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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羽
    “哥哥，你猜我今天要得了什么？”小乐把手藏在身后，眨巴着大眼兴奋地问我这个冒牌的“哥

哥”，我蹲下，她才比我高一个头，帮她整理着其实已破烂不堪仅能蔽体的衣服，衣服领口有些大，

所以老露出半边肩膀，睥了一眼她右肩上那个奇怪的伤疤，拉上衣襟，盖住，微笑，“是什么呢？哥

哥有些笨，猜不出来。”“哥哥你真笨，当当，”她把手伸向前，摊开，“是一整个白面馒头！”她

背对我唤着小美和小志。我走到角落里拿出缺口的酒壶，那是我们盛放食物的器皿，里面有今天我们

的食物：吃剩的饭菜，咬了几口就被扔掉的果子和馒头……今年我十五，小乐十岁，小美九岁，小志

六岁，乞讨为生，相依为命。

    “小子，你还是不愿加入我们龙虎帮吗？”我侧目，又是他们三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什么龙虎

帮，就是专门在街道上偷拿别人东西和财物，欺凌弱小，顺便兼职一些眼线之类的，他们的头儿就是

中间长得最高大也最没有脑子的傻子，要我加入，无非就是想找个打手罢了。“我想你们最近的食物

也不够了吧？”……确实，快入冬了，农田里也没有什么好采收的了，要饭也难了。我看向他，皱

眉，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他，眉目间有几分傲气，深邃却又带些许媚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精干却

清瘦的身子，虽然衣衫和那三个一样脏乱，可他的脸和手却很整洁，我靠，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

我心里暗下结论，这小子来路不明，很值得怀疑。“萧南，你也来了！小子，看，他是我们的新成

员，武功肯定不在你之下，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哈哈哈哈，如虎添翼！”那你就可以退位了，傻

子。“请问帮主，这位兄弟就是你一直想劝入我帮的青羽兄？”听他别扭的称呼，我越来越怀疑他到

这儿掺和的真正原因。“大白天的你们怎么还在做梦啊，我是绝对不会加入什么狗屁帮会的。“对，

哥哥是绝对不会加入你们狗屁帮会的！”小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攥着小拳头朝那边吼着，还真是有

模有样的，可小家伙的衣服又滑了，露出又瘦又窄的小肩膀，我宠溺地看着她，弯腰帮她把衣领提上

来。我该担心他们报复？呵，是该为他们担心，几个月前，他们本来是跟我们争着破庙的地盘来着，

往往是他们来一次我打一次，可是没想到他们越挫越勇，居然意外地改变了初衷，硬是坚定了他们想

邀我入帮会的决心。小乐扭头退到我身后，两只小手抓着我的裤子，转身，抬头，正对上那双好看的

眉目，其中似有几分怒气，我轻笑，“怎么，想打架？”他垂眸，盯着我的腰间不放，我略微失神，

他莫不是想……抬眸，他扯动唇线，邪邪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我有种被算计的感

觉，“不，不想打架。”转身离去。等他们全都离开后，我低头，没有看出什么怪异的地方啊，是哪

儿，哪儿出了破绽？！“哥哥，你在找什么呢？裤子上有什么掉了？”“没……哥哥在做弯腰运

动……”走过去，帮她拉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掉落的领子，又看见了那个伤疤，这次，尤其的显露，

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抓住。

                                                                        第二羽

    天刚蒙蒙亮，肚子有些饿了，翻身坐起来，感觉大腿有些麻木，用手边的棍子拨了拨脚下不远的

柴火，幽幽的蓝光从缝隙中跃出来，渐渐变大，周围的一切染上了一层浅黄的薄薄的光辉。借着火

光，才看清是小乐抱着我的大腿睡得正香，另一边的小美和小志盖着破旧的袄子，缩成一小团。把小

乐的爪掰开，起身，正准备挪动，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由于背着光，只好蹲下摸索，不摸不知道，

一摸吓一跳，是个人！哪边才是个头啊？这是脚，向上，不好意思，是个男的，啊，头，摸到了，有

气，没死。我跳过对岸，火光太弱，也看不清模样，管他呢，生计要紧，先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吃

的。
    为了暖和点，手交叉放在袖口里，脖子缩在领口中，东张西望找食物。寻了半天，终于在巷尾的

墙边发现了他家米桶里倒有昨晚的一点剩饭菜，拿出有缺口却没有漏的酒壶，我把全部都倒了进去。

“主上，萧南找到了那个孩子。”萧南？昨天那个？什么孩子？“确定他有叶状印花？”“确定。”

“叫他尽快动手。”“是。”“去吧。”就在墙的另一面的对话，我居然全听见了一桩杀人案预谋，

哼，我就知道你你萧南不是个好东西，安插在那几个傻瓜旁边，为的就是深入调查吧。我收好东西，

又往其他巷口转，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哈，没想到我今天运气不错啊，居然有好心人把煮好的粥和

馒头放在屋外的石凳上，还热气腾腾，我蹦跳着跑过去，把馒头往怀里塞，热乎乎的，暖人，端起

粥，在鼻间嗅嗅，浓浓的大米香，心想，小家伙们，你们今天有口福喽。刚到转角，听见有中年汉子

狮吼：“是哪个兔崽子偷了我的早饭！给我出来！”我加快脚步，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不过，遇到

了。

    回到庙里，天已经全亮了，刚一进门，三个小孩全都冲上来围住我，“哥哥，哥哥，有死人！”

