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后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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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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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mli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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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后
— 本帖被 逆° 从 原创小说 移动到本区(2016-03-31) —
悍后


“咕噜咕噜”,好饿啊,“乖,别闹了,待会咱一定能要到吃的。”我抚着扁扁的肚子,轻声安慰我的胃。唉,除了昨天早上一个好心的老婆婆给了我一块硬饼,我一点东西都没吃过,饿啊~
去哪里弄吃的呢,我拧着眉苦苦思索……如果在现代,我可以去打工,家教,网管,服务生我都可以啊,可是在这个鬼地方——天傲王朝,一个女子,无钱无势,要靠什么为生呢?
我,沈豆豆,二十三岁,S大学计算机系大四学生,回老家过个年居然过到这个不知名的时空,天啊,为什么要我穿啊,我不想啊,这里没电灯,没电话,没有Internet,更没有爸爸妈妈……不哭不哭,不是说好了不再哭了嘛,我狠狠地用手背抹去夺眶而出的泪水。抽抽通红的鼻子,我继续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晃荡。我身上穿着棕色羽绒服和肥大的黑色韩版牛仔裤,虽然是现代的服装,但好在款式肥大,且色调灰暗,所以在这个异时空并不是很显眼,起码没有人围观。而且现在正好也是冬天,我身上这一身还是很暖和的,所以我还没到“饥寒交迫”的惨境,我很“阿Q”地安慰自己。
实在走不动了,我停下脚步,靠着一家棺材铺的墙角坐了下来,把藏在怀里的那个缺角的破碗拿了出来,就这儿吧。这是天傲国都城郁城的主道神武大街,平时也是熙熙攘攘的,不过因为三天前天傲的前皇上,呃,也就是别人口中的“先帝”熙文帝遇刺驾崩,全国哀悼一年,国丧期间禁止各种声色犬马,婚嫁喜事,而且新皇帝翊景帝要离宫守孝半年。整个神武大街一片缟素,连街边的小货摊都少了许多,人们生怕在外一不小心冒犯了皇家的忌讳,是以这几天来,这条原本郁城最热闹的大街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家店铺饭庄还在做生意,酒肆妓院赌坊之类早就在官府的严令下“歇业整顿”了。整个一个经济危机时期嘛,各家店铺都不敢随便收留外来人员,一是生意不好做,二是怕一不小心窝藏了刺客。我还真倒霉,怎末到哪儿都经济不景气!这下好了,甭说去酒店当跑堂小二杂役了,就是卖身都没地儿!
我越想越气,都是那个死鬼皇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我穿过来他翘辫子,搞得我连打工的地方都找不到,我堂堂一个名牌大学生居然落魄到要靠乞讨为生。还有那个小皇帝,叫什么翊景帝的,整个儿一耕地的,不知道这么做会导致经济倒退吗,真不明白他是在尽孝还是在败家!
我愤愤地想着,全然忘记了还饿着肚子的事实。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几家饭馆门口开始热闹了起来,也是,再怎样饭还是要吃的。想到吃饭,我的饥饿感又回来了。我到底要不要去饭馆门前要要看呢?两天来,我每回都在郁城最大的饭馆“聚海楼”门前走上十几趟,可是每回都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再怎么说我也是一知识分子,端着个破碗,受别人鄙夷的眼光,让人家拿扫帚赶出来,这个落差我还真接受不了。所以每天我都是在街上找个不太显眼的角落,把碗一放,求告的话我一句也说不出来,因此与我那些同行相比,我要到的东西是最少的,当然也就时常挨饿了。唉,面子,骨气啊,明知道这些东西现在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可要彻底抛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站在聚海楼的正门前,这是一个三层小楼,雕梁画栋,正门两旁各有四根一人抱的朱红色柱子,檐角飞扬,富丽堂皇。聚海楼是郁城最大的酒楼,听说是翊景帝唯一的亲弟弟明王的私产,所以在这个特殊时期别的饭店都不太景气,只有聚海楼不但正常营业,而且还客似云来。我咂咂嘴,有官家背景就是不一样啊。
我倒背着双手,眯着眼瞅着“望海楼”三个金黄的大字,心里不停地盘算,进去要饭的话,肯定会被轰出来,而且还少不了一顿辱骂,与其一样受辱还不如大模大样地进去吃顿霸王餐呢,而且我是女的呀,他们总不能真下手打一个“弱女子”吧,现在妓院歇业,也不用担心被卖掉抵饭钱,大不了我就以工代酬,打工抵饭钱好了。我摸着下巴诡异地笑着,嗯,可行可行,望海楼,我来啦!
我低头看看自己,嗯,衣服还不是太脏,两手扒扒长了不少的头发,因为我刚做了离子烫不久,而且每天都有用五指梳梳两下,所以还不是很乱,把我的破碗照旧藏进怀里。再瞄一下,ok,形象还行,我对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迈步向门口走去。
410279286

ZxID:14259508

等级: 文学大师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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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想求派派后花园的激活码啊,谁有啊,可以发给我么
LL独自舞
iamli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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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09-05-05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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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mlishan

ZxID:180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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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啊,搜吧,不好意思啊
亖 

ZxID:4279694


等级: 内阁元老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9-05-02 0
前不接后的?我没看懂。写文章是从二开始写的吗?
iamlishan

