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众有七人
风沙催得更紧张了,此时已没有半点迟疑,在这个破旧的沙城上,偌大的月亮印照着一双双杀红的眼睛。
天子蜂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手持血刃站在城头,已然漆黑的脸上只露出一双迷乱的眼睛,他是不是在观望前方的乌堡呢?突然身旁的野草猛地刷了一下,一个黑影跳将出来,从上至下,急速袭来,天子蜂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喝一声:“猫良仪何在?”身边一只满身是血的大猫扑向了黑影,一口咬来了来袭之人的头颅,随即啐了一口,小声嘀咕了一句:“真难吃!”
只见又是两三个黑影劈掌袭来,“蜂王,小心...”先生一把拉住了摇摇欲倒的天子蜂。
“快退下来。”说罢,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又硬撑了两掌,顿时只见一口鲜血,吐得三丈之高。
“先生...”天子蜂鸣杀声一响,来人早已是身首异处了。
血泊之中,先生笑望着血红的苍穹,不觉地拉着天子蜂说道。
“老夫一生好食,好酒,好乐,可临了还是未能食遍大荒之美食,九天之美酒,塞外之美乐,实为憾事。今日一战,老夫力竭而死,也是死得其所,尔等再有伤势,老夫也是无能为力,权且当尽完力了,你不会怪我吧,蜂王!”
“先生言重了,小可不时便与先生重逢...”
言罢了,何有过引歌大风而亡:“风兮,云兮,今夕,明夕,无事了夕,叹...兮。”
先生,先生,先生啊......众人恸然而哭。风沙卷而再起,只听得一曲潇湘哀歌从远处孤城中响出,没想到你老夫子竟先我而去,算我命大过你。几个字从暗处吐露出来,充满了杀意,充满了伤怒。只见一个身影从侧墙杀出,一招之内,已斩数人首级,所到之处,皆为大损,其口只中念叨,杀,杀,杀...
“老头子先走了,只有你能保护蜂王了,且不能离天子半步,知道吗?”公子般扯下右手的机关,抛出一对火鸦,对着一旁的人说道。
“别死啊,公子般!”“死了,我可不给你收尸!”这个大袍之下人突换两种口气,头发也是半红半白,一手执簇火之团,一手行冰江之水,虽已是伤得体无完肤,但左手火尤旺,右手水极寒......
“两百年的兄弟,我都不曾看到过你出来,近卫。”那边的阴影中一个人影低声说到:“今日一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了吗?看来谁也坐不住了啊。”
“哦,帝江和羿江说他们吵了几百年,今天不想再吵了,就把我叫了出来,含白,事至今时你还能做个局外人吗?”
那边的两个,有工夫闲扯,没人来帮出一把力啊!我这边可是杀得性起啊。
天剑留神,说罢大猫一尾扫掉了天剑腹背之敌,笑道:你还有闲工夫管其他人?
猫良仪,又欠你个人情,今天我们就杀个痛快,你可别死在我前面啊!老子不管收尸啊!
哼哼,喵......
“天子蜂,十三年前我们七人于你立下誓言,不除乌堡,便不离不弃,今日一战,看来凶多吉少,何先生已经先行一步了,我含白早也破了当日在天波浩淼的誓言,镰刀上终于见了血,这也算我对你仁至义尽了。现在我们也无暇保护你,你自己要好生活下去啊。”那个黑影小声说道。
能与你们七人战至最后,我天子蜂此生无憾,如有来日,我必再洗雪酒与诸位义结金兰。大敌在前,诸位莫要管我,我虽是皇族,但我手中这把天子蜂鸣也要歃血方能回鞘的......
......
顿时,那三尸杀气,五灵豪气交杂在一地,让人胆战心惊,难怪有人以词为证:“刀光剑影怒佛,尾大不掉猫魔。愤火连天冲霄汉,三千世界作烟萝,先生何有过?一有乾坤干火,二有翻江水梭。最绝天鸦遮大荒,犹有地鸦盖八合,含白血莲说。”
......
这场战斗没人知道持续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到底这八个人是否打到了乌堡,但是事实是这个国家的确没有再受到干旱之灾,也再没有受到外族的侵占。皇族也因此得到了拥戴,后来的王上便以这片贫瘠的国家为起点,逐渐建立了一个伟大的王朝--大齐王朝,而那七个传说中的猛士也被载入了王朝的史册。
后来有个年轻史官叫毛共的,走访了很多上百岁的大齐臣民,然后画了一张画献给当今的皇太后,太后看了以后惊而不语,几天以后竟然下旨,把此画奉为国画,毛共被赐黄金百两着衣锦还乡,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而这副画的名字就叫做“众有七人”。
第二回 猫良仪传
良仪,你还在吗?
喵......
老妇人拍打着身旁的小猫。眼,巴巴地看着挂在天下的月亮,圆滑得很。乡下的夜,黑的味道很浓郁,只有一盏烛火可以驱赶一下周遭的肃静。
塌下的杂草都这么深了啊,是时候该锄一下了,到明天啊叫人来除啊,良仪...良仪,你在听吗?
这小小茅屋,此时被撑的很大,很大...空洞得只能听见老人的呼吸和猫咪的低吟。猫啊,猫啊,良仪都出去几年了啊?喵...哦,三年了啊,那良仪怎么也不回来看看为娘啊,这兵荒马乱的,王上把我儿子都召了去,留我这个老婆子一个人,这日子不好过啊,猫啊,猫你听到我在说了吗?
喵...
哎,现在是多事之秋,也不知道那年才是个头啊。老人拿着手中的梭线,借着残微的火光,一圈一地绕着。窗外的凉风吹过,把老人身后的风车吹得吱吱做响,那边不时传来孤狼凄厉的嚎叫,把这股子风印得寒碜多了。
这一夜,不知道和多少个夜相近...
突然,远处火光冲天,杀声震谷,一大帮子人冲到了这个破旧的小屋子面前,一个劲地扯着嗓子喊。猫啊,猫啊,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没事在我这个老婆子面前喊什么啊,也不嫌累,来,猫咪,过来。
灰色的小猫,伸了个懒腰,舔了舔舌头,慢慢地爬到老人的胸前,揉着一张睡眼,看了看面前来势汹汹的兵马,又打起了小盹。
你可是吕夫人?
哦,来了个体面的人,恩,这边上的也不吼了,还算不错。猫咪啊猫咪啊,你到是说说看谁是吕夫人啦?喵...对罗,她好多年前就死罗...
吕夫人说笑了,好吧,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我来就是请吕夫人跟我去东月国做客的。
猫啊,后面那个吕夫人的墓,我叫你扫,你今天扫了吗?没有就快去吧。说罢,老人把猫背一拍,灰色的小猫便噔噔地消失在了草丛中,不见了......
“吕夫人。”来人的声调提了起来,“实话告诉你,你儿子吕良仪守着那函关三年,也就把我们东月的十万大军拒了三年,我们大王很是恼火。前些日子我们打探到老夫人的住处,您孤家寡人的守着这个破屋子,我们大王很是关心,于是就特派小人来接老夫人您,到我们东月去享受荣华富贵,顺便嘛,还就烦请老夫人给你儿子吕将军写封家书吧...”