大概是今早那个男的吧，“哥哥也好怕哦，真的是死人吗？”“恩！”点头如捣蒜，认真且可爱极

了。我装模做样地做害怕状，把食物放到台阶上，慢慢爬过去，火已经灭了，他蜷缩成一团，我怯生

生地回头看看他们三，他们双手捂着小嘴，瞪大眼睛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切，没死。我慌忙缩手，捂住脸，一下子跑出去，边跑边叫“啊~~”他们三一见我这样慌了阵脚，争

先恐后地叫着奔跑，小美连眼泪都吓出来了。“哈哈哈，你看你们三个胆小鬼，他还没死呢。”小志

从柱子后探出头来，“真的？可他动都不动，叫也叫不醒。”“哈哈，小笨蛋三。”小乐突然跳出

来，插着腰，“哥哥是最坏最讨厌的哥哥！又吓我们！你看小美都哭了！”小美则止不了哭声，抹着

眼，走出来，“哥哥坏……蛋！”“不闹了，快过来，哥哥带了好吃的呦，看，这是粥，还有……四

个完整的白面馒头！”“呀，真的诶！”“哥哥好棒！”果然是小孩子，情绪和语言可以360度反转。

趁他们吃的时候，我进屋打量了一下敢睡在我地盘上的小子，衣装还不错，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

只是发髻有些凌乱，脸上花里胡哨的，像在逃难一样，衣服也有些破损，可是破得很奇怪，不像是磨

破的，像是被利器割破的，或被钩子什么的扯破的。掰过他的脸，风尘仆仆，疲惫不堪，颜面虽然污

损，可是看得见他的脸色惨白，检查一下全身，却只有衣服被割破，没有外伤，没有失血，心跳有些

缓慢，像是长期练武之人，气息和脉搏有些弱。“小乐，端碗水来。”“哦。”摇摇晃晃，摇摇晃

晃，又没叫她端那么满，这小呆瓜。啪，水溅到他脸上，“啊，我不是有意的！”接过水，用袖子把

他的脸擦擦，扶起他把水往他嘴里灌，“咳咳……”就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听过这声音，见过这容

貌。“咳咳……别灌了，要……呛死……了。”我终于成功无误地回忆起这个声音和这张脸的主人—

—我的救命恩人：赵瑞淮！我内心那个澎湃啊，百感那个交集啊，你赵瑞淮也有载在我手里的时候，

不，是我还有幸见你一面！不过我告诉自己，要保持一贯的沉着、冷静，要不然，会误了大事。把水

放下，见他仍旧奄奄一息，“饿么？”“恩……”有气无力的回答，看来真是饿了几天了。“别把粥

喝完，留点给这位哥哥！”我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还把馒头撕成小碎片一点一点地塞。

“来，再喝点水。”放平他身子，把火生起来，屋子里开始暖和些。我们四个坐在他对面若有所思，

其实只有我在正经思索，而他们则是装装样子，单纯享受一下沉思者的快感。

                                                                          第三羽

    赵瑞淮是何人，恐怕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但是他父亲赵织却无人不晓。当今武林，除了那几

个恒久不灭的经典门派外，还有些林林总总的小门派，其中，就属华叶派和岳林派进年来吵的最火，

只是岳林派的势力教华叶派弱些。岳林派的掌门人赵织，也就是赵瑞淮的父亲，是传说中的练武奇

才，精通各家武功绝学，最令人嫉妒的是，他娶了当时江湖上十大美女之一的曹雪，不仅如此，曹雪

还为他生了个聪明过人，英俊善良的儿子，赵瑞淮。（“不仅”后面是我私自加的……忽略忽略）这

样的家庭真让人羡慕，不像我，从记事起就跟着一个古怪的老头，简称我师傅，没事老给我叨念什么

两个母亲两个孩子的诡异故事，有事的时候就教我习武，练射箭，教我认药，教我骗人，教我喝酒，

教我学着聪明冷静地生活……自从他在我十三岁是突然消失后，我竟忘了师傅的教导，茫然无措地开

始寻找，直到筋疲力尽地饿晕在某个不知名的墙角……我以为我会那样死了，结果……“醒醒……醒

醒……”多么好听的声音，啪啪，有人啪打我的脸，这力道简直是想把我再扇晕过去！当时我脑子里

只有一个概念，自己被人欺负了！我本能地想把这巴掌拍回来，可是就是没力气，但我一定要睁开眼

记住这个拍我脸的坏蛋，真是好大的掌力啊，然后等我做了冤魂缠住他。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我差点

觉得这就是回光返照时该见到的场景，蹲在我面前的是长得很标致的男孩，剑眉飞扬，目光有神，鼻

梁挺直，虽然只是个小孩，却有棱有角，长大了必是英俊潇洒，最令人兴奋的不是这个，是这张脸面

前热腾腾的小米粥……我想，也许，这就是快要饿死的人临终前的美丽幻想，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大

力，双手托住碗，一个劲儿往下灌，等吃完了，我也饱了，顺着墙躺下去，结果，我被冷醒了，发现

自己不但没死，身上还多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只是脸上还是有点疼，我想大概也许几乎恐怕是青了

吧。回想起来已经记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记得那碗小米粥好象没有放糖……直到后来再一次见到他。