ZxID:180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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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后
    二
    世上真有很多事是难以预料的。就在我刚下定决心迈向我人生中的第一顿霸王餐时,变故就这么发生了——一个看起来瘦小猥琐的男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迅速地跑过我身边,匆忙中他把一块硬硬的牌子塞到我手里,转眼消失在一个拐角的巷口。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有点发懵,呆呆地望着那人消失的巷口,这应该不是施舍给我吧,那手中的硬牌子是什么呢,他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好人,该不会是赃物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嫁祸?天啊,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我碰上!我颤抖地把牌子举到眼前,分量不轻,好像是金铸的,两面都有字,虽然是汉字,可是繁体字我认识的可不多。是什么呢?
    “小贼,受死!”一声浑厚的大喊把我吓了一个激灵!死?我只看到一只巨掌向我头顶拍下,我条件反射的一拧腰,掌风把我的长发吹起,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袭击我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一身黑衣,长得端正刚毅,棱角分明,只是一双大眼像是要喷出火来,死死瞪着我。“大胆小贼,竟然敢偷我们公子的东西,不要命了吗!快说出你们天及会的藏身之处,我们公子或许网开一面,饶你不死!”黑衣大汉一把揪住我的前襟,恶狠狠地说。公子?天及会是什么,古代小偷公司?麻烦大了~
    我慢慢地转头,距我和黑衣大汉三米远站着一个青年公子,一袭白衣,白巾束发,倒背双手,一双狭长的凤目似笑非笑,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贵气。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精致的脸上表情淡淡的,就像一个看热闹的过客,而不像被小偷偷去重要东西的苦主。
    我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平静,这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啊。似乎注意到了我放肆的目光,他看向我,脸上的浅笑慢慢加深,黑眸盛满了轻蔑,讥笑,和嘲弄。“呦,还是个女贼。”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低沉性感,吐出的话却冷的像冰,“天及会没人了吗,怎么派个女子,未免太小瞧……我了吧。穆锋,算了,给她个痛快吧。”
    给个痛快?如此草菅人命吗,我登时怒不可遏。
    “放手。”我冷声道。穆锋愣了愣,手不自禁松了松。我从他手下挣脱出来,把被抓皱的前襟抚平,慢慢向白衣公子走去,穆锋刚想拦下我,那白衣公子轻摇了摇头,穆锋依命退下。终于我走到了他面前,也看清楚了。他大概二十多岁,身材挺拔瘦削,目测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吧,白色长衫上繁复的云纹和华贵的质地无一不显示着主人地位的尊崇。面目斯文俊秀,狭长的凤目,挺直的鼻梁,薄唇向上弯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像一介儒雅书生,但凤目中不时闪过的精光却说明这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没错了。我在心里苦笑,看来今天我是活到头了,那就赌一把好了。我将手中金牌递给他,他伸手接过,凤目里闪过一丝玩味。“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街上一个普通的小乞丐,什么天及会更是闻所未闻。我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做,是一个男人硬把这个东西塞在我手里的,他从前面那个巷口跑了。还有,虽然我不懂你们的律法,但偷盗罪不致死吧。况且是非曲直还没有弄清楚你开口就要人命,是不是太草率了。严刑峻法,只是为君之术;仁之一字,才是为君之道。”最后两句话,我盯着他的眼睛,慢慢道来。他的眼里有震惊也有浓浓的疑惑。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他给我的压迫感越来越强,难道这就是帝王威严?我强忍着不认输。始终警惕地站在一旁的穆锋轻声提醒道:“公子?”白衣公子垂眸一笑,再看向我时,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直逼人心,“你不怕吗?”我也笑了,“怕?为什么要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况且”我顿了顿,“我相信当今陛下是个明君。”
    白衣公子收起了笑容,直直看向我的眼睛,似乎要看到我的心里去。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一言不发。过了许久,他移开目光,轻笑出声,“穆锋,回吧。”主仆二人转身离开。
    走了?放过我了?我一直站到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我的天啊,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啊,差点小命就没了。被汗水濡湿的手指还留着金牌的触感,“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也是皇帝玉玺上所刻的内容,而那金牌的失主,就是当今皇上,理应在皇陵守孝的,翊景帝。
    三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我始终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小皇帝回头一想觉得我的话漏洞百出,一个不高兴把我下了狱,然后菜市口“咔嚓”一下,我就交代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了。越想越瘆人,不行,我还是趁现在赶快撒丫子跑吧!虽然我确实是清白无辜的,可是这是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啊,皇帝老儿一句话,还不是说要谁脑袋就要谁脑袋!那天是以为肯定活不了了豁出去了,可是事后硬是出了一身冷汗,羽绒服都湿透了。不过想想我那天神勇镇定的表现,心里还是乱骄傲一把的,虽然面对着最高统治者,咱还是面不改色,声音都不带颤的,没给穿越人丢脸。可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我在明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面对他却一点也没感到惧怕,反而认为他会相信我呢,毕竟我当时那番解释的话完全可以概括成“你爱信不信”,一点说服力也没有,难道他觉得我一介女流威胁不大,想放长线钓出我身后那个所谓的“天及会”?还是古人的大脑沟回较少,比较好骗?呵呵,这个可能性太小了,毕竟能做到皇帝这个座位上,脑细胞绝对少不了。而且那个天及会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呢,那小皇帝好像对他们很熟悉,应该不是一个盗窃团伙那么简单吧。
    我捧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唉,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本来就不聪明,以前在宿舍里我的绰号是“笨豆”,只比笨蛋小一号。我们老大说我表面看上去精明世故,实则迷糊粗心,是个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主儿,总让人放心不下,因此老大总是很照顾我。唉,我亲爱的姐妹们,我好想你们啊!
    擦擦眼睛,我站起身来,不管怎么说,郁城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一边有皇帝那个不定时炸弹,另一边还有天及会,那个敢偷皇帝令牌的瘦小男子肯定是天及会的,被人家发现就嫁祸给我,万一他们想要灭口,我一个小乞丐,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就算死了尸体发臭了也没人知道。就算未雨绸缪吧,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离开郁城我要去那里呢,据我所知,郁城位于整个天傲国的中心,天傲国土辽阔,是这块大陆上最大也是最繁荣最富强的国家,天傲周围还有一些附属的小国,如北边的祁国,南边的晋国,东面的魏国,西面的蜀国。国内气候跟中国倒是挺像的,北部气候寒冷干燥,南部温润潮湿,颇有点江南水乡的意思。我从小生长在北方,特别向往江南风情,那四季如春的气候,穿宅而过的清澈河水,令我神往不已。所以我决定去南方,在现代没来得及实现,在古代我一定要得偿所愿,虽然这不是家乡的那个江南了。
    有了目标,可要怎么去呢,雇马车是在痴人说梦,徒步?那得走到猴年马月了,况且我身无分文,恐怕会成为饿死在路上的孤魂野鬼。唉,人们会施舍给我吃的,但不会给我钱啊,为什么我没有小说里的穿越女一样有一两样生存技能,生财有道,在古代享受荣华富贵啊,我这人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达官贵人倒认识一个,可脑袋都差点保不住了。哼,小说呀,永远都是高于生活的~
    我垂头丧气地在街上走着,绞尽脑汁想着弄钱的方法,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钱啊钱啊,谁掉个钱包让我捡啊……”突然肩头一痛,好像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我没防备,一下子跌在了地上,伴随我落地,我听到撞倒我的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那里面轻蔑不屑的味道要我装听不出来都难。我龇牙咧嘴地揉着摔疼的屁股,火冒三丈,把我撞倒了他还有理了,我狠狠地瞪着面前双手环胸居高临下不断打量我的混蛋。哼,十几岁的小屁孩,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一点修养都没有,这是糟蹋了这幅好皮囊了。“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撞了人连句道歉都不会说吗,这是谁家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要是在平时,我也不是这么不能忍的,毕竟在这个到处都是未知的世界,我必须小心行事,尽量隐藏自己。可今天我正在为钱的事情烦恼不已,还有这个混蛋眼里浓浓的轻视让我火大,本来流落到这里做起了乞丐我就够郁闷的了,受人歧视就算了,难道乞丐就没有接受道歉的权利吗?
    撞人的混蛋不怒反笑,“我没听错吧,美女,就你?一个小乞丐居然要求我堂堂明……公子道歉,你饿昏了头了吧,你也配让我道歉?你算什么东西,我就是把这条街上的人都撞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个不字!”
    “啪!”,声音在闹市中并不是很响亮,可依然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一个女子,还是个乞丐,居然敢当众掴人耳光,而且对方还是一个衣着光鲜,一看就知道家世显赫的富家公子。众人眼光从惊讶转为了同情,看来小乞丐今天没好果子吃了。
