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南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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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渡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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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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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略有小成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8-05-06 0
渡南
— 本帖被 逆° 从 原创小说 移动到本区(2016-03-31) —
我总是想记住它的颜色,深蓝色的紫,在夏日绽放。陶然说那是他见过的最忧伤的颜色,夏日来,鸢尾开。陶然带着我和寞北去了江南,那里有化不开的水汽,有窈窕的女人,有润到骨子里的丝竹小调,有陶然梦中妖娆的情人。可是我却找不到盛开的鸢尾花。

  陶然是温柔的傀儡师,会温柔的笑,露出他如白莲花瓣版好看的牙,他将我和寞北放入竹箱中,温柔的给了我们无尽的黑暗。

  我叫渡南,和寞北一样是陶然手中的傀儡娃娃,有着桃木香的身体,关节眉眼处被细细的丝线牵着,一举一动受着牵连,但我依然爱他,胜过爱寞北的爱他。我拼命的舞动,眉眼处零落的爱,爱他的温柔,爱他苍白有力的手,爱他眼角的寂寞,爱他看我是的欢喜。然而,我始终都是个被他牵动的娃娃,他牵着丝弦也牵着我的心。

  我小心翼翼的守着心事,却不放被寞北看了个透彻,他嘴角咧成一个讥讽的弧度,不屑于我争辩。我羡慕这寞北,他像智者一样不表喜悲。在我们来到这个凄美的江南时,他开始腐坏,不能在台上表演什么了,他用沧桑的眼睛盯着我,我仿佛看讲蓝色鸢尾枯败的身影。

  娃娃是没有心的,所以不会痛不会哭。

我穿上素衣,小心的打量四周。这是我的第一曲戏,方成培的《雷锋塔》,我不记得我舞了些什么,只看见大段大段的忧伤从眼前划过,最后,我被压在塔下,一个声音说:“白娘子永镇雷锋塔。”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叫好声我看见他们眼角还有刻意隐藏的悲伤。人是多么奇怪的东西,明明伤心了还要笑着说好。

黑夜来临,我躺在竹箱里。娃娃永远不会睡觉,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就是等待,等待到沧海桑田,等待到地老天荒。我想起了陶然讲的那个梦,在暧昧的江南细雨中,一个妖娆的女子给了他心动的一吻。我在心里偷笑,唇边还留有他的气息。我的爱,让你在梦中梦见我。

寞北终于坏掉了,他的白木关节腐烂,在江南的阴雨时节中发出绝望的气息。陶然将他捧在手里,剪断了系着他的丝线,“咔嚓,咔嚓……”那剪子异常的锋利,一下一下的抵触着我。以后,那黑暗的竹箱里就只剩我一个了吗?也许那样,我可以独占他温柔的目光。又或者,在我在这个蛊媚的地方腐坏我的桃木身体时,他也会用剪子剪断系着我的丝线,一下一下。那他,是否会心疼。是眉头紧锁还是指尖颤动,或者如往常一样,同往日的温柔,像是被操纵的傀儡娃娃,重复着一个动作,剪。剪。剪。

寞北被丢弃在有很多坟墓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在他的衣服里,藏着一粒种子。

很久再没有见到陶然,我在黑暗中等待,我依旧有很多的时间,我用这些时间来思念一个人。陶然。陶然。陶然。

我想起了那曲戏,我穿过白裙饰过白蛇,有换过青衣演过小青,而后来,我被压在塔下,同竹箱里的黑暗一样,是结结实实的黑。当我等待许仙的搭救,法海的回心转意时。那个声音就完结了一切,包括那结结实实黑暗。一下子,就完了,那些人呢?是不是忘了归来?

又见陶然。只是一面,我便看出他的不安。他温柔的为我整理衣袖,然后,来到前厅,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坐在那里,目光清冷。

这一出是《贵妃醉酒》,我时而媚,时而憾,时而脉脉,时而搔首弄姿。一盏茶的光景,我看见陶然的额上落了汗,这是以往不曾有的,这个女人,对他竟那样重要。伴随着陶然嘴中吐出的最后一个音调,我静立在陶然肩上。那个女子目光依旧清冷,陶然忐忑的站在她面前,“陶然”那女子开口说到“你是知道的,家父是不会将我嫁给一个傀儡师的。”

就这样我被丢弃在路边,我终是没有看见他拿剪子剪断我身上丝线的样子,,我在不同的人手里辗转。后来,我破了,烂了,又被弃在地上,地上冰凉。那个叫陶然的傀儡师死掉了,在一场不属于我的戏里,死掉了吧。

再后来,一只野狗将我叼到有很多坟墓的地方。我看见,一枝蓝色的鸢尾如蝴蝶般的绽放,而它的身旁,寞北平静的躺在那里,那朵鸢尾,仿佛长在他心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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