那是个晴朗的下午，太阳有点火辣，我没讨到什么东西，又饿又渴，干脆先找个地方乘凉，等站在树

阴下才发现这个地方怎么那么亲切，正巧这时他正好骑着马和几个随从从我面前经过，一个乞丐也凑

过来遮凉。“老兄，知道他是谁不？”头上猛地遭一记暴栗。“小屁孩，谁是你老兄，要叫爷爷，真

没规矩！”“爷爷，刚才骑马的人是谁啊？”“赵织的儿子赵瑞淮啊，看你也不小了，一点江湖常识

都没有！”“爷爷真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啊，那么爷爷，我还像请教您……”

    自从我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兼打我脸的仇人皆是赵瑞淮后，我就开始密切关注他的成长事迹，也

越发喜欢在这一带讨饭了，只是不想让他看见，躲躲藏藏，真不像我的作风……有几次差点忍不住翻

墙进去看看他的生活环境，想看看他的武功秘籍，想听听他被他老爸教训的话语……但我也知道最近

发生的暴乱，由于两大门派的某种内部原因，具体什么我不了解，但听说华叶派掌门人亲自率领若干

人等灭了岳林派，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江湖上几时不是弱肉强食？只要讨伐借口恰当就行了，不是

吗？看着赵瑞淮的落魄样，没准他们家真的已经……

                                                                                第四羽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哥哥你多大了？”“哥哥你怎么会这样？”“哥哥你家住哪儿？”

“哥哥你也和我们一样么？”……“停！一个一个问！”我真是忍无可忍！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全都了

如指掌，问他不如问我，况且还要让他伤神去编造。用木棍扒着柴火，突然一个蓝紫色的火苗窜出

来，风把它吹向对面，正在我要感叹好大的风时，看见小乐凑在赵瑞淮面前，领口又滑下来了，真是

“有伤风化”，我绕道走过去时，一下愣住，“有叶状印花没？”那个我一直以为很畸形的伤痕不就

像是一片倒过来的叶子么？而且昨天，萧南低头看的不是我的腰间，而是腰旁小乐右肩上的叶子疤

痕！脑子开始混乱，他们找你干什么，动手做什么？回忆起小乐出道得比我还早，没理由啊……除

非，她本身是什么重要人物或是她身上有什么秘密……还有，赵瑞淮突然而且偏偏出现在我们这儿有

没有别的目的？

    “小乐，到哥哥这边来！”“为什么？”“过来嘛~哥哥突然很想抱一抱你，看你又瘦了没有。”

“哦。”我帮她拉好衣领，拥在怀里，看赵瑞淮的反应，他全然不在意地和小美小志乱侃。

    “小乐，那位哥哥叫什么名字啊？”“释叶”果然胡编了个名字。

    “他住哪儿啊？”“苏州。”好远啊~~

    “他为什么这样？”“他和我一样，都是和家人走散了……”哦，这还是小乐第一次说起她自己的

故事（是你从来也没有问过人家吧……PIA，一道寒光……）“小乐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吗？”她低头，

摇了摇，“记不清了，只记得爹的手很大，娘看着我就喜欢笑，我一个劲儿跑，一个劲儿跑，回头就

再也找不到他们了。”她越说越小声，头埋在我怀里。我抚摩着她的背，叹了一口气，完全是些没有

价值的信息，但好在知道她父母不是丢弃她，没准还在找她，但决不会是萧南等人。直觉告诉我，我

们得赶快离开，逃到其他地方去躲一阵子。

    “释叶兄弟，在下青羽，有一事相问。”他如释重负般扭转头来，小叹了一口气，那两个也不再

吭声，“请说。”“释叶兄弟可会武功？”我分明看见他左眉一跳，“在下对武功是一窍不通……”

答得倒挺坚决。

    我不给你叫板，可是我不确定你是敌是友，更清楚以我的武功绝对敌不过你，所以，“哦，那就

难办了，我们现在要去岳林门口讨饭，但是这儿常有地痞来滋事， 你看你身子弱又不会保护自己，我

怕他们会欺负你，不如……不如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有个照应。”我本来想留他一人在这儿的，可

是最后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在听到岳林时，眼中那丝不想让人察觉的悲伤神色是装不出来的，而且，

萧南他们若真找上门来了定饶不了他，因为姓萧的长得就不像是个好人。

    “不用去岳林了……”“恩？为什么？”正准备走的小乐拿着“法器”——破碗，转过头睁大了

眼问。

“因为岳林派已经不复存在了……昨天我从那儿经过时听到的……”他现在神情忧郁，却又不想让人

发现，所以，他脸上挂着难看的微笑。

    “哦，这样啊，那怎么办呢？只有去其他地方了……”我犹豫，“去司謦镇吧，那儿虽然比较偏

僻，但有应姗姗他们在嘛，这样吃的就可以解决了，呵呵，而且远离那些什么江湖上的小痞子们……

啊，你们的哥哥真不愧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去那儿，好不好？”

    “好！”三只小爪齐齐举起来。

    “那快收拾东西，我们可能要去一阵子哦。”

    “是！”

    我也装做很兴奋地边收东西边高兴地唱起歌来，“啦啦啦，司謦镇，啦啦啦，好地方……”

    “青羽兄，那儿，人很少？”

    “是呀，他们自己种田，一般不怎么出门，也没有什么人去那儿，因为太远了，偏僻，生意做不

起来。”正中你意吧。“不如，你也跟我们一块去吧，人多了热闹……只是怕你的家人找不到你，还

是……”我单纯善良地看着他。

    “我……已经不会有人找我了……我……”