    “乞丐怎么了,乞丐也是人,尊严并不是你们这些富贵公子的特有物,众生平等,再卑微的人也有骄傲的灵魂。况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就算是你权势滔天也逃不过天理昭昭!你或许物质上比我富有,但精神上我远比你高贵的多!”我和着怒气说完,就再也不看他因怒气而有些扭曲的脸,转身离开。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气势凌人的混蛋居然没跟上来揍我一顿解解气。气恼过后,我的确是有点后怕,我本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啊,这才几天工夫,我总是在得罪权贵,不过这也难怪,穿越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再懦弱的人也会按捺不住地发火吧。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好多饭馆看到我走过都会主动给我一些看上去很精美的点心,尤其是我一直望而却步的聚海楼,有一次居然给我端出了一盘冰糖肘子,说是客人吃剩下的。可是那袅袅的热气,完整的肘花,实在不像是剩菜啊,刚出锅还差不多。我捧着那上等的青花瓷盘疑惑了半天,最终肚子里的馋虫战胜了理智,我很没骨气地吃了个精光。我舔舔油乎乎的手指,满足地打了个嗝,真好,我又见着肉了,我傻笑,要是天天有这么奢侈的食客该有多好啊~呵呵。
    四
    难道真的有神灵听到了我的祷告?好事一个个找上门来,先是我天天好酒好菜,虽说是剩菜,可全都是一点儿没动过的,道道都像刚出锅的,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且各家饭馆的伙计端菜给我都是和颜悦色的,我都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其他乞丐都又羡慕又嫉妒地看着我大吃大喝,却没有一个人敢找我麻烦。这一切都很蹊跷,可惜我天生脑袋里就缺根弦,懒得去想,有得吃就吃呗,说不定哪天脑袋就不在我脖子上了呢,人生得意须尽欢,我深有同感。有时自己吃不了,我就会把这些美味的菜肴拿去和其他同行一起分享,本来我是本着不浪费粮食的想法把自己吃剩的饭菜给他们吃,没想到他们竟个个感动的热泪盈眶,一个个都拿我当亲人看,发自内心地关心和爱护我,我感动之余不禁深深的惭愧。另一个好事就是城里最大的车行——顺风车行主动找到我说是要去一趟南方,可以免费捎上我,问我要不要去。我真是受宠若惊了,真是正瞌睡就送来了枕头,难道老天爷终于良心发现,要补偿我背井离乡孤苦一人来到这莫名的朝代?我当下就欢天喜地地一口答应,定下明天一早就启程。安全问题我一点也不担心,我一没财二没貌,只是一个小乞丐,就算谁要杀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所以这绝对是从天而降的大大的好事。
    回到“乞丐宿舍”——破庙,我向大家宣布了我要去南方的消息,大家都很替我高兴,毕竟我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几个平时总爱缠着我的小乞丐舍不得我走,紧紧拽着我的手,哭个不停,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劝住他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他们的质朴善良和热情深深打动了我,我也很舍不得离开,可我的江南梦终于要实现了,我舍不得放弃啊。“刘伯,蔡婆婆,张爷爷,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发了财,我要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我郑重地说出我的誓言,也在心里给自己加油。当时这只是一句豪言,自己却一丝笃定也无毕竟前途未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没想到,若干年后,我当初的豪言壮语居然真的成为了事实,那人为了讨好我竟然以我的名义在皇宫的西北角建立思亲别院,把大家都接去安置在那里。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在我出发去顺风车行之前,蔡婆婆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豆豆啊,你虽然已过了婚嫁年龄,可你身为妇道人家,虽一肚子学问,终究还是得嫁个靠得住的男人啊,总不能一辈子要饭吧。婆婆我是过来人,女人活着不易啊。你是个好孩子,听婆婆的话,去了南方,有合适的人家就嫁了吧,咱也不求那大富大贵的人家,只要对你好就够了,嫁到富贵人家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下场啊。”蔡婆婆说到这,长长的叹了口气,望着蔡婆婆黯然的双眼,我只能沉默,紧紧地抱住她瘦小干枯的身体。我是知道蔡婆婆的身世的,她年轻时是一方小吏的独女,自幼许配给世交家的公子,出嫁后以为掉进了福窝,毕竟两人从小相熟,且夫家是当地的大户,颇有声望。没想到夫婿是个无耻之人,新婚没两月就出去寻欢作乐,完全把家中妻子抛到了脑后。还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撺掇他玩起“换妻”的把戏。所谓换妻,就是每月约定一个特定的日子,参与的人把自己家中的妻妾带来,彼此交换,一个月后再行交换。我初次听到时惊得目瞪口呆,世间竟有如此无耻淫逸之人,居然把发妻当作交换的物品。那是活生生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啊,怎么可以被当作一件衣服一样换来换去!可是在这里,女人地位非常低下,完全是作为男人的附属物存在着,嫁了人就只能听凭夫君处置,哪怕被送给别的男人也不能反对,大户的官宦人家甚至有用女人“飨客”的习俗。所以蔡婆婆就一次又一次的被一个男人送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而人老珠黄之后,她那无良的夫君毫不留情地一脚把她踹出了家门,从此蔡婆婆就一直过着乞讨的生活。
    告别了大家,我默默走着,心情变得十分沉重。在这里时间长了,对这个国家我渐渐的也有所了解,虽然天傲国政治清明,国势昌隆,兵强马壮,百姓生活也很富足,但是人们观念中男尊女卑的程度比我所知的任何一个古代朝代都要深,女子几乎没有丝毫的社会地位,完全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好像货物一样,像蔡婆婆这样的可怜女子绝不在少数。男子纳妾天经地义,妻子不能有任何不满,不能妒,还要善待妾侍,和睦相处,而且在任何时候都要对夫君笑脸相迎,温声软语,曲意承欢。如果不幸嫁给了一个猪狗不如的丈夫也只能认命,丈夫不写休书是至死都不能离开的,天傲国的律法中妒妇与逃妻的处罚是相同的,都是沉江,因此,女人们要想摆脱悲惨的命运只有一死。哪怕全国地位最尊贵的女人——皇上的后妃们,虽然比平民女子或一般官宦人家的妻妾过的好,但地位也是远远不及男人的。
    在这样一个变态的地方,我打死也不要嫁人,那些什么狗屁律法,什么三从四德,全都见鬼去吧!如果我以后有能力我一定要把天倒个个儿,把那些歧视女性的沙猪们死死地踩在脚底下,以解我们女性同胞的心头之恨!
    五
    终于到南方了!
    我深深呼吸着南方特有的湿润的空气,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都在用力吸收着芳甜润泽的气息。这是我们的终点站了。降龙镇,位于曲沧江的南岸,是个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而曲沧江则是南北方的分界,有点像我们的长江一样。车队这次是运货到降龙镇,货送到了就要返程。车队的张头儿人特好,一路上对我非常照顾,临走时还给我留下了十两碎银,说是与我投缘,看我一个孤身女子独自在外不易,而且我一路上帮大家做饭洗衣,这些银子算做酬劳。接过银子,我鼻子酸酸的,我知道张伯是想帮我,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生活半年了,我帮大家做的那点事根本不算什么,张伯定是怕我于心不安才找的借口。
    告别了张伯,我把两块看起来像是一两的碎银放在外兜,其余的都仔细地藏进内衣的口袋,这可是我的救命钱啊!算一算,我们在路上走了三个月,现在已经是二月了,我在天傲国的第一个新年是在马车上过的。现在的郁城应该也气候转暖,草长莺飞了吧,不知道张爷爷的咳喘好点没有,真的很想念他们。
    揣着银子,我先去镇上的成衣铺买了一身最便宜的粗布春装,颜色灰不灰绿不绿的,不过我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能穿就行。换了衣服,我向老板讨了一根布带,把已长到后腰的头发束成马尾,把我的羽绒服和牛仔裤仔细地用一块土布包好,这可是我来自现代的唯一凭证,一定要保存好。背着我的小包袱,我找到了传说中的“悦来客栈”,要了一间下等房,便宜啊。房中只有一个大土炕,看来是通铺了,屋里还有一股怪味。幸亏我的乞丐生涯,我是久经考验啊,这点小异味根本不算什么,不过要是以前我肯定一进门就得吐了,要不怎么说环境塑造人呢。大概人们很少住下等房吧,这件简陋的小房里还没有住客,我是第一个入住的客人。也好,谁都不住才好呢,这就是我一个人的单间了,嘿嘿。
    安顿好一切,天渐渐黑了,我去大堂简单吃了晚饭,就想上街溜达溜达,这一天竟忙着生计大事了,还没好好观光一下呢。不知是不是降龙镇有宵禁,大街上人很少,我看看刚升起的月亮,也就六七点吧,难道古人真的日落而息,睡的着吗?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黑影挟着一阵劲风,从我身边一闪而过。那……那是……是什么……天啊,有鬼啊!我张大双眼,“啊”一身尖叫还没出口就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捂住了嘴。身后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一手捂住我的口鼻,一手拽着我的胳膊,“噤声!”有点虚弱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还好,是人,我点点头,他拽着我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感觉到钳制我的大手慢慢松开,我摆脱他的双手,刚要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咕咚”一声,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喂,你死了没?”我用脚踢了他一下,他一动不动。“不会吧,真死了啊,那我可说不清了,我还不想吃人命官司啊!喂,喂,你醒醒啊!”我大着胆子把手探到他的鼻息下,还好,还有气儿。我要不要救他呢,应该见麻烦就躲的,可是他的气息微弱,要是不救的话万一他真死了我岂不成了见死不救的小人了?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一身黑色劲装,衣料柔软舒适,应该造价不菲,他要是个江洋大盗或杀手什么的我不是成了倒霉的东郭先生了?我拧着眉头反复衡量,救还是不救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声音越来越近,糟,这个样子不能被人发现。我慌慌张张地把昏过去的黑衣人拖到背上,算了,先救了再说吧。小心地绕过打更的小厮,我将黑衣人半背半拖得带回客栈,跟掌柜的说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路上遇到了强盗被打成重伤,给了他一钱银子,让他帮忙去请个大夫。客栈伙计帮我把他抬到我的房间,请大夫诊治,喂饭喝水,整整折腾了一宿。他身上有多处刀伤,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性命无碍。还好,我可不想救回个死人。送走了大夫,我向客栈掌柜道了谢,再也支持不住,趴在桌子上一头睡了过去!
    六