哎,你说人都老朽了,也过不上清净日子,就算过了清净日子,自己也要给自己找不自在,这人啦,活着活着就颠三倒四的,连人家的名姓也给改了。
我说老夫人,也就容不得你不去了,来人,请吕夫人上轿。
话说了,人群中冲出了两个侍卫,一人一把大燕刀架在了老人的脖子上,说着话就要拉老人上轿。
我说这猫啊,也不知道把这个墓扫好了没啊......
突然,只听一声狼嚎,一个巨大的身影一口把架着老人的两个侍卫的脖子给咬断了,老人啪的一下躺在了大狼的背上,气喘吁吁地叹了口气,对着狼背上的小猫说:“叫你跑远点,你去把它给叫来干什么?”说着又拍了拍老狼的背,放下我,你们走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当年救你之时,你腿也是早已受伤,今天驮着我你能干什么?还是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大狼沉首耸肩,怒视众人,气喘低粗,呲牙露缝,俨然一个视死如归的猛士。
你两个畜生,怎么叫都叫不听,罢了罢了,驮我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老夫人话刚落音,只见得那人群中,已有矢手发力,大狼跳将起来,转而往茅屋后山跑去。
大王有令,不能让她跑了,一定要活捉。为首者发令追击,誓要活捉老夫人。月下,乱草丛中,是狼与马的追逐?还是狗与狼的较量?只见大狼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一会跃石,一会淌河,一会上坡,一会下岩,灵敏之极,世所罕见。只可惜,当年老狼王脱群而居,就是因为腿伤,让其不能再居王位,最后落得被逐出狼群的下场。虽然今日重现当年狼王风采,但终也是气不从心,一不小心,被箭石所伤,滚下石岩,顿时就有三条恶犬猛扑上来,狼王怒而咆哮,一口咬下一犬的头颅,一尾扫开了二犬,却被三犬咬到了脖子,虽然大狼毛皮坚硬无比,但恶犬的大牙还是重创了大狼,大狼因疼痛缩了一下,奋起一口咬到那三犬,就地一摔,只摔得它脑浆四溅,一命呜呼!
孤狼凄厉的嚎叫在这人声嘈杂的夜晚显得格外孤独。猫啊,你走吧,你把这个木簪带给我的儿子,他便知晓为娘的一片苦心了,你可一定要带到啊。老夫人当下下了狼背,跪坐旷野,一手抑而一手扬,抑的是大狼的双眼,扬的是腰间的匕首,只听扑腾一声,匕首已是插进了自己的胸膛,自尽已求安分。临终只留一言,大狼,不可留我全尸在世,切记。
大狼眼见当前一幕,长嚎一声,身边小猫,口中衔着木簪,一声不吭,只与大狼瞪眼。大狼突然附在老夫人身边,一口一口吞食着老夫人的尸体。良久,小猫挠了大狼一下。
凶猛的猎犬开始汇集在了大狼和小猫的四周,远处山林中还有追兵频繁的脚步,大狼看了小猫一眼,一口把它叼在了嘴边,又是一爪劈开了一只猎犬,打通了一条道路,直冲了出去......
这个夜,时间好长;这个夜,味道好重。
数月后的函关,一只满身是血的灰猫,口里含着一只木簪,卧在城门口。但是这座御敌的堡垒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攻破了,听人说破城的并不是东月的军队,而是梁国乘东月久攻函关不破之机,一举灭了东月,并用反间之计,杀害了吕良仪吕将军,从而轻取了函关。
......
时间退回到几个月前,大狼衔着小猫为了躲避追捕,跳下了万丈悬崖...满身是伤的小猫醒来以后,看到了身下已是死了许久的老狼的尸体,便独自往山的另一边爬去,不知道它爬了多久,已然是精疲力竭,望着自己嘴边的木簪,望着远方身后大狼的尸体,小猫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懊恼下只能喵喵不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它睁开了眼睛,发现面前坐了一个人,小猫很惊异自己还活着。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突然小猫发现自己在思考,自己在重复对方的话,自己能说话了。它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良......仪,还不完全适应的猫嘴里吐出了它现在最想见的人。
哦,你叫良仪吗?你怎么会有一个人的名字?真是一只奇怪的猫,不过也罢,你这个畜生竟然有这么大的愿力想要活下去...你到底为了什么想要活下去?...一猫一人,在无言中对视着,到底是猫还不会说人话呢?还是猫不想说呢?突然它大叫了起来,喵...它发现自己口中的木簪不见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坐在一边的人把手中的木簪抛给了小猫说道:“算了,我的名字叫做天子蜂,我来自天星间,师傅着我下山前说我要遇见两个将死的奇人,如果遇见了就给他一颗丹药回魂,以便今后助我,今天遇见了你,没想到是一只猫,不过我的剑对你叫了,说明你是奇人,救你也就应该的......”
天...子..蜂,小猫抓着木簪一字一顿地学说着。对了,好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叫猫良仪吧!
猫...良...仪?对,你就叫猫良仪。猫良仪,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去完成啊?看见它低头望着那只木簪,这人说道,再过一个月我要在燕边大雪山那里会一个朋友,到时你也应该办完事了,我就在那里等你。
......
从此,在这世上,多了一位背负着数条性命活着的猛士,大名唤做“猫良仪”!
第三回 含白传
已经数不清这是这一夜的第几次短暂宁静了,夜晚的深山,诡秘莫测,在那片烟熏缭绕的地方,每隔一会就会有震天的呐喊,和无数的火把摇晃,让人以为是敌军攻城了。可是当城头的将士严阵以待的时候,那些喊打喊杀的声音和那些没有苗头的“鬼火”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了望的士兵看不清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月亮都被藏到了浓烟的后面......
吕将军,长此下去,我守城士卒定会疲惫不堪,如何能保函关不失啊?我愿带兵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
不急,不急...暗火下,一个人正望着屋里墙上那张地图,低声沉吟道,他那镇定自若的眉宇间不经意地透出了一丝的焦虑。你去叫士卒城头竖些草人,再把火把弄暗些,还是按班守城,其他人去睡吧。
可是将军...此人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一张足以让他信任的脸,便只得说“诺!”,退下了。
这样的对峙又过去了一夜,这已经是函关被围困的第十五天了,一般关塞急报,三天就可以到达王城,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吕良仪的心里现在也没有底,派出去的告急信使一个接着一个,可都是一去就没了消息。
十五天了,我们的粮食和水源被断了整整十五天了啊,已经不够全城将士和老百姓使用了,吕将军,这样下去还不如和他们拼了啊!是啊,是啊,还不如拼了...众人都有些激动了,大帐的声调开始变得很高,很焦躁。这些情况吕良仪都很清楚,但是现在不城中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他深知,如果贸然冲出城去,一旦敌军是杀进城来的,就很可能就会屠城,到时遭殃的就是百姓。
再坚持一下,王廷的援军应该就快到了。
这句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又一次起到了作用,因为说这句话的是当年大破巴军,并且镇守函关三年,也就拒敌三年的一代名将,吕良仪。
白天的敌人只是用星零的攻城,和密集的箭雨来骚扰函关的城防,时刻让函关的军民们处在高度紧张之中罢了。真正让人感到恐惧和厌恶的,是那无法预知的夜晚,和那夜晚所带来的,足以敲击每个人,精神最底线的气氛。
张副将,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王廷的援军,就算能来,我们的士兵也早就被吓死或者饿死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将军说是怕殃及百姓,不能一战啊。
可是,这样下去......
