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忘却，那一天，我所察觉到的关于这个学校的 怪异.究竟是一次长时间的既视,还是真实的影象?

第一部分  怪异之象

"喂,去一楼多媒体教室,带上书!" 章在门扯着嗓门喊.今天精神不济,看 东西容易出神,反应也像长了影子似的滞待. 拿起书时,看见窗外的天 蓝灰的阴沉..除却窗玻璃的蓝,天空应是灰沉的重重云霭静压着学校的 上空,我想着,不带一丝理性的态度.

鱼和竹又和往常一样一起走着去多媒体教室,心理书上说,过多的 重复 容易使人对时间的观念淡漠.  仿佛今天明明是星期一,却像上个星期 三一样,一切都充满了无聊的重复性,就连这两个人的步点都仿佛能预 知下一个位置似的,我开始对一些细节产生注意及疑问,电影里的人物 在死寂的屋子里常这样.

这个学校的确弥漫着些死寂的气味...

多媒体教室采光有些不好,只有西面和北面有窗户,而且经常用银灰色 的塑料窗帘遮住,很重的那种,而且四间多媒体教室的布局几乎完全一 样,没了窗户,你在里面很难分清是坐在第几楼.

进去前总要确定下楼层,因为里面还没上课时一般都蛮暗的,很多人坐 在里面的时候,你无法从外面马上辨认出是不是自己班的同学,如果走 错了教室会很尴尬的. 我瞧瞧高一(七)班的铝合金班牌,转向尽头的多 媒体教室,右手边下的花坛很芜杂,一棵红紫桑葚恶心地耷拉着枝条,不 想太去注意,于是也就没太注意的再去看它.

语文老师应该在里面摆弄着电脑里的课间,照例放着一些音乐,这的音 响还蛮不错的,挂在教室的南面墙上,朝东的是讲台与电脑还有荧幕布.

灯没开.

突然!怪异之感拥袭全身--我右脚踏了进去.光与先前音响里的声音都 从身后被吸走,丢在了外面,一桢古老的旧照片似的感觉从前面向后飞 逝,,在我踏入教室的一秒内,所有人影所有先前的的所见之物都荡然无 存在我现在的视野内,眼前这是一条陌生的走廊,米黄色的墙壁,尽头是 夜色侵泻的灰寂剥蚀的光影,一个高高的身影从走廊的尽头拐角出现. 一个模糊的面庞,慢慢地....但却忽然!那人影飞行过来,不到一瞬的时间 到了我面前,我的心猛然停止跳动,那一下子清楚分明的人影,那竟是一 个没有下颚的男人,在我前不到半米的地方,鼻子下方什么都没有,惨白 的喉腔,一小截气管耷拉在空气中,紫红色.我回过神来,本能地往后一 个踉跄.

"应雁冰!" 一声叫唤,力度不大,却向钢笔笔尖掉在寂静房间里那样将我 惊醒.我蓦地站在教室门口,那一步显然没迈进去,语文老师站在我前面 不到半米的地方,隐约间仿佛还在刚才那一幕,视线跨过他的身体,里面 的同学都惊讶地看着我,我不知该怎么解释.  犹豫了一下,也便走了进 去,一阵风从我身后吹过,幸而不是我后怕得像刚才那样进到了另一个 可怕的空间.

门被关上,我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周围的同学脸上好象都着了层灰冰 色的薄雾,冷清的椅子令我寒凉.  刚才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听着台 上老师无声的讲课,默默的慰藉自己那仅是幻觉.

...四十分钟熬完,独自慢慢走出教室,踏出去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下灰 黑的教室,浅灰的墙上到底是没有任何其他什么东西,第一排第四桌上 有一张不知谁落下的纸,其他也没了什么异样.

我转过头,放松地呼了口气. 
但我却猛地看见了高一(七)班门前,那花坛里的桑葚的枝条.  恶心的紫 红色. 
我的喉部充斥着厌恶,马上跑进旁边的男厕所里,对着洗手池呕吐,周围 的男生好象都看着我.我觉得厕所的顶部,一个没有下颚的男人正浮在 那里看着我呕吐,只有我能看见,其他人都默然看不见他.

一切的恐惧在缓慢流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