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她又一次的站在悬崖边，望着朝向她驶来的车子，想躲开，却一步也迈不动，想喊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悬崖边徘徊，就算梦里的那个男人嘶吼着要她躲开，她也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朝着身后的悬崖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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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墨，醒了么。”房间门被试探的推开，轻轻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淡淡的甜渗进屋子，方才的梦境仿若没有发生过。小墨不由得放开了紧握的双手，朝着来人笑：“刚醒，你怎么起这么早？”房门开启，一个与小墨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笑着走到床边，恶作剧的试图掀开被子，双手却随着视线转到小墨脸上，皱着眉头：“做噩梦了是么？”小墨愣了一下却还是轻轻摇头：“没有，被子太热了。”女孩张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笑着转了话题：“起来吧，难得我不赖床，咱们去吃早饭。”说完走出去，小墨这才觉得阳光进到屋子，仿若没有了阻隔。下意识的望向房门，却只有女孩调皮的笑脸。
  走到楼下的女孩敛起笑容，望着楼梯转角的身影开口：“她不肯说，应该不是太要紧，我看着还好。”她没有告诉小墨她会起这么早的原因，也不会告诉那个人她早看到他在门口。那个人沉默了一阵才接话：“凰言。。。。。”她打断他：“我知道，哥，不是只有你担心她。”男孩走出角落，比起凰言大了几岁，兄妹站在一起倒也是百里挑一的了。只是他面上不善的神色却让那张面孔失色不少。
良久男孩才再度开口：“凰言，谢谢。”凰言却下意识的望着楼上，已经能听到小墨的脚步声。她摇摇头去拿自己的早餐，睿言跟着坐下，仍旧是平常的早晨，该沉默的人沉默，该找话题的人找话题。一顿早饭倒也吃出些温馨来。睿言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扫一眼小墨，起身离开：“我吃饱了，先走了。”
  “睿言？”小墨出声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睿言站住，却没有回头，等了许久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有事么？”凰言伸手碰碰还在愣神的小墨，小墨才想起来，走到睿言跟前，试探性的问：“下周有个写生作业。”
   “要求？”
    “风景”小墨也只好跟着简单。
  睿言点点头继续朝门口走，小墨下意识的拉住睿言的袖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睿言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拉开小墨的手：“安也有作业，我们这周约好去莲地，多一张就行了。”说完走出门去，没有看小墨呆呆的神情和还维持着刚才姿势的手。良久才被手上传来的温度唤回了神，有些苦笑的望着凰言：“他以前就这么讨厌我么？我做过什么事？”
  凰言摇头：“他只是不懂表达罢了，他很关心你的。你说的话要的东西他看着不情愿可哪次有答应你的？”小墨笑笑，突然觉得住在这个家里，有这个人和身边柔和的阳光，人生再美好不过。
“凰言”，小墨开口“给我讲讲过去好么，自从我醒来之后你们都不肯给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凰言的笑容有些勉强，但还是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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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言回到家的时候屋内漆黑的有些阴冷，唯独落地窗前能模糊看到一个身影，摇摇头，站在发愣的身影许久，转身上楼。等小墨感到有些冷的时候，手上已经被人递过了暖暖的杯子，抬头看到凰言满脸倦容的裹着被子坐到她对面，声音带着些不满：“不睡觉光着脚吹风，感冒了不要传染我。”小墨看着她有些歉意：“吵到你了？”凰言继续抱怨：“要不是我听到哥哥房门的声音起来看看，天知道你要在这坐多久？”小墨敛起了笑容，这个时间才回来，想起早上的话，突然有了睡意：“走吧，我们去睡吧。”凰言却不起身懒懒的看着她：“我看月亮呢，你睡你的去。”小墨听出了威胁的意味，只好赔罪：“我以后再不会了。你要真坐下去，闹出病来不是折腾我么。”凰言这才点头满意的起身，两个女孩轻轻的上楼互道晚安，回到房中。转角尽头房间微微开启的一丝缝隙透出的灯光消失，屋内一片静寂。

