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抽-3(完)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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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你欠抽-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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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牛刀小试
錢為朲用無需多 朲為錢忙淨白忙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1 0
— 本帖被 逆° 从 原创小说 移动到本区(2016-03-31) —
  从医院回来的几天,叶清裳不再跟着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问她几次为什么不能做流产,她只是沉默,我也就不问了。除了买烟买菜我基本不出门。在房子里大多数时间是她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愣神,我坐在电脑前鼠标乱晃。每餐饭她只是象征性的吃几口,原本给她炖的汤基本全让我一个人喝了。几天的规律生活下来,我和她形象反差巨大,我越发的红光满面肥头大耳,她越来越显得憔悴忧郁,今天早上打了个喷嚏我居然还流出了鼻血。晚上我想再不能这样了,就出去租了套《蜡笔小心》企图用这个来博得她一展愁容。结果事实证明我是徒劳的,看的过程中我显得乐不可支,而她却仍然是目视前方如若无物。
    “出去走走吧!每天在房子里呆着不好。”我站起来关了电视。
    “去哪儿?”她收拾着茶几上的空烟盒。
    “随便,我在房子里老抽烟,听你这几天咳嗽都多了。”
    “没,我挺好的。”
    “把围巾帽子带上。”
    “哦”
    将近除夕的街道显得比平日多了些热闹,人们拎着大包小包从各式商店里出来,兴高采烈大声喧哗。她在我身后悄悄跟着若即若离。遇到几个熟人,看到我都诡秘的笑,有两三个还贴过来在我耳朵边嘀咕:“你小子行啊,悄没声儿的老牛吃嫩草!”。我一概讪笑不做回答。
    兴许是熙熙攘攘的人潮感染了叶清裳,在穿过那些热气腾腾的小吃摊时,会和我说这个好吃这个一般这个她从来不吃……但要买时她却总是摇摇头说:“走吧,只是说说!”。
走到“老北京正宗糖葫芦”那里时,叶清裳说:“我最爱吃这家的糖葫芦了,味儿特正!以前我和同学老来这吃!”
    “那就买一个呗!”
    “不了,我只是说说!”她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买个吧!”说着我掏钱拿了个递给她。
    “我不要!”她轻声说。
    “拿着吧!就当好看行了吧!”我声音提高了点儿。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我要豆沙的那种!”她低下头双手垂着,左手抓着右手指头。
    “嗤~~~~”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是不对你口味,早说啊!”
    她不好意思的也笑了笑接过糖葫芦。
    “吃吧!公主!下次喜欢吃什么给小的说清楚,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容易啊!”我调侃着。
    “呵呵”她轻笑着伸出舌头舔了下裹着的糖衣,神情满足。晶莹鲜红的糖葫芦映衬的她的脸颊有些苍白。
    看她仔细专注一下一下小口咬着糖壳,象个孩子。我的心没来由的有些疼。
    “去超市买点儿东西吧,还有一星期就过年了。”
    “恩”她不再跟着我,脚步轻快了些,和我并肩走着。
    超市在不远处灯火辉煌,大门口若干串巨大的红灯笼把附近照的有如白昼。我叼着烟她嚼着糖葫芦,象对标准世俗的情侣往那儿走去。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闯进我的眼帘,是酷。我转头看看了叶清裳,很明显,她也看到了。酷提了两个盒饭在人群里匆匆而行,我们两下意识的同时快步跟了上去。
酷进了离超市不远一个昏暗巷口的网吧,我犹豫了下,也和叶清裳一起推门而进。网吧里烟雾缭绕,人声嘈杂,象个失火的现场。我和叶清裳站在网吧中间眼睛四处搜寻,神色严峻。
    “你们找人吗?”一个胖胖的委琐男满脸堆笑凑过来给我递了支烟。
    “哦,是啊,找个人。”我接过烟并不看他继续环顾周围。
    “我这儿小生意,文化稽查大队的王队长是我姐夫!”他说着给我点着烟。
    “老婆!吃完快来!这就我一个仙!”网吧深处传来酷大声的嚷嚷声。
    “这人你熟吗?”我手指着声音来出问老板。
    “你要找他啊?他在这有些日子了。那边儿吃盒饭的是他女朋友,好象是玩儿游戏认识,特地从南京跑来看她的。”委琐男喋喋不休低声和我说道。
    “快来啊老婆!别吃了!我快死了!”