    “好舒服啊~”我睁开眼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的眼睛在扫过土炕时倏地睁大,这是谁?一双深邃的黑眸正平静无波地注视着我,看不出什么情绪。浓密的剑眉,挺直的鼻梁,紧抿着的薄唇,是个有个性的帅哥。我在帅哥的注视下有点手足无措,眼睛开始乱瞄,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绷带,哦,对,我昨天貌似救了个人!“那个,那什么你好点了吧,呃,我不是坏人,我是看你晕倒了才带你来悦来客栈的,我没有不良企图哦!”我用最真诚的语气,最无辜的表情解释着,就是面对帅哥有点紧张,话说的有点不利索。帅哥还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一言不发。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气氛很诡异。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了,“喂,都告诉你我不是坏人了,干吗老盯着我,是我救了你哎,不谢我就算了,干什么用看嫌疑犯的眼光瞪着我不放!”我再也顾不得形象,冲他粗声粗气的吼到。
    是我看错了吗,怎么他的黑眸里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谢谢。”低沉的男中音,很好听。本以为他还是不会理我,没想到他真的向我道谢。我的怒焰一下子全偃旗息鼓了,“那,那没什么,你,呃 ,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我狼狈地找了个借口溜了。身后似乎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
    不行啊,我还是很没出息,在现代,我虽然二十三高龄了,可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因为我面对异性时会情不自禁地脸红,对方越是俊秀情况就越糟糕。我似乎对清秀帅气的男生有一种莫名的抵触情绪,所以我的几个有限的男性朋友都是相貌平平,我对帅哥敬谢不敏。大概因为我自己长得很难看吧,所以对美的东西会产生畏惧。
    坐在客栈大堂里等饭做好,我百无聊赖地想着,容貌大概是我自卑的最主要原因吧,无神的大眼,塌榻的鼻梁,厚厚的嘴唇,粗糙的皮肤还时不时地冒出两个青春美丽疙瘩豆,连清秀都称不上。虽然我总是安慰自己红颜多薄命,我长成这样起码很安全,可是女孩子嘛,谁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被人夸奖啊,所以我平时连镜子都不常照。不过,在这个变态的社会长得丑倒真的成了一种保护,若我不是这样平淡无奇而是绝色倾城,估计早被哪个不知廉耻的恶霸土匪抢去做压寨夫人了,所以,我还是幸运的,呵呵。
    端着清粥小菜,我走到房门前,刚要推门,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人声。我小心地把耳朵贴到门上,只听到里面有一个陌生的阴沉的声音,什么“你也有今天……降龙寨……你落到我手里……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祭日?!要杀人?不好!我一慌,一脚踹开房门。站在床前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手拎着床上帅哥的前襟,一手高举一把大刀,看样子正要砍下去。而那帅哥一脸苍白,双手紧紧抓着行凶者的手,豆大的汗珠从俊秀的脸上不断滑落,手臂上的绷带早已被血染红了。
    大汉似是没有料到会有人进来,一时有些愣怔,手下动作一缓。就是现在!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起左手托盘里的热粥,猛地向着他的眼睛泼去!滚烫的粥顺着他的脸往下流,大汉“嗷”地一声惨叫,松开手,死命地捂住烫的通红的脸。“敢暗算老子,我杀了你!”大汉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大刀。
    我狼狈地躲闪着,眼看大汉的刀向着床上不能动弹的病号砍去,我一急,也顾不得危险,一下扑到了帅哥身上。“好痛!”刀锋从我的右臂划过,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大汉的第二刀接踵而来,身下的病号似乎想推开我,我顾不得许多,一把抽出他束发的玉簪,躲过刀锋,反手插进大汉的喉咙。
    大汉抽搐了两下颓然地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睁,手指成抓指向我的方向,像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要把我也一起拖去地狱。“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啊!”我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死尸,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手上沾满了血,全身不可自已地颤抖着,右臂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整个人被刚才发生的事吓住了。
    “唉!”一声叹息传来,紧接着,我后颈一疼,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七
    扭曲的空间里,大汉狰狞的脸近在眼前,“还我命来!”我拼了命的逃跑,可那凄厉的声音却如影随形,怎么也逃不开。突然,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一张恐怖的鬼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我惊叫一声,猛的坐了起来!
    我大口地喘着气,原来是梦。这是哪里?我转了一下脖子,八仙桌,梳妆台,绣墩,不是悦来客栈的大通铺而是一张古装电视剧里常见的精致绣床。咦,怎么回事,原来病恹恹的小帅哥穿戴整齐正跪在我的床前。
    “主人,你醒了?”主,主人?是在说我吗?小帅哥低着头,声音平静低沉。“你是在,叫我吗?”天啊,他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是,主人,从今往后你就是无影的主人,无影愿誓死效忠主人。”
    啊?无影?听起来怎么像杀手的名字。“你为什么认定我是你的主人呢?”我还是很莫名其妙。“因为家师去世之前嘱咐属下一定要找到一个右手臂上有梅花痣的女人,那个人就是属下终生侍奉的主人。”
    难道真的是天意?我轻抚着右臂,上面确实从我幼时起就有五点黑痣,刚好是梅花型。
    “你叫无影?这里是哪里?”“主人,这是降龙寨,位于降龙镇西南四十里的降龙山上。”“你起来吧,我不习惯有人给我下跪。”无影依言站起,“属下谢主人救命之恩。”啊,对了,我杀人了,我不禁又打了个冷战。
    “主人不必担心,事情属下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一个觊觎降龙寨的无名小贼,主人大可放心。”无影看了我一眼,里面透着温暖和感激。
    “我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我只觉得疲惫不堪。
    “是,主人。”无影离开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唉,我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气了。人生的变数还真是大啊,几个月前我还只是个为生计发愁的小乞丐,没想到因缘际会居然成了降龙寨的寨主,寨中众人将我奉若神明,而且不知道是谁瞎传的,居然说我是天上九凤降世,将来会母仪天下。呵呵,小乞丐变皇后,小说里才由的大俗套,我才不要呢。我三令五申,才杜绝了谣言,这种话要是传了出去,不管我是不是什么九凤,恐怕都会被皇帝关进笼子当个不得自由的金丝雀吧,古代不都是很在意什么预言祥瑞之类的东西吗,尤其是统治者,最爱用这些为自己的专制统治制造声势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些无稽之谈而成为皇权的牺牲品。
    降龙寨共有二百四十五人,虽是山寨,但并不靠打家劫舍为生,而是货物运输,有水路和旱路两种。而且与官府私交甚笃,且寨中人人都有一身好武艺和黑道背景,所以山寨建立多年,官府并没有派人镇压,而且财源滚滚。山寨上任寨主就是无影,上上任是无影的师父宁无涯,呃,现任寨主嘛,就是我沈豆豆了。本来我是不想当什么寨主的,可是无影带着帮众们在我房前整整跪了一天,我实在没办法就答应做个挂名寨主,把寨中的一切事务都推给了无影,反正原来就是他管着嘛,我也没那个才能管理这么一大家子人,万一降龙寨毁在我手里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了。好在无影什么都听我的,所以我现在是个富贵闲人,整天就是和寨里的弟兄们吃吃喝喝,玩玩闹闹,逍遥似神仙,也建立了坚实的革命友谊。
    不过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隐忧,那是我在降龙寨安家落户一个月之后,一天晚上,无影找到我,告诉我山下有人在打听我的消息,而且这几天寨子里似乎混进了几个武艺不凡的陌生人,无影曾经在我房后发现一个行踪可疑之人,与之交手竟然打成平手,终让那人逃脱。无影叮嘱我一定要小心,出门要带上四婢,其实是他的四个师妹,都只有十几岁,不过身手了得,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桃子,桔子,梅子和梨子,嘿嘿,名字是我取得,取自我最爱吃的四种水果名。我害怕了好几天,之后却一点异常的动静也没有,也许是无影小题大做了吧。
    八
    真是时光如水,生命如歌啊,一转眼,我的山寨生活已有小半年了。我每天都在寨里晃来晃去,偶尔给寨里的生意提点建设性意见,让山寨狠赚一笔。这些小意见在现代是常识,可放在这里把无影惊得目瞪口呆,有一段时间他天天追着我非要把生意全交给我打理,开玩笑,我才不要一天累死累活的呢,再说我那根本是作弊,我哪有真材实料啊,所以我以树大招风为由坚决拒绝,居然赢得寨里兄弟的赞赏,说我高瞻远瞩,是女中豪杰,我那叫一个惭愧啊!寨里的弟兄们都对我很好,丝毫不因为我是女子而小看我,大家经常在闲的时候聚在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说说粗话,我来自现代,当然不计较那些俗礼,和弟兄们说说笑笑勾肩搭背的,有时我想这要是在山下,我这不守妇道的“淫妇”早被浸猪笼了吧,我真的很幸运,能遇到无影,遇到这么多豪爽的好兄弟,跟他们在一起我变得开朗泼辣了许多。有时我也会听到一些关于翊景帝的消息,比如他守孝期满,迎娶了他青梅竹马的女子——礼部尚书之女柳怀敏为贵妃,而不是作皇后,还遵从礼制纳了多少妃多少嫔,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我只记得他那双玩味的黑眸,只是可惜又有不少大好女子跳入了皇宫那个大染缸啊。这些事我当笑话听过就搁在一边了,毕竟帝王家的生活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格格不入的。无影最近变得很却变得很唠叨(天知道救他那会儿他怎么装酷一言不发,哼,闷骚!鄙视他!),一看到我就骂我身边的四个果果,哦,就是梅桃桔梨四婢,说是要再看到我这么衣冠不整,不男不女的样子就拿她们是问。真是没道理,我不打扮关她们什么事,再说我哪有衣冠不整不男不女,只不过喜欢穿布裤短褂,不喜欢让她们给我梳压的我脖子生疼的发髻而已,有那么严重吗。在现代我就不喜欢穿裙子(因为我腰粗腿粗,要避短啊),而且穿着那些他给我准备的纱裙,我还怎麽和弟兄们喝酒吃肉啊,那画面,啧啧,我这里白衣如雪,衣袂飘飘,满头珠翠,左手一个肥鸡腿,右手一大碗美酒,呃,太诡异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嫁人,有无影这个永不过期的饭票,我担心什么,只要出门不吓到孩子就可以啦。切,无影就是爱瞎操心,跟我现代的妈似的,总是揪住我不会打扮自己大作文章,说的我耳根生疼才罢。不过他说他的,我是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照样把头发用根木簪子一挽,拉着四个果果出门去也。
   
