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断肠崖边一个紫衣女子挟持着一个青衣女子,对面站着一群人,最前面的墨袍华服男子一脸焦虑!
“南辰,为什么?我十四岁就嫁入凌夜庄,我们在一起这四年不是很好么?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何!那个青楼女子究竟哪里比我好,好到令你要为了她要休我!”悬崖上,一个紫衣女子手紧扣着一青衣女子的喉咙,泪眼朦胧的质问站在对面的男子。
“玥罂,放下怜缃,有事好好说!”看着青衣女子梨花带雨的在夏玥罂的牵制下瑟瑟发抖,满眼焦急!
“是啊!小罂,快到哥哥这来,不要做傻事!跟哥哥回家,我们回家好么?”墨袍男子身后走出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伸开双手温声劝到。
“她不会武功,不懂江湖事,甚至不知如何洗手做羹,不过是会弹弹琴,做作画,还有些狐媚男人的把戏,还不知道你是她第几个男人,为了这样的女子,你要休了我!”紫衣女子看出他的焦虑,更是怒火中烧的扣紧手下之人。
“够了,别再胡闹了,我不准你侮辱怜缃,她是清白的!”
“好,你就是护着她是吧,给我个理由,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不再烦你!”垂下的左手紧握着,长长的指甲插进肉里,血一直沿着手滴下。
“你入我凌夜庄四年有余,未为我诞下一儿半女就已犯了七出之条!更何况你就是比不上她,她比你更解风情,你平日里只知练武,做菜,根本不明白何为情趣!我要是只要个会洗手做羹的女人,只要请个厨娘即可,何必娶妻!”夜南辰看着奄奄一息的怜缃,情急之下对夏玥罂撂下了狠话。
“哈…哈,七出之条,好,好!不解风情是吧!我就让你的心肝宝贝到地狱去,看她怎么解你的风情!”说着,露出一副欲掐断她脖子的样子。却随即神色哀伤的低头对青衣女子低声说道:“说好相守白头的,他不守信,我不可不守,死了便不用守了吧!”嘴边滑过凄凉的微笑。
夜南辰眼看形势不好掌握,立刻跃身而起一掌打在夏玥罂的胸口,顿时一口鲜血从她嘴中喷出。
身后传来一阵“不要!小罂……!”白衣男子冲过来想要抓住她下落的衣摆。
夜南辰一把将怜缃护在身后,来不及反手抓住玥罂,眼睁睁的看着一抹紫影跌入断崖。
众人皆愣在当场,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夜南辰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死了?真的……死了!那些这四年跟她在一起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从初见她被她的率直,天真吸引,然后为了每日都能吃上她亲手做的菜,夜夜推掉应酬,再然后因为她乱吃他的飞醋而恼她,到渐渐疏远,再到如今!他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她死,为何她就这样走了,他们甚至没有好好告别!
突然一袭白衣飘入他眼里,夏萧扬一掌打在夜南辰胸前,他才回过神来,鲜血沿着嘴角留下。
“夜南辰,我们夏家堡从此与你凌夜庄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我要你身败名利,要你后悔莫及!你好好给我等着!”夏萧扬双眼赤红的转身离开。
“南辰,你不要紧吧?”红怜缃紧张的扶着夜南辰。
那一声“南辰”让他猛然想起就在刚才,就在这崖边,那是她最后一次唤他“南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听她用那清亮的嗓音唤自己一声“南辰”。记得他撩开她喜帕的那一刻,那一声“南辰”,那样的晴朗明媚,那样的含嗲带笑!
“噢,怜缃,我没事!”反应过来红怜缃在问他,于是拍了拍红怜缃扶着他的手安慰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红怜缃感觉到他的异样,静静的陪他站在断崖边,刚才那个女人低声说的话让她第一次有了小小的愧疚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他们之间的插足者!
一阵风吹过,夜南辰感觉到身边的女子微微一抖,“唉~~,我们回去吧!”
红怜缃点了点头,两人转身离开崖边,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庄中侍从也跟着离开了断肠崖。
第二章
玥罂胸前一阵剧疼,从昏迷中醒来,正好对上一张白色的面具,“啊!”玥罂大叫一声,本能的向后退。
“别动!你伤得很重!”那个人不仅带着面具,手上还带着副手套,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压着她不让她动。
“你,你是什么人?”玥罂清醒过来,怯怯的问。
那个人没有说话,低头捣弄着手上的药,一点一点的往她身上涂。
玥罂这才发现自己竟一丝未挂!