好的作品是需要顶一下的

我也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境实在是很奇特的东西，每个女孩应该都很喜欢做梦。

支持原创

我觉得很多时候梦里的场景会在现实生活中重演呢，不可思议啊

尾声
  订婚日期定下来的当晚，小墨轻轻的下楼。看到落地窗前的身影，头次觉得有些落寞，原来离自己最近的人却是如此的遥远。凰言听到身后的脚步，举起手中的酒杯：“要喝一点么。”小墨摇头：“你最近，一直都靠这个入睡？”凰言苦笑：“失眠这种事似乎传染，这个家总要有人睡不好。”小墨打断她：“凰言，我说过我可以。。。”凰言盯着小墨许久，“可以什么？离开？然后再留下一具行尸走肉给爸妈，施舍一个你不要的男人给我？”小墨退了一步：“你可以告诉他，或者我来告诉他，好么。”
“告诉他亲妹妹被自己家的司机掉了包，还送了命？还是那三岁就该躺在地下的人其实是我？”凰言稳住了颤抖的手，许久才放平了声音：“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也不想抢不属于我的东西。”说着如同过去一样握紧小墨的手“就算为了死去的人，我也要让你们幸福。”那笑容一如小墨记忆里的凰言，无忧无虑的幸福。
  当夜，两个女孩沉沉睡去，跟小时候一样，抢着被子和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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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纱送来的时候，小墨仍旧觉得一切好像一场梦一样。看着眼前的景象愣神。直到身后传来暖暖的温度才回神笑：“我记得我选的不是这款啊。”
  “嗯，我的新娘穿什么我做主。”睿言声音闷闷的，带点尴尬。
    小墨笑着摇头，还是不肯说实话，明明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买到这个的却总是喜欢说的轻描淡写气人无比。于是也学着睿言的口气淡淡哦了一声，然后看着瞪她的男人，得意的笑。
    “我要凰言坐伴娘了。”
    “那男方岂不是得选那位仁兄了。”睿言皱眉。小墨点头：我老公真聪明。”
    于是睿同学整日不在状态的打翻三个杯子，烫到两回，绊到桌子一次后仍旧如游魂一样傻笑。搞得何母八卦无比“小墨你到底跟那个呆子说了什么？”凰言插言“嫂子你。。。。”下意识的瞄着小墨的肚子。不愧是母女，默契十足的盯得小墨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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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没有出现的噩梦，小墨又一次站在了悬崖边。不同于过去片段的重复，这次更像一个完整的情节。她焦急的下车跑向前面不远处的两人，想阻止他们闹下去。最少，先让他们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争斗中的方亚最先停了手，看着奔来的小墨惨然的笑。她身上的礼服说明她的选择不是么。那现在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睿言却只是皱眉看着那被地面摩擦的有些狼狈的婚纱，思索着一会该去哪里弄个整齐的新娘回去家里。走神中却听到身边方亚嘶哑的声音，抬头时只有尖锐的刹车声，和小墨惨白的脸孔。急速跑过去，看到倒在地上的方亚愣住。竟不知该做什么。等到小墨想起凰言的车时，那辆载她来的车子却调转车头，朝着悬崖疾驰而去，从她们身边一闪而过，成抛物线优美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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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的小墨发现自己正掐紧了自己的颈部，缓缓松开手。想要去喝杯水时却在看到书房灯光时改变了主意，坐在电脑前颤抖的输入几行字。醒目的红色标题随即打开：本年XX月xx日，一辆红色XX车车牌为xx的轿车落入高速转角悬崖，车主失踪。
没人愿意相信凰言会撞死方亚，更没人愿意相信她会死。于是对外都说是失踪。但小墨从不敢说她其实分明看到了车子里的凰言就那样随车坠下。关掉网页起身想要去找睿言，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麻了，缓神间便没有了意识。
  再次清醒时小墨看到了自己。从书房微启的门缝里。“小墨”挽着睿言笑的幸福灿烂，那身礼服果然如想象般合身。小墨笑着闭上双眼，继续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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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仁心疗养中心。”
  “我是殷小墨的朋友，想问问她的近况。”小墨稳住声音。
  “她的妹妹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在一年前。”对方轻灵的声音。
  小墨放下手中的电话，望着屋内的婚纱，不小心被坠饰滑破手指，血滴渗透，蔓延。
                         