    “那就是说一块走了！哈哈，看，我们的队伍又强大了！”我二百五似的吼着，打断他的罗哩八

嗦，等听完你的凄婉故事，我们就可能没命了……

    我看了看他的着装和干净的面庞，亏别人还夸他聪明过人，没弄错吧，有那么豪华的乞丐么？

  “那……可不可以和你换换衣服？”看我用猜疑的眼光看他，他慌忙解释，“我这衣服只是破了

点，还是值点钱的……”

    哼，打老娘的算盘，想让我当你的替死鬼？！谁说他善良有爱心的？简直就是借刀杀人嘛！

  “啊，真的吗？真的和我换？”我两眼放光。“是呀。”“好，说好的，不许反悔！”“君子一

言，驷马难追！”换就换呗，谁会拒绝送上门的东西，这衣服确实还值点钱，缝补一下先。

    换好了衣服，从屋梁上把弓箭取下来，这是以前师傅留给我的宝贝，想当年我还拉不开弓时，每

天都被要挟着帮他去山里提水……背上包袱，我无奈地看向他，哎，只好走过去，从熄灭的柴火中取

些灰来扑在他脸上，顺便重重地拍了他几下，哼哼，敢打我的主意，总算抱了仇，他皱了皱眉，好象

真的很痛，报应，啊哈哈哈哈！“好了，这样才能讨到更多的饭！嘻嘻！”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要

我穿你的衣服顶替你，让你的仇家杀我？没门！我把衣服打包背上，换了另一套破烂衣衫。准备完

毕，逃难去喽！

                                                                                    第五羽

  带着三个小孩逃难真是——虚脱。

  “你们跑得太快了吧！！！”

  四个人一起回头看着气喘嘘嘘的我，哎，他们三个这样也就罢了，你赵瑞淮怎么也……

  “哥哥不是说天黑之前要到司謦镇吗？”恩，确实是这样说过，可是我们几乎是用狂奔的速度跑了

几里的路啊！况且是在我一点东西都没吃的情况下……我实在是快饿晕了。

  “小乐，你是知道路的吧？”“恩。”“认识那个疯丫头应姗姗的吧？”“恩。”“你先带他们去

找她，给她说是我的人，叫她照着点。”“恩。”“走吧。”“恩。”说完，又一溜烟不见了……真

是年轻人啊~~

  我坐在地上，观摩地势，这儿是个小坡，而且是到司謦镇的必经之路，面前有几个岔路口，走对了才

能到这儿，如果……

  “那你呢？”抬头，才发现姓赵的根本没走，只是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猜疑，是怀疑前面是个陷阱

么？

  “怎么还没走？”

  “累了。”他也席地而坐。

  “你让他们自己走？”我叫你陪着他们是想让你保护他们的，你留在这儿干什么？！

  “我给他们顾了马车。”

  “啊？……我还是不放心，我们也走吧。”

    就在这时，尽头处有几个人纵马而来，等近些才看清，领头的不正是姓萧的吗？

  “没时间了，拿着。”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匕首，“保护好自己，快先躲起来！”

  吩咐完后，我立马上树，藏在繁密的树枝中，等人到了射程范围，瞄准……哈，应声落马，看来我

的技术到家了，多亏了师傅的教导和我对着大门的勤奋练习……哗，一道闪光，我没来得及躲开，幸

好是躲在树上，要不然……定睛，姓萧的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搭弓，对准他的脑门，嗖，不好，被轻

易地打偏了。不过这一箭也暴露了自己的方位，他正抬头看这边，我立马跳到另一枝上。好险，一个

暗器扎在刚才我蹲的地方……

    我急了，同时发出数箭，我就不信射不中你！

    只见他身子一颤，几道闪光向这边射来，怎么办？

    旁边已再无树枝，我嚯地跳下去，突然感觉很恐慌，这样不是明摆着——活靶子在这里吗？！糊

涂啊，糊涂！

    果不其然，右肩中了一铁制暗器……我心里暗叹，幸亏是左肩啊，要是再偏右一点就是心脏了

呀！

居然会中了你的计，可就在我摔下来着地的同时，我也听见另一边传来的钝响，谁？

    不远处，姓萧的捂着胸口缩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但令我自豪的是，他左臂上扎了 一只箭，哈，

我的箭！

    虽然左肩在拉扯动作下有些痛，但我还是搭好了弓，对准他的头部。

    “啪”鞭子鞭笞在肉体上的声音：“人呢？真是没用的东西！”“啊！”那鞭子正好抽在他受伤

的左臂和脸上，真是没人性！我抬起弓箭，瞄准那个正骑在马上嚣张的家伙……
   
    然后，记忆中就只有甩过来的鞭子和眼前模糊的身影……

                                      第六羽

    “青哥~~青哥哥~~醒来看看我姗妹子……呜呜……”

