其实更神的还在后头,神得让杨胜都觉得邪了门了。那是一堂擒敌课,就是所谓的擒敌拳,舞起来,听声音确实很有震撼力,“招招喊打”的叫喊声真有一股“你死我活”的劲头,其实,根本不堪一击,花架子而已,刘飞扬打心眼里对这玩艺哧之以鼻。不像王有才,瞪着他那双看着似乎是永远在求知的弱智眼神问杨胜,班长,这套路练熟了,能打人不?杨胜为了激发同志们的训练热情,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只要好好练,三五个近不得身。于是在满地黄沙的训练场上,顶着凛冽的寒风,兵们热火朝天的练起了拳,“嘿!嘿!嘿!”的叫喊声,此起彼服,伴随着都市的喧嚣声越传越远,连地皮都在颤抖。
刘飞扬怎么看王有才打拳都像是一位喝醉酒的大姑娘在耍酒风,那是相当的别扭。王有才却是越练越来劲,打得热汗淋漓,就像一个刚出锅的大馒头,忽忽的冒着热气。刘飞扬心里明白,像王有才这样的身段,想打出十分标准的擒敌拳是很难的,为了不打消王有才的积极性,他只好一个劲的表扬他,不错!哎!不错,这一拳下去,不死也剩半条命。王有才神情激动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张着大嘴冲拳头上吹了口气,河南方言十足的说道,“中了,这回俺能打别人了。”
“什么玩艺,乱七八糟的!”杨胜一直就在旁边看着,见王有才打那几拳,他差点崩溃。又听刘飞扬那么一吹风,他的肺马上就要气炸了。
“你可真是东北大忽悠,就他打那两下,还什么不死也剩半条命,我看你俩是不死就剩半条命。”杨胜毫不客气的训斥了一翻,又对王有才的动作进行了耐心细致的纠正,弄得王有才至始至终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刘飞扬。极度自信的王有才突然变得极度的不自信。在杨胜去给别人纠正动作的时候,王有才一拳打在了刘飞扬的前胸上:“疼吗?”毫无感觉的刘飞扬咬着牙,佯装痛苦万分的说道:“疼!”
王有才听罢放声大笑,胸前的两块肌肉很滑稽的颤抖着,刘飞扬的龌磋的思想又开始不安分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起来。刘飞扬以为,王有才的笑的自作聪明,其实自作聪明的是他,王有才笑是因为他又看见了那天在铁栅栏外面那个卖粘糕的老头。这回刘飞扬是彻底服了,他当即就趴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对你,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飞扬一脸坏笑的自言自语的说:“这粘糕可真香,蜜枣真甜,吃一口,恩——,哎呀,浑身暖洋洋。”王有才就在他这种带着极度挑逗语言的勾引下,叭叽着嘴,流着哈拉子望情郎一样,眼吧吧的瞅着卖粘糕的老头。
与王有才相处,刘飞扬有一个心得,胖子都认吃!
“怎么样,整一块?”刘飞扬挑着眼眉,耸着肩膀说。
王有才抬起胳膊,娴熟的一蹭鼻涕,警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把勾住了刘飞扬的脖子,说:“是你逼我吃的。”
“啊对!是我逼的,你快买去吧,我给你放哨。”刘飞扬最拿手的就是装好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成全兄弟。
王有才放开膀子,扭着屁股,就跟“西游记”里演的猪八戒看蜘蛛精洗澡一样迫不及待。
“哎?!”刘飞扬冲他小声的喊了一下。
吓得王有才一激灵,脚下没站稳,偏巧被一个石头绑倒在地,啃了满嘴沙子。
“又干嘛?”王有才红着眼圈,一副十足的委屈相,可能心里寻思,这吃点东西容易吗?