“我...我去找吕将军再商量一下”。张含白已经无法再凭一句话就能坐得住了,他找到了正在城头督军的吕良仪。“将军,不能再这样了,要不我们就拼死一战,要不就请你让我带一队人马突围,去王城告急!”
含白...吕良仪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深知,眼前的形式已经刻不容缓了,于是他把自己的配剑解了下来,交给了张含白。这把剑,是我当年大破巴军的时候斩获的宝剑,今天我赠给你,见剑如见人,我吕良仪身为守城大将不能与你同行,你把我儿子吕永忠带上吧,凡事与你共生死。
如此慷慨激昂的陈词,如何不叫人热血沸腾?如此视死如归的气势,如何不叫人敬佩万分?张含白眼圈一红,宝剑一接,一言不发,只是俯首行了一个大礼,便匆匆下了城头。
王参事,我马上就要突围出城,去向王廷告急,今后函城内一切防务就有劳你多费心了。务必保全吕将军周全。
将军保重,小弟我一定不负所托......
当夜十分,敌军呐喊之声又再次响起,此时吕良仪示意将士严阵以待,准备时机成熟,果不其然,一段时间以后,敌军的呐喊之声逐渐消退了下去。此时正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吕良仪一声号令,只见城头有号令兵,红旗一挥,便有重弩手架着火箭向前方茫茫夜色中不断地射去,然后又令函城内擂鼓催战之声大做,又命城中守军呐喊助威,只见红旗又是一挥,城头士兵把先前做好的草人尽数都用麻绳系好,然后掷下城去...果然散布在夜色中的敌军看到了如此景象,以为函城守将们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准备出城决一死战了,于是大量敌军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夜色中冲了出来,开始向主城门大举进攻。
就在此时,在西门有一员猛将,协同随从十几名,一鼓作气冲将出城去了,让正准备攻城的大军大吃一惊。这十几人在零碎的兵马中来回穿梭着,仅凭着背上插的红旗辨别敌我,以便伺机逃出包围......
一夜的突围就在这一阵阵喊杀声,一串串马蹄声,一通通擂鼓声,和一把把惨叫声中结束了。张含白和他的部下们顺利地突出了重围。拂晓的宁静反而让这些人的心更加悬吊吊地,张含白知道现在的时间不能再耽搁了,他整顿了一下人马,发现原先的十几人现在已经只剩下四五个人了,他看了一下,发现吕将军的儿子和吕将军的宝剑都还在,自己也不禁地吐了一口气,心想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几个人不敢在一个地方休息得太久,于是张含白命令他们换上素服,然后便马不停蹄地继续上路了。
......
将军,前面发现一处连至蓉城的百里关卡,不像是咱们的人,看来要通过这个关卡不简单啊。
恩?关卡?以前的信使都是有去无回,难道就是没有通过这里,那也就是说,难道王廷也就从来不知道函关的战况如何了?那为什么王廷也不关心边塞的安危呢?含白心中百种顿生,只是当下不语,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士兵问道。
那我们就装扮成贩马的商人,准备黄昏入城,大家都要小心行事,切记不要露了马脚,只要过了蓉城一关,后面就有五百里山道让我们行走,便也就不会再遇到阻拦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打破了张含白正在疑惑的心......
将军...
什么?
你说我们能到达王廷吗?我们能送到信吗?这个人的声调开始有点颤抖了。
放心吧,宜之。张含白心中也没有底,但是他知道此行不容有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我们要是不能成功,函城就保不住了,函城要是保不住...
我的女儿...这个叫宜之的老兵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他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让函城失守。
兄弟们,马上就是最后一批人入城了。含白拔出了吕将军所赠送的宝剑,挥剑说道:这次进城,凶多吉少,大家各自珍重,就算最后只剩一个人,也一定要把消息送到王廷,大家明白了吗?
诺!
天空刚刚挂上黄昏的字样,张含白一行人便随着最后一批进城的人,缓缓地进入蓉城,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收到过多的盘查。一切都看起来太过于顺利了。
这一夜过得比任何一天都慢,经过商议,他们觉得蓉城不宜久留,于是决定一早便出城。早上第一声鸡叫以后,城门慢慢地打开了,躲在墙角的张含白一看城门开了,马上大手一挥,其他人便从街角拉着马缓缓地向城门走去,正当他们马上要到城门的时候...
活捉张含白,活捉张含白......不知道是谁在喊,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人在喊,人,只看见无数个人头从四面八方向城门涌来;声音,只听到吆喝,呐喊,吼叫和刀剑碰撞所发出的铿锵之声,鲜血迸发出躯体的吱吱之声,交汇在了一起,每个人都像一个个杀红眼的雄狮一样,一样的搏命,一样的愤怒...
是谁?是谁?是谁出卖了我们......
是谁?
每个人都在心中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只是没有人喊出来,突然有一个人被利剑刺穿了胸膛,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无比疼痛让这句话悄然地泄漏到了外面,顿时在这千军万马中产生了回音,产生了共鸣......
人开始越来越多,他们开始越来越疲劳...
永忠,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半步,知道吗?张含白心只想着至少保全吕将军的血脉。
将军小心!张含白一转身,看到已经是被数个敌人刺倒在地,倒在血泊之中的王宜之。宜之...啊,宜之......这时突然敌人不再进攻了,都慢慢得退到了一边,张含白这才回过神来,定神一看原来除了他和他身后的吕永忠以外,其他的所有人全部已经阵亡了。
张将军!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怎么这么熟悉,是谁?张含白努力让自己赶快想起来,不至于见到以后会大吃一惊。
啊,是你?为什么是你...
对,就是我,张将军,别来无恙吧!
王宜生,你这个混蛋,你,你,你......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们?你连你亲兄弟你就不放过,你这个禽兽。张含白一个箭步冲将上去,准备与之同归于尽。但是自己已经被后面的敌人给刺穿了肩膀,万分巨痛之中,只是一个男儿的满腔仇恨。你对得起我们这帮兄弟么?你,你...啊......
张将军何必这么激动,我奉吕将军之命,负责督军参事,可今大梁国运亨通,兵力强盛,我们再做抵抗也是无谓...将军是个人才,何不随我一起归顺。
我呸!你,你出卖了函城百姓,你怎么对得起吕将军...
吕将军?吕将军早就是我大梁的坐上宾了...
你胡说,我父亲一心忠于王廷,怎么会...