    “恩,就来就来!”
    “再吃我晚上可不楼着你睡了啊!嘿嘿!”酷旁若无人轻佻的高声调笑。
说着只见那个满头小圈发的妞儿屁颠儿屁颠儿跑到酷身边的空座位坐下,一手拧着酷的耳朵一手拿着鼠标咯咯笑着说:“有种你晚上别碰我!”
叶清裳看到这儿,手里半截糖葫芦掉在地上,泪水奔涌,转身夺门而出。我赶忙跟着跑了出来,糖葫芦被踩的稀八烂。
    身后门“咣”的一声关上,老板愤愤说到:“操,我还以为是便衣,原来是俩傻比!”
    街道上叶清裳走的飞快,我在后面紧紧跟着,不停的给一路上她碰了胳膊的那些人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屋里滔滔不绝劝了她几个小时,终于哄她去睡了。半夜我被一场噩梦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她披头散发站在沙发边看着我。
    “你干嘛?”我“噌”的一下坐起来,头皮发麻,感觉后脊背上冷汗都出来了。
    “你想上我吗?”
    “你脑子有病!”我摸了支烟点上。
    “是不是嫌我?谁愿意喝别人的洗脚水啊!”
    “怎么说话呢?谁嫌你了?”我站起来准备去开灯。
    “别开!”
    “照你这么想那全世界女人都别嫁人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又坐下,套了件衣服和她说。
    “我和他是我的第一次!”
    “谁都有第一次,可谁也没规定第一次就是最完美的啊!你琼瑶大妈的书看多了吧!”
    “你不是女人,你不了解!”
    “那你打算怎么着?上吊?喝毒鼠强?”
    “我以为他就是我的永远!”
    “世界上没永远的事儿,浪漫的青春就是痛苦的源泉。”
    “你不会明白的,毕竟你没失恋。”
    “嘁,我失恋的时候你还念‘白日依山尽’呢!”我有些来气。“别以为自己多特别,你也就是一芸芸众生,你经过的这些事儿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或者说这事儿现在落到你头上,你才觉得天塌下来一样。”
    “我要报复!报复所有男人!”
    “怎么报复?提把刀把全世界男人全阉了?幼稚不幼稚!”
    “我要让他们也知道被人甩的滋味!”
    “哧!”我冷笑“实话告诉你吧,男人30岁以前基本全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要不认识你的话,巴不得你来报复我,爽完了还能自己走人,傻逼才不愿意!”
    “那你来,我让你爽,爽完了我自己走人!”
    “你有劲没劲?别没事儿找刺激!”我勃然大怒“不就一处女膜吗?没了就没了,还打算开个灵堂悼念一翻啊?”
    她瘫坐在沙发上嘤嘤而泣,睫毛如雨中的屋檐。

你欠抽-13
    我在黑暗里抽烟,烟头一闪她的眼睛也会有两个小红点亮一下。她象一只倦慵的猫,掖紧睡衣蜷缩在沙发里,不时发出一两声抽泣,让夜显得漫长。
    “其实……人在当时遇到的不得了的事儿再过个几年回头看看,就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凡事儿难就难在当时,过了就好了。现在对你可能是个坎儿,过了这个坎儿也许你就会成熟些。”说着我拿了条毯子坐在过去裹住她。
    我习惯于挖苦幼稚,却不怎么会劝说。而且我也知道,人在牛角尖里时所有的语言都等于放屁,但我不能就这么干坐着,所以只好把我能说的所有陈词滥调都说了一遍,并成功的劝她喝了片安眠药。说着说着她睡着了,头靠在我肩膀上,脸上挂着泪珠呼吸均匀。
    渐渐地她睡沉了,我抱起她,蹑手蹑脚走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刚要抽出胳膊,她翻了下身又压的更多了。就这么,我斜靠着床头四肢僵硬,生怕把她惊醒。半夜里,她偶尔会抱着我着的胳膊,不一会儿又翻个身,温热的身体不时碰到我,淡淡的皮肤的香味让我燥热难当想入非非。要命!她居然头靠在我怀里一只手搭在我腰上,柔软的胸随着呼吸一下一下若有若无的和我接触,顿时我全身血液分为两股,一股直接上头一股窜向小腹以下。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忍不住弯下头,轻轻碰了下她的嘴唇,就在我还想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她翻了个身背对我又睡了。我豁然惊醒,满头大汗。
    凌晨5点多,我实在坚持不住那个僵硬的姿势让她枕着,或者说我也无法再没办法无视我血脉膨胀的下身,再这么下去怕是我不但会落下肩周炎腰饥劳损椎间盘突出,而且还会遏止不了自己兽性大发,彻底把我还不算完全沦丧的一点人性败坏干净,让叶清裳对我甚至对所有男人都有更彻底的刮目相看和崭新认识。虽然在几次漫长而浩大的失败爱情里,我已被几个女人搞的对性没一点儿什么所谓的神圣,可我毕竟只是个不会说外语的土流氓,凡事还讲究个自觉自愿,乘人之危的事终究做不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良知那个词。
    流氓是一种高境界,流氓的不彻底就是痛苦! 