                      <完>

2
自从那次校外写生爬山遇到的事情让小墨开始有意识的收集自己过去的点点滴滴。然而不论是一向疼爱她的向家父母还是凰言，不是转开话题就是说的模糊不清。而睿言，小墨苦笑，视她若空气的程度却是日渐强烈。她只好如同探宝一样在房子的角角落落寻找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现实里的空白和梦里太过真实的痛楚对比，她只好相信那个梦境的存在。既然发生过，那至少这个总该有地方可查。算算自己醒来的日子，小墨出门去找答案。
  向家的晚饭今天迟了许久，就连从不按时回家的睿言都面色不善的坐在餐厅，凰言只是不停的看着窗外，最后终于坐不住走向门口，不想看哥哥的冷脸也不想听父母走来走去的声音，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凰言简直要欢呼了，天下大乱之前，罪魁祸首终于出现了。
  可马上凰言就僵住了，眼前的小墨好像地狱历经劫难归来，疲惫不堪。眼神空洞的如同游魂，没有叫人没有解释，从众人面前走过上楼。良久睿言不知想到了什么，颓然坐下，握紧拳头。向父看着儿子和妻子叹口气：“我去打电话叫何医生来吧。”
  其实根本用不到镇静剂，小墨安静的顺从。喂药吃，喂饭也咽。但若是放着不管她不会问你也不会自己动，一言不发的躲在自己屋子的角落。没有眼泪，没有伤心，没有表情。
  三天后的小墨回到床上修养，脸色苍白，若不是点滴的液体注入体内，这会她就该在急症室了。可何医生还是摇头，这样也维持不了多久。她没有生存的意志，有些事，不过早晚。
向母什么也没说，只是每日守在小墨床头，为她擦身跟她说话求她吃东西。凰言三天两头的旷课回来陪她，坐在床边摇她说她，小墨，仍旧像个没有生气的人偶。睿言仍旧跟往常一样日日早出晚归，这家里的愁云惨雾没有丝毫影响他。只是偶尔凰言从小墨房间出来，能听到书房失手破碎的声音。走进他房间，门外就弥漫的淡淡酒气让凰言皱皱眉。
多日后何医生终于劝说成功要将小墨送到医院强行治疗。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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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来人拔掉了小墨手上的注射针，强迫小墨坐起身子直视自己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想死可以，但别带累爱你的人陪着！”放开她，起身走到门口才放平了声音：“殷小墨，做人不能这么残忍。”凰言在阳台角落看着模糊落寞的身影，猜得到他的狰狞和怒气，那酒气越发浓重，逼的凰言不能呼吸。良久凰言听到轻轻的声音：“凰言，能带我去看看么。”凰言愣了愣，还是回了小墨一声：“好。”小墨比起眼睛，仿若刚才的一切，仍旧只是个总也醒不了的噩梦。
第二天小墨的房间空着，凰言也不知去了哪里。被父母叫回来的睿言看着慌了神的母亲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起身抓起车钥匙就要离开。却被父亲一把拉住，挣脱中恍惚想起出事的那天，望着摇头的父亲，放下了手中的钥匙，静静地回到客厅坐下。既然已经无能为力，那只有等待命运安排了。
消失了一天一夜后凰言带着小墨回来，两人都疲惫不堪。当夜大家似乎都明白事情总算过去了，头一回恢复了宁静。第二天见到的小墨仍旧是过去的小墨，只是不再受到噩梦困扰笑容也多了很多。没有人问到底发生过什么，既然伤疤决定结痂了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当它不存在让它自己去好。睿言不再早出晚归满身酒气，在饭桌上帮着小墨欺压挑食的凰言，陪着她们读书聊天，仿若他们之间的冰冻期只是错觉，梦醒了一切从头来过。向家父母早就知道儿子的心思，只是某段时间的小墨如同梦魇总是压在他们心头，那件事究竟如何谁也不肯明说。于是他们也不知道前面会不会还有什么事情等着他们。一面担心一面看着体贴的儿子和幸福笑着的小墨，向家父母最后只好用儿孙自有儿孙福安慰自己，两人出去散心，留下儿女自己折腾。但愿归来小墨已经是真正的一家人。
睿言也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若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墨在他怀里懒懒的晒太阳是再自然不过之事，那什么都记得却仍旧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看着他微笑的小墨却令他有些害怕。那笑容越灿烂，幸福越浓烈似乎就挥发的越快，等到某日耗光用尽，会随着小墨的生命消失。然后这样太多错觉的美好却让他明白，就算是毒酒，他也会接着喝下去，耗尽的又何止是殷小墨？
凰言很识趣的不打扰二人世界，从前最黏小墨的她没有一丝不满的退出她的生活。这个太过完美的妹妹总是让睿言觉得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对她才是正确。小墨的到来才让他们兄妹有了交集，感情也自然了起来，但纽带仍旧是小墨，等到小墨不再需要凰言的时候，他们兄妹就再次变得可有可无。
  “在想什么？皱着眉头。”小墨调皮的试图弹他的额头，睿言下意识的想躲过，却看见小墨眼里的失望后叹口气装着被偷袭成功吃痛的瞪她。小墨笑的得意极了，阳光让她的脸有些晃眼。睿言顿了顿，犹豫许久才轻轻吻上她的额头，迅速的离开。小墨恶作剧的手指一顿，却仍旧挽着睿言的手，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睿言脸上的笑容，直到晚饭都没褪去。
  “哥哥，收起你那肉麻脸好不好。”凰言哀叹，小墨尴尬的低头，睿言却恍若未闻的仍旧愣神。凰言只好对着小墨：“嫂子，苦了你了。”小墨被凰言自然握过来的手的温度烫到，却还是回手反握，坚定地点了点头。
  三个月后旅游归来的向家父母看着儿子满意的笑。忙活着定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