你看这是什么?王宜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
怎么会?怎么会?这个东西怎么在你那里?父亲...张将军,张将军,父亲不会的...我...
混帐,混帐,混帐,混帐,混帐,混帐,混帐,混帐,混帐,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出卖我,吕良仪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为什么......张含白一看王宜生手中之物,不禁失声痛哭,仰天长啸,顿时只看得他是三尸神暴跳,怨气直冲牛斗,转眼一看身旁早已经惊呆的吕永忠,怒气从生,顿时手起刀落,一刀两断,吕永忠已是身首异处,一腔颅血挥洒二尺多高,一下溅到了张含白的那早已杀红的双瞳中。啊,我的眼睛...
杀,杀,杀,杀......
......
到底又过了多久?没人知道。
这里到底是那里?含白举起自己的手,发现什么也感觉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眼前的世界仿佛瞬间消失了一样,我的眼睛,眼睛...所有,仿佛所有都褪下了颜色。
你醒了吗?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已经死了,因为你的一魂一魄冲破了我行脚的云朵,所以我才把你带了回来,这样的际遇也应该冥冥注定的,既然有缘,我就救你一救,不过相对的你要给我工作来抵消你的业果。
死?工作?
对,就是每天替我去阴府传话。
传话?不,不,我要去函城,我要去函城。函城?早就被破了啊,你现在去干什么?破了?什么时候破的?谁破的?对了,吕良仪,吕良仪呢?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吕将军是个忠将...我不信,我不信,不信,我要去找他,我要杀了他。他已经战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是我只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工作,你就要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转世了...好,既然你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你就必须给我立下一个誓言,如果你今后让这把镰刀上见了血,你就得去牛背山后永受荒流之苦,你可清楚?说完,这个人便把一把镰刀交到了含白的手里。
好,好,我会留一条命的,我一定要杀了吕良仪为函城无辜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哦?是吗?真是个痴汉...对了,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含白。
含白?哦,这里是天波浩淼,也就是世人所说的“天星间”......
第四回 天剑传
正是有诗为证:“日出东方红胜火,白鸟潇湘寒如冰”,只见大雪山上,有三个身影,你来我往,一个出招处处要命,一个出招点到即止,还有一个身影敏捷,迂回于其他两人之间,此三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
只听一人喝道:“你们两个就是帝江和羿江吧,速速把‘雪龙芽’交出来...”
你在说什么?我们...
废话少说,妖怪受死......
三年前
“白石师兄,明天就要点兵了,睡不着啊,真有些舍不得你。”小七趴在窗户上,他知道师兄快走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斜视着山涧的圆月,随口说了一句。
“恩,小七,睡吧,夜深了......”
“哦。”房间又恢复了寂静,小七回头望了一眼打坐而眠的白石,小声嘟哝着睡下了。
话说蚩尤做乱,扰乱整个世界,黄帝每逢千年就会在仙,人,妖怪三界中征召有道行的,去征讨北方蚩尤。近世时逢八讨蚩尤之时,黄帝要亲临武当山点将,故武当上下也是异常兴奋。
次日,武当山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随李木子来到了武当云渊台,静坐恭候黄帝入世,时过晌午,突然有仙乐奏起,空中传来异香阵阵,九天之上,倾泻出万道金光,全部汇集到云渊宝座上,李木子知是黄帝降临,遂站起身来,大声宣到:“恭请老爷圣安。”
只见黄帝怎生得?面如三尺红土,眼如焦眉矩日,毛发湛白,声似洪钟。他一抬手,掷给李木子一个卷轴,李木子接下卷轴,大声宣读道:“世道昏暗,天地未安,北方蚩尤,值年作乱,尔等正是当世之子,当尽全力以灭当世之灾,今吾奉上,原始天尊敕令,八讨蚩尤,欲从尔等中点出凡将,统领人军。今天数已定,敕封天罡数三十六人,随吾奉上讨贼,他日功成,必成金身正果。”
“谢老爷指点。”众人作揖答谢到。
“凡榜上有名者,留于云渊台,随老爷入瑶池净身,其余人等,可各自回山,继续修行。”李木子继续说到,“武当,驷马阁,骆王辰,关斐;清阳峰,龙马小七;弱水阁,赵阳......悬若山清凉洞,吴法无天,此三十六人承天运势,乃立乾坤。”
正说众人即要退散之时,突然众人丛中,传出一声大喊:“师傅,为何榜上无我?”说话者何人?各位看官明白,原来此人正是孙白石。
李木子本想不予理会,怎奈老爷在身旁,不容得有人撒野,便对着众人说道:“此乃天数所定,小子不可多言。”
“天数?师傅,征讨蚩尤,事关重大,倘若白石在武功和谋略上输师弟们一招半式的话,今日也不敢在此造次。白石自跟随师傅以来,想来已有二十余年,幼时,也随得师傅在武当开山说法,不说学得师傅武功之精华,但总得皮毛一二,武当至今,我事事跟随师傅,从未分心,今日如此大事,师傅为何要撇下白石?”
李木子沉吟一顿:“白石,你可知自己是何方人氏?”
楚人。
可自知身世?
安能忘记,枭秦灭我族人,杀我父兄,辱我母亲,夺我土地,此仇不可共戴天也。
当年你身在楚宫,正值秦王取天下之时,我见你颇有慧性,就救你一救......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当日之仇,你还能记得如此清楚...此去征讨蚩尤,势必逼近‘盘古日眼’,你身上之气如此暴戾,心魔未除,必被其诱惑,难保不成下一个夸父啊。
原来师傅是顾忌我,白石一阵冷笑,此笑声凄惨凌厉,杀气横生...师傅你顾忌我,顾忌我......
“白石,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师傅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何必执着于一时的仇怨呢?修仙的目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说来说去师傅你还是在猜忌我,我.....”呀,白石大叫一声,身边开始涌出一阵阵黄气。原来这武当一脉,也是当年奉上镇守血池的仙人后裔,白石此时情绪不稳引发了山底血池的波动,与其产生了共鸣,时间紧张,再不阻止,白石就要肉身成魔了。
李木子一看,知劝阻已是徒然,遂喝到:“孙白石,你说你武艺高强,好,倘若今天你在一百招之内能不败,我就请上,让你征讨蚩尤。”
此话当真?