    本着对自己和对所有男人的负责态度,我轻轻拿出压的没有知觉的胳膊站了起来。一个姿势半蜷着保持了大半晚上,胳膊腿全麻了,和假肢一样,我活动了几下,血液才又感觉开始奔流循环。闪身到外屋。
    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啤酒打开,半躺半靠陷在沙发里点了支烟深深吸了口缓缓吐出,身体疲惫不已,长熗却无比坚挺。不知是冰啤酒起了作用还是挺的时间太长又无所事事,我那无比倔强的老二终于和全身其他部位一样疲软。我想今天晚上我应该算是个善类了吧!我保持了自己的形象,并且避免了因为我可能的一次生理冲动而使叶清裳把整个男人团体定性为一个只懂抽插的动物群。我为自己的这一次升华而惭愧的骄傲。同时我又想,做个好人真不容易,一定要掩饰住自己最原始的欲望,把最想干的事换成看起来无比纯洁心无杂念的动作展现,而要做一个人们认可的好人,就必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面带笑容脾气温顺,哪怕软玉在怀,也要让自己血性磨灭,软不拉叽的活着。
    好人都是疲软的。
    我向好人靠拢了吗?
    在渗进窗户的月光里,我吐着一个又一个烟圈,看它们落下来碰到衣服散开,薄薄的烟雾环绕,我仿佛成仙了。
    我是被小昭电话吵醒的,她让我下午带叶清裳做人流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一路上车水马龙,卖春联卖气球的把到处涂抹的花里胡哨,整个城市象个出嫁前的柴禾妞儿。人们提着大袋小袋亢奋的走着。
    进了医院情景大不一样,走廊里头破血流面色蜡黄痛苦呻吟的人屡见不鲜。世界就这样,人不会因为什么节日而停止倒霉,只不过我们常常要找个借口快活,然而痛苦却经常不约而至。

    我在妇产科的走廊里徘徊。
    “把烟灭了!什么素质?”过来个护士呵斥我。

    将近四十分钟以后,小昭喊我过去。
    “出来后去我值班室躺会儿再回去。”
    “哦,哦!”我连声答应。
    “以后小心点儿,这么大人了,别只图自个儿风流快活不管别人死活,女人这么折腾遭罪着呢!”她象训孙子一样数落着我。
    我懒的给她解释什么,再说了说我是好人有人信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揽上了这破事儿。我手插在裤兜儿里站在那儿等小昭继续训斥。
    “进去啊,你杵这干嘛?”
    “不是不让男的进吗?”
    “完事儿了,去扶她一下。”
    我站在门口探头张望,只见里面有张样式奇怪象个刑具一样的床,旁边小推车上有一些器械闪闪发光,床下面是个大桶子。叶清裳脸色惨白坐在床沿。我过去搀她起来,她扶着我蹒跚挪步。
    “去我值班室躺会儿吧!”小昭过来关切的对她说。
    “没事儿,我们就直接回了!”叶清裳强打精神,挤出一丝笑。
    “……那好吧!回去该吃什么你知道吧?”小昭扭头问我。
    “知道知道!改天请你啊!”
    “也别请我,以后多积点儿德吧!”
    “恩恩,回去我就买个观世音和你照片一起供起来!”
    “这什么时候?你怎么还那么贫!”小昭翻个白眼给我“快回吧,路上别让风吹着她了!”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
    “那我走了,今天还要做七个,忙死了!”