“警惕性高点,看看老扬是不是埋伏在那堆乱草里。”因为在训练场上刘飞扬没找到扬胜的影子,这让他有些不安,因为他知道,杨胜最擅长的就是搞游击。通常在你最得意的时候,他会像鬼一样的出现在你面前,然后把你吓得半死。
王有才像小鬼子探地雷一样,小心翼翼的察看了半天,连破木头板下面都被他看个遍,经过详细的排查,王有才咧着嘴冲刘飞扬竖起了大拇指,得意洋洋的摇了摇头。
王有才终于如愿以偿。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粘糕一边和卖年糕的老头聊起了家常,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两个人聊到投机时的欢笑声。刘飞扬心里暗骂,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光天化日还敢这么明目张胆?于是他一溜小跑跑过去,扯着王有才的大脸吼道:“还不快吃,是不是想让杨胜看看粘糕里有没有枣?”听到这,王有才好像想到了什么,顿时收敛起了笑容,狼吞虎咽的嚼了起来。栅栏外面卖粘糕的老头觉得挺有意思,就张着少了两颗门牙的嘴,笑着打趣道:“这大兵,真哏!”刘飞扬最听不惯的就是人家叫他“大兵”,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武警战士,人民的忠诚卫士!怎么就成“大兵”了,其实他知道,“大兵”是“傻大兵”的简称。
刘飞扬指着卖粘糕的不依不饶的说:“你再叫我声大兵,我把你这车粘糕给抢了。”
刘飞扬话音一落,就见从马路那头跑过来一个楞头小子,卖粘糕的老头还没反映过来,脖子上挂的装钱的小布包就被生生的抢跑了。老头一着急,粘糕车也不要了,晃着瘦弱的身子,栽栽歪歪的追了起来。
抢钱那小子玩了命的跑,好像劫了银行似的。
“嘿!他妈的穷疯了!”刘飞扬早就憋足了劲,一按王有才肩膀,灵活的翻过了铁栅栏,拔开腿,奔着那个楞头小子跑了起来。王有才被刚才刘飞扬那个动作吓呆了,以前只能在电影上看到的镜头今天居然发生了,于是他比刘飞扬劲头还足。握着拳头,暗暗地较着劲。
远远的看见刘飞扬一个漂亮的飞腿,抢钱的那小子狼狈的倒在地上滚了一圈。刘飞扬趁热打铁,上去就骑在了他身上,抓住他的手腕狠劲一拧,那个抢钱的家伙就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了。说白了今天是让刘飞扬捡了一个便宜,抢钱那小子根本就没成年,是个初中学生,因为没钱上网,才想出抢劫老头这一没水准的恶劣行径。卖粘糕的老头激动得热泪盈框,旁边围观的群众也都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刘飞扬此时终于体会到了当兵的感觉,原来英雄就是这样产生的。老头握着刘飞扬的手千恩万谢的说:“谢谢,谢谢,谢谢人民子弟兵”,看着老头笑得跟粘糕一样,他也笑了,连连摆手说,是武警,是武警!
就因为这,刘飞扬上了晚报头条,传媒无愧是传媒,想要捧一个人,就算是个傻子也能被他们吹成科学家。让五班的每名同志包括刘飞扬脸红的是那句“只见他娴熟的使出了一个抱臂背摔,接着一个掀腿压径,再看,那个小偷已经奄奄一息了。”鲜红加粗的标题更让他们受不了“神兵天将——武警战士勇擒贼”。那几天杨胜也是无限风光,黑熊也是总来祝贺,而且还极度自卑的说,我怎么就碰不上这么好的兵呢!每回杨胜听到这都会“呵呵”的笑起来,其实他心里暗骂“刘飞扬这小子,真他妈邪气。”
的确,刘飞扬这个人,是叫人摸不透的,有的时候,他挺聪明,有的时候他比驴都蠢。就像他曾经自嘲般的说,我刘飞扬这辈子,就是不成功,通常我前脚挖完一个坑,后脚我自个就掉坑里去了。在训练场练射击动作时的那次艳遇就给了这句话最好的铨释。刘飞扬觉得让男人兴奋的无非就这么两样东西,一是熗,二是女人。所以他之所以来当兵多少也有点恋熗情结,那个盼望已久的射击训练把他弄得望眼欲穿,他真想不明白,不就是打熗吗,还用得着举个空熗天天摆造型,练动作,纯粹是浪费感情,这种无聊的训练简直是度日如年。刘飞扬和王有才像往常一样,趴在地上,拘着熗对准一百米开外的靶子不耐烦的瞄着。同样感到无聊的杨胜找到了调节心情的最佳方法,他在趴成了一排的兄弟们的背上悠闲的打着滚。肥硕的身躯压在谁身上,谁都会受了满清十大酷刑般的惨叫起来,此时杨胜就会施虐狂般的哈哈大笑,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有才发现刘飞扬突然瞄得专心至致,睁着的那只眼睛像宝石一样闪着光。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不是在瞄靶子,而是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个过路的女青年身上。
“老哥,咋样?”王有才伏在刘飞扬的耳朵上,神秘兮兮的问道。
“漂亮,忒漂亮了!”刘飞扬“吱拉”一声,快流出来的口水又被他吸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王有才不怀好意的说。
“我能把她的电话号码要来,你信不信?”刘飞扬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说。
“不信,不信,这不可能。”王有才很有节奏的摇着头。也或许这是王有才的激将法,但是刘飞扬却铁了心的认为,王有才以为他在吹牛。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吃长白山人参长大的东北小伙是什么力度?!”刘飞扬是个好面子的人,更是个经不起诱惑的人,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贾宝玉情结,一见到漂亮的女孩他就高兴,越是漂亮,他就越高兴。倒不是说有什么下流的想法,就是想认识漂亮的女孩,觉得和她们说话聊天都是一件特幸福的事儿,打个比方说像蝴蝶采蜜,它就好这口。
看着王有才呲牙咧嘴,小眼眯缝着,一副“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刘飞扬那张破嘴” 的表情,他被彻底激怒了。刘飞扬在地上麻利的找了一个带尖的石头,咬着嘴唇冲自己的额头上狠狠的划了下去,没等王有才回过神来,刘飞扬的脑门上已经开了道口子,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我的神啊!你疯了吧?”王有才对这一举动大为惊诧。
刘飞扬“嘿嘿”一乐,流出的血像一朵花千娇百媚的花开在他那张微微泛红的小脸上。
“等着,哥们给你要电话号码去!”