众人一看李木子要出手了,都惊出了一身汗,因为谁都知道,李木子是肉身成圣,虽身在凡间,却与上仙众无二异。
只见白石,突然跪倒在地,朝李木子行了天地大礼:“师傅,今日得罪了。”
小子莫多话,来吧。
两人一弯腰,同时大喝一声,只见两人身形已不在原位,有眼尖的已在云渊之上看到了两人,白石一看师傅出手,不敢怠慢,当下一手仗剑,一手掐决,大喝一声:“倒转乾坤”。这便是武当剑法最高深的招数‘傲天剑式’,全武当上下,会使此招数者,寥寥可数。只见云渊之中,电光火石,风生水起,两人已在天际中缠斗了近二十招有余。话说这傲天剑式,是当年李木子肉身成圣之前,力战白蛟之时所创,全式分为“刺”,“划”,“钩”,“串”,“定”,“明”六字诀,而白石所用的‘倒转乾坤’,便是“定”字诀的一招,“定”字诀讲究意战,乃求无招胜有招,此式因为要掐诀请出剑灵,人剑合一,所以相当困难。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不知不觉,已经拆到了五十多招,大家你来我往,招招精妙,都是高招中的高招,单论剑招的话,白石使剑行云流水,剑锋潇洒,可谓是武当第一,但李木子看似鲁钝的剑法,雄浑大气,毫无破绽,招招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拆到第七十招,白石已经有些慌乱了,他本也明白师傅的道行有多深,此时和自己对招,不过像是在平时授业一般,根本毫无杀手,也是意在给自己的一个回头的机会,可是已经急红眼的白石那里还顾得上师傅的苦心呢?
拆到第八十招,李真人眼见这徒弟已经无药可救,心下一横,罢了,罢了,今日做回狠心人,送他去吧。只见李木子突然发力,招招都有如雷霆万均一般,白石那里受得起此等力道,他也知道此时师傅已经起了杀心,心中顽气又生,便一回身,掐了一个“串”字诀“一波三折”,只见三路霞云犹如滔滔河水,奔流而至,一下把李木子逼得也退了三步。
“好小子,竟下此死手。”李木子当下骂道。等他回神过来,定睛一看,不觉大呼:“白石,你可是失心疯了?怎敢祭出此等招数,你有几条命也不够数的呀,孽障...”
原来白石把师傅暂时逼退过后,突然弃剑,从腰间摸出一只长笛。此长笛怎生得,浑白无暇,晶莹剔透,与一般曲笛不同,此笛只有五孔,且大小不一,长短不同,错落有致,名为“白鸟”。话不多说,白石拿出长笛,二话不说,便开始吹奏,此笛声不同寻常,韵律貌似别离,实则形神粘在一起,时而如哭,时而如笑,悲悲喜喜,无法识辨,再看这在场里修行浅的,已然已经浑浑噩噩,痴痴迷迷,心神不能合一。一曲罢,风云不罢,如斯舞动。
李木子收敛了一下心神,大喝一声,冲上前来,横着就是一剑,不料此时一声巨响,竟从云端狠狠伸下一只手来,一巴掌就化了李木子的剑锋。再看云中白石,已然跳起了五行舞,此舞乃是按五行“金,木,水,火,土”之顺序排列,第一步为“金”步,其余四行为辅步,以混沌步法踩到五行方位,最后落到“木”步,又是其余四行为辅步,以此类推,变化无穷。这便是“五行神打术”。
说话白石在此阵法中,跳满了八八六十四步,乃至“木火之步”时,拍掌大喝一声:“呆,大山现形。”话刚落音,只见得天昏地暗,风起云涌,恍然之间,凌宵之上,骤然出现一个巨人身影,此巨人好恶的模样,怎生得?红发如焰,眼如日月,青色獠牙,牙绕紫电,只在吞吐之中,就有雷电交加,此巨人左手拿锤,右手持锥,怒发冲冠,杀气直冲牛斗。不错,各位看官,这巨人便是大山之魂,盘古之灵。
“好孽障,当年你修成这‘大山现形’之术时,我已告戒不得再用此术,此术强留山魂于现世,必损阳寿和阴功,你今日又破当年之誓,好小子,好小子啊......”李木子仰天长啸,把手中宝剑一扔,大笑一声:“一笑了尘哪...”此又是惊世一招,乃当年李木子肉身成圣时,脱凡胎,领悟的招数,实则要现真圣之身了。
“李冉,尔安敢无此无理,在吾面前显露真身?”就听得此一言,啪的一声,缓缓而立的盘古灵,又慢慢地躺了下去,归于了大山之中,而此时再一看白石,已然已被攥入黄帝手中。
“弟子不敢,老爷子请息怒。”李木子一看黄帝震怒,连忙整理衣冠,扑倒在地,行将大礼。
“孙白石,汝心魔未除,胆大包天,竟然上逆天条,下抗师尊,且强留大神之魂于世,实在狂妄之极,尔狂言自己本领高强,好,那你就下山去吧...”黄帝说罢,大手一掷,一下把白石抛下了云渊台,直至凡间。
后事不表。
三年后
“臭小子,还在劈柴呢?快来喝口水吧,嘿嘿......”
“恩。”你问答话者何人?正是当年被摔下武当的孙白石。
“今天我要随爹爹要去军门府,可能迟些回来,屋子里有饭,自己先吃吧。”
“恩。”
“恩什么呀恩,给你说了多少回了,我有名字叫子琦,别老是像个木头人样,我都告诉你一年多了,你怎么还记不得啊?”这少女面容清秀,十七模样,声音清脆,就是身体不好,没有左手:“鲁鲁,问你名字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呢?”
“恩。”
“哎,你就恩吧,军门要荐我父亲上道台家捉妖,今天就是去商量的呢,哎,不知道那妖怪什么模样呢?要是不厉害的话,我都想试一试了,我都快十八了,跟随了爹爹这么多年,自己都还没亲自捉过一次妖怪呢。”子琦看说了半天,孙白石也未抬头,只是一味在那里劈柴,子琦也是自找没趣,就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小心点,子琦。”
“呵呵,知道了。”
原来,当年孙白石被摔下武当,掉落到了武当山下的一个小村子外面,当时白石已经被摔得三魂离体,七窍生烟,连仙骨也被摔断了,周身都是动弹不得。幸得一对父女相救,把他抬回家医治。说起这两父女,那父亲大名叫做何响之,是当年韩国的御史巫医,后来因为梁国攻陷了韩国,便流落在了江湖做个行脚郎中,他女儿叫做何子琦,是他在周游列国时,捡的一个孤女,因为连年祸事,此女的父母死于了战事,自己也是落得一身残疾,幸好碰见了何响之,虽然最后还是缺了左手,但总归人是没事了。此女心性豁达,总爱嬉笑,话说在她小的时候,何响之把她的身世告诉了她,但此女竟然一笑了之,还称何响之为爹爹,让何响之顿时心中开阔,不觉这前朝遗事真乃镜花水月,不值一提,所以便打消了复国的念头,和女儿一起归隐到了这武当山下。他平素最好在山中采药,下山周济百姓,有时也有人请他去捉捉妖怪,或者请他教授躲避太岁的秘诀。本来何响之也算有仙缘的人,所以在山中总能遇上几个修行之人一起下棋摆谈,后来他的名声也就大了起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达官显贵来到他的茅屋,请他出山。
白石细细调理了一段时间,也能走路行走了,功力嘛,也恢复了个四成左右。只是对于前程往事只字不提,连自己的姓名也没告诉这两父女,这姑娘也不计较,只是因为白石被她救时,昏迷中一直发出“鲁,鲁”之声,所以她便一直叫白石做“鲁鲁 ”,甚是嬉戏。
这次请何响之去的军门,说是道台的女儿被狐狸迷惑了,烦劳帮忙驱赶。等他们到了那道台府上,只见这道台府各色人等都已经聚在了门口迎接何响之,何响之见状一拱手,客套了一句:“大人有理了。”
“那里,那里,在下没有亲自去请先生,还请恕罪,非是在下不恭,实出无奈啊,小女现在终日在家痴迷,在下也是不得脱身亲自前往请教先生。”
“果有狐狸做乱么?以前可曾听说?”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个下人说在花园里见过出现过一个生人和小女游玩,吟诗作对,我去查看时,那人又不见踪迹,只留下小女一个人神神痴痴的,先生看如何是好啊?”