    “你们这儿那是医院啊,改屠宰场得了!”说完我发现叶清裳和小昭的眼神都特不待见我,于是知趣的闭嘴。
    小昭一扭屁股走了。叶清裳挽着我胳膊在走廊缓缓穿行,旁边是互相依偎长相各异神情沮丧的男男女女。这场面让我想起那个老电影里,团长和团长夫人视察伤兵营的场面,悲壮,萧条,凄凉。
    在急症科快到医院出口的电梯那儿,一直挽着我默默前行的叶清裳忽然紧紧搂住我脖子,头埋在我怀里长时间压抑的痛哭。
    “我觉得自己被掏空了,钻心的疼。”
    “会好的……”我拥着她环顾四周,象个特务,生怕遇到什么熟人被发现。
    “你会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喜欢她吗?我不知道,也许在很早前的那个下午,她细细的耳环的光芒在我眼睛里荡漾的时候我就有点心动了!要不我怎么会没来由的照顾她这么久?我的好心还没泛滥到普渡众生的地步。那么我会喜欢她吗?我还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件很可怕的事。
    “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儿嫌弃我?”
    “不是。”
    “那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个小姑娘看?”
    “喜欢一个人是件复杂的事,需要很大的勇气。”
    “你是说你不敢喜欢我?为什么?”
    “……”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别离开我,至少暂时!好吗?”
    “……恩”我沉吟了下,轻轻答道。
    我搂着她的肩膀向医院大门走去,心事重重。
    我们在门口路边等车,没想到碰到了酷和那个网吧的卷毛妞儿。酷看到我和叶清裳站在那儿,避开叶清裳的目光尴尬的和我打了个招呼。
    “哥!你也在着儿啊!”
    我没搭理他,从口袋掏出烟点了支。
    他走过来凑到我耳边悄悄说:“怎么样?这妞儿不错吧?”
    “我CAO你大爷!说着我一拳打在他鼻梁上。
    局面顿时乱了,叶清裳使劲拉住我,卷毛妞儿扑上来拽着我衣服大声嚷让:“你干嘛打人啊?你干嘛打人啊?”
    酷擦着流下来的鼻血,在路人的目光里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嘴里大声叫骂:“妈的B,你是不欠抽啊!撬我马子我不计较你还来劲了!”说着冲上来狠狠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蹬蹬蹬”后退几步,在一声刺耳的汽车刹闸声和叶清裳的尖叫里,我象只暴雨前的燕子一样掠过地面,红红的满街的春联和气球一闪而过,然后“砰”的一声重重的摔了出去。

    这飞来横祸并没有让我昏迷,我虽双目紧闭但却神志清晰,仿佛张照片一样贴在节日的大马路上,给这欢腾的场面增添了一份热闹。缓缓睁开眼睛,上方是天,天的下面是一圈年前刚做完各种发型的脑袋,象个大大的句号把我围住,句号的中间是蜷着的我,象个逗号。
    “没死!没死!眼睛睁开了!”人们七嘴八舌,不知道是为我庆幸拣了条命回来还是遗憾事情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精彩血腥。我试图站起来,但左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好任叶清裳抱住我的脑袋,满面惊恐泪流不止。酷和那个卷毛女孩儿也吓坏了,只是在那呆立着。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声:“赶快送医院啊!”我这才被从马路上抬进了急诊科。
    做了全面的检查后,确定是左腿腓骨骨折,其他各零件并无大碍,但经过一翻摆弄我已经疼的死去活来,满头虚汗了。我挥挥手让酷走,他站在走廊不肯离开。
    “你在这能干嘛?”
    “我就想看看手术怎么样?”
    “手术又不是你做,你也没钱,在这就是添乱!我也不想看见你,带上你的妞儿走吧!”
    这时候小昭赶来了。
    “围这么多人干嘛?你们都撞人了吗?谁撞的人谁留下,其他都回去吧!大过年的,看什么不好?医院有什么好看?真是的……”
    “司机我让走了,不关司机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我躺在那儿给小昭说。
    “好好好!不关司机的事儿,关我的事儿呗!想不开找个好地儿啊,在医院门口寻短见,也就你想的出来了!”小昭一面絮絮叨叨的数落我,一面和骨科大夫嘀嘀咕咕。
    “你谁啊?有什么好看的?让让!”小昭推开走廊中间的酷,和叶清裳一左一右把我推进了电梯。
    “他要做个手术打钢板固定,问题不大,你过年就多陪陪他吧!”在把我推出电梯的时候小昭给叶清裳说。
    “哦,不会有什么残疾吧?”