刘飞扬警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杨胜不知道又滚到什么地方去了,大概可能到土堆那边的黑熊班去“擀面条”了。于是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的放了下去,先是葡匐了两三米,然后一越而起,“炸尸”一样连蹦带跳跑到了铁栅栏旁边。王有才看了“扑扑”直乐,正乐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刘飞扬已经走了,怎么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歪了下头一看,顿时傻了,杨胜瞪着玻璃球一样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王有才一哆嗦,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刘飞扬在铁栅栏那冲那个走过来的女青年挥着手,眼泪汪汪的叫着:“姐姐,姐姐——”
那个女青年冷不丁一怔,不安的停下了脚步,向四周望了望,好像并没有发现刘飞扬。
“姐姐,姐姐——”刘飞扬叫的声音更大了,那语调让人听了就像出了门的孩子找不到了妈一样凄历,悲凉。
女青年终于看到了刘飞扬,看到了一脸血光的刘飞扬。肯定是出于同情心,她转过身向着刘飞扬莲步轻移的走了过来。
“有,有事吗?”女青年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刘飞扬开始编起了故事:“姐姐,能不能给我个创可贴。”
“什么?”女青年相当不可思议,赶忙摇着头说:“我没有啊。”
“那你有什么啊?!”刘飞扬很无赖的质问道。就好像他脸上的伤是人家给他划的似的。
女青年“哧”的笑了一下,从包里抽出一小包“心相印”纸巾递给了刘飞扬,转身走开了。刘飞扬看着粉红色的纸巾,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没来得及回味就扯着脖子喊了起来“姐姐。能把你电话告诉我吗,我以后好还你。”女青年理也不理,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不知什么时候孙明来到了他的身后,这倒吓了刘飞扬一跳。孙明说:“我是来上厕所的,看见你在泡妞,就过来学习学习。”刘飞扬握着纸巾,红着脸,十分不好意思。孙明就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一样,详细的给他分析了一下战局,并帮助他总结了失败的原因,末了一句话,勾起了刘飞扬的兴趣。孙明说“不就要个电话号码吗,用得着这么费劲,看我的。”偏巧过来一个学生打扮的女孩子,孙明“哎”了一声,就和那个女孩搭上了话茬,好像两个人相识了多久似的,天南海北一顿神聊,聊得人家小姑娘握个小嘴“呵呵”笑个不停,最后,电话号码都没用孙明要,人家主动给的。小姑娘走的时候,一句“拜拜,有空常联系”,让孙明特有成就感。刘飞扬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看指尖上的血,再看看孙明幸福的表情,真恨不得找个地缝专进去。孙明说了一句经典的话,让刘飞扬觉得,其实要说玩感情,孙明才是圣人。孙明说,女孩也是人!什么事别想得太复杂,因为复杂的社会要的就是“简单”两个字。
杨胜终于忍不住,背着手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你们这是什么呢,苦肉计,连环计,还是美男计?”