“大人少安毋躁,待我晚上先看看再说。”说着一群人便进了道台府。
话分两头,话说这孙白石被这两父女收留,也不是白吃白住,每日他也要进山砍柴,再拿到市集上去卖,一半的钱给何响之,一半的钱自己留着买酒喝。
白石在市集闲坐了几个时辰,柴才算是卖完了,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拥了一大帮子人,在那里吵嚷。本来今日,何家父女出去捉妖了,白石也就不急得回家做饭,便上前一看究竟。
原来人群中,坐着一个盲老汉,他面前有个小金人,自己在跳舞,白石一看也暗暗称奇,不觉开始猜测这老人的来历了。只见这小金人,有一寸高,像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妇女,就随着那盲老汉手中快板的节奏翩翩起舞,那舞姿奇妙无比,远胜于真人,一如飞燕上鼓,一如黄雀压竹,缈缈如青烟,飒飒如微岚,又见那小金人转身一个跳步,“哗”的一声就散成了一粒一粒的黄沙。
这时听那盲老汉口中唱到:“人穷末路志不短,鸟尽良弓自然藏,跨步十万八千里,只求一顿嗟来粮。”众人一听便是一阵轰笑,有人笑到:“你既志气未短,为何还要嗟来之食?哈哈...”那盲老汉却道:“我只求一顿饱饭,也能为你消灾解难,施舍二字全在与你,在我看来就是一物换一物而已。哈哈...”
“疯汉,疯汉。”众人笑骂而散,唯一人不走,那人抱拳说:“老先生留步,我有一饭与你。”你问此人是谁?此人便是孙白石。
“好小子,好小子,走走走......”盲老汉抓住白石的人,拉着他往城外林子中走去了。
“我还没买吃的呢?老先生。”
有,有,走也,走也......
两人来到竹林间,盲老汉指着一片空地说道:“来,来,小子光临我老汉的寒舍,随便坐,随便坐。”白石一看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块石头,和一堆稻草,他再一看这里原来离何家茅屋也不是很远,只一个山头的距离,便坐了下来。只听嗖的一声,白石惊的一扬手,接住了一个葫芦。
“哦,小子,还是有点道行。”盲老汉笑道,原来是他不知道从那里翻出来一个葫芦直接扔向了白石。白石也不客气,打开葫芦就喝:“好酒...”白石不禁得喊了出来,诚然他不知道这酒从何而来,但这的确好酒,这酒味让白石想起了当年自己随师傅云游的时候,在天山所饮的雪莲酒,竟然味道也有几分相似。喝了几口,白石也惆怅起来,种种回忆随着这酒气又翻上了心头,不觉得长叹了一声:“哎~~~”
小子如此年轻,为何长嘘短叹啊?
先生不喝?
哦,呵呵,不说就算了,喝,怎么不喝,这老汉子接过白石手中的葫芦长饮了一口,大叫一声:“好酒,哇哈哈...”
小子,想不想知道这酒是那里来的?盲老汉突然发问。
白石也是嗜酒之人,能饮上这等美酒,本就是一桩美事,现在还能知道此酒如何能得到,自然也是心中欢喜:“还请先生明示。”
这老汉一听呵笑一声,突然拿起身旁竹竿,一个箭步窜到白石身边,抬手横竿挥来,白石一惊,不知何故,但见这一竿力道之大,不是一般凡人可以挥出的,便不敢怠慢,右手马上运起真气,掐了一个“定”字诀,硬化了老汉的棍势,一手掏出腰间的白鸟,立定在老汉面前。
老汉一笑,小子,来和我老汉过两招解解乏,倘若你要是胜我一招半式,我便把此酒的出处告诉你。说罢,这老汉一摆身,使那竿子又打将过来。白石当下明白这老汉其实是个武痴,便从容了许多,便也喝道:“那我输了又如何?”
老汉又是一笑:“明天的饭钱嘛。”
“我管了。”白石一把捞起白鸟,一招“直上九天”,冲向老汉,老汉哈哈一笑,竹竿这么一转便拉开了白鸟。白石当下一惊,其实刚刚第一下葫芦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因为每次接住这老汉力道的时候总是感觉这力气是散而不聚,聚而不坚,自己总是要运出几道力才能完全化解老汉的攻击,而这一次主动出招,先发制人,这老汉又是身形怪异,一下就给化解了。此时不容白石多想,老汉又一下窜到了白石的面前,开始和他近身缠斗起来。白石心想这老汉也绝非一般人,于是也就无顾及了,便一手掐了一个“串”之诀,大喝一声:“翻江倒海”,只见白石脚上步子速度加快,身影也是忽左忽右,和老汉对拆四个回合以后,手上的剑招已经完全展开了,一下搅得着竹林犹如大海怒涛一般,不得安宁。
哦,李木子是你什么人?老汉一手执开白石的攻势突然问道。
白石不曾想这凡间老人连仙家剑法也识得,但是忽然听到师傅的名字,自己也是心烦意乱,只嘟哝了一句,不知道。此刻白石越是和老汉对拆,越是烦躁,这老汉的招数想来全无攻势,但就是一直缠着白石的剑招,好象一下就把傲天剑法给吸进去了一般,实如巨石落海,一去不返。二十招拆完,白石一直落于下风,久而不胜,白石心中顽劲又起,暗暗使上仙家力道,可怎奈那黄帝当日一摔,坏了白石了神仙骨,白石稍一用力,浑身就犹如千针刺痛一般,聚不得精神。可这孙白石何许人也?后人有诗为证:“自古楚地多英雄,也曾一人过江东,千古江山万世业,谁人不识石中龙?”说的就是此子求胜心切,从不言败。只见白石大手一挥,顿时乌云密布,雷声骤起,原来是这白石要引五雷下凡尘,轰杀老汉。各位看官,这五雷阵法那是何等的厉害,凡是修得此等招数的人都可驱使鬼神,移山倒海,这威力岂是一般凡人可以承受的?也怪白石魔心未除,一时迷乱,才祭出此等招数。在这凡间用此招数,且看这老汉怎的应对。看这架势,只见那老汉眼盲心不盲,一下窜到白石身后,一运气,两手一抬,转瞬之间,就封了白石身上五个大穴,左手一抹,右手一推,生生地逼出了白石心中的一口血。这才见云霞烧天,落日西沉,这树林顿时又恢复了平常样子。
白石收敛了一下心神,自觉心中出奇的舒服,身上的真气也顺畅了许多,正感到惊奇,忽然听到盲老汉在那里呵呵直笑,连忙下拜道:“多谢先生相救,晚生才不至得走火入魔,差点失足成恨,先生在上,请受我一拜。”
“呵呵,你这小子,本事不小,就是这心胸太小,想成仙道,难呐。”
“先生言重了,白石何德何能,能成那仙道,不过是浑练些武功罢了。”
老汉转过身去,一言不发,白石也不出声,一时风起,只听得林间飒飒叶摇之声,突然这盲老汉,双手背起着竹竿冲到白石面前,舞耍起来,白石一惊,再仔细一看,不由得暗生佩服,原来这老汉刚才深藏不露,现在才把架子拉开,使出了浑身解数。只见那老汉的棍法,行踪飘忽,左右不定,缠而不攻,蓄势不发,这上三路,中三路,下三路,使得那真是俊得很,进退自如,隐中带有龙蛇之势;上下盘旋,转身便是猛虎摇头,棍使到疾快处,呼呼有声,响亮明白,白石近观,真好似潜龙一条,吞吐之间,已恍然千年。
白石一时看得兴起,仗起三尺白鸟,下场跟学。老汉闻得有人落场,知是白石,也不言语,更加大耍起来,时而和白石略加缠斗,时而自己孤身自弄,两人你来我往,同左同右,一上一下,相伴齐舞。一时竟忘了时辰,不觉已到鸡鸣之时,老汉一挥手,收了个圆弧,算是就此为止了。
“小子,可记得清楚?”