    我们五个在山后腰的温泉池一直玩到了天黑,最后桃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我们才打道回府。一进大厅,我眼前顿时一亮,啊,美女!只见大厅中央站着一个华服女子,身量高挑,满头乌丝只用一根木兰玉簪挽住,没有多余缀饰,一袭白衣,乍一看平淡素雅,不过随着身体移动却不断变换着色彩,隐隐发出柔和的珠光。再看此女子模样,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双杏眼,秋水明眸,不过却散发着冷冷的光,眼角有几道微纹,年纪大概也有小四十了吧,可依然艳光不减。挺俏的琼鼻,一张红唇,此刻却……“你们这一群乌龟王八蛋,瞎了狗眼,居然把老娘掳上山来,也不打听打听,三娘我当年是吃素的吗?识相的赶紧三跪九叩把老娘送下山去,否则惹怒了老娘把你们满门抄斩!”配合上她双手叉腰的茶壶架势,嗯,标准的一个,泼妇,实在是跟她身上名贵的衣着和她惊人的美貌不搭啊~
    中年美女嘹亮的高音不断在大厅引起回响,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个不协调的贵妇,正座上的无影浓眉紧皱,以手抚额,一副快要崩溃的表情。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我趁贵妇端茶准备润喉的时候怯怯地举手发问。
    “寨主你回来的正好,兄弟们下山办差,从剪径的强盗手中救下了这婆娘,我见她昏迷不醒就自作主张将她先带回山寨,想等她醒了再送她下山。没想到她一醒过来就认为咱们是和强盗一伙的,骂个不停。这都是老鲁的错,请寨主责罚!”忠义堂的鲁堂主粗犷的大脸上满是愧意。
    “你就是那个小…寨主?”小……小寨主?贵妇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茶也不喝了,围着我左三圈右三圈地转来转去,肆意打量。“长得很一般嘛,连小敏的脚趾头也比不上,怎么就迷得人晕头转向的!”贵妇小声嘀咕着。“看这衣服,这头发,哪有个女孩样,真不知道他看上了哪点!”
    我皱着眉头听着美女贵妇的自言自语,你够了哦,我的忍耐是有限度滴!
    “嘿,你看这腿粗的,这皮肤,砂纸都比这细。”我忍不住了!
    拦下要和她拼命的梅桃桔梨四婢,我转过身面对她,微微一笑,“您说的是,豆豆自知貌丑无比,惊吓了夫人,心下很是不安。敝寨粗陋,请夫人赏脸多住几日,也好让豆豆尽尽地主之谊,聊表歉意。”说完,我无视厅中众人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彬彬有礼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轻移莲步领着贵妇向后院走去。
    那贵妇大概没想到我居然没有发飙,反而待她斯文有礼,一时楞住了。
    我回头发现她并没有跟上,冲她歪头一笑,“夫人,请跟我来。”
    九
    将那个叫三娘的贵妇安置在最好的客房,我面无表情地回到大厅。
    “头儿,您没事吧,不是被那婆娘气坏了吧。好久没见您这么知书达理了。”风雨堂的堂主赵逐云最先把下巴从地上拾起来,不解地问到。
    我微笑不语,轻轻摩挲着刚刚被美女拿在手里的茶盅。
    “是啊,寨主,您别伤心,在咱们弟兄眼里你是最美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要了那泼妇的脑袋!”“是啊,寨主,你别多想……”“寨主……”“头儿……”
    大厅里顿时乱做一团,不可否认,我心里很是感动,不愧是我的好弟兄!
    “好了好了,弟兄们,我先谢谢大家。放心,我沈豆豆岂是别人几句话就能打倒的,我说好好招待她就会说到做到,保证让她终生难忘!还有,你们对她也要好言好语,不可鲁莽,我看她衣着不俗,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大家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我的命令。
    我侧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无影,他的目光里除了一如既往的恭敬还有了然和赞许,和,一丝同情,呵呵,还是无影最了解我,我会整的那个眼高于顶的泼妇有苦难言,接招吧!
    第一天,我精心熬制了一锅大补汤,香气四溢。待三娘津津有味地喝完,我告诉她,此汤名叫红枣地龙汤,是用山上所产的上好红枣,配以降龙山特产地龙(一种和毛毛虫长相相似的珍贵昆虫)熬制而成,服后可防止山上蚊虫叮咬,各种毒虫毒蛇也会退避三舍。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还拿出了一条珍贵的地龙让她观摩,结果她当场吐了个天昏地暗,颤抖的手指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我命四果果烧了一大桶热水请三娘入浴,她欢天喜地地向我道谢,完全忘了昨天是谁害她吐的肝肠寸断。我领着四婢在门外倒数计时,五,四,三,二,“啊,来人啊~”咦,比预计的快一秒啊。我整整衣襟,斜了偷笑的四婢一眼,端正态度,慢条斯理地敲着门,“夫人,出什么事了吗?可否需要豆豆帮忙?”“要,要……”已经带了哭音了。
    我推开房门,紧咬下唇,不可以笑,不可以笑。屏风后的浴桶像盛开的花朵一样散开铺在地上,美女坐在花心,紧抱双肩,瑟瑟发抖,在她周围是一圈泡的有点肿的干地龙。桔子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死丫头,笑什么笑,还不快扶哀……本夫人起来!”美妇人气急败坏。我垂下眼帘,还不悔改,你可别后悔。
    “梅子,梨子,还不快扶夫人起身。对不住夫人,许是浴桶年久失修,惊了夫人,是豆豆的不是,我这就吩咐下去,为夫人换新桶,烧热水,夫人请稍等片刻。”“等等,你明知道我,我怕这虫子,还故意放在我沐浴的水里,是何居心?”“夫人冤枉豆豆了,我是看夫人不爱吃才将晒干的地龙浸泡在水里想让夫人避开蚊虫叮咬,我本是一片好意呀。山寨中人人如此,不信您可以问丫头们。”我摆出最无辜的表情,身旁四果也极配合地重重点头。三娘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坦然相迎,腹内早已笑翻了天。哼,我是睁眼说瞎话的祖师爷,能让你看出来吗?
    第三天,我邀三娘在寨内观赏一番。三娘盛情难却,穿着我送到她房中的替换衣服出了门。很漂亮的衣服,水蓝的轻纱,内罩洁白无暇的蚕丝内裳,这内裳可是不简单呢,且不说光滑舒适洁白如雪,单整件衣服缝制时绝不换线这一点,就可称得上珍宝了。要不是为了整她,我才舍不得拿出我们的镇寨之宝呢。不过我选这件宝贝原因在于,这件衣服是用一根线缝制而成,所以线头也只有一个,没错,只有一个,而且隐藏的很好,只有我知道具体在哪。我送去的时候她也是赞叹不已呢。快走到教场的时候,我不着痕迹地走近她,一手指点着降龙山大好的风光,一手准确地找到那唯一的一根线头,轻轻用力一扯——
    “啊~”熟悉的叫声响彻云霄。教场上正在哼哼哈嘿的众人顿时停止了动作,齐齐看向站在高处的我们。
    高台上,一个美艳的中年女子一手气急败坏的拉过蓝色纱衣掩住中衣和里面若隐若现的紫色肚兜,一手指着旁边站着的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女子,“你,你,你……”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脸上精致的五官甚是狰狞。
    “啊,夫人对不起,豆豆忘了告诉您,穿着这内裳时走路要轻盈灵秀,否则就会……豆豆自知粗笨,一直也不敢穿着,原以为夫人一定可以,没想到……是豆豆的疏忽,请夫人勿要动怒。”言毕,我真诚地施了一礼。
    未几,场上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甚至有人笑倒在了地上。“寨主,真有你的,哈哈……呵呵……”“婆娘,知道我们寨主的厉害了吧,只长得漂亮有个屁用,看见没,就是皇宫里的娘娘也比不上我们头儿的一根手指头!”“就是,寨主岂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论的,先不说她满肚子的学问,就是她冒死救下我们无影头儿这一条,你这养尊处优的富贵婆娘就比不上!要是你敢再对我们寨主不敬,就别怪我李老歪对你不客气!”“我鲁刚向来瞧不起女人,寨主是我唯一一个衷心佩服的女中豪杰,谁跟她作对就是跟我作对!”“还有还有,镇上的王半仙就说过,我们寨主她是皇……嗯嗯……”