刘飞扬眯缝着眼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话音刚落,就和孙明跑得无影无踪。
最后,他俩还是没有躲过杨胜的“擀面条”,压在下面刘飞扬听着远处传来“一二三四”嘹亮的口号声,看着兵们一排一排的练着据熗,就像是一行行白杨树在无垠的沙漠上滴着翠、沐着风,流着香。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就飘了起来,与白云一起溶入了蓝天碧海的快慰之中。记得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在新兵连训练的日子,没有惊心动魄流血流汗的经历,只有那些不经易间发生的小事,却给了我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像是那次打靶回来,我们唱的那首歌一样,永远在我的心中徘徊。
日落西山红霞飞,
打靶归来把营归。
胸前的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lanyuebin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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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09-03-01 0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军人!
xueer232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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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不卑不亢;不执,可园可方;不贪,便是富贵;不苟,何惧君
举报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9-03-01 0
不错不错.嘻嘻,喜欢看

不求,不卑不亢;不贪,便是富贵
xueer232199

ZxID:1459930

等级: 牛刀小试
不求,不卑不亢;不执,可园可方;不贪,便是富贵;不苟,何惧君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9-03-01 0
好像挺好看的~~
浪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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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派派新人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9-03-01 0
第二章    初入警营
滨海市不像延吉,那没有雪。天不冷也不热,更看不出是阴天,还是晴天,刘飞扬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好像一下子走进了儿时的梦里,那陌生、恐惧、孤独、无助……
“一、二、三、四”响亮的番号就像过年时放的炮仗一样,震得刘飞扬两耳一阵轰鸣。这支队伍的衣着打扮、士气状态无不显示着威严、庄重。刘飞扬知道他们都是新训班长,那一排鲜亮的红肩章璀璨夺目,在原本很不被刘飞扬看中的阳光的照射下,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刘飞扬瞪着他那双诚慌诚恐的眼睛,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每名班长都相了面,除了三个长得凶神恶煞点外,其余的倒还凑和。 有一个家伙长得最吓人,老远一看就像一只黑熊,圆圆的脸就跟子弹底座一样,圆得很有力。黑脸盘上,一双大眼睛向外鼓着,长长的耳朵支楞着,一咧嘴,两排并不整齐的大白牙咬在一起阴森森的。这让他想起了前几天语文老师教的“离骚”里的那句“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庆幸的是刘飞扬没有落在“黑熊”的手里。他被分到了五班,班长是个小矮个,比他还矮一截,很胖,很富态。肉乎乎的脸蛋上嵌着两个小酒窝,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就像他送给李薇的那个洋娃娃。班长是四川人,方言很重,而且舌头老伸不直。他自我介绍说:“我叫杨胜。”刘飞扬却听成了“找事儿”,“这名字好记!”刘飞扬暗自好笑。
在刘飞扬的印象中,部队是很冷酷、很严肃的地方,甚至连说话都得掌握分寸,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但当他踏进五班的门槛后,这种想法就改变了,随之而来是强烈的幸福感。先前来的一批新战友一股脑地跑过来,从他身上接过行李和背包。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细眉大眼像大姑娘一样的家伙递给他一杯水,冲着他笑笑说:“老哥,喝点水吧!”的确是渴了,刘飞扬端起水杯,一扬脖“咚咚”两口就把水干了,深吸一口,五脏六腹都暖洋洋的。东北方向的兵是最后一批,与刘飞杨一起被分到五班的老乡叫黑磊,听说在武装部呆过。此时,班长杨胜拍了拍手,说:“都站成两列,老规矩,相互作一下自我介绍。”