    “不会,放心吧!小事儿!再说了就他我还不知道吗?凡好人可能遇上的事儿他都遇不上,这点小毛病要能落下残疾那是积了大德才可能碰上的,你说说他什么时候积过德?”小昭安慰着叶清裳回头又对我说:“你这要做个切开复位,在里面骨折的地方打个钢板,几个月后拆了钢板就OK了!你不会怕吧?”
    “不会,怎么可能怕呢?你们这是好心啊!打钢板,那我不就是铁人了吗?哈哈!”我强挤出笑容和两个身边的女人开着玩笑。“最好别给我打麻药!我要和关老爷比下高低!古有云长刮骨疗毒,今有我打钢板不麻醉!”
    “你就别贫了,麻药还是会打的!我们医院还要名声呢!回头你嚎起来人家以为我们这年前在手术室杀猪呢!”
    “我就是五音不全,可起码和猪的声音有点儿区别吧!”
    “你除了比猪长的难看点儿那地方不象猪?得了,把卡给我,我去给你交押金去。”
我指指屁股口袋示意叶清裳来拿钱包,小昭却先摸了过来,“我来拿我来拿!你没接触过病人,当心别把这仙人弄疼了。”说着伸出手轻轻象我屁股下面探去。她刚要打开钱包,我忽然大喊:“给我给我!”小昭纳闷的看着把钱包递了过来。
    “里面有张黄色照片,我怕你们看了对我彻底鄙视,说不定还准备严打色狼,乘我病要我命痛下杀手废了我!所以我先把罪证毁了,嘿嘿!”说着我把里面那张几年前女友的照片拿出来面儿朝下撕了。很多年以来,我不愿别人看到我的内心世界,哪怕一点点。
    “德行!看你那点儿出息,真恶心!”小昭说着抽出卡问我:“密码多少?”
    “110120”
    “瞧你这密码都和人不一样,你这辈子就准备和警察医生打交道吧!我去取钱,你在这等着!”她对叶清裳说完一扭屁股走了。
    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病房里小昭问了问大夫手术情况对我和叶清裳说:  “手术挺好的,别有什么负担!我一会儿回家一趟,顺便带些吃的给你们!”
    “你就别忙了,我一会儿去给他买点儿。”叶清裳小声说。
    “别跑了,你也身体虚,我来吧!”
    “就是就是,对朋友就该象你这样,两肋叉刀再所不惜!”我恬着脸给小昭说。
    “真不要脸,谁把你当朋友了!我是同情你,知道吗?就算是恶贯满盈挨熗子儿的年前也给顿好的管饱!”说完她转头给叶清裳说:“那我先回了,你去值班护士那里帮他把脸盆什么的领上,再去他家把毛巾牙刷这些乱七八糟的洗淑用品拿来。”
    “凭什么我用的东西就是乱七八糟啊!”我躺在那儿嬉皮笑脸的对小昭说。其实我就是想拖延一会儿时间,我突然觉得小昭走了我不知道该和叶清裳说什么,我怕和她在一起时那种时间长长的沉默。
    “你人就是乱七八糟的,用的东西能好到哪儿去!从上中学开始,你那天正常过你说说?”小昭说着把卡和剩下的钱装进钱包递给叶清裳。“你看清楚啊白眼儿狼,我可一分钱没贪污!谁碰上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这一出事儿我下午班和人家调了,这下明天除夕我值班!你到那儿都是危害四方!”
    “我说,你说我的时候就不能把我进化成人吗?干嘛非要每次给我多加两条腿儿!一会儿猪一会儿狼的。与动物为伍说明你档次也不高嘛!”
    “行,那我下次把你比老鹰,你活的目标远大,翱翔万里!非常人所能匹敌,好了吧!”
    “别诓我了,你这一会儿鸟一会儿兽的,不就是说我是一禽兽吗?”
    “哈哈哈,反映蛮快嘛!好了,我走了!”
    叶清裳把她送出去,病房门虚掩,我听到她们的谈话声轻轻传进来。
    “他这人表面上乐观,其实心里特装事儿,你千万别给他家打电话,给他几个朋友打就是了!还有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落下什么病……”
    “恩,我没事儿!那个……”
    “怎么了?有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我做流产不怪他的,是我……”
    “嗨,就这啊,这事儿以后自己多注意,女人要懂得保护自己,他不带套儿你就别让他那个呗!”