    还好无影及时捂住了下面的话,三娘的脸色已经不对了。
    “好了好了,弟兄们赶快加紧练习吧,谢谢大家这么看得起豆豆,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为大家准备一桌盛宴!”“啊,寨主你又要下厨啊,不会吧,我嗓子刚好,不想再咸的说不出话来了……”“就是就是,那次寨主下厨我拉了整整三天肚子啊!寨主你大慈大悲饶了我们吧~”
    呃,我头上顿时冒出三道黑线。
    十
    送三娘回房的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没有我意料的暴跳如雷,反而一脸深思。她不会是在想什么损招儿要颠覆我们降龙寨吧。我越想越不安,毕竟是我捉弄人家在先,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衣冠不整,被人整的惨兮兮,任谁都会受不了。
    “那个,夫人,豆豆受人指摘一时气愤,对夫人多有不敬,请夫人不要见怪。还有,寨中我会传下吩咐,今日之事绝不外传,请夫人放心。若夫人心有不忿,大可向豆豆发泄,豆豆绝无怨言。”我真诚地看着三娘的双眼,打个巴掌一定要给个甜枣。
    三娘柔媚的杏眼里没有丝毫不快,“沈姑娘,三娘我是服了。不瞒你说,想当年我也是一方霸主,从来都是我戏弄别人,没人敢戏弄于我,你很像我年轻时的样子,对我胃口。我不会怪你,若不是有那个混小子,我一定和你义结金兰。不要紧,咱们怎么着也得是亲戚,你就先叫我三姨吧。”
    “混小子?”那是谁,爱谁谁吧,三娘为人虽然高傲但性格爽利,为人光明磊落,我也是从心里喜欢她,而且我向来对美好的事物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三娘又这么美。“三姨。”我甜甜地叫出声,“哎,好丫头。”三娘笑成了一朵花。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三姨形影不离,我带她逛遍了整座降龙山,我还向她介绍了我草拟的降龙山未来发展计划,就是开发旅游资源,降龙山中多得是山珍异兽,还有天傲王朝少见的温泉,且山中四季温暖如春,更有纯天然的生态园林,开发出来保准赚翻了!不过也有一个瓶颈,就是交通,这里最先进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最快的是骑马,长途旅游依靠这些交通工具肯定不行,这是我当前最大的困扰。三娘静静地听着,眼中似有异色闪过。
    “豆豆,你也不小了吧,有嫁过人吗?”三娘试探地问我。
    嫁人啊,“三姨,我没嫁过人,也不会嫁人。”
    “为什么不嫁人?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孤孤单单的吗,女人不都得嫁个男人,找个依靠吗?”三娘又问,眼中闪动着希冀。
    “三姨,您觉得我需要找个依靠吗?没有男人我照样活的风生水起,活的自由自在,干嘛想不开给自己找个牢笼。我就不信女子撑不起一片天空,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男人踩在脚底下!”我双眼发亮,全然不觉吐出的话语多么惊世骇俗。
    “好丫头,有骨气,三娘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女子。怪不得你手下人都对你死心塌地,单就这份豪情就是普通女子不能比的。”三娘的话里好像有一种笃定。
    “别光说我了,三姨你呢,我一直都没有问起,你为何会遇到强盗,你夫家人呢?为何这么久也不见有人寻你?”我一直想问,又怕触及了她的伤心事,毕竟她再泼辣也是受变态礼教荼毒长大的一个妇人,难保没有像蔡婆婆那样的经历。
    “唉,我夫君死了快一年了,我们夫妻倒也恩爱,他临死那会儿我差点就跟他一起去了,最后他留下遗,遗言,要我一定要快快乐乐地活着,看着我们的儿子娶妻生子。他说这一辈子我都没听过他的话,这次一定要听,不然他在地下也会不得安宁。”三娘满眼柔情和思念,娓娓道来。
    真没想到这会是那个当着一厅的人破口大骂的泼辣三娘,原来她也有柔情的一面,而且这么动人。“三姨,真羡慕您,有这么疼爱您的夫君。”“羡慕我做什么,我还有个儿子,跟你年龄相当,也是个痴情种子,怎么样,要不要当我儿媳妇呀?”三娘的眼光有点诡异。
    “您又拿我开玩笑,我都说过不嫁人了,您老不信啊,要不要我给您立个字据?”我笑着回敬她道。
    “孩子,话说的别太早,该来的你逃也逃不掉。”三娘瞅着我,意味深长。从她的话里,我嗅到了一股宿命的味道。
    三姨那天跟我说的话像是有什么含义,细想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反正我也想不明白,也就和平常一样,把它抛到了脑后。要是当时我有先知,我一定逃的远远的,或许我现在会活的更自由一些。
    那之后没过几天,就有人来接三姨,一辆超豪华的马车,居然还有一小队被三姨称作是护院的侍卫,纪律严明,训练有素。我更肯定了三姨出身的不凡,可是我之前几番套问,都被她闪过。不过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且我们与她是友非敌,既然她不愿意透漏身世也就算了。
    “豆豆,我们还会再见的。”说完,她向我们挥挥手,钻进马车,绝尘而去。
    十二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坐在摇摇晃晃的明黄马车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三天前,来自皇城的一纸诏书,我成了天傲王朝的皇后!
    还记得那天圣旨到时,全山寨的人好像被雷劈到一样,个个呆若木鸡,寨里养的那只叫大黄的超极爱叫的狗都硬是一声没吭。我张大的嘴巴半天都合不上,绝对是晴天霹雳啊!
    不一会儿,寨里就锣鼓喧天,红布红灯笼挂的哪儿都是,“我就说嘛,王半仙给人算卦从来没错过,他说咱头儿是皇后命,这不应了吗?”“头儿,恭喜啊,以后可别忘了咱们兄弟!”“那咱现在是不是得给皇后娘娘叩头见礼啊!”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厅里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口号喊得山响。我却好似在梦中,怔怔不知所以。最后还是无影招呼大家起来。以后又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印象,只记得宣旨的太监说皇上有旨,明日启程,一月后举行封后大典。
    晚上,我终于从这个巨大的打击中清醒了过来。那个小皇上疯了吧,娶个土匪头子当皇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些清流言官朝廷大臣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怎么会同意皇上娶这么个不着调的皇后!
    无影怜惜地看着我。怎么办才好,先不说将整座降龙山团团围住的三千御林军,就是为山寨这些兄弟我也不能逃跑啊,我走了,皇上肯定要拿降龙寨治罪。唉,我是插翅也难逃啊!
    “主人,御林军专司皇上安全,除了皇上谁也无法调动。这次竟然拨出三千来护送你上京,看来皇上对你势在必得。不过主人,我……你,”无影的俊脸上居然涌起一片潮红,眼神却坚定无比,“无影知主人心意,此生不嫁。若主人执意,无影就是拼得一死也要护得主人离去。”
    无影,沉默又贴心的无影啊,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从来不说,只是用他的方式关怀我。而没心没肺的我,只把这一切归于他对主人的忠心。唉,我实在是个笨蛋。
    “无影,我不能啊,我走了兄弟们怎么办。我又怎能把幸福建立在你的牺牲之上。不必再说了,我嫁。”我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启明星,视线渐渐模糊。宿命吗,还是逃不掉啊!
    无影和四婢执意随我上京,我百般无奈只好答应。
    马车行了二十多天,距大典还有五天,我终于又回到了郁城。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宫阙帝王家。据说大婚这天,皇后的凤辇从玄武大道一直进入皇城。大道铺了一地红叶,两旁每隔一臂的距离就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士兵手执红灯,百姓齐呼千岁,其景蔚为壮观。
   