    “受……不……了……了……”那么肉麻的声音……

    睁眼，左肩扯出些痛感，脑子有些晕晕的，重重的，“啊，你醒了！”声音震儿欲聋。“应姗

姗！……滚出去……”“啊，你个死没良心的，我在这儿守了你一夜，你就这般对待我！”肩膀被剧

烈摇晃，伤口被撕开，我倒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忍住疼痛，闭上眼睛……

    “姗姗姑娘，住手！青羽的伤口在肩上！”……“啊，对不起！”赵瑞淮在，应姗姗也在，看来

一切都还算顺利……

    “别哭了，一会儿吵到哥哥！”是小乐，自己的声音都不对劲，还叫别人别哭了，真是……不

过，大家安全就好。“小……乐……”虚弱的呼声，连自己都有些诧异，门外一片寂静……嘎吱，门

开了又合上，小心翼翼。“哥哥你醒了？！”“恩……咳咳……哥哥，哥哥恐怕……咳咳……”“哥

哥，你不会有事的！”“小乐，哥哥恐怕撑不下去了……咳……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三个……

咳咳……如果没有哥哥，你们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吧……咳，答应我……”“哥哥……你不会有事

的……你不会死的……”小家伙双眼噙着眼泪，硬撑着不掉下来，真坚强……“哥哥！”那两个小鬼

也来了，呵呵，我捶胸，咳咳咳，准备演得像些……

    一只手把我扶起来，“小乐，带小美和小志先出去，被吵到你们哥哥，有释叶哥哥在，你们哥哥

绝对不会有事的，去吧。”我机械性的扭过头去，着实吓了一跳，“释……叶兄，你越来越有水准

可，比我们真正的乞丐还像乞丐……”说真的，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凭声音来辨认。“呵

呵……”我明明看见他嘴角的一丝嘲讽和无奈，“恐怕以后就是如此了。”我想也是，也先只有这样

才能逼开前来追杀他的人，笑，你也有今天……“欢迎加入！”“好了，你不是快要宣读遗言了么？

怎么还这么有精神……回光返照？”他微促的扬眉抚平，我乖乖喝药。至于那天的事，我没有问，知

道即使问了，他也会编理由，干脆玩失忆……总之，谢谢了。

                                                                      第七羽

    刚出门，就听见应姗姗正用她那无敌的大嗓门咆哮着教训着某个无助的男孩，“你以为我这儿是

收容处吗？！”恩，我寻思着，应该是吧，在这儿的，人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你觉得你讨的东西

可以养活两个人么？！”看他那么勤劳老实的样子，也许可能吧。“我看他……受了伤，很可

怜……”“呵，哈，大家听听啊，居然有乞丐有资格说别人可怜？！笑死人了！从哪儿拖回来的给我

再拖回去，要不你就滚出司謦镇！”

    果然还是应姗姗的铁血本色啊，想到两年前，她就那样略带狂妄地插着腰，“真没见过像你这么

衰的男人，要饭都不会么？！”“死要面子，人都活不了了要面子做什么？大声要啊！”“从哪儿拣

来的小孩？！我不会管的！自己给他们找吃的！”……

    姗姗总是这个样子，表面上凶巴巴的，内心却很善良，人又讲义气。

    “应姗姗，你看你都快把他说哭了，他也知道错了，是不？”我看向跪在地上约莫才十岁的小

孩，给他使个眼色，小孩顶聪明，会意的点点头。“你看，这次就饶他一回，下不为例！恩？”“请

大姐原谅！”应姗姗斜眼睥了我一眼，依然生气，“好，留他在这里可以，但是吃的不给，药也不会

买的，你就和这位青羽恩人好好养他吧！死了不用告诉我！”说完气冲冲地走了，这辣椒辣的……

  “人呢？”“在门口。”“去看看。”

  我站在原地足足呆了十分钟，是诡计，是巧遇，是缘分，是注定？？？

      冤家路窄，在面前躺尸的不就是萧南吗？

    “在哪儿拣的？”“村口。”“当时他的情况如何？”“如现在一般。”

      蹲下来检查伤口，左臂上仍插着我的箭头，由于那天被抽了，所以局部和被抽得皮开肉绽的地方已

经发炎，红肿，脸上的裂纹也变紫了，最致命的不是这些小伤，而是胸口的大片淤青，中央已溃脓，

像是中了什么暗器，细看，原来是一根不起眼的银针，还有脖子上的勒痕，红紫。

    真是罪有应得，报应啊，等救醒了你，你是不是要卷土重来了？你以为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就

会救你，就会中你的计？玩苦肉计？呵呵，反正大爷我有的是时间。

    “你住哪儿？”“村西。”“快，我们把他抬过去。”

    到了地儿，“我去找草药，先给他喝点水。”小男孩异常坚定地看着我，“哥哥，你是个好

人。”
    我笑，转身，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是装的，留你在这儿才是最危险的，不过是你自找的，

而且，我去找的，是毒药……

                                    第八羽

    配什么毒呢？其实自己也不清楚，因为师傅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教了些什么给我，我上了山，见

有毒有害的就采，马钱子，川木通，声的何首乌，大黄……终于采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草药，用石头