    “是……”叶清裳想继续解释又被小昭打断.
    “好了好了,没什么,这样的事儿我天天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最特别,其实放到社会上一看,自己那事儿简直就不值一提。他是个人精,和他多学学吧,不管怎样我想他还不是那种占了便宜不负责的人。你去拿脸盆吧!我走了!”
    叶清裳推门进来把钱包塞到枕头下。
    “你拿上,放这容易丢,卡里面可能有1万多,看病应该够了,平时要买什么自己看着取,密码你刚也听到了。”
    “恩,那我去给你拿东西了!”
    “哦,对了,你来的时候从家里给我带几本书,估计在这要住上段日子,随便翻翻解闷儿!”
    “你要看什么?”
    “呃……我想想”突然觉得似乎没什么可看。“要不算了,别拿了!”
    “那我走了……”
    “过马路小心点儿!”
    “恩”
    叶清裳走了,节前骨科病人能回的全回了,四人病房就住了我一个,显得空旷安静,我想整理下乱哄哄的思绪,可怎么也理不清晰,渐渐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把你吵醒了?”叶清裳坐在我面前问道。
    “没,自己醒的。几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点一刻,我刚进门!我想你家的那些书你可能都看完不爱看了,就回宿舍把我的书给你拿了几本,所以来的有点儿迟!”
    “你拿了什么,我瞧瞧!”
    “我知道你可能不爱看这些,但我那儿只有这个了!”叶清裳把一摞《爱人》、《知音》递过来。
    “……”我扫了眼那些封面上的大眼睛大胸女人对她说“放这儿吧!”
    “还有这本儿,你要不看那些就翻翻这个吧,可你别笑我幼稚!”
    “什么?”
    叶清裳递过一本厚厚的包着书皮的书。我打开第一页,白纸上两行娟秀的钢笔字:
    什么都可以放弃 但不能放弃梦想
    什么都可以忘记 但不能忘记童话
    再翻开下一页,大大的书名让我彻底无言——《安徒生童话全集》。
  “饿坏了吧!我妈听说你腿骨折了,非要炖骨头汤。不公平啊!这世上的好事儿怎么全叫坏人享受了?”小昭脸颊冻的飘着两片淡淡的红晕,左手拎个保温筒右手提着个大塑料袋侧身进来,用脚一勾把门关了。
    “快趁热吃!”说着麻利的从塑料袋里依次取出几个饭盒一一打开。“葱爆虾、扣肉、炒青笋、冬瓜排骨汤,知道你就好个吃,都是你爱吃的!”
    “小昭……”我看着她忙活。心里一时感动想说点儿什么却欲言又止。
    “看什么看,快吃啊!还要人喂?你是腿瘸了又不是手没了。给你勺子,你也吃!呆回儿凉了!我央求我妈半天才做的呢!”
    “看看看看,说实话了吧,还说你妈非要给我做!你妈对我有那么好吗?”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没良心呐?从上高中开始,我哥天天早点都是双份另一份儿喂狗了?上大学后每个月一到弹尽粮绝就给我家打电话说好长时间没看我妈他老人家了,想她了!开始还觉得你挺懂人情,特有礼貌,后来发现你每次到我家都是赶饭点儿去,吃的时候跟狼一样,吃完就闪人。也就是我妈菩萨心肠没嫌弃你。你说说还要怎么好?”
    “小昭姐,你可真了解他呀!”叶清裳在一边搭话。
    “那当然,养猪的能不知道猪脾气吗?”小昭说完觉得有点不合适,立刻对叶清裳又说:“你别介意,我哥和他是特好的哥们儿,我和他说话一直这样!小时候是他让着我,现在不让也不行了!”
    “怎么会?今天要你不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多亏你了!”
折腾了一天,我饿坏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吃的打起饱嗝。叶清裳端着半碗米饭还在那一点儿一点儿的小口吃着。
    “你这人怎么就只管自己猛吃?一点儿不照顾人家?”小昭手里拿着本翻了半截的杂志唠叨。
    “谁没照顾人?我一直是含蓄型的你不知道?青笋吃了点儿,扣肉女孩子怕腻我吃的是多,我承认。可你你看看你看看,虾我是只咬了虾头嘬了点儿汁子味儿,排骨汤我是只吃冬瓜没吃排骨,不信你捞捞看?”