看来,多当一天兵就是不一样,班长的话音一落,那几个家伙已经站成了两排,两只手扣在大腿上紧紧的,胸脯拼命的挺着,脸上的青筋爆涨。黑磊很识像,干净利索的和他们站到了一起,刘飞扬却还傻呵呵的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通过相互介绍,刘飞扬对班里的十一名战友多少都有了点了解,五个河南的,两个山东的,三个东北的。后来,刘飞扬给班里的十名战士各起了一个外号,分别是:蝈蝈、蛐蛐、座山貂、有才、刘老根、小猴子、香蕉、烤鸭、耗子、巧克力。当时他把这些个外号跟杨胜说了,把杨胜乐得前仰后合。大家都嚷嚷着,私底下叫外号,显得亲切,杨胜一高兴对照外号还点了一次名,让刘飞扬极度兴奋的是他给黑磊起了一个绝对经典的外号“巧克力”,看着黑磊涨紫着脸答“到”的表情时,他心里乐开了花。杨胜点完名发现刘飞扬还没有外号,就向大家征求意见,王有才嘴快,操着河南口音说:“蛋碴王子”
哈——,大家的笑声是无疑是最好的认可,从此“蛋碴王子”代替了活了十九年的刘飞扬,在这个白天刮起风沙看不见来人,晚上四周静得要死的新兵连里,留下他这辈子最难忘的记忆。
如果说,让刘飞扬记忆最深的还得是到部队吃的第一口饭,面条。端上来的面条往桌子上一放就是一锅面糊,里面倔强的裹着几块西红柿,明明闻到了鸡蛋的味道,却是“只闻其味,不见其踪”。盛到碗里立马成了一坨,刘飞扬用筷子使劲的绞着,没曾想一不小心,碗里的面全都飞到了对面黑磊的脸上,刘飞扬瞪大了眼睛,他终于看到鸡蛋了,就在黑磊的鼻子上,好大一块。
黑磊一激灵,“铛”把碗拍在了桌子上,一指刘飞扬:“你……”
刘飞扬不是故意的,况且的确是自己不小心惹了人家,显得理亏,当着众人的面只好向他赔礼,家伙都七嘴八舌的劝,杨胜一边拉着黑磊去洗脸,一边说:“没事,没事,不是有意大的,大家都是兄弟。”黑磊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刘飞扬。刘飞扬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狂妄,自己已经低声下气的认了错,他还不依不饶的,一脸的苦大仇深。再看其它的战友都小猪抢食一样“哐哐哐”的吃着面条,不一会,面条盆见了底,那个长得跟姑娘似的王有才把碗都舔得油光铮亮。这着实是难得一见的风景,在刘飞扬的新兵连岁月里,这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吃馒头的时候,大家伙争先恐后的把不锈钢餐盘里里外外擦得干干净净,根本不用洗。看到这,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记得五岁那年,他爷爷在世时,端着玉米面粥,手里攥着大煎饼卷小葱,热泪盈框的说,以后我要能天天吃上这饭,我就知足了。十岁那年他老爸端着白米饭,手里攥着干豆腐卷肉丝,情绪激昂的说,以后我要能天天吃上这饭,我就知足了。十五岁那年,他自个端着蛋炒饭,手里攥着羊肉串,满腹牢骚的说,什么破饭,天天吃!
让刘飞扬羡慕的恐怕只有王有才了,王有才的口袋里总有吃不完的花生,就是那种外面裹了一层糖皮的油炸花生,让人一看就流口水那种。经常可以看到王有才在训练或者搞卫生的时候,“吧叽、吧叽”的偷偷的嚼,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了。班长就到他的兜里翻,这时候王有才很狡猾的把花生拿出来主动上交,于是五班的兄弟就有了口福。王有才一副大人大量,无所谓的样子说:“吃吧,吃吧,这个不错!”在刘飞扬看来,王有才的确是一个很幽默的人,是五班的开心果。不像黑磊,一天到晚,就是一张巧克力般黑的脸,一到训练场上,玩了命的折腾,好像谁拆了他家房子,他要立马找人家报仇似的,班长有时也逗他笑,可黑磊那一笑,比哭还难看。
新兵连的晚上没什么事,除了学歌就是学条令,相比之下,还是唱歌更受大家伙的欢迎。刘飞扬学的第一首部队的歌曲是“军中绿花”,杨胜用着他那口夹杂着四川口音的语调唱得如痴如醉,听得班里的兄弟们眼泪汪汪。刘飞扬听了也想哭,也许是那句“待到庆功时在回家,在来看望好妈妈”给惹的,不过孙明比他哭得还伤心,刘飞扬知道,让他伤心的是那句“家中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孙明入伍前刚结识一位女友,现在正处在热恋期,两个人没事就电话传情,经常可以看到孙明一个人在凌晨四点多钟披着大衣在角落里用IC卡给他的温柔打电话。文化并不高的孙明居然有写日记的习惯,他说,是写给温柔的。刘飞扬偷偷的看过,里面的语言是极其的肉麻,酸得不得了,什么想死你了,爱死你了,真想抱抱你之类的语言比比皆是。从那以后,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孙明,像这么痴情的男人真是少见,刘飞扬似乎也找到了知已。“李薇和温柔”自然而然的成了这两个大男人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的话题。
“军中绿花”唱腻了,没人想哭了,杨胜就变着法逗大伙笑。他往前面一坐,看着坐在最前面的王有才说,你给大家唱一个。
王有才用着他那厚重的河南腔调羞涩的说:“俺不会。”
杨胜的娃娃脸,当即拧成了天津大麻花,上去掐住王有才的脸蛋,晃着他的脑袋说:“扯乎!你没事就唱‘小薇’,你以为我听不见?”