“先生可是说这棍法?”
“正是。”
“这棍法真是玄妙,想我习武二十余载,尽数枯陷其中,不觉得惭愧啊惭愧。”
“呵呵,其实是你小子被你那明眼给迷惑了,我这棍法不主攻,只主防,不求制敌,只求缠敌,任他万力来打我,摇身一晃力成风啊。”
“先生真乃当世奇人,我不曾想世间还有此种招数。”
“其实这也不是棍法,这门功夫是以前先秦一位圣人创的一门修身的剑法叫‘八德周天剑法’,是圣人证道的凭说,后来嘛,机缘巧合,我有幸得此典籍,苦心钻研了数十载,总不得法。”此时这老汉,声色吟长,不觉自己都叹了一口气:“我一心向武,百家不忌,得此圣人宝典却不得法门,就是戾力太重,不能悟道,最后还弄得家破人亡,妻儿尽丧,自己也是被人弄瞎了一双眼睛,不知道这不是因果循环,老夫反而因祸得福,断了那七情之欲,盲了这业障之眼,这才明白那圣人之言,此后静静潜习才悟得这剑法的玄妙,不过老汉我天性使然,过不了逍遥这一关,一直和那老圣人不对付,后来也罢了,久练此剑法,自己也悟出点道理来,便加了点自己的随意,又觉得这名字过于古怪,自己也就胡乱私下改了一个名字,叫‘天剑’。”
“‘八德周天剑法’......先生可是黄石公?”
“哦,小子认得我?”
“不认识,但是师傅当年时常提起他的一位故人,说他的剑法超群,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前辈。”白石惊奇之余,一时忘了自己已被逐出师门一事。
“原来那李老头是你师傅,怪不得你这剑法不简单呐,今日也算你我有缘,你戾力过重,难免伤身,这一脉天剑,你且记下,勤加练习也有修身养性之功效,对你也大大有益。”
“多谢前辈指点,不知道前辈为何在此游玩。”
“那里游玩?”这盲老汉哧了一声:“没想到你也和你师傅一样迂腐,呵呵,老夫穷苦流落到此,现在四海为家,到处逍遥,到是你这个小子,不在武当修行,跑到这红尘凡世来干什么?”
白石一听自己不觉有些惭愧,便把当日云渊台上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石公。
黄石公久沉不语,忽然又疯癫起来,连连大喊,机缘,机缘二字。然后一把抓住白石,说道:“小子,你既然已经不是武当的人了,又学了我的剑法,何不认我做师傅,岂不美哉?”
“这...”
“这什么呀这,我本也是无门无派,你就当跟我老汉交个朋友嘛,不过我们这个年纪不太相衬,让那世俗人看了也是个笑话,虽然我老汉不理这世俗事,但毕竟还活在这世俗界嘛,所以你叫我老师傅,是不是也应该啊?”
白石一想也对,这老人又是如此豁达,一下心情豪爽,对着老人就是三拜:“好,我今天就认你做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恩,恩,恩,徒儿乖。”黄石公抬头一看天,不觉已是五更天了,便对白石说到:“为师还有些事,你记得好好练那剑法,有事的话,就去距此十里的黄石坡找我,如果没事,一般就别来找我了,走了,有缘再见。”说罢,黄石公一手拿起那竹竿,一摆身,一个燕子挑水,走远了。
白石此时也觉得浑身乏困,人间自然比不上武当,一呼一吸之中,凡间气味太重,人也就容易困倦。白石在林间休息了片刻,便回了那何家茅屋。
话分两头,话说何氏父女在道台府一直守到夜半,正与道台老爷谈话之际。忽然有下人进来禀报。
“老爷,老爷,祸事了,小姐又自个跑到后花园去了。”
几人面面相视,大人,快去准备狗血,待我看去查看一番,何响之当既说道。
何响之带着女儿和道台府上几个家丁匆匆赶向后花园,眼见那小姐进了一座假山,再也没出来,何响之便吩咐家丁在外面守着,自己和女儿拿着兵器追到了假山里面。
进了假山,走了一段时间,突然一片月明,面前又是一座花园,布置景致相当别致,后面隐约还有一座殿阁楼台,周围一带全有溪流,空中冉有薄雾飘忽,偶来一阵清风徐过,又有嫩黄树叶纷纷下落,四周香气扑鼻,真是赏心悦目。何响之不竟都叹道:“真是别有洞天啊。”
“爹爹,这里怎么感觉不像妖府?”
“琦儿,这里环境虽然出色,但是林丛之间略有晦暗之气,我闻这风也有三分阴森...”何响之心下一紧,因为这样的地方是他从来没有遇过的,既不像神仙洞府,也不似妖怪巢穴,让人捉摸不透。
“这妖怪多是奇怪,估计也是个臭美的妖怪,不然怎么把他那洞子打扮得这么花哨?”子琦也在那里喃喃自语道。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少女的银铃之笑,两父女躲在草丛中,定睛一看,发出笑声之人正是道台小姐,而她正在和一位红衣后生结伴赏花,只听那小姐轻轻念道:“谁人不羡雅中仙?分明玉殿落金莲,嫦娥至今广寒渡,凌波一点上九天。”
“完了,这小姐完全入迷了。”听罢这闲诗,何响之心中暗喊不妙。
突然一个声音大声喧哗起来。“那里来的贼人,敢在这里偷听我家主人说话?”两父女抬头一看,寒毛都竖起来了,面前这真是好怪物,你看他怎生得?浑身半尺黑毛,白牙就是两把尖刀,眼睛亮荧荧,好象一对红灯笼,手拿钢叉,指着子琦就是一阵咆哮,打将过来。何响之定了定心神,一把撒了些符咒,口中喃喃自语,念叨些咒语。不料那怪物见此情景竟然噗嗤一笑,大叫起来:“二先生,都是些凡人,要不要我打发他们走?”