   
   
    番外——秦靖翊
   
    父皇驾崩后,我登极为帝,称翊景帝。我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长安公主,景安公主和同安公主,明王是我最小的弟弟秦靖煦。
    父皇是在母后怀中含笑而逝的,他一再叮嘱母后要亲眼看到我找到自己心爱的人,我知道当时母后已心萌死志了,父皇是不愿母后随他而去,还要母后一定听他一次。母后珠泪涟涟,却终是点头应了,父皇终于让母后遵了一回旨,想必他是很欣慰的。
    我母后闺名三娘。幼时跟随外公落草为寇,是出了名的泼辣凶悍,无人辖制的住。因此虽出落的花容月貌,却直至双十年华也无人敢问津,外公后来实在无法,决定比武招亲。母后艺高人胆大,将打擂之人打得落花流水,还出言辱骂,甚至骂尽天下男子。我父皇当时还是太子,出外游历,不满母后的嚣张气焰,上台打擂,结果两人打出了情意,父皇不顾皇室的反对,执意娶母后为正妃。母后成为太子妃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父皇的五个侧妃全都遣嫁他人,而父皇居然不闻不问,这件事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以后直至父皇称帝,都只有母后一人,我们姐弟五人也全出自母后,一母同胞,因此感情很好。我幼时常听到的就时母后对父皇的辱骂,象征皇权的圣旨到母后那里就如废纸一般。可父皇每次对母后的横眉竖目都是笑脸相迎,软语温存,毫不动怒。
    从前我一直不解父皇那么威仪天成,精明睿智,怎么就能容忍母后的泼辣跋扈呢。直到后来我也遇到了我一生的挚爱,我才明白,在爱面前,任何人都甘为奴仆。
    我第一次遇到豆豆,她还只是一个小乞丐,穿着怪模怪样的衣服,披头散发,脸蛋虽然不像其他乞丐那样脏兮兮,但也并不好看,只能称平凡吧,穆锋拿下了她。我历来认为女人除了像母后那样像个母老虎,就是像怀敏那样的娇弱小姐,我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虽早过了弱冠之年我身边也只是有两个侍妾而已。而这个小乞丐,只是一个丑女而已,再加上我以为她是天及会的余孽,所以看向她的眼里一定含了讥诮。
    “严刑峻法,只是为君之术;仁之一字,才是为君之道。”她平静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有点震惊,她居然认出了我的身份!一个乞儿居然识字,还能说出一番为君之道,这个女子不简单啊,她真的只是乞丐吗?我盯着她虽大但并不水灵的双眼,有意释放我的帝王之气,朝臣们都几乎不敢和我对视,没想到这个小女子竟然毫无退缩。
    她的那番说辞苍白无力,可鬼使神差的,我居然相信了她,也许是她坦然的目光,或是她镇定淡然的态度。这个女人,有意思。
    我派出了轻功最好的暗跟着她,每天晚上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呈到我的龙案上。我知道了她叫沈豆豆,靠乞讨为生,却总是拣最隐蔽的地方,也从不主动向人乞讨。我不禁失笑,这样的骄傲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她还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还会喃喃自语,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小五闻知后,认为一个民女能有什么能耐,居然放下他的王爷架子,亲自去看她,没想到挨了一巴掌回来,还没有大发雷霆,这可是破天头一遭。这个沈豆豆,还真是……从此小五也派人暗地里关照她。我不禁啧啧称奇,难道她有什么魔力不成,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小五都被她收服了。
    我知道她去了南方,甚至当上了一个山寨的寨主;我也知道她有时聪明有礼,有时却又粗鲁迷糊;我还知道她也会胆小怯懦,但也勇敢坚强;我知道她……不知何时,探听她的行踪成了我一天中最大的乐趣,那双坦然的双眼深深印在了我的心底。
    是以大臣们上疏要我立后时,我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她,而不是与我从小玩到大身份高贵的怀敏。母后一直都颇喜欢怀敏,责问我为什么没立她为后。我将豆豆的一切如实相告,同时告诉她我要立豆豆为后。母后虽不是那些看重身份地位的俗人,但却骂我荒唐,立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为后。我苦笑,是很荒唐,可我已经放不下了啊。
    母后最后亲自去了降龙寨,月余方回。我心里有一点紧张,母后若不同意该如何是好,毕竟豆豆容貌平凡,别说比不上美艳的母后,连清秀可人的怀敏都比不上。没想到母后回宫后对豆豆赞不绝口,直夸我有眼光。
    我一时喜不自禁,这个小魔女难道真是人见人爱不成。我马上命令礼部拟立后诏书,立降龙镇沈豆豆为后。可是母后看着我难以自抑的喜悦,脸上却充满同情之色:“混小子,豆豆立志终身不嫁,你这样强人家,我看你以后恐怕有得是苦头吃哦!”
    没想到母后真的一语成真,在豆豆面前我的帝王尊严丝毫不剩。豆豆的小性儿,时不时的小胡闹,她的花样百出阴晴不定,不论她的爽朗大笑,还是回眸浅笑,在在让我陶醉。若按三从四德这些评价女子的标准而言,豆豆不仅是个妒妇,更是个悍妇,可能我真的是豆豆口中那个什么“被虐狂”吧,我想,我是彻底栽在这个悍后手里了,但,甘之如饴。
   
   
   
   
   
   
   
   
   