“你,你这个色魔!登徒子!”她挥手打了他一掌,虽有伤在身,但她夏玥罂怎么说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夏家堡的小姐,尽得堡主真传,明显感觉那人生生受了她这一掌,有些摇晃!不一会儿,有血从面具下流出。
那怪人用衣袖擦了擦血迹,把手中的药放在一旁,那被子遮住她乍现的春光!
“你!”见他好像没有恶意,玥罂不禁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哦!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登徒子!我帮你看看你得伤吧!”说着就要伸手去把他的脉。
那人立刻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右脚断了,刚接上,不要乱动!”也不费话,转身出去。
玥罂见人家不买她的帐也没辙,只能由着他,真是个怪人!
在这谷里一转眼就过了五个月,玥罂终于知道那个怪人叫做谢卿颜,这还是她死缠烂打才问来的,那个怪人话少得可怜,最高纪录是五日一句话也没跟她说,玥罂真怀疑他会不会被闷死!不过那个怪人的医术真是没话说!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她们堡里最好的伤药也要五十日才能治好,他的药才不过十五日她已能活蹦乱跳的了!若是哪天要用钱,就顺些去卖,保准赚翻!
不过腿伤好医,内伤就足足养了四个月才能下床,夜南辰这掌可是下了十分的内力,原来他真的对她一点怜惜都没有!
经过了这次死而复生,玥罂倒是看开了,既然那个人心不在自己这,自己再是痛苦他也不会为自己心疼,反倒是伤了那些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如今,在这谷中,生活平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正所谓,昨日种种昨日死,今日种种今日生!
“怪人,你回来啦!”那人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没见他将面具后手套摘下来,她连他一寸皮肤也没见过,更别说他的样子了,这个人天天把自己捂成这样,不累吗?
谢卿颜点了点头,放下背上的竹篓,他又上山采药,总觉得她太瘦了,这些药材可以给她好好补一补!
其实,他很庆幸那天他去了深潭,若是那天他没有去,也许等到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了吧!在这寂寞的深谷里,自从师傅过世后,就再没有人跟他说话了,即使他不善言语,仍希望有个人愿意陪他说话!可是,他这样留下她,对吗?会不会,害了她?
“喂~,你又在发什么呆啊?”玥罂见他呆站在那,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
他摇了摇头,走到桌边坐下。
玥罂也不恼他不回话,因为知道他每天都是这样。“来尝尝我用你带回来的雷公根煮的野菜粥,这个清热解毒效果很好的哦!尝尝好不好吃!”
他乖乖的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粥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她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跟她比起来,自己以前煮的那些简直不是人吃的。
“好吃吗?”玥罂最喜欢看着别人满脸满足的吃着自己做的东西,记得以前哥哥,父亲,娘亲还有南辰,他们吃着她做的东西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不过,再好吃的东西终有腻的一天,南辰不就不再稀罕了吗!
怪人用力的点了点头,好似生怕她不相信似的!
玥罂看到他可爱的样子,不禁满心欢喜。
“那就多吃点!”说着边又用大勺不断的往他碗里盛。他每次都不会拒绝,她盛多少,他就会吃多少,可爱的很!
吃完饭后,玥罂百无聊赖的躺在卧榻上,随手拿了本他的医术看起来,反正也什么事做!
这样寂静的夜晚,他们总是各自找事做,互不干涉,他有时候会去整理药圃,有时候写些什么,有时会吹吹他的玉萧,有时则是看看书;她呢,有时看看书,有时出去练练武功,有时则是到附近散散步。生活悠哉而平静,没有纷争,没有烦心,心如直水!
这时他端了碗热腾腾,黑乎乎的东西向她走来。
玥罂一看到那东西,满身鸡皮疙瘩都出来报到了!“我不要,你快拿走!”情急之下,玥罂竟跳上了卧榻,做出一副随时应战的架势。
“吃药!”他也不多说,端着那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一动不动的站在她面前。
“我…...我早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吃什么药!”看着他那个样子,说实在的,一张万年不变的面具盯着你,你说你寒不寒颤!
“吃药!”他还是那两个字,多一个没有!
就这样,两人僵持了差不多半刻钟,玥罂终于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接过他手中的药,皱着眉头一口吞下,正当她吐着舌头恶心是时,一只带着手套的手伸了过来,一颗甘甜的梅子塞入了她的嘴里,顿时苦味尽消,玥罂不禁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
这梅子虽然好吃,可是他从不多给,只有每次她喝完药的时候,他才肯给她一颗,这人还真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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