    “呦呦呦,看把你说的伟大的!你是那种人吗?”
    “他是没怎么吃虾和排骨!”叶清裳轻声说。
    “看不出来你有人性了,知道关心了呀!以前没见你对谁好过啊?”
听见这话叶清裳脸微微一红,加快速度吃完剩下的小半碗饭,把几个菜折到一块儿,拿着几个空饭盒去洗了。
    “你觉得你和她可能吗?”小昭一目十行的扫着杂志问我。
    “可能什么?”
    “给别人装别给我装啊!”
    “没想过,也许吧!”我知道小昭问的是什么意思,我懒的解释其中的原委。但这话却让我想起了早上在走廊里叶清裳对我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别离开我,至少暂时!”
我不喜欢她吗?谁会离开谁?暂时是多长?
是啊,我们可能吗?谁又和谁是可能的?
    “算了,知道问了你也不说,你一贯如此,心里憋着吧!”
    “这辈子我除了打麻将憋过尿还憋过什么了?事实就是没想过,这事能想明白吗?”
    “你也就能给我凶!”
    “我就一平胸,你要不?要了咱两换换!”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人依然半残了就留点廉耻行不?”
    “你实话告诉我,我这撞的严重不?以后会不会是瘸子?”
    “我不是早说了吗?但凡好人遇上的倒霉事儿你全能免了,一般来讲胫骨和腓骨是同时骨折的,你倒好,只是腓骨骨折,没大事,只要最近你不去蹦迪,应该是瘸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
    “看你这一嘴油,来我给你擦擦!”说着他不由分说拿起毛巾在我脸上抹了起来。我躲了下,左腿被带动疼的我呲牙裂嘴,只好任她摆布。就在这时叶清裳推门进来。
    三个人突然显得尴尬。
    “吆!11点多了,我走了!你今天晚上就辛苦点儿别睡了,看着他点儿!”
    “路上小心啊!”我对小昭说。
    “恩!”
    “我的意思是你别把流氓吓死!”
    “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另外一条腿敲折了你信不?”
    “呵呵”
    “明天想吃什么?”
    “想抽烟,你给我带几盒吧!”
    “抽风去吧!”说完她带上门走了。
    她刚走没几分钟护士就熄灯了。病房里只有地灯暗淡的光芒依稀铺开。从小昭晚上送饭开始我就看出叶清裳眼神一直显得飘忽躲闪,好几次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知道她有话要讲,但却坐在旁边的病床上象个黑色剪影一言不发。
    “真势力!熟人就是好办事儿,人一走连电都掐了。”
    叶清裳不搭话。
    腿上的麻药劲儿渐渐过了,我看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一眨,虽然明知道自己睡不着,但我还是想尽快让自己能沉睡过去,让升腾起来的疼痛被遗忘,更想摆脱这黑暗里无尽的沉默,让自己乱糟糟的心什么都不想。于是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关闭的眼帘让我独自呆在狭小却安宁的空间里,我极力让自己断绝一切人物和事物的关系。这个方法对于目前的状态虽然显得有点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也的确省力。假寐让我可以安心的暂时做一个平静的仿佛没有大脑的人。
    我等待叶清裳说话。
    果然没过多久,黑暗里传来一声轻叹,我知道她终于要开口了。很多事就是这样,与其执著的追寻,不如耐心的等待。等不到的东西,未必追求就能得到。
    “她喜欢你!”
    “恩,好象是有点儿!以前没怎么注意,只是经常带她去玩儿,对她就和对自己妹妹一样!”,虽然我也知道这时候承认小昭对我有好感就会有一连串的语言纠缠,但我也知道这时候要装糊涂说没看出来小昭对我有意,那无疑就是承认自己不是傻逼就是伪君子。我即不想在这个丫头面前做个傻逼更不想做个伪君子,所以只好这样含混的回答。
  “那你喜欢她吗?”
    “人与人之间有很多种喜欢,你别钻牛角尖!”