   
    下卷
    十三洞房交锋
    乾清殿的东暖阁里,大红的喜字贴的到处都是,红纱的床帐,儿臂粗的龙凤红烛将整个东暖阁照的亮如白昼。撒满桂圆红枣花生的婚床上,顶着红盖头的新任皇后静静地坐着,安静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折腾了我一天,头上被喜娘左一根簪子,右一枝步摇插成了一个花盆,足有二十斤重。四果果按规定也不能留在洞房里,现在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坐在床上,只觉得头晕眼花,想到我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我更是恨不得死了算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我不回老家过年就不会穿到这个鬼地方来,如果我不穿到这个鬼地方来,我就不会当乞丐,如果我不当乞丐,我就不会遇到皇上,如果我不遇到皇上,我就不会去降龙寨当寨主,就不会有流言传出,就不会被扔到这个天底下最藏污纳垢的地方!
    天啊,耍我很好玩吗?我已经封锁了消息,怎么那种流言还会传到皇帝耳朵里!整天叫嚣着终身不嫁的沈豆豆居然嫁人了,而且我连我那皇帝夫君的样子都记不得了。哈,哈,世上还有比我还要乌龙的新娘吗?
    不行,我一定要自救!理论上我可以嫁给他,但决不能让他产生什么主观想法,我既要守心又要守身。我是个非常传统的女生,没有爱的性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的,如果谁强迫我怎样,我会恨他一辈子。
    也许这个皇上也只是因为舆论而不得不娶我为后,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一个协议应该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了吧,我就当签了个终身合同吧。
    打定主意,我纷乱的心绪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拽下盖头,簪子扔了一地,把头发打散,自己在脑后束了个马尾,舒服地歪在床上打起了腹稿。也许是太累了,不知不觉我竟一头坠入了梦乡。
    好痒,怎么有小虫在我脸上爬来爬去,我无意识地挥挥手,赶走那些小虫。恩?怎么软软的,我没有睁眼,皱着眉头又摸了一把。“皇后是在调戏朕吗?”暗哑低沉的笑声传到耳边。
    呃,啊!我猛地睁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眉眼都在笑,漆黑的长眸里隐隐有火苗在跳动。
    不好,根据我看过的有限的基本言情小说的描写,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发春了,红色警报!我一下子把他推到了床下,自己从那张引人遐思的大床上一跃而起,迅速摆出空手道的架势,好赖我也学过一年,算是有武功的人,可不会任人宰割!
    “你听着,我虽然嫁给了你,可你不许碰我,不然我给你好看!”我竭力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可腿却止不住地颤抖。他这个皇帝应该不会新婚第一天就把皇后拖出去斩了吧!
    “豆豆,朕自小练武。而且,”他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朕是皇上,你是朕昭告天下的皇后,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恐吓吗?“那又怎样。我的家乡没有什么皇帝皇后,所以你别指望我会对你毕恭毕敬,在我眼中眼里只有对错,没有皇权。而且你娶我不就是为了那个预言吗,我可以当个听话的皇后,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哦?还有条件?”翊景帝笑意更深。
    “当然。第一,请陛下保证以后绝不碰我;第二,不可干涉我的自由;第三,要在合适的时机废后,或是宣布我死了都行。如果陛下答应这三点,我就会乖乖听话,听你差遣。不知你意下如何。”我尽力做出诚挚恭敬地姿态。
    翊景帝敛笑垂眸,“这三条朕都不想答应,怎么办呢?”啊,轮到我傻眼了,是啊,他不答应的话我又能如何?“陛下不妨再好好想想,三个小小的条件换一个合作的皇后,很划算啊,而且……”我赶紧换上谄媚的嘴脸。翊景帝抬头望向我,诡异地一笑,似乎有点不对!我突然身子某处一软,瞬间跌入一个明黄的怀抱,意识渐渐模糊,在我陷入昏迷之前,只记得一声轻叹和耳边亲昵的声音:“傻丫头,我怎么会放你离开。”
    卑……鄙……我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十三
    天亮了吗?一串晶莹的泪水从我的眼角缓缓滑落,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我怎么会以为他会听我的意见,在这个世上,我无权无势,毫无依仗,连跟他谈判的筹码都没有,竟然和一个事事尽在掌握中的帝皇谈条件,他说的对,我是太傻了,不,简直是愚不可及!
    昨晚他点住了我的昏睡穴,我就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成了他名副其实的皇后。恨吗,也许,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这也许是普天下女子们最向往的境遇吧,母仪天下,尊贵无比,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我这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呵呵,我苦笑连连,殊不知我宁愿作回寻常百姓檐下衔泥的燕子,也不愿在这个金丝笼里孤寂到死。
    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王昌龄的这首《长信秋词》,道尽了宫中女子的心酸。我绝不重蹈覆辙,入宫了又怎样,失身了又怎样,我本就不应出现在这个时空,更不该入宫为后。我一定要走,离开这里!
    我决然地抹去眼角泪滴,“茹茜!”我坐直仍在酸痛的身体,高声呼唤候在门外的丫鬟。
    “娘娘,您醒啦!陛下还特意奴婢不要打扰您,说午时就来陪您用膳。陛下真的很疼您呢。”小丫头喜滋滋的报告着,眼神暧昧。
    我心底微微一叹,犹记得初见面时他不屑的目光,他,应该是在逢场作戏吧,对一个无一丝感情的人如此,何苦呢。
    “只有你一个吗,跟我来的四个丫头呢?”
     “娘娘,陛下下朝后就把她们全都召去,询问您平时都爱吃什么,喜欢做什么,还叮嘱我们不要告诉娘娘。”
    他何需如此呢,我想不通。若说他爱上了我,我绝不相信,一个帝王怎么会有真爱呢,更何况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而且我姿色平平,远不到令人过目不忘的地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我都不能一辈子被困在这里。皇宫的诡异复杂,我招架不住。而且虽然不爱他,但是也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我对感情有洁癖,对身体也是。被别的女人碰过的身体,我是再不会要的。昨天是个意外,我可以强迫自己不去计较,可是,仅此一次,我绝不会再任他宰割,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皇!
    我坐在床边的锦塌上内心纠结,恍然不知太阳已升上了中天。
    “豆豆,在想什么呢?”温柔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配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我一时竟有些晕眩,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刚夺去我贞操的男人。
    “离我远一点好吗。”我淡淡开口,无视他敞开的怀抱,转身离开。
    还没迈出内室,已被霸道的帝皇从身后一把抱住。“豆豆,你在恨我吗?”我的心一颤,为他话里的掩不住的惊痛和懊悔。“豆豆,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或许不知道,我,我爱着你啊!”他的双臂又紧了紧,仿佛我会跑掉一样,真的,如果他肯放手,我真的会头也不回地跑掉,远远的,远远的。
    “陛下有问过我是否愿意接受您高贵的爱吗,或是在您眼中女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只要您肯要,我就得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地接受。”我用力掰开他的双臂,站定在窗前,微风吹过,竟有刺骨的寒意。“抱歉,陛下的好意我恐怕无福消受!”
    “豆豆,不是这样的!”他一个箭步跨到我的面前,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英俊的脸上焦急异常。“我,我承认我这么做是小人行径。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留在宫里吗?母后说你是风,跟寻常女子不同,皇宫留不住你。我想要你在我身边,我想要抓住风,我想要让你为我停留!”
    “我不是风,我又哪里跟别人不同!我也有血有肉有感情,被人强迫我也会愤怒也会反抗!难道因为我是女人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吗?呵,也许我的确有一点与你口中的寻常女子不同,我不在乎什么狗屁的贞操。你以为生米煮成熟饭我就跑不掉了吗,你以为一个皇后的头衔就可以把我关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吗?你做梦!不管你布下天罗地网也好,我终有一日要离开这里,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到!”
    我猛地挣开他的钳制,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右手用尽全力朝他的俊脸招呼过去。
    他没有躲开,生生挨了我一拳,半晌,嘴角有一条血线蜿蜒流下,望着我的目光悲痛难当。
    右手有些麻痹,上了山后,无影和兄弟们一直都有教我防身的功夫,虽然浅显,但确实使我身强体健,力气也大了不少,何况这一拳我用了全力……他,没有躲开……
    殿外的御林军突然冲了进来,看到了帝后对峙这一诡异的局面。帝皇嘴角溢血,目光深情又痛苦,皇后看着右手,目光空洞。
    一殿的御林军侍卫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侍卫统领穆锋上前,躬身行礼道:“皇上,请保重龙体。是否需要臣等……”
    “放肆!这是皇后寝宫,没有娘娘允许竟敢私自闯入,你该当何罪!”翊景帝拭去血迹,一甩袍袖,英俊的脸上已经面无表情。“可是,皇后娘娘她……”穆锋大概是护主心切,竟要将我“行刺帝皇”的罪名坐实。“住口!尔等自去刑部领五十军棍,若有不利于皇后的言辞传出,朕唯你是问!退下!”“是,臣等遵旨……”
    一阵铠甲摩擦声音过后,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你大可不必如此,难道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忠心吗?”我回到锦榻坐下,心内终是有些惴惴,眼睛不争气地瞄到他微肿的嘴角。
    “豆豆,你,是在关心我吗?”他小心翼翼地求证,有一丝犹疑,更多的是按捺不住的惊喜。
    “谁关心你!我,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你这副昏君的样子罢了!”我恼羞成怒,恨不得冲上去再补两脚。
    “那如果我做个明君,你是不是就能……”帝皇一脸的狡黠,清润的双眸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烁,亮得吓人。
    “做梦!”我一步上前,一把攥住他绣着腾龙的衣领,呃,这个动作其实是有一点难度的。“你听着,强暴是对女性最严重的犯罪,我不会原谅你,更不会跟你在一起。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逃,我是认真的,你最好相信!”
    感觉腰肢被揽住,帝皇高贵的头颅就这么放在了我的颈窝里。“我不会让你走的,哪怕你会恨我。”

十四
  “豆豆,你快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秦靖翊大呼小叫地跨进坤宁宫。
  “闭嘴!吵死了!”殿内传出了一声狮子吼。
    没错,就是我这只河东狮发出的。那天谈判无果后我坚决以于理不合的要求搬离了帝皇的寝宫乾清殿,在他眼皮底下我怎么实施我的逃亡大作战。可是搬到皇后寝宫坤宁宫后,我发现计划还是无法实施。
    第一天,我劈晕了伺候我的侍女,换上她的衣服,背上我的小包袱刚迈出殿门,就看到晴朗的月光下背对着我站着一个俊挺的男子,倒背双手,翠玉的扳指流光四溢,华服上刺绣的金龙在月光的照映下有些刺眼。
    男子转过身来,露齿一笑,“朕的皇后,半夜出门,不知何往啊?”
    “我,我赏月。倒是你,不睡觉乱逛什么,明天不用上朝的吗,昏君!”我承认我有点口不择言。
    “朕怕朕的皇后睡不惯新床,特地来安慰一下,顺便一解朕的相思之苦,不知皇后是否也有此意呢?”秦靖翊狭长的双眼有盈盈笑意,举步向我走来。
    这人拿肉麻当有趣,我搓搓手臂上一片片的鸡皮疙瘩,白了他一眼,“咣当”把门关得死死的。相思是吧,那就在门外思个够吧!
    第二天,我假传圣旨要为帝皇侍寝,这样应该能够摆脱我身后长长的“尾巴”了吧。晚上,一顶华美异常的小轿停在了我的殿外。“皇上有旨,既然皇后要侍寝,朕求之不得。皇后娘娘,请上轿,奴才们送您去乾清殿。”
    我欲哭无泪。这叫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还好他只是抱着我睡了一晚,不然我一定让他断子绝孙,做第一个太监皇帝。
    第三天,第四天,我都快绝望了,每次都在我快要成功的时侯秦靖翊就像个神出鬼没的幽灵一样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希望打碎。
    于是乎,睡眠不足加上屡遭挫败,我的脾气大大见长,表现在一看到,哦不,就是听到秦靖翊的声音我就要抓狂。可是,那个昏君不知是不怕死还是闲得没事做,一下朝就往我这跑,一直待到晚上我把他一阵拳打脚踢后扔出门。于是在坤宁宫总是上演河东狮吼,帝皇每天都是满身伤痕,满面堆笑着回到自己的寝宫。宫女们提到坤宁宫,提到皇后,禁不住浑身打颤,仿佛见鬼一般。
    “小梅,你说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从没见过这么,呃,凶悍的娘娘。你看,除了太后娘娘,这宫里的哪个娘娘不是温柔妩媚,见了皇上恭恭敬敬的,讨好还来不及。可是皇后娘娘不仅敢对皇上大吼大叫,还敢动手嗳。皇上居然一点不怪罪反而乐呵呵的,一副很受用的样子,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就是就是,难道皇后娘娘会妖术不成?别说在宫里,就是在民间,这样的媳妇也早就被浸猪笼了。”
    两个小宫女在墙角窃窃私语,我在树后听的眉头紧皱。看来我“惊世骇俗”的行为已经被妖魔化了。啊,对了,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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