只见那红衣后生慢慢走过来,打量了他们一番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闯进我的洞府?”
何响之一看,原来此人是个女子,不是那下人所说的男人,这下可奇怪了何响之。当下站起来,厉声问道:“你为何要绑架这道台小姐?”
“哦,你说这小姐吗?我见她和我有些缘分,便想引她入道,何来绑架之说?”
“妖怪,休要胡说,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是非,你还敢说入道,看我不收了你。”
“呵呵,我可不是妖怪。”那红衣女子顿了顿说道:“你们回去吧,这小姐还要在我府上做客。”
“放肆,还不把人还来,岂得让你等妖怪坏了性命?”何响之大喝一声:“琦儿,布阵。”
子琪听到老父喊话,马上把准备好的狗血管,分别插到了两极的地方,拉起了金陵线。两父女一上一下,霎时间布置好了这天罗地网阵,此阵可是那武当散人与何响之对弈时,亲自教授的降妖之法。
只听这红衣女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人好不通情理,你们再这样吵闹,要是被我朋友听到,可不好办,他人就不似我这般好讲话。”
“少说废话,妖怪受死。”何响之掏出那怀中宝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直刺向那红衣女子,一旁站立那怪物就要上前拦阻,怎奈这子绮手中金线一扯,那怪物被困于阵中,一时竟动弹不得。那红衣女子一惊,没想到这凡人还有此等法力,一下竟然吓出声来“啊!”说是迟,那是快,一道白影突然闪过,一手便挡开了何响之的宝剑,何响之被此等力道一推,那里还能受得了,一下就瘫在了地上,忽然周围奇热无比,只见一条盖天的大尾直接扫将过来,这尾巴四周是火,甚是厉害。只听那边子琦大喊一声:“爹爹小心。”便一下冲了过来。那尾巴一切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一尾扫下来,正好扫到了挡在何响之面前的子琦。
轰的一声,何响之定神一看,那里有什么白影,面前还是那红衣女子。
“琦儿,琦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只听何响之哑然失声,一下喊了出来。原来那子琦救父心切,一下冲在了何响之面前,替老父挡了一下,这子琦才多少光景,怎能接得出这般杀手?
“你......”那红衣女子也是一脸慌乱,对着那怪物喊到:“魑魅儿,这可如何是好?我一时心急竟伤了人。”
“二先生还是先走吧,大先生快醒了,他醒了便更加不好说了。”
“也只有如此了。”那红衣女子慢慢走到何响之面前说道:“你且不要如此伤悲,刚才我一时害怕现了真身,伤了这姑娘是我的过错,但我那朋友想必你刚才也领教过了,我现在要回燕边雪山了,你在七天之内来那里找我,我有妙药可为你女儿医治。”
说罢,那女子化为一缕青烟,走了。这个洞府也嗖的一声,一下子凭空消失了。这道台后花园中,只有那抱着女儿呆滞的何响之和那昏迷的小姐。半晌待何响之回过神来,向一旁站立良久的道台说道:“大人,令千金应该暂无大碍,我就此拜别。”
“令爱...?”
“小女之事,大人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先生真乃仗义之人也,以后有事知会一声便可,小可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言重,言重,再会。”何响之语罢,便一把抱起子琦,匆匆向家里赶去。
话说,那孙白石回到家不见人,又等了几个时辰,还不见人回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便往那道台府去了,不巧这半路上真好遇见赶回来的何响之,再一看子琦已经不省人事,急忙问道:“何先生,子琦怎么了?”
“是鲁儿啊,一言难尽啊,你我边走边说...”何响之便把在道台府上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白石。回到家后,他对着白石说:“此去大雪山,如果带上子琦的话,怕是七日之内难到,我想单独前去索药,你且在家好好照顾子琦。”
白石一急,扬手作揖道:“当年,我蒙你父女两人相救,先生也不问我的身世,只管收留我,我很是感激,今日子琦有难,我理该报答你们当年之恩情。”
“小子有心了,此去大雪山,路途遥远,我好歹学过几年道术,这脚力还行,况且那妖怪甚是凶险,此去还不知道是何前程,你逞的那是什么强?”
“哈哈...”白石大笑一声:“先生,你且好好照顾子琦,七日之内我必回来”说罢,那白石一手捻了一个御风术,一溜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只留得这何响之暗暗称奇,果真是肉眼凡胎,不识真面目。
话说这白石一转眼,就快到黄石坡了,一想师傅在此息生,便想去询问一下师傅,白石停落在这石林之上,用真气呼喊到黄石公的名讳。不多时候,只见那黄石公一翻身下了一棵大竹,一看是白石,便问道:“我说好徒儿,刚刚才别过,你怎么又来找我啊,可扰了我的清梦了。”
也容不得黄石公询问,白石就把这件事全部尽数告诉了他。黄石公沉吟了一会,慢慢说道:“徒儿,你这去要慎重,我只怕你说的那妖怪并不是妖怪,如果她是妖的话,你就一定不得去冒犯了她。”
“妖?这话怎么讲,师傅?”
“为师也不好给你解释,反正你要慎重,她既然叫人前去,估计也只有大雪山,帝江和羿江密制的‘雪龙芽’才能起死回生了。”
“帝江,羿江?那是何人?”
“如果那女子真是羿江,你且需好言,切记,切记。”
“妖怪就是妖怪,怎么还要恭敬好言?我定要降伏了她们。”
“你这徒弟怎么不听为师的劝呢?好好好,要是你执意如此,为师也不敢再说了,怕天机泄露,你我都有祸事。今后,你且不准告诉他人我是你师傅,你我今后如有缘再见,那还是师徒,不过在外人面前只是朋友。”说罢,那黄石公也不招呼,直接嗖的一声,遁去了。
两天之后,燕边大雪山上,白石忽然看到山间有两个身影行走,走近一看,原来一人一猫。此猫还在言语,白石当下一想是妖怪,便大声喝道:“呆,你们两个就是帝江和羿江?”
“兄台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们是...”
“闲话少说,受死吧,妖怪。”
只见这大雪山上,突然杀气四溅,火气冲天,漫天雪尘,刀光剑影,三人你来我往,打斗近百余回合,白石以一敌二,竟也不落半点下风。
风雪中,这边仗剑的大喝一声道:“兄台神武,可留姓名?”这一声,吼得是雪山震动,声音也是传至千里之外。
白石虽也是救人心切,但是和此二人交手以后,见二人处处忍让,不似妖怪作风,但在这雪山之上也不敢掉以轻心,心下想到武当自己已是回不去了,这名字要是报出去,岂不是笑话,便脱口二出:“吾乃‘天剑’是也。”
哈哈....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