碾碎，心想，姓萧的，你今日有福了，可以尝尝本大爷第一次亲自为你调配的毒药，啊，对了对了，

蜘蛛、蜈蚣、斑蝥，蝎子，毒蛇等都应该有的嘛，再去找找……

    哈哈哈哈，我得意得不能自已，端着这破碗里的毒汁，我，兴奋。扳开他的嘴，灌，捣。他的脉

象很虚浮，恩，依我不成熟的经验，我初步估计，他一会儿可能会发烧，而且会抽搐，还会吐白沫。

本着我的严谨态度，我决定去找些清热解毒和凉血祛瘀，益气生津的药物，还要适当地清洗一下伤

口，再简单的包扎起来……反正没有我你也会死，不如先让我玩玩。哈哈，这还是我第一次当郎中当

得那么过瘾，一定要过足。我故皱眉，“恐怕这点药还不能药到病除，过会儿，他可能会发烧抽搐吐

白沫，到时你一定要给他喝水，稳定他的情绪，我再去找些药来……”小男孩再次用崇拜的眼神看

我，那里面还有信任……我皱眉……

    回来时，发现姓萧的满面通红，嘴角有大量黑血渗出，大汗淋淋，脉洪大，瞳孔缩小，神志模

糊，五心烦躁得不知在喊什么。我立马把药捣碎，叫小孩把他制住，便喂他服药，用水灌入。

    看来，姓萧的真的会这样死去，你就恨我吧，恨我吧……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些觉得恐慌和不舒

服呢？……想想我和你也无冤无仇，你这样也并不像装模做样，本来就很惨，还偏要遇见我这种疑心

重又喜欢整别人的人，哎，是怪你命不好呢，还是怪我太狠心……坐点善事，先把伤口消炎包扎，等

你死后，我会给你立个木碑的……毕竟，最后送你一程的是我。

    虽然曾经和师傅一起伤过人，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亲手杀过人，有点恐慌。

  “哥哥，这位哥哥会没事的吧？”我看向依旧不省人世的萧南，摇摇头。“哥哥……”这小孩真是

天真纯洁善良，居然望着他哭了……呵，姓萧的，你应该知足了……

  “别哭了，人还没死呢，我们不能就这样放下不管……哥哥，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救活他！”我背上

姓萧的，MD，真重！

                                                                                  第九羽

    “大夫，求您给他看一看吧！”“大夫，他是我亲哥哥，帮帮忙吧！”“大夫！……”“你见死

不救，医德败坏，缺心眼，没良心！”……哎，钱这种东西，才能让人看清许多“道貌岸然”的东

西。

    疲惫地倒在树下，看着身边合着眼而安详的面孔，不再似痛苦时眉头紧促，紧抿嘴唇的样子

了……老兄，我对不起你。摸脉，这脉象，这脉象怎么变得比正常人稍快了？不过，好象没有那天那

么虚弱了，再伸手探额头，也没有发烧了，难道？？？我扒开他的衣服，看见红肿已消退不少，脓也

没流了，只是还是发紫，药也快干了，难道？？？……“哈哈，姓萧的，看见没，看见没，你有救

了！你死不了了！”

    每天瞒着赵瑞淮偷偷跑出来，以乞讨做掩护，上山采药，跑到村西的小孩的破屋里给他换药，有

时连夜发烧，还得现采药，最后学聪明了，先把药备好……

    坐在他旁边，这几日为他劳累奔波，渐渐地，觉得这张面孔也不是那么讨厌和奸诈了，反而觉得

越看越顺眼……其实，不得不承认，他在男子中长得很不错……胡乱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醒来，觉得全身酸痛，伸展一下胳膊，习惯性地往旁边看……人，人，人呢？！“姓萧的！姓萧

的！”慌忙跑出去，天才刚刚亮起来，“姓萧的！”

  “哥哥，谁是姓萧的啊？”小孩揉着眼跟出来，“咦？啊，哥哥你醒了？！”

    一脸错愕的我朝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姓萧的正提着裤子很迷茫地看着这边……呵呵—_—|||看来

是我太神经质了~~萧南马上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迅速背对我们系裤子……切~~

        矛盾啊，矛盾，看见自己救活；饿人的确是很兴奋，可是，这不是我的初衷啊，虽然后面是有点

动摇，但是，现实是，他人真的醒了！我们是敌人，敌人……怎么会发展到这程度呢……快，对，回

防，防止他加害小乐！啊，这不是自找事做么！！

    还没踏进荒落的小院子，“死青羽！这几晚去哪儿了！老实交代！”恩？应姗姗怎么搞得像抓奸

一样的生气？她又是那根筋抽到了，平时我也有在外面睡呀，很奇怪么。

    “鬼混去了。”“什么？！和谁？是姓任的那个妖精吗？说！”她那表情，好象是我一点头她就

要去提那人的头来见一样。“应姗姗，别闹了，我有正事。”“哼，最近姓任的妖精一个劲地说你很

她好上了，我听了就生气！她凭什么能和你在一起？！”“姗姗，你和她肯定搞错了，我喜欢的是男

人，男人！”你们却一定要逼我自己讲出来……她听了，明显愣在当场，石化……“骗子！你骗

我！”啊，疯了，我说得够明白了，怎么还不明白！“真的。”我十分认真地把她拉到一边，朝里走

去，她奇迹般地没有跟来。

                                                                          第十羽

    “小乐，小美，小志，快起来！”真是平时把你们惯坏了，以后若离开了我……为什么会想到这

个呢，我们不会分开的！“哥哥……你回来了。”“大家快收拾东西，我们又得走了。”

  “走？”赵瑞淮端着两碗稀饭进来，“走哪？”看来也有你惯他们的成分。

    “走？走哪？”陌生的声音，一个衣着尚算洁净的——“算命道士？！”我见过，可具体在哪儿

见过，记不清了。“咦？兄台好眼力！”他很自然到越过我，坐在地上啃起馒头来。

    “小乐，小美，小志，快收拾东西呀。”“去哪儿？”居然是小乐说的，她最大的优点不是对我

说的话都言听计从么？“没想好，先走再说吧……”小美和小志开始动起来了，小乐却始终没动，

“为什么要走？”我没听错吧，这会是小乐问的？怎么感觉几天没好好看她，她像变了个人似的。

“小乐，怎么了？”刚问，小家伙眼睛就红红的浸满了水，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哥哥……我都知道