大家都“扑哧、扑哧”的笑。原来王有才最喜欢“小薇”这首歌了,当兵来的时候,带了两本有“小薇”这首歌的磁带,没事就看见他坐在马扎上从棉袄兜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买磁带时赠送的歌词,嘟嘟囔囔全神贯注的哼哼。闲时哼哼,忙时也哼哼,开会的时候哼哼,学条令的时候还哼哼,杨胜那次是真急了,一把抢过王有才手里的歌词,“卡卡”撕成七八半,都以为王有才会哭会闹,可人家脸不红也不白,闭着嘴,晃着脑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家想这回再也听不到王有才念经了,可谁也猜不到,王有才又不知在哪弄出一张歌词,照样哼哼,不过这回是偷着哼哼。最终还是被杨胜给发现了,歌词的下场是一样的,杨胜的意思是,有本事,你在给我弄一张!王有才不愧是王有才,他的日记本页页都抄着“小薇”的歌词,杨胜只好投降。气得他骑在王有才的身上,连掐带拧:“他个老子的,你狠!”
杨胜拉起了王有才说:“你今天就给我们唱个小薇,不唱我就把你那个笔记本撕了。”
王有才没法,羞涩的笑了笑,红着脸挠挠头,一往情深的唱了起来:“有一个美丽小女孩,他的名子叫做小薇,他有双美丽的大眼睛……”
听着王有才的歌,刘飞扬想起了邻居家上幼儿班的小胖在读唐诗,总是倒不上来气,生怕一口气上来,憋个好歹。记得东北二人转里有一句经典台词是“大哥,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大家似乎都有同感,所以不约而同的捂着嘴偷偷的乐。杨胜咧着嘴,跟王有才一样深情的体味着音乐所带来的快感。也许是听得太投入,也或许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杨胜的嘴角弯得吓人,两个眼睛瞪得出奇的大,脖子是一点一点歪下去的。没等王有才唱完,杨胜就带头鼓起了掌:“好!好!”
王有才一激动,死活还要再唱一首“江南”。杨胜听罢,“铛”就晕倒在了床上。
从那以后,没人敢让王有才唱歌了。不过王有才的名气是一天一天的大起来,像这样一个活宝,在部队里真是一味开心果。大家有事没事就逗他,尤其是那个刘飞扬眼中的“黑熊”班长,更是对王有才喜爱有加。他没事就过来找王有才的笑料,经常笑得前仰后合,死去活来。
慢慢的,当兵的新鲜劲在刘飞扬这里就成了过去完成时,响亮的番号已经成了噪音,抢食的壮观情景惹得他直想大骂,王有才的搞笑让他想到了秦淮名妓。一切的一切,只能用无聊来形容,于是烟就成了好东西。喷云吐雾是麻痹神经的最佳良药。可是班长不让抽,杨胜专门为这事开过班务会,有胆敢吸烟者,严惩不待。一而再,再而三者,烟茶伺候。所谓的烟茶就是把五六根烟泡在水杯里,当茶喝。刘飞扬、孙明就喝过烟茶,刚喝一小口,两个人就拼命的往厕所里跑,到里面是哇哇大吐。刘飞扬没想到,看来这烟只能吸,是万万不能喝的,容易出人命,再多喝几口,恐怕还真能把烟给戒了,这个戒烟的法子可以到社会上推广推广。刘飞扬心中十分不平衡,你不抽烟,还不让别人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有这一说,况且这烟是说戒就能戒的吗,那这个世界早成无烟之国了。他一边笑班长的愚腐,一边依旧在厕所里悠闲的吸着。为了避免烟瘾不时的就犯,为了不再品尝烟茶,只好一次抽足能抽得了的烟,直吸两眼冒金星,才算是对得起他的肺。有一次,刘飞扬一次抽了九支烟,抽得小脸刹白,杨胜过来摸摸他的额头,关切的问,病了?刘飞杨不敢喘气,憋得脸通红,摇了摇头。杨胜硬把他拉到了卫生室,卫生员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事后,班长从兜里掏出一盒“小熊猫”,抽出了一根,递给刘飞扬,学着东北话的语调说:“来,整一根”。
刘飞扬突然想到了烟茶,往死了晃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班长,我错了,我再也不抽了。”
杨胜瞪着他那双布娃娃似的眼睛,抿着嘴,笑着把烟插到了刘飞扬的嘴里。
“烟这东西,少抽点好。”
“班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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