    “我怎么了?我又没说什么,只是问你喜欢她吗?你紧张什么?”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你赶紧休息会儿吧!今天其实你比我虚,别再把心情搞的乱七八糟!我睡了……”实在不知道怎么给她说了,我只好敷衍着。
    我是被早上的电话吵醒的。
    “……妈,我在学校这面挺好的,前几天给你们打电话说今天回,可学生会安排人说是过年期间要在养老院照顾老人,和他们一起过年,我想了想觉得是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也觉得挺有意义的,所以就不回了……”
    到了中午,我那些狐朋狗友先后来到医院看我,一会说要收拾酷,一会又说要找他赔钱……直到我爸妈来看我,他们才不再谈论各种计划,各回各家操办过年去了。
给父母说了说病情没什么大碍让他们放下心,在他们的唉声叹气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以至于过了很多天以后,我都想不起来那个除夕,那个春节我是怎么过的。 

    春暖花开,夏雨纷飞。

    出院后虽然走路还有点不大顺溜,但已经可以缓慢的散步。叶清裳开始了正常的学校生活,要求我每天打电话给她,有时候我们会去散步,有时候会去看刚上映的电影,和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把所有无聊的事都干的津津有味。只是她象个惊弓之鸟,随时都有可能突兀的开始一些我始料不及的问话。

    “你会离开我吗?”
    “也许是你离开我!”
    “我是很专一的,你可不能骗我。”
    “就怕你在自己骗自己。”
    “为什么说我在自己骗自己?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和你在一起!”
    “也许几年后你会后悔。”
    “那我也不会。”
    “未来的事谁能说的上?”
    “那为什么一定说是我后悔呢?万一是你呢?”
    “我都定型了,能变什么?”
    “狐狸都是老了才成精的,那才是最大的变!我最多是小小的变化。”
    “行行行,以后我是大便,你是小便,我们两在一起那就是屎尿俱全,就算不能流芳百世,但足以遗臭万年,也算是青史留名吧!”
    “你怎么那么恶心啊!”她笑着扑上来轻轻打我几下,然后问:“我们去哪儿?”
    是啊,我们去哪儿?
    我常被她的这句话问的茫然。我会想起我几次遥远的恋爱。想起我年少无知的时候说过的一些话,经过的一些事。那时候我会经常畅想未来的日子,幻想两个人会在一起,会幸福的变老,会想在夕阳里有两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牵着一只狗慢慢的走着。可生活总有那么多看起来不大不小的变化逐渐侵蚀着人,使得原本坚信的念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直到有一天彻底变个样儿,才会发现原本快乐的时光都是一条条清晰无比的疤痕,在劳燕分飞时嘲弄那许多挥霍笑容与满足的时光,于是,我们即便作为平凡的人也有了许多可以让人感动的故事,即便轻薄的日子也会让心灵日渐沉重。
    我从不让她在我这过夜。不是我高尚的丧失了下半身的冲动,而是我的腿脚实在还不够灵活,我不想为了一次欲望的发泄让自己的小腿忘情的再一次骨折。并且我也实在不能想象我和她一丝不挂的躺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样子,我想我可能会有些尴尬吧!
    于是在许多个夜晚,我都在想,我们去哪儿?
    许多事情的发展总是你想了很多很多这样,最后却只能感是变成了你想象不到的那样。所以我尽量不去想我们的归宿是什么。
    可是这个问题却总是侵扰我,我常常下意识的在纸上写出一句:我们去哪儿?

    今天周末,大清早叶清裳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无论如何别出门,说有很重要的事找我,然后就挂了电话。再打,一直是关机。
    八点过了,她还没来,打电话还是关机。我惶恐不安,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飞快的压着遥控板,心神不宁。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去开门。
    “你见叶子了吗?她说要走了,不上学了!”
    “她说她给家里说你和她的事儿了,她们家不同意,她和她们家闹翻了!”
    “她给家里说要是不同意和你在一起就和家里决裂!”
    “中午下课回来发现她宿舍被褥都卷起来了,装衣服的箱子不见了!找了一下午没见人,你见她了吗?”
    “哎呀!!急死人了,这可怎么办?”
    上次在酒吧的几个妞儿挤在门口大声嚷嚷,脸色慌张。
    听到这儿我脑袋“嗡”的一下,顿时头皮发麻,后脊梁上一股冷气迅速窜起,浑身发冷,所有的血液似乎在瞬间都奔涌到了心脏,狂跳不止。
    上帝啊,就没有平静点儿的日子让人过吗?
    我呆立在门口,大脑一片空白。
                                            完
公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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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8-12-11 0
JIANG 的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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