了……你为什么会受伤，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们离开……哥哥，你不用管我的，我只会拖累你！”恩？

在场的无一不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赵瑞淮明显被馒头噎到了，看他眼睛瞪得。不过，听她说的话，

又好象知道了些什么。“小乐，把你知道的告诉哥哥。”

    “青羽，你们快逃啊，有一帮人来找什么人，找不到就杀人了呀！”我们几个全都跳起来，我那

个恨啊，姓萧的，你居然背叛我，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背上弓箭，拿匕首，咦？不在？哦，送人了，“释叶，匕首拿着吗？”“恩。”“道士，会武功

不？”他猛地摇头，真是麻烦，“小志，把你的小匕首给他，一会儿跟着哥哥，哥哥保护你。”

“恩。”
    听见零散的脚步声，架弓，先跳出门槛，左右望望，他们人还没到这里，“快，快跟着我！”轻

车熟路地找到出口，没想到有几个黑衣人在那儿埋伏，拜托，又不是晚上穿什么黑衣嘛，还有，是埋

伏就不要故意一会儿冒出来一个头，一会儿又冒出一个来……“小心，有埋伏。”赵瑞淮在身后轻

语。“有几人？”“4个。”恩，和我的数字一样。“释叶，你先把他们带到另一个出口，在那堆干草

的背后有个狗洞。快！”

    我扭头，只有赵瑞淮一个人，“你留在这儿赶嘛？走啊！”说话间，我瞄准不远处的人，射，中

了！其余三个纷纷朝这边看来，我则很明显地朝小乐他们相反的方向移动，果然，他们三个里有两个

被引诱过来了，我反身，再射，歪了，MD。他们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射，啊，腿都中箭了还要跑过

来？！真不要命了，看来我只有射你的脑袋了……最后一个也栽了，门外那一个见形势不妙，也跟了

过来，可是，我的箭已经只有三只了……心里有些发麻，不只因为这个，还因为他有意无意地在对我

身后的谁使着眼色，前有悬崖，后可能有追兵……可为了躲避眼前的追击，我已经应接不暇了，啊，

真该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放暗箭的，可这样就不能引开他们了，拼了！三只箭一齐发出去，嗖嗖嗖，

最近的那个人倒下了，可后面的那个人却很轻易地把箭挡开了，不好，这个人的功夫不弱，万一在我

之上……咦，姓赵的死去哪儿了！应姗姗呢？不怕，我还有绝招……啪，我被个死人绊倒，摔得

我……我心里有些毛躁，环顾一下四周，没有其他人，蹲下，解开腰带，用另一根绳子代替，把腰带

一脚用布塞着的小口打开，小心地倒出些粉末来，再塞好，卷在腰带上特制的纱棉里，听见他人越来

越近，我故意装腿被扭到了，落荒而逃，还恐慌地边跑边往后看，他轻蔑地扬起嘴角，就像我是他到

手的鸭子一样，呵呵，这样想就对了……看见我内心的嘲笑没，你看不见，看不见~~“啊！”我跪坐

在地上，装做腿上的巨痛袭来，我紧皱眉头。哈哈，他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心里默数着数——五、

四、三……我得在最适当的时间出手，免得浪费了师傅的宝贝……再近一点，再一点就行了……

    “啪”他怎么往相反的方向倒下了？脑门还被砸了一个口。回头一看，赵瑞淮不知是什么时候已

站在我身后，我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不愧是高手！“没事吧，我想只用那么块小石头能不能把他砸

死，结果……呵呵……”你装傻，你以为我连他胸前的针头都看不见吗？！不过……

    “释叶，你先走吧，我的脚受伤了，走不动了。快走，这里很危险。”“傻瓜，快走啊，你又不

会武功，万一……”他蹲下，背起我，恩？“我不会弃你而不顾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咧

嘴，哈，小子你上当了！有时候，我在怀疑，赵瑞淮，你不是传说中的聪明过人么？

    看着他从领子里露出的白皙的肩膀，我把头靠了上去，感受属于他的温度，他身子一颤，只觉从

背部传来他加快的心跳，我笑……赵瑞淮，你知道我从那时起就喜欢你了么，即使成为你的手下，一

辈子在你身边，不让你知道，我也愿意……“释叶，刚才你跑哪儿去了？”“……上茅房。”“你倒

有心情，那上次呢？在树林那次，不会也是上茅房吧？”看你怎么编，“我在一旁躲着看啊，青羽的

箭法很神准呐~~后来有一个侠客出现……”“手执长鞭那个？”“啊，你记得啊，就是他把你救了，

呵呵……”“真的？你怎么不留住他，让我好感谢他啊。”“哎呀，我真是……”哎，赵瑞淮，你要

到什么时候才能对我敞开天窗说亮话啊……

                                                                                      第十一羽

    “哥哥！”“哥哥，你的脚怎么了？！受伤了么？”恩，看得出来吗？难道我真能表演得这么出

神入化？低头一看，裤脚怎么会擦上了血迹？哎，怪不得连赵瑞淮也信以为真了。“来，放下让贫道

看看。”道士窜上来，很热情洋溢，怪怪的。“不用了，我自己处理就好……”拿出破布，随便包扎

一下，装个样子就行。“哥哥，疼不？”“疼~~”“那，我帮你揉揉……”“现在是不能揉的，小傻

瓜。”“那我们帮你捶背吧。”“恩，好吧，左边，再左一点……恩，右边轻点……”

    “小乐，那个，哥哥今早问你的问题，还记得吧？”“哦，这几天哥哥都不在，我就想去找你，

后来发现释叶哥哥一直在你身后，我很好奇就……”“其实我……”“释叶，你别插嘴！”“我发现

释叶哥哥原来在帮你……他杀了跟踪你的坏人，还问那个坏人为什么要杀你。”“我？！”真是震惊

的消息，“恩，后来我只听见他说，他们正追杀一个后颈上有叶状印记的人……”

    我脑子开始僵化，原来萧南当时看的就是我，看我腰间只是为了转移我注意力，等我低下头，他

好确认我后颈的印记，而我在看见小乐肩上的伤疤时闪过的一句话就是，师傅小时侯给我洗澡时有一

次对我说过，“唉，你后颈上有个怪怪的印诶。”他们追杀的一直都是我，而我却一直以为是小乐，

还救了真正的敌人！赵瑞淮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要不怎么每次都能大胆地丢下小乐而在我身边。“释

叶……老实说吧，不是不会武功么？还有，到底知道多少？”“杀你的是邪派分堂主蓝妖派来的

人……原因……我不知道。”蓝妖？！多么诡异的名字？他派人杀我干嘛，回想起这十几年来走过的

风雨艰程，除了小时侯和师傅骗了几个笨蛋的银两，出老千赢过几次牌局，偷过人家晒在外面的衣

服，无意中观赏过有些人掠货杀人……但是，这些都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啊？！

    我迷惑，我终日沉浸在迷惑当中。

    “你确定以前没有得罪过蓝妖？”司马很严肃地问我。司马就是哪个半路与赵瑞淮“碰见”，并

好象成了赵瑞淮的军师的那个道士，我后来才回忆起，赵瑞淮还是少主时，我以前看见他跟在赵瑞淮

身后，有时还兼在岳林派门口摆地摊给人算命……“得罪过很多人，只是不知道里面居然有那么小心

眼的。”“啊，你好危险哦，我叫我的释叶远离你们！”我眉一挑，“你的……释叶……死道士，你

不想活了！”我扑上去把他摁倒在地……“叶，救我！”我捏着他的嘴，“司马……你居然叫他

叶！……不要脸！”我使劲揉着他的脸，这家伙居然当着我的面这样称呼他！“你们别闹了……司

马，出来。”我拍拍衣服，横了司马一眼。要不是这道士在除我面前之外而显出的精明算计的神情，

我一定会认为他脑子有问题。司马出去后，赵瑞淮转身看我，开口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眼神，有些忧

伤……我猜，他们肯定又是去水声很大的河边议事，这别人肯定听不清，可是真怀疑他们自己听得见

对方说的是什么不……

    然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减少了，他们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活动，隔三差五的总有些认不识的人来到

我们这破屋子里。我自然不问，你赵瑞淮愿意跟我说就说，要帮忙我肯定倾尽全力，别的，我不管。

不过，我也开始调查我自己的事了……

    去了小乞丐家，他说萧南在我走没两天，就有人来追杀他，为了救小男孩，他自己的伤又加重

了……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萧南的生死和下落。唯一确定的是，那天我们被追杀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他

没有出卖我，更可能因为没有杀死我而受到了牵连……仿佛觉得曾经无所事事，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我

突然间成了问题的中心，让人有些头疼……

    大家都还在屋内烤火，三个小屁孩已经玩累了都睡着了，突然听见外面唏嗖作响，“有刺客，释

叶。”赵瑞淮用棍子拨了拨柴火，镇定地问：“你估计有几个。”“十个。”“我觉得是十二个，远

处有马声，是两个头目吧。”我一听，心里的小算盘开始打起来，“你解决那些小兵，头目留给

我……”我压了压指节，心里激动不已，“匕首还我，你用司马的。”“不行，你在这儿保护大家，

外面我来就行。”“不行……”“青羽！”“小子你想造反了？！”我背上弓箭，拿上木棍，冲了出

去。人来打人，鬼来打鬼，我朝着那两个在我眼中闪闪放光的人前进，心想，他们一定知道真相。突

然一道光在眼前晃荡，又被什么东西弹开了，原来刚才自己一时疏忽，差点被刺伤。“青羽！回屋

去，小乐他们很危险！”我一愣，可是……“我要知道自己被追杀的原因！”……“他们是来杀司马

的……”
    进屋看见司马正用可怜的眼神看我，“青羽……我……你不会不管我的吧……”“死一边去！”

拿着棍子，进来一个我打晕一个，边打边叫唤，“不要杀我，我怕，求你放过我吧，啊！”然后，我

的生意就源源不断，逗得四个小孩又笑又闹，也在一旁瞎起哄，“我好怕……哥哥救我！”“闭嘴，

死司马，就你最恶心！”原来是来杀你的，害得我空欢喜一场，看来上次也应该是来杀你的，凝视司

马，这小子表面上无公害，不知道有什么非要杀他的理由。不过，不知道原因也可能是一种福，

“啊，又来了一个！青羽，快上！”

恩，然后呢~~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